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未等徐宁反应过来,一颗黑色的药丸便被弹进口中,吞了下去。


    这一系列的动作可谓是快、准、狠,徐宁不管架在脖子上的匕首,手伸进自己的喉咙,试图将它吐出来。


    倒是一旁围观的刺客,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这一系列无用的动作。


    过了好一会儿,徐宁虚脱的靠在墙边,皱着眉头问说:“你给我吃了什么?”


    “你是说刚刚那个?”黑衣男子状似无辜的摊手道:“那只是一颗能让你乖乖听话的药而已。”


    “你什么意思?”徐宁哑然的问着。


    “没什么意思。”黑衣男子轻笑一声,又道:“只要你乖乖听话,自然没什么事。”


    一只小老鼠而已,再张牙舞爪的又能怎样呢?


    “解药。”徐宁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冷静,可是,面对这样的情况,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面对死亡的威胁,是个人都会屈服于本能,而他也不例外。


    “拿去。”黑衣男子取出半颗解药给徐宁,又道:“这是半颗解药,余下的半颗,十五天之后,去花满楼取。”


    黑衣男子扔下这句话,便离开了这里。徐宁则不甘心的捏着手里的半颗解药,眼中的怒意翻涌而出。


    他只是一个纨绔子弟,一个无辜的牺牲品。不过,是牵制县令父亲的一个筹码。


    徐宁不甘心,可不甘心又能怎样呢?


    过了许久,才平复自己的思绪,服下这半颗解药,便歇息去了。


    夜已深沉,所有人都陷入沉睡,自打从暮府回来,君汐然一早便休息去了,只是,似乎被什么困扰一般,睡的极不安宁。


    君汐然浑浑噩噩的来到一片种满鸢尾花的山谷之中,她只觉得心旷神怡,一切都是那么平和。


    只是,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眼前的景色又换了一番景象。只见,她漂浮在半空中,以一种灵魂的姿态,俯视着脚下景色。


    入眼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景色,那是她生活十八年的皇宫,眼看着宫中弥漫的战火,疯狂逃窜的宫女太监,以及萦绕在耳边绝望的喊叫声。


    君汐然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心底思绪万千。直到一个与她相似的人影,手里握着一根与她手中相似的蝴蝶簪子,嘴里喃喃自语些什么,眸中的柔情有着醉人的柔意。


    当她,从这城墙一跃而下,似乎自己的心狠狠地揪了一把,想去阻止却无能为力。那颗心不停往下沉,沉到深海之间,心中期许着谁能解救她。


    君汐然迷蒙之间,看见一道熟悉的人影,朝她伸出手来,等靠近时,那人影却蓦然走远,徒留一道背影,似乎心中希望就此破碎。


    眼前白光一闪,又回到那片种满鸢尾花的山谷,远远就见一白衣女子游走在花丛之间,她走上前去,郝然看见一位五官与她极为相似的女子,却又有些不同。


    只见,她一身白色极地长裙,上面绣着鸢尾花的花纹,眼底的泪痣,平添一股风情,那双眸子似乎有一股魔力,直直的透进人的心底。


    相似的面容,不同的气质。她身上似乎多了许多沧桑感,那是经历过时间的洗礼才会拥有的,而她缺少的正是她所拥有的。


    “你终于来了!”白衣女子转身怅然的回道,似乎早有所料一般。这声无望的叹息,似乎述说着她的无可奈何。


    “你知道我会来?”君汐然挑眉问说,眼前的女子给她的感觉,很不一样。


    白衣女子定定望着眼前还未经过那些事的自己,缓缓的摇了摇头,又道:“迟早有那么一天,你会来的!”


    这语气中的笃定,似乎让她想到当年的自己。此刻,她面临着与当年的自己同样的选择,只是,不知道,如今的她将会如何抉择?


    “方才,我所经历的那些,是你做的?”君汐然并未在这个问题有过多的纠结,问出她心底的疑惑。


    白衣女子沉默着点了点头,随后,又摇头否定说:“你刚才所看见的,都是三年之后,你所要经历的。”


    国破家亡是真;以身殉国是真;就连失去她,也是真的,如今成为魂灵的自己更是真的。


    她依稀记得那人,对她说过这么一句话语:“片刻的永恒,算不得真正的长久,如果我能带着与你最美好的回忆死亡,那么,死对于我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如今,凤启确实不如外人所知的那么强大,可若说三年之后便会亡国,我是不会信的。”君汐然说着,可是,心底的犹疑陡然升起。


    白衣女子了然一笑,这视线落在君汐然手中的那根蝴蝶簪子上,感慨而发说:“兜兜转转之间这根簪子还是落在你的手中,命中注定的选择,君汐然,你逃不掉的!”


