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钦给的名片上的地址，就在向歌学校附近的创意园。
她很意外，还以为楚云骁会在商业中心最贵的大楼办公，没想到是在创意园。
不过看公司的装潢，应该是刚装修完，可能是刚收购的新公司。
也是，以她跟楚云骁的关系，人家也不会请她到总部。
但向歌跟愿意相信，楚云骁是不想她太奔波，才把让她来学校附近的公司。
她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才给楚云骁发信息。
不多时，江钦匆忙迎出来：“楚总在跟策划师们开会，我先带你到休息室等吧。”
向歌没想打扰楚云骁工作，便直接把装毯子的袋子递给江钦。
她笑道：“不用啦，你帮我转交就行。”
江钦看了眼纸袋，目光微闪。作为楚总身边最醒目的助理，他自然不会去接。
他板正脸严肃道：“楚总不喜欢别人转交他的东西，觉得是种不重视，你还是亲自拿给他比较好。”
听江钦说得煞有其事，向歌被唬住了，好像有点道理。
江钦继续道：“会议还有几分钟就结束，不会让你等太久。”
说着，他已经拉开玻璃门，等向歌进去。
人家都这么说了，她不进去就显得不礼貌。
向歌应了声，走进公司。
在去休息室的途中，江钦有意无意地解释：“这是楚总新收购的游戏公司，几年前他就准备涉足游戏行业，不过因为身体不好耽误了几年。今年他的工作重心都会在这，所以很多事他亲力亲为，比较忙。”
向歌跟在江钦身后，打量着这里的环境。因为重新装潢，一切都很新，而且风格舒适没有紧迫感。在这种地方工作，应该很不错。
听完江钦的话，向歌脚步一顿：“楚总身体一直不好吗？”
他看起来挺健康的，看不出哪里不好。
“嗯，他小时候就体弱多病，后来接管家族产业没有好好休息，落下很多病根。前几年到国外养病，好得七七八八，唯独胃病一直反反复复。”
向歌以为楚云骁只有胃病，没想到还有其他。
她眨眨眼睛，不解地问：“没人管他吗？”
江钦打开话匣子般：“当然有，楚总的哥哥，就是楚少的父亲。”提到楚贺凡，江钦下意识观察向歌的表情。
见向歌神色如常，他才继续道：“楚老爷虽然是楚总的哥哥，但大他二十岁，几乎把他当儿子疼。可楚总不听劝，楚老爷也没办法。”
“所以楚老爷疯狂催婚，希望有人能管得住楚总。”
“他本人也很想结婚吗？”向歌冷不丁问了句。
两人已经坐在休息室，江钦正在给向歌倒水，听到这句话，拿杯子的手抖了一下。
“人被催急了，肯定有想法的。不过楚总是重感情的人，不会为了应付而随便找人结婚的。”
“向小姐对楚总很有兴趣的样子。”江钦递了个耐人寻味的眼神。
“我只是随口问问。”向歌低头，抓着袋子的手紧了紧。
这种隐私问题确实不该问，她踩线了。
江钦把水放在向歌面前，笑道：“楚总是西城无数少女梦寐以求的结婚对象，他的情感状况向来是引人注目的。”
他像是在解释，但听起来怪怪的。
向歌干笑两声解释道：“我对这种事不感兴趣。”
江钦“哦”了一声，表情意味深长。
向歌：“……”
她怎么感觉江钦误解了她的意思？
接下来的时间，为避免说多错多，向歌抿唇不说话。
在江钦说：“会议结束了。”后，她从沙发上弹起来，立即往外走。
办公室。
楚云骁头微微往后仰，靠坐在办公椅上。金丝眼镜被他摘下，放在一旁。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试图让自己放松。
但越捏，他的思绪便越烦躁。
向歌走到门外时，就看到这一幕：楚云骁眉头紧皱，神色不悦。
显然，刚才的会议并不顺利。
这时候向歌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现，她在门外踌躇。
而楚云骁放松失败，干脆直起身子，点开面前的电脑。
为了充分了解市场，他找了几个最热门的游戏，打算玩一玩。
只是这些游戏虽然规则简单，玩起来却很复杂，是以他到现在还在新手村。
这不，他刚上线就被围攻，几秒钟时间就没血了。
楚云骁：“……”
江钦是个没眼力见的，挑在这时候敲门：“楚总，向小姐来了。”
在门外踌躇的向歌：“……”
楚云骁抬头看向门外，不耐的神色稍稍缓和，但眉心还是紧皱。
此刻的楚云骁有几分骇人的味道，向歌不敢往前。
“我来还东西。”向歌拿起手里的袋子。
“嗯。”楚云骁淡淡应了声，戴上眼镜。
有了金丝框眼镜的点缀，给楚云骁添了几分斯文，倒没刚才那么吓人了。
“放那吧。”楚云骁指了个位置。
这个办公室很宽敞，但装饰很简洁，没有多余的东西。
向歌抬脚走进办公室，莫名紧张。
