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小鸟鸟2
大和尚这么一说,众人都迷茫了, 一脸懵的看着谢一。
最懵的其实要属于那个叫青玄的道士了, 不过道士还是松了一口气, 以为大和尚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前途算是保住了。
老夫人震惊的说:“什么?他是什么?他不是狐媚子么!?”
大和尚连忙说:“女施主, 切不可对神明不敬啊, 如果老衲没有猜错,这位乃是东皇之神, 大金乌下凡啊!老衲刚才多有不敬, 在这里给东皇之神赔礼了。”
谢一咳嗽了一下, 顿时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笑眯眯的说:“没什么,不知者不怪么。”
这一反转让老妇人和那些歌舞姬都傻眼了, 东皇之神?虽然他们都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听起来好像很厉害, 很高深莫测似的。
大和尚行礼说:“不知东皇之神突然驾临, 是所谓何事呢?”
谢一又咳嗽了一声,瞎扯说:“那个……其实是这样的。本座这次是来人将历练, 顺便解除人间疾苦的。”
大和尚一听, 连忙又行礼说:“东皇之神救苦救难,生着一副善心,老衲实在佩服佩服。”
谢一摆了摆手,十分有派头, 说:“言重了,言重了……”
老夫人吓得已经有些不知所措,这成空寺的大和尚据说是得道高僧,什么样的鬼怪抓不住,如今却对一个狐媚子如此恭敬,难道狐媚子真的是什么东皇之神?
这下得罪了神明,还把神明赶到了膳房去和伙夫为伍,老夫人顿时脸色有些发白,瑟瑟发抖,随即一推旁边的歌舞姬,怒指着那些人,说:“都是你们这些狐媚子,在老身面前进谗言,险些让老身对神明不恭敬……”
她刚要转头对谢一说别让他放在心上这种话,谢一率先开口了,笑眯眯的说:“不是险些,已经很不恭敬了。”
老夫人:“……”
老夫人差点被一下憋死,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儿,不上不下的,脸色白了红,红了白的,连忙说:“都是这些狐媚子,成天在老身面前嚼舌头根子,老身年纪大了,耳根子就软,一听他们的话,还以为是真的,哎,真是老糊涂了,神明千万不要怪罪啊。”
那些歌舞姬此时也不敢说话了,当然要背黑锅,毕竟那是老夫人,而他们还要仰仗老夫人的庇佑,不然在这个府里怎么活?
谢一笑眯眯的说:“怪罪倒是不至于,只是老夫人您这耳根子软的毛病,需要反思反思。”
老夫人脸上更是没光,连忙说:“是是是,神明教训的是。”
谢一得了便宜当然要卖乖,笑着说:“那就……闭门思过几天?”
老夫人硬着头皮说:“是是是,神明说的是。”
老夫人怕神明怪罪,把自己的荣华富贵都夺走了,只好连连点头,谢一笑着说:“这样吧,就关禁闭十天,表达诚心,吃斋念佛,你看怎么样?”
那大和尚还“阿弥陀佛”了一句,说:“东皇之神真乃善人,如此善心,善哉善哉。”
谢一今天运气好,碰到了这么一个大和尚,大和尚总是一脸诚恳的给谢一捧场,谢一感觉自己瞎扯的都不好意思了。
那老妇人一听,脸皮发烫,谁敢关她禁闭?这府里她是长辈,连摄政王都要让让她几分,不然就是不尊敬,现在好了,有人要关她禁闭,而且是大庭广众之下,脸皮都烧没了,气的老夫人不行,但是也不敢说话,只好尴尬的笑着说:“神明大人,宅心仁厚。”
谢一摆手说:“没事没事,你知道就好了,拿走吧,现在就去吧。”
老夫人:“……”
商丘倒是挺配合,笑了一声,说:“都听到了?还不送老夫人回房?”
旁边的护院和小厮侍女这回有事儿干了,赶紧送老夫人回去关禁闭。
谢一看着老夫人一脸菜色的离开,心里还在偷笑,心想着也太好玩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宅斗”,段位也太低了,根本不够看。
那边商丘连忙对大和尚作礼,说:“辛苦大师走一趟了。”
大和尚当然不敢托大,毕竟神明还在眼前,商丘一高兴,给成空寺捐了不少香火钱,然后又派人送大和尚回去。
这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就这么结束了,最高兴的就是青玄道士,还有管家了。
道士还想要讨赏,不过还没开口,那边有人就过来了,匆匆忙忙一个小厮,过来和管家说了两句话,就离开了。
管家连忙说:“王爷,太后娘娘有请,宫中的人已经在府门外候着了。”
谢一一听,好家伙,怎么又是太后!
昨天太后刚把商丘请走,今天又请,简直没完没了的。
昨天商丘旁敲侧击,不过没有找到司羿长弓在哪里,太后一直说些有的没的。
商丘皱了皱眉,显然也不想进宫,不过因为转念一想,断手之前说长弓就在宫中,所以也没有办法,只好准备进宫去。
青玄道士想要讨赏,没有这个机会,因为商丘要进宫,所以他只好被送走了,临走之前,对着谢一挤眉弄眼的,显然是要让谢一帮自己。
谢一就当没看见,青玄道长走了之后,商丘也要换衣服准备离开了。
商丘把谢一送回房里头,说:“现在好了,你在府中老实呆着,别把房顶拆下来就好。”
谢一躺在榻上,翘着腿儿,十分不雅的模样,很不满地说:“我怎么拆房顶?如果别人不招我,我也不拆房顶啊。”
谢一说的义正辞严,商丘笑了笑,说:“好好好,东皇大人说得对,都听东皇大人的,就算你把房顶拆了,我回来叫人补好,还不行么?”
谢一眼珠子转了转,突然伸手搂住了商丘,树袋熊一样,伸手去解商丘刚刚换好的衣裳,商丘赶紧按住他的手,说:“我要进宫去了,晚点再陪你。”
因为宫中的人在外面等候了,商丘走的很急,差点气死谢一,谢一感觉自己太没有魅力了,都解衣服了,商丘愣是急匆匆的就走了。
谢一翻了个大白眼,又倒回榻上,晃着自己的腿儿,大爷一样睡觉去了。
谢一晃着腿,怎么也睡不着,越想越是不能心安,那太后总是叫商丘去宫里头,一天到晚,指不定心里多龌龊呢,商丘那张脸又“如花似玉”的,实在不能让人放心。
谢一一咕噜就爬了起来,“嘭!”一声,突然从一个年轻人的模样,变成了一只小鸟鸟的模样,因为身材突然缩小很多很多,衣裳顿时从天而降,“噗”一身盖在了小胖鸟身上,把小胖鸟都给蒙起来了。
小胖鸟圆滚滚的身子在衣裳里鼓秋来鼓秋去的,千辛万苦才从衣服下面钻出来,心想着下次“变身”之前,一定要脱衣服,不然实在太痛苦了。
以前是变成金乌的时候衣裳会撕裂,浪费衣裳,毕竟体型太大了,现在倒好了,还需要提前脱衣裳。
小胖鸟从衣裳下面千辛万苦的鼓秋出来,抖了抖自己乱糟糟的毛,赶紧蹦跶的往前跑,从门缝挤出去,蹦哒了好几下,都要出院子了,顿时想起来了什么,赶紧回身又回了房间,把自己的衣服往塌下面踢了踢。
不然小厮侍女进来之后,发现人不见了,衣服在地上,肯定还以为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呢……
谢一呼哧带喘的踢完衣裳,赶紧又蹦跶着从房间跑出去,他跑到门口的时候,正好马车要开动了,谢一用了毕生的力量,简直是洪荒之力,呼扇着自己的小翅膀,“嘭!”一声,终于落到了马车的顶棚上。
商丘坐在车里,就听到顶棚上“嘭”一声,皱了皱,还以为车子撞到了什么。
谢一落在顶棚上,用小胖翅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想着,幸好幸好,赶上顺风车了,不然自己飞到皇宫去,还不出人命?
不对,鸟命!
谢一躺在马车上,滚了滚,十分悠闲,心想着到时候怎么吓唬吓唬那个老太后,自己可是东皇之神呢!如果老太后敢对商丘有非分之想,就给他点颜色看看,连东皇之神的男人都敢肖想!
谢一觉得不错,就这么决定了,于是悠闲的躺在马车顶上,很快睡着了,毕竟昨天太累了,如今商丘和谢一通过六道回到了古代,谢一借用了畜生道,而商丘是人道,两个人的体质多少有些改变,商丘变成了人,谢一变成了小鸟鸟,这样一来,做那种亲密的事情就不是很有负担了。
除了商丘因为重伤的缘故,所以做人也比较虚弱之外,其余都好。
然而……
商丘这样还虚弱,谢一是万万不信的!
谢一昨天有些累,就睡着了,躺在马车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感觉车子好像不动了,谢一迷茫的睁开眼睛,一睁眼,顿时“啾!”的一声就叫了出来,好家伙,天要黑了,都黄昏了!
他出门的时候明明天色大亮,而且还没吃中午饭,现在都黄昏了!黄昏了!
谢一赶紧从车子上爬起来,抖了抖自己的小黄毛,仔细一看,虽然黄昏了,但是马车好像还停在皇宫里,难道商丘还没走?或者商丘已经回了府,马车都送完商丘回来了?
谢一一个头两个大,用小肉翅膀扶着自己圆溜溜的脑袋,头疼不已,然而更让他头疼的是,该死的翅膀太迷你,卖什么萌,根本摸不到自己的脑袋!
谢一赶紧牟足力气,扑腾下马车,然后左右看了看,这时候正好有人经过,好多人,看起来是宫女的模样,嘻嘻哈哈的走过去。
一个宫女说:“今天有什么好事儿,你这么高兴呢?”
另外一个宫女说:“你不知道?今儿太后娘娘想要留摄政王在宫里头过夜,娘娘心情很好,所以赏赐了我一根簪子呢!好漂亮的!”
那宫女说:“啊呀!真羡慕你呢!”
谢一一听,好家伙,商丘要在宫里过夜?反了他了!
谢一赶紧扑腾着翅膀,跟着那两个宫女往前走,宫女说:“我不跟你说了,太后娘娘还等着我呢,我先过去了。”
那两个宫女分开之后,谢一赶紧暗搓搓的跟着太后的宫女,一路往前跑,那宫女身材纤细,但是身量不矮,谢一如果是人形,比宫女肯定高了不少,但是现在是小鸟鸟的样子,还是个小胖鸟,感觉自己就跟柯基似的,简直了,晃着小屁股,颠颠的往前追。
路还挺长的,谢一一路跟着跑,跑的大汗淋漓,这才跑到了太后的寝宫,已经从黄昏跑到天黑了!
谢一溜进寝宫里,里面正在奏乐,还没有摆晚膳,谢一一眼就看到了商丘,商丘穿了一身紫色的袍子,束着长发,戴着金冠,看起来整一个风流佳公子的模样,只不过不苟言笑罢了。
谢一第二眼就看到了太后!
所谓的太后,年纪也太轻了,毕竟古代的女人结婚都早,很多十五岁就嫁人了,不止如此,而且如今的皇上年纪很小,因此太后也才二十岁出头,还没谢一大,比谢一还小了好多。
谢一顿时有些扼腕,这太后也太年轻了点儿吧。
太后斜卧在美人榻上,尽显自己婀娜的身子,面容慵懒,眼神迷离,抬手拨弄着自己散乱的鬓发,轻轻嘘了一口气,说:“羿哥哥,这歌舞好看么?”
如今的太后和老夫人是沾亲带故的,其实辈分和老夫人一边大,但是年纪小,据说和摄政王还是青梅竹马长大的,比摄政王也小了不少。
当年还有一段这样的传说,传说太后本是要嫁给摄政王的,不过后来被老皇帝看上了,于是就强撸了回去,演变成了今日的太后。
太后慵懒的看着商丘,商丘则是坐在一边,压根没有看她,只是说:“太后,时辰不在了,臣就先告退了。”
太后连忙做起身来,说:“等一等,羿哥哥为何如此着急?难道府中有佳人等候?不如用了晚膳再回去吧。”
她说着,抬了抬手,示意侍女布膳,宫女们赶紧出去准备布膳,谢一一看,火气很大,这个太后一口一个羿哥哥,简直要气死谢一了,叫的这么暧昧,肯定对商丘有非分之想。
谢一眼珠子一转,他如今是小胖鸟的造型,芝麻绿豆一样的眼珠子转来转去的,看起来十分可爱,特别俏皮。
谢一立刻蹦蹦哒哒就跟着宫女钻出了太后的寝宫,宫女们去布膳,将膳食都放在专门吃饭的厅堂里,谢一趁着空隙溜出去。
“咕噜”一声钻进一个叩着盖子的大碗里。
好香!
果然御膳就是御膳啊,谢一心想,都快赶上自己的手艺了,还差那么一点点。
一只小胖鸟钻进了御膳里,宫女们根本没发现,再加上那个大碗是叩着盖子的,更发现不了了。
是扣肉!
谢一钻进去之后,立刻一屁股坐下来,对着扣肉使劲啄啄啄。
他中午都没吃饭,早上起得晚也没有吃,这么算下来,一天水米未进,简直要饿死了,如今美味当前,当然要吃。
谢一使劲啄着扣肉,是标准的五花肉,而且是精选的,谢一数了数,至少每块肉都有七层肥瘦相间,肉皮弹牙,肥肉已经炖的软烂,根本尝不出油腻的感觉,入口即化,而瘦肉经过肥油的洗练,精而不柴。
谢一使劲吃了好多,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心想,算了,吃点别的,别都给吃光了,总要给太后留点,不然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
谢一趁人不注意,从叩着大碗里钻出来,然后跑到其他地方去,什么牛肉羊肉鹿肉鸽肉,谢一都吃了一个遍,感觉自己的肚子就是橡皮做的,想吃多少吃多少,弹力无穷,最后谢一还喝了几口汤,吃了点点心。
一个宫女端着一壶酒过来,笑着说:“太后娘娘为了留摄政王住下来,连这种陈年都动用了呢,这可是国宴上才能喝到的,闻一闻都是咱们的福气!”
宫女把酒壶放在桌上,谢一立刻眼睛一亮,从一个碗里钻出来,等宫女退出去了,赶紧跑过去,酒壶对他来说太大了,根本够不到,于是谢一就抱着酒壶的基座,使劲晃。
“嘭!!”一声,酒壶就倒了,“哗啦——”一声,谢一顿时浇了一个透心凉,“咕咚咕咚”呛了两口酒,酒气喷香,简直沁人心脾,但是酒劲儿着实太大了,谢一差点晕过去。
因为个头太小,呛了两口酒,被美酒来了个沐浴,谢一顿时晕乎乎了,小胖鸟的脸都红了,黄色的绒毛透着一股红晕,走起路来直打晃。
“太后娘娘,您当心些。”
是宫女的声音!
太后娘娘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说:“羿哥哥,快来嘛!”
谢一不屑的撇了撇自己的小鸟嘴,“哼”了一声,然后就东倒西歪的找了个地方藏起来,准备一会儿看好戏,让你们吃我吃过的残羹剩饭,哼哼!
谢一躲了起来,躲在桌子角下面,桌子铺着华丽的桌布,正好看不到谢一,谢一咕咚一靠桌子脚,酒气上头,都站不住了。
太后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倒在桌上的酒壶,已经全都撒光了,泼在桌上,还在“滴答滴答”的流淌,整个桌子乱七八糟的,上面全都是残羹剩饭,鱼刺扔的满处都是,鸡骨头也是,还有两个牛棒骨树立在桌子上,摆成了大叉子的样子。
太后看到这一幕,顿时尖叫起来,说:“岂有此理?!是谁干的?!”
那些宫女都吓傻了,噗通跪下来,说:“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饶命啊,真的不是奴婢们,奴婢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刚才布膳的时候还好好儿的!”
谢一在桌子下面偷笑,一个宫女说:“不……不会是闹鬼吧?!”
谢一更是偷笑,喝的醉醺醺的,心说:“对,就是闹鬼,吓死你们。”
太后娘娘显然不信,说:“岂有此理!你们这些贱婢!定然是哀家平日里太宠着你们了!你们竟然这样哄骗哀家!好啊,来人,把这些偷吃的贱婢拖出去,通通打死!”
商丘听到这里,皱了皱眉,谢一也皱着自己的小胖鸟脸,从地上爬起来,心想着明明就是闹鬼,你这太后竟然不信。
谢一决定给她见识一下鬼爷爷的厉害,趁着侍女们哭喊饶命的时候,一咕噜,立刻钻进了太后的裙摆里面。
商丘刚才背着身,所以没看到,但是他很机警,瞥到一个黄色的影子突然钻进了太后的裙摆里,商丘皱了皱眉,不过没有说话。
太后气愤的说:“拖出去,狠狠给哀家打……啊呀!”
太后还没说完,就大叫了一声,连忙扑腾着自己身上,说:“什么东西!?”
“啊呀!好疼!!”
“什么东西!好可怕!快来给哀家弄走!”
大家也不知道太后娘娘是怎么了,赶紧跑过来帮忙,太后娘娘一直扭动着,就跟长了虱子一样,其实不是虱子,而是一只小胖鸟。
谢一藏在裙摆里折腾,大家也找不到,宫女说:“太后娘娘,怕真是有恶鬼作祟,宫中不是正好来了一个道长么,快快请道长过来驱邪吧!”
那太后娘娘这么一听,才觉得可能真是恶鬼,吓得花容失色,说:“快!快去请道长来!”
谢一才不怕什么道长,自己可是东皇之神,虽然现在……有点醉了。
太后娘娘使劲踢着腿,谢一一个不留神,顿时给她踹中了,“咕咚!”一下竟然给踹了出去,也就是速度太快,别人都没看清楚。
宫女尖叫着:“啊!一个黑影儿!”
“怕真是鬼!”
太后也尖叫起来,谢一被踹到了角落,从地上晕头晃脑的爬起来,使劲晃了晃头,这才觉得稍微好一点儿,什么黑影儿,我是黄色的!
商丘皱了皱眉,他刚才也看到了一个影子,不过不是黑色的,而是黄色的,怎看怎么像是谢一那只小胖鸟,可是谢一在府上,应该没有跟来。
商丘不着痕迹的往墙角走了几步,谢一看到商丘要过来,他还没玩够,赶紧爬起来就跑,躲在了柱子后面。
“踏踏踏”的脚步声很快冲了进来,是个看起来非常年轻的男子,穿着一身道士的长袍,不过看起来很穷酸。
那道士大约二十几岁,看起来很有活力,十分建气的模样,不过脸上透露这两份傻气,有种憨厚憨厚的穷酸模样,身上都是补丁,袍子角也破破啦啦的,看起来就跟现代特别流行的破布牛仔裤似的……
太时尚了!
谢一躲在角落嘿嘿傻笑,他脑袋还晕乎乎的,心想来了个茅山道士,不怕,自己可是东皇太一。
谢一靠着柱子,差点睡着了,就听到那道士说:“贫道青真拜见太后娘娘,拜见摄政王。”
“噗——!!”
谢一差点把刚才的酒都从胃里吐出来,清真?
这个道长的名字好有个性啊!
太后立刻说:“不必多礼了,道长你快看看,哀家这里是不是有鬼,真是吓死哀家了。”
青真道士连忙在四周看了看,眼看着就要走到谢一面前,谢一赶紧爬起来就跑,不过因为喝醉了跑不动,而且小胖鸟太胖了,圆鼓鼓的也跑不动,所以动作慢了点。
这个时候,商丘突然站起来,走到那根柱子面前,就站定了,说:“青真道长也帮本王看看。”
那道长给商丘看了看,谢一赶紧趁着这个时候逃跑,一溜烟儿远离那个柱子。
青真道士在四周看了一圈,说:“回太后娘娘的话,这里的确来过邪物,但是并非是恶鬼,而是妖怪。”
太后惊讶的说:“妖怪!”
青真道士说:“正是,乃是一个会蛊惑人心的妖怪,这殿内还残留着那妖怪的气味儿。”
谢一听着,忍不住嗅了嗅,一股子酒味儿,特别香,又抬起自己的小翅膀嗅了嗅,也是酒味儿的,香香的。
太后娘娘说:“那要怎么办?!”
青真道士说:“太后娘娘无需害怕,贫道可以设一个局,将这个妖怪抓起来。”
谢一不屑的想,哼,我才不会中招,虽然现在有点醉醺醺。
谢一喝的实在太醉了,有点扛不住困意,想要睡觉,心想着算了,今天不跟你们闹了,谢一就准备回到马车里,等着商丘过来,然后回府去。
谢一往外走了几步,摇摇晃晃的出了大殿,十分悠闲,嘴里一个劲儿“啾啾啾”的哼着小调子。
等谢一走了之后,青真道士说:“贫道在来的路上,也布了阵法,太后娘娘无需担心,那邪魅是逃脱不了的。”
商丘眼看着一只小胖鸟晃出去,又听到了青真道士这么说,顿时皱起眉来,就怕那只小胖鸟踩到了阵法,立刻抱拳说:“太后,臣还有要事在身,时辰也不早了,就先告退了。”
他说完,立刻转身就走,太后还想要拦着他,但是追不上,喊了两声:“羿哥哥!羿哥哥!”
但是商丘就当没听见,迈开大步往前走。
商丘快速往前走,没走几步,就听到“啾啾啾”的声音,侧头一看,花圃里竟然有个小笼子,小笼子一看就是阵法,上面还贴着一张黄符,笼子里有一只小胖鸟。
小胖鸟挥着翅膀,十分焦急,似乎出不去了,啾啾啾的叫喊着。
商丘一看,绝对是谢一,赶紧走过去,蹲下来。
谢一晕乎乎的就被关在了笼子里,差点急死,简直是阴沟里翻船,不过现在他戴着铃铛,不能动用灵力,根本打不开笼子。
没成想商丘就来了,谢一简直看到救星一样,啾啾啾的叫了好几声。
商丘无奈的说:“真不让人省心,你怎么跟来了,刚才偷吃的是不是你?”
谢一不满的翻着自己的绿豆眼,表情十分指责,啾啾啾的叫着,指商丘沾花惹草,不过商丘是听不懂啾啾啾的,只好过去把笼子上的黄符掀开,准备放谢一出来。
黄符掀开的一瞬间,商丘顿时感觉手上一烧,“嘶……”了一声,谢一迷迷糊糊的都要睡着了,毕竟喝的太醉,听到商丘的打呼声,连忙睁开眼睛。
商丘的手掌竟然被黄符灼伤了,伤口不是很大,但是看起来这张黄符竟然还有点道行。
商丘赶紧把黄符扔在一边,然后把笼子打开,谢一立刻扑腾了出来。
商丘赶紧把谢一抱起来,藏在自己的袖子里,低声说:“你这小坏蛋,咱们赶紧走吧,触动黄符之后,那道士很快会发现的。”
谢一啾啾啾了好几声,商丘的手灼伤了,看起来很疼的样子,连忙用自己圆滚滚的小身子在他手心里滚了好几下,小绒毛又软又绵,特别可爱,某种意义上也是“治愈系”的。
商丘带着谢一上了马车,吩咐人赶紧出宫,放下车帘子,商丘说:“还不快变回来?”
谢一这才“嘭!”一下,变成了人形,不过这一变回来就尴尬了,因为他把衣服留在房间里了,现在就……
谢一后知后觉的看了看自己,顿时满脸通红,他本就喝了酒,脸色红扑扑的,现在更好了,脸色殷红,简直风情无限。
商丘怕他冷,把自己的外套和披风披在谢一身上,将人搂在怀里,摸了摸他的脸颊和额头,说:“小坏蛋,喝了多少酒?看你醉成这样。”
谢一抗议的哼哼了两声,拽过商丘的手掌,上面的确有灼伤的痕迹,都是刚才那坏黄符干的,谢一看着这痕迹,气死他了。
不只是有黄符灼烧的痕迹,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痕迹,一直就在商丘的手心里,其实那是当年商丘射杀谢一之后,被灼伤的痕迹,就像是烙印一样。
只要见光,就会很痛苦,因此商丘一直戴着黑色的手套。
谢一看到商丘手中错综复杂的伤口,也是因为醉了,眼睛水灵灵的,真的像只可爱的小鸟,似乎很心疼似的,张开嘴,竟然用舌尖轻轻的勾勒着商丘之掌中的伤口。
“嗬!”
商丘猛地抽了一口冷气,感觉谢一简直挑衅自己的威严。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马上就要离开皇宫,突然被拦住了,一个声音说:“王爷,贫道青真求见。”
谢一听,竟然是那个青真道士,有两把刷子,也是自己喝醉了太大意,不然怎么会跑进他的陷阱里?
谢一一听,差点杀出去和他拼命,不过被商丘按住了,商丘没有出去,只是朗声说:“道长拦住本王的车驾,所谓何事?”
青真道士站在外面,拱手说:“方才贫道观看王爷的面向,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事情。”
商丘淡淡一笑,说:“哦?什么事情。”
青真道士说:“王爷乃是人中龙凤之相,只是印堂发黑,满面无光,显然是被妖怪吸了精气的模样,王爷您已经被妖魔缠上了,而且据贫道所知,这个妖魔淫邪无比,专门吸食男子精气,王爷若是再与着妖邪交欢,恐怕生命堪忧啊!”
谢一一听,差点撸胳膊挽袖子的冲出跟这道士拼命,一看就是个大忽悠。
商丘则是一笑,说:“有劳道长费心了,不过这事儿,本王心里自己有数。”
他说着,又说:“回府。”
车夫不敢怠慢,赶紧赶着马车离开皇宫,不再去理那个青真道士。
谢一在马车里气的差点打挺,说:“那个青真,一看就是大忽悠,气死我了。”
商丘一笑,说:“不过我觉得那道士有一点说对了。”
谢一狐疑的说:“是什么?”
商丘笑着说:“你当真是会勾魂儿。”
谢一:“……”
商丘又走错频道了,好可怕啊!
商丘笑眯眯的看着谢一,谢一低头一看,顿时也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刚才折腾,外袍和披风有点散乱,露的七七八八的,看起来真是太奇怪了。
谢一赶紧把衣裳拢了拢,商丘幽幽一笑,说:“反正一路回去还有些时间,不如……”
谢一顿时有些头皮发麻,不过因为谢一喝醉了,商丘还撩他,谢一比较诚实,心中又不甘示弱,再加上之前太后对商丘很暧昧,让谢一有一些危机意识,谢一就更是主动诚实了。
马车不隔音,谢一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呜咽,商丘笑着说:“东皇大人真是厉害。”
谢一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下的马车,怎么回房间睡的觉,总之迷迷糊糊的,一醒来已经回到房间了,商丘就在他旁边,神清气爽的,看起来早就醒了。
谢一昨天喝醉了,今天宿醉头疼,脑袋里有点断片儿,商丘见他一脸迷茫,笑着说:“东皇大人,醒了?”
谢一听商丘这么调笑自己,这才稍微记起来一些断片儿的内容,昨天谢一十分豪迈的让商丘领教一下东皇之神的厉害!
谢一:“……”好、好想死……
商丘一笑,说:“嗯?现在才害羞了?”
谢一外强中干的说:“谁害羞,你才害羞了!”
商丘说:“是啊,小一昨天那么热情,让我都害羞了。”
谢一:“……”得便宜还卖乖,商丘真是不要脸!
谢一瞪了他一眼,说:“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昨天乐不思蜀了,一直留到晚上才回来,还想在太后那里过夜不成?”
商丘说:“那是事出有因,昨天我打听了一下宫中的武器藏品,太后带我去看了武库,因此费了些时间。”
谢一说:“找到长弓了么?”
商丘摇了摇头,说:“武库里没有那把长弓,不知是出了什么问题。”
谢一他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长弓,现在商丘是摄政王,简直是万万人之上,本来很好找长弓的,但是现在宫里头竟然没有长弓。
谢一也有些苦恼。
商丘陪着谢一躺了一会儿,摄政王可是很忙的,有人来求见,商丘只好过去会客,临走的时候还在说:“老实点,你别再跑了,知道了么。”
谢一很不屑的挥了挥手,商丘笑了一声,说:“若是再跑,就让你下不来床。”
谢一:“……”太不要脸了!这还虚弱!
商丘“宣战”之后,就施施然的离开了,气的谢一不行,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儿,觉得实在太没劲,就穿了衣裳起来,准备在四周逛逛,在花园里坐会儿不算是乱跑吧?
谢一起了身,洗漱之后跑到花园里去闲逛,就看到远远有个人走了过来,那男人身材非常高大,估计有商丘一般高,而且看起来比商丘要壮。
商丘身上都是肌肉,不过是暗搓搓的,明显的穿衣显瘦脱衣有料,而这个男子不是,精壮的厉害,配着一张国字脸,虎目,鹰鼻,还有下巴上的胡子茬,看起来十分凌厉凶悍。
那男子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应该最多三十岁,不过因为他下巴上都是胡子茬,看起来不修边幅,而且面容冷硬,所以让他的年纪稍微显大一点儿。
男人腰上还挎着一把大刀,十分凶狠的样子,而且还挂相,脸上一道长刀吧,一脸不是善类的模样。
那个男人似乎是迷路了,从花园走过去,并没有看到谢一,急匆匆就走了,但是很快,又从花园的另外一边走了回来,而且脸上多了一些迷茫。
男人绕了两圈,看到了谢一,赶紧走过来,拱手说:“这位小兄弟,请问你知道府中的会客堂怎么走么?”
谢一住了几日,也算多少摸清楚了一些府中的门道,这王府贼大,一般人还真是容易走丢了。
不过谢一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那男子一拱手,谢一就注意到了,竟然是断手!
男子的双手很有特点,青筋暴突,肌肉流畅,看起来十分凶悍,只是上面没有盘曲的青色诅咒而已。
谢一只是看着双手,绝对认得出来,还真是断手!
原来断手长得这个样子,其实也在意料之中,看起来特别爷们,而且十分冷酷的样子,断手之前也说过,自己是个将军。
谢一一看到断手,简直像是见了亲人一样,他们之所以跑到这里来,就是因为断手说见过长弓,如今他们到了这里,商丘利用身份之便也没有找到长弓,整是愁眉不展的时候,竟然遇到了断手本人!
谢一满眼睛精光的看着断手,然而断手根本不认识他,被一个小公子这么看着,那断手还有些不好意思。
别看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其实还有两份腼腆。
这个人乃是朝中的大将军,名叫庞湛,之前一直在边关戍守,刚刚回京,因为之前是摄政王举荐庞湛去的边关打仗,给了他一次出征的机会,所以庞湛这番凯旋,自然要来感谢摄政王。
不过庞湛因为常年在边关,京城里没什么名气,也不知道给小厮好处,所以看门的小厮不认识他,以为是哪里来的大老粗,只是把他放进来,也不领着,十分怠慢,现在自己跑去玩耍了,庞湛不认识路,竟然在王府中迷路了。
谢一满眼金光的盯着庞湛,如果庞湛能告诉自己长弓在哪里,那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谢一笑着,挫着自己掌心,说:“啊,我知道我知道,我可以带你去,不过……王爷现在此时正在会客,你要稍等一会儿。”
庞湛说:“是么,那真是有劳小兄弟了。”
谢一摆手,很豪爽的说:“没事没事,不知道将军高姓大名?”
庞湛也是爽快的人,说:“在下庞湛。”
谢一连忙也报了自己的名讳,庞湛不认识谢一,他刚回京,也不知道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最近摄政王府来了个大红人,王爷的男宠,就是个谢公子,王爷恨不得把他宠上天。
谢一跟庞湛搭着话,一直问东问西的,拉近自己和庞湛的关系,庞湛看起来是个老实人,虽然面容冷硬了点,但是其实有些内向腼腆,说起来跟断手也差不多,不怎么会说话,别人以为是冷漠,其实不会聊天罢了。
那庞湛被谢一搭话,可能也是谢一太殷勤了,感觉“不怀好意”似的,庞湛脸都有点红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小厮突然走过来,说:“庞将军,王爷有请。”
那小厮低着头,穿着一身府中统一的小厮衣服,不过身材纤细,看起来极其风流,有一种小腰不盈一握的错觉。
而且小厮的身影,有点眼熟……
谢一有些奇怪,庞江军赶紧答应了一声,就按照小厮的指引往会客堂去,等庞江军走远了,小厮这才抬起头来,对着谢一喊了一声:“谢一!”
谢一吓了一跳,那小厮一抬头,竟然还真是个熟人,不是别人,正是天乙贵人!
谢一瞪大了眼睛,说:“天乙?!”
小厮立刻蹦跶过来,高兴的说:“谢一,我可找到你了!”
谢一有些吃惊,说:“你怎么过来的?”
天乙贵人很自豪的拍着自己的胸脯,说:“我可是四柱神煞,这点儿小事儿难不倒我!”
其实说的也对,虽然天乙贵人没什么战斗力,但是还是有灵力的,他可是四柱神煞。
天乙贵人说:“我是来帮你的。”
谢一赶紧抓住天乙贵人,拉着他到一边,说:“那你看看那个庞湛,是不是断手?”
天乙贵人立刻说:“是啊!就是他!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谢一顿时喜悦的说:“太好了,咱们只需要让他说出长弓在哪里就可以。”
天乙贵人说:“我就是为这个来的,我能帮你。”
谢一说:“怎么帮?”
天乙贵人神神秘秘的笑着说:“我可以让他想起几百年之后的事情,把几百年之后的记忆灌输到他的思维之中,这样一来,庞湛就想起咱们了,肯定会帮咱们找到长弓的。”
谢一惊讶的说:“你还有这种灵力?”
天乙贵人说:“那当然了。”
谢一说:“那要怎么做?不会过程很复杂吧?”
天乙贵人十分自豪的说:“特别容易,只需要渡气就可以了,我的灵力就是载体,渡给庞湛,他就回拥有几百年之后的记忆了。”
谢一:“……”渡气?
那不就是接吻么?听起来真的不靠谱啊!
谢一狐疑的看着天乙贵人,天乙贵人说:“真的!”
谢一十分迟疑的说:“这个……不太好吧。”
天乙贵人眨着纯洁的大眼睛,说:“怎么不好了,能赶快找到长弓,然后回去重塑商丘的真身。”
这个的确很吸引人,但是谢一觉得,让天乙贵人和庞湛接吻,而且在庞湛的记忆中,只是第一次见道天乙贵人,这不太好吧。看起来庞湛还是很保守的那种人,应该不会去吻一个男人吧?
这么说来,其实渡气的办法一点儿也不简单。
谢一一脸苦恼,天乙贵人一脸纯洁,谢一挠了挠下巴,说:“可是……庞将军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和别人……渡气吧?”
天乙贵人一脸“你好笨哦”的表情,说:“你请庞将军过来喝酒,我们把他灌醉,不就可以渡气了?”
他这么一说,谢一顿时脑袋都疼了,真是个好办法,自己请庞将军来喝酒,然后灌醉庞将军,天乙贵人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强吻”庞将军了!
谢一看着天乙贵人,心说,没想到天乙贵人这么豪放,这么主动。
天乙贵人说:“别想了,就这么定了吧。”
谢一觉得的确这是最简单的办法,总要找个时机才能请庞将军来喝酒。
商丘这些天都很忙,身为摄政王,整个江山都在商丘肩膀上,有的时候从早上开始忙,忙到深夜都不见人,不过幸好谢一还有天乙贵人这个不靠谱的陪着。
谢一和天乙贵人在房间里密谋着,这些天府中的人都知道,王爷宠爱谢公子,谢公子宠爱一个小厮,那小厮生的也是眉目如画,看起来年纪很小的样子。
谢公子对那小厮是极好的,有人还看到那两个人说说笑笑,府上的一些歌舞姬嫉妒谢一,就跑到商丘面前去无中生有,不过商丘是认识那个小厮的。
这天商丘又去忙碌,谢一在府里没事儿干,正好有人走了进来,而且又在府中迷路了,谢一一看,这不是庞湛么!?
庞湛挠着自己的脑后勺,看起来又迷路了,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谢一眼睛顿时就亮了,赶紧拉着天乙贵人出门,就和庞湛来了个巧遇。
庞湛看到谢一,连忙说:“哎,谢公子,是你啊,真不好意思……我又迷路了,劳烦谢公子帮我指个路。”
谢一笑着说:“庞将军是来见王爷的么?”
天乙贵人跟在谢一身边扮演小厮,眼睛却雪亮雪亮,大眼睛水灵灵的盯着庞湛,庞湛起初没注意道天乙贵人,不过被天乙贵人盯着的浑身发毛,这才注意到了,看了一眼天乙贵人。
是个长相极其精致可爱的小厮,若不是打扮成小厮的模样,庞湛都以为这精致的人是个女子呢,毕竟他从未见过如此好看漂亮的男子。
小厮身材纤细,而且身量不太高,比谢一矮了不少,还不到庞湛的下巴,黑色的头发还软软的,似乎很好摸的样子。
庞湛看了一眼那小厮,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回答谢一,说:“正是。”
谢一说:“真不巧,王爷出门去了。”
庞湛一听,说:“这样……那庞某改日再来吧。”
谢一却赶紧拦住庞湛,说:“等等等等!其实王爷很快就回来了,不如……庞将军等一会儿?”
庞湛也不想白跑一趟,听说王爷很快回来了,立刻就答应下来,准备等一会儿,谢一赶紧让人布膳,弄些小酒小菜来,然后请庞湛到自己的房间来。
庞湛是个粗人,自然不会认为有什么不好,谢一也不是女儿家,然而庞湛还是太天真了,谢一的确不是女儿家,可是在很多人眼里,谢一可是摄政王的心头宝。
庞湛来到谢一房间,谢一让人摆了膳,专门弄了一些好酒,庞湛是个好酒之人,在边关打仗,怕误了事儿,因此不常喝酒,而且边关那地方,鸟不生蛋,根本没有多少酒,只能等待皇帝犒赏三军,拉来一些好酒好肉,那也是少之又少了。
因此庞湛看到好酒,顿时有些发馋,天乙贵人身为“小厮”,赶紧殷勤的给庞湛倒上酒,还给谢一打了一个眼色,两个人不愧是以前的老友,配合的也是好,就开始给庞湛灌酒。
庞湛都不需要灌,自己先喝了三杯,连喝三杯之后,话匣子也是打开了,吓着说:“谢老弟,这酒真是好酒!”
谢一听,说:“那庞将军就多喝几杯。”
庞湛笑着说:“我在边关,未曾饮过如此好酒,今儿就不和谢老弟客气了。”
谢一心说,千万别客气,千万别客气,多喝点,喝多一点儿的话,这样天乙贵人才能强吻你,不对,给你渡气。
不过庞湛竟然是个千杯不倒,谢一感觉要把酒窖里的酒都搬光了,里面不乏名贵的佳酿,还有的千金一壶。
歌舞姬们总是在找谢一晦气,他们可不信什么谢一是神明,这会儿就打听到了,谢一竟然偷偷领了一个野男人进了王爷房中,而且还弄了很多好酒,和那野男人寻欢作乐,那些千金一壶得好酒全都给糟蹋了。
歌舞姬们简直要嫉妒死了,赶紧就想要去找王爷,让王爷来抓奸。
商丘今天好不容易腾出点功夫来,从宫中回来,刚一进门,就有好几个歌舞姬跑来诉苦,商丘头疼的要死,一点儿也不想听,这些日子太忙,没来得及,改日找个机会,把这些歌舞姬全都遣走,也不至于天天头疼。
那几个歌舞姬可不知道商丘想的是什么,哭诉着说:“王爷,那谢一,真是好大的胆子!趁着王爷不在,竟然将一个野男人领进了王爷的房中,还弄了很多好酒,和那野男人寻欢作乐呢!”
商丘一听,有些狐疑,那几个歌舞姬还添油加醋,说的非常不堪,一定要领着商丘过去看。
那边谢一不知道商丘回来了,还在和天乙贵人勤勤恳恳的给庞将军灌酒,谢一总要装模作样多喝两杯,结果愣是喝醉了,天乙贵人也有点晕头转向,不过没有喝醉,除了脸红点,还是好端端的,胖将军则是千杯不倒,一点儿事都没有,脸色都不变,谈笑风生,简直越喝越勇啊!
谢一已经感觉到了绝望,“嘭!!”一声趴在桌上,大喊着:“不能喝了!!要喝死我了!!他娘的!”
歌舞姬们领着商丘到门口,就听到谢一一句大吼,还带骂人的,歌舞姬们都是一愣,商丘则是推开门,谢一早就醉的不行,趴在桌上,庞湛见到王爷,赶紧起身行礼。
那几个歌舞姬还要调油加醋,商丘已经把他们轰了出去。
谢一趴在桌上,天旋地转的,看到商丘回来了,顿时“呵呵呵呵”的傻笑,说:“商丘回来了,嘿嘿嘿……”
商丘一看,顿时头疼不已,连忙走过去,扶着谢一,因为时间太晚了,庞湛也不便久留,就准备先告辞,明日再来,商丘抱着撒酒疯的谢一,点了点头,庞湛就先走了。
天乙贵人见谢一发酒疯,赶紧自己也跑了,就留下谢一和商丘两个人在房间里。
谢一抓住商丘的衣服领子,说:“喝!老子不信干不过你!喝喝喝!”
商丘无奈的说:“都醉成这样了,还喝呢?”
他说着,把谢一打横抱起来,放在榻上,说:“躺会儿,我去弄些醒酒汤来。”
谢一一把抓住商丘,抱着他的袖子,因为喝了酒,鼻音很重,说:“嗯?商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商丘一阵无奈,揉了揉谢一的头发,说:“你这只小胖鸟。”
谢一抗议的说:“我不胖!我乃大金乌,不胖!不信你看看!我有腹肌!”
真别说,谢一有一块腹肌,就在肚子上,整整一大块呢!
谢一豪爽的把衣裳一扔,让商丘看他那连成一片的大腹肌,说:“你看!看啊!”
商丘一笑,说:“嗯?只能看?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谢一说:“是真的,不然你摸摸看!”
商丘见谢一这么诚心邀请自己,说:“那……盛情难却了?”
谢一热情的邀请商丘来看腹肌,后果可想而知。
谢一第二天宿醉的难受,抱着头起不来,皱着眉说:“头疼……啊要疼死我了。”
商丘勤勤恳恳的给他揉着额头,说:“知道自己容易醉,还喝这么多酒?”
谢一说:“我也不想啊,都是天乙出的馊主意。”
谢一把天乙贵人的馊主意说了一遍,想要把庞湛灌醉,然后给输入记忆,这样庞湛就和他们一样,拥有前后的记忆,可以帮助他们找到长弓。
谢一说:“天乙让我把庞湛灌醉,哪知道庞湛竟然千杯不倒,我都要喝死了,头疼!”
商丘让他躺在自己腿上,给他揉着额头,说:“这样呢,舒服点没有?”
谢一抵住一样躺着,说:“还行吧,稍微用力点。”
商丘说:“一会儿庞湛还会过来,你要继续灌醉他么?”
谢一立刻说:“不要了,想别的办法吧,庞湛千杯不倒,咱们就是车轮战术,也灌不醉他啊。”
商丘点了点头,说:“饿不饿,先吃早饭吧。”
商丘和谢一准备吃早饭,一会儿庞湛就过来了,小厮们端来早膳,天乙贵人就在其中,其他小厮都退出去了,不过天乙贵人并没有退出去,笑着说:“我又想到好办法了!”
谢一一边吃早膳,一边狐疑的看着天乙贵人,说:“好办法?又是什么馊主意?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不靠谱?”
天乙贵人抗议的说:“我可是四柱神煞!”
谢一:“……”怎么天乙贵人每次的推销词都是这一句?
天乙贵人豪迈的将一样东西拍在桌上,是一个小瓶子,谢一说:“这是什么?”
天乙贵人笃定的说:“蒙汗药!”
谢一:“……”
好端端四柱神煞之中最吉之神,竟然拿了蒙汗药,这要是传出去,简直名誉扫地啊,谢一觉得,自己身为东皇太一,还是要名声的,绝对不能和天乙贵人瞎闹!
天乙贵人却信誓旦旦的说:“我昨天去找了半天,才收来的,可贵了,你们放心,卖家告诉我绝对惯用,只需要一滴,滴在庞湛的酒里,就是一头牛也能迷晕了!”
谢一听着还是觉得很不靠谱,狐疑的看着天乙贵人。
这个时候有小厮过来,说:“王爷,庞将军来了。”
天乙贵人脸上顿时露出一股跃跃欲试的表情,眼睛里都是金光,说:“好机会好机会。”
谢一额头狂跳,商丘挑了挑眉,换了衣裳就去会客堂了。
庞将军已经到了,坐在会客堂里,手边放着一杯茶,那边商丘过来,谢一当然不会跟过来,只是悄悄躲在门外面偷看,天乙贵人手里端着一杯茶,谢一拉住他,说:“真的好么?”
天乙贵人说:“准成!”
谢一还是很迟疑,天乙贵人已经端着茶大步走过去,给庞将军换了一杯热茶,然后把旧的茶收走。
庞将军根本不疑有他,不知道自己的茶里加了“蒙汗药”,端起来还喝了一口。
商丘很镇定自若的看着庞将军喝茶,就和庞将军攀谈起来,谢一躲在门外看着,心想着怎么蒙汗药还没发作?
就在这个时候,“啪!”“咕咚”两声,庞将军手中的杯子竟然掉在了地上,一下就摔碎了,不止如此,庞将军真的昏过去了,好像是睡着了,趴在茶桌上。
谢一顿时瞪大了眼睛,说:“这都成?”
他说着,赶紧进了会客堂,庞将军真的睡着了,而且睡得特别死,天乙贵人也跑过来,拨了两下庞将军,说:“你们看,起作用了。”
他说着,就要低下头去“强吻”庞将军。
谢一立刻说:“等一等!”
天乙贵人一脸迷茫的看着他,说:“还等什么?”
谢一尴尬的说:“等一下,我们先回避。”
他说着,赶紧拉着商丘进了内堂。
天乙贵人一脸迷茫,说:“回避什么?”
天乙贵人小天使一样眨着大眼睛,看的谢一感觉自己是个猥琐大叔似的,不过还是拽着商丘去了内堂,实在没眼看这个。
会客堂里就剩下了天乙贵人和庞湛两个人,谢一还把门给带上,感觉自己是十分的贴心了。
两个人就站在外面,反正只是一个强吻的时间,应该很快了。
谢一脑补着天乙贵人这小身板,强吻庞将军的画面,总觉得太刺激,没眼看……
就在这个时候,商丘突然皱了皱眉,谢一也听见了动静,惊讶的低声说:“蒙汗药不是假冒伪劣吧?庞将军醒了!?”
里面果然有声音,而且还是庞将军的说话声儿,谢一顿时都炸毛了,不知道天乙贵人强吻成功了没有。
天乙贵人见商丘和谢一出去了,有点迷茫,不过赶紧过去,准备给庞将军渡气,庞将军趴在茶桌上,还是昏迷不醒的。
天乙贵人跑过去,比了比姿势,感觉都很难拿,最后决定把庞将军的头捧起来,这样方便一点儿。
结果天乙贵人刚刚捧着庞将军的脸,两个人的嘴唇还没碰到一起,忽然就看到庞将军睁开了眼睛。
“唰!”的一下,吓得天乙贵人差点转身就逃跑,那双眼睛里充斥着血丝,满满都是凶狠,天乙贵人觉得自己好像是一块砧板上的肉,随时都要被庞将军生吞,吓得他立刻松手。
但是庞将军反应很快,一把抓住天乙贵人,天乙贵人吓得要死,力气也没他大,根本跑不了,一下被庞将军拽了回来。
庞将军眼珠子发红,喘着粗气,仿佛是一头发怒的野兽,说:“你要作甚么?”
天乙贵人从没见过断手这么凶,吓得直接说了真话,说:“渡……渡气……”
谢一本要进去救人的,结果听到天乙贵人竟然招供了,赶紧就停住了,心想还是算了吧,不要进去了,免得一起丢人。
庞将军眼珠子通红的盯着天乙贵人,天乙贵人大眼睛晃动着,看起来可怜兮兮,似乎有些害怕,还稍微有点畏惧,这眼神让庞将军笑了一声,说:“呵……渡气?”
他说着,突然低下头,含住了天乙贵人的嘴唇。
天乙贵人差点断气,一吻之后,才想起来自己没有渡气,这大好的机会,他刚才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没有来得及渡气。
庞将军搂着天乙贵人,天乙贵人满脸通红,明明一脸害怕,却怯怯的说:“再……再来一次可以么?”
庞将军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要炸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刚才只是短暂的困倦了一下,然后就是这种爆炸一般的感觉,听着天乙贵人的话,只觉得更像是要爆炸了,眯着眼睛,皱着眉,一脸凶狠的说:“是你招惹我的。”
谢一在外面听着,越听越不对劲,随即里面传来激烈的声音,谢一抹了一把自己的脸,说:“我想知道天乙从哪里弄来的蒙汗药!”
商丘从袖子里将那蒙汗药的小瓶子拿出来,晃了晃,天乙贵人只用了一滴,剩下的还在商丘这里,商丘笑着说:“嗯?看来这是好东西?”
谢一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天乙贵人和庞将军那里出现了一点点“意外”,天乙贵人已经很努力很努力想要渡气了,但是总是不成功,每次都头脑发白,根本反应不过来,后知后觉的忘了自己要渡气。
到后来更是可怕,天乙贵人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感觉中了蒙汗药的是自己,最后晕过去了。
谢一和商丘后来就回房间了,感觉已经没眼看没耳朵听了,早知道天乙贵人不靠谱,没想到这么不靠谱,竟然把自己都给搭上了,而且还十分主动,让谢一不好插手。
谢一和商丘等了很久,都吃了中午饭,等到了下午,那两个人还没从会客堂里出来,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
商丘今天比较闲,宫里头也没有叫他,就在府里陪陪谢一,不过这个时候,就有人到了王府门口。
就是之前在宫里遇到的那个青真道士,青真道士走到府门口,皱了皱眉,就过去敲门。
门童打开门,却看到了一个穷酸道士,本要把青真道士轰走的,不过青真道士说:“贫道路过此地,看到府中有妖气盘旋,乃是被妖怪蛊惑的现象啊。”
那门童不信,要轰青真道士离开,老夫人正好路过,她被关了几天禁闭,可算是出来了,心里十分不痛快,本想出门去走走,路过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青真道士。
青真道士正说着妖气,老夫人赶紧被人搀扶着走过去,说:“这位道长,此话怎讲啊?”
