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雨闻声接过冉凇手中的东西,仔细查看后,面露一丝讶异:“还真是纸尿裤!”
“怎么回事?”孙盛转身瞪向王清隽,“你房里怎么有这玩意儿!”
李七雨继而拆开包装,皱了皱眉:“不过看大小,倒不像是儿童用的。”
“啊?”井廷愣了愣,“纸尿裤不就是给小孩用的?难道大人也需要?”
“是有成人款。”李七雨淡淡一笑,“人老了身体就容易出现问题,难免失禁。”
冯赫不由冷嗤:“我怎么记得王天后不和父母同住,家里也需要常备这个吗?”
“当然,除了老人生病,还有其他情况。”李七雨眯了眯眸子,“比如女人怀孕时期和生产之后。”
这句话落下,房间内鸦雀无声。
谁都知道,王清隽可是圈中少有的深情寡妇,自从五年前青梅竹马的贝斯手丈夫去世后,便一蹶不振,再无新作,无论台前还是幕后都再见不到她的身影,一直深居简出。
如果真有了新恋情,还偷偷生了个孩子,那可是个震荡娱乐圈的大新闻。
王清隽一副“我就看你们表演”的冷漠表情,见无人再开口,才淡淡道:“我没怀孕,也没生过孩子,单纯身体有病,容易失禁。”
房间内再次沉默下来,甚至比刚刚更多了几分尴尬。
毕竟对于女明星来说,有失禁的毛病可比偷偷生过孩子要遭受更多非议。
“我也有两条黑纱裙,你们过来检查一下吧。”王清隽主动敞开自己的衣柜门,一脸坦荡。
王清隽的房间,再无收获。
只是众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李七雨推门离开:“下一个该谁了?”
“就剩你了吧?”冯赫打了个哈欠。
“别装了,不还有你这王八蛋吗?”孙盛直接怼道。
“我的房间也要查吗?”冯赫嗓音陡然升高,“这么多人里就属我最积极!从头到尾给你们分析,到头来,你们还要怀疑我?还有没有点良心啊!”
孙盛听了直咧嘴:“得嘞得嘞,就你那破分析,分分钟给我们带进沟里,人家方大作家的屋都搜了,怎么你的屋就搜不得?”
“冯导难道有什么不便?”李七雨微笑着问道。
冯赫最受不了李七雨这表情,呵呵一笑:“行,来吧!恭迎!”
方恣刚踏入冯赫的房间,顿时感到眼睛一阵生疼。
这什么魔鬼装修?
四面墙全部被漆成了大红色,还是最近新推出的一种反光漆,亮得直接能当镜子照。
天花板则是用黑色的钢化玻璃排列,每一块玻璃后,还暗藏着一盏led灯。
而房间正中央则是一张三米乘三米的圆形大床,又高又大,宛如一个小舞台。
孙盛打开灯的瞬间,顿时眯上了本就不大的眼睛:“啥玩意儿啊这是?”
那些灯一同绽放,亮得宛如烟花绽放般闪耀,而灯组还并非一种颜色,五彩斑斓地变幻着,竟自带rgb效果。
“冯导这是每晚都在床上蹦迪吗?你邻居受得了?”王清隽冷冷嘲讽。
“我住独栋,没邻居!”冯赫说得还有几分骄傲。
李七雨绕过床,站在床后的背景墙前,眯了眯眼睛,那里有一道不明显的缝隙。
“你这墙里藏什么了吗?”她笑得温婉。
“想多了吧你!”冯赫嘴上硬气,眼睛却瞄向别处,“施工队水平不行,留了点瑕疵。”
孙盛笑了:“可拉倒吧,你是吃那亏的人?别说这么一条从上到下的大缝,就你家楼下的草被不小心踩上一脚,都得追人家二里地,赔你两张电影票钱才甘心。”
方恣通过冯赫的眼神,锁定了窗台上一只小小的遥控器。
“唉?你!”
冯赫来不及阻拦,方恣已经按下了遥控器上的开启键。
下一秒,电动窗帘缓缓拉上,而那面墙也同时向两侧展开,露出了墙后的另一片天地。
绳索、铁链、手|铐、皮|鞭、口|塞……和一些不堪入目的情|趣内衣。
“乖乖……”孙盛都看傻了,“难怪捆高建辉捆得那么利索,行家啊!”
