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田灵素很小的时候，高海明就利用田蓉的不健全来打击她，说她是傻子、弱智的女儿，活着就是浪费空气，走到哪里都被人恶心。田灵素被限制自由，不能和任何人交流往来，被迫看田蓉饿极了吃自己拉出来的屎、大小便拉一身的视频，心疼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这样长期以来的精神控制和打击，让田灵素她觉得自己连路边的一坨狗屎都不如。田灵素自卑、怯懦、敏感、悲观，低到尘埃里去。她经常会想到死，也尝试过自杀，但每每想到那个可怜的母亲，却下定不了决心。
田灵素是聪明的，长大些后，她觉察到自己这样是不对的，她用打工偷偷攒下的钱去看心理医生，也一直找相关的书籍来看，努力的调整自己。
她很努力的读书，希望能跳出这个泥潭。她知道，她只有脱离父亲，脱离这个家庭，她和母亲才能有将来。她无数次的憧憬着，她考大学后，就去借助学贷款，然后打工赚钱，租个小房子，再把妈妈接过来。哪怕苦点累点，她也想向同学那样，活得乐观开朗，积极向上。
可是，厄运再一次降临在这个女孩的头上，高考之前她食物中毒了，她拖着病弱的身体坚持着去参加了高考，却晕倒在了考场上。田灵素怀疑她食物中毒是高海明和王佳佳故意搞的鬼，但是她没有本事去报复。
她的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她的人生彻底毁了，她管不了妈妈了，她只想死，就在这个时候，她下定决心要自杀。
她想起之前在一本小说里面有一种仪式，也不管有用没用就照做了。她想既然活着不能报复他们，那就死后化成厉鬼再惩治他们吧。她也知道这种仪式可能并没有效用，可那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在离开之前，她看到高海明落在客厅里的银行卡。她无意中听到过密码是多少，于是她偷走了这张卡，狠狠心共取出了10万，又将卡扔掉了。
后面的事情，他们就都知道了。
灵素平淡的讲述完了田灵素短短十八年的人生。
程倾阳一个大男孩，哭得稀里哗啦，他亲眼见证了田灵素的死亡，更能感受到田灵素的绝望。松松气得化成松鼠烦躁的跳来跳去。
待他们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灵素说：“我们现在要做的有三件事：第一，拿回田家的财产，第二，把田蓉接回来，第三，让造成田灵素死亡的人付出代价。我们需要自己亲自做的只有第一件和第二件，至于第三件，我们不需要做什么，放任即可，自有他们的因果报应。”
本来在田灵素的衣冠冢面前，灵素是答应要帮她讨回公道的，可是脑子理清楚之后却发现，她不能够直接对人实施报复，更不能直接伤人性命，否则会受到非常严厉的惩罚，这是天道对她的限制。
松松有些失望：“他们那么坏，不能亲自惩罚他们太可惜！”
程倾阳以手捶桌：“他们的下场一定不会好的！她太可怜了，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坏的父亲呢？”
程倾阳很不能理解，从小生活在善良幸福的环境中，从没有见识过这样的险恶人性。实在没法想象怎么会有这种丧了良心的人。他迷茫的说：“她那么好的人，没伤过谁没害过谁，临死还在为别人着想，为什么会遭遇到这种事情，而高海明那么坏的人，为什么还活的那么好？不是应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
灵素冷笑着说：“后面还有一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我来了，他的恶报到了，我虽然不能直接报复，但因我的到来，很多事情都将改变。他们，会一步步走向灭亡的。”
目标有了，接下来就是怎么具体去实施了。对他们来说，这里面最难的就是拿回田家的财产。三人的文化程度都不高：田灵素高中毕业，程倾阳技校，松松……文盲，社会阅历也贫乏得很，这么复杂的事情一点头绪都没有。
松松举起手：“我……我知道，我去把那个坏人抓过来，让他把钱交出来。”说着还左一拳右一拳的比划起来，说：“他要是不同意，就这样打他，呵呵哈嘿！”
灵素凉凉的睃着他。
程倾阳轻拍了下他的头：“法制社会，我们要依法办事，不能肆意妄为的。”
松松蔫了下去。
灵素抓了抓头发:“我们需要个智慧担当”。
三人都静默了一会，程倾阳翻了会手机，忽然拍了下脑袋：“我们可以去找个律师问问，律师一定有办法的！”
这倒是个好方法，灵素赞许的看了看程倾阳。
程倾阳这下信心倍增，又用手机搜索了一会儿指给灵素看:“这个叫梁信的律师名气挺大的，一定很厉害！”
照片上的梁信四十多岁的样子，抱着双臂微笑着，照片精修过，灵素看不出什么。他是京市安信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灵素脑中一闪，说：“田灵素的继母王佳佳以前也是这家律所的合伙人。”
程倾阳：“那，我们换一家。”
“不用，就去这里。”
安信律师事务所在寸土寸金的京市拥有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三人打车前往。
刚下出租车，就被一个男人拦住了，这男人四十来岁的样子，穿着有些肥大的衬衫，胳膊里夹着公文包。笑容可掬，只是头发有些长，挡住了眼睛，显得不是很精神。
“嗨，两位是想要来咨询律师的吧？鄙姓李，李茂源，法律系毕业，专业律师，擅长各种民事诉讼、合同纠纷、家庭财产纠纷、债务纠纷，各种纠纷……京市各个区的一院二院我都熟，您是想打什么官司，我帮你们参谋参谋，放心，我收费很实惠的，前期免费咨询，免费的！”说着，掏出名片来，分发给灵素和程倾阳。
灵素下意识的接住，却没看，只盯着他上下打量，眉头微微皱起。
松松翘起脚来，抢过名片，甩到李茂源身上，喊到:“你是个坏人，才不要你的破片子！”
李茂源急了:“你这小孩，你可不能瞎说，你这叫诽谤知道吗？我可以去告你的，让你赔钱！”
程倾阳连忙打圆场，拉了拉李茂源说:“小孩子不懂事，不好意思哈，谢谢你，我们已经约好梁信梁律师了。”
一听这话，李茂源忽然就焦急起来:“小兄弟，听我句劝，千万别找梁信，我看你们年纪都不大，还带个小孩子，我愿意给你们做免费的法律顾问，就是请你们别去找梁信。”
“哎哎哎，你怎么又来了，你一个大男人要不要脸，上人家律所门口来抢生意！”这时候，从楼里面冲出来两个膀大腰圆的保安，一边走一边指着李茂源骂。
李茂源掉头就跑，保安追了两步没追上就返回来了，说：“小姑娘你可别上当，这人就是个骗子，根本不是律师，他天天就蹲在这里，一没看住他就过来拉客人，呸！”保安说着，又回头啐了一口。
几人随着保安走进大楼里，在前台登记处站住。
程倾阳就跟保安打听梁信律师，保安看着这三人的样子说：“找梁大律啊，那得提前一周预约的，咱们这的律师啊，都必须提前预约，你这临时来，都是实习生给你做咨询的，看到收费标准了没？是按分钟收费的。”
灵素环望四周，有些诧异的看到细细的气流从每个人的身上流逝而出的，在空中交汇成一团，而后又形成线丝，往一个地方汇聚而去，灵素抬头看了看，是楼顶的方向。
忽然，她的衣角被扯动了，回头便看见松松脸色苍白，额角冒出细细的汗：“我难受”。
灵素忙抚了抚他的头顶。同时，望着虚空的某处轻蔑一笑，接着，伸出两只手迅速的在空中拉了一下，左手迅速按在松松的头顶上，右手挥向程倾阳，紧接着食指轻弹，便有股看不见的气流破空而去。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