青真道士说:“不瞒夫人,前些日子,贫道抓获了一只专门蛊惑人心的妖怪,那只妖怪形似金乌,其实乃是吸人精元的妖怪,无论男女,只要靠近这妖怪,就会被妖怪迷惑心智,若是与妖怪相处的时日已久,便要耗尽精元而死,死相十分可怖。这妖怪冥顽不灵,因此贫道用本派至宝,伏鬼铃将他伏住,请问这位夫人,您府上是否有一个人,脖颈上戴着一只铃铛的?那便是妖怪!”
青真道士这么一说,老夫人顿时想到了谢一,谢一脖颈上就戴着这么一只铃铛,之前成空寺的大和尚说谢一是东皇之神,老夫人就将信将疑,哪知道如今这个道士说了,谢一根本不是什么东皇,而是形似金乌的妖怪!
老夫人立刻说:“有有有!有这么一个人!狐媚子一般!我就说他不是好人!”
老夫人立刻将青真道士引进府中来,说:“道长高姓大名啊?”
青真道士说:“贫道青真。”
老夫人一听,惊讶的说:“原来您就是青真道长?看来我府中有救了,快请道长做法,祛除那妖怪!”
青真道士说:“不瞒夫人,那妖怪身后还牵扯了不少为非作歹的妖怪,贫道之前抓住那妖怪,本想顺藤摸瓜的,哪知道被那妖怪跑了,反而连累了夫人府上,青真自当尽全力祛除妖怪,还夫人府上一个太平。”
老夫人说:“道长,需要老身做些什么吗?”
青真道士说:“其实真的有一事需要夫人帮忙……”
他说着,将一个小瓶子拿出来,递给老夫人,说:“就烦请老夫人把这东西,每日一些,放在王爷的饭菜之中。”
老夫人吓了一跳,说:“这是?”
青真道士说:“这种药,对普通人没有任何害处,但是能虚弱妖怪,这东西王爷吃了无害,但是那妖怪靠近王爷,就会一天比一天虚弱,到时候也不怕那妖怪翻出什么天去了。”
老夫人一听,顿时宽心了,说:“好好好。”
商丘和谢一一直等到黄昏,谢一都忍不住了,朝着会客堂过去,准备看看,正好“吱呀——”一声,会客堂的大门打开了,庞湛抱着天乙贵人从里面出来。
天乙贵人还没有醒过来,两眼通红,趴在庞湛怀里,迷迷糊糊的睡着。
谢一顿时尴尬不已,不过看来天乙贵人的“奋战”还是有效果的,最终给庞湛渡了气,庞湛看到他们,似乎认出来了,说:“谢一?”
谢一惊讶的说:“你认识我了?”
庞湛点了点头,谢一松了口气,庞湛抱着天乙贵人,到了谢一和商丘的房间,将天乙贵人放在榻上,让他先休息。
幸好尴尬是有收获的,庞湛果然想起了几百年之后的记忆,包括自己后来变成了断手等等。
庞湛似乎有些感叹,毕竟他这一辈子,的确杀了不少人,的确是个凶神恶煞,死后只剩下一只手,还被诅咒缠缚着,自然有不少感叹。
谢一说:“你记得长弓在哪里么?你之前说在皇宫之中。”
因为断手只是残缺的,所以其实记忆也相当残缺,不是太完整,他记得在皇宫中见过,而且过去了几百年,早就忘的七七八八,不过现在好了,庞湛有天乙贵人渡来得起,记忆是完整的。
庞湛说:“记得,不过如今长弓还没有出现。”
谢一惊讶的说:“这是什么意思?”
庞湛说:“长弓乃是小国进贡来的宝器。”
而这小国,恰巧了,正是庞湛讨伐的小国,庞汉这次凯旋,带来了不小的胜利,很快那个小国就会派使臣过来请和,并且献上他们的至宝,司羿长弓,到时候长弓才会被收入皇宫。
谢一这么一听,终于明白了,怪不得商丘在宫里头都找遍了,但是就是找不到长弓呢。
谢一说:“使臣什么时候来献宝?”
商丘想了想,他这几天忙碌,其实就为了这个事儿,说:“三天之后。”
谢一一拍手,说:“太好了,再等三天,咱们就能回去了。”
商丘看了一眼谢一,说:“还有伏鬼铃的问题,也需要处理。”
谢一顿时有点蔫儿,这个破伏鬼铃,太碍事儿了,自己好歹是东皇太一,竟然被圈一个项圈,灵力也用不出来。
之前青玄道士说过了,没人能解开,不过商丘不太相信,这些天也让人去打听关于伏鬼铃的事情。
庞湛却皱了皱眉,说:“不过,献弓这件事情,不会太顺利。”
谢一惊讶的说:“那战败的小国,还会捣鬼?”
庞湛说:“这倒不是……”
他说着,看了一眼商丘,有些迟疑,说:“其实是关于摄政王的。”
谢一更加奇怪了,庞湛这才说:“摄政王位高权重,太后心仪摄政王已久,这已经不是朝中的秘密了。”
谢一一听,心里顿时醋的慌,伸手掐了一下商丘的腿,商丘一把抓住谢一的手,笑了笑,说:“小一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谢一:“……”翻个白眼送给商丘。
庞湛又说:“一方面是太后心仪摄政王,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太后想要拉拢摄政王,不过你们也看到了……如今这个场面,太后拉拢摄政王似乎不太理想,所以……”
他说到这里,谢一脑袋里“梆梆”一跳,说:“义和上捣鬼的不是小国使臣,是太后?”
庞湛点了点头,说:“如果我记得没错,的确是这样的,太后在义和上捣鬼,暗中布置了兵马,就等着摄政王入宫,自投罗网。”
谢一看了一眼商丘,商丘笑了笑,似乎没当回事儿似的。
庞湛说:“所以大家还是要小心为妙。”
商丘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他们正说话,天乙贵人就醒了,“嘶……”了一声,说:“我……我怎么这么疼。”
他这么一说,谢一就一脸尴尬,赶紧把脸转过去不看天乙贵人。
庞湛赶紧过去,扶起天乙贵人,说:“口渴不渴?”
天乙贵人一脸迷茫,随即才惊喜的说:“啊呀,你想起我来了?”
庞湛赶紧点头,天乙贵人一脸小天使的样子,说:“太好了,看来我没有白渡气!”
他这么一说,商丘和谢一,一个看天一个看地,都是默默不语,当做没听见,庞湛难得也有些不自然,咳嗽了一声。
天乙贵人还一脸纯洁的说:“你都不知道,你老弄我舌头,我脑子里乱糟糟的,总是忘了渡气!”
谢一:“……”
庞湛又咳嗽了一声,天乙贵人还在说:“不过……不过真的好舒服,我从来没试过。”
谢一:“……”这么污的话说的一脸纯洁,谢一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污了。
谢一没搭腔,只是在心里默默的吐槽着,结果哪知道天乙贵人话锋一转,就说:“怪不得谢一和商丘总喜欢渡气呢!”
第92章 小鸟鸟3
因为庞湛恢复了记忆,他们简直就跟开外挂一样, 谢一觉得天乙贵人还是能干点正经事儿的。
庞湛和商丘合计了一下义和宴席的事情, 天黑下来之后, 庞湛就要离开了,准备回他的府上。
天乙贵人现在是谢一的小厮模样, 当然要留在王爷府, 这样一来, 庞湛准备离开了,不过天乙贵人还对庞湛依依不舍似的。
庞湛干脆说:“要不然……你跟我回去, 我府中虽然寒酸了一些, 但是也有空的房舍。”
他这么一说, 天乙贵人的眼神都亮了起来,锃亮锃亮的,看的谢一顿时头疼不已, 总觉得天乙贵人跟着庞湛回去之后,会被啃得连渣子都剩不下来。
不过显然天乙贵人很想跟庞湛回去, 毕竟他被关在风铃里的时候, 就一直只有断手跟他作伴。
商丘自然有没有阻拦,很大方的把这个“小厮”送给了庞湛, 庞湛很快就带着天乙贵人离开了。
因为刚才众人合计了一下义和宴席的事情, 所以现在时辰不早了,商丘令人来传膳,和谢一一起吃了饭,谢一都快要饿瘪了。
两个人吃了饭, 没什么事儿要做,就准备休息了,谢一刚刚沐浴完,管家就在门外开始敲门了,说:“王爷,实在打扰您了,宫中刚刚传来的消息,太后请您进宫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谢一一听,气的不行,什么要事相商,而且还是大晚上,现在宫门怕是都要关了,大半夜叫商丘过去,绝对不安好心,而且太后一边对商丘不安好心,一边还准备杀掉商丘,简直是想把什么便宜都占了!
谢一顿时瞪了一眼商丘,商丘表示自己很无辜,就朗声说:“本王今日偶感风寒,十分不舒服,去转告太后,本王已经睡下了,而且你叫不醒。”
管家在外面直抹冷汗,说:“这……是是,那小人先告退了。”
商丘说瞎话连个磕巴也不打,谢一白了他一眼,商丘施施然的走过来,笑着说:“嗯?吃醋了?”
谢一说:“吃你大爷。”
商丘将人一把抱起来,说:“不行,只能吃我的……弟弟。”
谢一一听,顿时脸都红了,感觉已经敌不过商丘的脸皮了,自己看来还要回炉重造个百八十年,起码是百八十年,说不定就算重造一千年,也是赶不及商丘的脸皮的,十分之一都赶不及。
商丘将人放在榻上,亲了亲谢一的额头,“唰”的一下解开了谢一的腰带,然后又是“刷刷”两下,谢一顿时都蒙了,低头一看,好家伙,商丘要造反!
谢一双手手腕并在一起,竟然被腰带捆住了,来了个正正经经的捆绑系!
谢一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双手,说:“这是干什么?”
商丘笑了笑,说:“你都吃醋了,本王当然要卖力一点儿。”
谢一看着商丘的表情,头皮发麻,在经过铃铛play之后,又开始捆绑系了,总觉得商丘想要试过各种play。
谢一立刻挣扎着,去踹商丘,说:“你大爷,给我解开。”
商丘笑眯眯的拨了拨他的铃铛,说:“你现在没有灵力,自己解不开,就不用徒劳的挣扎了,乖乖的。”
谢一听见商丘一脸笑容,笑的的确是温柔英俊,但是好像要流坏水儿一样。
谢一赶紧从榻上蹦起来就要跑,手绑着腿没绑着,他动作特别灵力,商丘则是一捞,“嘭!”一下,两个人来到了桌子旁边,谢一突然觉得捆绑系再加上桌子,更羞耻了。
谢一连忙妥协说:“我们打个商量,要不还是……”
商丘则是笑眯眯的打断他说:“桌子也不错。”
谢一:“……”
谢一被绑在一起的双手扶着桌子,怒目瞪着商丘,商丘还挺入戏的,捏住谢一的下巴,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说:“小美人今日是逃不了的,还不乖乖从了本王?”
谢一:“……”商丘疯了!扮演真的上瘾么?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嘭!!!”的一声,卧房的窗户突然被撞开了,竟然有人从外面突然冲了进来,大喊着:“谢一不要怕!!我来救你了!!”
谢一顿时都懵了,因为从外面冲进来一个人,那人谢一还不认识,仔细一看,是个年轻人,而且很年轻很年轻,看起来可能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短打,应该不是有钱人的样子。
那年轻人冲进来,不由分说,立刻冲向商丘,“呼!!!”一拳打过去,迎着商丘的面门,用力很刚猛,好像要把商丘的鼻子打掉一样。
商丘连忙侧面一躲,“啪!”一声伸手握住那年轻人打来的拳头,然后猛地一转。
“嗬!!”
年轻人疼的一个激灵,大喊了一声,随着商丘拧动手腕的力量,被迫跟着转,否则手臂就要断了,“嘭!”一声,摔在地上。
谢一瞪大了眼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年轻人摔在地上,竟然百折不挠,立刻从地上一跃翻身而起,动作十分灵动,跳起来之后大喊着:“小一别害怕!我会救你的!”
他这话简直是激怒了商丘,竟然有人管谢一叫“小一”,叫的如此亲密,商丘这个占有欲十足的醋缸子怎么能忍。
那年轻人又快速冲上来,对着商丘一顿拳打脚踢,动作很快,刚猛异常,然而商丘的功夫也不弱,就算不用灵力,也是一等一的,那个年轻人根本讨不到好。
年轻人看起来爆发有余,韧性不足,和商丘过了几招之后,就已经不行了,本就没有占上风,更别说时间一长了。
年轻人累的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商丘得了便宜之后,还猛地跨到谢一面前,抬起谢一的下巴,在他的嘴唇上一捉,示威一样。
那年轻人气的差点叫出来,说:“你!你敢轻薄小一!”
谢一双手还被绑着,脖子上挂着伏鬼铃,看起来果然没什么还手之力,只能瞪着眼睛,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起来这个人认识自己,而且似乎是来……救自己的。
可是谢一不认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年轻人又冲上来,简直自讨没趣,就听到“嗖嗖嗖”三声,商丘侧头一躲,三个灰色的东西顺着商丘的耳侧,“多多多”三声钉在了墙面上。
商丘一看,不由轻笑说:“我当时什么,原来是个只麻雀?”
谢一这么一看也看出来了,原来那年轻人根本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只小麻雀,怪不得动作如此灵动,看起来也稍微有些道行,不过就算有道行,也和商丘差远了。
那小麻雀和商丘根本不能比,都占不到商丘的一片衣服角,气的小麻雀大叫说:“你别得意!快把小一放了!不然我让你好看!”
商丘幽幽一笑,说:“在修炼个百八十年吧。”
那小麻雀气的极了,咬牙切齿的说:“你等着,我去叫我大哥来!”
谢一差点笑场,小麻雀打不过,要去搬救兵了。
商丘也太在意,说:“随意。”
小麻雀说:“你这好色的王爷!识相的你就快把小一放了,否则等我大哥来了,你吃不了兜着走!我大哥手中可是有法宝的!”
商丘让人不是十分在意,就算再来一只大麻雀也没什么,小麻雀见他一脸不屑,立刻说:“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大哥手中的法宝,就是金羽翼!”
“金羽翼?!”
这回商丘还没惊讶,谢一先惊讶了起来,小麻雀还以为谢一害怕,安慰说:“小一你不用怕,我大哥的金羽翼很厉害,是天底下最厉害的法宝,一定能把你救出来的!”
商丘和谢一对看了一眼,心里都是千回百转的,谢一心想着,干脆和小麻雀好好谈谈?告诉他商丘不是什么好色王爷?不过商丘的确挺好色的……
毕竟这是个误会。
然而他还没说话,商丘已经捏住谢一的下巴,又挑衅的亲了一下,而且这回还是深吻,谢一顿时满脸涨红,想要推他也不行,小麻雀先是吃惊,随即愤怒,脸还红了,炸毛的说:“你这个讨厌的凡人!”
商丘笑眯眯的说:“谢一本王是要定了,你有本事就请你的大哥带着宝器过来。”
小麻雀炸毛说:“你等着!我会回来的!我这就去找大哥!”
小麻雀说着,“嘭!”一声真的变成了一只小麻雀,“啾啾啾”的从窗口飞出去,一边飞一边还说:“小一别担心,我明天就过来救你!”
谢一目瞪口呆的看着小麻雀飞走,随即这才反应过来,说:“你怎么不跟他说实话?!”
商丘淡淡的说:“因为看起来他是我的情敌。”
谢一:“……”
幸亏明天小麻雀还会过来,谢一觉得到时候还是说实话好,这样可以把金羽翼拿过来。
小麻雀离开之后,商丘过去把窗户关上,然后施施然走回来,笑着说:“我们继续。”
谢一被折腾了一晚上的捆绑系和桌子play,第二天当然起不来,赖在榻上,心想着不知道那小麻雀什么来,看起来和自己还挺要好的,最重要的是,小麻雀的大哥,也就是大麻雀竟然有一根金羽翼,如果能收集全部掉落的金羽翼,谢一就能恢复真身,到时候就不用惧怕自己膨胀的灵力了。
谢一抱着被子,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就又睡着了,商丘见他困顿,就没有打扰他,陪着谢一躺了一会儿。
中午的时候谢一才醒过来,揉着眼睛,感觉肚子饿了,爬起来洗漱准备吃早午饭。
商丘特别准备了很多谢一喜欢吃的,两个人刚准备吃饭,突然有小厮过来,说:“王爷,老夫人过来了。”
谢一一听,这就是不让自己好好吃饭的节奏啊,老夫人突然跑过来干什么?
很快,老夫人就进来了,身边没有什么歌舞姬,倒是有两个侍女搀扶着,一个侍女手中还提着小篮子,里面放着一盅汤,看起来热乎乎的冒着气。
老夫人走进来,态度十分之殷勤,进来就说:“羿儿,为娘来看看你,这些日子为娘在房中,吃斋念佛,反省自己对神明不敬的过失,心中越想越是明白,已经全都想透彻了。”
她说着,让侍女将篮子放下来,自己亲手把汤捧出来,准备给商丘喝,说:“羿儿,你整日公务繁忙,来,喝些汤吧,很滋补的,是为娘亲手熬得,里面都是补料,你尝尝。”
老夫人态度太殷勤,殷勤的让谢一眼皮狂跳,一看就不是好人,而且老夫人不只是态度殷勤,她说话的时候,似乎因为紧张,还狂拽自己的帕子,差点把手帕都给拽撕了。
谢一一看就知道,这老夫人定然没安什么好心,不安好心就算了,怎么演技这么差,谢一都替她尴尬了。
老夫人说着,因为心虚,汤里面加了之前青真道士给的药,自然要心虚,所以现在竟然有点出虚汗,脸色也苍白了,就怕商丘发现不对劲儿。
商丘早就发现不对劲儿了,先不说这汤,就说老夫人,老夫人今天如此殷勤,还一脸苍白,满脸假笑,商丘又不是瞎的,当然知道这汤里不对劲儿。
商丘淡淡的说:“汤有些烫,先放这里凉凉吧。”
“对对对!”
老夫人说:“可别烫着,先凉一凉,凉一凉,你慢慢喝,一定都要喝掉,这是很滋补的。”
老夫人心虚的不行,一直在盗汗,平时又养尊处优的,现在一盗汗,就觉得要被掏空了,有点不行了,赶紧说:“这样吧,你先喝着,一会儿汤碗,我让人过来取走。”
商丘点了点头,老夫人就留下一个侍女等会儿取汤碗,然后先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步履匆匆的,差点被门槛绊着,“哎呦”一声,险些撞到了头。
谢一看的眼皮直跳,不会干坏事就不要干了,这样干坏事很尴尬的,恨不得全天下的人呢都知道。
老夫人还让侍女看着商丘把汤喝掉,然后把空碗拿回去,其实就是监视用的。
商丘不着痕迹的把汤直接倒了,然后将空碗放在篮子里,让侍女拿走了,找老夫人汇报去。
谢一等那侍女走了,就说:“这老夫人,搞什么名堂?”
商丘摇了摇头,说:“不用管她,目前还翻不出天去。”
因为小麻雀昨天走的时候下了战书,说今天会再来的,而且还会带来大哥的宝器金羽翼,所以谢一和商丘一直等着。
等到下午的时候,谢一吃了午饭犯困,都要睡着了,商丘见他坐在椅子上要睡着了,就将人抱起来,准备放回榻上,结果这么寸,那小麻雀来了。
“咚!”一声撞开房门,就看到商丘抱着谢一放在榻上,谢一睡得满眼朦胧,脸颊微红,小麻雀顿时就误会了,大喊着:“快放下小一!”
商丘一看,冤家路窄,情敌来了,而且还是个麻雀级别的情敌……
小麻雀冲进来,谢一立刻就醒了,赶紧一个打挺站起来,想要解释他误会了。
商丘却说:“你的帮手呢?”
小麻雀哼哼一笑,十分有自信的说:“你看!我把大哥的金羽翼带来了!你这好色的王爷,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谢一一看,真的是金羽翼!金灿灿的羽毛,和他们之前找到的金羽翼一模一样。
小麻雀立刻说:“哼,怕了吧!快放了小一!”
商丘幽幽一笑,颇有些嘚瑟,说:“就算我放了他,他也不会离开我的。”
谢一顿时头疼不已,小麻雀说:“你这个凡人,是傻的么!你长得这么丑陋,还如此好色,小一为什么不会离开你?!”
商丘:“……”
谢一:“……”哦,又来了一个审美异常的人,可能会和小天鹅与天乙贵人无缝连接。
商丘还要挑衅自己的情敌,谢一连忙上前说:“等等,这是个误会。”
小麻雀说:“什么?误会?”
谢一连忙说:“我们坐下来说吧,真的是误会。”
小麻雀将信将疑,狐疑的瞪了一眼商丘,不过看来很信谢一的话,谢一说让他坐下来说,他就坐下来了。
商丘也坐下来,三个人围着桌子,谢一解释了一下,自己不是被商丘抓住的,也没有被他逼迫。
小麻雀一脸失魂落魄的说:“什……什么……小一你不是被他逼迫的么,那……你……你们……他昨天明明捆着你!”
商丘一脸正经的说:“那是情趣。”
谢一:“……”
谢一使劲踹了一脚商丘的椅子,当然商丘下盘很稳,没有踹动。
小麻雀一脸迷茫,说:“情趣?那是什么?”
谢一尴尬不已,说:“我们……我们先不谈这个问题,说说金羽翼。”
小麻雀看着自己手中的金羽翼,有些不解,放在桌上,说:“金羽翼怎么了?”
谢一有点不好开口,毕竟这羽翼是小麻雀的大哥的宝器,但是说实在的,金羽翼是谢一的羽毛,所以谢一想要把羽毛拿回来,其实也无可厚非。
谢一委婉的说了一下,哪知道小麻雀特别慷慨的说:“没有问题啊,你是我和我大哥最好的朋友!金羽翼如果能帮到你,当然最好了,大哥也说了,只要是能帮到小一的,随便怎么用都可以,给你!”
小麻雀像小天使一样就把金羽翼放在了谢一手里,谢一顿时感动的不行,幸好小麻雀是个小天使,节省了不少口舌。
小麻雀又说:“小一,那你脖颈上的伏鬼铃怎么办?”
其实小麻雀和谢一,还有小麻雀的大哥大麻雀三个人是死党,非常要好的朋友,据小麻雀说,他们三个人因为都是鸟,所以在一起修行,平时互相照顾着,久而久之就变成了好朋友,生死之交。
不过后来来了一个道士,那道士在树林里除害,就看到了他们,道士抓住了谢一,给谢一戴上了伏鬼铃,然后就将谢一带走了,当时小麻雀和大麻雀都着急死了,一直在寻找谢一的下落。
后来小麻雀多方打听,才知道谢一被道士的师兄偷走了,进献给了一个很好色很好色的王爷。
商丘听到这里,眼皮一跳,小麻雀则是狐疑的抓住谢一的话双手,诚恳的说:“谢一,你真的不是被迫的么,你不要怕,我们有金羽翼,可以打败这个好色的王爷的!”
商丘一见小麻雀握着谢一的手,立刻抬手过去,“啪”一下拨开小麻雀的手。
小麻雀瞪了一眼商丘,商丘却满不在乎,重点是不能让小麻雀和谢一亲密的拉着手。
那个道士给谢一戴上了伏鬼铃,谢一现在用不出灵力来,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那个道士。
现在商丘知道了,给谢一戴伏鬼铃的道士,是青玄道士的师弟,这样有名有姓,也好去找,商丘立刻仍让人去找青玄的师弟,好给谢一早日解开伏鬼铃,等到义和宴席之后,他们就可以离开这里,回到现代去了。
商丘去吩咐人找青玄的师弟,小麻雀见商丘走出房间,探头探脑的看了一遍在,这才小声说:“小一,你真的没事儿吧?他没有强迫你吧?”
谢一连忙说:“真的没有……”平时强迫一些各种play就先不算了。
小麻雀这才松了口气,说:“哦……那好吧。”
语气很勉强。
小麻雀突然惊讶的说:“啊!小一,你是不是被大虫子咬了?你这里肿了!擦点药吧!”
谢一抬手一摸,“嘶”了一声,好家伙,商丘肯定是属狗的,什么大虫子咬的,分明是商丘咬的,疼的不行就在脖子根的地方。
谢一支吾了两声,赶紧给打岔过去,他还不知道小麻雀的名字,谢一就问了一句,小麻雀一脸惊讶的看着谢一,说:“小一,你没事儿吧?”
谢一解释说:“啊……是这样的,因为伏鬼铃,我的灵力被制,所以……所以多多少少有些记不太清楚。”
小麻雀信以为真,一点儿都没有怀疑,让谢一负罪感飙升,小麻雀就说:“哦,我叫小麻雀,小一我们关系这么好,你可以叫我小麻麻!”
谢一:“……”小麻雀?这也太简单粗暴了吧?!
还有叫他小麻麻?
谢一心说,还是算了吧,自己不想多一个小妈……
因为谢一已经“有些不记得”之前的事情,所以小麻雀很热情的讲解着他们三个小鸟是如何修行的,其实讲解的最多的就是吃虫子和吃谷子的事情,看得出来小麻雀特别贪吃。
小麻雀还说:“我们都是小鸟,大哥是一只超大超大超大——的大麻雀!好大好大哦,下次你见见大哥的真身就知道了,真的是一只超大的麻雀!”
谢一想了想,超大的麻雀?也就拳头这么大吧?
两个人聊着天,有说有笑的,商丘就回来了,脸色不是太好的看了一眼他们,随即就准备下逐客令了。
小麻雀说:“我该回去了,大哥这两天在闭关修炼,我回去的时候还要帮大哥捉虫子做晚饭,我先走了。”
小麻雀说着,就变成了小鸟的样子,扑腾着自己的小翅膀,飞快的从窗户飞出去了。
商丘将谢一和小麻雀聊得开心,就说:“聊什么呢?”
谢一说:“聊他大哥是一只超大的大麻雀。”
谢一说着,顺手将桌上的金羽翼拿起来,他拿起来看了看,顿时一愣,商丘说:“怎么了?”
谢一惊讶的说:“这……这金羽翼?”
商丘皱了皱眉,说:“不对么?”
金羽翼是谢一身上的羽毛,现在谢一又恢复了记忆,所以金羽翼到底是什么样子,谢一定然一看就知道。
谢一拿着那金羽翼,皱着眉,说:“这不是金羽翼。”
他说着,赶紧把“金羽翼”扔在桌上,商丘皱起眉来,说:“那只麻雀有鬼?”
谢一说:“这就不知道了,不过严格意义上,这也是金羽翼,只不过不是我的金羽翼罢了,长得很像。”
商丘皱了皱眉,有些迟疑的说:“迦楼罗?”
谢一点了点头,说:“恐怕是。”
迦楼罗乃是佛教天龙八部之一,是一只巨型的神鸟,曾是毗湿奴的坐骑,专门吃龙,迦楼罗的食量很大,据说每天要吃掉一条大龙,和五百条小龙才能吃饱。后来因为迦楼罗吃的龙毒素发作,迦楼罗自焚而死,身体化成了灰烬,剩下了迦楼罗的心脏,心脏被龙的火焰锻造成了纯青琉璃色的宝珠,宝珠也成为了举世珍宝。
因为迦楼罗喜欢吃龙,身体里囤积了很多毒素,所以迦楼罗的羽毛也有毒素。
迦楼罗是一种大鸟,体型巨大,他的体型要比谢一这个东皇太一大很多,不过谢一的翅膀大,和伽罗楼的翅膀大小基本差不多,又都是金色的羽毛,因此这样一来,不仔细去看根本分辨不出来。
但是金羽翼是谢一的羽毛,如果这世上谢一都分辨不出来,恐怕就没人能分辨出来了。
谢一皱眉说:“这迦楼罗的羽毛有毒,而且毒素很大。”
商丘一听,脸色就更深沉了,小麻雀送来了金羽翼,金羽翼却是有毒的东西,这样一来,商丘有些怀疑小麻雀到底要做什么了……
夜色浓重了,城郊的道观里,“呼——!!!”的一声,突然落下一只巨型的大鸟,大鸟从高空降落,落地之时猛地变成了人形,巨型大鸟幻化成了一个身材高大的成年男子。
那成年男子面目硬朗,眼睛狭长上挑,长着鹰钩鼻,嘴唇薄薄的,看起来面容十分冷硬,他站了一会儿,就有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竟然是青真道士。
青真道士走出来,看向那个男人,说:“事情成功了么?”
男子说:“假的金羽翼已经交给了摄政王。”
青真道士说:“摄政王有没有怀疑?”
男子说:“你放心,我让麻雀去办的,麻雀并不知道自己拿的是迦楼罗的羽毛,谢一和麻雀如此要好,绝对不会有所怀疑,现在那羽毛,恐怕已经在摄政王的手中了,摄政王不过是一介凡人,绝对敌不过这迦楼罗的羽毛。”
青真道士点了点头,说:“做的好,这样一来,我们三管齐下,就等着几日之后的国宴了,摄政王不听我们大蓬教的使唤,那就别让他再存活下去了。”
那男子看着青真道士,说:“三管齐下?”
青真道士笑着说:“你让麻雀去送金羽翼,这只是其中之一,我怕摄政王心性多疑,所以走了两步棋。”
男子负手而立,淡淡说:“谢一是其中一布,这我知道。”
青真道士哈哈大笑着说:“可怜那青玄,至今还以为就凭借他自己那点道行,能从我手里偷东西。”
青玄道士想要飞黄腾达,知道师弟捕捉了一只会蛊惑人心的小鸟之后,就打起了歪念头,想要把这个小鸟偷走,送给摄政王。
其实他哪里知道,这就是青真道士想要的事情,青真道士就是想要借青玄之手,把谢一送给摄政王。
青真道士乃是大蓬教的长老,大蓬教如今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朝廷之中,他们需要一些实权和兵权,这样才能更好的发展下去。
如今小皇帝才五六岁,根本是个奶娃娃不成气候,而太后娘娘太过年轻,而且不是管事儿的人,不过是个成天想着男人的小女人罢了。
因此青真道士想要趁机而入,他借青玄的手,将谢一送给摄政王,这样一来,就到处散播摄政王宠爱新戏子的消息,很凑巧,摄政王还真的很宠爱谢一。
这样一来,太后自然会听到风声,再加上摄政王三番两次的拒绝太后,这样便触怒了太后,青真道士也添油加醋了几番,还有朝中反对摄政王独大的党羽,这么多呼声下来,太后自然对摄政王因爱而恨,想要除掉摄政王而后快。
只要摄政王一死,朝廷之中再也没有顶梁柱,大蓬教就可以迅速发展起来,兵权可以镇压,再加上实权,他们可以让年轻的太后册封大蓬教为国教,也方便日后的发展。
因此青真下了一步长盘,当然还有第三步,那就是老夫人,青真给老夫人的药里,就是毒药,根本不是什么普通人吃了无害的药。
三管齐下,这样一来青真道士就觉得万无一失了,只等着几日之后的国宴,发兵直接拿下摄政王。
青真道士哈哈大笑起来,说:“如果事成,你的功劳自然很大,你放心吧。”
男子说:“你答应我的丹药,什么时候能给我?”
青真道士说:“急什么?还在呢,摄政王还没有死,等国宴之后,我自然会给你,咱们是拴在一起的蚂蚱,难道你忘了么,谢一还是你帮我抓到的,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能抓得住那只奸猾的小鸟?如今你又把有毒的迦楼罗羽毛送到摄政王手中,功不可没,我不会忘了你的功劳的。”
男子说:“我现在就要半颗丹药,麻雀这两天身体不好,我要半颗丹药,不为过吧?”
青真道士笑了笑,说:“还真是个好哥哥呢。”
他说着,抛给男子一个小药丸,说:“这是半颗,事成之后,自然有你另外的丹药,这些丹药可是我教中的圣品,只要按时服用,你弟弟的三阴脉不会发作的。”
男子张开掌心,手中果然有半颗红色的小药丸。
男人没有再说话,转头准备离开,青真道士又说:“等一等。”
男子停住了脚步,回头说:“还有什么事?”
青真道士说:“没什么要紧事,只是国宴的时候,还需要你帮忙。”
男子只是冷淡的说:“我知道了。”
青真道士笑着说:“知道就最好了。”
男子没有再说话,头也不回,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身形一展,变成了一只金色的巨型大鸟,金色的翅膀一震,“呼——!!”一声,展翅高飞,猛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小麻雀回了树林,大哥还在闭关,小麻雀就把弄来的晚饭放在山洞门口,然后自己回去准备睡觉了。
就在这个时候,“轰隆——”一声,山洞的石门打开了,小麻雀一阵惊喜,连忙跑过去,就跟麻雀一样,一跳一跳的,说:“大哥,你出关了么?”
男子面容十分冷硬,一双狭长的双眼注视着小麻雀,淡淡的点了点头,小麻雀笑着说:“那太好了,我给你弄了晚饭,你快吃饭吧。”
男子伸手揉了揉小麻雀的脑袋,小麻雀很喜欢这个动作,主动拱着自己的脑袋,在男子手里蹭了蹭,男子低声说:“很晚了,你身体不好,快去歇息吧。”
小麻雀点了点头,说:“大哥,那我去歇息了,你快点吃饭,也早点休息。”
小麻雀说完,蹦蹦跳跳就走了。
男子看着小麻雀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宽大的手掌一摊开,上面躺着一只很小很小的红色药丸,还是一半。
男子盯着那药丸看了良久良久,最后把手掌一攥,将药丸掖回自己身上,转头回了山洞……
没几日就要开国宴了,使臣们已经进京,这次国宴格调不小,当然除了接待使臣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太后准备动手杀掉摄政王。
庞湛这几日总是往摄政王府跑,当然是为了国宴的事情,既然他们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肯定要准备好,不能让那些人得了便宜。
商丘和庞湛商量着布兵的事情,商丘虽然是摄政王,而且还有兵权,可以说是只手遮天,但是像国宴这种日子,绝对不能带兵进宫,否则实在不恭敬,而且会让那些不满摄政王独大的老臣们有制造舆论的机会。
因此商丘进宫的时候,绝对不能带兵,兵马需要让庞湛带着支援。
谢一觉得有点不安全,就说:“我要跟着你去。”
商丘笑了笑,没有拒绝,笑着说:“那你就做本王的……贴身亲随吧。”
商丘故意把“贴身”两个字咬的很重,庞湛一脸淡定,天乙贵人则是一脸纯洁,谢一瞪了商丘一眼,商丘还是笑眯眯的。
众人合计了一番,准备的差不多,就等着国宴了。
国宴当天,商丘换好了官袍,谢一也去准备,他换上了一身侍卫的戎装,因为要当贴身亲随,所以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侍卫,一种是官宦,毕竟王爷的府中也有很多官宦。
谢一一听,当然要当侍卫,绝对不当宦官。
谢一换好了侍卫的衣服,照了照铜镜,感觉自己真是帅气的没边了!
一身戎装,腰夸宝剑,束着四指宽的宽腰带,身材挺拔,一脸的英气,谢一自我欣赏着,总觉得自己这身打扮特别棒,攻气满满。
就在谢一欣赏的时候,商丘已经推门走进来,紫色的长袍,非常华贵,看起来像是个翩翩佳公子,但是又冷漠疏离。
商丘笑着走进来,打量了一下谢一,说:“你这么穿……让我很兴奋。”
谢一:“……”明明是攻气满满!
今天是国宴,不能耽误,因此商丘没做什么,两个人上了马车,就准备进宫去了,他们没有带兵马,很顺利的进宫。
因为时间还早,宴席还没有开始,谢一也是第一次进宫,之前偷偷跑进来,又醉酒着出去,根本什么都没看到,趁着这回时间早,商丘就带着他转一圈。
谢一跟着商丘,两个人慢慢往前走着,结果真是巧了,就遇到了太后,太后也在花园里,遥遥的就看到了商丘。
谢一看的清清楚楚,太后的眼神先是一亮,随即露出一脸不屑,最后变成了不甘,这感情变化一瞬间变了三次,谢一看着都想笑。
肯定是因为太后喜欢商丘的颜值,但是又已经打定决心除掉商丘,现在看到了商丘又开始纠结了起来,然而商丘仍然是一副不怎么追捧她的样子,太后心中又十分的不甘。
太后最后还是走了过来,淡淡的说:“摄政王今儿来的挺早啊,前些抱恙,好点了么?”
商丘给太后请安,谢一赶紧也在后面跟着请安,不过太后显然没有注意到他。
商丘淡淡的拱手说:“回太后,已经大好了,劳烦太后挂心。”
太后似乎是爱极了商丘的颜值,谢一觉得也是,恐怕这世上的颜控,没有一个不喜欢商丘的颜值的,简直就是颜值的巅峰。
太后表情有些别扭,想了半天,这才拉下脸来,说:“摄政王今儿来的这么早,也没什么事儿,不如……到哀家那里去走走。”
谢一一听,偷偷瞪了商丘一眼,太后都要把你除掉了,最后竟然还要勾搭一把,商丘简直是祸害遗千年啊!
商丘则是拱手说:“太后好意,臣心领了,只不过还有要事在身,需要现在去处理一下。”
太后顿时脸色铁青,说:“你……”
太后有些语塞,铁青之后,一跺脚,哀怨的看着商丘,说:“羿哥哥,你当真如此绝情嘛?!”
谢一心想,这太后开始使用怀柔政策了。
商丘说:“臣不知太后指的是什么。”
太后顿时又气又怒,脸上无光,说:“哀家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羿哥哥难道不知哀家在说什么?”
商丘只是淡淡的说:“臣不知。”
死猪不怕开水烫!
谢一看着商丘那表情,顿时有些想笑,太后就说:“你……你当真那么喜欢那个狐狸精!你府上的那个狐狸精,不过是个任人玩弄的戏子!”
谢一顿时有点懵,怎么回事儿,战火突然烧到自己身上来了,而且一言不合就开骂,谢一差点打了一个喷嚏。
商丘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说:“太后乃是一国之母,请谨慎自己言辞才是,若是让旁人听到,只会有损天家威严。”
太后被商丘噎了一下,气的直喘粗气,说:“好好好!哀家都低声下气的求你成这个样子了,是你自己不知道好歹!可别怪哀家了!”
商丘淡淡的说:“太后言重了。”
太后“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说:“咱们走着瞧!”
说着,立刻就走了。
谢一等她走了之后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太后的背影,商丘到是淡定,说:“我们再去那边走走?”
谢一和商丘走了一会儿,有人来找商丘,似乎是有正经事需要处理,谢一没什么正经事,不过是贴身侍卫,就站在门口等着,等的有点烦,百无聊赖的。
这个时候,门口正有个小太监,探头探脑的从旁边经过,谢一只是瞥了一眼,没当回事,但是这一眼之下,顿时觉得很眼熟,仔细一看,竟然是那天的小麻雀!
小麻雀穿着一身小太监的衣服,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谢一看了一眼里面,商丘还在议事,赶紧就跑过去,跟着小麻雀。
小麻雀看到谢一,也吓了一大跳,惊喜的说:“小一,你也来这里吃谷子?!”
谢一迷茫的说:“什……什么?吃谷子?”
小麻雀立刻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大把粮食来,生的,一粒一粒的,说:“对啊,吃谷子!大哥前两天出关了,说今天带我来吃好吃的,这里的谷子真的好好哦!都超好吃的!小一,你尝尝!”
他说着,就把生的谷子抓了一把,豪爽的分给谢一,谢一看着手心里的生谷子,顿时哭笑不得,自己现在可是人形啊,恐怕无法消化这些生谷子。
谢一说:“那你大哥呢?”
谢一倒是想要见一见小麻雀的大哥大麻雀。
小麻雀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有点憨的说:“这个……我光顾着吃了,大哥不知道去哪里了,我们好像走散了,这里好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走。”
谢一顿时有些无奈,说:“你别瞎走。”
小麻雀笑着说:“这下好了,我跟着你就行了,小一,你吃啊!真的超好吃,别客气,那边还有很多很多。”
谢一头疼不已,把谷子还给小麻雀,说:“这么好吃,还是你吃吧。”
小麻雀慷慨的说:“不不,别跟我客气。”
两个人推托谷子的时候,商丘就走了过来,看到谢一正在和一个小太监攀谈,还以为是谁,走近一看,原来是小麻雀。
小麻雀因为迷路,所以只能跟着他们,商丘是个王爷,身边跟着侍卫和太监没什么不妥。
商丘处理了事情,时间也不早了,就准备带着谢一和小麻雀去宴席了,他们进了宴厅,小麻雀顿时睁大了眼睛,桌上有好多好吃的,比虫子和谷子还要香,他平时都没见过这些好吃的,明明已经吃了好多谷子,但是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
他们走进宴厅,很多大臣已经都在了,还有来义和的使臣。
使臣们自然知道摄政王位高权重,见到摄政王一进来,顿时就撇下了正在攀谈的大臣,赶紧过去套近乎。
那大臣和使臣聊得正欢,哪知道摄政王一进来,使臣立刻撇下了自己,顿时非常不满,脸上无光,心中一口恶气吐不出来。
这个大臣乃是个老臣了,是太后的叔叔,这样一来,其实也就是摄政王的长辈了,不过因为只是宗相同,族还差着,所以只能算是沾亲带故,他一直以摄政王的长辈自居,如今被小辈儿抢了风头,自然不高兴。
使臣们都知道商丘在朝廷里说话最算数,自然要和商丘攀谈,有的大臣巴结着商丘,有的大臣则是一脸不屑,也有中立不说话的。
过了一会儿,小皇帝和皇后才姗姗来迟,小皇帝和太后被宫人簇拥着,太后一身艳丽华贵的袍子,头上戴着凤冠,简直华丽至极,小皇帝才五六岁,似乎不懂什么,被太后拉着走进来。
大臣们赶紧跪下行礼,使臣们虽然不跪,但是为了表达恭敬也在行礼。
太后在众人的注目下,昂着下巴,款款走进宴厅,坐在了上首,小皇帝的旁边,小皇帝坐下来只知道玩,什么也不会,太后就说:“今日难得有如此盛宴,几位使臣远道而来,千万别和哀家拘礼。”
那些使臣连忙称是,太后致辞之后,宴席就开始了。
使臣立刻想要献宝,毕竟他们可是战败国,被打得落花流水,想要趁机求和,每天进攻年岁,和亲公主。
使臣殷勤的笑着,呈上来一个大箱子,箱子非常巨大,足足有一人多高,十几个壮士抬着才进了宴厅,“乓!!”一声放在宴厅里。
使臣笑着说:“摄政王,外臣们听说摄政王有两好,第一好颜色,第二好武器,所以特意选了两样宝物,进献给摄政王。”
太后本以为是进献给自己,或者给皇帝的宝物,结果这么一听,竟然是给摄政王的,使臣没有给皇帝准备礼物,却给摄政王准备礼物,简直是打脸,太后顿时不高兴了。
旁人看着大箱子十分好奇,使臣亲自打开箱子,“嗬!!”一声,众人都抽了一口,因为箱子一打开,里面竟然横陈着一个美女,美女几乎没穿衣裳,披着一层薄薄的纱,手中捧着一把红色的长弓。
商丘眼睛一眯,眼神立刻像是老虎一样,锁定在了那个长弓上。
使臣却以为摄政王看上了美女,这可是他们精挑细选的美女,绝对是顶尖儿的大美人。
谢一眼睛也是一眯,脑子里“嗡——”的一下,红色的弓,犹如太阳一般闪亮的红色弓箭,配着犹如月光一般皎洁的白色长矢,这就是司羿用来射日的弓箭,也是司羿射杀东皇太一,令东皇太一神格陨落的长弓。
谢一脑子里“嗡——”的一声,他站在商丘身后,商丘不动声色的背后手来,突然拉住了谢一的手。
谢一一愣,感觉商丘拉着自己的手,不知怎么的,瞬间就好了不少。
旁边的小麻雀也注意到了,谢一刚才晃了一下,就说:“肯定是你不吃谷子,饿得头晕了吧,快点吃些!”
谢一:“……”
美女抱着长弓,缓缓从箱子中走出来,款款向着摄政王走来,太后那边一口银牙都给压碎了,气的不行,不给皇帝献礼,只给摄政王送礼就算了,而且还送了一个美人。
在太后眼中,商丘怕是看上了那个美人,眼神深沉的厉害,而且还带着一股野兽般的掠夺性,太后就更是心中发狠。
美人将长弓送到商丘面前,商丘伸手接过来,一手托着长弓,一手在上面轻轻一拂,就听到“铮——!”的一声,商丘的手指勾动弓弦,发出了一声金属的嗡鸣声,单听那声音,就觉得定然是把好弓。
使臣见商丘喜爱这长弓,就说:“摄政王有所不知,这长弓还有个名堂,乃是上古时期,帝尧的师父司羿,用来射下同时作乱的小金乌用的,实乃是神兵利器,如此神兵,当然要配英雄,外臣见摄政王仪表堂堂,定然是举世少有的大英雄,这把宝弓送与摄政王,乃是最好不过的了。”
商丘的目光全都在长弓上,这把红色的长弓,商丘怎么可能不知道,当然知道,这就是自己以前用过的那把长弓,商丘已经恢复了记忆,握着长弓的感觉也如此的真实,让他身体里的血液都在沸腾,他熟悉这种感觉。
这是商丘最喜欢的长弓。
然而……
也是这把长弓,要了他爱人的命,令谢一神格陨落。
商丘再见到长弓,心里感叹万千,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了。
美女献了长弓,摄政王是挺喜欢长弓的,但是好像……对美女没什么兴趣。
这一点似乎出乎了使臣的意料,毕竟在外人眼里,摄政王可是很好色的,不过就算只喜欢宝弓,那也是有收获的,起码摄政王喜欢,也能贿赂一下摄政王。
太后那边咬碎了一口银牙,说:“既然今日如此高兴,皇儿,快快去敬摄政王一杯。”
太后说着,就亲手倒了一杯酒,然后递给小皇帝,小皇帝端着酒杯,什么也不懂,立刻站起来,就往商丘边上走,然后说:“摄政王,朕敬你一杯。”
小皇帝走过来,商丘就站了起来,虽然是个只有五六岁的小皇帝,但是皇帝终归是皇帝,商丘权力再大,也只是个王爷,皇帝敬酒这是多大的殊荣,商丘自然要站起来。
谢一见太后倒酒,顿时感觉不对劲,因为太后倒酒的时候,竟然转了一下酒壶的盖子,这种鸳鸯酒壶谢一在电视里可是看见过的,酒壶的内胆是隔开的,好像鸳鸯火锅一样,到的时候只需要转一下壶盖就可以了。
一看太后就没安好心,谢一没想到太后的想法这么简单粗暴,竟然是下毒!
谢一赶紧偷偷拨了商丘一下,商丘用手指勾了勾谢一的手指,还在他手心里轻轻划了两下。
谢一本想提醒商丘的,结果商丘竟然调戏上自己了,不过很快谢一就觉得不对劲儿,商丘在他手心里不是乱划,而是在写字!
谢一赶紧聚精会神的感受着,他手心里痒痒肉本就多,商丘划来划去的,感觉特别痒,但是现在是非常时刻,所以谢一迫使自己专心去感觉写的是什么字,谢一很认真的感受着,就在小皇帝走过来的一刹那,商丘终于把字写完了。
——小、胖、鸟!
谢一差点直接炸毛,一脚踹在商丘的屁股上,都什么时候了,果然是在开玩笑,就不该信商丘能正经起来。
谢一气的不行,瞪着商丘的背影,商丘却心情大好的样子。
小皇帝举起酒杯,去敬商丘,商丘则是不紧不慢的,笑了笑,说:“自古以来君臣有别,皇上的酒,臣怎么能喝,还是臣敬皇上才是。”
小皇帝一听,回头看向太后,太后则是干笑着说:“摄政王您说的什么话儿?摄政王您劳苦功高,这朝堂之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们娘俩儿一个是女子,一个还是孩童,若不是摄政王力保朝廷,如今的朝廷能是这个样子?快,皇儿,敬摄政王,祝摄政王千岁!”
小皇帝连忙又说:“朕敬摄政王,摄政王千岁。”
商丘又笑了笑,太后说的太好听了,而且冠冕堂皇,如果这样商丘再不喝,就显得不给面子了,所以商丘肯定是要喝这杯酒的,但是酒里显然有东西。
商丘施施然的伸手,从小皇帝手中接过酒杯,一瞬间太后都兴奋了起来,睁大了眼睛,她要眼睁睁看着不识抬举的摄政王被自己毒死。
商丘端起酒杯,很潇洒的作势要饮,谢一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商丘真的要喝,刚要阻止,结果商丘就被到嘴边,突然顿住了,太后的笑容也顿住了,焦急的说:“摄政王,怎么了?”
商丘笑了笑,说:“没什么,只是臣突然觉得,如此饮了这杯酒,还是不恭敬,君臣之礼,哪有皇上敬臣子的?”
太后还要劝酒,商丘这样说:“不如这样罢……臣也敬皇上,臣若活一千岁,肯定会被人嫌,毕竟这年头,想要臣死的人……真是数不胜数,活个五百岁也就够了,臣愿把着另外五百岁,敬给皇上,以表尊重。”
他说着,拿起一只杯子,“哗啦!”一声,就将酒杯里的酒对半分,倒入了另外一个杯子里,这下好了,一人一半。
商丘拿着两只杯子,恭敬的递给小皇帝一杯,太后吓得“啊”一声大叫,差点把使臣都给喊得一个激灵。
太后有些失态,赶紧跑过来,一把抱住小皇帝,不让小皇帝去接酒杯。
谢一一看,顿时有点憋笑,商丘真是够坏的,原来他的小道道儿在这里。
其实商丘的做法,也是效仿了一个很著名的典故。
五代十国之中南唐的建立者,南唐烈祖李昪,李昪原名徐知诰,徐知诰生性多疑,他的弟弟徐知询又野心勃勃,徐知诰想了一个办法,准备除掉这个野心勃勃的弟弟,那就是赐给弟弟毒酒。
有一天徐知诰叫来弟弟,端了一杯酒给他,敬酒说希望弟弟活到一千岁。
哪知道徐知询也十分聪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大哥,便将酒杯里的酒平分,然后跪下来敬酒,说愿意和大哥平分五百岁。
徐知诰知道酒中有毒,当然不肯喝。
小皇帝可能不知道酒里有毒,但是太后知道的清清楚楚,毕竟是她亲手倒的,连忙冲过来,就怕小皇帝喝了酒,因为她如今能做太后,能做国母,都是因为自己的儿子,若是儿子喝了毒酒,那还了得?
