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溪和起床时,季霆正在做早餐。她洗漱完之后跟季霆一起动手,两人并排站在一起,视线交接,先躲闪的是她。
季霆久久没有移开眼睛。
“想说什么?”陶溪和偏过头,问他。
季医生“如果来大姨妈,你昨晚不应该喝酒,还吃那么多生冷的东西。”
“哦,没关系的。我经期从来不忌口。”
“我没有看见你用卫生棉条。”季霆说完,倒了杯榨好的果汁给她。
陶溪和没吱声,接过果汁喝了一口,说酸。
她刚放稳玻璃杯,双肩被两只手按住,季霆将她转过来,堵住她的唇舌。
陶溪和后悔没在睡衣里穿
a。
久违的触感让她很快就缴械投降。趴在料理台冰凉的台面上,果汁杯来回在眼前晃动时,她想起了徐沐冉婚礼那天,她对着浴室的镜子,感受也像现在这样艰涩。
涌动时,她伸手想去抓住一颗柠檬。季医生按住她的手,跟她十指交握,居高临下地命令她,要她不要分神。
她讨厌他这样的态度和这种位置,挣扎了几下,将季医生推到客厅的书架前,在膝盖下放上软垫。
晨光铺满地板,洒到英俊的男人身上。陶溪和俯视季霆的脸,抬手拿了本他的医学资料,遮住他的眼睛。
“不许看我。”她也命令他。
季医生把书本拿开,抬高手臂,捏住陶溪和的下巴,食指刮了刮她的下嘴唇,又松开手,轻轻拧住另一个地方。
陶溪和理智溃散,慌乱地遮住他的眼睛。
手指刮着季霆紧实的背,看着加湿器的水雾消散在半空中,陶溪和拨开心中的迷雾,只剩下一个坚定的信念——抛开别的不说,这个男人可真是个绝佳的床伴啊。还是养成系的那种。
如果没有婚姻,没有爱情,没有任何条条框框,快乐就在一起,不快乐就分开,可以一起看电影但不一起睡觉,或者只一起睡觉但不一起起床。随性一点,散漫一点,不要纠结爱的程度和谁先爱上谁。这种关系存续期又会是多长?
让自己进入一段感情的松弛期怎么样?假设你从来不喜欢季医生……
这可真是个好命题。
爱与欲共献的浪潮中,陶溪和找回那个玩心不减的自己。
季医生拿了条薄毯盖在陶溪和身上,“去洗澡吧。”
陶溪和说了声“谢谢”,又说“早知道这么开心,我们应该先做。做就行了,可以不说。”
“你开心就好。”季霆不再往常那样,总是羞涩地背对着她清理自己。他当着她的面把东西摘掉,扔进垃圾桶,补了一句,“早知道说那么多还不如做,我不会说。视频我收回了。”
“不要。”陶溪和还想看。
季霆拿走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我不适合表白,我适合献身。”
单亲妈妈互助的项目即将上线软件跟小程序。跟技术团队开会时,陶溪和看见方幼宜一直在手机上查资料,她偷瞟过去时,屏幕切换到一个记录经期的a,上面提示方幼宜的大姨妈推迟了一周。
她们俩的大姨妈都不太准,但推迟最多不会超过一周。她们互相交流过避孕手段,相对来说,铁了心做丁克的陶溪和跟季医生要更自觉一些,属于严防死守。另一对,偶尔在可控的情况下,会追求一点刺激和新奇体验。
“要不要验孕棒?我可以帮你去买。”散会后,陶溪和自告奋勇道。
方幼宜想了想,点一下头“保密。”保密的意思就是先不要告诉她大哥。
陶溪和买了三种,拿给方幼宜后,守在洗手间门外等。她心情并不轻松,她还没做好当姑姑的准备,也深知方幼宜没做好当妈妈的准备。
十分钟后,方幼宜从里面出来,如释重负地朝陶溪和扬一下下巴“虚惊一场。”
“那就好。”陶溪和揽住她的肩膀,笑道“下次可千万别在没有安全套的地方吵架。”
这场“虚惊”的确是源于一次激烈的争执。争执到最后,陶洲和把方幼宜压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用身体让她服软。
这几乎是这大半年来,他们俩解决矛盾的最有效途径。
其实是在逃避,但谁也不想承认。他们爱对方的身体,胜过爱理智。
那天方幼宜去探班,意外得知陶洲和跟姜莱的团队达成某项合作。陶洲和那次去西雅图出差半个月,姜莱在她的社交平台o过三次西雅图的照片并标记定位,显示他们俩在同一个场所出没。
于是方幼宜试探性地问了句,正沉迷工作的陶洲和给她的反馈是——“你跟孟君宁朝夕相处,我说什么了?”