冯赫连忙遮掩众人的视线:“别看了别看了!有点特殊爱好不行啊!”
“你这爱好也过于特殊了吧,难怪虚成这样,连老高都打不过。”孙盛连连撇嘴。
“虚也不止这一个原因。”蓦然,冉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冉凇的手中多了个针头,是从冯赫柜子里翻出的。
懂的自然懂。
冯赫脸色顿时涨红得发紫:“够了啊!别好像你们多干净似的!跟线索无关的东西可以不必拿出来,尊重一下每个人的隐私,ok?!”
“你有值得人尊重的地方吗?”冉凇冷冷将针头放到冯赫手中。
冯赫:“……”
这时,方恣发现在背景墙后众多特殊用品中,还夹杂着一个没那么特殊的东西。
一台摄影机。
方恣打开摄影机,电量尚存,而第一个视频就让她愣在了原地。
一个年龄与她相仿的年轻女孩,赤身被绳索捆绑在那张圆形的大床上,遍体鳞伤,她的颈上、腰上、手腕脚腕被挂满了银色的铃铛,她的泪痕将整面妆容冲花,嘴巴则被胶带死死封住,只能传出“唔唔”的低泣。
一下……两下……数不清的鞭子无情地落在她身上,背景里一个男人兴奋地骂着脏话。
笑声、铃声、哭泣声交相辉映,看得方恣手脚冰凉。
而视频中的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冯赫去年的那部电影启用的新人女演员于蔚。
“难怪说,能上冯导电影的女演员,八成也都上过冯导的床呢。”李七雨说这话时,没有太多怜悯,依旧笑得岁月静好。
“啊?”井廷震惊得瞳孔放大,“那齐紫歌前辈不会也……她可比冯导大快20岁呢……”
“齐紫歌咋了?”孙盛冷笑,“人年轻时可是内娱第一大美人,只可惜现在彻底糊了,但就算五十好几,风韵也不减当年,那身材保持的比谁都好!这王八蛋能不馋?逃得了他的糟蹋?”
“什么叫糟蹋?”冯赫厉声反驳,“你情我愿的事,各取所需罢了!”
显然默认了这档事。
王清隽侧目:“地位不平等,何谈你情我愿?”
“等等……”井廷又提出了新的疑问,“她身上为什么这么多铃铛啊?”
“当然是情|趣了。”冯赫直翻白眼,“你tm少装纯情处男,睡过的女人比我少啊?很难理解吗?狗挂着铃铛,多正常的事……”
听到好好的女孩被叫作成“狗”,众人心中一阵恶寒。
“这是什么?”冉凇蓦然又问。
他手中正握着一件残破的黑纱睡衣。
那睡衣被设计得巧夺天工,精巧的绣花,璀璨的镶钻,流畅的剪裁,就是该遮住的地方一个没遮,穿了基本等同于没穿。
那睡衣少了一大块裙摆,而缺失的部分,遮住一个人的头,绰绰有余。
“冉老师,在别人房间怎么没见你这么积极呢!光找我一个人下手啊!”冯赫已然气急败坏。
“这衣服怎么回事?”王清隽质问。
“玩太high了,扯破了呗。”冯赫不以为意。
“缺失的部分呢?”王清隽再问。
“扔了啊。”
王清隽依旧表示怀疑:“为什么不把裙子也扔了,反正也不能穿了。”
“你懂什么?”冯赫抢回冉凇手中的衣物,“这叫战利品,留着回味的!”
“没有再有力的解释了?”冉凇冷冷问。
“还想怎么有力?!”冯赫整个人被气得要蹿起来,“冉凇,你怎么回事?精虫上脑啊!为了个娘们处处针对我!”
冉凇一脸磊落:“与方恣无关,针对你这种人渣不需要理由。”
方恣:“……”怎么还指名道姓的呢?
咳咳——
孙盛轻咳了一声:“咱们是不是该重新讨论一下今天的票型了,就现在这情况,老高应该不能算是第一选项了吧?”