太后连忙说:“摄政王,皇儿还小,不宜饮酒,还是摄政王独饮吧。”
太后刚才有点失态,现在表情尴尬,特别的假,使臣们都有些狐疑的看着太后,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名堂。
商丘很是自若,笑着说:“国母言之有理,皇上年幼,尚不能饮酒,不过臣愧不敢当这一千岁,不如……请国母代皇上……饮了这五百岁?”
太后一听,脸色顿时铁青,睁大了眼睛,牙关得得得作响,一半是气的,另外一半则是吓得,连忙推辞说:“这……我……哀家……”
商丘又“咄咄逼人”的说:“先皇在世的时候,曾多次夸赞太后娘娘酒量惊人,巾帼不让须眉,太后娘娘,这杯薄酒,还请饮了吧。”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眼观鼻鼻观心,这么一杯酒,大家推辞了半天,傻子也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了,但是都不敢说出来罢了。
当然,只有一个人不是傻子,但是也没看出来酒里有东西,当然就是小麻雀了。
小麻雀还在津津有味的吃着东西,真的比谷子好吃多了,超好吃超好吃的!
谢一见小麻雀吃的香,连忙碰了碰小麻雀,说:“小麻雀,你帮我个忙。”
小麻雀立刻说:“什么忙?”
他说着,还用袖子抹了抹自己的嘴巴,大家都只顾着看太后和摄政王斗智斗勇,所以没顾着理一个小太监,小麻雀刚才吃的不亦乐乎。
谢一笑了笑,说:“就是用点小法术,你知道的,我戴着这破铃铛,没办法用法术,你帮我个小忙,很好玩的。”
小麻雀一听好玩,立刻说:“好哇好哇!”
谢一又笑了笑,招手让小麻雀过来,两个人开始嘀咕上。
那边太后面色铁青,牙齿得得作响,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硬着头皮将酒杯拿过来,她双手发抖,不过拿过来之后,并没有立刻喝掉,而是突然发难。
太后突然断喝一声,说:“好啊!你个摄政王,竟然野心勃勃,在酒里下毒,幸好哀家慧眼,否则就要被你骗了!”
太后突然发难,而且发难的如此尴尬,大臣们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差点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儿。
太后又说:“我孤儿寡母在朝中没有实力,处处被你欺压,好啊好啊!现在你倒是好,摄政王你胆子也太大了,竟然还想要毒杀皇上!你可知罪?!”
商丘很淡然的说:“太后娘娘为何突然说胡话?”
太后厉喝说:“什么胡话!这酒中有毒!难道不是你下的!?”
商丘一笑,说:“太后娘娘,这酒中有毒?酒是这个颜色,您尝都没尝,验都没验,怎么就知道酒中有毒了?还真是天生慧眼?”
太后脸色难看的说:“休得多言!摄政王你好大胆子,给皇上下毒不说,还要胡搅蛮缠!”
她这么一说,谢一差点笑出来,胡搅蛮缠的明明是太后啊!
太后说话很尴尬,大臣们不敢应和,毕竟如此生硬,太后连忙给自己的叔叔打眼色,那大臣早就看不惯商丘了,立刻站出来,说:“摄政王,先王待你不薄!如今你却要谋害皇上,而且根据老臣所知,你还三分四次想要轻薄太后娘娘!其罪当诛!”
他这么一说话,商丘自己都没忍住,哂笑了一声,太后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觉得自己被嘲笑了。
太后大喝说:“你这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有一些忌惮摄政王的党派看到这样一幕,虽然太后很是尴尬,但是他们一看就知道,太后怕是早有准备,就等着今天宴席发难,既然是早有准备,很多墙头草都开始随风倒了,立刻站出来应和,想要墙倒众人推,将摄政王一举扳倒。
“是啊是啊!摄政王残忍苛刻!而且还三翻四次的企图轻薄太后娘娘!”
“没错!罪大恶极!”
“罪大恶极!其罪当诛啊!”
太后一看,这么多人应和自己,立刻有了底气,“嘭!!”一下,就要将自己手里的酒杯砸在地上。
她之前已经安排好了,以砸酒杯为号,宴厅外面早就布下了兵马,只要一砸酒杯,外面听到声音,大军立刻就会冲进来,包围宴厅,拿下摄政王,这样就能一举铲除心头之患。
太后举起酒杯,大力的扔在地上,然后就在这一霎那,太后的酒杯甩出手,眼看着就要碰到地上,马上摔个粉碎的时候,就被突然“嗖!”一下又回到了太后的手中。
太后“啊!”的大叫了一声,吓得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大家明明看到太后把酒杯摔下去了,怎么突然又回到了手中?
太后不信邪,立刻又把酒杯大力的扔在地上。
“嗖!”
酒杯就差一点点,但是仍然没有占地,快速的一下又回到了太后的手心里,太后的手心仿佛有吸力一样。
太后惊恐的睁大眼睛,说:“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旁边的人也看懵了,只有谢一和小麻雀笑的肚子疼,商丘一看酒杯的样子顿时就明白了,肯定是有人在捣鬼,否则为什么酒杯掉不到地上?
太后不信邪,第三次扔酒杯,谢一立刻说:“来了来了,又来了!”
小麻雀手指一晃,酒杯落下的瞬间,“嗖!”一声又回到了太后手中。
太后“啊——”的大喊了一声,似乎被吓傻了,说:“不可能!不可能!是妖术!有妖怪!!快快去请青真道长来!!”
太后说着,立刻高声大喊着:“来人!!!来人呢!!有人造反!摄政王造反了!!快来人把摄政王拿下!!!”
她干脆不摔酒杯了,直接大喊大叫,虽然有失太后的威仪,但是此时都这样了,也顾不得什么,连忙大喊着:“来人啊!!!”
但是她喊了好多声,都没有用,谢一又笑得肚子疼,其实他早就跟小麻雀商量好了,在四周落下了一个吸收声音的结界,这种结界很简单,小麻雀就会做,但是非常管用,专门克制太后用的。
太后大吼着,但是她布置好的那些军队没听到太后的命令,所以压根不动,全都不知道宴厅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后嗓子都喊劈了,一脸的震惊和绝望,说:“你……你!!肯定是你!”
太后指着商丘的鼻子,一脸气愤,商丘笑了笑,说:“臣不知太后在说什么。”
那些拥护太后的大臣们顿时傻了眼,总觉得事情有点奇怪,刚刚还底气十足,现在顿时有点发蔫,一个个想要往后缩。
太后大喊着:“是你捣的鬼!”
商丘笑了笑,没说话,不过很快的,就听到“踏踏踏踏”的脚步声,庞湛第一个冲进了宴厅,随即后面还跟着士兵,几十个士兵快速开进宴厅,手里拿着长剑,一个个穿着戎装,明晃晃的,非常威严。
臣子们一见士兵开进来了,顿时吓得全都站起来,向四周散开,太后吓得也是花容失色,说:“庞湛!你带兵进殿,这是要造反吗?!”
庞湛冷着脸,说:“卑将不敢造反,只不过是奉命勤王罢了。”
太后尖叫着:“你这是造反!!造反!!来人啊!把他们拿下拿下!!”
太后大喊着,可是没人理她,臣子们顿时慌了,赶紧缩在一边也不说话,一个个低眉顺眼的,大气儿都不敢喘。
庞湛进来,说:“卑将奉命捉拿乱臣贼子,请摄政王示下!”
太后吓得一下瘫倒在地上,突然改变了怀柔政策,哭诉着说:“羿哥哥,我们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哀家怎么可能害你,都是他们!都是他们逼迫哀家,都是他们!”
太后说着,伸手一指,第一个指向自己叔叔,那老臣吓得一个哆嗦,说:“你……”
他说着,赶紧“咕咚”一声跪下,说:“摄政王开恩啊,老臣……老臣也是被蛊惑了,都是太后蛊惑老臣,逼迫老臣的,现在事情败露,太后又要把事情推卸给老臣,摄政王您要给老臣做主啊!”
商丘幽幽一笑,说:“其他人呢?你们是什么意思?”
如今军队开进宴厅里,大家吓得都不敢说话,一个个屏住呼吸,现在被商丘点名了,尤其是刚才应和的,全都连忙改口。
“都是太后妖言惑众!!”
“对对对,太后妖言惑众!”
“太后妖言惑众,蛊惑皇上,其罪当诛啊!!”
太后一听,刚才应和自己的人,现在都变成了摄政王党派,而且一个个也喊着自己其罪当诛。
太后下得六神无主,看着四周的兵马,连忙说:“羿哥哥,我真的是被蛊惑的,我……我刚才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对!对对!是那个叫青真的妖道蛊惑的哀家!就是那个妖道!那个妖道蛊惑哀家除掉羿哥哥。”
商丘之前也让人打听了,青玄的师弟就是叫做青真的,而那天在宫中见到的道士,就是青真道长。
太后因为害怕,直接把事情说了,青真乃是大蓬教的长老,说起这个大蓬教,还是很有名的,在朝中也有不少人是大蓬教的教徒,他们讲究养生,延年益寿,很多贵族都想要延长寿命,长生不老,因此大蓬教其实很火爆。
但是因为大蓬教其实牵连了很多敏感,当然有的是吃丹药死的,有的则是说大蓬教是邪教,会抓小孩子等等,各个地方的官府都有大蓬教的案件,所以大蓬教褒贬不一,再加上近些年,大蓬教发展了很多贵族的教徒,有的贵族教徒突然暴毙,这样一来,大蓬教也多少得罪了贵族,发展就被阻碍了。
青真想要将大蓬教融入皇宫,可惜摄政王非常碍事,于是就想和太后合作。
太后激动的说:“他……他给我吃了很多养颜的丹药,还有延年益寿的丹药!我是被逼无奈的,不吃的话,我就……我就变得很难看,很难受!”
太后说的很激动,把那东西说的跟毒品似的,众人都有些毛骨悚然的。
商丘眯着眼睛,说:“庞湛。”
庞湛立刻拱手说:“卑将在!”
商丘说:“传令下去,捉拿青真。”
“是!”
庞湛立刻传令下去捉拿青真道士,青真道士之前就在宫中,而且在太后的寝宫里。
庞湛带兵去捉拿青真道士,其他兵马则是清扫宴厅,这次国宴当真是热闹非常,党派一下就分的再清楚不过了,刚才没有拥护太后的人,此时心里都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看着那些墙头草跪地求饶。
使臣们一见,虽然看了热闹,但是更不敢对摄政王不恭敬了,赶紧巴结着。
商丘让人清扫宴厅,等着庞湛去捉拿青真道士,趁着这个空当,赶紧走过去,把红色的长弓拿起来。
谢一也走过去,说:“这下好了,事情解决了,长弓也拿到了,咱们只等着抓到青真,把我这铃铛拿下来,就能回去了。”
商丘点了点头,不过这一刻,却猛地皱起眉头来,看向手中的长弓,说:“这弓不对劲儿。”
谢一吃了一惊,说:“怎么了?”
商丘说:“这弓是假的。”
他这么一说,使臣还没走,吓得立刻说:“不不不,这不是假的,摄政王明鉴啊,这是真的!绝对是真真儿的,外臣是小国子民,万万不敢欺瞒摄政王啊!我们的义和诚意,那是千真万确的!”
使臣非常紧张,就差跪在地上了,要知道用一个假的弓箭糊弄摄政王,那还义什么和?等着灭国吧!
商丘说:“之前是真的,刚才被人调包了。”
谢一吃了一惊,说:“调包了!?”
而且就在刚才,那说明调包的人刚才就在殿上,但是他们都没注意,一定是趁着方才士兵冲进来混乱的时候给调包的。
就在这个时候,庞湛已经急匆匆的从外面冲了进来,抱拳说:“王爷,那青真道士逃跑了!”
商丘眯了眯眼睛,说:“找!下令封锁城门。”
“是,王爷!”
庞湛刚回来,风风火火的又跑了。
宴席本是黄昏开始,现在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一个士兵打扮的男子快速走在皇宫的小路上。
他快速的往前走,背后背着一个布包,布包是长条形的,似乎包着一样什么东西。
那男人身材高大,双目狭长,鹰钩鼻,薄薄的嘴唇,看起来整个人冷酷异常。
男人走到没人的地方,远远听见,远处的宴厅一片嘈杂,士兵快速的跑出来,说:“封锁城门,封锁宫门,青真妖道逃跑了!”
“快快快!动作快!”
“关闭宫门!”
男人并不着急,面色还是如此冷硬,将背上的布包摘下来,放在地上,然后慢慢打开,动作十分小心翼翼,布包打开的一刹那,有红光从里面绽放出来。
是司羿的长弓!
男人看着长弓,伸手轻轻一拂,眯了眯眼睛,声音低沉冷漠,带着一丝沙哑,说:“终于……找到了。”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哗啦”一声,那男人一眯眼睛,猛地将布一卷,将长弓卷起背在背上,回头一看,一个穿着道袍的男子站在他背后,正是青真。
青真道士站在男子背后,冷笑说:“知道背叛我们大蓬教的下场么?”
第93章 小鸟鸟4
男子背着长弓,并没有说话, 只是冷冷的看着青真道士。
青真道士说:“如果你现在把长弓给我, 我大可以不计前嫌, 而且……还把另外半颗丹药给你,我保证你弟弟吃了丹药, 三阴脉再也不会犯。”
男子冷眼看着他, 淡淡的说:“你的保证, 我不能相信,除非你现在把另外半颗丹药给我。”
青真道士突然狰狞的笑了一声, 说:“我已经给足了你面子, 而你却真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了!”
青真道士说着, 突然身形一展,猛地向前掠去,男子眼睛一眯, 快速向旁边侧开,“唰!”的一下, 青真道士抓向男子的布包, 男子动作凌厉,侧面一闪, 布包顺着青真道士的手侧掠了过去。
青真道士根本不停留, 一下不中,立刻又跟上去,脸色异常恼怒,说:“你这奸诈的妖怪!既然你不识趣, 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哼哼,说到底你还是个迦楼罗呢,用来炼丹是不错的,炼成毒药的话,恐怕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大毒了。”
男子一句话没说,只是青真道士一个人说话,但是他的动作非常凌厉,快速一闪之后,不想和青真道士纠缠,猛地像侧面一扑,快速向前跑去。
后面还能听到士兵们四处搜寻的声音。
“去那边找!快去!”
“这边也来点人!”
“回庞将军,宫门已经关闭!”
男子听到这些,更是不敢恋战,快速向前冲去,青真道士一掠冲过来,“啪!”一声抓住男子的布包,男子猛地皱眉,肩膀一甩,布包发出“哗啦!!”一声,竟然给抖开了,里面的长弓“呼!”一下从布包里甩出来。
男子一下跃起,一把抓住长弓,青真道士只抓住了长弓的布包,立刻一下扔在地上,冲过来又要抢夺。
男子身形凌厉,动作刚猛,而且手中已经有了长弓,所以一直占住了上风,青真道士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狰狞异常,疯狂的过来抢夺。
男子虽然占了上风,但是根本无法脱身,远处还有士兵越来越近的声音,男子皱起眉来,似乎想要速战速决。
“那边有声音!!”
“有人在那边!”
“谁在那里!快出来!”
男子一听,士兵已经在快速逼近他们,男子顿时眼睛一眯,劈手一下折断了一根树枝,“啪!”一声搭在长弓上,长弓猛地一拉,发出“铮——”的一声,树枝顿时脱手而出,离弦冲出。
青真道士吓了一跳,那树枝仿佛一直锋利的长箭,带着金鸣之声,被长弓红色的火焰包裹着,“唰!!”一声直冲而来。
青真道士连忙侧闪躲开,就这个空挡,男子已经找到了机会,握住长弓,猛地一跃而起,展开身形,瞬间变成一只巨大的金色大鸟,腾空而起,背着长弓振翅高飞了。
青真道士气的瞪着黑漆漆的天空,这个时候庞湛已经带兵冲过来,青真道士不敢停留,立刻隐在黑暗之中。
庞湛冲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地上有一根树枝,几乎全部没入土中,不止如此,树枝上还包裹着红色的火焰,说是火焰却又不像,不知是什么。
庞湛赶紧让人请商丘过来,商丘和谢一赶过来的时候,士兵还封锁着现场,没有被破坏。
商丘走过来一看,地上的树枝几乎全部没入土中,像是一把锋利的长箭一样,这种力道,绝对是劲弓的力道,他太熟悉自己的长弓了,恐怕天底下除了那把长弓,没有长弓能打出这样的力道了。
商丘走过去,蹲下来看了看树枝,“嗤——!”一声从土中拔出来,谢一赶紧也跟过去,蹲下来看了看,说:“谁调包了长弓?”
谢一说着,皱了皱眉,说:“诶,你看,这里有些金粉?”
商丘低头去看,谢一指着的地方,就在土地上,落了一些金色的粉末,很少,不过幸亏是黑天,所以还能看见,如果白天日光太好的话,可能因为粉末太少就看不到了。
商丘看着那些粉末,眯了眯眼睛,又拿起树枝来看,树枝未没入土中的部分,上面有些血迹,蹭在了树枝上,商丘拿起来闻了闻,有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儿。
谢一也想凑过去闻闻,不过被商丘阻止了,说:“血上有毒。”
谢一听他这么一说,又看了看地上的金色粉末,似乎心里也有些分寸了,说:“迦楼罗。”
商丘点了点头,迦楼罗因为喜欢吃龙,身上所有的地方都带着毒素,若说迦楼罗哪里没有毒,估计就是他纯青琉璃色的心脏了,经过毒火煅烧,最后留下的就只有纯青琉璃色。
谢一说:“咱们要去哪里找这个迦楼罗?”
商丘幽幽一笑,说:“不用找,他自然会找上门来。”
谢一看着商丘的笑容,挑了挑眉,这个时候正好小麻雀也赶过来了,喊着:“小一!小一你没事儿吧?!”
小麻雀跑过来了,谢一赶紧站起来,说:“没事儿。”
商丘则是说:“先回府去。”
小麻雀见他们要回家了,自己也打算回去找大麻雀,不过商丘却说:“你也跟我们回去吧。”
小麻雀顿时一脸狐疑的看着商丘,那眼神绝对不像是看好人的样子,说:“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商丘你没说话,脸色有点黑,谢一说:“他家里有很多谷子,马上要过冬了,你不囤一些回去吃么?”
小麻雀眼睛一下就亮了,锃亮锃亮的,因为他是小麻雀,所以眼睛不是很大,但是特别闪亮,还黑漆漆的,看起来特别可爱有神。
小麻雀立刻说:“好啊好啊!”
众人打算先回府邸去,当然带着小麻雀,让庞湛封锁城门,然后继续搜索青真道士。
众人回了王府,时辰已经很晚了,天色黑漆漆的一片,商丘要带着谢一先去休息,小麻雀也跟在后面,想要和谢一睡在一处。
商丘立刻拒绝说:“不行。”
小麻雀说:“为什么不行?以前我和小一就是睡在一窝的!”
谢一:“……”一个窝……说实话,谢一的确是大金乌,但是自从成为东皇之后,就没有再睡窝这种东西了……
商丘一听,脸色更是黑了,小麻雀仍然在说:“小一的毛毛又软又暖和,尤其是冬天,靠在一起特别暖和,超舒服的!”
谢一:“……”快别说了,商丘那个小心眼要原地自爆了!
商丘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一把扛起谢一,谢一顿时头朝下,感觉胃里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了,大喊着:“干什么!”
商丘立刻就要说话,刚说了一个字“干”,就被谢一一把捂住了嘴巴,说:“算了你还是别说了!”
小麻雀一脸迷茫的看着他们,商丘扛着谢一“嘭!”一声关门走了,小麻雀还站在门外,赶紧过去拍门,说:“您们让我进去啊!那我睡哪里?!”
小麻雀可是摄政王带回来的贵客,所以自然有房间,管家赶紧给他带到房间去。
小麻雀还说:“你们府上的粮仓在哪里?”
管家一愣,不过还是说了,他当管家这么多年,还没有客人问粮仓在哪里。
小麻雀进了房间,有些好奇,左右看了看,在软榻上打了滚儿,感觉特别好玩,还蹦了蹦,闹了一会儿,有点困了,就准备要睡觉。
不过小麻雀躺在榻上又不困了,肚子里咕咕叫,感觉宴席上吃的都不是自己吃的一样,果然还是要吃谷子才能顶饱。
于是小麻雀爬起来,欢快的出了房间,此时已经夜深人静了,府邸里只有巡逻的士兵,小厮侍女全都休息了。
小麻雀就跑到刚才管家说的粮仓门口,准备弄点谷子吃,一边吃一边装一点,储备点过冬的粮食。
好大好大的粮仓,看的小麻雀眼睛都直勾勾了,打开粮仓之后,分类非常规矩,满满都是谷子,小麻雀从没见过这么多谷子,感觉自己现在异常满足的。
小麻雀真的想过去冲个谷子浴,立刻撒欢儿的冲过去,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啪!”一声,肩膀被人按住了,小麻雀吓了一跳,回头一看,随即松了口气,惊喜的说:“大哥!”
一个男子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小麻雀背后,他眼睛狭长上挑,鹰钩鼻,薄嘴唇,看起来很不好相与,背后背着一个长条形的破布包,伸手搭在小麻雀肩膀上,正是小麻雀的大哥了,小麻雀口中,很大很大的大麻雀。
小麻雀见到男子,很高兴的说:“大哥大哥!你快看,好多谷子,小一说了,让我们带点去过冬!”
男子看着小麻雀,说:“别带了,我们要走了,跟我来。”
小麻雀有些吃惊,说:“啊?要走了?”
男子点了点头,小麻雀说:“这就回家去了么?那要和小一说是一声吧。”
男子拦住小麻雀,说:“不用去和他说。”
小麻雀有点迷茫,说:“为什么?”
男子顿了一下,就说:“也不用带谷子,太累赘了……这边冬天太冷了,我带你去其他地方过冬,那里暖和,会有谷子的。”
小麻雀一听,说:“要去哪里?很远么?”
男子说:“应该很远吧。”
小麻雀说:“那就更该跟小一说一声啊,和他告别,顺便问问他要不要跟咱们一起去……”
小麻雀说到这里,有点失落,说:“唉,小一可能不会跟咱们一起去,你不知道,他找了个伴侣,就是那个什么王爷,反正我觉得那个王爷不是好人。”
男子没听他说这个,抓住小麻雀的手,说:“走吧。”
小麻雀很奇怪,男子很着急的样子,小麻雀很快就被男子拉出了粮仓。
不过他们这一出去,男子顿时皱起眉来,小麻雀则是很高兴,说:“小一!”
原来粮仓外面已经有人了,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商丘和谢一两个人站在粮仓门口,就等着他们出来。
商丘的目光打量了一下那个男子,还有他背上的长条形破布包,淡淡的说:“我以为是个偷谷子的麻雀,原来是偷弓箭的迦楼罗。”
男子目光一眯,狠狠的看着商丘,似乎有些戒备,将长条的破布包护在身后。
小麻雀一脸迷茫的看着商丘,又看了看大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商丘淡淡的说:“把长弓留下,你们才能离开。”
迦楼罗眯着眼睛,盯着商丘,声音冷硬的说:“不可能。”
商丘幽幽一笑,说:“那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了。”
商丘说着,掸了掸衣袍,就在这一霎那,紫色的衣袍“唰!”的一下浮动,猛地掠向前方,迦楼罗立刻反应,却觉得肩膀已经被人一拍,肩胛骨一阵酸疼,长条布包眼看就要脱手。
旁边的小麻雀吓了一跳,说:“怎么回事儿,怎么打起来了!?”
那边商丘和迦楼罗已经快速的动了好几招,两个人都去抢夺布包,布包在空中“唰!!”的翻了一个圈,迦楼罗立刻展开翅膀,“呼!!”一声,身后金色翅膀猛地展开,一下蹿上高空,伸手去接布包。
商丘眼睛一眯,快速向旁边一冲,“踏踏踏!”三声,借力踏着树干,快速拔身而起,也是跃上高空,“啪!”一声,迦楼罗还没有接到长弓的时候,已经被商丘一把打偏,布包“嘭!”一下向斜面飞出去。
迦楼罗和商丘缠斗着,两个人谁也不肯罢手,布包瞬间飞了出去,“嘭!!”一下落在了地上,因为从高空坠落,所以布包瞬间撒开了,“唰——”一声,有东西从里面滑出来,一下划到了谢一脚前,“嘭”的一下撞在了谢一的靴子上。
谢一低头一看,是长弓!
红色的长弓,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夺目的火焰光彩,只有这把长弓,能射出杀神的箭矢……
谢一脑子里顿时“嗡——”的一下,长弓在自己眼前打转,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他仿佛看到眼前千军万马,一只白色长矢越过丹水,发出一声金鸣,猛地冲击而来。
“嗬!”
谢一陡然抽了一口冷气,猛地要倒,旁边的小麻雀还在让商丘和迦楼罗不要打了,突然瞥到谢一不舒服,似乎要摔倒,赶紧冲过去扶住谢一,大喊着:“小一,你怎么了?!”
这边有些事故,那边两个人都听见了,迦楼罗肩膀挨了一下,“嘭!”一声,从天上坠落下来,金色的翅膀砸在地上,顿时砸出一个大坑,金色的粉末也散落一地,他还以为商丘会乘胜追击,不过没想到小麻雀一喊,商丘立刻放弃了乘胜追击的机会,快速冲到谢一身边。
谢一有些不舒服,头晕目眩,小麻雀扶着他,商丘立刻就冲了过来,说:“谢一!”
谢一也只是短暂的几秒不舒服,眼前有些发黑,回忆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就像很多人动手术,明明知道自己并不害怕,而且还是全身麻痹,根本没有体会到一点点痛苦,然而手术之后,就会莫名患上尖端恐惧症。
谢一也觉得,这种事情,离自己很远很远了,压根不需要再害怕,然而心底里的是骗不了人的。
谢一脸色不好看,商丘将人搂在怀里,抚摸着他的头发,轻声说:“没事了。”
迦楼罗肩膀受了伤,小麻雀赶紧跑过去,把迦楼罗扶起来,说:“你们怎么回事儿,怎么突然就打架了!”
迦楼罗脸色难看,长弓躺在地上,已经从布包里脱出来了,而且还掉在商丘和谢一面前,迦楼罗现在受了伤,肯定不是商丘的对手。
然而迦楼罗却不甘心,死死盯着地上的长弓,似乎想要找机会就去抢夺。
商丘看出迦楼罗的心思了,但是谢一现在不舒服,就算迦楼罗真的抢过来,商丘也不可能分心。
谢一深吸了两口气,这才感觉稍微好了一点儿,说:“你为什么要偷盗长弓?”
迦楼罗没有说话,商丘则是冷冷一笑,说:“你借你弟弟的手,把有毒的羽毛伪装成金羽翼,送给我们,目的是什么?”
小麻雀似乎也都听不懂了,惊讶的说:“啊?大哥,他们在说什么?”
迦楼罗脸色有些不好,眼神闪了闪,不过仍然紧紧盯着地上的长弓。
商丘说:“看来你和那个青真道士是一伙儿的。”
他这么一说,小麻雀立刻说:“不是不是,大哥才不会和那个牛鼻子是一伙儿的,那个牛鼻子抓小一的时候,大哥还极力阻止来着,只是那牛鼻子太厉害了,所以……”
商丘只是幽幽一笑,说:“是么,堂堂天龙八部之一的迦楼罗,阻挡不了一个牛鼻子?”
迦楼罗脸色又是一变,一边变得铁青,但是仍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死咬着牙关,脸上青筋跳动着。
就在这个时候,迦楼罗突然发难,猛地一下从小麻雀侧面冲过去,似乎又要去抢地上的长弓,他出手如爪,一把抓过去,就在这个时候,商丘冷笑一声。
只见商丘猛地一提腿,“啪!”一声靴子一勾,地上的长弓一下被勾了起来,发出“唰!!!”的一声,在空中翻转了好几下,一下落入商丘手中。
商丘拔开长弓,长弓上没有搭任何箭矢,一瞬间长弓拉满,上面似乎续着什么东西一样,不断地涌动着。
谢一见他要拉弓,连忙说:“商丘。”
商丘也不是真的要攻击迦楼罗,只是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小麻雀吓了一跳,立刻跑过去,张开手将迦楼罗护在身后,说:“你……你别欺负我大哥!”
谢一:“……”
迦楼罗怕商丘真的发箭,连忙将小麻雀挡在身后,说:“你先离开这里,听我的话。”
小麻雀自然不听,立刻说:“不行,我要跟着你。”
迦楼罗似乎没有别的办法,商丘保持着拉弓的动作,眯眼说:“为何要偷长弓?”
迦楼罗没说话,脸色非常冷漠的和商丘对峙着。
商丘的眼神在小麻雀身上转了一圈,随即淡淡的一笑,说:“就算你不说,别人也会知道。”
迦楼罗见商丘的目光落在小麻雀身上,眼睛一眯,还是没有说话,商丘淡淡的说:“他是三阴脉,活不长了。”
他的话一出,迦楼罗似乎被激怒了一样,顿时低喝说:“住口!”
商丘的表情仍然很平静,说:“看来我说对了。”
谢一惊讶的看着小麻雀,小麻雀竟然是三阴脉,体质很阴寒,这样的脉数活不长,不过看小麻雀的样子,很有活力的样子,应该是保护的很好。
小麻雀一脸迷茫,看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三阴脉,而且连三阴脉是什么都不知道。
商丘淡淡的说:“你以为我的长弓能救他?”
迦楼罗脸色阴霾,目光复杂,当看到小麻雀一脸迷茫的样子,顿时叹出一口气,说:“青真说的,司羿长弓可以救他。”
谢一见迦楼罗终于开口了,就说:“就是那个给我戴上伏鬼铃的道士?”
迦楼罗点了点头,说:“是他。”
迦楼罗似乎有些妥协了,把青真的事情和他们说了。
谢一能被青真抓住,戴上伏鬼铃,其实是有内奸的,内奸就是迦楼罗……
迦楼罗乃是天龙八部之一,是神的坐骑,迦楼罗生性忠诚,喜食龙,但是最终都会因为吃的龙太多,最后被龙火毒烧而死,只剩下一颗清纯琉璃色的心脏。
而他身为迦楼罗,也无法避免自己的命运,只不过迦楼罗有些不甘心,他忠心了一辈子,最后要被毒火焚烧而死,却没有人能救他,神明也救不了他,最后呢,只剩下一颗心脏,而这颗心脏因为漂亮,还成为了神明们喜欢的配饰,装点着他们的神圣。
在迦楼罗最绝望的时候,他认识了小麻雀,小麻雀很天真,什么都不知道,看到迦楼罗,还以为他是一只超大超大的大麻雀,一脸崇拜的看着他,要认他做大哥。
迦楼罗觉得这只小麻雀很聒噪,就仿佛是一只蝼蚁一样,不堪一击,迦楼罗身为神的坐骑,非常藐视弱小者。
然而这只小麻雀,日复一日的跟着他,还叼虫子过来给他吃,叼谷子过来,告诉他最美味的东西是谷子。
迦楼罗是食龙的巨鸟,却被小麻雀喂着虫子和谷子,然而时间长了,他竟然活了下来,并没有自焚而死。
迦楼罗慢慢融入了凡间,时间一长,就连自己也以为自己是一只大号的麻雀,本来一切都很正常。
然而小麻雀长大一些,却表露出了一些与众不同,那就是三阴脉,当迦楼罗发现的时候,小麻雀的三阴脉已经很明显了,不止如此,迦楼罗因为食龙,身上还有毒素,小麻雀和他在一起时间一长,三阴脉被催化,很快就会毙命。
当迦楼罗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他去找过认识的神明,而那些神明只是告诉迦楼罗,一切都是命数,让他安心送小麻雀上路。
迦楼罗怎么可能安心,他一辈子最恨的就是命数!
就在迦楼罗没有办法的时候,青真却出现了,青真要求和他合作,但是让迦楼罗答应他几个条件,至于是什么条件,他没有说,青真给了迦楼罗一些药,让小麻雀吃了。
小麻雀吃了之后,真的神采奕奕,一点儿事儿都没有了,还非常的精神。
但是青真道士告诉迦楼罗,这只是克制三阴脉的丹药,治标不治本,所以要彻底解决小麻雀的三阴脉,必须听自己的。
第一个条件,就是帮他抓到谢一。
当时迦楼罗迟疑了很久,但是小麻雀没有青真道士的药,又一天比一天虚弱,迦楼罗终于同意了。
商丘的目光不善,冷笑了一声,迦楼罗说话的语速很慢,只是盯着自己眼前的一片地,也不看别人。
小麻雀一脸不可思议,说:“大哥你真的和那个牛鼻子是一伙儿的!?”
迦楼罗没有回答他,只是继续说:“他跟我保证,不会伤害谢一,只是要谢一去做一件事情。”
后来青真道士开始了自己的计划,给了迦楼罗一些丹药,就没有再找他,告诉迦楼罗,如果需要他的时候,会再来找他的。
那之后青真道士故意让自己的师兄青玄把谢一偷走,青真道士知道,青玄爱慕虚荣,一定会将谢一献给摄政王,这正是他需要的。
大蓬教在朝中越来越不稳,而且摄政王并不支持大蓬教,还好几次出声遏制,长此以往,大蓬教肯定会受到阻碍,青真想要除掉摄政王,顺手在侵蚀朝廷,自然要从离间摄政王和小皇帝开始,而小皇帝现在太小不管事儿,自然就要拉拢小皇帝的母亲太后。
青真想了这个办法,摄政王独宠戏子的事情传到了太后耳朵里,再加上青真道士的游说,太后终于肯发动政变。
迦楼罗说:“后来青真又找到我,让我用一根假的金羽翼迷惑你们,他知道我的羽毛上有毒素,想让你们中毒,同时还找到你们府上的老夫人。”
谢一一听,好家伙,原来老夫人也是青真的一步棋,怪不得之前老夫人突然特别殷勤,一直送什么汤过来,还给商丘加餐,幸亏商丘一口都没吃,不然就中毒了。
青真道士要在义和的国宴上偷盗司羿长弓,迦楼罗是知道的,青真要求迦楼罗掩护自己,他告诉迦楼罗,他们只要得到司羿长弓,就能救小麻雀的命。
青真道士准备把司羿长弓带回去熔化,铸成丹药,分给迦楼罗一颗,然给他给小麻雀治病。
而迦楼罗知道,青真是个贪婪的人,自己不过是青真的一枚棋子,小麻雀的生死在青真眼里根本不值一提,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司羿长弓可以救小麻雀,那为什么要替青真道士卖命?
迦楼罗没有掩护青真道士,而是自己趁乱调包了司羿长弓。
商丘听到这里,顿时笑了一声,说:“青真说要熔化我的长弓?”
迦楼罗没说话,但是点了点头,商丘一笑,说:“那他肯定是骗你的,这把长弓,自铸成开始,就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熔炼它了。”
迦楼罗眼神一晃,眼睛里顿时出现一丝狠意,商丘又说:“而且三阴脉是绝脉,一旦患上三阴脉,无药可救,最多可以延长性命,你被青真骗了。”
迦楼罗眼神更是充满了恨意,脸色也阴霾起来,呼吸都粗重了,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小麻雀。
迦楼罗仍然不说话,却突然转身,谢一立刻说:“等等,你去哪里?”
迦楼罗顿了一下,声音十分寒冷的说:“去找青真,我弟弟拜托你们照顾了。”
小麻雀赶紧追上两步,喊着:“大哥!”
迦楼罗却不停步,快速往前走,后背的翅膀一展,就要冲上高空,谢一立刻说:“你去找青真,也救不了你弟弟的命!”
他的话一出,迦楼罗展开的翅膀一抖,并没有冲上高空,而是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谢一。
谢一并不害怕,一点畏惧也没有,迎着迦楼罗的目光,说:“青真骗了你,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而且我们和青真也有过节,不如合作。”
迦楼罗皱了皱眉,说:“合作?”
谢一挑唇一笑,伸手拨了拨自己脖颈上的铃铛,说:“这东西也是因为你,才会被青真戴上去的,你也有义务帮忙,不是么?”
迦楼罗说:“你要怎么合作?”
谢一一笑,看向商丘,突然伸手将他手中的长弓拿过去,他拿过去的一瞬间,手腕一抖,感觉长弓温暖的吓人,不过并没有将长弓扔下,克制了一下自己的心绪,握在手中一掂,然后直接扔给了迦楼罗。
迦楼罗大吃一惊,猛地伸手接住,不解的看向谢一。
谢一脸上都是神采,笑眯眯的说:“我要你找到青真……把长弓,交给他。”
迦楼罗脸上更是狐疑不止,谢一却是满脸神采,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已经是后半夜,再过几个时辰就要天亮了,树林里几乎没什么光线,斑斑驳驳的,连月光都倾洒不下来。
迦楼罗负手站在树林里,他背上背着一个长条形的破布包,冷着脸,好像木雕一样,一动不动的站立着。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沙沙沙”的脚步声,有人从树林远处走了进来,一个穿着道士长袍的人,竟然是青真!
青真看到迦楼罗,又看到他背上的布包,一脸得意的走过来,说:“怎么,终于想通了?”
迦楼罗转头看向青真,将自己背上的布包卸下来,掀开布包的一个角,里面果然是司羿长弓,闪烁着红色的光芒,仿佛是太阳的日光,熠熠生辉,一下将昏暗的树林都打亮了。
青真眼睛里顿时充满了贪婪,迦楼罗则是淡淡的说:“我用过了所有火焰,都没有办法熔化长弓。”
青真眼神一晃,随即说:“司羿长弓乃是上古至宝,你那些小小不言的火焰,自然没有办法熔化,你把司羿长弓给我,我可以熔化它,等到我熔炼长弓之后,一定会把丹药分给你。”
迦楼罗看着青真贪婪的面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我要怎么信你?”
青真一笑,说:“你还不信我么?那这世上谁能救你弟弟?你不得不信我。”
迦楼罗却说:“我不信你,而且弓在我手上。”
青真顿时有些恼怒,说:“好,那你要怎么样才能信我。”
迦楼罗说:“我要你歃血为盟。”
“歃血!?”
青真有些迟疑,毕竟对于修行者来说,血液是很重要的东西,就跟生辰八字一样,如果别人有了你的血,有了你的生辰八字,那是能做很多事情的,甚至是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青真迟疑着,迦楼罗说:“除非歃血为盟。”
青真咬牙切齿,脸上肌肉都在弹动,说:“好!你要歃血为盟,好,听你的!”
他说着,拿出一把小刀,猛地划伤自己的手指,血液顺着手指滴下来,“滴答!”一声滴在土地上,青真还没发誓,迦楼罗脸上突然出现一抹狰狞的笑容,说:“已经可以了。”
就在这一瞬间,“唰!!!!”的一声,青真脚下的土地猛地钻出无数树藤,好像被青真的血液激活了一样,一下全都席卷向青真,快速的一卷,猛地将青真五花大绑起来。
与此同时,就听到“沙沙沙”的脚步声,有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正是谢一和商丘,还有小麻雀。
他们走出来,青真一脸的不可思议,但是根本无法逃脱,他一动那些树藤锁的更紧,几乎将他五马分尸了。
迦楼罗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把背上的长弓取下来,扔给商丘,商丘单手接住,跨在自己背上。
谢一笑眯眯的走过来,还伸手拍了拍青真道士的脸,发出“啪啪”的声音,好像打脸一样,说:“怎么样,牛鼻子?”
青真道士瞪大了眼睛,说:“你!!!你敢阴我?!”
谢一耸了耸肩膀,说:“我乃东皇之神,如此正派,怎么会阴你?都是迦楼罗干的。”
他说着,还指了指站在一边的迦楼罗,又笑着说:“不过话说回来,是你先阴他的,所以他也算是报复回来,没什么的。”
商丘只是跟在一边,没有说话,不过很戒备的看着青真,似乎是怕他对谢一不利,毕竟谢一现在身上没有灵力。
谢一倒是笑眯眯的,似乎玩上瘾了,说:“现在给你一条死的舒坦的路,把这个铃铛解开。”
青真大吼着:“你做……”
梦……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青真突然“啊!!!”的惨叫起来,树藤一下扎进了青真道士的手指甲里,这可是酷刑,青真道士一个没防备,疼的大吼起来。
谢一连忙堵住耳朵,说:“都说了,是死的舒坦点的路,你一定不想舒坦点么?”
青真道士满脸都是冷汗,谢一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晃了晃,说:“我特意给你从膳房里拿出来的盐,洒伤口用的。”
青真脸色都变了,惨白惨白的,商丘则是一脸宠溺的站在旁边,抱臂看着,没打算要插手。
青真受不住折磨,满脸都是冷汗,牙齿得得得打抖,说:“我……我解……我解……”
谢一笑眯眯的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别废话了,快点。”
青真被绑着,说:“好歹给我解开一只手,我需要掐诀。”
谢一笑眯眯的说:“可别耍花样。”
青真说:“不会,不会的!”
谢一看了一眼迦楼罗,迦楼罗只是抬了抬眼皮,就听到“唰!”的一声,青真的一只手被树藤松开了。
青真一手掐诀,同时念动口诀,就听到“啪!!”一声,伏鬼铃真的一下就松开了,从谢一的脖颈上脱落下去。
与此同时,商丘眼睛猛地一眯,背手一摘,猛地将背上的长弓摘下来,快速挽弓,“铮——!!!!”一声金鸣,一股红光陡然飞出。
“啊啊啊啊!!”
青真被松开的手顿时被红光穿透,惨叫了一声,口中的口诀也猛地断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旁边的小麻雀突然“嗬——”的抽了一口冷气,“咕咚!”一声,一下双膝跪倒在地上,猛地抽搐起来。
迦楼罗吃了一惊,快速冲过去,一把抱住小麻雀,说:“怎么了?”
小麻雀浑身痉挛,似乎非常痛苦,青真半边还被绑着,手掌被穿透了,“滴滴答答”得淌着血,却狰狞的大笑着,说:“哈哈哈哈!!他中毒了!你亲手喂他的毒,现在他是傀儡了!!是我们大蓬教的傀儡了!”
第94章 重塑真身1
“当心!”
谢一低喝了一声,迦楼罗突然感觉自己怀里的小麻雀一动, “唰!”的一下, 小麻雀猛地抬手就挠, 五指成抓,迦楼罗的下巴“唰”一下被挠了一个大口子, 鲜血瞬间滴下来。
迦楼罗一闪的空档, 小麻雀已经突然从迦楼罗怀中一跃而起, 冲向青真道士,似乎想要帮青真道士解开束缚。
商丘和谢一就在青真道士旁边, 眼看小麻雀冲过来, 商丘手中的长弓一送, “啪”一声打在小麻雀的手背上。
小麻雀吃痛,但是脸上丝毫没有痛苦的表情,他眼睛流着黑血, 目光却十分呆滞,根本不认识他们一样, 身体本能的因为疼痛而哆嗦了一下, 但是根本不停顿,疯狂的向前冲去。
商丘一眯眼睛, 下盘横扫, “嘭!”一声,小麻雀一下倒在地上,一个打挺,飞快的又跃起来, 简直是锲而不舍的冲向青真道士。
迦楼罗摸了一把自己的下巴,上面全都是血迹,虽然很疼,但是现在迦楼罗心里才是最疼的,他为了小麻雀的病,向青真道士妥协,然而到头来,青真道士全都是骗他的,他亲手给小麻雀吃的不是延长他性命的药,而是毒药……
迦楼罗眼睛一瞬间变成了红色,呼吸粗重,愤怒的大吼了一声,突然冲向前去,小麻雀刚要靠近青真道士,还没有轮到商丘和谢一出手,迦楼罗已经冲上来,一把扣住小麻雀的肩膀。
小麻雀身体一顿,立刻回身就抓,动作非常凌厉,两个人转瞬之间已经过了五六招,速度非常快。
小麻雀的脸色却越来越惨白,看起来似乎体力似乎有些支撑不住了,额头上流下豆大的汗滴,但是他的动作一点儿也不缓慢,好像被牵引着,也不知道累,眼神就那么呆滞的注视着迦楼罗。
谢一看到这一幕,立刻转头对青真道士说:“解药拿来。”
青真道士还被绑着半边,哈哈大笑说:“解药?!你们休……”
休想两个字还没有说完,青真道士嘴里突然“啊啊啊啊啊!!!”的大叫起来,原来是谢一猛地一抬腿,一下踹在青真道士被穿透的手心上,他的手心被司羿长弓穿透了,留下了一个大窟窿,还在流血,谢一一条腿踩在上面,踏着树藤,那动作异常潇洒。
却疼的青真道士嗷嗷大喊,仿佛屠宰场一样。
谢一眼睛一瞬间变成了金色,眯着眼睛冷笑说:“我只说最后一遍,把解药拿来,你不会想让我说第三遍的。”
青真道士疼的大喊着,全身颤抖,好像要虚脱了一样,眼睛都在翻白,大喊着:“别……别踩了!”
谢一冷冷一笑,说:“我以为你是个有骨气的。”
青真道士呼呼的喘着气,说:“我……我真的没有解药,那东西是无解的,如果吃的少,还能有救,可是迦楼罗他太贪心了,一直管我要那种药,他的弟弟是他亲手毒死的,赖不了别人!!”
太贪心了……
迦楼罗一瞬间动作就顿住了,这种话似乎死死刺在他的心脏上,他是一个别人都不管他死活的坐骑,死后只有心脏会被别人拿来做装饰,没人在乎他是不是痛苦,突然有一个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小麻雀在乎他,迦楼罗当然是贪心的。
他贪心到了极致,只要能治好小麻雀的病,让他做什么都行,然而……
他却毁在自己的贪心上,亲手给小麻雀喂下了毒药。
“嘭!!!”的一声巨响,迦楼罗一瞬间陷入了沉思,猛地一下被当胸踹了一脚,整个人向后冲去,一下撞到了树干上,树干差点被撞折了,扑簌簌的枯叶从天而降。
迦楼罗顿时有些颓丧,一下跌在地上,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哇”的一声突出一口鲜血来,眼神定定的看着小麻雀。
然而小麻雀根本不看他,或许在看他,但是眼神很呆滞,空洞,虚无,根本没有一点儿注视的感觉,没什么比无视更可怕的了,尤其这个人在你心里占了很大分量的时候。
迦楼罗跌在地上,突然“呵呵”的笑了起来,笑声嘶声力竭的,不知道在笑什么,小麻雀却不理他,猛地发难,冲过去,嗓子里发出一声嘶吼,“嗤!!!”一声,竟然把手掌扎进了迦楼罗的胸口里。
“迦楼罗!”
谢一大喊了一声,迦楼罗压根就没有躲避,只是一个瞬间,鲜血狂喷,“嗤!”一声,小麻雀的手已经伸进了迦楼罗的胸口中。
谢一吓了一跳,商丘赶紧一步冲上去,小麻雀把手伸进迦楼罗的胸腔之后,似乎还在掏着什么,可能是纯青琉璃色的心脏,因为那是迦楼罗的宝物,百毒不侵的宝物。
商丘一步冲过来,长弓一摆,小麻雀因为没有意识,根本不躲避商丘的长弓,就好像没看见一样。
商丘不得已改变了策略,长弓瞬间一兜,猛地卡住小麻雀的脖颈,小麻雀顿时往后一勒,身体猛地翻起,不得已松了手,手掌从迦楼罗的胸腔之中“嗤——”一声又抽了出来。
青真道士大笑着,谢一猛地抬起手,“嘭!!”一拳打在青真道士的脸上,他还在疯狂的大笑,结果笑声猛地断了,就跟被噎着了一样,一下鼻血长流,恨不得直接流进嘴里。
谢一还甩了甩手,“嘶——”了一声,似乎挺疼的,毕竟青真道士的鼻子一瞬间就歪了,看起来十分别扭。
青真道士虽然被打了,但是态度十分嚣张,说:“你就算折磨我,也没有用,哈哈哈哈!我大蓬教会永生的!会永生的!你们这些蝼蚁,都要死,都要死,自相残杀吧!!!”
谢一冷笑一声,淡淡的说:“既然你这么想死,好,本座成全你。”
他说着,手掌一张,就听到“呼!!”一声,一团金色的火焰瞬间打过去,青真道士被树藤包围着,树藤易燃,陡然间,金色的大火瞬间将青真道士包围。
青真道士大吼着,惨叫了一声,团团的火焰瞬间将树藤也燃烧成了金色,只剩下青真道士的一个头,没有被树藤包围着,因此金色的大火才没有立刻蔓延上去。
青真道士惨叫着:“你!!!我就算死,你们也休想好过!休想——!!”
