人家不肯说,赵旖然也没办法,只得带着碧羽和孙瑾鹤先离开这里。
孙瑾鹤是三个人里唯一懂武功的。
只有他看出了刚才那女孩会武功,还差一点动了手。
出了院子,孙瑾鹤嘀嘀咕咕的说道:“王妃,我刚看那女的,手里忽然多了一把飞刀,像是要杀我们。”
赵旖然一惊:“真的吗?”
“她会武功?”
孙瑾鹤点了点头:“以我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来看,她肯定会武功。”
“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收了飞刀。”
赵旖然刚才的注意力都放在寻找王爷上,而且她不懂武功,自然没注意到对方的行为。
碧羽倒是注意到了:“我看她一直盯着王妃腰上的玉佩。”
“玉佩?”
赵旖然将腰上的羊脂白玉解了下来。
不说原主娘家给的陪嫁,单就是秦泽御送给她的玉佩就不计其数了。
她戴着这些小玩意,都是随手拿起一个,觉得好看就戴上了。
难不成还因为这个救她一命?
“好像没什么特殊的啊。”
不过就是一块普通的山水羊脂牌。
她最喜欢的雕刻件之一。
背靠山水,吃穿不愁的意思。
碧羽弄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疑惑道:“许是我看错了。”
“咱们还是先走吧。”
天色还早,几个人饥肠辘辘的寻找出路。
不想原路返回,只因为地道里也没食物。
回到王府差不多还要两三个小时。
而且,他们很想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几个人本想沿着女孩指引的方向出去。
可谁知道山路崎岖,远走越远,到最后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看看天色还早,赵旖然说道:“要不我们休息一会儿,还是原路返回吧,至少能回到王府。”
碧羽和孙瑾鹤都没办法,也只能同意了。
谁知道几个人休息够了,想要原路返回,却发现他们迷路了。
赵旖然无语的叹了口气:“这可怎么好,谁还记得我们出来时的房子?”
碧羽路痴一个,哪里记得路。
孙瑾鹤更晕了,垂头丧气的摇了摇头小脑袋:“我也不记得了。”
赵旖然无奈道:“这下好了,我们可能要在这里过夜了。”
碧羽两手拖着下巴,提不起来一点力气:“那怎么办,要不我们先找点吃的吧,我怕一会饿死了。”
确实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赵旖然说道:“那我们就近找户人家要点吃的吧。”
几个人再也没有刚出来时的精神头了,一个个垂头丧气,饿的前胸贴后背,再也提不起什么力气。
好在新找的这户人家很大方,给三人拿了好几个馒头不说,还端了一碗烩菜放到了桌子上。
老妇人穿了一身粗布衣服,笑呵呵的说道:“这里没什么好吃的,你们将就着填填肚子吧。”
碧羽和孙瑾鹤都饿极了,抓起馒头就要吃。
赵旖然赶紧阻拦:“等一下。”
她不好意思当着妇人的面解释原因,“麻烦大娘给我们来碗汤,”等妇人走了,赶紧扯下头上的银簪子,用手擦了擦便放进了菜里。
没见到簪子变颜色,这才放心的说道:“吃吧。”
出门在外怎么也得加点小心,赵旖然感谢自己看了这么多年古装剧,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孙瑾鹤和碧羽都给她竖了个大拇指:“还是您江湖经验丰富。”
赵旖然得意的笑了:“那当然。”
几个人吃完饭,给了妇人谢银,继续寻找出去的路。
跋山涉水的,路越走越荒芜。
眼看着太阳落山,快要看不清脚下的路,赵旖然心道不好,这回真要住在山里了。
却不想几个人转过一片山坡,竟然看见片世外桃源。
这里花红柳绿,空气怡人,很明显和京城不是一个季节。
小山流水,篱笆竹屋,草长莺飞,和书里描写过的世外桃源极其相似。
赵旖然忍不住惊呼:“没想到京城附近还有这种地方。”
碧羽也惊呼道:“好漂亮啊。”
孙瑾鹤更是从来没见过这种地方:“这里倒是适合隐居。”
就在这时,忽然看见一位白衣女子,披头散发跌跌撞撞的从竹屋里跑出来。
她腿脚好像不太灵活,跑了几步摔了个跟头,却没有停留,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赵旖然觉得奇怪,忍不住说道:“我们追过去看看。”
那女子看起来好像在拼命的奔跑,可她的速度非常慢。
赵旖然走了几十米,她才跑出来几米远。
“喂,你是谁,要去哪儿?”孙瑾鹤腿快,率先跑到妇人面前,拦住了去路。
那妇人惊恐的往后退了两步,一双美的仿佛仙女似得眼睛充满了迷惑,开口的声音却轻轻柔柔的:“你又是谁,快点让开,不要挡我的路。”
两个人谁都肯轻易报出底细,除了空耗时间外,什么好处都没有。
那女子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晚,心里越来越急,几乎带着哭腔说道:“快点让开,我要离开这里。”
那女子长得极美,虽然脸上蹭了土,身上的衣服也不豪华,但依然无法挡住她的美貌。
把个只有十岁大的孙瑾鹤都看呆了。
赵旖然和碧羽脚步慢,来到女子身边的时候慢了一会儿。
刚要替孙瑾鹤解释,“我们就想问个路而已,”看见对方的样貌,一瞬间都失了神。
碧羽以前见过王妃,没看见那女子的样貌时,还觉得奇怪,等她看清了对方的样貌,忽然失声了。
“你……”
“你……”
“你是王妃?”
