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我的学霸人设不能丢 > 第25章 .秦熠
    “跟个娘们似的娇弱”的程渺渺蹲在上林苑围栏边上,看着几个少年在纵马飞驰,觉得脑袋很晕。

    太师晏望山因为过年回乡下祭祖,请了一月丁忧,所以回来的晚些,推迟到正月二十才开始给太子授课,但是教导太子学习骑射马术的陈太傅,却是已经早早做好了准备,意气风发地来了。

    太傅陈巳早年称骠骑宣武大将军,战功赫赫,不到四十便做到了从一品武将,为朝廷西境的安宁立下了汗马功劳,在西境一带很有威望。

    后来西境安稳,他便被召回了京城,进官加爵,开启了养老模式。直至去年新帝登基,已经快要退休的他又被江云渡请来,聘为东宫太傅,教导太子习武。

    这小身板的太子殿下,程渺渺眯了眼睛去看,练起武来其实还是像模像样的,很有两下功夫的感觉。

    刚才马步扎的很稳,现在骑马也是飞快,甚至叫她觉得其实他是骨子里透着一股狠劲的,就是表面看上去太端着了,才叫人觉得他有些不靠谱。

    正看着热闹,远远的,那边太傅就冲她招起了手。

    她只得又过去。

    “贤侄休息的如何?”

    贤侄,多么熟悉的称呼。

    这位陈太傅,比她如今的老爹大了那么十来岁,同样在朝为官,同样身为武将,多少还是有点来往的,也许是为表亲厚,一见到她就喊贤侄。

    程渺渺头很大,她一听到这声贤侄,就隐约觉得其中另有关窍。

    果然,陈太傅一见她,便神往道:“想当年我见你爹教你骑马的时候,你还只有这么点大,如今竟都能到我腰上了。这么些年,想来你的骑射也是大有长进,陪太子练习,没点真本事,可是不行。”

    真本事,有是有,不过那是程从衍,不是她。

    程渺渺牵强地举起左手,示意给太傅看,“太傅,我的掌心前些日子不小心割到了碎瓷片,这段时日恐怕都不能陪太子练习骑射了。”

    陈太傅果然眼珠子撑了撑,拉过她的掌心看了看。

    纱布厚厚实实,一看就挺疼。

    “那你这几日便先休息吧,叫槐序来陪太子先练着。”陈太傅颇有些遗憾。

    要知道,程从衍的父亲可是程怀勉,是武将,武将教出来的儿子才名满上京,功夫却没有消息,他心痒,很是想一探究竟,看看程从衍的武学与他家孙子比,究竟如何。

    槐序是太子在明处的近卫,天生的使命就是保护太子,即便他年龄跟太子一样大,却已经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无有不会。

    陈太傅点了槐序,又点了一旁会武的几个小太监,便开始教学。

    程渺渺原本蹲在角落里看着,听了陈太傅的叫唤,才又上前。

    早春的天还是有些冷,上林苑的练武场无边空旷,北风呼啸过,都没有东西可以遮,吹的人直哆嗦。

    来练武,还不能披大氅戴大帽,程渺渺刚在角落里,其实并不怎么好受。

    但面前太傅的询问,她还是不得不答:“谢太傅关心,休息的还行。”

    “还行就行。”太傅满意点头,“等会儿老夫要带太子去投壶,贤侄也一同跟着吧。”

    投,投壶?

    程渺渺心下预感又不好了。

    她一只手还包着伤,太傅总不能叫她去投壶吧?

    可是万一呢?投壶一只手又不是不行。

    她有些懵,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们走。

    江照翊神色复杂地落在后头,走到她边上,“你的手伤怎么样了?”