青真道士被烈火不断的燃烧着,而这烈火不是别的火焰,而是大金乌的火焰,太阳乃是一个小金乌,而谢一是大金乌,谢一的火焰比太阳的火焰还要强上千倍,青真道士不过一个修者,怎么可能受得了这么样的火焰,惨叫不止,很快就被烧成灰烬。
那边商丘不好和小麻雀直接动手,因为小麻雀根本没有意识,迦楼罗突然扶着自己胸口站起来,声音沙哑的说:“帮我把他稳住。”
迦楼罗似乎突然有了办法,商丘一听,立刻伸手一把抓住小麻雀,小麻雀还要挣扎,但是根本不是商丘的对手,商丘将他的手臂一折,拧在身后。
“咚!!!”一声,直接压在树干上,小麻雀使劲的挣扎着,嘶吼着,眼神依旧呆滞。
那边青真道士很快在大吼声中消失殆尽,最后化成了一团灰烬,扑簌簌掉在树林的地上,瞬间被风吹散,根本找不到了。
小麻雀被制住,还在奋力的反抗,迦楼罗捂住自己的胸口走过来,只是轻轻抬手抚摸了一下小麻雀的脸颊和鬓发,小麻雀还没有意识,张嘴就要去咬他的手,发狠的,如果被咬住,手指定然就掉了。
迦楼罗虽然什么都没有做,但是谢一似乎已经知道了他的意图,说:“如果你把纯青琉璃色给他,他的毒肯定会解,但是……”
迦楼罗吃龙,龙体内都有烈火一样的毒素,迦楼罗这辈子吃的龙够多的了,如果没有纯青琉璃色,早就已经自焚而死,被毒火烧尽,是纯青琉璃色让他活了这么长时间。
迦楼罗捂着自己的心口,低声笑了一下,然后突然钳住小麻雀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巴,猛地低下头去,含住了小麻雀的嘴唇。
小麻雀使劲的挣扎着,张嘴就咬牙,嗓子里发出嘶吼的声音,迦楼罗死死钳住他的下巴,不让他闭嘴,他的嗓子快速滚动了好几下,一股亮光从两个人唇缝中露了出来,带着青色的光芒,一瞬间光芒又消失了,小麻雀的嗓子发出“嗬——”的一声,被迫将那亮光吞咽了下去。
是纯青琉璃色的心脏……
迦楼罗的心脏。
迦楼罗做完这个动作,猛地双膝一跪,“嘭!!”一声跪倒在地上,似乎已经没有了什么力气,小麻雀立刻不再挣扎了,眼神似乎慢慢清明了起来,商丘这才放开了桎梏着小麻雀的手。
小麻雀刚才还在缠斗,身体非常虚弱,一瞬间也要倒下,迦楼罗猛地一把接住小麻雀,让他倒在自己身上。
小麻雀起初一脸迷茫,随即才惊讶的使劲干呕,似乎想要把纯青琉璃色吐出来。
迦楼罗只是抚摸着小麻雀的脸颊,说:“是我害了你。”
小麻雀吐不出纯青琉璃色的心脏,憋红了一张脸,他本就虚弱,此时更是满脸大汗。
已经要天亮了,一丝微弱的阳光从树林的缝隙打下来,洒在小麻雀苍白的脸上。
谢一有些不忍心看这一幕,迦楼罗就算给了小麻雀纯青琉璃色的心脏,但是三阴脉是无解的,如果一开始好好养的话,其实可以长命百岁,活的和常人无疑,就只是富贵命,不能劳累罢了。
但是现在,小麻雀中了毒,又消耗了这么大的体力,身体早就虚空了,已经是强弩之末,就算迦楼罗给他解毒,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延长小麻雀的生命了。
小麻雀虚弱极了,倒在迦楼罗怀里,迦楼罗似乎知道这个,但是他怎么可能忍心看着小麻雀疯疯颠颠的离开,尤其还是自己亲手造成的。
迦楼罗抚摸着小麻雀虚的脸颊,一向刚硬的迦楼罗,眼圈竟然有些发红,声音沙哑的说:“是我错了,我本想救你……而我却只会做错事。”
小麻雀脸色苍白,汗珠从他脸上滚下来,阳光照在他惨白的脸上,照着他晶莹剔透的汗水。
小麻雀却摇摇头,用尽全力握住迦楼罗的手,声音微弱的说:“我只是一只麻雀,别人都看不起我,觉得我根本无法成为修行者,只有你一直陪着我……”
小麻雀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微弱,脸上却带着笑容,眼睛不大,却黑亮黑亮的,闪烁着光芒,虚弱的笑了一下,突然一霎那,握着迦楼罗的手,猛地一松,一下滑了下来,“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迦楼罗的呼吸陡然粗重了一下,紧跟着又平静了下来,怀里的小麻雀很快变成了真正的麻雀样子,很小,躺在迦楼罗的掌心里,一动不动的,已经没有了气息。
谢一看到这一幕,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迦楼罗本是好意,他的做法虽然有些偏颇,但是对于小麻雀来说,他想把最好的给小麻雀,然而那不是最好的,而是最狠毒的,最后要了小麻雀的命,而此时,小麻雀正躺在他的掌心里,慢慢失去温度……
迦楼罗跪在地上,一动不动,默默的注视着掌心里的小麻雀,商丘和谢一都没有说话,商丘抬起手来,拍了拍谢一的肩膀。
就在这时候,突听“哗啦哗啦”的声音,有人从远处走了过来,不,不是人,因为那个人身形缥缈,竟然是毕北!
毕北穿着一身鬼帅的衣服,手持枷锁,从远处走来,迦楼罗一动不动,跪在地上,仍然捧着已经没有气息的小麻雀,毕北走过来,样貌比现在年轻不少,似乎觉得他们看不到自己,所以也没有说话,只是将枷锁拿出来,直接套中了小麻雀,然后转身离开了。
迦楼罗始终没有说话,捧着手中的小麻雀,在日光之下,小麻雀的身体却越来越僵硬了……
谢一有些看不下去,转身往前走了几步,似乎要离开了,一边走,一边淡淡的开口说:“你放心,他有了你的纯青琉璃色,下辈子不会再是三阴脉了。”
迦楼罗仍然没说一个字,只是抬起另外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已经僵硬的小麻雀,说:“那就好……”
谢一解开了伏鬼铃,商丘也拿到了长弓,就准备回去了,他们回去了,他们只有两个发射器,不过看天乙贵人的意思,还想要把庞湛带回去,毕竟庞湛在现代只有一条胳膊,做什么事儿都不太方便,天乙贵人也不能总是抱着一条胳膊出去玩,会吓坏一些花花草草的。
但是发射器只有两个,虽然谢一现在恢复了意识,但是还没恢复真身,也无法动用金羽翼的力量,不过这些难不倒天乙贵人,因为他就是自己来的,天乙贵人虽然没什么武力值,但是灵力还是有的。
谢一和商丘用发射器回去,天乙贵人带着庞湛自己回去。
“回来了!回来了!”
谢一听到有人大喊的声音,就觉得天旋地转,特别眩晕,差点把他呛死了,好像在水里,说不出的难受。
“快快!搭把手!”
不知道孟婆小姐姐是怎么改良的,总之回来的时候还是在六道的漩涡里,谢一差点给呛死,毕竟他不太会游泳,而且还是漩涡,根本没有着力点,怎么扑腾也扑腾不出来,越扑腾越往下沉。
最后还是大家把他拽上来的,谢一使劲咳嗽着,吐了好几口水,毕北连忙说:“谢一你没事儿吧!你怎么从畜生道跳下去的,你吓死我们了。”
谢一:“……”别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啊!
谢一说:“商丘呢?”
孟婆小姐姐指着漩涡,说:“来了来了。”
就见人道的漩涡中似乎有人,而且还有一抹红光,红光一瞬间暴起,大家连忙捂住自己的眼睛,感觉都要被暴盲了。
刹那间,那红光陡然冲天而起,瞬间从漩涡中跃了出来,“啪!”一声稳稳落在岸边。
谢一瞪眼一看,果然是商丘,商丘和自己的出现模式一点儿也不一样,毕竟金乌怕水,而商丘不怕水,商丘一身黑衣,手执长弓,从水中一跃而起,稳稳落在地上,那样子别提多帅了,还抬起手来,将自己黑色的湿发全都背起来,露出商丘硬朗刚毅的五官,谢一差点流鼻血。
谢一连忙抹了一把自己的鼻子,还好没流鼻血,不然太丢人了。
商丘赶紧走过来,扶起谢一,说:“没事吧?”
毕北看到商丘背着那把长弓,顿时惊讶的说:“真的是大人!?”
他们将司羿长弓已经带来了,之前又已经有了司羿长矢,这下好了,完全可以用长弓和长矢来重塑商丘的真身。
毕北赶紧忙叨上了,毕竟很多很多年前,他们大人就甩手走人了,成了个甩手掌柜,就一直没有再出现,阴曹地府的大梁还要靠他们挑着,现在好了。
毕北亲自去给商丘重塑真身,真身雕像还在大殿里放着,只不过已经破碎不堪了,只要用长弓和长矢重塑一下雕像,就可以恢复商丘的神格。
商丘对于恢复神格,其实没有多少期待,毕竟商丘能成为宗布神其实都是意外,这不是他期望的,不过恢复了神格也不错,因为宗布神是神明,并不是鬼怪,所以身体里的阴气就会降低,这样一来……
和谢一在一起的时候是好的,起码不会对他的身体有影响。
毕北动作很快,已经开始重塑宗布神的真身,说:“已经好了,重塑真身需要几天时间。”
真身已经开始重塑了,谢一和商丘不用在阴曹地府守着,就准备回家去了,他儿子们还在家里,不只是金蛋蛋小毛毛,还有一只小鸟鸟,和一堆的鹌鹑蛋!
谢一已经迫不及待回家看儿子们了。
谢一和商丘回了家,一推开家门,顿时有些傻眼,一瞬间都懵了……
他们离开这些日子,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养了几只哈士奇?
因为家里头现在很奇怪,偌大的房子,精装修的房子,墙皮都掉了,沙发也被拽破了,地板上挠的都是印子,什么窗帘、脱鞋、床单、被子等等,还有柜子,对还有柜子,全都被啃了!
谢一瞬间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家门,结果就听到“啾啾啾啾啾啾——”的声音,突然从沙发底下,桌子底下,还有柜子底下的缝隙里,冒出很多小“金毛儿”来。
当然不是真的小金毛,而是一堆金色绒毛的小鸟鸟!
谢一顿时看花了眼睛,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压根数不过来了!
“鹌鹑蛋”竟然全都破壳了!
小金毛儿们一看到谢一和商丘,似乎自来熟,立刻“啾啾啾”的跑过来,就看到好多圆滚滚的小鸟鸟涌过来,一只只那么小,大小不一,有的稍微大一点,有的稍微小一点,全都围拢过来,“啾啾啾”的叫着跑到谢一和商丘身边,把两个人包围了。
谢一顿时感觉有点害怕,当然不是因为这些小鸟鸟太可怕了,而是太可爱了,而且超迷你,谢一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小鸟鸟给踩了,他都不敢挪动了,木着不敢动。
而小鸟鸟们似乎想要爸爸抱抱,一个个蹦蹦哒哒的,啾啾啾的叫着,此起彼伏的蹦着,像是金色的海浪一样,一拨一拨的涌动着。
这个时候谢一就看到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小鸟鸟,看起来应该有直径八厘米那么大吧,圆滚滚的,脚下踩着一只大桃子,大桃子比小鸟鸟稍微大一点,咕噜噜就过来了。
虽然小鸟鸟长个儿了,但是谢一一眼就认出来了,绝对是他们家的老三,因为这只小鸟鸟特别喜欢踩着桃华家的儿子,好像骑小车似的……
一堆的小鸟鸟,谢一都懵了,虽然把家里啃得乱七八糟,战斗力破表了,但是谢一还是觉得他们超可爱的,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谢一赶紧小心翼翼的把所有的小鸟鸟都抱起来,小鸟鸟们很粘着谢一,毕竟谢一是金乌,小鸟鸟们也是金乌,金乌的血统简直异常强大。
小鸟鸟们争先恐后的让谢一抱着,谢一没办法,只好全都抱起来,但是小鸟鸟们太小了,谢一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儿子给漏出去,那就糟糕了。
小心翼翼的,商丘帮忙接着,两个人才把小鸟鸟们弄回了卧室里,进卧室一看,谢一顿时有些后悔,还是应该在客厅呆着。
谢一的卧室也毁了,床单被撕的烂七八糟,一条一条的,都赶上丐帮了!
柜子也乱七八糟,谢一的衣服上面全都是洞,不知道小鸟鸟们是不是在上面做窝了。
谢一顿时头疼不已,商丘还笑着说:“看来儿子们的动手能力不错。”
谢一:“……”真不错……
谢一只能先收拾一下房间,商丘也帮忙收拾着,结果就看到几只小鸟鸟跑过来,那些小鸟鸟又开始自己玩起来了。
一只小鸟鸟嘴里衔着什么透明的东西,好几只小鸟鸟就塞在那透明的东西里,一连串,“叽里咕噜”就被拽了过来。
谢一一看,顿时“咚!”一下脸就红了。
安全套……
几只小鸟鸟竟然钻进了安全套里,亏得他们体型太小了,还有一只稍微大点的小鸟鸟揪着安全套满屋子跑,还忽闪着自己的小翅膀,偶尔来一个低空飞翔……
谢一:“……”
谢一差点都懵了,瞪了一眼商丘,还没来得及说话,结果就听到“咚!”一声,小鸟鸟撞到了一个柜子,柜门一下给撞开了,几个小鸟鸟叽里咕噜的滚在地上,随即是“哗啦——”一声,柜子被撞开,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出来,竟然是一地的没开封的保险套盒子……
小鸟鸟们摔得七荤八素,看到那些盒子,顿时抛弃了套套,立刻啾啾啾的跑过去,明明是小鸟,却像是小猫咪一样,喜欢钻盒子。
谢一顿时一脸黑,商丘赶紧走过去,笑着说:“乖,儿子们,你们爸爸要生气了,快过来。”
小鸟鸟们一个似乎特别有灵性,能听懂爸爸说话,立刻蹦蹦哒哒,按照大中小号排队就过来了,啾啾啾的,一边排队过来,一边还交流着,似乎很是活泼的样子。
谢一头疼不已,总觉得自己这些儿子们,好像没有小天使,都是小恶魔,自己以后的日子真是有的看了。
小鸟鸟们排队过来,商丘拿了一个大盒子,小鸟鸟们就一个一个的全都排队跑进盒子里,一个个圆鼓鼓的小鸟鸟很快一排排的站好,仰着头,啾啾啾的看着爸爸们。
谢一这才能开始数儿子,因为儿子太多了,而且长得都超像,所以只好数一下儿子,免得丢了。
所有的小鸟鸟们都聚集在一起,谢一从头到尾的数,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十个……十一个……
很好,谢一数完,拍了拍手,准备站起身来,结果一愣,等等……
十一个?!
谢一又从头到尾数了一遍,果然还是十一个!
奇了怪的,明明是十个小金乌,难道有一个蛋里破壳了两个小金乌?
谢一这么一看,这才注意到,小鸟鸟里面,竟然有一只棕色的,因为毛色太浅了,混在小鸟鸟们中间,一时没看出来,怎么仔细一看,还真是棕色的毛。
谢一把那只小鸟鸟捧出来,捧在手心里仔细的看,果然不是小金乌,棕色的毛,还有小斑点,这是……
麻雀!?
谢一一愣,看着手里的小麻雀,小麻雀啾啾啾地叫了几声,歪着小脑袋,蹭了蹭谢一手心。
这个时候正好有人回来了,是金蛋蛋小毛毛他们回来了,梁弃带着大家去超市,现在才回来。
小毛毛一看道爸爸们回来了,立刻小天使一样跑过来,扎在谢一怀里,甜甜的说:“爸爸!”
谢一差点给萌坏了,别看小毛毛个头最大,是个小少年的样子,但是因为小毛毛最乖巧,而且长相很甜,所以还是最萌的,最小天使的一个,谢一瞬间被治愈了,连忙亲了亲小毛毛的脸颊。
结果就收到了梁弃“别有深意”的目光,谢一则是有恃无恐,怕什么,我儿子不能亲啊!
小毛毛也喜欢爸爸亲亲脸颊,抱着谢一的腰,说:“爸爸,这是我捡回来的小麻雀!”
谢一惊讶的说:“你捡回来的?”
刚才差点以为自己多了一个儿子……
小毛毛说:“对呀,小麻雀从窝里掉出来了,我本来想把他送回窝里的,但是窝里是空的,小麻雀的爸爸妈妈不知道去哪里了,我等了好久好久,小麻雀好可怜,我就带回家里来了,弟弟们都喜欢他!”
看起来也是,因为小麻雀和大家玩的都挺好的。
谢一仔细看了看小麻雀,圆溜溜的小眼睛,太像了……感觉特别像……
谢一注意完了小儿子们,才注意到了大儿子,当然是金蛋蛋了。
谢一一回头,差点吓了他一跳,因为金蛋蛋竟然长得那么高,比谢一都高,只是脸还有些青涩,看起来像个高中生一样,体格和面容却高大英俊。
谢一一瞬间还以为金蛋蛋又开启了战斗模式呢……
不过不是金蛋蛋开启了战斗模式,而是金蛋蛋长大了一点,金蛋蛋的生长模式,简直就是从量变到质变,虽然还没有商丘高,但是已经很高了,看起来英俊帅气,还有大男孩的阳光。
不过千万别看他是大男孩的阳光,其实是个恶魔,坏得流油,喜欢教坏弟弟们,还喜欢欺负黑乌鸦。
黑乌鸦简直不堪其扰,以前金蛋蛋是个小豆包还好,再怎么欺负也就那样了,现在倒好了,金蛋蛋变成了一个青年模样,体格高大,简直恨死黑乌鸦了。
黑乌鸦最爱吃的就是烤红薯了,金蛋蛋总是抢黑乌鸦的烤红薯,谢一在厨房里,刚烤好了一个,看黑乌鸦馋的不行的样子,就先把烤红薯给了黑乌鸦,让他先吃。
结果黑乌鸦刚走出厨房,就被金蛋蛋截胡了,谢一在厨房里听到黑乌鸦的一声大吼,还有金蛋蛋挑衅的笑声,谢一也是相当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黑乌鸦没有金蛋蛋高了,根本够不着烤红薯,金蛋蛋把烤红薯往头顶一举,黑乌鸦跳着脚也够不着,气的黑乌鸦要咬人。
黑乌鸦使劲蹦,金蛋蛋则是轻而易举的举着,说:“你不拿走,我可要吃了。”
金蛋蛋说着,真的掰了一块,直接扔进了自己嘴里,他看起来不拘小节,脸皮一起吃了。
黑乌鸦一看,顿时火冒三丈啊,抢食物之仇不共戴天!
金蛋蛋还在挑衅,又掰了一块扔进嘴里,这下好了,黑乌鸦气急了,猛地一个猛虎扑食,“咕咚”一声,两人直接倒在了地板上。
旁边好多小鸟鸟,差点压倒了小鸟鸟们,不过小鸟鸟们反应很快,全都扑腾着翅膀闪过去,还围着黑乌鸦和金蛋蛋,蹦蹦哒哒的,简直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一个个啾啾啾的助威着,似乎要看到底是黑乌鸦厉害,还是大哥哥厉害。
黑乌鸦气急了,扑着金蛋蛋,发狠的低下头去,想也没想,直接张口就含住了金蛋蛋的嘴唇,舌头一卷,将金蛋蛋嘴里的烤红薯卷出来。
金蛋蛋一愣,有点懵,但是下一刻,一把搂住黑乌鸦,黑乌鸦以为他要抢自己的红薯,顿时两个人激烈的你争我夺起来,滚在客厅的地板上,呼呼呼的喘着粗气。
谢一还在烤红薯,就听到外面小毛毛的声音,很着急的说:“哥哥,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谢一一听,不会真的打上了吧?因为一个烤红薯?
谢一赶紧把第二个烤好的红薯拿着出去,结果一出厨房就看到金蛋蛋和黑乌鸦滚在客厅的地板上,两个人吻得气喘吁吁,黑乌鸦白皙的脸颊通红通红的,衣衫不整。
旁边小毛毛天真的以为他们在“打架”,一脸着急的在劝架,小鸟鸟弟弟们则是啾啾啾的蹦跶着,叫唤着,似乎在助威,好像在说……
“啾啾啾啾啾啾……”哥哥加油!
谢一:“……”
谢一默默的让小毛毛过来,把烤红薯塞给他,说:“毛毛乖,别理他们。”
小毛毛很是担忧,大哥哥和黑乌鸦哥哥打的好厉害,不会有事儿吧……
谢一心里也很担忧,他不是替金蛋蛋担忧,而是替自己二儿子担忧,小毛毛这么纯洁可爱小天使,梁弃这块姜太老太辣了,会不会吃不消……
商丘今天下班晚了点,回来之后一推门,就看到大儿子和黑乌鸦在打架,而且打得不亦乐乎。
商丘则是很淡定了,直接绕过去,然后把看热闹的小儿子们全都一搓堆儿,搓起来带回宝宝房里,不让他们看热闹。
黑乌鸦看到有人进来了,这才满脸通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黑乌鸦就算再缺根筋,此时脸皮也要烧着了,赶紧就跑了。
金蛋蛋则是从地上坐起来,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意犹未尽的样子,拿起地上的红薯,吹了吹,地板很干净,毕竟爸爸是个有洁癖的人,剥了红薯皮应该可以继续吃。
金蛋蛋拿着红薯,追上去,说:“红薯,你不吃了?不吃我可吃了?”
黑乌鸦这次连理他都没有理,“嘭!”一声关上房门,这才松了口气。
金蛋蛋瞬间有些傻眼,黑乌鸦连最爱的红薯都不吃了,竟然撞门不理他了,难道真生气了?
金蛋蛋反思了一下自己,应该不会真的生气吧,自己以前也开过很多玩笑啊,例如把毛毛虫扔在黑乌鸦的被窝里,结果黑乌鸦还把毛毛虫吃了,金蛋蛋差点忘了黑乌鸦也吃虫子……
还有把黑乌鸦的筷子勺子涂满辣椒油,在黑乌鸦的水杯里放白醋,把黑乌鸦的薄荷药膏换成芥末等等。
金蛋蛋已经数不过来自己犯了多少坏,每次黑乌鸦只是生气发威,但是都没有不理金蛋蛋,从来没有撞门不理人的事情!
金蛋蛋有些心方方了,第一次心都变成方的了!
结果金蛋蛋发现,黑乌鸦真的不理他了,第二天,黑乌鸦看到金蛋蛋,直接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吃饭的时候黑乌鸦发现自己勺子上有辣椒油,直接换了一把勺子,根本没有理金蛋蛋,金蛋蛋要和他说话,他直接说,我吃饱了,然后就走了!
金蛋蛋顿时有些危机意识,急的不得了,还找谢一了解了一下情况。
其实谢一也看出来了,应该是黑乌鸦有点喜欢上了金蛋蛋,或许是从上次猛虎扑食开始的,不过黑乌鸦估计反应慢,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在反应中,所以就疏远了金蛋蛋。
金蛋蛋平时调皮捣蛋,像个小恶魔一样,其实这方面也很迟钝,还以为黑乌鸦生他气呢。
不过谢一这个做亲爹的,不想告诉金蛋蛋事实,因为金蛋蛋实在太混世魔王了,所以谢一打算让金蛋蛋吃点苦,一想到金蛋蛋吃瘪的样子,作为亲爹的谢一莫名酸爽,尤其是金蛋蛋长得越来越像商丘,那样子好像看到商丘吃瘪了一样。
金蛋蛋都不知道,他被亲爹坑了,而且还有一部分是另外一个亲爹的原因,虽然自己的原因占了绝大多数……
商丘正在重铸真身,阴气一天比一天淡,就把自己的东西搬回了谢一的房间里,开始光明正大的腻着谢一,谢一顿时都有些不堪其扰了,感觉商丘越来越肉麻了!
商丘和谢一今天要去上班,两个人吃了早饭,数了儿子,很好,十个小金乌,还有一只小麻雀,全都没丢,这才神清气爽的去上班了,说实在的,每天不数几遍儿子,浑身都不舒服!
商丘开车,带着谢一往公司去,压根不知道他们数完儿子之后,小麻雀就偷偷的跳进了谢一的西装口袋里,跟着谢一偷渡出门了。
到了公司,商丘去地库存车,谢一就自己上了楼,因为数儿子,所以今天谢一来的有点晚,不过没有迟到,也就差五分钟了,这时候同事们差不多都到了。
看到谢一走进来,立刻一个个都十分殷勤,陈思和涂九弦都还没和谢一打招呼呢,好几个不太熟悉,一直给谢一使绊儿的同事就过来打招呼了,特别殷勤。
一个说:“谢哥,吃早饭了么,我这边买了好多,你不嫌弃吃一点吧!”
第二个说:“谢哥,你喝咖啡么,我给你打一杯?”
第三个说:“谢哥,我帮你拿着公文包吧,看起来很沉啊!”
谢一:“……”什么情况?!
谢一回到了座位上,打开的电脑,办公系统的通告就弹出来了,原来是谢一升职了,因为洪主管已经“不在了”,所以高层一致决定,让谢一接替主管的位置。
怪不得……
以后谢一就是他们部门的头头了,而且不是虚名,实在的头头儿,以前大家都觉得,谢一是老总的老朋友,这不过是迟早要分手的事情,很多人都等着分手的丑闻,毕竟办公室恋情很不稳定。
结果现在好了,不但没分手,谢一还升职了,做了他们的主管。
部门里面可是靠业绩吃饭的,所以谁敢惹主管,万一没有分配到案子,那岂不是这也月就要吃吐了?
谢一顿时就被众星捧月起来,他要搬到大办公室里面的小办公室去,好多人特别殷勤帮着他搬东西。
谢一赶紧全都拒绝了,看着他们一个个假惺惺的笑容,特别不适应,都要抖掉一身鸡皮疙瘩了。
谢一把自己的东西搬进办公室里,陈思和涂九弦帮了忙,陈思笑着说:“谢哥,你行啊!成主管了!以后可要给我们撑腰啊!”
谢一无奈的看了一眼陈思,说:“快去干活,别以为给主管搬箱子就可以不干活了。”
陈思立刻喊着说:“周扒皮啊!”
他说着,把谢一的外套扔给谢一,说:“我回去了。”
谢一接住外套,就听到“啾!”一声,以为是幻听,就没有注意,其实是谢一口袋里的小麻雀,被扔的脚朝天,在兜里转来转去的,摔得发出“啾”的一声。
谢一把外套刚放好,电话就想起来了,还是内线,座机。
他赶紧过去,把电话接起来,就听到里面有个带着笑意的声音说:“谢主管,来我办公室一趟。”
谢一一听,好家伙,是商丘,还装的人模人样的!
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谢一说:“不去。”
商丘笑着说:“嗯?谢主管,你这么拒绝老总,不怕老总给你穿小鞋么?”
谢一说:“我忙着呢,办公室还没收拾好,你别老捣乱。”
商丘说:“嗯……我帮你去收拾办公室,怎么样?”
谢一说:“你别过来捣乱,今天不忙吧?”
商丘笑着说:“嗯,还真的不忙,挺清闲的,本来打算让谢主管好好谢谢我的,没成想谢主管还拒绝了我。”
谢一听着头皮发麻,总觉得商丘不会好好说话了。
谢一说:“我不跟你说了,真的要忙了,你自己好好呆着。”
商丘笑着说:“是,老公大人。”
谢一:“……”
谢一可是新官上任,所以当然要忙碌了,收拾了东西,就开始看一些文件,还需要交接很多东西,谢一正在忙碌着,就听到“咔嚓”一声,不是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而是窗户!
谢一回头一看,就看到商丘赫然从窗户外面跳了进来,施施然的。
吓了谢一一大跳,瞪着窗口,说:“这里是高层!”
商丘从窗户越进来,拍了拍手,施施然的,说:“你不来我办公室,我只能来你办公室了。”
谢一无奈的说:“你又不是没来过主管办公室。”
商丘走过来,一条腿坐在桌上,另外一条腿自然下垂,动作十分帅气,低头看着坐在老板椅上的谢一,说:“来过,但是没有试过主管办公室做爱。”
谢一顿时目瞪口呆,说:“做……”
商丘真是太不要脸了,说的这么直白。
商丘挑了挑眉,说:“怎么样,谢主管?”
谢一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咬牙切齿的说:“你滚。”
商丘笑着说:“不滚。”
谢一真是拿他没辙了,但是绝对不想陪他胡闹,今天商丘很闲,就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没什么事儿干,过了一会儿人就开始对谢一动手动脚的,谢一不堪其扰,不过因为商丘颜值太高了,所以最后还是妥协了,两个人来了个羞耻的主管办公室play。
不止如此,外面还能听到走动的人声,似乎隔音不太好,隔了一会儿,还有人过来敲门,殷勤的说:“谢主管,我给您倒了一杯咖啡。”
谢一此时已经没有力气了,紧紧捂着自己的嘴,根本无法说话,商丘则是笑眯眯的贴着谢一的耳朵,说:“看来谢主管人缘还不错,我要有点危机意识了。”
那人敲了好半天门,谢一都不敢说话,商丘见他一脸隐忍的样子,忍不住想要狠狠欺负他。
幸好那人敲了会儿门就走了,还以为谢一不在办公室里。
完事儿之后都要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了,还把办公桌弄脏了,谢一发威让商丘擦办公桌,商丘就勤勤恳恳的,老实的把办公室打理了一番,然后就准备跟谢一去吃午饭了。
谢一不让他从办公室大门出去,一定要让商丘从哪来回哪去,原路返回从窗户爬回去。
商丘有些无奈,不过还是从窗户跃出去。
谢一这才撑着自己老腰,穿上西装外套,打开门走出去。
陈思看到谢一,说:“诶,谢哥,你怎么了?当主管这么累?看你脸都黑了。”
谢一:“……”
谢一腰疼,所以不想出去吃饭,就打算去食堂了,他们刚出了办公室,就“巧遇”了商丘,商丘笑眯眯的说:“谢主管,真巧。”
谢一:“……”好虚伪!
众人一起往食堂过去,员工食堂的菜色不是很好,因此没有太多的人,不过今天员工食堂特别热闹,好多女同事都过来了,叽叽喳喳的聚在一起谈论着。
谢一准备排队去打饭,商丘见他很累,就让他去占座,自己帮他打饭。
谢一坐在座位上,隔壁桌子有好几个女同事,正在讨论着,特别兴奋。
一个女同事说:“你们知道么,今天保全部新来了一个经理,太帅了!”
另外一个女同事说:“当然知道了!不然你以为今天食堂这么多人干什么的,都是来看那个经理的!据说很帅呢!”
第三个女同事说:“是啊是啊,我见过我见过,早上打了一个照面,还以为是来咱们公司谈合作的人,原来是保全部新来的经理,真的太帅了!”
又一个女同事说:“还能帅的过咱们商总?”
第一个女同事说:“那不一样啊,商总不是有男朋友了么?新来的保全部经理,我打听了,没有女朋友,更没有男朋友,这不是咱们的福音么!”
谢一:“……”原来如此。
今天的确来了个新人,据说是个空降,以前在其他公司有几年经验,做的不错,给挖过来的,谢一升职的同时,办公系统也发了保全部经理上任的公告通知,只不过谢一上午实在太忙了,所以根本没来得及八卦这个。
今天食堂人很多,而且女多男少,很快就三三两两的坐满了,就听有人说:“来了!来了!你们看那边!”
“就是他,我男朋友是人事部的,给我看过他的照片!”
“哇!太帅了吧!”
“精英啊!”
谢一抬头一看,顿时一愣,这人……
太眼熟了。
这不是迦楼罗么!?
那男人穿着一身西装,身材显得十分高大,并不会觉得纤细,反而很挺拔精壮,面容稍微有些硬朗,充斥着一股浓浓的精英风,看起来干练又冷漠,是那种很吸引职场女性的男人。
谢一惊讶不已,看起来和迦楼罗一模一样。
那保全部的经理走过来,好多女同事都朝他看过去,想要邀请他和自己同桌,不过保全部的经理只是径直走过去,并没有看别的地方。
旁边几乎都满了,每个桌子都有人坐,那个经理走到谢一旁边的时候,说:“请问这边有人坐么?”
谢一一愣,连忙说:“没有。”
他们一共四个人吃饭,自己商丘,还有陈思和涂九弦,这个桌子是六个人的,所以完全不会坐满,就让对方坐下来了。
谢一看到他胸口夹着名牌,上面写着职位,还有姓名——罗焜昱。
罗经理坐下来,谢一不由瞥了两眼他,长得是一模一样的,但是不知道是迦楼罗,还是转世,也不知道对方记不记得自己,而且迦楼罗失去了纯青琉璃色的心脏,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
就在谢一踟蹰的时候,罗经理开口说:“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谢一一听,抬起头来看着罗焜昱,罗焜昱也抬起头来,和谢一对视着,谢一一瞬间就明白了,果然是迦楼罗。
不过迦楼罗失去了纯青琉璃色,所以看起来和常人无异的样子。
这个时候正好商丘他们回来了,陈思还在大咧咧的说着:“哎,听说保全部来了个超帅的经理,叫做罗焜昱来着……”
他正说着,就看到了谢一对面坐着一个人,好像和他谈论的那个超帅的经理,长得挺像的呢……
陈思:“……”好丢人,本尊就在这里。
商丘看到罗焜昱,似乎不是很惊讶,想来也是,因为空降的罗经理肯定是需要商总首肯的。
商丘坐下来,给了谢一一份午饭,是咖喱面,热乎乎的,正好是谢一想吃的,再加上一杯可乐,简直绝配。
谢一都饿了,毕竟上午的运动太激烈了,赶紧就抱着咖喱面吃起来,咖喱面还特别烫,冒着热乎乎的气息,谢一吃得快,先是烫了一下嘴巴,随即觉得太热了,都出汗了,就把西装外套脱下来,免得出汗再着凉。
谢一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扔在一边儿,结果就听到“嗖——咕咚!”一声,竟然有东西掉在了谢一的面碗里,低头一看,顿时惊讶不已,因为那根本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只小麻雀!
从谢一的西装口袋里直接兜出去,“咕咚”一下掉进了面碗里,还是咖喱的,小麻雀瞬间滚成了金灿灿的颜色,终于变成小金乌了……
这下差点把谢一吓死,赶紧用汤勺捞出来,小麻雀滚到汤碗里,还在咖喱汤里扑腾了两下,张开小嘴巴,啾啾啾的喝了两口咖喱汤。
谢一用勺子把小麻雀捞出来,罗焜昱一看,顿时一愣,就注视着那脏兮兮的小麻雀。
小麻雀黑溜溜的小眼睛也注视着罗焜昱,还啾啾啾叫了几声,使劲扑腾着自己的翅膀,“扑簌簌”的,黄岑岑的咖喱汤瞬间飞溅起来,谢一赶紧用手挡住,避免飞到自己身上,不过还是有一点咖喱汤飞溅到了罗焜昱身上。
他干净的白衬衫顿时溅上了明黄色的咖喱,看起来非常奇怪,不过罗焜昱一点儿没有嫌弃,还伸出手来轻轻的去抚摸小麻雀。
小麻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罗焜昱,啾啾啾叫了几声,用小脑袋去蹭罗焜昱的手指,蹭的都是咖喱汤。
罗焜昱的眼神一瞬间很复杂,商丘则是默默的吃着自己的面,说:“因为你的纯青琉璃色,他的三阴脉好了,这辈子不会再受苦了。”
罗焜昱一听,脸上终于露出一股释然,说:“太好了。”
小麻雀脏兮兮的,需要去洗个澡,罗焜昱也不吃午饭了,赶紧带着小麻雀去了洗手间,给他洗个热水澡,谢一的咖喱面被小麻雀滚了,肯定不能吃,总不能吃小麻雀的洗澡水。
谢一只好又去买了一碗新的面条,不过咖喱已经卖光了,只剩下香辣麻酱面了,幸亏也是谢一喜欢吃的。
等待商丘重塑真身的时候,大家也没有闲着,之前他们从一个私人会所拿到了一份名单,上面写了好多人名,而且全都是富商的名字,谢一打算从这个下手,没准就能顺藤摸瓜到什么,或许是蓬蒙的老窝。
这个名单商丘找冯三爷看过,冯三爷在道上耳目最多,消息最广,冯三爷告诉商丘,这个名单上,已经去世的有一半那么多,剩下的还有生死不明的,可以说名单非常诡异。
谢一这几天就筛选了一下这个名单,准备找一找那些没死的人,看看有没有什么结果。
他研究了几天名单,倒是有一个不小的发现,那就是其中有一个人退了会所。
这个人入会很早很早,应该可以算是第一批入会的人了,搞的是医药,说白了就是一个高级的医药代表,别看医药代表很不招人喜欢,很多医院大门上都贴着医药代表禁止入内等等,但是其实如果做得好的话还是很来钱的,毕竟都是暴利。
那个人入会很早,但是谢一发现,他后来退会了,谢一觉得这个事情不简单,就通过人多方打探了这个人,一打探才知道,这个人根本不只是会员这么简单,而且还是会所的内部人员。
他起初只是一个会员,后来被拉拢成了会所的内部人员,最后突然辞职不干了,连他的医药公司都不要了,直接跑路了。
冯三爷打探了一下消息,说这个人口碑不是很好,特别会忽悠,毕竟是个医药代表,有人说他是遭报应了,得了精神病,已经疯了,不知道去向。
谢一想要打探这个人,但是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谢一顿时有点苦恼。
谢一在深夜食堂看店,眼看就要到十二点了,正是上人,不,上鬼的时候,不过谢一没有精力管这个,还在研究手里的名单。
这个时候青骨蹦蹦哒哒的走过来,说:“谢一谢一!你干什么呢!?”
谢一就把自己苦恼的事情说了一遍,青骨一听,拍手说:“这好办啊,你让毕北拿生死簿给你看,就知道那个人是不是还活着了!”
谢一听了眼睛顿时一亮,生死簿,果然是好东西!
不过转念一想,说:“不好吧,生死簿这东西,不是不能随便看的么?”
青骨笑眯眯的说:“这有什么难得啊。”
他说着,一指刚刚从后厨出来,端着盘子正要上菜的商丘,说:“毕北肯定听老大的。”
谢一看着商丘,眼神顿时锃亮锃亮的,商丘挑了挑眉,总觉得自己瞬间变成了香饽饽。
毕北今天来深夜食堂吃饭,饿的都不行了,赶紧走进来,坐下来翻着菜单,结果就看到自己身边坐下一个人来,毕北抬头一看,是谢一。
毕北笑着说:“呦,老板,今天有什么推荐的?”
谢一笑眯眯的说:“当然有,今天皮皮虾特别新鲜,我一会儿亲自去给你炒个椒盐皮皮虾怎么样?我记得你不太能吃辣,椒盐的最好。”
毕北看着谢一的笑容,顿时后脖子发麻,狐疑的说:“我不会中美人计的。”
谢一一笑,说:“说什么傻话,这是美食计。”
毕北:“……”
毕北狐疑的说:“你要干什么,直说吧。”
谢一笑眯眯的说:“我想借你的生死簿看看。”
毕北顿时瞪大了眼睛,说:“你疯了,生死簿是地府法器,绝对不能给外人看的!”
谢一说:“怎么是外人?我是你们老大的老公。”
毕北:“……”
毕北抬头看了一眼商丘,商丘则是正在勤勤恳恳的给客人买单呢,还送了优惠劵,最近深夜食堂正在搞年终大促。
毕北挣扎着说:“这样……真的不太好吧。”
谢一伸手勾住毕北脖颈,跟他勾肩搭背的,说:“我只是看一眼而已,你讨好一些上司的家眷,免得今年过节加班,是不是。”
毕北:“……”好阴险。
毕北最后没有办法,说:“你不要告诉别人。”
谢一说:“当然了。”
毕北无奈之下,只好把生死簿拿给他看,谢一翻了翻,找到了那个医药代表,姓马,写着阳寿未尽。
谢一一拍手,真是太好了,这个人还活着,赶紧把生死簿扔给毕北,笑着说:“真贴心,你帮了大忙了。”
他说着,正好商丘端着一盘子椒盐皮皮虾过来了,“咚!”一声放在桌上,态度十分恶劣,凉飕飕的说:“贴心?”
毕北顿时感觉压力山大,赶紧解释说:“不不不,老大你听错了。”
那个姓马的医药代表还活着,阳寿未尽,又是私人会所的内部人员,这下好了,谢一打算顺藤摸瓜,去找一下这个姓马的医药代表。
这个医药代表其实并没有离开本市,只是突然销声匿迹了,把房子也卖了,也不去公司,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已。
不过这也难不倒谢一,谢一请冯三爷帮忙打听打听,冯三爷让他们等几天,应该很快有消息。
谢一和商丘从冯三爷那边刚回来,小天使毛毛立刻就跑过来,焦急的说:“爸爸,哥哥和黑乌鸦哥哥又打架了!你们快去看看呀!”
梁弃上班去了,还没回来,所以小毛毛就一个人呆着,看到大哥哥和黑乌鸦打架很着急,那两个人进房间去了,时不时还传出打架的声音,非常激烈,小毛毛劝架他们也不听。
小毛毛委屈的说:“哥哥把黑乌鸦哥哥都打哭了,好凶的。”
谢一:“……”
谢一赶紧安慰了一些小毛毛,让他别担心,这个时候正好梁弃回来了,小毛毛就跑过去,梁弃赶紧安慰着小毛毛,小毛毛很焦急,梁弃把他抱起来,带着他回了房间。
谢一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很好奇,于是就偷偷跑到儿子房间门口,贴着门往里听,结果不只是他一个人,一堆小鸟鸟竟然也都贴着门,正在听墙根,还有的小鸟鸟因为体型小,准备从门缝下面溜进去,被谢一赶紧拉住,给拽了回来。
门缝里能听见里面激烈的“打斗声”,真的相当相当激烈,黑乌鸦的嗓音都劈了,特别沙哑,带着呜咽,听起来似乎不是很愿意的样子,谢一一听,有些不落忍,刚想要敲门,结果就听到黑乌鸦的嗓音说好舒服。
谢一:“……”算了,还是做饭去吧。
晚上吃饭的时候,黑乌鸦也没有从房间出来,倒是金蛋蛋一脸神清气爽的出来了,脸上特别得瑟,弄了点饭,准备给黑乌鸦带回房间去吃。
结果被小毛毛抓了一个正着,小毛毛像大哥一般,教育了金蛋蛋,说哥哥欺负人不是好孩子,这样欺负黑乌鸦哥哥,黑乌鸦哥哥会不理你的,等等……
金蛋蛋听着小毛毛的教育,投给梁弃一个同情的目光,然后自己端着饭就进了房间,“嘭!”一关门。
等了两天,冯三爷的消息就来了,给了他们一个地址,说那个姓马的医药代表,应该就住在这个地址。
谢一一看,真够近的,就在他们附近,但是并不是什么高档小区,而是一个经济适用房区,那一边还有很多外地来的务工人员,全都是格子房,一个住户隔开了好多房间,出租出去,安全隐患特别大。
谢一不敢耽误,拿到地址的当天就准备和商丘去一趟,两个人下了班,直接开车过去,车子远远的开到附近,竟然堵车过不去了,一直堵了半个小时,开过去的时候这才发现,因为是前面发生了火灾,有消防车过来,所以才堵车了,而发生火灾的地方不是别的地方,就是那个小区!
谢一吓了一跳,商丘把车停下,两个人赶紧冲下车子跑过去,小区被拉了隔离线,很多人在外面堆着,火势已经灭了,但是有一座楼都被烧空了,黑洞洞的一片焦糊。
正好是那个姓马的医药代表住的地方。
尤其是十四楼的地方,烧得光秃秃的,旁边很多人都在说:“好像是十四楼起火,真惨啊,都烧光了。”
谢一心里咯噔一下,这很明显了,显然那些人得到了这边的消息,而那个姓马的人又恰巧真的特别重要,重要到必须杀人灭口。
商丘和谢一白跑了一趟,而且来晚了,烧的一干二净,去问了毕北,姓马的明明还有阳寿,这肯定不是意外,而且他的魂魄没有到阴曹地府来,也就是说,很可能魂飞魄散了,有人不希望他开口说话。
这下好了,线索瞬间断了,谢一有些苦恼,商丘说:“说明我们找对了方向。”
谢一点头说:“的确如此,但是蓬蒙的耳目也很广泛,这下线索断了,我们该从什么找起呢?”
商丘想了想,说:“或许并没有断,我们再打听一下,这人还接触过什么人,没准会有线索。”
眼下也只好如此了,这种事情还是要交给冯三爷打探。
冯三爷本身就是卖消息的,因此打探这个很容易,尤其这次失火影响很大,大家都在谈论这个问题,所以冯三爷打听一下也没什么,反而好多人是想要八卦。
这个姓马的医药代表以前很有钱,但是后来突然辞职,隐居在这种小破地方,冯三爷打听过了,他不上班,也不怎么出门,基本没有什么接触的人,就真的跟隐居一样,半个月才出门一次,出门之后买齐所有的东西,然后就是半个月又不出门,一直待在家里。
不过姓马的医药代表很奇怪,他每半个月出门去一趟超市采购生活用品之外,还会去一个地方,和他当时的生活格格不入。
是一个很高档的私人心理医生诊所。
谢一有些惊讶,说:“他去看心理医生?”
冯三爷点了点头,说:“半个月一次,很准时,我有这个医生的信息,可以给你们,不过这个医生很火爆,现在已经约满了,想要约他的人需要排队,据说排一年都是短的。”
冯三爷把一个信封交给他们,这个心理医生了不得,是个海归,非常年轻,三十岁,姓沈。
沈医生发表过很多学术论文,得过很多奖项,除了有心理医生的执照之外,还是个外科专家,家里非常有钱,可以说是钻石王老五,而且还是单身,那个诊所就是他开的,诊所里全都是各国顶尖的心理医生,当然要价不菲。
诊所都是全预约制的,他们没有预约的话,根本见不到沈医生。
冯三爷笑着说:“不过你们好运。”
谢一说:“怎么好运?”
冯三爷说:“我听说这个沈医生最近要参加一个聚会,有人过生日,办了一个化装舞会,到时候沈医生也会参加,这个过生日的人……”
他说着,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商丘,说:“是你男人的爱慕者,如果你男人开口,你们就能轻松搞到入场的请柬。”
谢一一听,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商丘,说:“是你哪个爱慕者要过生日?”
商丘笑了一声,亲了一下谢一额头,说:“嗯……我的爱慕者太多了,记不起来。”
谢一:“……”还嘚瑟上了!
商丘这个爱慕者,还是个男人,是一个小公司的富二代,以前在酒会上见过商丘,因为商丘的颜值惊为天人,自然就爱慕上了商丘,不过商丘可不是一般人,因此虽然那个富二代很有钱,但是商丘比他更有钱,商丘不吃他那套,也没有办法。
商丘突然要参加生日聚会,那个富二代差点惊喜死,当然一百个愿意,一千个愿意。
聚会是化装舞会,其实就是群魔乱舞,因为都是一些小年轻,在小年轻眼里,谢一已经不是小年轻了,都块跻身大叔的行列了,虽然说男人三十二岁是最有型的年纪,谢一还远远没到这个年纪,但是在小年轻眼里,谢一已经是个准大叔了。
谢一以前见识过化装舞会,当然是大学的时候,学校里面搞得,群魔乱舞,乱七八糟的,也不是很好玩,真的是很吓人就对了。
谢一没想好弄成什么样子,商丘就去准备,给谢一带回来一套衣服,谢一拆开一看,顿时扔在地上踩了好几脚,不是别的,竟然是一套情趣套装!
猫耳朵,猫尾巴,猫尾巴还是带栓的那种,可以固定,还有一个黑色的猫咪项圈,实在太可怕了。
谢一趁着商丘不注意,直接把那个猫咪套装给扔了出去,扔在垃圾桶里,让商丘白买,后悔死吧!
商丘的确很后悔,他没有亲自给谢一换上,那么可爱的猫咪套装就没有了,商丘可是个猫咪控,如果谢一能穿上这样的套装,想想就觉得可爱。
谢一是打死也不会穿的,还是自己给自己准备靠谱一点,谢一想了想,就准备弄一套吸血鬼的衣服,看起来不是很离谱,而且想想看,商丘打扮成吸血鬼的样子,绝对又优雅,又性感的,自己还有福利。
谢一在网上买了衣服,现成的,过了两天就寄到家里来了,打开一看,似乎型号刚刚好的样子。
正好商丘回来,就把衣服给商丘,让他去换上试试看,自己也去试试,他们买的是一个款式,就是大小号不一样而已,一个立领的黑色礼服,看起来就像是吸血鬼公爵似的。
谢一试了试衣服,买小了,特别瘦,箍着非常难受,但是一箍起来,又觉得特别修身,果然想要穿的好看就要受罪。
谢一从更衣室出来,就看到商丘已经出来了,坐在沙发上,叠着腿,很是悠闲的样子,手里还端着一杯红酒,轻轻的晃动着杯子。
他穿着一身立领的礼服,所有的头发全都背起来,弄了一个经典的大背头,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是西方贵族一样,再加上手中托着高脚杯,简直就跟电视上演的吸血鬼一模一样了!
商丘笑眯眯的看着谢一,挑了挑眉,说:“怎么样?”
谢一说:“马马虎虎吧。”
心里却是直发颤,心想着简直帅呆了,这颜值已经没治了。
商丘一笑,把酒杯放下在,张开手臂,示意谢一过来,谢一撇了撇嘴,不过还是走过去,商丘一拽,就让谢一坐在自己腿上,侧过头去,在谢一颈侧嗅了嗅,低声叹息说:“真香……咬下去,让你彻底变成我的人,好么?”
谢一顿时头皮一麻,商丘串频了,还挺敬业的。
谢一翻了个大白眼,商丘笑着说:“不好么?”
谢一大吼一声,说:“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他一扑,商丘就倒在了沙发上,谢一去咬商丘,商丘倒是很乐意,搂着谢一不让他掉下沙发。
就在两个人很“热烈”的时候,“咔嚓”一声,房门突然打开了,小毛毛从欢快的蹦出来,惊讶的说:“爸爸你们回来啦!”
谢一顿时羞耻的要死,被小天使看到了,太羞耻了,他赶紧起来,抬头一看。
顿时“嗬!!!”的一声,差点晕过去,因为……
小毛毛头上戴着猫耳朵,脖子上戴着小猫咪的项圈,身上穿着他那天扔掉的猫咪套装,一转身还有个猫尾巴在甩来甩去,甩的谢一额角青筋直蹦。
小毛毛蹦跶过来,眨着大眼睛,十分真诚的说:“爸爸,你看我这身衣服!苏苏夸我可爱呢!爸爸我可爱吗!”
小毛毛说着,还用手摸了摸自己头顶上的猫耳朵发卡,大眼睛水灵灵的。
谢一:“……”
这个时候,大门打开了,梁弃从外面回来,一眼就看到了穿着猫咪套装的小毛毛,小毛毛特别热情的迎上去,说:“苏苏!”