冯赫变了脸色:“不是,你什么意思?落井下石?”
李七雨直接将冯赫无视,点了点头:“如果一直把高建辉绑在楼下,确实可以先投更像主角的那一个。”
冯赫:“???”
“到底该投谁,现在还为时尚早。”王清隽看了一眼表,“剩不到一小时,去小七姐的房间看看吧。”
王清隽转身离开的刹那,李七雨收起微笑,目光露出一丝狠意。
檀香、墨香、花草香。
李七雨的房间煞有一番高人归隐的禅意。
整个房间素净却别具心思,虽不像高建辉那般奢靡铺张,却处处彰显着讲究人的精雕细琢。
“都润润嗓子吧。”李七雨为每一个人都倒了一杯茶,上好的龙井,除了冯赫。
俨然已经将他当作今天必死的那位。
冯赫气得笑了:“小七姐的屋里就差我这一杯吗?”
李七雨没应答,只是慈祥地笑了笑。
“你们搜归搜,但动作小一些,莫要惊扰了佛祖。”李七雨嘱咐道。
方恣这才发现,角落处有一个巨大的佛龛,里面供奉着不少神像。
冯赫冷哼:“都什么时候了,还佛祖,要是他真能保你,你还用得着来这鬼地方?”
李七雨没说什么,只是将佛珠捏得“嘎吱”作响。
“这是什么啊?”孙盛翻开一本相册,不禁双眼放光,“都是大美女啊!”
方恣走过去,偷偷看了一眼,相册中大多都是年轻女孩,有的在插花,有的在刺绣,有的用毛笔抄写佛经,有的在佛像前跪拜默念。
她们个个穿着得体,仪态大方,宛如古时候的大家闺秀批量生产。
李七雨眯眼一笑:“这些都是与我一起学习佛法的女弟子。”
李七雨自从嫁人后,便有了新的事业——传扬佛法。
据传言,她的佛法班还是vip会员制,会员费不低,且只招收相貌端正的女弟子,目标直指白富美,内容便是讲解佛法,并教授一些书法刺绣的技能。
只是方恣看了相片,越发觉得古怪,真的有这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信奉佛教吗?还都这么人傻钱多?
“难怪看着就慈眉善目的,能给我介绍一个不?”孙盛笑咧咧地问。
“真是佩服咱们孙老师啊,有媳妇儿的人了,正直播着,还能舔着脸说这话!”冯赫嘲讽道。
“老子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两说,说点心里话不行?我再怎么找女人,也比你这种把女演员糟蹋个遍的烂人强!”
冯赫笑得更甚:“就你?还找她们?也配!孙盛,你知道这些女的都是为谁准备的吗?人家可都是奔着豪门去的!你以为谁傻啊,花大把的钱学这破玩意,小姑娘精明着呢,她们盯准的是李七雨背后的人脉,削尖了脑袋要往上流社会钻!”
李七雨拉下脸:“我们是正经的佛法班,不要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脏!”
“对,就你干净,干净怎么现在跟我在一块啊?”
李七雨:“……”
待众人搜查无果后,李七雨的神情也再次从容了起来:“现在可以下楼去投票了吧?”
“还有个地方没看呢。”冯赫说着奔向佛龛。
李七雨瞬间拽住冯赫:“佛祖不能被惊扰!”
冯赫狠狠一甩:“谁知道藏没藏个死孩子?毕竟鬼鬼神神的事,就你最懂,我看所有人中你嫌疑最大!”
李七雨横眉:“妖邪之物,只能藏在阴处,我这佛龛方位正,阳气足,怎会藏污纳垢?”
“老子谁都不信,只信自己的眼睛!”
眼看两个人就要撕扯起来,王清隽拦在中间:“要不我来,我手脚会轻些。”
周围人的目光也逐渐审视起来,李七雨知道拗不过,长叹一口气:“那清隽你去上一炷香,如果香能自然烧尽,就当佛祖同意了。”
一炷香大约需要烧15分钟,时间还勉强够用,王清隽点了点头,点燃了一根香,诚心拜了拜,插入佛龛前的香炉中。
“那边是卫生间吗?”孙盛问,“我方便一下,这茶太催尿了。”
李七雨面露一丝不悦:“卫生间灯刚坏,水管也不太好用,你要不……”
孙盛已经拉开了卫生间的门,没好气道:“我能把你马桶尿脏啊?这么小气干啥?里面是有不能见人的东西吗?”
