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笑道:“现在抓紧不就行了?”
赵旖然被他说的面红耳赤:“这怎么行,王爷的丧礼还没办完,正是大孝时期,你在胡说什么!”
李太医:“王爷又不是真死。”
赵旖然:“……”
李太医:“反正王爷的事情不能说,你看着办吧。”
赵旖然惊讶道:“王爷的事为什么不能说?”
李太医怔了下:“这事等我亲自告诉小王爷吧。”
他说完深深的鞠了一躬,“小王妃千万帮忙应付一下,也不用太久。”
虽然帮着李太医隐瞒秦泽御不对。
但赵旖然想起初来王府的时候,李太医就曾经帮忙遮掩秀儿离开贤淑院的事。
如果拒绝,就显着她不近人情了。
不过还是强调道:“这事可瞒不了多久,你心里有数就行。”
秦泽御返回来的时候,李太医已经走了。
他手里拖着刚找到的赤玉,疑惑道:“李太医呢?”
赵旖然解释道:“说是忽然想起该给娘换药方了,赤玉的事改天再说了。”
秦泽御心道这人刚才点名要,这么快又改注意了。
他也没多想,只交给了碧羽:“这个你收着,哪天李太医再来,交给他就行了。”
想到赵旖然腹中的胎儿,急道:“他没给你开些安胎的药吗?”
赵旖然难掩尴尬的解释道:“他说我身体好,不用那些。”
秦泽御哦了一声,转身吩咐碧羽:“碧羽,你去把徐嬷嬷叫回来,以后就辛苦她留在紫元阁吧,娘那边我再派别的奴婢过去。”
赵旖然急忙阻拦:“你这是干什么?”
“徐嬷嬷是娘的婢女,娘身体不好,你把她叫过来干什么?”
秦泽御解释道:“还是徐嬷嬷有经验,会照顾人,别人我不放心,想来娘知道也不会责怪的。”
动静闹得越大,越难收场。
如果把徐嬷嬷叫来,那不就等于王妃和秀儿都知道了?
王妃和秀儿都知道,不就是整个王府都知道了?
赵旖然吓得后背出了一层冷汗,“还是不要了吧,父王刚走,我们就要她的婢女,这不是惹娘不开心吗?”
“再说这里有碧羽和珠儿呢,你要不放心,我再找两个贴心的婢女也就是了。”
秦泽御还是不同意,赵旖然撒娇道:“你是不是纯心想让娘不喜欢我?”
这么说秦泽御才放下了这个打算。
“那好,都听你的。”
因为赵旖然忽然“怀孕”不适合再负责丧礼的事宜,丧礼的事情便都交给了府里的大管家。
秦泽御还担心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冲撞了赵旖然,专门请了大师来紫元阁做了一场法事。
更是严禁她再去尚清阁。
恨不得把她关屋里,又派了三四十个丫鬟佣人,分成四班,时时刻刻的伺候她。
赵旖然现在吃饭喝水都不用自己动手了。
简直成了个四肢不健全的废人。
被李太医一句话闹出这么大动静,赵旖然本来还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跟秦泽御坦诚交代呢。
这么一来,尤其看见他满眼期待的目光,更没办法说出口了。
怎么办?
能怎么办?
只能像李太医说的那般,抓紧努力了。
可老王爷的梓棺还停在尚清阁,就让她提出那种要求,怎么做的出来啊!