梁弃赶紧接住“小猫咪”,硬着头皮,迎着谢一“禽兽”的目光,商丘别有深意的目光。
小毛毛却仍然是一脸小天使的样子,坐在梁弃的胳膊上,黑色的小尾巴在梁弃的胳膊上扫来扫去的,一脸迷茫的说:“苏苏,你怎么出汗了?”
说着还给梁弃擦汗。
梁弃笑着,面不改色的说:“家里有点热。”
他说着,就抱着小毛毛准备回房间,说:“毛毛,怎么把这件衣服穿上了?”
小毛毛说:“苏苏上次说喜欢我这么穿,所以毛毛就穿上了,想给苏苏惊喜!”
梁弃:“……”这种情况下,惊吓多一点。
梁弃表面仍然面不改色地说:“下次不要把这件衣服穿出来。”
小毛毛迷茫的说:“苏苏,为什么呀?”
梁弃微笑着说:“因为小毛毛穿这件衣服这么可爱,叔叔只想一个人看。”
小毛毛一听,笑了起来,还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很乖巧的答应了。
谢一:“……”梁弃这个老狐狸!
商丘:“……”果然衣服不错,再订一套送给谢一。
第95章 重塑真身2
谢一和商丘准备去化装舞会,家里的“拆迁队”竟然也想去, 揪着谢一的衣服不放手。
谢一的衣服差点被小金乌们给咬烂了!
谢一根本没办法, 饶是他是东皇太一, 在这些“拆迁队”面前,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因为小家伙们太小了, 仗着自己个头小, 就跑到谢一身上来,满头满身都是, 揪着他的衣服, “啾啾啾”的叫唤着。
谢一实在没辙, 没办法出门,一会儿就要迟到了,只好带上小家伙们, 幸亏是化装舞会,衣服比较宽大, 这样的话还能藏, 藏在西裤的口袋里,外面有个很长的外袍遮着, 应该没问题。
有问题的就是小家伙们一直“啾啾啾”的叫, 到了舞会的时候,别人可能会误会谢一扮演的不是吸血鬼,而是小鸟精……
大家好不容易出了门,谢一身上装的都是定时炸弹!
商丘开车, 两个人很快到了别墅门口,这片都是富人聚集区,看起来很高档的样子,别墅门口停了好多车,很多人陆陆续续下车,什么样的装扮都有。
就跟万圣节一样,什么吸血鬼狼人,还有人穿着童话故事的衣服上阵,小红帽大灰狼,白雪公主王子等等,还有很多人干脆直接穿上比基尼就来了。
谢一是比较佩服这样的,因为现在是深秋,马上就要入冬了,有人竟然直接穿着比基尼就上阵了,简直要冻死的节奏。
众人递了请柬,很快进了门,就听到“商总!”的喊声,还特别惊喜,有人“踏踏踏”的直接跑了过来,谢一转头一看,顿时“嗬!!”的一声,抽了一口冷气。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今天的的“寿星老”了,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具体岁数谢一看不出来,因为他脸上糊着厚厚的“面粉”,其实是粉底。
还是个男人……
这个男人目测应该很年轻,也就大学刚毕业,二十几岁的样子,肯定没有谢一大,当然也没有商丘大。
但是因为他脸上糊着厚厚的面粉,妆感太足了,反而显老,看起来有三十岁那么大,眉毛画的细细的,眼睛上弄的烟熏眼影儿,眼影还是蓝紫色的,偏偏这个男人是个内双,眼皮很厚像是水肿的那样,眼影都对这种眼皮很不友好,最多画个大地色什么的,结果他非要化成烟熏蓝紫色,现在好了,整个被家暴的样子,看起来惨不忍睹。
男人还抹了口红,蓝光正红色,玻尿酸嘟嘟唇,不止如此,竟然穿着……比基尼。
谢一怪不得要使劲倒抽一口冷气,要不是他比较镇定,差点吓死谢一,一个男人,长得也不是很纤细,画成这样,还穿着比基尼,脚上踏着一双高跟鞋,简直……
谢一干咽了一口唾沫,商丘倒是十分淡定,说:“何先生。”
那何先生笑眯眯的,对着商丘抛了一个媚眼儿,不像是抛媚眼儿,反而像是翻白眼,他一动,假睫毛差点掉了,谢一差一点点就伸手去接了……
何先生还扶着自己的“小细腰”,摆了几个姿势,说:“商总,你好见外呀,不要叫人家何先生,叫人家甜甜!”
谢一:“……”
其实男人叫做何田,男人家里其实是个暴发户,他老家在农村,爸爸刚刚从农村走出来,以前是种田的,后来因为家里田地收成不好,所以进城打工,正好进了影视基地,给人家做苦力,哪知道就这样飞黄腾达了。
何田生下来的时候还在农村,他爸想要大片田地,就干脆给他取名叫做何田,后来到了城里头,生活越来越好,一下变成了暴发户,何田就自己去改名了,名字改成了何甜甜……
他这个性取向已经很明显了,但是何田的父亲是农村出来的,不太能接受,何田又被迫把名字改回去了,但是相熟的那些狐朋狗友,为了取悦何田,还是叫他甜甜的。
何田说:“商总,真没想到,你能来参加人家的生日派对,甜甜好高兴哦!”
他说着还跳起来,“淑女”的鼓掌,高跟鞋太高了,一跳起来,“跐溜!”一下打滑,差点摔出去,谢一吓了一跳,何田这吨位其实一点儿也不纤细,穿着比基尼就是灾难,根本不能以假乱真,要是摔倒了,估计地都要塌了。
谢一下意识的扶了他一把,何田很娇羞的看了谢一一眼,看的谢一头皮发麻。
正好旁边有人过来和商丘打招呼,以前生意上的伙伴,看起来很相熟,需要应酬两下。
谢一就站在旁边,手背突然被人刮了两下,侧头一看,是那个何田!
何田冲着谢一抛媚眼儿,用食指刮着他的手背,低声说:“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谢一:“……”好吓人。
何田说:“你是商总的助理么?要不要跟人家来玩玩?”
谢一吓得更是头皮发麻,连忙摆手说:“不不不……不用了。”
何田又抛了一个媚眼儿,说:“帅哥儿,别害羞,一看你就是个处男,来,我教你。”
谢一顿时脑子里“轰隆!”一声,心说我兜里踹着一堆儿子呢,谁说我是处男?!老子早就身经百战了!
其实何田这一刀插得很准,直接杵进了谢一的心窝子里,快准狠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谢一的确是个处男,而且感觉脱处无望呢……
就在谢一打算摆脱何田的时候,正好有人来了,还是熟人,惊讶的挥手说:“哎,谢一!”
谢一转头一看,唐一白!简直是救星,赶紧就跑过去了。
唐一白迎上来,笑着说:“谢一,你怎么来了?!你这身行头太好笑了!”
谢一眼皮一跳,说:“吸血鬼有什么好笑的?”
唐一白笑着说:“因为看起来你才是被吸的啊!”
谢一:“……”怎么听起来这么猥琐呢?
唐一白今天穿了一身大灰狼的衣服,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娃娃,当然是儿子唐小白了,唐小白坐在唐一白怀里,特别的乖巧,脚上穿着小红皮鞋,身上穿着小红裙子,头上还披着小红兜帽……
正经的大灰狼和小红帽……
谢一说:“你怎么给儿子穿裙子啊?”
唐一白很正义的说:“不是化装舞会么?”
谢一彻底服了,不过最服的可能是唐狡,唐狡身为孩子的另一个爹,也是没有办法,他今天没有化妆,就是穿着一身保镖的西装,看起来和疯癫的环境格格不入。
不过唐狡是来保护唐一白安全的,并不是来玩的,所以没打算融入环境。
唐一白秀着自己儿子,唐小白真的好可爱好可爱,不像他家金蛋蛋和小毛毛,虽然小毛毛还是小天使,但是长得很快,已经是个大天使了,唐小白的生长速度却和普通人一样,很慢,窝在不靠谱的爸爸怀里,大灰狼夹着小红帽,根本不会抱孩子,唐小白却不哭不闹,还很乖巧,仰着苹果一样的小脸儿,对着谢一甜甜一笑。
谢一没忍住,摸了摸唐小白的小肉脸,说:“小白乖,来给叔叔当儿子吧。”
唐一白立刻说:“谢一你怎么抢别人儿子?!”
唐小白则是瞪大了眼睛,一脸迷茫的样子看着谢一,还啜着自己的手指头。
谢一又说:“乖,小白,跟叔叔走吧,来叔叔家当儿子,天天给你吃好吃的。”
唐一白说:“且,我儿子才不是吃货,他最喜欢我了,才不会……”
还没说完,唐小白已经拍了拍自己的小肉手,对着谢一张开手,奶声奶气的说:“苏苏!要苏苏!”
唐一白:“……”胳膊肘往外拐的臭小子!
唐小白之前就很喜欢谢一,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而且唐小白也是个小吃货,但凡是吃货,都喜欢谢一,参考那些阴曹地府的非人类吃货……
唐小白超可爱,一定要谢一抱抱,谢一赶紧把人家儿子拐过来,抱在怀里,活脱脱一个可爱的小红帽,抱在怀里特别肉乎,手感一级棒!
惹得谢一没忍住,使劲亲了两下唐小白的小脸蛋儿,唐一白抗议说:“别把口水亲在我儿子脸上。”
唐狡则是站在一边拆台说:“看来谢先生比先生会抱孩子。”
唐一白气急了,踹了唐狡一下。
谢一的确有点抱孩子的经验,比唐一白靠谱不少,唐小白窝在谢一怀里,这个时候谢一兜里“啾啾啾”的,似乎有东西在拱动,“噗叽”一下,从口袋里冒出一个毛茸茸,金灿灿的“小金毛儿”!
唐小白起初吓了一跳,定眼一看,立刻说:“叽叽!叽叽!”
谢一低头一看,原来是小金乌跑出来了,连忙把唐小白还给唐一白,然后自己把儿子掖好。
其中有一只小金乌,个头是最大的,就是不老实,似乎觉得唐小白很新鲜,一定要探头去敲,眨着一对金色的小眼睛,歪着头盯着唐小白看。
唐一白说:“诶?谢一,你这个吸血鬼怎么带一堆小黄鸡来?”
谢一说:“这不是小黄鸡,这是我儿子。”
唐一白短暂的懵之后,顿时“哈哈哈哈”大笑起来,说:“你还想骗我!我才不会被忽悠呢!”
这个时候商丘走了过来,唐一白就拍着商丘后背,哥俩好的说:“谢一说小黄鸡是他儿子,哈哈哈商丘,你是不是该努力点,多生点儿子啊!”
商丘只是看白痴一样盯着唐一白,淡淡的说:“就是我们儿子。”
唐一白:“……”别骗人了!
唐狡则是仔细看了一眼那只钻出来的小金乌,虎头虎脑的,圆溜溜的,而且不是虚胖,整个都圆溜溜的,身上的毛是金色的,眼睛是纯金色,绿豆大小,看起来超级可爱。
唐狡一看,恍然大悟说:“三足金乌。”
唐一白一愣,说:“什么?真的有三条腿么?”
唐一白非要看谢一的儿子是不是三条腿,谢一翻了个大白眼给他,唐小白看着小金乌很好奇,想要和小金乌玩。
小金乌从谢一的口袋里跳出来,跳到唐小白手上,唐小白很紧张,不敢把手合上,就托着小金乌。
因为唐小白很小,小金乌个头又是最大的那个,所以唐小白两只小白手都托满了,感觉热乎乎,圆溜溜,软呋呋的!
唐小白咯咯一笑,“么!”的一下亲在小金乌的额头上。
小金乌一愣,随即似乎很兴奋似的,扑腾着自己的翅膀,似乎还要唐小白亲亲。
谢一:“……”怎么儿子看起来像是个……色胚?
唐一白说:“嘿,这是你家老几?真可爱,让你儿子跟我走算了,给我家小白做童养媳。”
说到是老几,其实谢一这个当爹的也很难区分,因为有好几只目前长得一模一样。
谢一拨了一下小金乌,原来小金乌的后背上贴着数字呢,唐一白一看,又哈哈大笑,给儿子编号,也亏得谢一能想得出来。
金蛋蛋是老大,小毛毛是老二,最先破壳的小鸟鸟就是老三了,这个算起来是他们家老四,个头很大的那种,比最先破壳的小鸟鸟都长得快,几天功夫已经长成最大的小胖鸟了!
老四特别喜欢唐小白,有点乐不思蜀了,而且一看就是个小色胚,一直让唐小白亲自己,唐小白不亲的时候,他还用小翅膀,自己在头上拍了两下,翅膀很短,几乎拍不到脑袋顶,唐小白看着特别喜欢,又亲了亲小金乌。
如果不是因为老四是小金乌,谢一都以为他是狼外婆了呢,这才是正经的狼外婆。
大家玩了一会儿,谢一这才想起正事儿来,说:“差点忘了,我们要找人。”
唐一白说:“你要找谁?”
谢一说:“一个姓沈的心理医生,你认识么?”
唐一白一听,说:“嗨,沈淙铭?”
谢一惊讶的说:“你认识他?”
唐一白说:“我是他的病人啊。”
谢一:“……”唐一白心理果然有问题。
唐一白见他一脸见鬼的表情,连忙:“不是不是,我就是工作压力大一点的时候,去约他的号而已。”
商丘在一边淡淡说:“知心哥哥。”
瞬间唐狡的气压就低了八度,唐一白连忙说:“别瞎说!”
他说着,立刻指着一个方向说:“那边,沈淙铭就在那边,你们看!”
谢一转头去看,就看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好巧,竟然扮的也是吸血鬼,那真是太巧了。
那男人看起来三十左右的样子,一身西方古典的吸血鬼打扮,手里还执着手杖,看起来优雅又英俊,头发背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戴了有色的美瞳之类的,眼睛是优雅的绿色。
唐一白说:“要不,我帮你们引荐?”
谢一正愁没有办法靠近沈医生,就让唐一白引荐,唐一白领着谢一和商丘过去。
沈医生在人群中正在客套,别看他只是个医生,但是来和他攀谈的人一点儿也不少,全都十分殷勤。
唐一白走过去,笑着说:“沈医生。”
沈淙铭说:“唐先生也来了。”
唐一白给沈淙铭引荐自己的连个朋友,沈淙铭笑着和商丘握手,说:“商总的大名,如雷贯耳。”
他说着,又抬手和谢一握手,谢一也和沈淙铭握手,沈淙铭笑了笑,对谢一说:“我身上有什么不得体的么?”
谢一迷茫了一下,沈淙铭笑着说:“因为谢先生总是看我,这会让我误会谢先生对我有意思的。”
谢一:“……”
谢一的确是在看沈淙铭,也的确对他有意思,但不是那种意思。
沈淙铭为人圆滑,而且很善于观察,或许是心理医生的缘故,总让人有人一种被看透了的感觉,十分不舒服,不敢跟他对视。
很快又有人过来和商丘攀谈,商丘需要应酬,那边沈淙铭也被人包围着,何田又来了,也和沈淙铭相熟,还想要撩沈淙铭,谢一实在看不下去,感觉眼睛都要瘸了,赶紧就先走开,自己拿东西去吃。
一到了吃东西的地方,小家伙们顿时就闲不住了,叽叽喳喳的,都想要跑出来,谢一赶紧按住自己的口袋,不让小家伙们跑出来,然后弄了一些吃的,蛋糕马卡龙之类的,切成很小很小的小块,偷偷喂给小家伙们。
小金乌实在太多了,谢一一个喂一口,就要喂很久,在加上小家伙们长得很像,有的小家伙很调皮,吃过一次又探头去吃,谢一都不知道有没有喂全。
谢一分辨小家伙们的方法,就是从眼睛分,例如老三的眼睛是全黑的,老四的眼睛是全金的,小十二的眼睛就是一只金色一只黑色,是异色双瞳的小家伙。
谢一给小家伙们喂着马卡龙,大家都太挤了,啾啾啾的,就听到“噗!”一声,竟然有个小家伙从口袋里掉了出去,因为旁边有人在走动,小家伙掉出去之后差点被踩了,幸亏他圆滚滚的,就地一咕噜,“咕噜噜”就不见了。
谢一想要去捡,哪知道小家伙跑的这么快,瞬间就不见了。
掉在地上的是小十二,小十二是最小的小金乌,眨着异色的双瞳,有些无助,扑腾着小翅膀,啾啾啾的叫着,但是这里人多,还响着重金属的音乐,很多大姐姐托着大长裙摆走过去,小十二被一兜,顿时兜进了裙子摆里。
好黑好黑!
好可怕!
小十二被裙摆勾着一直往前滚,咕噜噜的,幸好也是他圆,滚起来没什么事儿,“咕嘟!”一下,又被裙摆勾了出去,定眼一看,已经找不到爸爸了!
小十二坐在地上,无助的扑腾着自己的小翅膀,仰着自己的小脸儿,左右看了看,眨着芝麻绿豆一样的小眼睛,看不到爸爸,这地方有点偏僻,没有人。
其实这边是洗手间,刚才小十二被一兜,兜进了裙摆了,那个女士正好要来洗手间,结果就把小十二带进来了。
小十二坐在女洗手间的地上,扑腾着小翅膀,因为太小了,而且还在墙角,所以没人看到他。
他好奇的左看右看,洗手间的大门下面没有门缝,大门是自动的,很快就会关上,小十二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办法打开大门,等没人的时候,小十二扑腾着自己圆圆润润小球一样的身体过去,那自动的大门却不开门,无视了小十二的体型!
小十二仰着头,插着自己的小翅膀,看着洗手间的门,很不高兴,这个时候又有人进来了,小十二想要一股脑冲出去,但是没做到,因为进来的人很多,大家匆匆忙忙的,嘻嘻哈哈,有说有笑,差点把小十二踩了。
小十二赶紧滚到墙角,抱着自己的小脑袋,幸亏他跑得快。
小十二眼看着那些人嘻嘻哈哈的,顿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那就是变成人形!
别看小十二是最小的小鸟鸟,但是他生下来就有灵力,尤其爸爸是东皇太一,另外一个爸爸还是宗布神,所以灵力不小。
小鸟鸟虽然以前没用过,但是现在该用在刀刃上了,立刻灵光一闪,眨着自己异色的双瞳,等着人都走了,“噗腾!!”一下,身上金色的雾气缭绕,猛地变成了人形。
小鸟鸟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好,刚才他看到有一个人打扮的很可爱,其实是白雪公主的造型,所以小鸟鸟就学习了这种造型,变成人之后,给自己变了一身这样的裙子。
小鸟鸟瞬间变成了人形,人形的模样是他不可控制的,因为也没有用障眼法,小鸟鸟一下变成了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还穿着白雪公主的衣服,简直可爱的不行,身材纤细,虽然是个平胸,毕竟他可是一只小公鸟,但是这套衣服正好平胸才好看。
小十二一变大,顿时磕到了自己的脑袋,毕竟他还在洗手池下面的墙角里,磕的都要流眼泪了,小十二使劲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从地上站起来,不能哭,先要找爸爸!
小十二鼓足勇气,站起来,走到大门旁边,这回很顺利,大门自动打开了,小十二立刻走出去,站在门口迷茫了一阵,然后又一拐弯,钻进了……
男厕所。
虽然小十二的确是个小公鸟无疑,但是小十二的人形眉清目秀,特别的纤细可爱,五官都精致异常,又穿着白雪公主的衣服,所以怎么看都怎么觉得是个小姑娘,而且还是那种未成年,顶多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小十二走进洗手间,里面正好有人,那几个富家公子哥儿喝醉,看到有个小姑娘走进来,长得还这么好看,顿时就起了调戏的心思,走过去,围住小十二,说:“谁家的小妹妹?怎么跑到男厕所来了?怎么样,跟哥哥们去玩玩儿,好么?”
那些人伸手要抓小十二,小十二很嫌弃的皱了皱眉,这些人好脏脏,上了厕所都不洗手就要碰自己。
小十二连忙去躲闪,那些人哈哈大笑着围上来,像是要调戏良家妇女一样,小十二皱着眉,有点生气,刚想要喷火教训教训他们。
结果这个时候洗手间的门又开了,有人走了进来,正是沈淙铭沈医生。
沈医生走进来,就看到那些富二代正在调戏一个女孩子,不由一愣,他自然不知道“女孩子”是自己走进来的,还以为是被那些富二代强行拉进来的。
沈医生一笑,走过去,很优雅的说:“各位,怎么这么好的雅兴呢?”
沈医生虽然只是个医生,但是意外的人脉很多,很多上流富豪都在他这咨询心理问题,而且都需要预约,别管是皇帝老子,还是谁,把沈医生当神仙供着。
所以这样一来,沈医生认识的人很多,人脉很多,自然手里的关系不小,那些富二代只是富家公子哥儿,没什么实权,看到沈医生护着那个“小美人儿”,心里十分不甘,但是没有办法,瞪了一眼小十二,就离开了。
小十二有些崇拜的看着沈医生,沈淙铭一抬头,就看到那漂亮的小姑娘用一种非常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竟然还是异色双瞳,一只纯黑,一直是金色,非常好看,充满了一种夺人心魄的纯粹。
沈医生咳嗽了一声,说:“这位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快出去吧。”
小十二惊讶的凑过去一点儿,还踮起脚来,仔细的去看沈医生的眼睛,沈医生见他凑过来,有些惊讶,那小姑娘差点趴在自己怀里,简直就像是投怀送抱一样。
沈医生有些惊讶小姑娘的主动。
小十二则是好奇沈医生的眼睛,说:“你的眼睛是绿色的呢,和我不一样,好漂亮!”
沈医生一愣,笑着说:“我有些混血,所以是绿色的,其实不是很绿,还有点灰。”
沈医生的眼睛不是那种纯正的碧眼,因为混血的缘故,有点灰色,在灯光下看起来有淡绿,但是在日光下看起来就是绿灰色,充斥着一股性感的迷茫,很多人都夸赞过沈医生的眼睛好看。
也是因为沈医生的眼睛,所以很多人都觉得沈医生是个温柔的人,特别可信。
小十二垫脚去看,因为沈医生长得太高了,他根本够不着,又想仔细的看看,但是小十二脚上穿的可是高跟鞋。
还垫着脚,顿时一歪,竟然给扭了,一下就要摔倒,沈医生吓了一跳,赶紧一手接住小十二。
小十二看着纤细,一搂进怀里,那就更是纤细异常,小腰不盈一握,肩膀有点窄,很瘦削的样子,看起来绝对是需要别人保护的类型,很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望。
沈医生也是花丛中的人,他没有正经的交往对象,男女都可以,平时会去酒吧这种地方,今天遇到了小十二,小十二又摔在他怀里,沈医生顿时误会了,还以为小十二想要钓自己,美人都投怀送抱了,沈医生没有拒绝的道理,尤其这么和胃口的。
沈医生当即搂住小十二,然后低下头来,小十二睁大了眼睛,看得好清楚,沈医生低下头来,还注视着自己,绿色的眼睛好好看,因为有些灰,看起来就是那种迷茫的颜色,莫名觉得很温柔。
沈医生看着怀里的小美人定定瞧着自己,眼神还有些“痴迷”,顿时一笑,还有些自信,慢慢低下头来,就要吻住小十二的嘴唇。
小十二迷茫的睁大了眼睛,不过没有躲避,就在两个人的嘴唇刚要碰在一起的时候,洗手间的门打开了。
谢一到处都找遍了,就是没有小十二,急得不行,商丘回来之后,两个人就一起找,急的谢一满都是汗,唯一没找过的地方就是洗手间了。
谢一和商丘赶紧去洗手间看看,一走进去,就看到沈医生正在和一个“小美女”热吻……
不过还没有亲到,他们似乎打扰了好事。
那小美女穿着一身白雪公主的衣服,看起来真的超级可爱,皮肤白皙,眼睛大大的,而且还是异色双瞳。
异色……
谢一这么一看,这小美女,怎么好像和自己长得还有点像?
这一瞬间,“白雪公主”突然扑了过来,十分热情的扎进了谢一怀里,差点把谢一直接撞到了,谢一连忙搂住。
哪知道白雪公主甜甜地喊了一声:“爸爸!”
谢一一脸迷茫,随即恍然大悟,说:“小十二!?”
小十二扎进谢一怀里,撒娇一样使劲蹭了蹭。
那边沈医生:“……”
沈医生都懵了,谢一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绝对不到三十岁,怎么已经有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儿?!
谢一终于找到了小十二,松了口气,连忙检查了一遍小十二,没有受伤,真是万幸了。
小十二还拉着谢一感谢了沈医生,刚才沈医生英雄救美来着。
商丘和沈医生握了握手,说:“刚才多谢沈医生了。”
沈医生更加迷茫了,为什么自己救了谢一的“女儿”,商总要感谢自己?
结果他们出去的时候,小十二又搂住商丘的腰,甜甜的说:“爸爸!”
沈医生:“……”已经混乱了。
小十二这么穿实在太可爱太可爱了,谢一都不想让变回去了,亲了好几下儿子的额头,自家儿子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小十二很乖巧,也是个小天使,就任由爸爸搓瘪了揉圆了的折腾着,也不反抗,老老实实的让爸爸亲亲,最后看的商丘都吃醋了,不让谢一再亲。
舞会上的重头戏当然是跳舞,很快音乐就想起来了,简直是群魔乱舞,沈医生从洗手间出来之后,目光又落在了小十二身上,小十二坐在一个圆桌旁边,正在吃马卡龙,吃完之后还啜一啜自己白嫩的指尖,看到沈医生有一种冲动。
沈医生咳嗽了一下,就走过来,笑着说:“可以请你跳支舞么?”
小十二嘴里都塞的是马卡龙,鼓着腮帮子仰起头来,看着沈医生,两个爸爸去打探消息了,让他留在原地吃马卡龙。
小十二乖巧地摇摇手,表示自己不跳舞,要等爸爸回来。
沈医生有点失望,第一次踢到钢板,按照他的魅力,还有家产,什么样的美女钓不着?
小十二拒绝了沈医生,反而让沈医生更有兴趣了,就坐在小十二旁边,看小十二很喜欢吃马卡龙,就跟他攀谈起美食来。
小十二一听吃,真是很高兴,别看他长得像谢一,但是其实口味是商丘那款的,特别喜欢甜食,沈医生给他讲着国外的见闻,各种好吃地道的马卡龙等等。
小十二听得入迷,托着自己肉肉的腮帮子,有点婴儿肥,脸上满满都是胶原蛋白,看起来超级可爱。
沈医生顿时有些口干舌燥,试探性的凑过去一点,小十二没有躲开,沈医生就慢慢挨过去,伸手搂住小十二,小十二迷茫的看着他,沈医生感觉气氛很不错,试探的亲吻了一下小十二的额头。
小十二咯咯一笑,爸爸就这么亲自己,感觉很亲密,沈医生见小美人笑了,当即差点晃花了眼,刚要转移自己的亲吻,落在小十二的嘴唇上,结果就有人过来打扰了。
是何田。
何田穿着比基尼走过来,笑着说:“沈医生,人家的预约可以提前嘛?”
沈医生看到何田,顿时皱了皱眉,他今天过来是为了给何田面子,但是何田是他这些病人里面最难缠的,其实何田根本不想看心理医生,只是觉得沈医生特别帅,所以没事儿就来看病,随便预约两次。
每次来看病都和沈医生说一些有的没的,沈医生的确喜欢纤细型的,而且男女都可以,但是何田这样的太另类,沈医生可不喜欢。
而且何田总是喜欢插队,每次都要让沈医生给他提前预约,沈医生不厌其烦,看到何田过来,就说:“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有点事儿。”
他说着,也和小十二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似乎是想要摆脱何田的纠缠。
沈医生刚走,小十二准备继续吃马卡龙,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很多奇怪的人,那些人鬼鬼祟祟的,把手都插在口袋里,打了一个眼色,就跟上沈医生,往洗手间去了。
小十二虽然还小,但是也觉得不对劲儿,连忙蹦起来,把盘子里最后两个马卡龙塞进嘴里,以免浪费,快速跑过去,去找爸爸们!
谢一和商丘正在打听事情,结果小十二就跑过来了,满嘴都是马卡龙,谢一还以为他噎着了,小十二赶紧把马卡龙咽下去,说:“爸爸,不好了!沈医生遇到坏蛋了!”
沈医生可是接触过姓马的医药代表的人,姓马的医药代表已经死了,沈医生很可能也有危险。
谢一和商丘赶紧带着小十二冲着洗手间跑过去,他们进入洗手间的时候,沈医生已经从洗手间出来,站在洗手间外面,男女通用的洗手池边洗手。
除了沈医生,还有几个五大三粗的人,也站在他旁边洗手,那些人正好左右都有,还有一个人坐在后面的沙发上,其实就是把沈医生包围了。
不过沈医生应该还不知道。
沈医生看见小十二走进来,赶紧把水滚上,抽了纸张擦手,正准备过去攀谈。
谢一和商丘走进来之后,看了一眼那些人的布局,然后对视了一眼,商丘大步走过去,路过沙发的时候,突然一抬腿,“嘭!”的一声,那沙发上的男人还没动,顿时就被踹晕了,连喊都没喊一声,估计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那左右包围着沈医生的打手,看到商丘发难,连忙就要冲过去抓住沈医生。
不过谢一和商丘早就算好了,谢一和商丘两个人神同步,猛地往前一跃,一人抓住一个打手,就听到“咔嚓!!”一声,打手大吼一声,胳膊顿时脱臼了,根本无法去抓沈医生。
沈医生吓了一大跳,三个打手瞬间被撂倒,扔在地上。
沈医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三个人被撂倒,身上还有枪,只是没来得及出手罢了。
谢一把自己的领带抽下来,捆在那打手身上,商丘捆了另外一个打手,小十二看了看沙发上被爸爸踹晕的打手,想了想,立刻灵机一动,蹦蹦跳跳的跑到沈医生面前,然后垫着脚,把沈医生的领带也抽下来。
说实话,这个抽领带的动作,实在太暧昧了,太令人遐想了,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就更好了。
不过小十二抽了领带之后,就蹦蹦跳跳的回去,学着爸爸们的样子,把沙发上晕倒的那个打手也给绑住了。
沈医生有些懵,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谢一说:“恐怕是有人想要对沈先生你不利。”
沈医生沉默了一阵,谢一说:“沈先生你能想到是谁要对你不利么?”
沈医生笑了笑,说:“这……说实话,我的仇家可能挺多的,很多人觉得我是好医生,也有很多人觉得我是庸医。”
谢一:“……”很好,一个医生仇家也不少。
商丘说:“这里不安全。”
谢一点头说:“为了沈先生的安全,我觉得您还是快点离开这里的好。”
沈医生并没有拒绝,连忙跟谢一和商丘走出了洗手间,然后众人匆匆向外走去,这时候大家还在群魔乱舞,所以根本没有人注意他们。
众人来到别墅的停车库,就听到有“踏踏踏”的脚步声,穿着化装舞会的衣服,不过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看起来又是和刚才的打手是一伙儿的。
沈医生的车在里面,还要走一段,他们往前走,那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就快速的包围过来,状似不经意,不过包围的圈子越来越小,全都在靠近他们。
那些男人手里显然有枪,一个个右手揣着兜,似乎在做准备,商丘眼睛一眯,抬手示意沈医生继续往前走。
商丘走着,那几个男人小跑着冲上来,还以为前面的人没有发现他们,就在这个时候,商丘顿时压低下盘,一个横扫,一下将冲上来的打手扫倒在地。
“咚!!”的一下,与此同时,一把抢过打手手中的枪。
商丘一看,还是消音的,看来有备而来。
那些打手全都被惊动了,立刻冲过来,显然不想开枪,看来他们是要掳走沈医生,并不是想要沈医生的命。
商丘阻拦着那些人,谢一带着沈医生和小十二快速往前跑,“嘭!!!”的一声,一个打手突然冲出来,手中一个铁棒子,一下打在车库的柱子上。
谢一反应很快,猛的向后一闪,那铁棒子打在柱子上,顿时飞溅了一些墙砖碎渣,可见有多用力。
谢一嘴唇一挑,只是冷笑了一声,猛地一把抓住打手的手腕,巧劲儿一扭。
“啊啊啊啊!!!”
打手大吼了一声,看起来疼得不行,举起铁棒就要去打谢一,然而铁棒距离谢一脑袋不到两厘米的地方,突然就停顿不动了,好像有什么东西推拒着铁棒一样,又好像是打手的手不听使唤了一样。
谢一只是微微仰起头来,嘴角挂着笑容,一瞬间双眸变成了金色,打手吓得大吼了一声,铁棒顿时脱手而出,“帮当!!”一声掉在地上。
谢一伸手一探,“咔嚓”一声将打手的枪摘下来,一扣保险,对着打手就要开枪,而且是近距离的开枪。
打手吓得大喊着,但是已经说不出话来,结果“乓!!!”一声,谢一并没有开枪,只是逗着完,一扔手枪,反手接住,用枪托狠狠砸在那打手脑袋上。
打手还在大喊着,一下顿时没声了,“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上。
打手很多,都是有备而来,不过只是一些普通的佣兵而已,谢一和商丘拦住那些打手,沈医生和小十二快速往车边跑,这时候突然有一个打手从暗中冲出来。
冲着沈医生就冲过去!
小十二一惊,那打手手上还有锋利的匕首,似乎想要刺伤沈医生,让他老老实实的。
小十二吓了一跳,赶紧冲过去,别看他个头小,还穿着白雪公主的衣服,像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可是小十二可是东皇太一和宗布神的儿子,立刻张开嘴巴,就听到“呼!!”一声。
那打手根本没反应过来,结果一阵大火直冲而来,只觉得手部有点烫,低头一看,匕首的刀刃竟然融化了!如果再熔化多一点,恐怕手柄也要熔化了。
打手从没见过“小姑娘”嘴里能喷火,除非是江湖骗子,吓得他都愣住了。
沈医生也是一愣,小十二很自豪的模样,结果被自己的小火苗呛着了,使劲咳嗽了好几声,憋得一张粉嫩嫩的小脸儿通红通红的。
商丘和谢一那边解决了绑匪,赶紧冲过来,小十二也解决了绑匪,那绑匪吓得差点跪下。
谢一左右一看,说:“沈医生呢?”
小十二一脸迷茫,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说:“啊?刚才还在这里呢。”
众人赶紧四处寻找沈医生,还以为沈医生被打手抓走了,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嗡——!!!”的一声,沈医生的车子一下开了出来,就从他们旁边的通道开了过去。
坐在驾驶位里的,不是别人,正是沈淙铭本人!
沈医生开着车,皱着眉,只是匆匆看了他们一眼,直接就冲出了地下车库。
谢一立刻大喊了一声,但是沈医生根本不停车,很匆忙,商丘眯了眯眼睛,说:“这边,追!”
他们没有追着沈医生的车子,毕竟出别墅的大门只有一个,这边是地下车库的出口,车子出入比较绕远,因为要避开行人,避免发生危险。
他们很快从楼梯间直接跑到了一层,然后冲出来,直接往别墅大门跑去,果然看到了沈医生的车子。
他的车子快速掠过,眼看就要直接冲向别墅大门开走,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突听“嘭!!!!”一声,一阵巨响,沈医生的车子一下被炸了起来。
“轰隆!!!”一下,车子腾空而起,巨大的火焰爆破开来,一瞬间,沈医生的身影淹没在车子的火焰之中,车子又摔在地上。
谢一吓了一大跳,沈医生立刻陷入了火海之中,根本看不到人了。
众人赶紧跑过去,还有别墅的保安也看到了这一幕,赶紧过来救人,车子还在着火,但是沈医生是唯一接触过姓马的医药代表的人,他们绝对不能放弃最后的希望。
沈医生卡在了车子里,小腿受伤了,商丘立刻下了一个符咒,隔离了火焰,将变形的车子一掰,然后一把拉出沈医生。
商丘的动作有些粗暴,不过沈医生根本没有反应,已经陷入重度昏迷之中。
众人把沈医生拉出来,赶紧远离车子,“乓!!!”一声,车子很快发出爆炸的声音,溅起无数碎片。
沈医生满脸是血,腿还受伤了,头上开了一个大口子,别墅外面发生了爆炸,别墅里面的人也听到了声音,赶紧拨打救护电话。
幸好这些客人里也有医生,赶紧给沈医生做了急救处理,等着救护车过来。
很快救护车就来了,火急火燎的送沈医生去医院。
沈医生没有亲人,也没有什么太亲近的朋友,商丘和谢一就上了救护车,跟着一起过去。
小十二也坐在救护车上,还穿着白雪公主的衣服,不过刚才因为救人,蹭了好多血上去,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车子很快到了医院,大家去办各种手续,沈医生就被推进了急救室里抢救。
谢一弄完了这些手续,已经累不行,看了一眼时间,都快后半夜了,沈医生还是没有从急救室出来,看起来手术难度不小。
谢一忙完之后,在楼道里的椅子上坐下来,商丘和小十二坐在旁边,谢一狐疑的说:“这个沈医生,自己跑什么?”
商丘皱了皱眉,也不知道沈医生是什么意思,明明跟着他们更安全,为什么要自己逃跑?
还有这些打手,只是一些普通的打手,不过都是有备而来的,不知道是谁收买的,他们刚才来的太急,根本没有时间去盘问那些打手,毕竟沈医生危在旦夕。
小十二已经困了,谢一搂着他,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口袋里的小鸟鸟们早就睡着了,一个个老实下来,再过几个小时都要天亮了,也不知道沈医生怎么样了。
过了很长时间,谢一都要睡觉了,就听到“咔嚓!”一声,急救室的大门打开了,护士推着沈医生从里面出来,还有一个主刀大夫。
谢一一下被弄醒了,小十二也醒了,揉了自己的眼睛。
主刀大夫赶紧过来和他们说一下沈医生的事情,沈医生受伤不少,小腿骨折,肋骨骨折,也是他命大,差点点肋骨就扎进内脏里了,神仙也救不了他。
还有就是,沈医生脑袋受了重创,有严重的脑震荡,醒来之后肯定会眩晕恶心,甚至伴随语言障碍之类的,这些都有可能。
谢一没想到摊上一个大麻烦,赶紧跟着护士,把病床推到病房去。
沈医生的情况不稳定,还要在特殊病房监控一天,等好一些在推到普通病房去。
谢一他们推过去,忙了一阵就天亮了,沈医生一直在昏迷着。
为了防止沈医生再被袭击,他们还不能离开,只是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给小十二换了一件衣服,毕竟小十二一直穿着白雪公主的衣服很奇怪,这里也不是化装舞会了,而是医院。
小十二穿了一件带帽衫,配着牛仔裤,外面套了一件灰色的英伦小风衣,简直浓浓的英伦范儿,而且还有一种校园风,看起来特别嫩。
沈医生还在昏迷,小十二太困了,就窝在爸爸怀里睡了一觉。
临近中午的时候,商丘打算去买个午饭回来,就先离开了,不想走远,只是到医院食堂去,很快医生过来,要和病人家属谈谈,谢一被迫离开,病房里只剩下小十二和沈医生两人。
小十二坐在病床前,今天上午有人来探病,送了好多大苹果大草莓过来,小十二看着眼馋,自己洗了一个大苹果,抱着大苹果坐在病床前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十二啃得太香了,“咔嚓咔嚓”的,躺在床上的沈医生竟然醒了,眯了眯眼睛,似乎很疼,有些迷茫的睁开了眼睛。
沈医生睁开眼睛,就看到满脸都是苹果汁的小十二,小十二眨着大眼睛,嘴里都是苹果,还在使劲嚼,说:“沈医生,你醒啦!”
沈医生皱了皱眉,似乎觉得头疼,“嘶——”了一声,小十二赶紧按了铃,很快医生护士,包括谢一和商丘都进来了。
主治医生过来检查沈医生,准备问问病患情况。
不过很不好的是……
真的让医生说准了,沈医生头部受创,暂时失去了语言能力,明明话在嘴边,但是根本讲不出来,而且沈医生的记忆很混乱,有的时候能认出他们,有的时候根本不能认出他们,有的时候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有的时候转眼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因为记忆混乱,头疼,骨折,内伤,这些重重的情况夹在一起,沈医生的脾气变得很暴躁,刚开始一两天的时候,他根本动不了,因此没办法暴躁,后来就暴躁起来了,砸东西,不配合治疗,摘掉自己的输液器。
每次护士见到谢一和商丘,都是在说这个,病人不配合治疗,每次输液器都被摘掉,只能给他打镇定剂,但是打太多镇定剂对病人也不好。
谢一也没辙,现在沈医生说不了话,表达不了自己的想法,让他写下来,沈医生会很暴躁,写着写着可能自己思维也混乱了,会把笔戳烂,把纸撕的烂七八糟的。
沈医生还用东西扔小十二,桌上有什么扔什么,不过小十二是个小天使,没觉得沈医生是发脾气,接住沈医生扔过来的大苹果,还笑眯眯的以为沈医生是给自己吃的。
沈医生在医院里住了小半个月,骨折是好不了的,只有伤口愈合了一些,记忆还是混乱,说话的情况也不好。
沈医生甚至记不起来自己家住在哪里,偶尔会写一个国外的地址,让谢一他们送自己回家,谢一查了,那个地址根本不是沈医生的家,而是他当年在外国留学时候住的地方。
沈医生不是个富二代,他也是白手起家,当年留学的时候很清苦,那个地址是贫民区。
因为沈医生要出院了,准备回家养伤,但是他想不起来自己的家庭地址,而沈医生因为有很多精神压力很大的病患,所以极度注意自己的隐私,压根没人知道他家住哪里,只知道诊所在哪里。
所以谢一也没有办法,准备沈医生带回家去,目前也只能这样了,因为他们不能忘了,之前还有人准备杀沈医生。
最高兴的是小十二了,小十二可喜欢沈医生了,沈医生发脾气他也不怕,很多护士刚开始看沈医生长得帅,还想特殊照顾一下,不过沈医生因为车祸,脾气很差,把好多护士都给弄哭了。
小十二却不会生气,还觉得沈医生很可怜。
沈医生每次被小十二那样怜悯的注视着,都觉得自己不太好了……
今天沈医生就要出院了,商丘开车过来接他,小十二推着沈医生的轮椅,毕竟沈医生肋骨骨折,小腿骨折还没好。
刚开始谢一推着沈医生,不过沈医生总是发脾气,小十二就自告奋勇的过来推着沈医生,这下好了,沈医生发脾气也不能了,不是因为小十二太可爱了,而是因为小十二太调皮了。
小十二总是看到医院里有人推着轮椅,感觉好好玩的样子,早就想推一个试试看了,他推着沈医生,“哒哒哒”快速往前跑,沈医生就感觉自己做了翻滚过山车一样,简直是超刺激的那种,小十二跑着跑着,还把沈医生脱手推了出去,沈医生瞳孔都缩小了,一双灰绿色的眼睛,里面不是温柔和性感,变成了恐吓,受惊不小……
小十二还咯咯咯的笑,问沈医生好不好玩。
谢一:“……”很天然的小恶魔嘛!
谢一就说了,“拆迁队”里竟然有小天使,这不科学,原来是个天然的小恶魔,不过这小恶魔长得太可爱了,谢一很像亲亲抱抱举高高他。
小十二玩的不亦乐乎,推着沈医生下了楼,商丘扶着沈医生上了车,小十二坐在他旁边。
小十二还变戏法一样弄出一个大苹果来,自己“咔嚓”咬了一口,然后举给沈医生,说:“苏苏,次苹果!”
沈医生不知道小十二还没到一个月,是不满月的小宝宝,看着他也有十六七岁了,竟然喊自己叔叔,小十二顿时被沈医生暴躁的瞪了一眼。
小十二却不觉得,还以为沈医生喜欢吃苹果,立刻把苹果递过去,塞在沈医生嘴边,一定要让沈医生吃苹果,沈医生被他塞得大门牙差点掉了,只好张嘴咬苹果。
众人到了家,坐电梯上去,一打开门,就听到“啾啾啾啾啾啾”的声音,“金色拆迁队”就冲了过来,全都围过来,小十二高兴的说:“哥哥我回来了!”
小金乌们蹦蹦跳跳的欢迎弟弟回来,沈医生却看傻了眼,一堆的小黄鸡?
这里是养鸡场么?!
“阿嚏!!”
沈医生看到这些小黄鸡,海浪一般席卷而来,顿时打了一个打喷嚏,然后又是“阿嚏!阿嚏!”不停的打喷嚏。
原来沈医生和商丘差不多,商丘是对猫毛过敏,沈医生是对禽类的毛过敏,这些好了,沈医生差点过敏休克,一直在“阿嚏阿嚏”的打喷嚏。
沈医生到了商丘家里,脾气还是很暴躁,有的时候会发呆,似乎在想什么,但是仍然表达不出来,有的时候会非常紧张,好像害怕谁会害他。
谢一这天从深夜食堂回来,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幸好明天是周六,准备休息休息,睡个懒觉。
他洗了澡,商丘已经在房间里,正坐在沙发上看小说,当然是小天鹅新写的小说了。
小天鹅最近又开了一个小说,是古风小说,当然还是谢一和商丘的衍生文,同样设定那么雷人。
这回的设定也非常雷人且苏气,是八百年前那种宫廷武侠结合文,现在已经很难找到了,但是很多年前特别流行这种又宫廷又武侠的。
商丘是江湖中的特号大魔头,人人得而诛之,名门正派围剿魔教,朝廷也出了一份力,派大兵帮助名门正派合力围剿,结果魔教受到重创,魔教教主被人暗算,中了毒,下落不明。
其实这次围剿成功,是因为魔教之中有个护法,对商丘教主因爱成恨,给大魔头下了毒,当然毒素就是那种传说中很XXX的X药,以下省略一万字X药的厉害程度。
大魔头中了X药,又被名门正派追杀,于是阴差阳错躲进了皇宫,准备养伤逼毒,等伤好之后再去报仇。
哪知道就得知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对他因爱成恨的护法,其实是朝廷里派来的卧底,如今当场的皇帝十分年轻,还没及冠,上面还有太后压着,但是年轻皇帝手段雷厉风行,早就想要除掉武林中不受管教的魔教。
因此这次趁着名门正派围剿魔教,朝廷也出了一份力,而且这次名门正派的围剿,还是年轻皇帝挑唆的。
大魔头知道了这件事情,当然要想办法报复年轻皇帝,后来又是阴错阳差,大魔头装作是护卫接近皇帝,哪知道竟然得知了皇帝的惊天大秘密!
皇帝竟然是个双性人。
大魔头得知了皇帝的秘密,又因为身中X药,无法将毒逼出来,所以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让年轻的皇帝“自食其果”。
大魔头找到机会,逼迫年轻皇帝就范,如果不听他的,就会把年轻皇帝的秘密说出去,这下好了,年轻皇帝和大魔头侍卫,从此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
商丘看的正起兴,因为最近几天都没有来得及看小说,所以积攒了不少,一次性看起来特别过瘾,正好还断在了精彩的地方,年轻皇帝野心勃勃,想要笼络大魔头,不过大魔头也是野心勃勃,正在联络自己各地的旧部,年轻皇帝和大魔头貌合神离,即将兵戎相见等等。
谢一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商丘一脸“猥琐”的笑容,谢一顿时头皮发麻,说:“你不会又在看小说吧?”
商丘则是说:“小白这次写得也很带感,不如咱们试试?”
谢一:“……”商丘疯了!
商丘笑着说:“我下次建议小白写一个东皇太一为主角的,你觉得怎么样?”
谢一:“……”果然疯了。
这些日子他们都在医院,根本不能回家,商丘禁欲很久了,再有几天,真身就能重塑成功,这样的情况下,其实商丘已经没有多少阴气,身上的气息反而很好闻。
商丘笑眯眯的走过来,说:“让我服侍大人就寝?”
谢一一笑,伸手撩了一下商丘下巴,眯眼说:“嗯?只是就寝?”
商丘呼吸一滞,立刻一把将谢一打横抱起来,直接扔在沙发上,来了个结实的沙发咚,笑着说:“怎么可能只是就寝呢?”
谢一笑眯眯的说:“那你想要干什么?”
商丘亲吻着谢一的眼睛,声音沙哑的说:“吃了你。”
谢一说:“有本事你就试试看。”
谢一一而再再而三的撩商丘,商丘自然不再客气,将谢一的浴袍带子一抽,“嗖——”一声,白色的浴袍瞬间散落,商丘的瞳孔猛地一缩,眼神更加深沉了。
时间本就不早了,再有一会儿就要天亮了,谢一被折腾的不行,赶紧求饶,商丘见他一脸困倦,也不忍心多欺负他,就亲了亲谢一的额角,说:“洗个澡再睡。”
商丘带着谢一去洗澡,刚出来,还没来得及把人安置好,结果就听到“嘭!!!”一声,还以为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谢一迷茫的说:“嗯?怎么了?”
商丘也不知道怎么了,赶紧把谢一放下,准备去看看,现在时间还早,老年人们正在晨练,因为是周六,年轻人基本都没有起床。
“砰砰砰”的声音响起了,是小十二在拍门,喊着:“爸爸!爸爸!沈苏苏突然跑出去了!”
谢一一听,又是沈淙铭,不知道突然怎么回事儿,竟然跑掉了,看起来沈淙铭的身体恢复得不错,都能自己跑了。
商丘和谢一赶紧穿上衣服,谢一哪里都疼,还没缓过来,不过沈淙铭不知道干什么去了,需要赶紧追回来。
大家赶紧出了门,正好看到电梯在往下走,肯定是刚走不久,谢一赶紧按了旁边的电梯,众人快速下楼。
沈淙铭突然急匆匆的就走了,他起得很早,明明昨天晚上睡得不早,小十二是起来上厕所的,打算回去继续睡觉,哪知道就看到了沈淙铭,沈医生拄着一根拐杖,他的腿还没好,肋骨也没好,脸色有些痛苦,但是急匆匆,拄着拐杖就往外走。
因为沈淙铭说到底还受伤了,再加上脑震荡,根本走不快,众人快速往前追,就在出了小区的小巷里看到了沈淙铭。
沈淙铭拄着拐杖往前走,这个时候,突然从小巷的拐角冲出来几个人,看起来就跟打手一样,五大三粗的,冲出来冲着沈淙铭跑过来。
沈淙铭突然看到有人冲过来,似乎也吓了一跳。
那几个打手冲过来,手上还有绳子,见到沈淙铭,立刻一把拽住他的拐杖。
沈淙铭腿很疼,拐杖一下被拽住,“嘭!”一声扔在地上,沈淙铭顿时摔在地上,“嘶——”了一声,腿部显然磕到了,疼的抱住自己的腿。
小十二一看,急得不行,连忙说:“爸爸!那些坏蛋欺负苏苏!”