矛盾一触即发,吵到最后,陶洲和甚至问方幼宜有没有跟孟君宁上过床。
“上过。”
陶洲和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小气的男人,这一刻,偏偏异常小心眼。他竟然问她细节。
方幼宜和盘托出她跟孟君宁的过往,放狠话道“其实跟你交往之前的性经历,我没必要坦白的,但既然你想听,那我肯定成全你。”
陶洲和佯装淡定,只说了两个字——难怪。
见这人阴阳怪气,方幼宜不饶人道“我跟他最多就是一次性炮友,可我是单相思,他爱的是溪和,后来我们俩再也没有越界过。比起你跟姜莱又是前任又是床伴这种混乱且长期的关系,我坦荡的多。我跟你恋爱后,姜莱进出过多少次你的房间?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俩上过几次床?你们俩在西雅图的时候住在同一个酒店,说没发生点什么我都不信。”
直到没有任何禁锢地挺进熟悉的领地,陶洲和才回答方幼宜的疑问,他说“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说我跟她的床伴关系,我们的确在分手后拉扯过一年多的时间,当时我是抱着可以复合的心态去处理那段关系的,最后失败,关系就定义成你说的这样了。现在我跟她只是合作伙伴,如果你的疑心是你自发的,你大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如果是她给你制造的烟雾弹,合同我还没签,我不介意丢掉这个客户。”
结束之后,方幼宜试图跟这个总是头头是道的男人交心“我宁可你不要把爱我挂在嘴边,多用心跟我交流,而不是身体。溪和说季医生吝啬说爱,理性有余,感性不足,可季医生做的每一件事在我看来都是爱她的体现。而我们俩的相处是空洞的,我越来越感受不到温度,我甚至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仅仅是身体吗?你会缺女人?”
陶洲和从来不跟女人谈心,他觉得没必要。
他冷漠道“你要是这样说,那我当然比不上季医生,他跟溪和认识多少年了?我们俩才认识多久?季霆之前那段过家家似的初恋带给他的经验值为零。他跟溪和,完全是属于一把年纪,仗着有点思维高度和阅历,偏要躲在成熟的外表后边玩高中生谈恋爱的戏码。他们俩跟初恋没两样。而我跟你呢?需要那样玩儿?如果你想在一个成熟男人的身上找初恋的感觉,那你趁早换个人吧。”
“你是以为我不敢换人吗?”方幼宜冷笑一声,“你何苦总是贬低季医生,他再像个高中生,也是赢得你初恋的人。你绕不开你那位白月光初恋,所以你嫉妒他,以嘲讽他为乐,在我看来,你才是幼稚至极。”
这次激烈且失控的身体交锋没能让两个人像往常那样“和好如初”,方幼宜丢下一句“我会考虑换个人”后离开。之后他们开始冷战,直到今天方幼宜发现自己疑似怀孕。
方幼宜在回家路上纠结过要不要吃药,想到是体外,又是安全期,最终作罢。她的坏情绪也不足以支撑她去药店买一颗让她有些为难的药丸。
两人回到办公室,陶溪和的桌面上摆放着一封辞职信。写信人——孟君宁。
方幼宜抿着唇看向陶溪和。
陶溪和深呼一口气,把辞职信压在一堆文件下面,说“我先缓缓。”
方幼宜问“从季医生口中听说君宁喜欢你,是什么感觉?”
“说实话我不相信。”
“现在呢?还是不相信?”
陶溪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耸耸肩膀,“他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所以他为什么辞职?”
孟君宁为什么辞职?