这秀儿到现在都没什么表示,怕是一时半会不会让王爷醒过来了。
而李太医呢,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也没有说出实情的打算。
赵旖然就像被人架在木柴上,下边点了一把火。
被烤的烟熏火燎的。
长公主进宫告状,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
还被皇上申斥了一顿,骂她没有做姑姑的样子,只会为难自己的侄儿。
长公主气的回家又发了一顿火。
这边长公主刚告完状,那边老相爷就带着秦镶进了宫。
殷丽蕖到底联系上了五小姐。
五小姐一听皇上还有一个儿子,又见秦镶一表人才,心思立时动了起来。
早前她实在看不上那个欺男霸女没有点男子气概的秦昭,这才没想过嫁给皇子。
可秦镶不一样啊,长得英俊帅气,和秦泽御还有几分相像。
再加他在朝中没有背景,好控制,由她带进皇宫,以后还不是对她言听计从。
所以她让祖父稍微调查了一下,没发现问题便带给了李昭仪。
秦镶进宫后,她越看殷丽蕖越不顺眼。
这人和秦镶相处了十几天,谁知道两个人发生过什么。
要说自己带秦镶进宫对秦镶来说是大功一件。
那殷丽蕖帮秦镶联系上她也是大功啊。
五小姐行事利落,心狠手辣,觉得殷丽蕖危险,当下便把人扔进了自家的地牢里,命人看管了起来。
可怜殷丽蕖还以为将秦镶送进宫,她出头的日子就来了呢。
谁知道这五小姐看着善良,实在是个黑心肠,竟然把她关进了地牢。
一时间,什么复仇,什么出头,都成了浮花泡影。
她现在只能苟一天算一天了。
秦镶进了宫,和李昭仪认了亲,又见了皇上,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
当下李昭仪便被封了皇贵妃。
择日举行认亲大典。
自此,后宫一切事务都由李贵妃做主。
可是说是名副其实的皇后了。
而老相爷因为找回皇子有功,被认命为太子太傅,亲自教导秦镶的功课。
虽然还没有举办认亲大典,但秦镶俨然已经是太子的待遇了。
李贵妃感念老相爷找回皇子,亲自许诺认亲大典过后,就给秦镶和五小姐定亲。
只要秦镶继位,五小姐便是正宫皇后。
五小姐得意之极。
没想到天上竟然掉下一顶凤冠来。
等她当了皇后,一定要秦泽御和赵旖然付出代价。
以报当日羞辱之仇。
老相爷可没有孙女这么乐观。
虽然秦镶是皇上的儿子,可他才回宫中,没有根基,皇上身体不好,又和这个儿子没什么亲情,想要登上皇位哪里那么容易。
别人不说,就说一个秦泽御。
他从小得皇上宠爱,又有功社稷,支持他的朝臣众多,就是一大阻碍。
老相爷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先除掉秦泽御。
当然,他也知道秦泽御是李贵妃的外甥。
李贵妃未必能下的去狠心。
不过这不是难事。
就凭孙瑾烨将人关押两个月之久,秦泽御知情不报这事,就能说服李贵妃向皇上进言,处罚秦泽御。
果然老相爷和李贵妃汇报了这事之后,气的李贵妃大发雷霆。
当下就要找皇上告状。
可她到底忍住了,把这事交给了老相爷。
王老相爷为了一下搬倒秦泽御,添油加醋,网罗证据,又将秦泽御的罪证加了许多。
这才上报了皇上。
雍亲王才过世不到五天,先是长公主告了秦泽御一状。
紧接着老相爷又告了一状。
甚至还有联名参奏。
皇上本来就身体不好,这么一闹,引得旧疾加重,险些昏死过去。
皇上越气,老相爷越高兴。
就怕秦泽御死的不彻底。
处罚秦泽御的诏书很快就下了。
禁足一个月,期间不许离开王府半步。
皇上断断续续的发了诏命,老相爷还以为自己自己没听清楚。
“就只禁足一个月?”
皇上不耐烦道:“不然呢?”
老相爷知道秦泽御在皇上心中分量不轻,可没想到事关皇子的大事,皇上竟然也么轻描淡写的遮掩过去。
秦泽御被禁了足。
本来也是守丧期间,没什么必须出府的事情。
倒没什么不适。
赵旖然却吓得不轻。
“现在长公主,老相爷一起针对你,李贵妃是你亲姨母,看情况已经跟丞相走在了一起,只怕也会对你不利呢。”
这几天丧礼的事已经趋于平顺,需要秦泽御的地方越来越少了。
他便有很多时间留在紫元阁。
闻言,他毫不在意的道:“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他满眼爱意的看着赵旖然的肚子。
“只要给我留一条狗命,能陪着夫人,人生就圆满了。”
到底是王府小少爷,什么烦恼都没有。
赵旖然靠着枕头,眼看着秦泽御躺在她的双腿上。
修长的手指慢慢悠悠的在她的肚皮上画圈圈。
赵旖然戳了戳他的额头,半开玩笑半认真道:“问你一个问题。”
秦泽御纵容性的笑道:“你说。”
赵旖然:“这次只是申斥,假如以后他们再进什么谗言,龙颜大怒,然后就剥爵夺权,当然了,你现在也没什么实权,我的意思是你的爵位被剥夺了怎么办?”
她怕秦泽御没理解她话里的意思,特意解释道:“就是连俸禄都不发了,封地也收回去了,一点收入来源都没有了,那你怎么办?”
秦泽御挑了下眉:“怎么,担心我养不起你?”