她今天穿了低跟凉鞋，鞋跟踩在地上发出细微的“蹬蹬蹬”的声音，在宽敞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突兀。
其余两人不出声，仿佛都在听她鞋底的声音。
向歌面上发热，赶紧放下东西转身要走。
“向歌。”楚云骁喊住她。
他的声音因为倦意而有些沙哑，加上声线本就低沉，这一声喊的格外慵懒。
仿佛是一把小勾子，轻巧地勾住向歌。
她闻声转身，裙摆跟着飘起，像只起飞的小鸟。
楚云骁眯了眯眼，喉结上下滚动：“我记得你是计算机专业的。”
向歌站定：“对。”
楚云骁指尖敲了敲桌面：“想请你帮个忙。”
“我？”向歌指了指自己，感到不可思议。
她能帮什么忙？不过大佬开口，她自然不会拒绝。
她走到办公桌面前：“我能做点什么？”
她身子微微前倾，长发从肩膀洒落，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敲击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楚云骁的视线从她的发梢闪过，落在精致的面容上。
跟昨天的憔悴不同，今天向歌画了淡妆。
她的皮肤本就白嫩细滑，五官也都立体精致，即便不化妆，站在人群中也是显眼的。
但画了妆，所有的优点被放大，别有一番风味。
楚云骁不免多看了几眼。
向歌被看得面上一热，赶紧别过脸去，不过泛红的耳尖出卖了她。
她想，任谁都招架不住楚云骁直接的目光。
楚云骁看到她耳尖的红晕，心情变得愉悦。
“我的电脑似乎出问题了。”他收回目光，平静地说道。
向歌循声看去，看到游戏界面。
她眸子一亮：“您也在玩这个网游？”
“你玩这个？”楚云骁也感到意外。
“不是。”向歌摇头，长发随着摆动：“这个游戏的剧情是我设计的。”
想到大佬玩的游戏跟她有关，向歌涌起一股自豪感。
楚云骁动作一顿，想起并没在游戏设计的人员名单里看到向歌的名字。
“你用的是化名？”
“嗯嗯，我在游戏策划的署名是长歌。”
楚云骁调出人员名单，只看见游戏策划的署名是“盒饭”，不是长歌。
他语气沉了沉：“相似的网游很多，你会不会记错了？”
向歌没多想，直接道：“怎么可能记错！有个剧情我花了几个通宵才想出来的，而且一遍过，我拿到了有史以来最多的酬劳！”
这个策划是楚贺凡帮忙投出去的，游戏上线后他还陪向歌玩了几天。
这些，向歌记得清清楚楚。
楚云骁凝眸，点开开发者的名单：“如果没猜错的话，有人顶替了你的署名。”
电脑屏幕转到向歌这边，向歌确实没看到自己的名字。
“怎么可能？”她不相信。
“你的策划案经过什么人的手？”
“我所有的策划案都是楚贺凡帮我接的，也是他帮忙投的。如果被录用，他就会把钱打给我……”
说到这，向歌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
一直以来，她所有的策划都被楚贺凡以他的名义投出去，所以人员名单里没有她的名字。
她只是个枪手。
消化完这些信息，向歌气到手抖。
楚贺凡不仅欺骗她的感情，还利用她的能力。
想到这里，向歌恨不得找人给楚贺凡套麻袋，把他打到妈不认。
“如果你需要维权，我可以帮忙。”楚云骁也已经从向歌的反应中猜到了原因。
他对楚贺凡的才能向来不看好，但他国外的几年，楚贺凡却忽然能力直线上升，做了好几个热门游戏。
也因此，楚贺凡做到了公司高层的位置。
他在业内也有了名气，所以开始自己开公司。
楚云骁以为楚贺凡是忽然开窍，现在看来是利用了向歌。
向歌平复完心情，眼眶却是红的。
她颤抖着声音对楚云骁说：“谢谢，但我暂时不需要。”
她现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这些，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再跟楚贺凡合作。
楚云骁安静地看了她几秒：“好，有需要随时找我。”
向歌调节能力很强，很快就把这件事整理好放到角落。
“电脑有什么问题？”她现在的任务是帮楚云骁解决问题。
楚云骁关掉名单，点开游戏界面。
向歌已经做好修电脑的准备。
楚云骁指着屏幕，很认真道：“我怀疑电脑出故障了，因为我一登录游戏，就被秒杀。”
楚云骁：“每一次都是。”
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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