三天前,符迪第n次在梁贝贝这里碰壁,照例找回国后还在休假的季医生诉苦。季医生正好被他大舅子抢先约走,于是三个人一起喝这顿酒。
季霆跟陶洲和各怀心事,都没什么耐心听符迪聊情感问题,直到符迪问他们俩“如果一个姑娘跟你确定关系都大半年了,还是不肯让你碰,这是不是说明她根本不爱你。”
“是。”陶洲和说。
“也不一定。”这是季医生的回答。
季霆先做解释,“贝贝可能对男性的生殖器官有阴影。至少我接触过的一些女医生,有出现这种情况的。”
陶洲和反对这种说法,“她又不是男科的,再有阴影,关了灯还能看见什么。这种事儿就是两情相悦水到渠成,一直排斥,不是心理有问题,那就是她不爱你。”
符迪听得脑袋发晕,指了指季霆“我还是信你说的,这样我会好过一点儿。”
陶洲和哼笑一声“论惨,还是我们小符迪最惨。”
季霆拍拍符迪的脑袋“不是坏事儿。万一暴露你的短板,散的更快。”
“我什么短板?”
陶洲和嗤笑道“你之前一直频繁换女朋友,只会让我们觉得是你不行。”
符迪遭受重击,又看向季霆。
季霆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
“靠,我很行好不好?你们两个老男人竟然说我不行?溪和跟小方都不怎么搭理你们了,我还觉得是你们不行呢。你们看看她们工作室那个孟君宁,人家小伙子那身材那样貌,她们天天看着他,再回家看你们俩,嗬,心理落差指不定多大呢……”
陶洲和捂住符迪的嘴,对季医生说“他有句话倒是没说错,那个小子再不走,你我恐怕都没有什么好日子过。”
季霆喝了一口酒,淡定道“关我什么事儿?溪和又不喜欢他。”
“你嘴上这样说,心里慌得跟什么似的吧。听说你一回来t都用上了,怎么,准备给溪和写爱情毕业论文?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打动女人的心?姑娘们喜欢什么样儿的我们心里都清楚……”
符迪推开陶洲和的手,“她们俩怎么可能不喜欢孟君宁,贝贝说她都差点喜欢上孟君宁了。”
“你闭嘴。”季医生冷脸道。
安静下来后,季霆想起了最近做爱时陶溪和平静的眼神和那句“我想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陶洲和想起了方幼宜那句她对孟君宁是单相思以及那句“我会考虑换个人”……
季医生心里,陶溪和不一定会移情别恋,但如果他们不再是婚姻关系,孟君宁就有了可乘之机。
陶洲和心里,方幼宜不一定会得到孟君宁的人,但是按照她的开放个性,她跟孟君宁做二次炮友也不是没可能。
符迪恰如其分地推了这两个老男人一把“我要是你们,我肯定不会坐以待毙。留着孟君宁做什么?看两个姑娘把你们俩一脚踢开跟他玩儿三角恋吗?”
季霆看了陶洲和一眼,陶洲和心领神会。
至于后来两个老男人到底是如何操作的,陶溪和跟方幼宜恐怕这辈子也不会知道。孟君宁也不会提。
陶溪和问孟君宁为什么要离开。
孟君宁说,他能帮她的,就仅限于此了。他要去追寻他自己的梦想了。祝她永远幸福。
他最终也没有跟陶溪和告白。
这天在机场,梁贝贝也赶来送孟君宁。人走后,她感叹“谁会不喜欢君宁呢。”
方幼宜摊手“老娘睡过他,不亏。”
陶溪和揉了揉鼻底,没说话。
三个姑娘回停车场取车,一路上聊个不停。
符迪原本是打算带两个老男人来看热闹,看看他们的女人是怎么哭着相送她们心中的少年。他压根没想到自己的女朋友梁贝贝也在。
他们下了车,想去堵三个姑娘。听见梁贝贝问“你们说,老公跟男朋友最大的功用到底是什么?”
方幼宜摊手“以我现在的感受来说,男朋友跟炮友没有什么区别。”
陶溪和比方幼宜更直白,她轻笑一声“freeduck”
季霆跟陶洲和互看一眼。他们俩也不知道谁受到的侮辱更大。
符迪笑得弯下了腰。这时梁贝贝说“那我可以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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