赵旖然嗤了一声:“我在跟你说正经的,你要以什么为生?”
这个问题还真问到秦泽御了。
不过这还难不倒他:“那我们的家产没收吗?”
王府资产丰厚,就算没有收入来源,怕是也能支援几代人。
赵旖然笑道:“当然没收了。”
秦泽御:“那你呢,你会跟着我吗?”
赵旖然:“当然了,除非你不要我,那就没办法了。”
这话秦泽御喜欢听,他心口热乎乎的,说道:“那就行,只要有你,我肯定能够东山再起。”
“如果实在起不来,那我们就远离京城,然后做点小生意。”
“我小时候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古玩,那我就做古玩生意。”
“要是连本钱都没有,那就先贩茶,攒点本钱了,然后做古玩。”
想法还挺完美的,赵旖然被他逗笑了:“那我们以后还可以开个茶庄,我就做老板娘,给你当店长。”
秦泽御:“店长就算了,你还是帮我管账吧。”
“我一看帐就头疼。”
两个人说到做生意,还真认认真真的描绘起来了。
甚至两个人连贩什么茶,怎么定价,怎么请伙计,怎么扩大茶庄都想好了。
赵旖然彻底被秦泽御带歪了。
等她想转回来的时候,有贵客上门,秦泽御必须离开了。
“等我回来,”临走前,秦泽御轻轻的吻了一下赵旖然的额头,“我去去就来。”
赵旖然被他孟浪的举动羞红了脸,“快点去吧,没个正经。”
秦泽御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估计连一刻钟都没到。
赵旖然眼见他急匆匆的回来,疑惑道:“不是说有贵客吗?”
秦泽御脱了外套,便坐在了赵旖然的身边,“打发走了,好不容易有点时间陪夫人,谁有时间听他们聒噪。”
赵旖然无语道:“你这么得罪人,早晚被人家嫌弃。”
秦泽御:“嫌弃就嫌弃,只要你不嫌弃我就行了。”
“对了,还说开茶庄的事,我还没计划完呢。”
赵旖然:“……您老行不行啊,这事就过不去了是吧?”
秦泽御笑道:“长这么大还没认认真真的做过什么,忽然觉得我还挺有经商的天赋啊。”
赵旖然无语的白了他一眼,“跟你说正经事呢,你倒好,不理你了。”
秦泽御眼见着赵旖然要生气,哄道:“这不是顺着你的话题说的嘛,你要是不喜欢,那我不说了。”
赵旖然哪里那么矫情,笑道:“没有不喜欢,就是话题岔的有点远。”
“你说光没收家产还好,可万一以后新君容不下你呢?”
赵旖然眨了下眼睛,认真道:“想要杀了你呢?”
秦泽御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淡声道:“我不会给人这个机会的。”
赵旖然:“万一呢?”
秦泽御:“那我会反抗的。”
顿了下,他忽然变得认真起来:“我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夫人。”
赵旖然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惊到了,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感动也有,心虚也有。
两种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让人很难消化。
秦泽御那么想要孩子,而她却用这种事情骗他,万一知道实情……
赵旖然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要不现在开始努力?
“夫君啊……”
赵旖然从来没主动做过这种事。
神情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可她还是尽量尝试着引导对方。
秦泽御显然没那个想法。
别说父王的梓棺还停在尚清阁,就算下葬,他作为孝子三个月之内也是不能同房的。
按理他都不能和夫人同床。
明白了赵旖然的意思之后,以为她不懂这些,特意委婉的解释道:“父王还没下葬,是不能那个的。”
赵旖然闹了个大红脸。
秦泽御担心她脸小,心里不舒服,凑近她耳边,哄道:“等这事过了,我肯定满足你。”
赵旖然:“……”
王爷明明还没死,两个人做什么都正常的。
可这事秦泽御不知道。
她现在也没办法解释。
只能认了:“哦。”
秦泽御却贴着她的耳朵,又道:“不过你能主动,我很高兴。”
顿了下,他修长的手指落在她面前,勾唇道:“要不我用这个帮你?”
赵旖然:“……”
忽然想起两个人从赈灾大营刚回来那阵的事了。
她也曾经跟秦泽御说过类似的话。
当时秦泽御还是个傻子,她说这话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今天被这人提起来,怎么都觉得他是意有所指。
“不要脸,谁要你的手。”
秦泽御弯唇道:“怎么就许你,不许我?”
赵旖然拿起枕头要打他:“再胡说,你今晚给我出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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