    程渺渺赶紧绷紧脸:“不太行。”

    “不太行等会儿就别逞强,等着孤给你露一手。”没等来细致的安慰,反倒是隐隐的兴奋与炫耀,程渺渺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再仔细想想这狗崽子究竟能不能成为日后的明君。

    投壶是十分日常的玩耍,陈巳随便点的几个小太监都会,只是准头不太够,有些都不知偏到哪里去了。

    轮到槐序的时候,程渺渺特地打起了精神,以她这几日对这个护卫的观察,她觉得投壶这种事情,他起码能做到百发百中。

    可惜她错了。

    槐序第一个就没扔中。

    护卫不需要太多的情绪,槐序面无表情地一连扔了五个,就中了两个。

    冷漠回头,依旧少有情绪,与兴致勃勃跃跃欲试的江照翊形成鲜明对比。

    轮到江照翊上场时,他抡了抡手臂,做了个大动作,而后,随便拎了支箭,对着壶口比划了下,轻轻松松掷中。

    又拿一支,还是中。

    后来,他干脆两手都拎起了箭,对着两边箭筒看了看,双耳全中。

    这样好的眼力和手劲,完全不用人让嘛。

    程渺渺疑惑地看了看槐序,不懂他故意放水的用意在哪里。

    槐序依旧冷酷无情,板直身形站在那里。

    眼看着他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投壶,程渺渺全神贯注,注意槐序的手法,可是投来投去,还是那个样子。

    他始终是没能投中几个的。

    “太子表哥!太子表哥!”

    正当一个小太监准备好投壶时,上林苑的入口处突然传开一道喊声,有个不大不小的身形,穿着体面,却风尘仆仆地往这边来。

    程渺渺粗略一看就晓得,那是秦国公家的长子,秦熠。

    秦熠嘴里喊着他的太子表哥,路过程渺渺的时候,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撞了一下她,叫她没有防备,人歪了歪。

    好小子,这是故意冲她撒气呢?

    秦熠哪里会在面上表现出撒气的样子,他高兴还来不及,跑到江照翊身边,挨着他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夸赞:“太子表哥今日又是投中了双耳是不是!”

    江照翊一般般傲娇,鼻间哼笑了一声。

    “那槐序呢?”秦熠又问,“槐序追的上我了吗?槐序有我厉害了吗?”

    这秦国公世子脑子怎么长的?人家一个自小培养起来的护卫,准头怎么会没有你厉害?程渺渺大为震撼。

    而叫她更震撼的是,个子比他们高出一个头的槐序竟当真摇了摇头:“五个只能投中两个,还是不及世子厉害。”

    “哈!”秦熠眼睛都快笑成了一条缝,“我能中三个!”

    “……”什么智障对话,程渺渺听不下去,拔腿要走,却冷不丁又被秦熠叫住。

    “等等,程从衍你投壶怎么样?!”

    原本很想叫这位秦国公世子别再捣乱的陈太傅突然又闭了嘴,他承认,他其实也心痒程从衍的水平很久了。

    奈何他的手受伤,叫他想要叫人投壶也不好开口,只能叫她观摩。

    如果是这位自小爱捣蛋的秦国公世子开口,那就好办多了。

    “投壶一般。”程渺渺不论被人问什么,总是习惯性先答一般。

    是她自己真的认为的很一般,在他人眼里,却成了自谦。

    秦熠努努嘴:“今日陈太傅开春第一堂课,你敢不敢跟我比试一场?”

    程渺渺举起自己尚未痊愈的小胖爪,道:“今日恐怕不妥。”

    “其次……”她还有后文,“既是陈太傅开春第一堂课,秦国公世子怎么也来了?我怎不知,秦世子竟也是东宫伴读?”

    这话就严重了!

    秦煜没捞着跟她比试的机会,反倒一下被她戳中痛处,怒目切齿:“程从衍!”

    “在呢。”程渺渺可是个记仇的,这秦国公世子从诗会那次就开始跟她不对付,刚刚又故意撞她那么一下,显然是讨厌她的,既如此,她才不会客气。

    小屁孩子,她还治不了他么?

    她抬着受伤的手,不伦不类地向陈巳作了一揖,“太傅恕罪,非我故意扰乱课堂,实在是秦世子他出现的突然,又没有合理的缘由,我觉得,他应该跟我一样站到边上去,不耽误太子学习才是。”

    陈巳稍稍瞪圆了眼睛。其实秦熠这样突然跑到上林苑来要陪太子上课也不是第一次了,秦国公府他一般不好开罪,就向来没说什么,没想到,程从衍倒是个公正不阿的。

    是,公正不阿。

    他并不觉得程从衍会跟小孩子一样,纯属是想治治秦熠,才故意说的这番话。

    偏程渺渺就是这样的,她看着秦熠灰败地站到边上,心情不说大好,却也是舒畅了不少。

    “你少得意。”秦熠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恨恨道,“程从衍,我待会儿就让太子表哥治你的罪!”