商丘刚要上去帮忙,谢一突然伸手拦住他,说:“等一等。”
商丘立刻就不动了,那些打手冲过来,要绑住沈淙铭,哪知道沈淙铭竟然还有几下身手,猛地一绊,用他没有受伤的那条腿,一下将打手绊倒。
“嘭!”一声,打手摔倒在地上,沈淙铭立刻从他手中抢过绳子,在打手腿上饶了两下,快速绕在旁边的电线杆子上。
其他打手立刻要发怒,沈淙铭已经抢过拐杖,“咚!!一下戳在一个打手胸口,打手被打的“嗷!”一声大吼,直接摔倒地上,疼的起不来。
两个打手瞬间都被撂倒了,就剩下最后一个,但是沈淙铭伸手捂着胸口,显然是肋骨疼,已经不行了,谢一这才松手,商丘立刻一个箭步冲上去。
打手没想到有人冲过来,“咚!”一下,背心一脚,直接往前一扑,前面的打手解开自己腿上的绳子,结果还没站起来,就被后面的打手给扑中了。
“咕咚!!”一下,两个人全都栽在墙上,下面的打手比较惨,直接撞晕了过去。
商丘大踏步走过去,一把抓起地上的打手,说:“谁派你们来的?”
那打手没想到突然杀出程咬金,但是不想回答,昂着头死也不开口。
小十二赶紧跑过来,扶住沈医生,说:“苏苏,你没事儿吧?”
沈医生捂着自己胸口,被小十二托着,迷茫的看了小十二两眼,小十二立刻对谢一说:“完了,爸爸,苏苏又发病了。”
谢一:“……”看来记忆还是很混乱。
沈医生抓住小十二的手,仔细的看他,说:“你……”
沈医生已经能发出几个音节,但是还是说不利索,明明话就在嘴边上,他急得不行,额头上有些冒汗,脸上露出一些暴躁。
小十二赶紧给他擦了擦汗,特别小天使的说:“苏苏你别着急。”
商丘问那些打手是谁派来的,但是打手压根不说话,谢一一笑,说:“不说话还不好办么?你可是宗布,当年在阴曹地府,没少审问犯人吧?”
商丘幽幽一笑,说:“有几千年没试过了,不知道生疏没有。”
谢一让小十二扶着沈医生到旁边去坐一会儿,商丘审问犯人,就听到商丘那边总是传来惨叫声。
“啊啊啊啊!!!我不会说的!”
“疼——疼啊!!!不要打了!!”
“别……别……”
“啊啊啊啊……我说!我说!”
谢一翻了一个白眼,看了看腕表,不到一分钟,几千年没做宗布神,但是效率竟然如此高。
这边沈医生听着打手们的惨叫声,脑子里混乱一片,他脑子里闪烁着奇怪的片段,抬起手来,抓住自己的头发。
小十二这才看见,沈医生的手心受伤了,搓破皮了,上面还有好多土。
小十二赶紧托着沈医生的手,给他小心翼翼的擦擦,还给他呼呼气,甜甜的说:“呼呼就不疼了,回去上药药!呼——”
沈医生看着小十二,目光有些复杂,张了张嘴,不过嘴里还是没有声音,他眼睛一眯,似乎想起了什么,“啪!”一声甩开了小十二的手。
小十二吓了一跳,沈医生赶紧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子,在地上快速的用石子划了几个字。
写的乱七八糟的,谢一是最看不懂医生写字的了,字都连在一起。
沈医生似乎写了一个地址,谢一看不全,但是上面写着什么什么路,三十多号。
然后又凌乱的写了一个人名,两个字。
“何……何——何什么啊?”
谢一念了半天,真的看不懂。
这个时候商丘已经拍着手走出来,淡淡的说:“何田。”
谢一惊讶的说:“何田?”
不只是商丘点头,沈医生也使劲点了点头,他说不出来,但是能比划,刚才一瞬间,他脑子里突然闪出来几个片段,其中有两个打手很面善,竟然是何田的人。
何田之前去找沈医生做心理咨询,带着保镖,就是那两个打手。
那些打手竟然是何田的人!
商丘说:“我刚才问了,他们不是佣兵,都是私人保镖,雇主就是何田,之前在洗手间和地下车库的,也都是何田的保镖。”
谢一摸了摸下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说着,看着地上,说:“那这个地址呢?”
沈医生赶紧写字,这次谢一看清楚了,上面写着——我家。
原来沈医生是突然记起自己的家庭地址了。
谢一眯了眯眼睛,说:“何田为什么要杀沈医生?”
商丘说:“那些保镖没说原因,只是说他们也不知道,何田让他们去抓人,能抓最好,不能抓就杀了。”
谢一摸着下巴说:“那看来……何田为什么要抓人,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谢一这么说,突然伸手去摸商丘,还专门摸胯部,商丘脸色一僵,沈医生显然也误会了,只有小十二一脸小天使的模样,根本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妥。
不过显然是他们思想太污了,谢一从商丘的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拿起来看了看,在里面翻找,在商业合作里面,果然找到了何田的名字。
谢一对商丘挑了挑眉,然后按下了拨号键。
商丘顿时觉得有点头疼,很快电话就接通了,他们听不清楚电话里面何田的声音,断断续续,有的时候何田声音很尖能听见。
何田以为是上商丘主动给他打的电话,非常高兴,说:“喂?商丘嘛~”
说话的时候还打了好几个弯儿。
谢一笑眯眯的说:“何先生您好,我是商总的助理。”
还不等何田再说话,谢一已经面不改色地说:“何先生,我们商总想今天中午请您吃个便饭,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时间比较仓促,如果何先生没有时间的话,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何田已经打断了,连忙说:“有啊有啊!我有时间!中午几点,在哪里?你发给我地址就好!我一定过去!”
谢一笑了笑,说:“那真是感谢何先生了。”
谢一发了时间和地址给何田,一个餐厅,然后让商丘打电话去订包间。
商丘无奈的说:“现在时间太早了,餐厅还没开门,一会儿我再打电话定包间。”
大家都很迷茫,谢一把何田直接约出来干什么?
谢一一拍手,说:“自然是来点,简单粗暴的了,美人计!”
他说着,指了一下商丘,小十二一脸迷茫,沈医生则是眼皮狂跳。
谢一解释说,他们订一个包间,然后把何田请过来,商丘用一下美人计,让何田把保镖放在包间外面,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到时候直接简单粗暴的打晕何田。
然后把何田带走,严刑逼供就可以了。
谢一拍手,还颇为自豪的说:“万无一失!”
商丘揉了揉自己额角,拍了一下谢一的臀部,说:“调皮,嗯?哪有让自己老公给别人用美人计的?”
第96章 重塑真身3
大家要先去准备一下,而且刚才是沈医生匆匆跑出来, 谢一他们还没起床呢, 只是披了衣服就出来了, 很匆忙,所以还要回去一趟。
谢一回去还腰酸背疼的, 感觉如果商丘重塑真身之后, 自己可能会“命运多舛”。
谢一去洗漱, 也不能睡回笼觉了,毕竟一会儿就要去抓何田。
小十二则是帮忙给沈医生检查伤口, 刚才沈医生和那些打手搏斗了一番, 身上稍微有点擦伤, 而且他撑着拐杖就跑出去,腿和肋骨始终会觉得很疼。
小十二帮忙给沈医生包扎伤口,看起来像是个小天使一样, 沈医生则是疼的“嘶——”了好几声,好几次看向小天使一样的小十二, 但是不是太好发作。
小十二则是谆谆教导的说:“沈医生, 偷偷跑出家门不是好孩子哦,下次要记得, 否则又要受伤了。”
沈医生没说话, 结果下一秒就“啊!”的喊了一声,谢一刚从洗手间出来,还以为进了屠宰场呢,一看原来是小十二在给沈医生包扎。
审沈医生被迫说:“我知道了, 能不能轻一点。”
小十二眨着大眼睛,说:“可是……我已经很轻了。”
其实伤口不是很大,消毒处理一下就可以了,清理了伤口,小十二又给沈医生消毒伤口,准备包上。
沈医生顿时觉得刚才的疼痛都不值一提,这回是火辣辣麻扎扎的疼,简直疼的头皮发麻。
沈医生脸色都苍白了,谢一走过去一看,拿起放在旁边的药瓶子,上面贴着一个标签——酒精。
谢一:“……”
怪不得沈医生叫的这么惨烈呢,也是可怜。
谢一小声说:“儿子,你拿错药水了,这是酒精,这个才是消毒药水。”
沈医生一听,额头上的汗水都要滚下来了,小十二则是甜滋滋的说:“啊,我看错了,谢谢爸爸!”
谢一笑眯眯的说:“不用谢。”
他说着,还揉了揉小十二软软的头发,好萌好萌,笑起来真甜,还有小酒窝,特别治愈人,果然是个小天使。
大家都准备好了,谢一本不想带沈医生的,毕竟他的腿还没好,不过沈医生强烈要求一起去,毕竟何田要杀他,但是沈医生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商丘定了包间,谢一还特意给他打扮了一下,给商丘穿上了西装,帮他整理着领带,笑眯眯的说:“好了,真帅!”
商丘有点哭笑不得,说:“只是做做样子,为什么还要穿成这样?”
谢一说:“因为这样很帅啊,反正都预约了包间,那么贵的地方,一定要好好吃一顿。”
商丘更是哭笑不得了,一把搂住谢一,说:“很帅,嗯?”
谢一也搂住商丘,很顺从的样子,笑眯眯的说:“我腰疼,而且快到时间了。”
商丘只能亲了亲他的额头,说:“小坏蛋。”
众人准备出门,小十二也想要跟着,因为他听说那个地方的马卡龙最好吃了,小十二最最最喜欢马卡龙了,这一点简直是接受了商丘的言传身教。
最后谢一商丘,还带上了沈医生和小十二,开车往订位的餐厅去了。
他们去的时候还早,谢一进了包间,拍了拍一张椅子,说:“给这个椅子来点符咒,捆绑系的。”
商丘有些头疼,无奈的揉了揉额角,没有办法,只好按照谢一说的,把一张椅子下了符咒,只要有人坐在这张椅子上,肯定会被瞬间绑住。
很快,时间就要到了,谢一尽职尽责的扮演着商丘的助理,让商丘在包间里坐着,自己站在门外等和何田。
果然何田来了,看起来神清气爽的,而且今天的何田穿的实在太骚气了,天气的最低温度都突破零度了,何田穿了一个小蕾丝就来了,看起来十分贴身,摆明了跟情趣套装似的。
谢一看到何田,脸上带着微笑,说:“何先生,商总已经在等您了。”
何田一听,美得要飞起来,笑眯眯的说:“好,有劳你呢。”
他说着就要进入包间,身后还跟着几个保镖。
谢一赶紧把何田拦下来,说:“何先生,您带着保镖,不是很方便吧?”
何田一听,说:“怎么不方便?”
谢一笑眯眯的,满眼都是暗示,说:“怎么不方便,难道何先生……不知道么?”
何田瞬间捂着嘴笑起来,说:“帅哥,你好坏哦!”
说着,还捶了一下谢一的胸口。
谢一:“……”差点给捶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何田转过头来吩咐保镖说:“你们,站在这里,不要跟着我了,我进去肯定时间长一点,你们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过来,知道么?”
那几个保镖似乎早就知道自己的雇主今天来干什么了,一个个都笑起来,答应了,根本没有任何怀疑。
谢一给他打开包间门,何田一眼就看到了商丘,商丘今天帅的不行,穿着一身经典黑的西装,白色的衬衫,深蓝色的领带,很有品位的样子,立体深邃的五官袒露无疑,头发全都梳起来,向后背起,仿佛是古典的西方贵族一样。
他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叠着腿,看起来有点冷漠,但是满满都是性感,整个包间仿佛都充斥着商丘的荷尔蒙。
何田瞬间“哦——”了一声,感觉自己要被这股荷尔蒙融化了,快速走过去,笑着说:“商总!”
商丘虽然眼皮狂跳,但是仍然十分冷静,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淡淡的说:“何先生请坐。”
何田连忙亲自关了包间的门,小跑过来,一屁股就要坐在商丘腿上,商丘眼皮狠狠一跳,连忙说:“何先生,坐那边。”
何田一笑,说:“讨厌啦!商总,可是你叫人家过来的,现在又这样,故意吊人家胃口嘛!”
商丘果然还是见过大世面的,只是眼皮跳,但是没有一点慌张,淡淡的说:“何先生请坐。”
何田只好对商丘抛了一个媚眼,然后坐在了那张椅子上,一瞬间,就听到“唰!!!”的声音,椅子上猛地冒出绳索,一下将何田绑住。
谢一感觉到里面有气息流动,就知道得手了,连忙推门走进去,结果一进去,就觉得头皮发麻,因为实在太不雅了。
何田穿着那身小蕾丝被绳索稍微卷起了一点,看起来实在太风骚了,不止如此,何田一脸享受,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抓住了,还在说:“哦!商总,你……你这是干什么呀?我……我不知道商总竟然喜欢捆绑呢……”
谢一:“……”
何田转头看到了谢一,见谢一从外面走进来,脸上露出惊恐,说:“呀!你们要对我做什么,不要啊,不要啊,同时两个人,我会死掉的!”
谢一:“……”
因为商丘得手了,所以呆在洗手间里的沈医生和小十二也走了出来,何田没看清楚,又兴奋的说:“不要,四个人!天呢四个人,我最多的记录只有六个人!”
谢一:“……”妈的,信息量太大,脑袋要炸了!
商丘已经很不耐烦了,伸出大长腿,“嘭!!”一声,直接踹在椅子上,椅子顿时“咚!!”一下就翻了,发出一声巨响,何田没有防备,还被捆在椅子上,跟着椅子顿时就翻了,一下倒在地上,瞬间磕到了后脑勺,有点发懵。
而门外的保镖们先是听到里面什么两个四个六个的,都在窃笑,如今又听到其他动静,想起刚才何田说的,所以也就没有搭理,老老实实的站在包间门口。
何田撞在地上,疼的眼冒金星,仔细一看,这才看到,其中有一个人竟然是沈医生!
沈医生坐在轮椅上,看起来腿部骨折了,还受了点伤,但是看来来好端端的。
何田是袭击沈医生的主谋,看到沈医生好端端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当然吓了一跳,惊叫着:“是……是你?!”
沈医生看着何田,没有说话,其实他是在思考,因为他的思维有些混乱,所以根本记不清楚自己和何田有什么过节了。
他能隐约记得,何田好像是自己的病人,不对,不是病人,何田只是来捣乱的,好像是因为想要追求自己,所以跑来做心理咨询。
但是何田为什么要派人袭击自己?
这一点儿也说不通。
何田有些惊恐的看着他们,这才发现不对劲,说:“你们要干什么?!救命啊——救命!!救命啊!!”
不过何田喊了半天,确定外面的人也听见了,但是就是没人进来救他。
谢一一笑,悠闲的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叠着腿开始喝红酒,笑眯眯的晃着酒杯,说:“外面的保镖可不会过来破坏何先生的好事,何先生还是老实配合吧,为什么要派人杀沈医生?”
何田立刻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谢一耸了耸肩膀,说:“别装傻充愣了,你的打手已经告诉我们了,包括在化装舞会上,还有今天早上袭击沈医生的打手,都是你的人,我说的没错吧?”
何田说:“我不知道!”
谢一说:“呦,还挺有骨气的。”
何田说:“快放了我,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我警告你,放了我,不然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哗啦!”一声,谢一的手腕一转,一杯红酒全都泼在了何田脸上。
何田还倒在地上,被绑着,根本没有还手之力,顿时都懵了,随即大喊着:“你……你竟然敢泼我?!你不过是个助理,你是哪根葱,我……”
何田的话第二次没有说话,谢一已经打断了他的话,说:“我可不是助理,我是商先生的老公。”
他说着,突然一把拽住商丘的领带,按照商丘的反应速度来说,当然能躲开,但是谢一“发难”,商丘当然不会躲,就被谢一抓住了领带,往前一拽。
谢一主动含住了商丘的嘴唇,两个人快速的一吻,谢一挑衅的看了看何田,何田已经震惊不已,随即粗重的喘着气,大喊着:“你这个狐狸精!!”
谢一笑着说:“我可不是狐狸精,严格意义上,我是金乌,三条腿的,你懂么?”
何田还以为他在消遣自己,立刻大喊着:“狐狸精!你这个狐狸精!!”
商丘被他喊得都头疼了,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说:“赶紧解决吧,别玩了。”
小十二则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晃着小腿,吃着桌子上的美味,已经上了很多菜,还有甜品,小十二吃的不亦乐乎,还将一个马卡龙塞给沈医生,说:“苏苏,你吃,好吃的!”
沈医生心思不在这里,不过小十二这么诚恳,还是从小十二手里把马卡龙拿过来,然后吃了。
马卡龙里面有樱桃果酱,甜丝丝的,对于沈医生来说,实在太甜了,他不是很喜欢,手上蹭了一些果酱,就打算用餐巾纸擦掉。
小十二反应很快,赶紧抓住沈医生,不让他用纸巾擦掉,然后张开嘴,一下含住了沈医生的手指,使劲啜了啜,确保上面没有果酱了,这才抛弃了沈医生的手,继续去吃马卡龙了。
沈医生顿时有些懵,小十二是小金乌,天生体温很高,口腔里的温度就更是高,刚才一瞬间,沈医生顿时脑袋发懵,脑海里“轰隆!!!”一下就炸开了,仿佛炸烟花,一朵两朵三朵,有一瞬间非常冲动。
谢一没有注意那边的情况,还在审问何田,何田竟然是个硬骨头,就说自己不知道,谢一笑眯眯的说:“这个好办啊,你不知道,没关系。”
他说着,拿起桌上的餐刀,在指尖耍来耍去的,好像演杂技一样,餐刀在谢一的指尖“唰唰唰”来回来去的转着。
随即谢一站起来,走过去,蹲在何田的面前,笑眯眯的用餐刀的刀背拍着何田的脸颊,说:“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儿给划花了?”
他说着,还捏了一把何田的下巴。
何田顿时眼神都迷离起来,因为谢一这动作太像调戏认了,别看他身材不是很魁梧,没有商丘那么高大,但是谢一生的也是眉清目秀,十分标准,嘴角挑着笑容的时候,还颇有些气场。
何田瞬间就荡漾了起来,谢一一笑,说:“嗯?你不信?”
他说着,真的手起刀落,就在何田“啊啊啊啊——!”的大叫声中,餐刀“啪!!”一声,直接剁在何田的耳朵旁边。
何田大叫着,感觉自己的耳朵一热,有热乎乎的液体流出来,竟然是血!
何田大叫着,谢一已经把餐刀拔出来,上面有些零星的血迹,谢一伸手轻轻的将餐刀上的血迹晕开,笑着说:“呦,你看,流血了,那……下一步在你脸上画个小乌龟,好不好?”
何田立刻说:“不要!不要!求你了!别给我画!我会毁容的!”
谢一一眯眼,说:“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派人袭击沈医生。”
何田颤抖着,似乎想要扯谎,眼神晃来晃去的,谢一笑着说:“我可不喜欢坏孩子,如果你是坏孩子的话,那就不配画可爱的小乌龟了,给你画个什么呢?”
何田吓得脸色惨白,说:“不要!不要!我说,是有人让我杀沈医生,我也……我也不知道原因是什么。”
谢一立刻说:“是谁?!”
何田说:“是……是一个保健公司的人。”
谢一有点奇怪,保健公司?
何田受不住压力,赶紧就说了,其实他在一个保健公司是会员,谢一打听了一下这个保健公司,可不就是之前那个私人会所的翻版么?
何田说这个公司生产保健品,有很多客户,打着厂家直供的旗号,生产很多保健品,美容品,当然还有延年益寿的东西。
何田想要美容,他年纪越来越大,脸上都是皱纹,觉得自己不够美了,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他就知道了这个保健公司,产品都很神奇,是会员制的,如果想要得到他们的产品,有钱还不行,需要经过各种检测,包括体检等等。
何田通过了检测,就成了直供的会员之一,有人定期会联系他,给他提供保健品,美容品等等。
何田激动地说:“他们的保健品,吃了真的有用,我的皱纹,一个星期全都掉了!毛孔也没有了!脸变得超级细滑!”
熟悉保养的人都知道,皱纹和毛孔这种东西,一旦生成是无法逆转的,很多美容品之所以有效,其实只是让你的皮肤看起来没有皱纹和毛孔,或者用充盈的办法让皱纹鼓起来,但是绝对不可能真的逆向消除皱纹和毛孔。
何田以前试过很多办法,都没有用,这个保健公司的保健品实在太神奇了,何田就变得离不开这些保健品了。
谢一听着,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个保健公司,就是个大忽悠。
何田又说:“我一直吃他们的药,给他们钱,前两天,很意外的,我的保健品还没吃完,就有人来联络我了,竟然是给我了一张照片,我认识照片上的人,就是沈医生……”
联络人让何田派人去抓沈医生,能抓到最好,不能抓到就干脆杀了,何田问过理由,联络人没说,只是告诉何田,事成之后,给他一批最新研究出来的美容品,能让皮肤犹如新生儿一般娇嫩。
何田当然动心了,于是就有了的袭击的事情。
谢一眯眼说:“这个联络人叫什么名字?我们从哪里能找到他?”
何田使劲摇头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从来都是联络人来找我,我找不到他,没有联系方式,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何田见谢一皱眉,立刻说:“不过!不过再过两天,有个品鉴会!”
谢一惊讶的说:“品鉴会?”
何田说:“对,没错,有个品鉴会,就是那个保健公司的品鉴会,因为保健公司研究出了新的产品,所以请一些老客户过去品鉴,我有请帖!”
谢一看了一眼商丘,笑眯眯的说:“对嘛,这才乖呢……不过……”
他说着,从怀里掏了一样东西出来,猛地塞在何田嘴里,使劲一拍,何田想要吐出来,但是根本无法吐出来,“咕咚!”一下就将那东西吞了下去,不由睁大了眼睛,说:“你……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谢一笑着说:“没什么,毒药啊。”
何田尖叫起来,谢一说:“好了,不要叫了,不会立刻发作的,但是发作的时候肠穿肚烂,你这张小脸儿,肯定就要毁容了。”
何田惊恐的说:“我……我已经说实话了,不要!不要啊!”
谢一说:“你放心,只要到时候你乖乖的带我们去品鉴会,我就把解药给你,你觉得怎么样?如果你不老实,就等着毁容吧,死都死得很难看,想想看,你吃了这么久的保健品,都没有用,最后还是会满脸皱眉。”
何田大喊着:“不要!不要!我听话还不行么!”
谢一拍了拍何田的脸颊,说:“这样就乖了,这是我的电话,品鉴会的时候联络我,知道么,别耍花样。”
他说着,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支笔来,毕竟他扮演的可是助理,怎么能没有笔呢?
谢一拿着笔,直接撩开何田的手臂,在他手上谢了一串电话号码。
谢一写完了,笑眯眯的说:“好了,给他解开吧。”
商丘面无表情,动了一下手,“嗖!”一下,绳子一下就解开了,何田立刻恢复了自由,但是不敢轻举妄动。
谢一很清闲的说:“你可以走了。”
何田这才吓得赶紧夹着尾巴就逃跑了,一脸憔悴,身上还有捆绑的痕迹,就冲出了包间,而外面的保镖看到何田冲出来,还不疑有他,以为是何田玩的很尽兴呢。
谢一看着何田落荒而逃的样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说:“欺负人果然最有意思了。”
他的话刚说完,结果“嘭!”一下,就被商丘直接扛了起来,吓了谢一跳。
谢一踢着腿说:“你干什么啊!”
商丘笑了一声,意义不明,说:“你刚才调戏何田调戏的很投入么?还把电话写在他身上,嗯?”
小十二晃着小腿,吃着马卡龙,就看到爸爸把爸爸抗进了包间的洗手间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们等了好长时间,沈医生脸上都是尴尬,午饭都要吃到晚饭了,两个爸爸才从洗手间出来。
谢一简直一脸憔悴,根本走不动路,最后奴役着商丘背着自己。
众人回了家,谢一被商丘背着上楼,还在说:“有人要抓沈先生,能抓就抓,不能抓才要杀,说明那些人觉得沈先生还有价值,我觉得沈先生你还是应该仔细回忆一下。”
沈医生也想仔细回忆,但是根本想不到,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明明刚刚想得到,一转瞬就没了,而且想多了头疼,不止如此,他还说不出话来,嘴巴好像不受控制一样。
众人回去之后,等着何田联系,同时他们还有一个之前沈医生突然想起来的家庭地址,准备过去看看。
众人第二天就按照地址前往沈医生的住宅,沈医生的住宅不是别墅,就在城区里面,是个很不起眼的地方,也不是复式,怎么看怎么普通,一点儿也不符合沈医生的身份和资产。
他们在电梯间等电梯,好几个大妈大爷路过,正是早上晨练归来的时间,看到沈医生都和他打招呼,还很热情。
“小沈啊,你怎么了,怎么坐在轮椅上?”
“小沈,怎么了这是?”
“啊呀你受伤了,赶紧补补,晚上到我家来吃饭吧,我家正好熬了大骨汤呢!”
沈医生有点迷茫,看着那些大爷大妈,他是想不起来,不过这些大爷大妈和他那么熟悉,自己肯定是住这里无疑了。
众人上了电梯,按照楼门号找到了房子,上面有密码锁,还有指纹虹膜识别,看起来是自己装得,不是钥匙开门的那种。
谢一说:“沈先生,快点开门吧。”
沈医生赶紧按了自己的指纹,还有虹膜,结果按完之后,竟然还需要密码,沈医生顿时有些头疼,因为他根本不记得密码,脑海里一片空白。
谢一见他盯着密码锁发呆,连忙安慰沈医生说:“沈医生,没关系,慢慢想,你肯定能想起来了的。”
就在谢一安慰沈医生的时候,商丘则是看了看密码锁,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打开之后竟然都是各种针,各种曲里拐弯造型的,看起来特别“专业”。
商丘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将那些针拿出来,在密码锁上来回的拨动着,似乎在……撬门。
谢一惊讶的说:“你怎么还带工具了?”
商丘一笑,说:“因为我早知道沈医生可能想不起来。”
他说着,“卡!!”一声,门竟然瞬间开了,谢一惊讶的说:“你撬门这么有天分?!”
商丘则是皱了皱眉,说:“不是,这密码锁是坏的,已经被人撬过了。”
谢一一听,商丘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让他们别出声,伸手拦住众人,自己先慢慢往里走去,因为是白天,房间向阳,采光不错,里面一览无余,除了乱,没有人在里面。
乱糟糟的一片,好像被人打劫了一样。
众人一进去,顿时傻眼了,所有的电器,全都被砸坏了,还被泼了水,包括电脑,已经粉碎不堪,还湿淋淋的。
除了电器,柜子都被打开了,衣柜都没有放过,保险柜也被锯开了,里面空荡荡的,所有东西都给掏了出来,扔了满地都是。
像是被打劫了,但是又不像,因为地上都是财物,几百万的手表扔在地上,高定的礼服也扔在地上,还有很多现金都扔在地上,看来进来的人根本看不上这些东西。
众人在里面找了一圈,沈医生看着凌乱的四周,一瞬间有些混乱,根本想不起来。
谢一走到电脑面前,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苦恼的说:“都粉碎了,里面肯定没有病人的记录了,看来我们想知道那个姓马的医药代表到底怎么了,是不可能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叩叩叩”的敲门声,众人都吓了一跳,商丘立刻一探,竟然从腰上拔下一把枪来,“咔嚓”一声拉开保险。
谢一瞪大了眼睛,低声说:“什么时候还带这个了?”
商丘笑着说:“上次从打手身上扒下来的,桃木剑现在还没办法用,只能用这个先顶顶了。”
谢一:“……”
商丘示意沈医生去开门,自己则是紧贴着墙站着,一旦开门有危险,商丘立刻就能先发制人。
沈医生转着轮椅要过去开门,小十二一定要推着他的轮椅,沈医生不让他过去,万一是袭击他的打手,小十二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也会被连累,不过小十二执意要推着沈医生过去,还说:“苏苏,我会喷火的!”
沈医生:“……”喷火?
因为小十二喷火的事情,是在沈医生车祸之前,所以沈医生压根不记得小十二会喷火,别看他瘦瘦小小,像个可爱的小姑娘,但是小十二真的会喷火的,威力还很大!
沈医生有些紧张,深吸了一口气,“咔嚓”一声把门打开,只开了一点,因为里面太凌乱了。
门口不是什么打手,而是一个老太太,笑着说:“哎,小沈,你回来了?这个是你的包裹,前天寄来的,你家里没人,我听快递一直敲门,就让他先放我这里了。”
沈医生接过快递,尴尬的笑了一下,因为他实在不记得自己买了什么,而且他现在说不出话来,只能尴尬的微笑点头。
那老太太说:“那我先走了,要做午饭呢,一会儿孩子就午休下学了。”
老太太很快就离开了,沈医生松了口气,快递盒子差点扔在地上,低头一看,顿时脑子里“嗡!”的一下。
快递是沈医生自己寄给自己的,虽然没有寄件人的名字,但是沈医生一看就知道,因为快递的寄出地址竟然是沈医生的诊所。
从诊所寄回家的东西……
沈医生赶紧把包裹拆开,众人也围过来看是什么东西,里面很简单,竟然是一沓子纸。
沈医生快速的把那些纸拿起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他自己记录的笔记,上面记录着各种病患的情况,治疗时候病患说的话。
大家连忙分了分那些纸,分头去看有没有姓马的医药代表的记录,一时间房间里就剩下“哗啦哗啦”翻纸的声音。
很快,谢一说:“在这里!”
众人赶紧把剩下的纸扔在一边,全都凑过来看,沈医生记录了很多内容,起初病患只是诉苦,毕竟很多人把心理医生当成心灵垃圾桶。
后来纸上写着很多匪夷所思的话,都是沈医生记录下来的病人语录。
——我很痛苦!感觉自己要疯了!有人要杀我!
——他们在杀人!杀了很多很多人!而且也不会放过我的!
——我该怎么办,我现在只能信任你了沈医生,有人要杀我,我要怎么办?!
——谁能阻止他们?!我知道的太多了,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但是我又不想让他们好过,这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我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我最信任的人……
语录到这里就结束了,最信任的人……
众人立刻抬起头来,看向沈医生。
沈医生一脸迷茫,还有些震惊,但是似乎仍然想不起来,很显然,那个医药代表最后的接触范围很小,但是半个月就会去见一次心理医生,也在语录里说只有沈医生是他最信任的人。
很可能,姓马的医药代表已经把事情全都告诉了沈医生,所以沈医生才会招致祸端,私人会所和保健公司显然都是大蓬教的分支,沈医生手里肯定还有一些大蓬教忌惮的东西,所以要抓住沈医生,迫不得已才会杀死沈医生。
沈医生头疼不已,伸手捂住自己的额头,使劲抓了抓头发。
小十二有些担心的看着沈医生,连忙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去抓自己,沈医生粗喘着气,情绪有些不稳定,似乎又有点暴躁的样子。
谢一说:“算了,咱们先离开这里,慢慢想也可以。”
商丘点了点头,这里已经没什么价值了,毕竟沈医生的家已经被翻了一个底儿朝天,什么东西都给破坏了。
众人离开沈医生的家,又回到了商丘家里,刚进一门,谢一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谢一一笑,胸有成竹的把手机接起来,说:“喂,何先生么?”
果然是何田的声音,说:“是我,我是来通知你们的,品鉴会具体的时间已经确定了,地址我也拿到了,你先给我解药,我就把地址时间给你们发过去。”
谢一“呵——”的轻笑了一声,施施然在沙发上坐下来,还悠闲的叠着腿,“啾啾啾”的声音响起来,好多“小黄鸡”蹦蹦哒哒跑过来,儿子们在家里玩,看到爸爸们回来了,自然很高兴,全都涌过来,金色的海浪一般,围住谢一,叽叽喳喳的蹭着谢一的手,要谢一摸摸。
谢一抚摸着“小黄鸡”,小黄鸡们其实都是小金乌,摸起来软软的,绒绒的,还暖洋洋的,手感真是好,不愧是小太阳。
谢一手里揉着小太阳,一个个跟暖手宝似的,笑眯眯的说:“何先生,你有跟我讲条件的资本么?”
何田似乎有些激动,说:“你把解药给我,你要怎么样才能把解药给我?”
谢一淡淡的说:“时间地点发给我,品鉴会之后,我会给你解药。”
何田的声音很屈辱,但是没有办法,只好悻悻然的挂了电话,然后把地址时间发给谢一,就在后天晚上,地址在郊区,很偏僻,谢一从没去过这个地方。
商丘换上家居服,就看到谢一笑眯眯的摆弄手机,朝他摇了摇,说:“时间地址搞定了,剩下就是混进去了。”
商丘笑眯眯的走过来,也坐在沙发上,伸手搂过谢一,亲了一下,说:“我家小一越来越有范儿了。”
谢一撩了一下商丘的下巴,说:“也不看看是谁的老公。”
商丘一笑,说:“老公,我们回卧室去?”
谢一被他喊得半边都酥了,不过一看商丘就不怀好意,心里直哆嗦,说:“昨天……昨天不是才做的么。”
商丘笑着说:“那怎么够?”
谢一翻了个大白眼,商丘刚要把他抱起来,谢一的手机就响了,谢一连忙说:“等等,等等,是毕北打来的。”
商丘有些无奈,毕北明明是他的部下,不过最近老是和谢一联络。
谢一接起电话,毕北的声音带着喜悦,笑着说:“嘿谢一,老大的真身就快好了,最后一节骨眼了。”
谢一说:“真的?具体什么时候?”
毕北笑着说:“嗯……大概后天晚上吧,就差一点儿了。”
谢一一听,眯了眯眼睛,喃喃自语的说:“后天晚上……”
毕北奇怪的说:“怎么了?”
谢一说:“没什么,只是在想……别出什么岔子。”
第97章 重塑真身4
谢一和商丘准备去品鉴会,虽然他们知道了时间地点, 但是没有请柬, 还是稍微有点问题, 没有请柬的话肯定是进不去的。
不过谢一当然有好办法,而且十分简单粗暴。
商丘问他是什么, 谢一笑眯眯的, 还冲商丘眨了眨眼睛, 显得十分“俏皮”,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 说:“抢!”
商丘:“……”
品鉴会当天, 谢一和商丘打扮了一下, 穿上了看起来很高雅有品位的黑色西装,打了领带。
因为品鉴会的出席要求非常严格,所以按照要求, 出席品鉴会的人,不能带保镖, 也不能带助理和秘书, 只能一个人出席,这样的话情况下, 其实很好动手脚。
谢一和商丘早早的准备好, 沈医生也要跟着去,但是他的腿其实很勉强,如果摘掉轮椅的话,必须拄着拐杖, 胸口还有肋骨骨折,所以拄拐杖对他来说也很勉强。
但是这件事情起因在沈医生,所以沈医生一定要跟着去,谢一不反对沈医生跟着去,因为大蓬教还有人准备抓沈医生,沈医生在他们眼皮底下是最安全的。
小十二也想跟着去,这一点谢一就不同意了,毕竟小十二只是个小孩子,是个出生还没有一个月的小鸟鸟,不该去这么危险的地方。
小十二没办法,最后只好看着大家出门了,等门“嘭”的一声关上,小十二立刻眼睛一亮,快速跑到窗户口去,然后打开窗户,“嗖!”的一下就飞了出去。
小毛毛去拿好吃的零食安慰弟弟,刚从厨房跑出来,就看到弟弟不见了,窗户开着……
商丘开车,很快带谢一和沈医生到了品鉴会附近,这边附近有很多上流富商过来,都在附近就停车了,因为品鉴会附近是个小巷子,没有停车位不说,而且巷子太窄,还不能通车。
这倒是给谢一提供了方便,这样就能顺利搞到请柬。
谢一让沈医生在车里等着,自己和商丘下车弄请柬。
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车子停了下来,然后从车里下来一男一女,看起来应该是夫妻关系,都很有钱的样子,男人穿着经典黑的西装,女人穿着一件红色的露背礼服,踏着高跟鞋,十分优雅。
那两个人下了车,车子很快开走了,然后女人挽着男人的手臂,就准备继续往前走,朝品鉴会去了。
谢一顿时眼睛一亮,冲着商丘打了一个手势,立刻小跑着过去,说:“嘿!好久不见了!”
他说着,直接给了那男人一个大拥抱!
商丘顿时眼皮一跳,心里醋海沉沦的。
那男人一愣,根本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不认识谢一,肯定是认错人了,刚想要说谢一认错人了,谢一已经搂住他的后背,轻轻拍了拍。
那男人被一拍,一瞬间就感觉自己眼皮很重,要睡着了。
旁边的女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想问问老公这位是谁,就看到远处有个英俊性感的男人走了过来,那当然是商丘了。
商丘走过来,径直朝女人走过来,女人顿时差点被晃瞎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商丘的双目,商丘眼神很深,女人好像要被吸引进去,一下就浑身无力,“嘭”一声就要跌倒在地。
商丘伸手一接,谢一朝他一笑,挑了挑眉,说:“我要这个,你要那个。”
商丘皱了皱眉,就见谢一指着那男人,让自己搞定那个女人。
谢一很快从男人身上搜出了请柬,请柬上还有照片,进门的时候竟然还要刷脸,需要面部识别。
谢一把请柬搜出来,掖在自己身上,然后仔细端详了一下男人的脸,五十来岁,有些发福,看起来不是很猥琐,但是也不是很正派的样子。
谢一想了想,“啪!”一弹响指,瞬间身上金光缭绕,再看的时候,谢一已经换了一个模样,和眼前这个中年男人一模一样,连衣服也一模一样了。
谢一顶着中年男人的脸,笑眯眯的搓着手,对商丘说:“老婆,快点啊,我都等不急了!”
商丘似乎没有办法,也弹了一个响指,“唰!”的一下,顿时变成了那个穿着露背红色小礼裙的女人,然后将请柬也掖在自己身上。
谢一一看,又搓着手,十分猥琐的打量着商丘,笑着说:“哇老婆,你大腿又白又细,还有肉!”
商丘有些无奈的说:“据我所知,这不是他老婆,应该是情妇。”
谢一一听,更兴奋了,连忙说:“太好了,我也有情妇了!”
商丘:“……”
商丘无奈之下扮成了女人,不过障眼法那是很成功的,谢一则扮演成那个中年男人,正好又有人在附近下车,是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头,不是腿骨折,而是年纪太大了。
那老头还在和他们他招呼,显然认识,谢一顿时眼睛又亮了……
谢一很快也把老头弄晕,拿走他的请柬,让沈医生坐在老头的轮椅上,把请柬交给沈医生,然后给沈医生也弄了障眼法,众人就打算去品鉴会了。
品鉴会竟然不是在什么高档的酒店里举行,而是在一个小巷子里,最里面有个库房一类的地方,不过进去之后别有洞天,看起来很是豪华高贵,四周放置着紫色的花卉,看起来十分优雅有格调。
大门就有脸部识别机,大家刷脸,刷请柬才能进去,谢一让商丘挽着自己的胳膊,自己则是一脸猥琐的搂着商丘的腰,还在他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笑着说:“老婆,手感真好,又白又嫩。”
商丘有些无奈,但是因为现在他拿着那个情妇的请柬,也只能这样了,于是“小鸟依人”的挽着谢一,靠在谢一耳边,低声说:“回去我们算账,嗯?”
谢一头皮一麻,不过转念一想,既然你回去要和我算账,那我现在干脆誓死占便宜,不然太亏了。
于是又拍了商丘一把,说:“不乖哦,矜持点!”
旁边正好有人路过,是个猥琐大叔的样子,看到谢一和商丘“调情”,不过多看了商丘两眼,眼神十分露骨。
谢一感觉商丘的眼神似乎能杀人了,那猥琐大叔还没觉得,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多危险。
成功刷脸进门,里面有迎宾小姐,环境也是十分体面,进去之后一人发了一杯香槟,看起来优雅极了。
谢一和商丘被领着到了座位旁边,桌上还有小果盘之类的,他们坐下来,沈医生正好和他们隔开一点,但是不是太远,也在掌控范围之内。
等他们都坐好了,谢一就看到有人走进来了,是老熟人了,何田。
何田走进来,眉飞色舞的,看到商丘和谢一,竟然抬手打招呼。谢一和商丘可是易容了的,何田一个普通人,肯定是识不破他们的易容,难道说何田认识他们假扮的人?
何田走的近了一点,谢一顿时心里“咯噔!”一下,何田之所以跟他们打招呼,因为何田压根不是何田,仔细一看,竟然是小十二扮的!
何田的位置在沈医生旁边,于是小十二在谢一怨毒的目光下坐在了沈医生旁边,还和沈医生热络的聊天。
沈医生是知道何田的,不是很愿意搭理何田,不过今天何田似乎吃错药了,一个劲儿的和自己搭讪,还伸手摸自己的手。
沈医生心里都震惊了,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是八十多岁的老头,这样子肯定没有那种能力了,何田却老是暗示性的摸自己的手,也太饥不择食了吧?
沈医生心中鄙夷着,就对上了何田的目光,何田一个劲儿对他眨眼,抛媚眼儿,看的沈医生觉得心里反胃。
沈医生干脆不搭理他,结果何田撒娇的说:“苏苏,你不认识我了么?”
沈医生听到这句话,顿时一惊,旁边还有人,听到何田和沈医生的对话,根本没放在心上,只是很钦佩地看着沈医生。
有一个人还跟沈医生说:“行啊,刘先生老当益壮啊!”
沈医生:“……”
竟然是小十二!
沈医生赶紧去看谢一和商丘,果然谢一一脸吃人的表情。
沈医生瞪着眼睛看小十二,他想要问小十二这么到这里来了,但是嗓子还是不太能发声,不是声带坏了,是他的头部受到了重创,不知道怎么把语言吐出来。
小十二则是笑眯眯的,特别聪明,一下就明白了沈医生的意思,立刻说:“苏苏,我想你了呀!”
旁边那个人又听见了,笑的猥琐,说:“哎呦,刘先生真是老当益壮,而且还有福气,何先生平时很能玩吧?”
沈医生:“……”
很快,品鉴会就开始了。
会场弄成了一个发布会的样子,有一个舞台,大家坐在舞台下面一排排的位置,他们的位置是中间偏后,看起来花的钱不是最多的,最多的都安排在最前面。
灯光全都暗了下来,舞台上很快有人走了出来,看起来是主持人,开始致开幕词。
谢一一听,就跟大忽悠一样,开幕词无非是一些,健康、长寿、美容、保健一类的事情。
在座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还挂着吊瓶就来了,似乎大家都很信任这个保健公司,而且十分疯狂。
开幕致辞五分钟,谢一鼓了六次掌,手心儿都发木了,旁边的人却都是一脸兴奋,好像看到了自己美好的未来一样。
谢一听的无聊,上面还在致辞,他瞥眼看了看身边的商丘,商丘很正经的在听致辞,叠着腿坐着。
商丘平时看起来又高又帅,还特别冷漠,而今天呢,商丘扮演的是一个穿着有些暴露的情妇,一坐下来小裙子往上卷,就更觉得小了,偏偏商丘没什么“经验”,也不知道找人要个毯子盖在腿上,就露着他的大白腿,旁边有个男人,一只眼睛盯着商丘的腿看。
谢一心想,虽然那个人看的不是商丘的腿,但是商丘身上是障眼法,其实看的也是商丘的腿!
谢一这么一想,把自己都搞糊涂了,但是心里还是吃味儿,赶紧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盖在商丘腿上。
商丘听得专注,谢一的西装盖过来,他才回神,对谢一说:“谢谢。”
谢一挑了挑嘴角,没有把手伸回来,而是放在了西装下面,商丘顿时神情一紧,看了一眼谢一,谢一挑衅的扬了扬眉,商丘则是突然靠过来,仿佛小鸟依人,靠着谢一的肩膀,低声说:“小一这么挑衅我,知道后果么?”
谢一才不理他,先占便宜才是。
很快品鉴会的致辞完毕了,接下来才是重点,重点就是这次新研究出来的产品,礼仪小姐们端出来一堆的饮料,开始分发。
上面致辞的人员说:“各位先生,各位女士,现在请大家品鉴的,是我公司新研制出来的产品,有美容养颜,去除皱纹,淡除老年斑的功效,不止如此,还有药用功效,糖尿病人可以不需要再克制吃糖,三高的病人也无需忌口。”
谢一:“……”大忽悠!
这么一杯饮料,简直百病包治的样子。
那人员还在说:“最最最重大的突破是,这种产品,可以抑制癌细胞的滋生,有针对性的杀死数万种癌细胞,而对正常的细胞毫无损害!这是癌症患者的福音啊!”
谢一:“……”又开始忽悠了,从美容到抗癌,简直是人类救星啊,救世主非他莫属。
而身边的人则是沸腾着,都特别的兴奋,争先恐后的将那饮料喝掉。
众人沸腾不止,舞台上的人说:“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各位先生,各位女士,除了今天这个产品,我们还有另外一种产品,是时间的杀手,返老还童的利器,让你衰老的细胞快速新生,永远都处于自己最年轻美好的时代!”
他这么一说,台下又开始欢呼,让他们快点把新产品拿出来。
台上的人却笑着说:“这款新产品因为造价很高,所以还没有全面生产,我们也只是试生产了一部分,数量很是有限,这样,为了公平的原则,现在我请大家做个小游戏,我们玩一个抽奖的游戏。”
他说着,请礼仪小姐上来,拿了一个大箱子,然后大家伸手进去抽奖,一人会摸出一个球来,打开塑料球,里面会写着中奖没中奖。
这些会场更沸腾了,都沸沸扬扬的,会场人员笑着说:“请各位一定要严格按照游戏规则执行,如果我们一旦发现您弃权,或者擅自将自己的号码交给别人,那我们会取消您所有的机会哦,以后也不会再提供您各种产品了。”
礼仪小姐拿着箱子,已经快速地走下来,大家像疯子一样,去扑箱子,从里面掏出的东西来,谢一也掏了一个小球,咔嚓打开一看,上面写着——谢谢参与。
谢一侧头看了一眼商丘,商丘的小球上面也写着谢谢参与,竟然都没中。
谢一又看向沈医生,沈医生隔空对他们摇了摇头,意思是也没有中。
而旁边的小十二则是高兴的说:“苏苏,我中了!”
台上的工作人员说:“好了,看来现在幸运儿已经揭晓了,请所有中奖的幸运儿站起来,请跟着礼仪小姐往前走,保持秩序,谢谢大家的配合。”
谢一有些着急,就看到小十二站了起来,然后很多人也站了起来,这个会场大约有几百人,选出来的差不多五十个人,谢一浏览了一下,顿时皱起眉来,商丘也皱眉。
商丘稍微靠过来一点,挽住谢一的胳膊,用头发掩护着自己,低声说:“所有都是青年男性。”
谢一点了点头,他可不相信这是巧合,所有站起来的人,竟然全都是青年男性,这说明什么?
没有女人,没有老年人,也没有残疾人和生病的人,全都是看起来很健康的青年男性。
这说明幸运儿们阳气很足,这样一来,谢一可不觉得是巧合。
尤其这个保健公司,还和大蓬教有很直接的联系。
小十二有点紧张,不过他抽中了,所以只能跟着人群走,还回头看了他们好几眼。
沈医生有些着急,赶紧转着轮椅过来,谢一低声说:“别担心。”
他说着,礼仪小姐就过来了,似乎在安抚他们这些没有被抽中的人,笑着说:“各位先生,各位小姐,请随我来,这边为各位提供了精美的营养长寿晚宴,请大家尽情享用。”
谢一眼珠子一转,轻佻的拍了一下礼仪小姐的后背,说:“洗手间在哪里?”
那礼仪小姐似乎觉得谢一很讨厌,皱了皱眉,不过还是礼貌的告诉了谢一,谢一搂着商丘的腰,轻佻的说:“人有三急,比吃饭还急,走吧宝贝儿!”
旁边的人似乎明白了什么,都哈哈大笑起来,谢一搂着商丘往洗手间走,沈医生也转着轮椅往洗手间去,三个人前后脚进了洗手间,谢一赶紧低声说:“走,他们往地下室去了。”
众人赶紧往地下室的方向去,穿过舞台后方,有个楼梯间可以往地下走,他们来到楼梯间的时候,发现楼梯间的门竟然给锁死了,那些幸运儿刚刚下去,楼梯间的门竟然就给锁死了,这显然不安好心。
谢一皱眉说:“竟然还有黄符。”
商丘的真身还没有重塑好,这样一来,理论上是不能触碰黄符的,谢一没让商丘去碰,张了张手,说:“桃木剑给我。”
商丘把手机拿出来,将上面的桃木剑钥匙链一拽,放在谢一手心里。
谢一手心平摊,“唰!”一下,桃木剑猛地变长,谢一手执桃木剑,猛地一划,锁链和黄符一瞬间全都破碎了。
沈医生赶紧接住锁链和黄符,轻轻放在一边,谢一把桃木剑缩小,没有还给商丘,拿着防身,推开地下室的门,快速往下走。
沈医生的轮椅下不去,但是他紧张小十二,小十二是他们里面唯一中奖的人,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沈医生干脆把轮椅推开,将轮椅上的拐杖拿起来,拄着拐着,他胸口有些疼,但是已经顾不得了,点了点头,示意谢一商丘可以继续往下走了。
众人快速从楼梯间下来,发现地下室很深,比一般的地下室要深得多,他们下了楼,推开楼梯间的门,从地下室的楼梯间走出去。
顿时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谢一立刻捂住自己的口鼻,沈医生虽然是个心理医生,但是他其实还有外科医生的执照,以前是个很好的外科医生,他熟悉这种味道,是尸体腐臭的味道。
沈医生震惊不已,更是担心小十二,连忙给谢一和商丘打手势,让他们快点往前走。
众人快速往前走,整个地下室是个大铁盒子,四周都有信号屏蔽,一进来手机就没有信号了。
四周是悠长的铁皮通道,他们快速前进在铁皮通道里面,走了一会儿,看到了第一个房间,铁皮大门隔断了视线,只有一个小气窗。
气窗打开一点点的缝隙,谢一趴在气窗上往里看,里面一片昏暗,但是竟然有点动静,似乎有人。
里面的人都皮包骨头,瘦的几乎没形,但是不是饿的,而是被人抽干了精元。
“呼!!!嘭!”