    “你这话说的越发迷糊了。”君汐然有些看不明白这些。什么命中注定,她不懂。


    “时机尚未成熟,只望你到时候,莫要伤害她,现在的你,可以选择。”白衣女子话只说了一半,余下的徒留她独自猜测。


    你我之间,注定相遇。命中注定的抉择,届时的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殇儿,我们之间总有太多的无可奈何,曾经的权谋与算计,将你我之间最后一丝关联切断。现在从新扭转的局面,还能挽回我们之间的遗憾吗?


    曾经,经历过的伤痛,希望这一世能彻底避免。


    你是否还会原谅我?就如当初那般,你我执手相依,笑看红尘中的一切。这一切,似乎都如镜花水月一场空。


    这还未等她想清楚,就被一道白光眩晕了过去。等她醒来时,依稀记得只言片语,细细想来,却记不全了。


    白衣女子、蝴蝶簪子以及那些经历的片段,君汐然握着手中的簪子,眸中思绪万千,久久不能入睡。似乎有什么在悄然离去,又有什么即将来临。


    她不能预料将来的事情,唯有将一颗真心埋葬。所有的事情都在时间的推动下,悄然发生着某种变化。人心尚且如此,何况是别的?


    说起这个许礼,自从那天被李彦派的人跟着,简直就跟狗皮膏药一般,他在哪里,哪里就有残影的影子。


    正巧,今日许礼在街上闲逛,天已暗沉,早就点起灯笼照明,他不理会身后跟着的残影,轻车熟路的走到一家名为‘花满楼’的青楼。


    残影古怪的看了一眼许礼,也就跟着进去了。而许礼进门就给鸨母使了个眼色,她心领神会的点头。


    只见,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鸨母故意拦住了许礼,她笑语盈盈的攀了过来说:“哎呦,许公子,您可是好些日子没来了。”


    “春熙,她可在?”许礼状似无意的问着,在她耳边小声说着别的什么。


    “春熙可是等了公子许久,您可要见见?”鸨母识相的回着,两人无声的交流。


    许礼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残影的状况,这不,残影一进门就被楼里的姑娘缠上,手足无措的推搡着那些穿着不检点的女子。


    许礼眼瞅着时机到来,便对鸨母说着:“当然要见,多日不见,我可是想念的紧。”说完,就跟着她一起离开。


    只留下残影应付着攀过来的姑娘。等他回过神时,就发现许礼不见了。这使他原本不佳的心情,更加的糟糕。


    就连先前凑过来的姑娘都离的远远的,就跟躲瘟疫一般。


    许礼踏进一早准备好的空房间,鸨母识趣的退了出去。而他确定无人之后,走到一副山水画前,将画后面的按钮,向右转了半圈,从花瓶架上陡然出现一个暗门,他从房里的暗门进去,顺着这条暗道走了出去。


    这条暗道直直的通向京城的郊外,原本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今日正巧用上了,而且,离主人的住所很近。


    许礼寻着记忆里的路线,来到那群荒废的宅邸。在门口轻扣几下便有人开门领他进去。


    只见,一名戴着面具身着黑色绣着血色莲花的年轻男子,正端坐着等着许礼的到来。


    许礼对着面具男子,恭敬的低头行礼回道:“主人。”


    “嗯。”


    “主人,李彦已经开始怀疑我了,而且,还派身边的暗卫跟着我。”许礼皱着眉头的回着,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李彦?”戴面具的黑衣男子嗤笑一声,又道:“他不足为惧。”


    雉鸟的翅膀硬了,也该断其双翼,做一只笼中之鸟岂不是更好?


    “主人,钟离殇与公主已经回京,而且圣上已经下旨让李彦与其争驸马之位,我们之间的计划是不是要推迟?”许礼犹豫的吐出话语,不敢直视主人的眼睛。


    “计划如期举行,至于李彦现在还有点用处,暂且留下。”戴面具的黑衣男子沉思着说道。


    他想着即将发生那些,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说不清是什么原因。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变化,就连重生这事都能发生,再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太过惊讶。


    “主人!”许礼忍不住提高声线,似乎不赞同他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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