碧羽自觉失了口,赶紧跪下行礼:“奴婢见过王妃。”
有了碧羽的话,赵旖然也就确定了心里所想。
见她和秀儿长得极其相似,眉眼和秦泽御也有五分相似,她心里几乎确定这人就是王妃。
可她毕竟没见过本人,不敢相认。
有了碧羽的话,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只是这王妃也太年轻了点,感觉比她大不了几岁。
可细算起来,王妃至少快四十岁了。
“母妃?”
赵旖然往前走了两步,仔细瞧着对方,问道。
那女子只觉得碧羽脸熟,却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是谁了。
倒是赵旖然这句母妃唤醒了她:“你是谁,为什么要叫我母妃?”
女子的声音极其好听,婉转悠扬,落进耳朵里,像一个个美妙的音符。
赵旖然一时间竟然看痴了。
竟然忘了解释,倒是碧羽机灵,替赵旖然回道:“这是世子娶的世子妃,现在世子已经封为御郡王了,世子妃也就御郡王妃了。”
“御儿都成亲了。”
“御儿都成亲了……”
“我的御儿……都成亲了……”
王妃好像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不停的呢喃着。
两行清泪顺着眼角缓缓的流了下来,她极其专注的凝视着赵旖然,“我的御儿,他好么?”
“小王爷,小王爷他傻……”碧羽没想那么多,只想如实回禀王妃的话。
赵旖然却在这时候递给了她一道视线,阻止她说下去,“小王爷他很好,就是想念娘亲,每天念叨着什么时候能找到娘亲。”
这句话倒是惊醒了王妃,她忽然紧张的回头看了一眼。
然后拉起赵旖然就跑:“我们快走,快点逃出这里。”
自从两个月前醒过来,她就一直被雍王软禁在这里。
如果不是她装痴扮傻只怕还寻不到机会逃走。
她今天谎称自己想吃甜点,哄走了雍王,这才抓到机会。
只怕用不了多久,雍王就会找回来,到时候再想找机会逃走就难了。
赵旖然懵懵懂懂的跟着王妃的脚步往前跑,心有疑虑:“母妃,您能找到出去的路吗?”
“我们找了大半天都没找到呢。”
雍王妃早有准备,她自然找到了出路才敢逃出来。
否则就雍王打造的这个室外桃园,怕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跟着我走。”
雍王妃李清怡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她身体不好,但目光很坚韧,直沿着她确定好的逃跑路线,坚强而努力的坚持着。
赵旖然跟着她的脚步,很快就发现李清怡体力不支了。
只能一边扶着她一边往前跑。
他们这四个人,大的大,小的小,弱的弱,瘦的瘦,真要遇到雍王,哪个也没有战斗力。
只能拼命的在雍王赶回来前逃出去。
好在李清怡记得出路,他们直奔赵旖然来时的洞口。
就这么一段路,他们跑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逃到洞口。
现在只要通过这条地道逃进王府,那里人多还有秦泽御,想必王爷不敢再轻易把人带走。
赵旖然心里不住的祈祷,千万要保佑他们顺利回到王府。
可谁知道他们再次走进秘道,却发现来时的路被封死了。
好在李清怡找到了别的出路。
赵旖然一行人逃出秘道之后,已经是深夜了。
寒风吹过他们的身体,冻得人瑟瑟发抖。
尤其是李清怡,她穿的极少,身体又弱,已经要撑不下去了。
赵旖然只能脱下自己的斗篷给她披上。
看起来像是京城的郊区,那离王府应该没多远的路了。
孙瑾鹤一路都没说话,此刻倒是又惊又喜的开口了:“我知道这是哪里,我们很快就可以回京城了。”
碧羽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孙瑾鹤:“大哥带我来这里打过兔子。”
刚才只顾着逃命,李清怡并没在意这个小男孩,此刻才想起来问:“这孩子是……”
孙瑾鹤拱了下手,一板一眼的自我介绍道:“我是景侯府的老三,名叫孙瑾鹤,您叫我瑾鹤就行了。”