谢一正在仔细看,突然一个人影猛地从铁门里面一扑,一下撞在谢一眼前,吓了谢一一跳,里面竟然还真的有活人。
一个活人,骨瘦如柴,衬托着斗大的眼珠子,隔着气窗的缝隙,注视着谢一,眼神里都是空洞和绝望,似乎看到外面有人,立刻兴奋起来,使劲的晃着门。
谢一先是受惊,但是里面还有活人,想要打开门救人,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那骨瘦如柴的人,突然“咔吧”一下,脖子竟然断了,似乎很脆,根本禁不住兴奋的晃动,直接歪倒在地上,脑袋咕噜噜的滚了下来。
谢一一看,顿时差点捂着嘴吐出来,商丘突然一把捂住谢一的嘴,说:“嘘,这边,来人了。”
他说着,赶紧带着谢一和沈医生往前走,躲进岔路口,果然看到有人走过来了,是刚才的主持人员,从深处迎面和他们走过来。
那主持人员说:“补给都已经带到了,你去检查一下,大人进食的时候,不允许旁人来打扰。”
“是!”
主持人员说着,身边的礼仪小姐就快速往前走,顺着楼梯间往上,那主持人员立刻往回走去。
谢一一听,眼睛转了转,突然明白品鉴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
品鉴会来了这么多人,还选出了幸运儿,幸运儿都是年轻力壮的男性,阳气很足的样子,如今又发现了这么多尸体,一联想的话,其实不难想象,应该是蓬蒙快不行了。
蓬蒙只吃掉了半颗不死药,而且他也不是神仙,也不是肉身神圣,他活了几千年,已经是个老王八了,在这种情况下,半颗不死药也无法延长蓬蒙的寿命了。
想要延长寿命,当然要吸收阳气,恐怕蓬蒙已经开始狗急跳墙了。
谢一低声说:“跟着他,不能让他们得逞!”
商丘点了点头,众人快速往前移动,随着那主持人往前走,铁皮通道已经走到了尽头,前面一个很大的房间,关着大铁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主持人刚要进去,结果就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身后有人来了,是那个礼仪小姐,惊慌的说:“不好了!地下室的门锁和黄符被人打开了,有人入侵!”
门锁和黄符都是一次性的,他们打开进来,肯定会被发现,那礼仪小姐和主持人说着话,谢一一眯眼睛,立刻从暗地里猛地窜出来。
“嘭!!!”一个横扫,直接将主持人扫在地上,猛地一拳打在他的头上,主持人哼了一声,干脆利索的直接晕了过去。
礼仪小姐受了惊,但是还没有尖叫出声,商丘已经跟上,出手如电,一把捏住礼仪小姐的脖颈,猛地用力。
礼仪小姐喊都喊不出来,猛地晕倒在地上。
谢一和商丘把人撂倒,然后走到大门边上,大门上也有黄符,谢一将手中的桃木剑猛的变大,直接一劈。
“啪嚓!!!”一声,大铁门从中间直接劈开,轰然倒塌,发出“嘭——!!!”一声巨响,直接拍了进去。
铁门里面十分昏暗,是刚才那些幸运儿,有人昏死了,有人则是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想要喊叫,但是被捆住了手脚,贴着嘴巴,根本叫不出声。
铁门里面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洪主管!
不,确切的说,不是洪主管,因为洪主管已经死了,蓬蒙用的是洪主管的身体,正如谢一所料,蓬蒙已经无法维持自己的机能了,他要从自己的信徒之中,选出合适的,和他不排斥的肉身,然后吸取阳气,这样才能苟延残喘的续命。
而此时,他正在吸取阳气。
蓬蒙看到他们,哈哈大笑,说:“你们终于找来了!”
谢一眯着眼睛,环视了一圈,小十二就在人群中,也被绑住了手脚,嘴巴贴着胶布,大眼睛水灵灵红彤彤的,似乎有些害怕,说实在的,小十二还没有一个月,还是个小娃娃,会害怕也是正常的现象。
谢一冷笑了一声,顿时卸去身上的伪装,说:“我们又见面了。”
蓬蒙哈哈大笑,说:“对,我们又见面了,而今天,就是你们魂飞魄散的死期!!!”
谢一说:“好大的口气?”
他说着,商丘已经走到谢一面前,他的伪装卸去,又恢复了黑西装的模样,走到前面前面,把西装外套解开,然后很潇洒的脱下来,扔在一边,说:“你不用动手,我来。”
蓬蒙大笑着说:“你?就凭你么?没有宗布神真身,肉身早就腐烂,你还算什么肉身神圣,不是我看不起你,不过你就是一个输的彻头彻尾的狗!”
商丘脸上青筋暴突,脸色阴寒,他现在不是宗布神,肉身腐烂,也不是什么肉身神圣,就如同蓬蒙说的。
商丘却阴霾的一笑,说:“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你这一身本领,还是跟我学的,忘了么?”
商丘说着,快速往前一冲,黑色的皮鞋发出“踏!”的一声,冲向蓬蒙,蓬蒙吓了一跳,赶紧侧身去躲。
谢一见商丘冲上去,立刻回身去救人,手中拿着桃木剑,赶紧把大家的锁链划开。
那些“幸运儿”受惊不小,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让谢一把锁链打开,小十二的锁链也被打开了,吓得扎进谢一怀里。
谢一连忙拍了拍小十二,说:“乖,小十二是男子汉,别害怕,快带着这些人出去,你知道出去的路。”
小十二点了点头,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嘭!!!”的一声响起,撞掉的大铁门突然又竖了起来,一下盖在门框上,将铁房间锁死,蓬蒙大吼着:“哈哈哈哈!!谁也别想走,你们都是我的补给!!!我的养料!谁也别想走!!!”
他说着,突然伸手,猛地一抓,一个成年男性突然隔空被抓住了,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道牵引着,大喊着往后倒去,蹭着地皮就被拽了过去。
商丘眼睛一眯,猛地一把抓住那个男人,蓬蒙大笑着说:“这里有五十个人,你想先救哪个?好一个慈悲心,就是你这种妇人之仁,才让我看不起!你本有机会成为帝尧的继承人,却是个妇人之仁的懦夫!懦夫!!懦……啊!!”
谢一手中桃木剑“唰!”的一抖,快速冲上去,脸上露出一股狞笑,蓬蒙的话还没说完,谢一的桃木已经掠过去,蓬蒙猛地闪身躲过,还在得意谢一也没有真身,根本没什么本事,结果“嘭!!!”的一下,就被谢一狠狠踹了一脚,惨叫一声。
蓬蒙的肉身是洪主管,年纪也不轻了,禁不住蓬蒙这样透支般的折腾,大吼了一声,摔倒在地上。
谢一跟上一脚,踹在蓬蒙脸上,冷笑说:“你是不是对懦夫有什么误解,一口一个妇人之仁,这么看不起来女性,我都听不下去了。”
蓬蒙被踹的向后略去,“咚!”一下撞到了墙面,肉身几乎要垮掉了。
商丘已经掠过来,蓬蒙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显然根本打不过商丘和谢一两个人,即使他们都没有肉身。
蓬蒙狞笑着,说:“你们好得意是么!?你们以为自己今天就能替天行道了是么?!我告诉你们吧,这里不过是个陷阱!!陷阱!!最厉害的还是我!我亲自把你们引过来,为的就是阴曹地府里的弓箭!只要拿到弓箭,我就能拥有宗布神真身,到时候,你们都要跪在我的脚下,求我!!”
蓬蒙从地上爬起来,狰狞大笑着,说:“做好准备了么,就在今天,你的真身就我要归我所有!我的鬼侍已经到了阴曹地府,马上就会给我带来惊喜!!”
谢一听着,很不屑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说:“惊肯定有,喜就不一定了。”
他说着,看了一眼商丘,商丘笑了笑,突然从口袋里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在蓬蒙眼前晃了晃。
原来商丘的手机上只有一个桃木剑的小钥匙链,桃木剑会变大,是商丘的武器,然而现在商丘还没有恢复宗布神的真身,所以不能使用正气的桃木剑,这样一来,商丘就没有武器了。
不过此时商丘的手机上竟然还挂着两个小钥匙链。
一个是红色的小弓,另外一个是白色的迷你小箭……
蓬蒙睁大了眼睛,惊讶的说:“不……不可能……”
谢一笑眯眯的说:“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蓬蒙震惊不已,大喊着不可能,商丘则是冷笑一声,说:“你想要我的弓箭,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商丘说着,一把将弓箭拽下来,红色的弓,火红如一轮朝阳,白色的箭,皎洁如一抹月光。
弓箭钥匙链被拽下来,在商丘手中猛地长大,“唰!”的一下变成了正常大小,商丘并没有立刻用长箭,只是快速拉满红弓。
“铮——!!”
“铮铮——!!”
三响。
三股无形的长箭立刻发出去,带着裂空的势道,“唰!”一下打出去。
蓬蒙立刻侧身躲闪,“剁剁剁”三声,虽然没有真的长箭,但是蓬蒙闪过的地方顿时现出三个大坑,地砖被砸的粉碎。
商丘没有停顿,瞬间搭弓,将白色的长箭搭上,眯眼一笑,“铮——!!!”一声,长箭化成一律银色光芒,转眼冲出。
蓬蒙还想躲闪,但是刚才只是商丘在热身,这次才是动真格的,商丘的长箭一出,蓬蒙根本没看清楚,“啊啊啊啊!!”一声大叫,手掌瞬间被长箭钉在墙上。
谢一此时拔身而起,猛地向前冲去,手中桃木剑一甩,“嗤!!!”一声,伴随着蓬蒙一声大吼,蓬蒙被钉在墙上的手臂,从肩膀连根被砍断。
“呲——”一声鲜血喷出,溅了谢一一脸,谢一则是轻笑一声,伸手抹掉,甩了一下桃木剑,桃木剑上血花飞溅,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蓬蒙掉了一只手臂,虽然身体是洪主管的,但是蓬蒙已经融合,当然会疼痛不止,大吼着,满头都是冷汗。
蓬蒙的计划显然落空了,他本想弄了一个陷阱,让人去偷宗布神的弓箭,到时候宗布神的真身就是他的了,但是哪知道竟然出了岔子,自己反而成了关门打狗的那条狗。
蓬蒙手臂没了不敢恋战,立刻掐了一个诀,洪主管的肉身顿时“咚!!!”一下掉在地上,瞬间没气儿了,显然蓬蒙是想要脱离洪主管的肉身逃走。
谢一“啧”的咋了一下舌,说:“混蛋,打不过就跑。”
与此同时,就听到“轰隆!!!”的声音,顿时天摇地动,商丘皱眉说:“走,这里要爆炸了。”
那些“幸运儿”尖叫着,四周不断的发出爆破的声音,似乎要把他们活活掩埋在里面。
小十二赶紧冲过来,扶着沈医生,沈医生根本走不快,四周还都在晃动,“噼啪”的掉这石头,小十二干脆一咬牙,直接将沈医生背起来。
别看他个头小,而且还不满一个月,但是小十二是小金乌,除了阳气足,力气竟然也十分大,背起沈医生跟玩一样,不费吹灰之力。
大家快速往外冲,会场外面用餐的人也感觉到了会场的震动,餐厅乱七八糟的,东西撒了满地,全都争着往外跑。
“快走!”
商丘大喊着,伸手搂住谢一,将人压在自己怀里,不断的有石头掉下来,砸在商丘身上,商丘却把谢一护的非常完好。
众人快速往外冲去,但是看起来根本来不及往外跑,“嘭!!!”一声,沈医生顿时感觉后背一重,被天花板上掉下来的吊灯一下砸中,连忙抱住小十二,拱起后背,将小十二紧紧护在怀里。
沈医生只觉得头部一下撞在地上,顿时头晕目眩,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上来,还有很多奇怪的片段冲进自己的脑子,让他胸口郁闷难当。
小十二感觉到沈医生的鲜血流下来,滴在自己的脸上,说:“苏苏!”
沈医生脑海里仿佛在做翻滚过山车,眼神晃动,嗓子滚动着,嘴唇张合了两下,突然发出了声音,低声说:“没事,不要害怕……”
会场就要坍塌,很多人都被砸伤,大门也被封住,看起来是蓬蒙狗急跳墙了,而这一些是术法造成的,谢一和商丘没有真身,根本来不及在须臾之间破除这种毁灭性的术法。
商丘搂住谢一,将人护的严严实实,就在这一刹那,商丘身上顿时发出一股红光,手中的长弓和长箭也瞬间发光,一下亮了起来,谢一差点暴盲,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猛地逼过来,差点让他喘不过来气。
不过谢一心中狂喜,是商丘的真身好了!
商丘眼睛一张,一双眼睛变成了血红色,手上赶紧掐诀,一瞬间,坍塌的会场猛地定格住,众人惊叫着,快速往外跑去。
商丘连忙搂住谢一,带着人往外,将砸在灯下面的沈医生和小十二刨出来。
商丘架着沈医生,众人快速冲出会场,沈医生头上都是血,需要送医院,谢一刚要打电话叫救护车,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毕北。
毕北兴奋的说:“谢一!你真是料事如神,今天阴曹地府混进来很多老鼠,不过我们早有准备,已经解决了!还有,老大的真身好了,怎么样,够不够及时!”
谢一说:“太及时了,再晚一点,今天就会有大批旅游团,组团刷阴曹地府副本了!”
毕北:“……”
第98章 丹水之战1
沈医生被送进了医院,正好宋汐刚刚跳槽到这所医院, 值班的医生刚好是宋汐。
沈医生很快被推进了抢救室手术, 众人全都在外面等着, 最紧张的就是小十二了。
刚才吊灯从头顶上砸下来的一瞬间,多亏了是沈医生扑倒了小十二, 把小十二护在身下, 小十二是一点儿也没有受伤, 不过沈医生满脸都是血,吊灯碎裂了, 好多玻璃碴子全都迸溅出来, 不止如此, 还砸到了沈医生的脑袋,沈医生的头流了很多血。
小十二十分紧张,在抢救室门前走来走去的, 谢一见他小脸惨白,赶紧让小十二过来, 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休息一会儿。
其实商丘已经让毕北去查过生死簿了, 沈医生命大,并不会有什么事儿, 只是等着宋汐抢救就可以了。
宋汐家的小狼狗源烽知道今天宋汐值班, 特意还弄了些夜宵过来,他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塑料袋,里面全都是买来的夜宵。
源烽过来的时候, 正好手术室的灯灭了,宋汐一身防护服,还带着口罩就走了出来,说:“已经没事儿了。”
他这么一说,小十二才松了一口气,谢一连忙拍了拍儿子。
宋汐让护士把手术床推出来,宋汐简单地说:“没什么大问题,玻璃碴已经全都清理干净了,脑震荡,不过两天就好,不是很严重,多休息就可以了。”
沈医生被推出来的时候就醒过来了,小十二连忙跑过来,不过不敢碰他,他身上头上包扎了很多纱布,看起来很严重似的。
沈医生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小十二,好像很疲惫,等到了病房,护士都离开了,沈医生这才说:“我有话想和你们说。”
沈医生能说话了,声音虽然沙哑,但是口齿清晰,调理也非常清晰,谢一有些惊喜。
沈医生说:“我想起来了。”
谢一和商丘对看了一眼,赶紧走过来,小十二把病房门关上,商丘又上了一层结界,沈医生因为失血过多,似乎有些虚弱,但是仍然坚持要说。
原来蓬蒙让人追杀沈医生,其实是有原因的,一方面是因为沈医生是姓马的医药代表的心理医生,那个人很可能透露了大量大蓬教的信息给沈医生,所以蓬蒙想要追杀沈医生,怕他泄露秘密。
另外一方面……
沈医生说:“我手里有一根金羽翼。”
他这么一说,谢一顿时有些震惊的看着沈医生,不过转念一想,其实也对,因为蓬蒙的人没有立刻杀死沈医生,何田也说了,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解决沈医生。
原因就是因为沈医生有一根金羽翼。
沈医生面容有些疲惫,但是坚持说完,又说:“有一个病人,每半个月都会来找我预约一次心理咨询,起初只是说一些抑郁的心理问题,可是后来……越来越奇怪了。”
那个病人显然就是姓马的医药代表了,他之前是私人会所的会员,后来发展成了工作人员,最后逃跑了,突然消失,隐姓埋名,生活在很贫困的小区里,但是却花大价钱去看最顶尖的心理医生。
原因是那个医药代表心里有个死疙瘩,一定要诉说,否则他自己就要疯了!
沈医生听那个病人诉说,起初是说自己做过坏事,害死过人等等,很多人都这样,把心理医生当成了神父,也或是妄想症。
沈医生不是很确定,又给他预约了几次心理咨询,后来渐渐发现不对劲儿了。
医药代表身后掩藏着一个庞大的组织,仿佛是一个邪教一样,不止如此,还害了很多人,医药代表受不住良心的谴责,终于逃跑了,而他是内部人员,知道的其实很多,包括蓬蒙的大本营!
蓬蒙有一个大本营,里面有很多机械,所以根本不能轻易转移,这才需要除掉那个医药代表和沈医生,蓬蒙怀疑医药代表已经将自己的大本营告知了沈医生。
确实如此。
沈医生说:“他说这件事情非常危险,但是如果不说出去,万一他哪一天死了,就没有人再知道了……”
沈医生其实是个不相干的人,应该不会听这些内容,这些已经超出了一个心理医生的咨询范围,然而沈医生却听了,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情其实和自己有关系,因为他有一根金羽翼。
沈医生其实是个外科医生,在国外相当有名,但是后来因为车祸,手臂受伤,他的手在普通人看起来没什么区别,但是再也不能主刀。
在这样的情况下,沈医生才被迫放弃了做一个外科医生,开始进修心理学,然而沈医生并不是那种能看穿人心的人,心理学应该不是他的特长。
但是沈医生却成为了顶尖的心理医生,因为他有一根金羽翼,沈医生发现,只要有这根金羽翼,他就能让人无条件的相信自己,信任自己,盘托出他们心中的痛苦和悲哀,信任对于一个心理医生来说,至关重要。
谢一惊讶的说:“你有一根金羽翼。”
沈医生点了点头,说:“我已经想起来了,我能带你们去找金羽翼,甚至……是蓬蒙的老窝。”
他就说着,艰难的乘坐起来,撤掉自己手背上的输液器,谢一想要阻拦他,沈医生却说:“如今蓬蒙受了重伤,少了一条胳膊,我怕如果迟了,他很可能转移老窝,我们会扑空。”
谢一听他这么说,就没有再阻止沈医生,让小十二扶着沈医生。
他们从病房出来,刚一出来就撞到了值班大夫,幸好是宋汐。
宋汐挑了挑眉,看着他们,说:“已经门禁了。”
谢一笑了一下,说:“宋医生,借个轮椅可以么?”
宋汐笑着说:“要交押金的。”
宋汐赶紧弄了一个轮椅过来,小十二推着轮椅,跟着众人快速往前走,上了电梯,就直接下了楼,楼门口却有保安。
谢一看了一眼,现在是门禁时间,医院不让人随便出入,保安坐在门口,大门紧闭,还要刷卡才能离开。
宋汐把卡片放在谢一手里,是他的工卡,说:“我的卡能开门,我去引开保安,一会儿停车场集合,我开车了。”
谢一点点头,说:“你怎么引开保安?”
宋汐一笑,说:“这个嘛……”
他说着,谢一就看到源烽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谢一他们躲起来,宋汐就施施然的走出去了,然后一个假摔,摔倒在了地上,谢一看着尴尬癌都要发作了。
那保安在迷瞪着,好像要睡着了,听到宋汐的声音,立刻就醒了,赶紧看过去,顿时跑过去,特别紧张的说:“宋……宋医生你没事儿吧?!”
谢一一看,那保安还脸红了?
源烽在一边,气压就更是低了,谢一顿时明白了,原来那保安是看上了宋汐,所以源烽气压才这么低。
其实也是,宋汐虽然稍微有点年纪,但是确实是个非常有魅力的人,长相温柔,还很有气质。
保安脸红红的扶着宋汐站起来,宋汐不好意思的说:“真是麻烦你了,我刚下了手术,时间有点长,可能是低血糖了。”
保安连忙说:“宋医生,我扶你吧,是不是头晕啊?”
宋汐笑了笑,说:“我本来想去那边的自动售货机买点带糖的饮料的,不过头晕,好像走不过去,你能帮帮我么?”
宋汐说着,又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保安顿时更是满脸通红,满口答应,连忙小跑着就去了里面的大厅,那里果然有个自动售货机。
保安一转头,谢一商丘,还有小十二和沈医生赶紧往外跑,谢一刷开了大门,众人跑出去,突然就意识到,源烽好像没跟上来。
谢一回头想要去找源烽,结果就看到源烽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宋汐身边。
那保安买了饮料回过头来,顿时就愣住了,因为源烽正在昭示所有权,当着保安的面,就深吻住了宋汐。
宋汐想要挣扎,却被源烽狠狠箍在怀里,霸道的侵略着,宋汐最后也不抵抗了,伸手搂住源烽的脖颈,主动的回吻着。
保安差点傻了眼。
宋汐被吻的气喘吁吁,低声说:“你会害我被开除的。”
源烽一笑,说:“那太好了。”
源烽说着,一把打横抱起宋汐,抬起头来,对着傻眼的保安说:“宋医生不舒服,我先带他回家了。”
说完,源烽十分霸气的抱着宋汐就从大门离开了。
谢一他们到了停车场,很快源烽和宋汐就来了,只不过宋汐是被源烽抱着来的,宋汐想要挣扎,源烽干脆把他改为抱孩子一样的抱着,让他坐在自己的手臂上,宋汐感觉这样比公主抱还羞耻,连忙埋首在源烽的肩窝上,搂着他的脖子。
谢一有些无奈,这时候都被秀了一脸恩爱。
众人上了车,源烽开车,宋汐坐在副驾驶,脖子和脸颊还通红着,源烽则是很淡定的说:“去哪里?”
沈医生说:“先去找金羽翼。”
沈医生给了一个地址,不是他的诊所,也不是沈医生的家,其实是沈医生出国留学之前租的房子,他回国之后回去看了一眼,发现房子没有人租,就跟房东谈一谈,把房子又租下来了,本来打算当做度假用的,不过后来就放了金羽翼。
沈医生带他们到了租的房子,直接从个柜子里把金羽翼拿了出来,谢一一看,果然是金羽翼,他自己的羽毛还是认识的。
因为医药代表的缘故,沈医生也知道金羽翼的用途了,虽然金羽翼真的能帮他成为世界顶尖的心理医生,但是金羽翼放在自己这里,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样,再者就是沈医生从病人口中听到了太多的事情,蓬蒙是多丧心病狂,沈医生觉得,自己也不是那种坐视不理的人。
之前沈医生在化装舞会上,想要甩开谢一和商丘自己逃跑,还开了车结果出了车祸,其实并不是沈医生想要逃跑,他只是不确定谢一和商丘到底是哪边的人,沈医生又是个疑心病比较重的人,所以才会打算甩开谢一和商丘逃跑,这样也比较保险。
沈医生把金羽翼交给谢一,同时又拿出一个地图来,说:“这是病人画出来的,交给我保管。”
是个简练的地图,上面记录着蓬蒙的大本营,占地面积很大,但是竟然不是很偏僻,并不在穷乡僻壤里,毕竟他们要运输东西,穷乡僻壤不是很方便,但是运用了大量的障眼法,而且非常高深,所以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就算是有些修为的修者也无法发现。
谢一他们拿到了金羽翼,还有地图,沈医生说:“我的病人说,蓬蒙手中也有一根金羽翼。”
其实这一点,他们早就知道了,因为李杰当年就是用金羽翼研究了激发人体潜能的药剂,所以蓬蒙手中肯定会有一根金羽翼。
如果谢一想要恢复真身,就需要集齐所有的金羽翼,但是无论他们手中有多少根金羽翼,这最后一根就在蓬蒙手中,所以谢一根本无法恢复真身。
商丘眯了眯眼睛,说:“蓬蒙的品鉴会被咱们打断,现在没有阳元可以吸收,还断了一条胳膊,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谢一也点了点头,宋汐说:“那正好,新仇旧恨,一并算吧。”
因为源烽已经不是木头人,他现在是个鬼,根本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所以不知道蓬蒙是谁,也不知道自己被蓬蒙控制过。
宋汐说:“你先回去等我。”
源烽皱眉说:“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宋汐有些无奈,谢一说:“别说情话了,快来。”
众人拿了金羽翼,又火速下楼,开了车,往地址过去,他们快到地方的时候,已经要天亮了。
眼看就要到了地址,这一片却是个公墓,如果不是有地图,他们还真不能相信,不过公墓阴气很重,蓬蒙把地址选在这里,也是有原因的。
谢一说:“小十二你呆在车里,照顾好沈医生。”
小十二有些担心爸爸,但是也没有办法,就点了点头,其他人准备偷偷摸进蓬蒙的大本营里面。
商丘现在可是宗布神,而且恢复了神格,那自然是不一般的,破除一个障眼法而已,只是挥手那么简单的动作。
障眼法瞬间消失,四周顿时露出了本来的面目,竟然是一个超大的工厂,四周一片荒芜,工厂兀立着,排放着污水,果然占地很大,器械也很多,所以基本无法搬走,一旦搬走,损失肯定会非常严重。
商丘打头阵,将弓箭恢复原本大小,握在手中,慢慢往里走去,谢一宋汐和源烽跟在后面。
阵阵的腐臭味儿传出来,让谢一不适应的皱了皱眉头。
工厂里面有一条排污的管道,里面全都是汩汩的黑血,粘稠恶心,血液凝固了,扒在管道的内壁上,油污一样的内部被鲜血冲刷着,散发着异常难闻的血腥味道。
众人慢慢的往里走,就听到“嘭!!!”一声,昏暗的工厂突然亮起了灯,瞬间变得灯火通明,再加上马上就要天亮了,工厂里的每一个地方都看得清清楚楚。
蓬蒙就坐在他们不远的地方,坐在一把椅子上,顶着洪主管的身体,少了一条胳膊,脸上也伤痕累累的。
一股恶臭的腐败味道从洪主管身上传出来,因为洪主管的身体已经在腐烂,蓬蒙的品鉴会被打断,身上没有足够的阳气,皮肉是阳气才可以维持的,只有阴气而没有阳气,皮肉就会腐烂,最后变成一堆聚阴的白骨。
蓬蒙颓败的坐在椅子上,脸上却露出狰狞的笑容,说:“你们来了。”
商丘皱了皱眉,手中握着火红色的长弓,蓬蒙说:“真可惜……我本想用宗布神的真身做替换的,但是你们非要怕坏我的好事儿,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他说着,将一个小瓶子拿出来,谢一眼睛顿时一眯,是金羽翼,不过金羽翼已经被蓬蒙化成了液体的样子,储存在一个玻璃瓶子里。
金灿灿的液体流淌着,仿佛是深邃的银河。
蓬蒙捏着小瓶子,说:“还记得么……丹水之战,你们自相残杀,那一幕可真是可心呢,还想再试一次么?”
商丘似乎被蓬蒙激怒了,猛地引起长弓,“铮——!!!”一声发了一箭。
蓬蒙猛地侧身躲开,“嘭”一声摔倒在地上,与此同时大笑着,狰狞的说:“回到丹水,再亲手杀了他吧!!!”
蓬蒙说着,“啪!!!”一声,将那瓶子往地上一砸。
“啪嚓!”一声巨响,金色的液体四散飞溅,金色的银河快速流淌,在地上瞬间蔓延开来,一瞬间闪烁着剧烈的金光,猛地一下将众人全都包裹在金色的光芒之中。
源烽立刻冲上去,一把护住宋汐,宋汐震惊的睁大眼睛,金羽翼的确有扇动时空的作用,如果他们回到了丹水,宋汐就是帝尧的长子丹朱,谢一就是东皇太一,商丘则是帝尧的老师司羿,而源烽呢?
源烽什么也不是,不知道会被抛到什么地方。
宋汐紧紧拉住源烽的手,感觉到身体撕裂一般的疼痛,“唰!”一下,他感觉自己的指甲划伤了源烽,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拉住。
谢一猛地被金光包围着,一瞬间仿佛看到了一支白色的长剑“唰!”一下射进自己的眼睛里。
“嗬!!!”
谢一抽了一口冷气,一下坠入了黑暗的深渊之中……
谢一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很莫名其妙的梦,醒过来的时候,似乎已经不记得了,脑海中一片空白,一丁点也不记得了。
谢一坐起身来,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这个时候就听到有人的声音,闷闷的传来,说:“大人,帝君请您去赴宴呢。”
谢一一瞬间有些迷茫,赴宴?帝君?
他脑海里一片空白,似乎忘了什么,又似乎没有忘掉什么。
“大人?”
那隔着房门的声音又想起来了,谢一立刻说:“我知道了。”
谢一从榻上起来,看了看四周,古朴简单的设计,他披上衣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将长发梳好。
谢一从舍中走出来,正好迎面走来一个年轻男子,长发都没有束起,看起来很是随即潇洒,笑着和谢一打招呼,说:“太一。”
太一?
谢一一瞬间脑袋里有些迷茫,一瞬间又觉得没什么可迷茫的。
谢一笑着对对方点了点头,拱手说:“太子。”
那散发的男子正是帝尧的太子丹朱,丹朱笑着说:“你我还称什么太子,快走,君父已经摆宴了。”
谢一点了点头,随着太子丹朱一并往宴席走去,两个人走进宴席,里面已经有很多人了,众人互相攀谈着。
那两个人都是被人瞩目的,尤其是太子丹朱,太子丹朱才华卓绝,而且颇有建树,为人又温和没有架子,可以说是宅心仁厚,这样一个太子,而且还是帝君的长子嫡子,虽然帝君一共有十个儿子,但是其余九个儿子都非正室所生,而且才华远远不及太子丹朱,这样一来,太子绝对是帝君的不二继承人。
又因着太子有功,被封在丹水,已经是一方长首,统治着一方部落,所以太子自然引人瞩目。
而太子身边的年轻男子,则更是不得了,有人传说这看起来相貌雅致,清秀温柔的年轻人,竟然是至高之神东皇太一下凡。
在部落还没有联盟之前,甚至在炎黄祖先之前,传说有盘古大神,盘古大神陨落,右眼化成了三只大金乌,三只大金乌乃是太阳的前身,比太阳的里是还要悠久。
而东皇太一,就是其中的一只大金乌,可以说,这里没有一个人的地位能高过东皇太一,连帝君都对他十分客气。
东皇太一和太子丹朱一并走进来,大家都听说了,那两人关系十分亲近,太子丹朱口碑如此鼎盛,再有神明相助,这便是如虎添翼,众人都投去歆羡和钦佩的目光。
谢一和丹朱进来坐定,帝君还是未至,不过人群竟然一阵骚乱,就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有人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
那人一身黑色铠甲,不过铠甲有些破旧,头发全都束起,随便挽了几下,看起来十分不走心,然而黑发束起,让这个男子的五官全部袒露了出来,英挺而冷漠,眼睛略微狭长,鼻梁高挺,嘴唇有些略薄,冷硬的压着,看起来似乎十分不好想与。
“射师来了。”
“是司羿大人。”
“大英雄!”
谢一听着人群的动静,抬头看去,就看到那黑衣男子大步走进来,他背上挎着一张红色的弓,犹如火红的日光,箭筒里只有一根白色的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眼神冷漠如止水,大步走了进来,直接坐在席上。
旁人议论着,太子丹朱一看,笑着说:“太一,你还记得他么?我上次引荐的射师。”
射师司羿乃是帝尧的师父,据说是山里长大的野人,被蝉养大的孩子,但是二十岁可以百步穿杨,例不虚发,被太子丹朱引荐给了帝尧,从而年纪轻轻,变成了帝尧的师父。
而如今,十个太阳出来祸害人间,百姓民不聊生,帝君十分苦恼,特令射师司羿前去射下九个太阳。
很多人看不起司羿,觉得他年纪太轻,资历太浅,只是会射两发弓箭,又是被蝉养大的孩子,所以被传的神乎其神,哪知道司羿领命,一天当即凯旋,用弓箭射下九个小金乌,果然例不虚发,竟然一下成为了部落联盟的大英雄。
司羿的声望顿时攀升,帝君也是欢心,为了褒奖司羿,才特意举办了这次宴席,邀请四方部落前来参加,并且想要把射日有功的司羿,封在商丘,作为商丘侯,令司羿管理商丘部落。
谢一当然记得这个男子,他第一次见到这男子,恐怕比太子丹朱见到他还要早,那时候这个男子正对着树叶射箭,看起来穿的很普通,但是遮不住那种锐利的封芒。
如今又见,只觉得……
分外的熟悉,有什么东西在心中悸动,却好像永远也破不开那层土。
商丘抬起头来,正好和谢一的目光撞在一起,谢一一瞬间差点被那深不见底的眸子吸引,连忙咳嗽了一声,为了掩饰尴尬,朝着商丘笑了笑。
商丘看着谢一的眼神,眼中也闪过一丝不确定的迷茫,十分熟悉,熟悉的让他心中悸动,但是说不出来到底是怎么熟悉……
帝君很快就到了,如今帝君年事已高,被人搀扶着从外面走进来,他这些年久病缠身,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坐定在席上,深深的喘了两口气,这才笑着说:“今日我四岳齐聚,乃是多年不遇的大事。”
四岳就是四方部落首领,其实是一个泛称,如今部落大大小小,犹如芝麻粒一样洒在土地上,往往一个地方聚集着几个,甚至几十个部落,在这种部落割据的情况下,部落联盟就更为重要。
如今的帝尧则是部落联盟的首领,帝尧有自己的部落,但是同时也是联盟的领袖,中原部落,甚至是南蛮部落,全都会听从帝尧的差遣。
帝君又说:“今日请四岳前来,其实是为了庆贺一事,想必诸位也知,十日并出,民不聊生,这并非是唐土自己的事,更是四岳的首等大事,如今有英雄射下九日,解百姓疾苦,实乃大幸!”
帝君说着,众人把目光全都放在商丘身上,商丘却没有动,只是坐在原地,目光也十分淡然。
帝君还在发言,就见有人从外面匆匆赶紧来,他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极力降低存在感,但是仍然不行,还是被帝君发现了,不悦的说:“胤明!你如何才来?”
那被称作胤明的人一僵,赶紧抬起头来赔笑,说:“是是是,君父,孩儿知错了,孩儿这就入席。”
原来胤明乃是太子丹朱的弟弟,不过因为胤明并不是帝后所生,所以其实并非是嫡子,而且建树很是一般,平日里只喜欢玩耍,总是惹是生非,所以并不被大家看好。
胤明嬉皮笑脸的坐下来,态度倒是良好,一直陪着不是,他坐在一个年轻人旁边,还对那年轻人笑了笑。
那年轻人不是旁人,正是跟在谢一身边的桃华,桃华是株垂死的桃树,被东皇太一所救,又因为东皇太一身上灵力充盈,吸取了一些东皇太一的灵力,因此修炼成形。
桃华坐在席上,胤明坐在他身边,嬉皮笑脸的看了桃华好几眼,似乎觉得桃华长相精致漂亮,还主动和桃华搭话。
谢一侧头看了一眼丹朱的弟弟胤明,以前他也见过胤明,油嘴滑舌,而且总是调戏桃华,不过今日的胤明,似乎有点不太对劲儿,谢一能明显感觉到,胤明身上有一股凶兽的凶气,但是并没有点破。
谢一笑眯眯的侧过头去,目光幽幽的打量了两眼胤明,胤明还贼眉鼠眼的看着桃华,桃华的手放在席侧,他刚想要伸手去摸摸,结果被人盯得头皮发麻,抬头一看,就撞见了谢一的目光。
胤明陡然间觉得被人看穿了一样,那东皇还冲着自己笑了笑,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胤明赶紧把手收回来,这个时候,又有另外一股视线刺过来,胤明转头一看,竟然是司羿商丘正在盯着自己,那目光冰凉凉的,没有一点笑意,隐含着一些阴霾。
胤明不知自己怎么惹到了商丘,还是……露陷了?
其实他并不是什么胤明,当然也不是太子丹朱的弟弟,也不是帝尧的儿子,而是……从凶水里跑出来的凶兽九婴。
九婴从凶水跑出来,十日并出,凶水沸腾,水中的鱼虾都死了,九婴很久没吃过东西,饿得不行,听说四岳齐聚,这些部落首领聚会,定然有美味佳肴,因此打晕了那不中用的帝尧儿子,自己扮成了胤明的模样混进来。
哪知道九婴刚进来,似乎就被人看穿了一样,没成想四岳齐聚,竟然还有东皇太一这种神圣,九婴顿时感觉压力有些大,而且还莫名被商丘给瞪了好几眼,不知什么理由。
这个时候帝君又说:“司羿射日有功,解除百姓疾苦,今特封司羿于商丘,诸位可有什么意见?”
众人自然没什么意见,这时候就有一个人突然站起来,很恭敬的说:“重华有意见。”
他这一说,众人全都看向他,有些大惊失色,司羿乃是射日的英雄,因为射日有功,肉身成圣,别看他年纪轻轻,但是绝对不可估量,帝君封他在商丘做部落长,竟然有人有意见,胆子不小?
那叫做重华的人站出来,被众人瞩目着,太子丹朱立刻附耳谢一,说了几句话,太子丹朱深知局势,东皇太一是个闲散的人,因此很多人都不认识,丹朱正给他介绍着。
其实这重华,是个大名鼎鼎的人,说出来恐怕后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就是接替帝尧,成为下一任部落联盟首领的帝舜!
舜乃是谥号,死后才给的封号,帝舜的名字叫做重华,值得一提的是,帝舜在成为联盟首领之前,其实是个无名小卒,并不是哪一方的部落长。
重华站在席间,众人纷纷投去惊讶的目光,帝君说:“哦?你是何人,竟敢反对?”
重华态度很坦然,口齿清晰,调理也非常清晰,说:“小人名重华,并非是什么人。小人生于姚墟,耕种在历山,渔鱼在雷泽,烧纸陶器在黄河之滨,打杂在寿山之畔,也在顿丘好和负夏做过一些生意活计。”
帝君一听,笑着说:“这么说,你什么都会做?”
重华说:“帝君谬赞,只因小人生来穷困,自然什么都要会做。”
帝君又说:“你既然经过世面,为何要阻拦我奖赏司羿?”
重华恭敬的说:“小人并非阻拦帝君赏赐司羿大人,小人所说有意见,乃是觉得,帝君的赏赐,万万不够。”
帝君一听,顿时笑了起来,说:“你这人真有意思,那你觉得,我该奖赏司羿一些什么?”
重华笑着说:“若没有司羿大人,百姓仍然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别说是百姓了,就连四岳首领,各族部落长,也都无法幸免于难,如此巨大的功劳,依小人所见,把四岳部落都奖赏给司羿大人,也是万万不及的。”
他这么一说,四岳首领顿时有些慌张,看向帝君,有人干脆说:“那你这么说,把联盟首领的位置奖赏给司羿了?”
帝君皱了皱眉,重华则是笑着说:“各位首领莫急,依小人愚见,如此大的功劳,已经不是地盘分封能解决得了,帝君不妨把自己的妹妹嫦娥,指给司羿大人,美人当配英雄。”
帝君一听,顿时松了口气,四岳首领也松了口气,帝君笑着说:“你说的倒是有道理。”
其实这一霎那间,帝尧想了很多,因为射日有功,司羿已经成为了百姓心中最大的英雄,再加上肉身成圣,呼声很高,如果司羿是帝尧的儿子,那么肯定是下一任的接班人了,但是司羿和帝尧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重华的一番话,让帝君和四岳部落长们都感觉到了一股危机意识,不过重华又抛出了橄榄枝,让帝君用婚姻拉拢司羿。
帝君笑着看向司羿,说:“师傅意下如何,我这妹妹,年轻貌美,与师傅甚配,日前也曾经跟我提起过,非常敬仰师傅的才华,和英雄气概,师傅如今也未娶亲,身边无一儿半女,不如应承下如此美事。”
帝君有意拉拢司羿,司羿听到这里,没有立刻说话,目光仍然十分平静,连个眼神波动都没有,只是淡淡的抬起头来,却不是看向帝君。
而是看向了谢一……
谢一坐在席上,方才听重华说了几句,就知道他并非是个普通人了,心机深沉,而且有阅历,有胆识,有谋略,的确是难得一见的人才,不过心思太深,谢一似乎觉得这样的人,无法成为交心的朋友。
谢一坐在席上,听说帝君想把自己的妹妹许配给商丘,下意识的抬头去看,结果正好和商丘的目光撞在了一起,一瞬间,两个人的目光牢牢的吸在一起,谢一顿时心里“梆梆”一阵猛跳,仿佛是冲锋的千军万马,竟有一种无端端心慌的感觉。
太子丹朱坐在谢一身边,大家都注视着商丘,商丘却看向谢一,丹朱有些奇怪,转头也看向谢一,低声说:“太一?”
谢一这才从心慌中摆脱出来,没来由觉得脸上一阵通红,方才商丘的目光,竟然极具掠夺性,让谢一心跳异常。
谢一撇开目光,商丘这才淡淡的拱手说:“帝君好意,商丘心领,只是商丘卑微,居无定所,尚未有娶亲的想法。”
谢一听着商丘的话,不知怎么回事,心里竟然松了口气。
帝君最后只好封司羿在商丘,为一方部落长,宴席还在继续,四岳部落全都向商丘攀谈,只是商丘不怎么愿意说话,也不怎么卖人面子。
谢一饮了些酒,身子微微发热,有些坐不住,就准备站起来出去透透气,太子丹朱说:“你饮醉了么?我带你回去?”
谢一摆摆手,说:“无事,一会儿还回来,出去透口气。”
他说着,就自己长身而起,走出席间,来到了舍外。
谢一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听到身后有声音,猛地想要转头,却突然被一股怪力钳住,一下捂住口鼻,根本无法发声。
“嘭!”一下,谢一被按在拐角的一面墙上,已是半夜,天空中点缀着繁星,月光明亮的厉害。
谢一紧紧靠着墙壁,抬眼去看,借着明亮的月光,谢一看到一个黑衣男子,双目略微狭长,鼻梁高挺,嘴唇微薄,总是压着嘴角,一脸的冷漠和不欢心,而那薄薄的嘴唇,却透露着一丝性感……
商丘捂住谢一的口鼻,钳住谢一的双手,将人压在墙上,凑在他耳边,低声说:“嘘……”
谢一被他一口热气吹在耳朵边,一股麻痒冲上头顶,眼神晃动着,静静的看着商丘。
商丘慢慢松开捂住他口鼻的手,却没有松开钳制住他手腕的手,随即缓慢的低下头,慢动作一样,缓缓的,用那性感的薄唇,含住了谢一的嘴唇……
第99章 丹水之战2
谢一脑袋里“轰隆!!”一声, 差点炸为平地,脑海中一瞬间一片空白, 什么也想不到了,等他省过来的时候,商丘已经加深了亲吻。
谢一是第一次和别人深吻, 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感觉很熟悉,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他沉沦, 无法挣扎, 谢一下意识的推了两下商丘的肩膀。
商丘握住他的手腕, 没有离开, 反而像是野兽一样死死钳制住他, 略带疯狂的亲吻着谢一。
谢一的嘴唇有些疼, 但是无法抗拒, 反而伸手搂住了商丘,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儿。
商丘低声在他耳边说:“去我那里。”
他的话是陈述语气, 根本没有一点儿疑问, 或者询问的意思,拉着谢一,立刻向前走去。
谢一顿时有些心慌, 身为东皇太一的他,从来还没有这么慌过。
谢一和商丘见过几面,只说过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起初谢一还以为这个冷漠的年轻人不喜欢和自己说话。
第一次见面, 谢一在一片树林里,他看到这个黑衣男子,正用弓箭射树枝上的树叶,谢一主动和他说话,不过那黑衣男子似乎很不喜欢理人,表情也淡淡的,只是最后临走的时候告诉谢一,自己叫做商丘。
不过商丘,分明是个部落区域?
后来太子丹朱发现了一个人才,三请四请的邀请那人才出山,为帝君所用,谢一因为和丹朱是好友,所以也前去助阵,请这位高人出山,哪知道第二次见到了黑衣男人,那个叫做商丘的男子。
这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第三次见面大概是在帝君面前,帝君分封部落,将太子朱分封在丹水,谢一也分封到了一块比较靠南的部落,和丹朱恰好挨着。
而那个叫做商丘的男子,被帝君请做射师,因为男子善于用箭,所以也被人尊称成司羿。
这次大概是他们第四次见面,一只手都能数出来的见面次数,一共就说了一句半的话,谢一一直以为这个冷漠的年轻人不喜欢搭理自己。
哪知道这才从席间出来,竟然被商丘一把按住,不由分说的吻下去。
谢一脑袋里一团浆糊,被商丘拉着往他的房舍而去,谢一竟然一句话说不出来,进了房舍要做什么?
谢一木着脑袋,“嘭!”一声,进了房舍,商丘直接把谢一压在墙上,来了个结结实实的壁咚。
四周很昏暗,因为在舍中,几乎看不清楚男人的模样,只能看到他一双黑亮的眼睛,微微眯着,充满了危险的气场。
谢一心都又开始没来由的发慌,说不出来的发慌,商丘一把将他抱起来,轻轻放在榻上,谢一嗓子干涩,紧紧盯着那双漆黑的眸子。
商丘先是低下头来,亲了亲谢一的眼睛,随即从鼻梁滑下,又把吻落在谢一的嘴唇上。
谢一眼睫颤抖着,那种熟悉的感觉又从心底里涌出来,让他根本无没有办法拒绝……
太子丹朱见谢一很久没回来,怕是他醉酒,连忙站起来,也从席间走出去,准备出去看一看情况。
丹朱从席间走出来,很快来到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只有一轮圆月锃亮,投射下明亮的光辉。
丹朱往前走了几步,广场上空无一人,空旷的厉害,根本不见谢一的影子。
丹朱一边走一边寻找,突然看到草丛边有个人影,丹朱皱了皱眉,走过去,拨开草丛,就看到有个男子站在那里,有些鬼祟的模样。
丹朱皱眉说:“你是何人?”
那男子见到丹朱,半垂着头,似乎没有害怕的神色,只是非常恭敬,说:“小人源烽,是跟随四岳首领前来的。”
丹朱看了看那男子,年期很轻,身材高大,穿着一身简陋的衣裳,身上没有带任何武器,垂首站在自己面前。
只不过那源烽垂首站着,身材也很高大,比丹朱还要高出不少去。
丹朱淡淡的说:“既然是四岳的人,为何在这里鬼祟?”
源烽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低声说:“回太子,小人身份卑微,不配入席,只能在此等候四岳首领。”
丹朱仔细看了看那男子,男子虽然身材高大,但是身上穿的的确很简陋,天气有些冷了,那男子穿的如此至少,嘴唇发紫,显然是冻得厉害。
丹朱因为饮酒,也是有些热,所以并没有穿上外衣,这会儿见到源烽懂得嘴唇发紫,就说:“你等一等。”
他说着,立刻调头离开,从从往席间而去。
丹朱离开之后,源烽站在原地,很快就听到“沙沙”的声音,一个人影从暗处走了出来,就是刚才在席间发言的重华。
重华走出来,低声笑着说:“没想到还能和帝君的太子搭上话。”
源烽拱手说:“大人。”
重华笑了笑,说:“还知道我是大人就好,我恐怕你与太子搭上了话,就不识得我这个大人呢。”
源烽说:“大人对源烽有恩,源烽岂能不识得大人?”
重华随即收敛了那股阴阳怪气,笑着说:“方才只是逗一逗你,源烽你这人不识闹,勿要较真。”
源烽拱手说:“是,大人。”
重华笑着说:“瞧,你又较真了,我并非什么大人,只是得了四岳首领赏识罢了,如今也没有一官半职,连块封地也没有,害得你跟着我受苦了。”
源烽没有说话,重华又说:“太子丹朱深得帝君喜爱,若是你能与丹朱做好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源烽有些奇怪的看着重华,重华笑着说:“太子之前举荐过司羿,司羿摇身一变,已然肉身成圣,若是太子能举荐我,我这一腔热血,也就没白活这也辈子,你说是么?”
源烽若有所思,这个时候重华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先回去了。”
他说着,抬走就走,源烽还没来得及作礼,又听到“沙沙沙”的声音,那声音非常急促,很快就趋步过来,竟然是去而复返的丹朱。
丹朱额头上都是汗珠,一方面是因为之前喝了酒,本就燥热,另一方面是又一路趋步,自然更热,头上竟出了一层薄汗。
丹朱怀里抱着一个大披风,这年头的披风虽然做工简陋,但是丹朱的披风乃是打猎的猎皮,毛色光亮,难得一见。
丹朱抱着那披风过来,眼见源烽还在这里,就笑了笑,松了口气,说:“我还怕你走了呢。”
他说着,将披风直接扔过去,抛在源烽怀里,说:“快穿上,你嘴唇冻紫了。”
源烽一愣,披风撞在他怀里,甚至撞在他脸上,但是源烽愣是没有接住,“噗嗤”一声,披风就掉在了地上,源烽则是木呆呆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丹朱也是一愣,眼看着披风都砸在源烽脸上了,源烽愣是没有接住,反而掉在了地上。
丹朱看到源烽那个呆相,没来由笑了起来,说:“你这呆子,在做什么呢?掉地上了。”
源烽这才恍然大悟,赶紧捡起披风,怕弄坏了,轻轻抖了抖,就要还给丹朱,丹朱推拒着,说:“我跑了一个来回,特意拿给你穿的。”
源烽低声说:“小人卑贱,不配穿太子的衣裳。”
丹朱一看,也没多话,直接把披风接了回来,源烽松了口气,哪知道丹朱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扬起手臂,将披风披在了源烽背上。
源烽一愣,都没有反应过来,丹朱倒是很快,唰唰两下,就把绳子系上,免得披风又掉在地上。
丹朱还拍了拍源烽的后背,说:“你跟着四岳哪个首领?”
