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源被松松逗得直笑，“好好好，这就画，这就画！这小祖宗，跟我儿子一边大，比我儿子可精明多了。”李茂源说着，就认真的提出画起来，别说，他的画工还是可以的，横平竖直，线条均匀，很快，一个简单的平面结构图就跃然于纸上。
灵素接过仔细看了看，把大概的位置记熟，然后把画叠起来放好，站起来：“我们走了，你好自为之吧，想要活得长久就别乱管闲事。”
“唉唉唉，别走啊，你们不是要咨询律师嘛？”
李茂源把自己胸脯拍的啪啪响，“我真的是律师，我有资格证的”。说着，他又急急忙忙的去翻公文包。
“我的证呢？”
“不用找了，信你。我饿了，去吃饭。”灵素抬脚往出走，松松连忙跳进程倾阳怀里，跟着往出走去。
李茂源刚拿锁好门，也跟着一起出来：“想吃啥，我请你们。”
找了个馆子，四人一阵风卷残云。
吃饱喝足之后，三人齐齐盯住了李茂源。李茂源上上下下的开始翻口袋，将空空如也的衣兜晾了出来。
“大骗子！坏人！”松松嘟着嘴喊到。
程倾阳也冲他直撇嘴，指指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微信、支付宝随便你扫。”
李茂源尴尬的笑笑:“忘记了，忘记了。”
灵素微微摇头，示意程倾阳去结了账。
李茂源这才松了一口气，又乐呵呵的说:“不好意思哈，最近手头有点紧，嘿嘿。”
松松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说谎精，说话不算数！你说你请的，我们都听见了！”
李茂源擦擦手心里的汗:“我这不是以前请客请惯了，一时忘记我没钱了嘛，等我有钱了，一定请你们吃好吃的！”
接着又有些沮丧的说：“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之前谈的好好的当事人突然说找了别人，想着来律所的抢点生意，这可都是精准客户，可好几天了，连个感兴趣的都没有。”
这时程倾阳结账回来，听到李茂源这么倒霉，不禁有些同情，哪知道，更令人同情的还在后面，就见李茂源的情绪更加低落下来:“我儿子一见到我就拼命哭着推我，怎么也哄不好，后来我前妻就都进家门，更不让我见儿子了。”
程倾阳不禁轻拍李茂源的肩膀以示安慰。
李茂源抹了下脸，又笑着说:“我没事。”
灵素不禁有些动容，说:“大家都不愿意靠近你，是因为你身上沾了东西。”
李茂源连忙浑身上下的找，找了一会儿才恍然醒悟:“你说的是……脏东西？”
灵素微点头。
李茂源不禁上下打量着她，笑着说:“你才几岁呀？还懂这个？”
灵素没说话，松松却不干了，跳到椅子上，小眼睛瞪起来，掐着腰说：“不准对仙人不敬。”
李茂源“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仙人……哈哈哈哈仙人……你们这三小屁孩……还仙人……哎呀妈呀笑死我了。”
李茂源先从灵素青春少女的脸庞滑过，又抬头看松松包子般的小脸，最后停在程倾阳虽然黝黑高大但青涩稚嫩的脸上，笑得趴在桌上，不停的捶桌。
三人忽视一眼，转身就走。
出来之后，三人都有些沉默。
程倾阳忽然一拍脑门，懊恼的说：“我们今天是要来咨询财产问题的，怎么就他拐到这里，给蹭了顿饭呢？”
三人不仅又陷入了思索中。
好一会儿，灵素才叹了口气。
程倾阳很有些惋惜，“其实刚才那个李茂源不错的，你看梁信当事人的资料，整理得多好。”
灵素也有些恼，她本来是想先发制人的。
从李茂源相信梁信养小鬼这一点来看，李茂源是相信玄妙事物存在的。她只要说出李茂源身上的问题，李茂源肯定会立刻求她帮忙，那个时候，她再用解决田家财产问题来交换，双方岂不是就能愉快的达成合作？
可没想到……她被嘲笑了！
从醒过来，灵素遇到的每个人都很快接受了她，给予极高的信任，没想到在这里却遭遇了挫折。
她这是……败给了年轻？
“大骗子，不靠谱！”松松插过来摇着头说。
“对，就是不靠谱！你看他笑得那个样子，哪个像个能干成事情的人，一点都不稳重！”
程倾阳语气酸酸的。
却突然一个有些熟悉声音从后方插进来：“唉唉唉，小兄弟，你这样背后说人可就不对了，我怎么就不稳重，不能干成事了？”
李茂源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出来，看见他们停住，快走几步，便到了几人跟前，依旧是满面笑容，仿佛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松松送了他几枚白眼，抱着小胳膊说：“你怎么又跟来了，我们不喜欢你，你走开！”
刚快走这几步，让李茂源微微有些喘。他擦了下又冒出来的汗，笑容可掬的说“对不起啊，刚才我的态度有点浮夸了，浮夸了，刚才是我不对，我没有顾虑到你们的感受，不尊重你们了，原谅我这个大叔哈，我道歉，道歉！”
程倾阳梗着脖子不想理他。
李茂源又说：“不过，不管是谁，冷不丁的从你这么年轻漂亮小姑娘嘴里听到那个话，都不会相信的对不对，这是人之常情嘛，我就是……表现得夸张了下，先说好，我没有不相信你们的意思，我就是得先要慢慢消化嘛。”
听了这些话，三人脸上的神情都稍稍好了些。
灵素想了想说：“我给你一张符，你带着去见你儿子，我保证你儿子不会再哭。见到效果，你来再找我，我们再谈后续。”
此时，程倾阳从随身背着的包里拿出本和笔，本子是普通的，小学生用来练字的田字格本，程倾阳翻了好几页，才找到空白的，便撕下来一页，将纸笔恭敬的递给灵素。
李茂源嘴角抽搐了下，分明看到本子两角卷起了毛边，中间歪歪扭扭的用铅笔签着“程倾阳”的大名，这大概是他刚学写字的时候用过的吧。
寥寥几笔，灵素便将符画好了，递了过来，李茂源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接过，低头盯着看着这线条、图案，脸庞又抽搐了下。
程倾阳莫测高深的看着他，给他留下个联系方式，然后拍了拍他的肩，三人便翩然离开了。
走出去不久，程倾阳和松松窃窃私语：“好期待他到时候脸被打肿了的样子。”
松松忙点头如啄米：“嗯嗯，让他买好多好多的松子来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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