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辞抬手便攥住了怀中女子的手腕,眼中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凶狠:“你是谁!”
“俊郎君,我不是别人。”
女子猛地用力抽出手腕,另一手便从腰间抽出一支匕首:“我是你的……卫娘子呀。”
“!”
夜色里,匕首的银光一闪,元辞条件反射便是一个侧身,匕首划破腰间的衣料,擦着她的肌肤险之又险。
元辞这才看清,这女子的打扮分明和白日所见的那两名圣姑是一样!
见她躲过了自己的杀招,女子面容一抽:“你会武?那正顺了我的意。”
“!”
元辞气得脸都白了,什么真君庙的圣姑,分明就是个女色.魔:“无耻之徒!”
她更气的是,自己竟然将这人当成了……
“被骂得太早。”圣姑邪邪一笑,匕首再度出手,“等落到我手里,你就知道这合和之术才是人间真风流快活。”
“放肆!”
元辞一个滚翻让过这一招,接着抬腿便踹在圣姑的手臂,这一脚的力道不小,让圣姑整个人都向侧边扑倒。
“有点能耐。”圣姑见她武功竟然不俗,便换上一副轻佻的神色,“小郎君就这么喜欢那个卫娘子?连我也比不上她?”
“乌七八糟!你身在庙中修行,居然搞这些男盗女娼的鬼把戏。”
余光一瞥,见墙角燃着一支香,还在散发出令人意乱的幽香,元辞心中震怒,一脚将香踩得粉碎。
“不识抬举!”
圣姑见她油盐不进,就招呼门外的手下:“给我杀了他!”
三名面带黑纱的女杀手破窗而入,手中皆持有利剑。
“我本无意杀人,是你们自己找上来的!”元辞让过一步,抽出自己随身的横刀。
“横刀?”圣姑脸色骤变,“你是乾军?”
“是又怎么样?”元辞冷笑一声,跨步上前以刀尖指着她道,“少废话,一起上吧。”
“狂妄,这可是你自己往地狱里闯的。”
圣姑往后退去,三名女杀手挥剑而上。
屋内空间狭小,三人手持长剑便无法围攻她。元辞也是看准这一点,刀身一横隔开一剑,手腕一转,将力道收回,抬手自下而上一刀便将第一个冲上来的女人砍翻。
剩下两人挥剑刺出,元辞向后空翻退到墙边,两人一剑落空。元辞看准机会,用长刀挑去杀手脸上的面纱。
“突勒人?”元辞眉梢一动。
一番打斗,元辞身形灵动宛如游鱼,几个身位变化令圣姑心中大骇。
圣姑懊恼至极,她今夜前来本是贪图元辞的美色,又兼白天在庙中见过元辞,因此便以为对方不过是个有点见识但性子懦弱的富家公子。她作为驻扎小梁堡的圣姑,平日里难得见到秀色可餐的郎君娘子,今日见了元辞便心中如猫爪抓挠一般不可自制。
哪知道,这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小郎君居然是一只食人的饿虎!
元辞哪里管她心里的那些小九九,提着刀便冲上前,仅存的两名女杀手被她吓得方寸大乱,混乱之中一个被她用刀划伤右臂,另一名女杀手则被她一刀抹开咽喉。
受了伤的女杀手退到圣姑身边:“圣姑快走。”
“不过如此。”她用衣袖抹去脸上溅到的血渍,不屑道,“这就是圣姑的能力?”
“休要猖狂,得罪了教门,我看你如何走得出这凉州。”圣姑强自镇定恫吓道。
“什么教门?”元辞故意轻佻一笑,哂笑,“我一向不喜欢女子算计我,圣姑虽说岁数上老了一些,可若是肯拉下脸做勾栏楼院女子的打扮,我也不介意将圣姑收至麾下。”
“口舌之利,教门自有办法治你。”
圣姑朝摔下这话,朝杀手使了一个眼色,自己便脱下身上披着的罩衣,露出雪白罩衣之下的黑色伪装。圣姑将罩衣反穿在身上,一身黑色紧紧裹住自己,旋即跳窗而逃。
“拖住他。”
突勒女刺客迎着她的刀光冲上前,伴着一丝破风声,女刺客应声而倒。
“邵陵真君,突勒人,有点意思。”
元辞提着刀追到窗边向外望去去,那个什么鬼圣姑早就逃得无影无踪。
“宵小之辈。”元辞啐她一声,这一放松下来身上便稍觉有一丝寒意。
【大郎,你要永远记得自己的身份,绝对不能轻易让外人知道你的女子身份。否则这对于你和你在意的人来说都将是一场灭顶之灾。】
母亲荣阳公主从小便教导她,衣服要自己穿,更衣要自己去,束/胸的带子也要自己裹紧,革带以下更是绝对不能被外人触碰。也是万幸,今夜那圣姑解开她腰间的革带,让她心中的这根弦立刻紧绷。
若是她今夜没有绷起这根弦……
想到圣姑那张令人生厌的妖媚的脸,元辞顿时觉得想吐。
圣姑跑了,杀手被她全灭,但事情到这里却还没有解决。
她提着刀,一脚踹开房门,果不其然,门外的陈发财陈有财两兄弟吓得立刻跪地浑身颤抖。陈家两兄弟见她浑身浴血,宛如地狱恶鬼一般的眼神,当即磕头如捣蒜:“郎君饶命啊!我们是被逼的!”
“说吧,怎么回事。”元辞坐在门槛上道。
“是……郎君和商队刚进小梁堡,圣姑便见色起意,还命人给小的传信,说要带郎君去真君庙瞧个真切。小的真的只是带郎君去庙,别的什么也没有做啊!”
“没做?我房里的香也是你们放的吧!”
“是是是……圣姑以小的身家性命威胁,小的不敢不从啊!”陈发财浑身颤抖。
元辞冷着脸道:“他们这个教门,在小梁堡有多少人?”
陈家两兄弟对视一眼,怯怯道:“小的只见过两位开门的圣姑,不过看那个庙子,应该也住不下几个人。”
“哼。”元辞冷哼一声,“这种事你们应该不是第一次做了吧。”
“郎君饶命啊!小的只是为圣姑寻觅容色尚佳的男女,真的只是图色,不谋财不害命啊!”两人哭喊地更加厉害。
“罢了,滚出去吧!”元辞一扬手,“赶紧带着你的人,别让我再看见。”
两人这才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离开。
此地不宜久留,元辞快速收拾好行李,抄近路去了马厩。
“驾!”
元辞星夜离开,扬鞭策马直奔黄土官道,所幸此夜月光正好。
她骑在马上,想到今晚的经历,心中暗惊:“滥收乐捐的真君庙,豢养突勒杀手的秘密教门,凉州乡间居然如此混乱不堪。”
然而她还没来及仔细思索清楚,便觉得臀上一痛。一阵酥麻感从下腹传来,随即便眼前一黑从马背上滚落,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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