源烽说了一个首领的名字,丹朱知道这个人,其实没什么能耐,只是老首领很厉害,传到他这里,已经没什么分量了,方才在宴席上,也一直巴结着帝君,说一些好听的话而已。
丹朱见源烽身材高,体魄惊人,心中又动了收拢贤人的念头,只是看源烽这么忠诚的样子,不好挖墙脚。
但是越是忠诚,丹朱就越是喜欢,越是爱见,有一种百爪挠心的感觉。
源烽见丹朱的眼神很奇怪,不由看了丹朱两眼,丹朱如今很年轻,他虽然是帝尧最大的儿子,但是还并不是一个大叔,身材纤长高挑,举手投足之间尽是贵族气势,而且温文尔雅,虽然骑术一流,又有一身功夫,但是平日喜欢下棋养花,从表面上看,十足是个文人。
丹朱脸上挂着微笑,笑起来严重仿佛星河流转,美不胜收,源烽一见,顿时愣住了,心口“梆梆”一阵猛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竟然有些心慌……
丹朱见他发愣,就说:“你进席去吧,吃些东西,我还有事儿,先走一步了。”
源烽冷冷的看着丹朱的背影,伸手摸了摸心口,那种感觉很陌生,又很熟悉,说不出来的心悸。
丹朱走了一会儿,源烽一直站在原地,呆呆的站着,直到身后传来咳嗽的声音。
源烽回头一看,是重华,连忙拱手。
重华去而复返,笑着说:“我果然没看错,看来太子是中意你。”
源烽没有说话,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卑微的人,连牲口也不如。
重华低声说:“还记得……我交给你的任务么?”
源烽低声说:“是,大人,小人记得。”
重华笑着说:“好,现在计划有些变动,你还是照常刺杀那个不中用的首领,刺杀之后……我帮你安排到太子丹朱身边,你觉得如何?”
源烽一愣,说:“大人?”
重华说:“当然,你在太子身边,太子有什么动向,记得向我回禀,知道了么?”
源烽沉默了一会儿,自己现在是在四岳首领那里做细作,现在四岳首领已经没有价值了,重华想让他去太子丹朱那里做细作。
源烽点了点头,淡淡的说:“小人知道。”
重华笑眯眯的说:“那就快去吧。”
谢一感觉自己在云里雾里,一切都不由自己支配了,说不清楚是疼,还是羞耻,只能紧紧搂着那个疯狂掠夺他的人。
这一切有些荒唐,他们才见了四面,说了一句半的话,然而此时,却异常的亲密。
谢一脑袋里一片空白,猛地闪烁着白光,陡然就失去了意识。
“太一……”
“太一……”
“小一?”
谢一觉得有人在叫自己,但是很困,很乏,勉强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俊脸出现在自己面前,险些吓了谢一一跳,竟然是商丘。
商丘见他醒了,松了口气,说:“你没事儿吧?”
谢一听着他的话,顿时脸上一红,摇了摇头,想要说话,但是自己的声音竟然沙哑的不成样子,弄得谢一更是脸红。
商丘将他扶起来,喂了些水给他,谢一瞥了两眼商丘,商丘动作很专注,也很温柔,给他喂了水,还轻轻将他嘴角边的水迹擦干净,这才扶着他慢慢躺下来。
商丘低声说:“已经夜了,歇息罢。”
谢一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不过他们应该折腾了不少时间,这时候总该散席了,也不需要回去了。
谢一躺下来,动作很难拿,哪知道商丘竟然要躺在他旁边,谢一一僵,说:“你……你不回去?”
商丘竟然破天荒的笑了一下,隆冬一般的面容立刻化开,仿佛是初春的暖风,谢一看的一愣,没来由的竟然被深深的吸引了进去。
商丘声音很温柔,笑着说:“嗯?可这里是我的房舍。”
谢一:“……”
谢一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赶紧盖住自己的脸,就当没听见,哪知道商丘凑过来,在他耳边低低吹了一口气,声音沙哑的说:“我想再来一次。”
谢一脑袋里瞬间“轰隆!!”就炸开了,商丘脸上却挂着微笑,不知那是什么表情,温柔、宠溺,还有浓浓的神情。
谢一差点又被吸进去,定定的注视着商丘的双眸,商丘的俊脸慢慢放大,一点点挨近,谢一眼睫颤抖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候,突听外面一阵骚乱,有人大喊着:“有刺客!!首领被刺了!!”
谢一一惊,赶紧睁开眼睛,与此同时,商丘也是一个猛地翻身而起,立刻推开大门走出去,外面一片火光,好多士兵冲出来,商丘大步走出去,将自己的外衣一披,抄起弓箭背在背上,那动作衬托着他挺拔的身子,大踏步往外走,看的谢一心里又是一阵狂跳。
谢一赶紧也披了衣裳出来,他出门的时候,正好撞见了太子丹朱,两个人都很匆忙,差点撞在一起,太子丹朱看到他一愣,随即抬头看了看房舍,一脸震惊的盯着谢一。
谢一被他盯的头皮发麻,谢一连忙岔开话题,说:“怎么回事?”
太子丹朱说:“有刺客,不知是什么人,方才刺杀了一个部落首领。”
他说着,顿了顿,又说:“是……四岳的一个首领。”
谢一心里咯噔一下,这下好了,帝君宴请四方,请来了很多首领,其中最有名望的当然是四岳首领,可以说是最大的四个部落。
现在宴席刚刚结束,其中一个大部落长竟然死了,被刺杀了,情况急转而下,但是责任肯定是帝君的。
如今的情势就是四方割据,大大小小的部落错综复杂得交织在一起,历年来战争不断,全都是部落与部落之间的冲突,因为战争实在太多,大家开始推举有名望的人,联合部落,组成一个联盟。
帝尧则是这个联盟的首领,但是说白了,帝尧虽然是联盟的首领,但是部落的管理权,还是在这些部落首领里,现在一个大部落的首领死了,死于非命,后果肯定很严重。
谢一皱了皱眉,脸色凝重,说:“带我去看看。”
太子丹朱不敢耽误,赶紧带着谢一就要去,哪知道谢一刚迈一步,突然“嘶——”一声,竟然要跌倒在地上。
太子丹朱一愣,赶紧伸手去接,不过有人比他动作还快,一个黑影突然冲过来,一把接住了谢一,谢一撞在一个坚实的胸膛上,抬头一看,好巧,是商丘。
商丘搂着谢一,将他扶起来,低声说:“小一,没事吧?”
太子丹朱则是一脸懵的样子看着他们,小……小一?
明明这两个人不是很熟,也没说过什么话,转头之间就变了名字?
谢一也是尴尬,幸好这个时候比较嘈杂,大家也顾不得这些,赶紧跟着人群去看究竟。
部落长的首领被刺,其实是宴席之后,刚刚宴席结束,大家准备各自回去休息,今日是宴席,明日则是会谈,帝君好不容易将四方的首领们都聚集在一起,其实是想要磋商一下部落之间的问题,巩固部落联盟的地位。
哪知道其中一个首领回去之后,竟然莫名其妙的被刺了,悄无声息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是有士兵巡逻的时候闻到了血腥味,这才看到一个首领的房舍里,竟然涌出鲜血。
源烽擦着一把带着的武器,他手上满是鲜血,飞溅的到处都是,地上躺着那个已经没气的部落首领。
首领胸口被利器反复穿插,烂成一片,死的时候双眼大睁,一脸的不可思议。
源烽将自己的武器擦干净,后背突然有了声音,他戒备的回头去看,站在身后的人是重华。
重华看了看地上的血迹,似乎有些嫌弃,伸手扇了扇,皱眉说:“我不喜欢这种味道,死人、流血,我都不喜欢,不过……这些又都是必备的。”
他说着,看向源烽,又说:“你的大仇得报了,他烧杀抢掠,算什么首领?你做了一件好事,天下人都会感谢你的。”
源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重华说:“你记得么,我刚才说了,会让你到太子丹朱身边,现在……他们快来了。”
源烽狐疑的看着重华,重华摆了摆手,说:“你转过去。”
源烽依言转过去,背对着源烽,下一刻,“嗤!!!”一声,源烽猛地一咬牙,一股剧痛,贯穿了自己的背心,“咚!”一声,源烽陡然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
他的背心被一把利刃刺穿,重华将利刃使劲往里一送,并没有拔出来,说:“现在好了。”
他说着,拍了拍手,很快转身离开了。
那把利刃,就是源烽刺穿部落首领的利刃,此时扎在源的背心上,源烽眼前发黑,意识一点点的淡薄,就在他即将昏死过去的时候,突听“嘭!!”一声,有人冲了进来,还是很多人。
源烽趴在地上,根本看不清楚,他眼前一阵阵发黑,却看到一片熟悉的衣服角,应该是太子丹朱的。
耳边的声音都是重声的,好几声叠在一起,源烽在疼痛的席卷下,已经听不清楚了,只是隐约听到太子丹朱焦急的声音,说:“快!他还有气!太一,快救他!”
众人冲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部落的首领倒在地上,旁边竟然还有人,是个无名小卒,被刺穿了后心,看起来很痛苦,身体痉挛的颤抖着。
谢一赶紧冲过去,也不嫌地上血腥,赶紧蹲下来,食指中指分开,一夹,夹住了利刃,手掌贴在源烽的后背伤口上。
金光瞬间炸起,伤口的血迹渐渐凝固起来,已经不怎么流血了,谢一连忙说:“给他起刃。”
众人手忙脚乱的将源烽扶起来,放在榻上,谢一要给他把后背的利刃拔出来,虽然刚才谢一用自己的灵力凝固了血液,已经不流血了,但是源烽身上的刀刃几乎全都插进去,谢一也很难说,这把利刃拔出来,源烽还有没有命活下去。
源烽已经处于昏迷的状态,丹朱握住他的手,虽然源烽可能已经听不到了,但是丹朱仍然低声重复着:“坚持一下,没事,坚持一下……”
“嗬!!!!”
源烽猛地一颤,眼睛突然睁开,双眼暴突,眼睛上全都是血丝,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帝君很快也赶到了,同来的还有重华,重华看到这一幕,眼睛里露出怜悯的目光,低声说:“东皇大人,您一定要救救他,这个人我见过几次,实在可怜。”
太子丹朱看向重华,重华说:“小人也曾在这个部落,为部落长养过牲口,曾几次看到这个人,虽不知他叫什么名字,但是着实可怜,被部落里的人欺负,被部落长奴役,打得遍体鳞伤,还不给食吃,说实在的……唉,过得还不如小人养的牲口。”
太子丹朱听着重华的话,看着气息游离的源烽,抿了抿嘴唇,似乎在想什么。
死了一个部落长,重伤了一个无名小卒,帝君没心情听这个事情,连忙说:“谁看到刺客长什么样子了?”
众人都没有看到,毕竟才来,帝君就对源烽说:“你看到刺客长什么样了么?”
源烽说不出话来,张了张嘴,根本发不出声音,眼神也木木的,不知道在看什么。
帝君很着急,太子丹朱赶紧拦住帝君,说:“君父,这人已经重伤,现在询问也问不出什么,不如等他伤情好转一些?”
毕竟死了一个部落长,帝君着急也是情理之中,谢一见帝君还是执意要问,就拱手说:“帝君,太子说的对,此人伤势垂危,还是稍后再问吧。”
商丘淡淡的看了一眼地上横尸的部落长,说:“帝君,部落长的伤口在胸前,显然是熟悉之人所为,否则没有人可以从正面刺入,而不见人反抗的,说不定此人还在附近,请帝君下令搜查。”
帝君一听,说:“对,这件事就交给师傅了。”
商丘拱手说:“是,司羿领命!”
因为商丘“打岔”,帝君的注意力这才被引走,太子丹朱松了口气,源烽已经又沉沉的昏迷了过去。
商丘看了一眼谢一,就转身带着士兵离开,准备去搜查了,谢一对他点了点头,似乎在感谢商丘的帮忙。
商丘很快转身离开,谢一和丹朱把源烽弄到一个干净的房舍中,让源烽趴在榻上。
丹朱有些着急,说:“他怎么样?不会有事儿罢?”
谢一说:“体魄很好,没什么大事儿,注意将养便是了。”
太子丹朱松了口气,他刚刚相中的人才,没成想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人,若是他们来的晚一点,险些源烽就要丧命了。
太子丹朱守在一边,一直没有离开,谢一因为折腾了很久,已经有些累了,丹朱说:“你先回去歇息罢。”
谢一有些撑不住,就准备先离开了,他一出门,顿时就撞见了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衣,抱臂靠在门边的墙上,似乎在等谢一。
谢一一看,原来是商丘,谢一低声说:“刺客抓到了么?”
商丘摇了摇头,说:“没有。”
他说着,低头看向谢一,伸手轻轻抚摸谢一的脸颊,说:“你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谢一被他轻轻一摸,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哪知道更让谢一不好意思的还在后面,商丘突然“发难”,低头含住了谢一的嘴唇。
谢一本想推开他,但是心中竟然万分不舍,反而搂住了商丘,商丘似乎被谢一鼓励了,连忙加深亲吻,“嘭!”一声把他撞在墙上。
就在这个时候,舍门又打开了,太子丹朱拿着一个陶罐子出来,其实是准备弄些温水的,哪知道一出门,竟然看到如此“惊悚”的画面。
太子丹朱惊讶的看着那两个人深吻,吃惊的说不出话来,结巴的说:“你……你……你们……”
谢一脑袋里乱糟糟的,没想到突然有人出来,其实他都忘了他们两个人就在丹朱的房舍门口,这下被丹朱撞了个正着。
商丘则是不慌不忙的,似乎还在昭示所有权,毕竟东皇太一和太子丹朱走得很近。
商丘低头在谢一的额头上又亲了一下,谢一没他脸皮那么厚,太子丹朱咳嗽了一声,说:“我以为你们才见了几面……不是很熟悉。”
谢一心说,你想的没错,自己也这么以为。
哪知道商丘淡淡的说:“我第一次见小一,就想这么做了。”
谢一:“……”
丹朱:“……”
怎么回事?!谢一努力回想了一下,第一次见面,那不是在树林里么?商丘在射箭,自己问商丘名字,商丘还爱答不理的,最后离开的时候才惜字如金的说自己叫商丘。
谢一仔细回想,怎么也没想到,商丘第一次见自己就有好感了,这不可能吧?谢一还以为那时候商丘是讨厌自己,不想搭理自己呢!
太子丹朱饶是见过大世面,也已经应付不来了,连忙聚了聚手中的陶罐子,说:“我……我打水去了。”
谢一也是尴尬,赶紧点了点头,商丘拉住谢一的手,说:“你累了,去我那里歇息,嗯?”
谢一听着商丘温柔又低沉的声音,感觉自己无法拒绝似的。
不过太子丹朱还没离开,谢一和商丘也还没走,就听到有人大喊着:“抓到了!!!抓到了!!”
“是重华抓到的!”
“快请帝君!”
谢一皱眉说:“抓到刺客了?”
众人都想过去看,不过太子丹朱不能过去,源烽还重伤着,丹朱就留下来照顾源烽,其他人全都去看抓到的刺客。
谢一和商丘走过去,帝君也匆匆赶到,就看到一群士兵围着一个人,重华站在一边。
那个人被士兵团团围住,根本看不到模样,谢一他们走过去的时候,就听到“大人!”,有人在叫谢一,谢一转头一看,是桃华。
桃华跑过来,谢一说:“你也在这里?看到刺客了么?”
桃华点了点头,带他们过去,谢一离得近了,这才惊诧万分,刺客竟然是帝尧的儿子胤明!
胤明被团团包围着,士兵用利刃指着胤明,胤明手上竟然还有黄色的符咒,困得严严实实的。
其实谢一早就看出来了,这个胤明有点问题,因为他身上有一股凶兽的气息,应该不是真的帝君之子。
不过没想到,刺客竟然就是这个人。
九婴也没想到自己被抓,他只是因为长时间没吃东西,跑到宴席上鬼混一下,然后又看到了这么漂亮的美人,所以想要纠缠调戏桃华一把。
九婴冒充了胤明,别人都对他礼遇有嘉,偏偏桃华不理他,九婴玩心大起,准备调戏一把桃华,哪知道就在刚刚,突然有人杀出来,用符咒打伤了自己,出其不意的将自己困住。
九婴很不服气,那个叫做重华的人,如果和他正面较量,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他偏生搞一些歪门左道,突然偷袭自己。
九婴被团团围住,坐在地上,很悠闲的还翘着脚,说:“我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可是帝君之子,你们敢对我不敬?”
那些士兵面面相觑,胤明就是个纨绔子弟,没什么能耐,不过这边突然有人喊抓到刺客了,所以士兵就都冲过来了,也没想到是帝君之子。
胤明翘着腿,很悠闲的样子,一旦儿也不害怕,这时候帝君也过来了,匆匆赶来,还有其他的首领,帝君看到胤明,顿时吃了一惊,说:“胤儿?!”
这事儿如果真是胤明做的,那就闹太大了,四岳首领齐聚,帝尧的儿子却杀了一个首领,这简直是狼子野心,帝君的联盟首领位置肯定会被动摇。
旁边的首领们面面相觑,这个时候重华则是恭敬的说:“帝君,此人并非胤明,而是凶水之中,残害一方的凶兽九婴!”
“九婴?!”
“是九婴!”
“那个涂炭百姓的怪兽!”
重华立刻双手捏诀,催动术法,“啪嚓!!!”一声,一道雷电打下来,直接打在九婴的双手符咒上,九婴现在被绑,身上的灵力也用不出来,被雷电一打,顿时一个激灵,感觉自己都要烧焦了一样。
重华催动雷咒,九婴几乎承受不住,猛地怒吼了一声,“啪嚓!!!”一下,手腕上的符咒顿时破碎,吼声之中,身上突然冒出巨大的水光,仿佛是海浪咆哮的声音,旁边的士兵都吓得脸色惨白,只见水光散去,方才的帝尧之子胤明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巨大的九头巨蛇。
“果然是九婴!!!”
“真的是九婴!”
“是那个怪兽!快!抓住他!!”
“为首领报仇!!”
九婴被雷电击的怒吼,他是凶兽,身体里仿佛天生有一股凶气,被雷电一打,顿时怒不可遏,陡然之间好像要迷失本性,愤怒的张开九张蛇嘴,大吼着,猛地俯冲而下,张嘴就咬。
九婴的九个脑袋快速冲下,冲着人群咬下去,人群四散奔逃,九婴怒甩着脑袋,突然看到了一袭白衣的谢一,谢一的白衣在人群之中非常扎眼,九婴立刻俯冲下来,冲着谢一张开血盆大口。
谢一笑眯眯的,一点儿也不害怕的样子,只是在九婴俯冲下来的一刹那,谢一身后猛地张开翅膀,金色的翅膀,一下展开,散发出犹如火焰一般的光芒。
谢一站在原地,翅膀猛地一扇,就听到“呼!!!!”一声巨响,金色的羽翼发出“嗖嗖嗖”的声音,快速飞出。
愤怒的九婴发出怒吼的声音,好几个蛇头同时被打中,“嘭!!!”一下跌在地上,发出巨大的撞击声,广场上顿时砸出一个巨大的天坑来。
旁边的士兵们见九婴被制服,连忙全都冲上去,用绳子将九婴捆住。
九婴嘶吼着,但是他的蛇头上插着金羽翼,被金羽翼的灵力遏制,根本没有办法反抗。
帝君赶紧下令,将九婴捉拿,关在临时的牢房中,等待部落联盟的发落。
九婴无力的垂着头,声音嘶哑的吼着:“你们这些虚伪的人!别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只不过想要找替罪羊罢了!”
帝君皱了皱眉,挥了挥手,赶紧让人把九婴带下去,等候发落。
谢一看着九婴嘶吼着被带走,也皱了皱眉,商丘走过来,说:“受伤没有?”
谢一摇了摇头,当然没有受伤,毕竟东皇太一的灵力高深,谢一的灵力,是普通人所不能窥伺的。
商丘看着他身后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的金色翅膀,抬起手来,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翅膀的根部有个很小很小的细细绒毛,摸起来柔软异常,好像一只小雏鸟一样。
“额!”
商丘只是一时好奇,没想到一摸之下,谢一顿时一抖,差点跪在地上,商丘连忙抄住他,就看到谢一满脸潮红,连忙想要夹起自己的翅膀。
商丘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谢一,又伸手轻轻摸了一下谢一的小绒毛。
谢一赶紧把翅膀收起来,不让商丘好奇的探索,岔开话题说:“你觉得九婴真的是刺杀部落长的人么?”
商丘皱了皱眉,说:“说不准。”
谢一低声说:“九婴身上的凶气很霸道,但是在刚才部落长的房舍中,我没有感觉到凶气……换句话说,刺杀部落长的人,应该是部落里的一个普通人。”
商丘若有所思的说:“这要看帝君是什么意思了……不过九婴暴躁惯了,让他清醒一会儿也是好的。”
重华走进房舍,推门进去,然后慢慢掩上舍门,房舍中已经有人,站在黑暗之中,笑着拱手说:“恭喜大人。”
重华说:“有何可恭喜的?”
那人说:“恭喜大人,即将成为部落长,也恭喜大人,在太子丹朱身边安排了自己人,两件大喜事,蓬蒙自然要恭喜大人。”
重华一笑,说:“全是你的功劳。”
第100章 丹水之战3
刺客已经抓住, 谢一和商丘往回走,今天事情很乱, 谢一还饮了酒,有些疲惫,准备回去就寝了, 商丘却拉住他,说:“去我那里。”
谢一一听这句话,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因为他们之前只见过四面, 说过一句半的话, 可是现在, 竟然直接做过了……
谢一顿时脸上有些发红, 商丘不放开他, 执意拉着谢一往他的房舍去, 两个人进了房舍, “嘭”一声, 谢一只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随即就被人拥住了。
商丘搂住他,轻轻捋顺谢一的鬓发,然后低头吻上他的额头, 鼻梁,还有脸颊,弄得谢一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实在是太温柔了, 透露着一股浓浓的宠溺,很难想象,他们其实并不熟悉。
然而心中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直冲而出,破土而来,说不明白是什么样的感觉,总觉得他们在一起很久很久了。
谢一靠在商丘身前,竟然没办法抗拒,商丘的吻试探性的来到谢一的唇边,又去亲吻他的喉结,谢一主动扬起头来,喉结快速颤抖滚动着,发出轻微的喟叹声,低声说:“轻一些,我还有些疼。”
商丘低声一笑,说:“听你的。”
之后谢一已经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方面是羞耻的不记得,另外一方面,后来也是真的记不得了,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谢一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外面有砰砰砰的拍门声,谢一是被吵醒的,眯了眯眼睛,还很疲惫,睁眼一看,自己竟然躺在商丘怀里,两个人亲密的相拥,商丘的体温很霸道,虽然天气已经很凉了,但是竟然完全不觉得冷。
谢一脸上一红,赶紧想要推开,商丘早就醒来的样子,脸上一点儿迷茫也没有,眼神很清明,看到谢一醒了,破天荒的笑了笑,脸上化开一丝柔和。
谢一顿时看呆了,盯着商丘的脸,商丘笑过之后,低下头来,高挺的鼻尖轻轻顶了顶谢一的鼻尖,说:“在看什么?”
谢一倒是直言,说:“你笑起来……真好看。”
商丘一愣,没想到谢一会夸奖自己,又笑了一声,说:“小一也是,不过……我还是觉得小一昨天晚上哭起来更好看。”
谢一都懵了,因为他听见商丘开玩笑了!真的是开玩笑!
商丘一贯是冷冰冰的样子,对谁都爱答不理,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商丘的时候。商丘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临走的时候才告诉自己叫做“商丘”。不过商丘是个地名,所以谢一一度以为,商丘根本不愿意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
后来谢一才知道,不是商丘不愿意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其实是因为商丘没有名字,他从小被丢弃在森林里,是被蝉养大的儿子,因为商丘没有名字,他住在商丘的森林里,所以商丘就是他的代号。
到如今,商丘已经不仅仅是他的代号了,就在昨天晚上的宴席上,帝君已经正式将商丘封在商丘,从此他就是商丘侯了,是商丘的部落长。
谢一难得听见商丘说情话,又不可思议,又觉得不好意思,商丘却一点儿也没有羞耻的样子,还是那样注视着谢一,看到谢一脸上的表情变化,眼神顿时有些深沉,低声说:“我还想再来一次。”
谢一顿时头皮一麻,感觉商丘也太厉害了,自己虽然是神明,但是也架不住他这么折腾。
就在这个时候,“砰砰砰!”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吓了谢一一跳,因为他刚才迷迷糊糊的被敲门声吵醒,再加上商丘一脸不在乎的“调情”,所以谢一还以为是幻听,没想到真的有人在敲门。
那人敲着门,随即说:“司羿,太一在你舍中么?”
谢一一听,好家伙,是太子丹朱来了,赶紧抓过衣裳套上。
商丘脸色很不好看,可能是被打扰了的缘故,也抓过衣裳套上,淡淡的说:“不在。”
谢一:“……”
太子丹朱在门外敲门,其实他一大早上去找过谢一,但是谢一舍中没人,就想到了自己曾经看到谢一和商丘接吻的事情,于是就来司羿的房舍敲门。
太子一听,原来不在,连忙谢过就要走,毕竟敲错门很是尴尬。
谢一十分无奈的看了一眼商丘,商丘说谎脸不变色心不跳的,看起来竟然还有点“小脾气”?
其实是因为谢一不记得了,商丘何止是有小脾气,大脾气都很大的!
谢一赶紧套上衣裳,披头散发的就跑到舍门边,连忙打开,说:“太子等一等。”
他说着打开门,太子丹朱一愣,先是看到谢一“衣冠不整”的走出来,随即又看到商丘也是披散着头发,披着外袍就走了出来。
太子丹朱顿时眼皮狂跳,连忙咳嗽了一声,说:“太一,源烽那边醒来了,请你帮忙去看看情况。”
谢一点了点头,说:“太子先请,我一会儿便到。”
太子丹朱也怕尴尬,赶紧就拱手离开了,他离开的时候还听到商丘的声音,很是“温柔”的说:“外面太凉,快进来。”
太子丹朱赶紧离开,心里想着,这两个人一共见了没几面,也不曾说过话,怎么这样就勾搭上了?
丹朱昨天晚上一晚上都在照顾源烽,源烽遇刺,一直昏迷不醒,伤口非常严重,如果刺偏一点点,恐怕就没救了。
源烽失血过多,一直昏迷不醒,半夜的时候还发起高烧来。
这年头是没有医生的,丹朱稍微会一些医术,赶紧又请了巫过来,弄了些草药洒在源烽的伤口上,一直闹到大半夜。
源烽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置身水深火热之中,又仿佛是最恶毒的酷刑,背心上的伤口疼痛,疼痛的让他暴躁,整个人颤抖不已,额角全是冷汗,一股股的冒出来。
他昏沉的觉得,或许自己死了才好,也不需要受这些苦,毕竟他是一个连牲口都不如的人。
只是在源烽想要放弃自己的时候,却有人在自己身边,一遍遍的给自己擦着冷汗,伸手握着他的手,搓着他冰凉的手心,动作小心翼翼,生怕牵扯到源烽的伤口。
源烽不知道对方是谁,他看不见,睁不开眼睛,只能感受着那温柔的体温。
源烽就这样,竟然挺了过来,他想看看那个人,唯一对自己温柔的人,到底是谁。
天蒙蒙亮的时候,源烽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疲惫不堪,精疲力尽,眼睛里充斥着血丝,却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那个人。
那个人窝在榻边上,一手支着脑袋,另外一手还握着源烽的手,脸色非常疲惫,白皙的脸颊显得有些蜡黄,眼底都是乌青,一看就是熬夜的样子。
是太子丹朱……
源烽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丹朱,丹朱贵为帝君的嫡子,而且是唯一的嫡子和长子,身份高贵,建树颇高,在部落联盟中拥有很高大呼声和地位。
源烽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竟然照顾了自己一晚上,虽然他半夜的时候精疲力尽,根本看不到那个照顾自己的人长什么样子,但是这体温是没有错的,一模一样。
源烽忍不住握紧了手掌。
一瞬间,太子丹朱似乎睡得不瓷实,立刻就睁开了眼睛,迷茫的看着源烽,和源烽对视了几秒,这才惊喜的说:“你醒了?”
源烽刚见到太子丹朱露出一丝笑容,仿佛是最温暖的朝阳,让人心存依恋。
太子丹朱见他醒了,连忙过去摸他的额头,说:“已经不热了,快躺好,我去叫人来给你看看伤口,别乱动。”
他说着,匆匆忙忙站起来,捞了自己的外袍套上就往外跑,发冠也没有梳好,一边跑一边整理自己的发冠,那模样压根不像是个高高在上的太子。
源烽看着太子丹朱远去的背影,很快看不见了,只不过下一刻,太子丹朱竟然又冲回来了,匆忙异常,说:“刚天亮,外面很冷。”
他说着,跑回来把披风拿过来,盖在源烽身上,然后又匆忙的跑了出去。
源烽一瞬间都傻了眼,这个人……竟然是帝君的太子,未来部落联盟的继承人。
天色还早,太子丹朱找了谢一,商丘也跟了过来,众人走进来,源烽还趴在榻上,因为后背受伤,所以不便穿什么衣裳,只是盖着厚厚的被子。
谢一走过去,慢慢掀开源烽的被子,源烽精壮的背部肌肉就展现了出来,谢一抬起手来,掌心向下,慢慢往下压。
就在这一霎那,商丘突然走了过来,一把握住了谢一一愣,就见商丘满脸“我吃味了!”的表情。
太子丹朱都傻眼了,迷茫的看着谢一和商丘。
谢一无奈的看向商丘,连忙把他的手扒下来,商丘倒像是个孩子一样,很是不愿意,不过最后也没有办法,自己走到一边,抱臂站着去了。
谢一伸手覆盖在源烽的伤口上,掌心突然亮起柔和的金光,源烽只感觉自己的背心一股温热,说不出来的暖和,随即谢一就抬起了手。
谢一说:“他身体很好,将养着,不要受凉,没什么大事儿。”
太子丹朱赶紧点头应承着,谢一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旁边坐了下来,说:“你是伺候在四岳部落长面前的人,你有没有看到刺客长什么样子?”
源烽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太子丹朱说:“他的伤口在后背,应该没有看到刺客吧。”
太子丹朱又说:“刺客不是昨天晚上抓住了么?据说假扮了四弟胤明?”
谢一摇了摇头,说:“假扮胤明的人,乃是凶水之中的凶兽九婴。”
太子丹朱昨天没有到现场,这样一听,吃了一惊,说:“九婴?”
九婴自然很有名,据说凶水连接着地狱,九婴是从地狱里跑出来的野兽,因此凶悍至极,而且有九个脑袋,平时会吃人和牲畜,百姓都非常害怕九婴。
但是九婴一直生活在凶水之中,也不插手部落联盟的事情,不知九婴为何会突然来刺杀四岳部落长?
谢一说:“九婴身上的凶气很浓重,如果真的是九婴杀死了部落长,那么部落长的房间里,应该留下很浓重的凶气才对,但是我们并没有感觉到。”
太子丹朱如今还是个普通人,连修者都不是,当然不知道凶气是什么东西,只知道九婴是个凶猛的野兽。
但是太子丹朱和谢一是多年的老友了,谢一的话,他是深信不疑的。
谢一又说:“刺杀部落长的事情,只大不小,很可能是有人故意栽赃给九婴的。”
太子丹朱皱了皱眉,说:“那一会儿我去见一见君父。”
谢一点了点头,商丘还是抱臂站着,而趴在榻上的源烽则是皱了皱眉,眼神晃动了下。
谢一让太子丹朱去见九婴的时候,叫上自己,便和商丘离开了。
因为商丘的气场真的很低很低,商丘抱臂站在一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谢一没有立刻去哄他,所以导致的结果就是,商丘真的很生气很生气。
谢一其实看见了,但是觉得很有意思,因为平时大家看到的只是商丘冷淡的一面,而如今看到的是商丘使小性子的一面,说实在的,很可爱。
谢一走出舍门,商丘也抱臂走出来,走在后面,一句话不说,谢一不由笑了一声,赶紧回头去,拉着商丘的胳膊,说:“司羿大人,不如我们快走几步?”
商丘脸上没有表情,不过走了两步,突然发难,“嘭!”一身将谢一按在墙上,谢一吓了一跳,他发现商丘特别喜欢这招,或许是因为商丘的身材高大,很有先天优势,做起来很有气势,再加上低头俯视的模样,就更有气势了。
谢一微仰着头,看着商丘,商丘低声说:“有一队部落的士兵朝这边来了,你听,有跫音。”
谢一听见了,果然是,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想要推拒商丘,商丘却不起来,结实的壁咚着谢一。
谢一倒不是想要隐晦自己和商丘的关系,只是……只是这大庭广众的,真的很羞耻。
商丘很淡定的说:“我只问你两个问题,你回答了,我就起来。”
谢一无奈的说:“请说。”
商丘严肃的说:“你和太子,是什么关系。”
谢一顿时无奈,说:“只是好友。”
商丘对这个答案很是满意,脸色稍霁,又说:“我和太子,你更喜欢谁?”
谢一更是无奈,顿时笑了起来,他一笑,商丘脸色又不好了。
不过谢一突然明白了,商丘的冷漠,商丘的小性子,还有商丘的霸道,其实都是因为他的身世缘故,商丘是一个被蝉养大的孩子,二十年都住在深山老林里,廖无人烟,只有弓箭为伴,那是商丘唯一的玩具,他将玩具玩的百步穿杨,百发百中,没人去教商丘该怎么为人处世,喜欢别人该怎么表达,憎恨别人该怎么表达。
难怪商丘一上来就是硬做,谢一这么一想,忽然觉得,恐怕商丘是爱见自己的,太过于执着了。
谢一笑起来,商丘脸色不好,还以为他在嘲笑自己,哪知道下一刻谢一突然勾起手来,直接挽住了商丘的脖颈,主动凑上来,说:“我只喜欢你。”
商丘一愣,就被谢一吻住了嘴唇,那边部落的士兵已经巡逻过来了,商丘也只是吓唬一下谢一,想要谢一说实话而已,哪知道谢一却不放开他,士兵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司羿正拥着东皇太一,两个人正在热吻。
不过大家也不敢多看,很快又巡逻了过去。
商丘声音沙哑的说:“被人看到了。”
谢一则是笑着说:“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了。”
商丘也笑了一声,说:“能得到东皇青睐,是我的荣幸。”
太子丹朱本想先去看看被关的九婴的,不过还没来得及,就被帝君招了过去,不只是太子丹朱,还有谢一和商丘,其他赴宴的部落长,全都招了过去。
众人齐聚一堂,谢一看了看这架势,因为四岳的部落长死了一个,所以肯定还要选出。
帝君想要干预这件事情,因此就把大家全都招揽了过来。
说实在的,死的那个四岳部落长,其实是最不听话的一个。
大家聚成了部落联盟,即使在那个年代,也是有很多纷争的,部落之间天天打架,天天都有理冲突,很多人都想要做联盟的首领,帝君已经年迈,而且恶疾缠身,被刺的部落长好几次都提出要选举新的部落联盟首领。
帝君对他早就有戒心,如今他死了,有利有弊,帝君想要赶紧选出一个靠拢自己的部落长来。
如果现在不干预的话,等他们回到了自己的部落,帝君恐怕就鞭长莫及了。
众人坐在一起,帝君先是致辞,表达了一下哀悼,然后又说:“如今我们部落联盟,不能成为一盘散沙,刺客已经抓到,但是由谁来手刃刺客,是个非常困难的选择,我们部落联盟约为兄弟,大家都是情同手足,人人都想将这个刺客扒皮抽筋,但是我们必须选出一个长老。”
大家一听,就都明白了,是要选部落长,如今群龙无首,当然不行。
重华坐在席间,已经跃跃欲试,其实他早就准备好了,刺杀部落长,也是因为想要自己上位,他心里有一个很明确的长盘计划,仿佛是是一盘围棋。
重华端坐在席上,他也不需要说话,很快就有人开始推举重华,竟然是其中一个部落长。
重华早就买通了两个部落,许了他们好处,只要自己上位。
如今大家立刻推举了重华,重华笑眯眯的推辞着,说:“小人何德何能,实在不敢胜任,况且小人身份卑贱。”
一个部落长说:“你千万不要这样说。在我们这些人里,除了帝君,你恐怕是德行最高的人了,大家有所不知,重华出身很悲惨,父母虐待,小时候过得不好,但是却长得如此有德行,仁慈为怀,实在不易。”
重华摇手说:“惭愧惭愧,说来很惭愧,正因为小时候小人吃了很多苦,所以才不想让旁人一样和重华受苦罢了。”
那部落长又说:“重华虽然身份很低,但是深知民间疾苦,耕种养畜,经商纺织,无一不精,可以说是全能之才,如此人才就在眼前,我们为什么只能看到他卑微的身世呢?”
重华一笑,看起来还是很谦虚,不过眼中已经闪烁起光芒来。
因为部落长说得对,重华出生很卑微,甚至是卑贱,被父亲和后母虐待,被迫走出家门,自己维持生计,什么活计他都做过,什么样的苦他都吃过,如今重华年纪不大,但是已经阅历颇深,他敢说,纵使是一个七老八十的人,恐怕也没有自己阅历深厚,他不是一个圣人,但是他绝对是一个合格,且无法超越的部落长。
不,甚至是联盟长!
重华谦虚的微笑着,有了部落长的起头,很多人都开始应和。
“对,我早就听说过,重华是个人才。”
“可以吃苦,仁慈为怀,部落就是需要这样的首领!”
“没错,帝君,重华的确是个人才。”
大家纷纷呼应着,有的部落是因为收了重华的好处,所以应和;有的部落是因为没有主见,一看情势,自然随风倒;而且有的部落,想的很深远……
被刺的部落长之所以总是不听帝君调配,就是因为部落很强大,人口众多,而且物产丰富,已经非常强大了,很多部落都怕他,老部落长可算是死了,如今即将上台一个新的部落长。
其他部落就要考量了,不如上台一个傀儡,年轻,没有资历,这个部落就会慢慢衰弱下去,不成气候,不会造成威胁。
因此他们虽然心思不一样,但是纷纷响应起来。
帝君心中也有一番考量,他考量的差不多就是这些,重华名不见经传,而且看起来谦虚恭敬,如果能扶持他上位部落长,重华定然对自己感恩有加。
这么一想,帝君也觉得可行,就笑着说:“看来,重华的呼声是最高的?”
几乎没有人不同意,帝君也很满意,不过谢一却皱了皱眉,这些人都有自己的考量,但是他们都没有考量到一个问题。
无论是私心、公心、好心、坏心,也无论是七窍玲珑心,还是榆木疙瘩心,全都赞成推举重华为部落长首领,那么重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很可怕的人,因为他能集结各种力量,无论这些力量的源头是什么,都能为己所用。
帝君身体不好,咳嗽了好几声,也想赶紧解决今天这个问题,就说:“好了,各位,既然大家都赞同重华为部落长,那么就这样决定吧,等继承之后,就准备手刃九婴!”
“手刃九婴!”
“手刃九婴!!”
“重华!重华!”
众人全都高呼着,帝君听不得大喊,就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噤声,说:“好了,今日就散了吧,重华,你跟我来。”
重华立刻恭敬的站起来,说:“是,帝君。”
帝君带着重华要离开,太子丹朱也站起来,看了一眼谢一,给谢一打了一个眼色,就跟着要走。
商丘一看他们“眉来眼去”,也准备跟着走。
帝君和重华进了舍中,很快太子丹朱也来求见,众人走进来,重华立刻恭敬的给太子丹朱,东皇太一,还有商丘见礼。
帝君笑着说:“重华,如今你已经是四岳部落长之一了,不必这么谦虚,论起来,小儿还是你的晚辈呢。”
重华笑了笑,说:“帝君所言偏颇了。”
帝君一听,说:“哦?我偏颇了?”
重华说:“正是呢,帝君想想看,太子丹朱乃是帝君您的继承人,身怀帝君血脉,就算年纪小了一些,那也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与日月同辉,重华怎么敢在太子面前不敬呢?”
重华夸得根本不是太子,而是帝君。
帝君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说:“好好好,你坐吧。”
重华坐下来,帝君似乎有话要和他说,因为谢一商丘还有丹朱都是帝君最信任的人,所以也没有忌讳,似乎要和重华说一些事情。
重华倒是先开口了,说:“帝君,小人有一个请求,请帝君一定要答应,否则小人就长跪不起了。”
他说着,“咕咚”一下跪了下来。
要知道,在这种时候,还不流行拜君主的,下跪这个动作很不常见。
帝君吃了一惊,说:“是什么事儿?”
重华跪在地上,说:“重华深知,四岳之中,也有四岳之长一说,被刺的老部落长,就是前任的四岳之长。”
四岳部落也是有联盟的,这个年代,大联盟,小联盟都不少,除了帝君这个总联盟之外,还有很多联盟,四岳是最强大的部落,因此这些强大部落也有联盟,被刺的部落长,乃是四岳之长,就是四岳的联盟首领。
重华情真切切的说:“帝君,四岳联盟百害无利,不过是侵略其他部落,搜刮掠夺的一种正义借口罢了,重华见过太多这样的强盗,实在不忍再见,因此,请帝君首肯,废除四岳联盟,由帝君您直接管理四岳!”
帝君心口一震,这就是他想要找重华说的问题,被刺的部落长乃是四岳之长,这样一来,重华应该就是四岳之长,或者说是重新推举四岳之长。
帝君当然想要重华做四岳之长,这样就能为己所用,他本想开这个口,哪知道重华一上来,竟然要废除四岳之长。
帝君不是没有这个念头,但是他是联盟首领,如果开口废除四岳之长,这样听起来,有些野心昭昭,所以一直没有动作
如今听到重华情真切切的这么一说,帝君高兴的直咳嗽,说:“重华,你所言,可是句句肺腑么?”
重华连忙说:“句句肺腑,况且东皇之神就在眼前,若重华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
谢一淡淡的看了一眼重华,没有说话。
帝君立刻笑着说:“好好好,你果然是个人才!我没有看错你!”
重华的确没说谎,他看过太多的烧杀抢掠,在这个年代,部落之间的对抗还很野蛮,重华游离四方,自然看过很多,四岳因为强大,自然也是很野蛮的。
重华想要废除四岳联盟,心思是真切的,因为他根本不会把目光屈居在一个四岳之上,他的目光,在统一部落,成为联盟首领身上,到那时候,他就是帝君。
不,不仅仅是中原的帝君,连南方的蛮夷,那些南蛮部落,苗人部落,也要被他统一。
因为这件事情,帝君似乎开始宠信重华,看着重华的目光都不一样了,慈爱有加,仿佛看到了另外的儿子似的。
干脆说:“重华,你既然没有娶亲,不如我给你指个婚事。”
重华连忙说:“谢帝君,只怕重华不配。”
帝君喜欢他的谦虚,就说:“定配的,我就把自己的两个女,娥皇和女英,指给你,你觉得如何?”
众人有些吃惊,一指还是两个,看起来帝君已经宠信重华到了极点。
重华赶紧谢过帝君,帝君便说:“不必谢了,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太子丹朱见他们说完了,赶紧说:“君父,儿子以为,刺客很可能并不是九婴。”
帝君方才还很高兴,现在听了这个事儿,皱了皱眉,说:“你亲眼所见刺客?”
太子丹朱连忙说:“不,不过儿子有些推测,君父请想,部落长胸口被刺,显然是熟悉之人所为,然而九婴乃是凶水之中的凶兽,就算伪装成了四弟胤明的模样,那和部落长也不熟悉,如何能从刚正面刺杀部落长呢?”
他这么一说,帝君脸色更是不好看了,太子丹朱继续说:“儿子以为,这个人……很可能是我们部落联盟内部的人。”
帝君脸色阴沉,没有立刻说话,一时间有些冷场,谢一看了看帝君的脸色,又看了看太子丹朱。
太子如今很年轻,也不是修者,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性格有些刚烈,爱惜人才,但是很可惜不知道变通。
太子说的很直接,谢一和商丘却已经看清楚了帝君的态度,帝君显然认定了九婴是凶手。
这个时候一边的重华开口说:“太子,您有所不知,如今四岳部落张被刺,还是在联盟的集会上,很多有心之人已经蠢蠢欲动,正预谋着事端,若这刺客不是凶兽,而是我们联盟中的任何一人,都有可能动摇联盟的根基,给联盟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帝君听了,说:“重华说得对,丹朱,你要好好向重华学习!”
太子丹朱一愣,随即着急的说:“君父!可是那刺客逍遥在外,而且还是联盟内部的人,我们就不管了么?九婴只不过是个替罪羊,若是刺客另有阴谋,岂不是将我们玩弄在鼓掌之中了么?!”
帝君听了太子的话,越发不高兴了,阴沉着说:“你要懂得事情的轻重缓急,丹朱,你在外游历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什么事情重要么?在这普天之下,有比联盟更重要的事情么?”
重华听着帝君急言令色,就对太子丹朱说:“太子,如今眼下联盟不稳定,很多人别有用心,如果有人利用这件事情,到时候联盟土崩瓦解,受苦的则是天下百姓,部落之间的战争异常残忍,只有联盟可以制衡他们。”
帝君说:“听听!你一个太子,还不如重华考量的多。”
太子丹朱没有再说话,只是脸色不悦。
很快众人就走出了房舍,只留下重华一个人和帝君谈话。
太子丹朱走出来,脸色还是不好,谢一低声说:“太子不该与帝君直面冲突。”
太子丹朱说:“我也不想,然而九婴是无辜的,而且凶手正在逍遥,我们却偏偏要与大局为重!?”
谢一拍了拍他的肩膀,商丘眼睛瞥斜着,盯着谢一的手,淡淡的说:“大局为重,也没什么不好,部落联盟一旦崩溃,受苦的的确是百姓。”
太子丹朱抬头看了一眼商丘,商丘仍然淡淡的说:“几年前,我在商丘的树林里看到很多人,拿着利器,冲到树林下的山村里杀人,他们抢走牲畜,抢走小孩,到处都是火海……不过那个时候,联盟的人来了……”
他说着,竟然侧头看了一眼谢一,谢一有些迷茫,不过商丘还记得,那时候,联盟的人来了,谢一骑在马上,一身白衣,策马飞奔而来,将那些抢掠的部落赶走。
商丘的印象很深,那时候,才是商丘第一次见到谢一,不可一世的至高之神。
商丘回忆着,顿了顿,又说:“不过……九婴也死不了。”
太子丹朱眼皮一跳,似乎有不详的预感,试探的说:“怎么死不了?”
商丘点了点自己的胸口,笑了一声,不过显然是哂笑,皮笑肉不笑的说:“劫囚。”
太子丹朱:“……”就说是不祥的预感!
商丘要去劫囚,谢一很赞成,太子丹朱根本拦不住他们两个人,而且那两个人也不带太子丹朱,毕竟太子目标太大了,实在高调,不适合劫囚。
太子丹朱回到房舍里,源烽还在榻上休息,到了晚间,外面黑洞洞的,没有一点点光亮,就听到有人大喊的声音。
“九婴逃跑了!!”
“九婴逃跑了!快追!!”
“快追!”
太子丹朱松了一口气,不过同时心里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悲哀。
他走出去,很快又回来了,提着很多酒,摆在房舍中,准备喝酒。
源烽已经能坐起来了,看着太子丹朱,说:“太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太子丹朱看了一眼源烽,摇摇头,兀自喝酒。
源烽捂着自己胸口走过来,也端起酒来,太子丹朱连忙阻止他,说:“你做什么?你伤口还没好,不能饮酒。”
源烽笑了笑,说:“太子独饮,定然烦闷,小人虽然卑贱,只要太子不嫌弃,愿陪太子饮两杯。”
太子丹朱还是不让他喝酒,但是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来,他连喝了好多,脸颊顿时殷红起来,眼神也有些迷离了,喃喃的说:“我是不是不适合做太子……”
源烽看着他,太子丹朱又灌了好多,似乎已经彻底醉了,靠在源烽的肩膀上,低声说:“我太无用了,不是一个好太子……让君父失望了,可是很多时候我拧不过自己,如果不这样做,我心里不痛快,我真的……真的不适合做太子……”
他说着,眼睛似乎要闭上了,源烽伸手接住他,让太子丹朱躺在自己腿上。
丹朱眼睛通红,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眼圈就红了,胡言乱语着,慢慢沉入了梦乡。
源烽轻轻抬手抚摸着太子丹朱的面颊,整理好他的头发,然后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放在榻上,给他盖好被子。
源烽站在榻前良久,随即转身,轻声出门。
源烽一直顺着小路往前走,走到树林旁边,这才停了下来。
身后有“沙沙”的声音,源烽回头一看,是身穿部落长衣裳的重华。
源烽拱手说:“大人。”
重华笑了笑,说:“听说,太子待你不错。”
源烽没说话,重华又说:“看来你伤口好的很快。”
他说着,抬起手来,源烽赶紧也抬起手来,重华在他手掌心里,放了一样东西,一个木头的小瓶子。
重华收敛了笑意,说:“太子丹朱太碍事儿了,我也是迫不得已,你懂么?”
源烽看着手里的小瓶子,眼眸一缩,紧紧盯着,重华又重复说:“你懂么?”
源烽嗓子一紧,随即低声说:“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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