    程渺渺不知认同与否,默默点了两下头,“太子殿下的确能治我的罪,但是秦熠,我更好奇,你刚刚被我拉出来的时候,他如何不来帮你说话,要你陪他一起上课,反倒是眼睁睁看着你在众人面前被下面子,也不来帮你?”

    “太子殿下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忙,文武课业都很繁重,你这样没规没矩闯进课堂来找他,你当他心里头不知道,你其实是妨碍到他了嘛?”

    “玩归玩,学归学,你身为秦国公府的世子,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奇怪,秦国公府难道没有给你安排课业老师吗?”

    “你说够了没有!”

    小孩子正是叛逆的时候,哪里忍得了程渺渺这许多话,听到一半其实拳头就已经攥紧了,拼命忍着听到最后,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他拳头挥舞着,朝程渺渺脸上去,眼眶猩红,看着不像是轻飘飘的样子。

    “秦熠!”

    江照翊在后头呼叫着,却是槐序先一步上来摁住了他的拳头。

    这一拳头若是下去,皇帝可不会轻饶了人。

    “太子表哥!”秦熠被人一拦,气焰立马就下来了,委屈地转过头,眼眶里兜了满满的泪。

    “怎么回事?”

    秦熠自知理亏,委屈归委屈,哭归哭,此刻却是不敢重复程渺渺刚才那一番话,吸吸鼻子不吭声。

    江照翊只能拉了他先走。

    “你晚些回来!”他叮嘱程渺渺。

    行叭,他心疼的表弟在,她就连东宫都回不去了。

    秦熠其实只被江照翊拉了一小段路,堂堂太子殿下,并不是会时时刻刻都哄人的主。

    东宫高墙之内,他蹙着眉头:“你又如何惹到程从衍了?”

    秦熠不可置信地抬头,眼角还挂着两滴水珠:“表哥你说什么呢?怎么就是我惹到他了?明明是他把我骂哭了!”

    江照翊好奇:“那他怎么骂你了?”

    “……”秦熠别了别嘴,还是不好开口。

    他担心程从衍说过的话,他害怕那是真的。

    “表哥你近来与他相处如何?你先前还不是说,等他进了东宫,要给他点教训的吗?”秦熠换了个话头,逐渐阴狠道,“你给他教训了吗?我看他手受伤了,表哥那是不是你干的呀?”

    江照翊急急忙忙捂他嘴:“此事休要再提!”

    他最害怕有人将这事刨根挖底。

    “哦……”秦熠讷讷,“那表哥,你觉得这程从衍做伴读如何?有我陪你好吗?”他话越说到后头,越有点小心翼翼的意思。

    江照翊一言不发地看了看他。

    虽然他依旧没怎么看惯程从衍,但读书这方面,毋庸置疑,他是要比秦熠好太多的,督促他也勤快,他最新会背的几篇汉赋,都是在他大清早的鞭策下完成的,有一回父皇抽查,还叫他正巧碰上了会背。

    秦熠这问法,还真不好答。

    他的沉默说明了太多问题,秦熠觉得自己友谊的小船恐怕是要完蛋了,忙拉着他道:“太子表哥,你不会觉得他做你的伴读好吧!”

    江照翊拉不下脸,自然虎虎地道:“我何时说过这种话?!”

    秦熠挺起胸膛:“那既然表哥不喜欢他,我就帮表哥治一治他,可好?”

    江照翊有些犹豫,上回他害的程从衍手可还是没好。

    “表哥!”秦熠急得催促他。

    江照翊被他弄得烦了,想着反正都是小孩子之间玩闹,秦熠不会太过分的,就挥挥手答应下来:“哎呀,好好好,随便你怎么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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