李七雨:“……”
李七雨没骗孙盛,卫生间的灯确实坏了。
这间卧室自带的卫生间是李七雨装修时后改的,没有窗,属于暗间,即便是大白天,不开灯,也是漆黑一片。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那场噩梦造成的阴影,孙盛尿尿时,总感觉背对着的那面镜子里有个人在盯着他。
卫生间内安静极了,只有他尿在水中淅淅沥沥的声响。
“咋凉飕飕的呢……”明明没窗,他却感觉后颈有一股阴风。
孙盛此刻只想赶紧尿完,离开这鬼地方,手都不打算洗。
然而……他一紧张,尿手上了,不得不洗。
背后的镜子,刚好是洗手台上方的镜子,此时的孙盛必须直面。
他提上拉链,低下头,故意不直视那面镜子,挪步向洗手台靠近。
就冲两秒水,就两秒!
他内心如此想着,打开水龙头。
没水……
是不是水管接触不好?
孙盛拍了拍水管,其中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哗——
水终于涌了出来,而就在这瞬间,一个东西掉到了孙盛头上。
孙盛本能地抬头一看,正对上了眼前的镜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了?怎么了?”一众人冲进了卫生间。
孙盛此时面如菜色,指着一旁的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死……死、死孩子!”
果然,地上有一个小小的人形物趴在那里。
冉凇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捡起那东西:“不是人,是个娃娃。”
那是一个巴掌大的关节娃娃,像是被烘烤过,全身黑黝黝的,散发着一股塑料被烧过的刺鼻味道。
娃娃身上没穿衣服,全身上下被一种奇怪的符咒贴满,头发被拔了个精光,原本可以活动的眼珠,已经被抠了出去,像极了梦中的那个小鬼。
“这啥玩意啊!也太邪门了!李七雨,你还说你没问题!”孙盛浑身颤抖着大吼。
李七雨面露惊慌:“这……这不是我的啊,我从来没见过这鬼东西,到底是谁放进来的!是不是你孙盛?怎么那么多人去卫生间查过,就你发现了,你想嫁祸我,对不对!”
“要是老子放的,我明天就变太监!”
“主角就是你!你知道自己活不过明天就死了!还太监?以为你下面的烂东西能保你的命?”
“老巫婆,我要死,也先弄死你!”
孙盛和李七雨已然动起手来,其他人的目光却聚集在了冉凇身上,他竟一把将娃娃身上的符纸扯了下来。
“干嘛啊你!不怕它诈尸啊!”冯赫吓得声音变了调。
然而撕下符纸之后,什么事也没发生。
除去符纸的包裹,娃娃的身体上露出了一些字:
丙申甲午乙亥癸未曜坤
“这写得什么啊?”井廷瞪圆眼睛问。
方恣皱了皱眉:“前八个字应该是……生辰八字。”她用纸笔推算了一下,“生日是五年前的六月份,至于最后两个字,不清楚。”
“会不会是它的名字?”冉凇抬头看向方恣。
方恣蓦然想到了什么:“楼下的抽屉!”
*
阮依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委屈地抹着眼泪,一双眼睛肿得像两个桃子,抬头间看到一群人浩浩荡荡从楼上下来,直奔密码锁。
“唉?干什么,干什么啊!”她连忙奔过去,一脸怒意,“谁都别乱动!不说好今天轮到我来试锁吗!”
“哦,对,那你来!”方恣将娃娃果断放进阮依依手中,“把这两个字写上去!”
“!”
阮依依被那娃娃吓得差点背过气,缓了半天,才颤抖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写下了那两个字。
曜……坤……
阮依依一笔一划参照着些,嘴里还嘟囔着:“这个字怎么念啊?笔划也太多了吧……”
当她把最后一笔写完,按下确认键后。
滴沥沥沥沥——
锁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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