李清怡当然知道景侯府了,也知道孙瑾鹤。
没想到当年才三四岁的小不点,如今已经这么大了。
想到自己的秀儿,六年过去,应该比孙瑾鹤高一头才对。
“秀儿,秀儿……”这个名字,是李清怡无法出口的两个字。
被雍王认定了非自己所生,凭着他报复心极强的性格,想必这六年,秀儿不会好过。
但总归喊了他七年父王,应该不会……
“秀儿她,好么?”李清怡努力压着心里的痛苦,艰难的问出口。
秀儿当然不好了。
她被扔进贤淑院磋磨了六年,怎么可能过的好。
可赵旖然实在无法对一个刚逃出来的母亲说出这种话。
碧羽就更不敢说了,她低着头往后退了两步,把自己瑟缩成一只鹌鹑。
孙瑾鹤不明白秀儿和眼前这位妇人什么关系。
也想不通为什么一个被雍王软禁的女人会知道秀儿。
他想也不想的说道:“秀儿当然好了。”
“他在我们家有吃有喝,我爹娘把她当成亲生女儿呢。”
孙瑾鹤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一下,他不解的看向赵旖然:“她说的秀儿是我四妹妹吧?”
赵旖然还没得及回答,李清怡忽然弯腰抓住了孙瑾鹤的双肩,特别激动的问道:“秀儿,她怎么会在侯府?”
这话问的孙瑾鹤晕晕乎乎的,到底是个孩子,被人逼问脸色一急险些哭出来:“好像,好像也不太好,我们家被皇上封了,秀儿……秀儿也在里边。”
赵旖然赶紧解释:“母妃,您别急,秀儿现在很好。”
“侯府虽然被封了,但衣食住行都没问题,只是不能随便离府。”
顿了下,“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我们先回去找小王爷。”
试想,这世上除了皇上能镇得住雍王,现在能保护王妃的怕是只有小王爷了。
这话倒提醒了李清怡:“对,我们快点走,别被抓回去。”
今天赵旖然带着碧羽走后,秦泽御一个人留在屋里养胎,无聊中忽然想起以前母亲特别喜欢吃一家甜品铺子的点心。
想必赵旖然也是喜欢的。
他便带着泥鳅出来买甜品了。
谁知道遇上孙瑾烨非拉着他查什么太师的罪证。
这一查一天的时间就没了。
等他赶到甜品铺子的时候,人家已经快打烊了。
说来也巧,竟然让他遇到了这次案件的一位关键人物。
被孙瑾烨刺杀的当事人。
雍亲王。
也就是他的父王。
秦泽御心里恼火,闹出这么多事都因为他,他却像个没事人一般,竟然还有心情买甜品。
说时迟那时快,秦泽御毫不犹豫的挥剑刺了过去。
然后这两父子便在大街上动起了手。
雍亲王穿了一身黑色常服,秦泽御穿了一身紫色常服。
这两个人长得都是貌比潘安的美男子,又都是一顶一的武功高手,身段灵活,仪态端庄,两个人你来我往,很快便吸引了一群人。
雍亲王心里记挂着李清怡,不想跟儿子过多的纠缠,喝了句:“放肆,竟敢跟你爹动手,”便想溜走。
秦泽御偏不让他如意:“你既然能来这里,就该知道侯府的事情,为什么不进宫和皇伯伯说清楚?”
“现在连秀儿都陷进了侯府!”
“你个逆子,给我住口,”在雍亲王的心里,只有李清怡的事情才叫事,其余的事情都和他无关,“不去查清真相,和我纠缠什么!”
雍王的武功虽然高,但他前一段时间受过伤,而且秦泽御这六年来一直有名师指导,再加他年轻力壮,早已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
所以两个人动起了手来,转眼间就过了上百回合,一时竟难分胜负。
急切脱不开身的雍亲王,只得使出缓兵之计:“再给我三天时间,我自去进宫找皇上,到时就放了侯府自由。”
秦泽御懒得听他这种鬼话,但这么争斗下去也没什么结果,只得住了手:“最好说话算数。”
就这么两个人莫名其妙的打在一起,又莫名其妙的分开了。
周围的人刚才还在打赌到底是年轻的人能赢,还是年长的人能赢。
甚至还下了赌注,谁知道就这么分开了。
“嘁,好没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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