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时间溯行军,宇智波鸢当了几年审神者,对其多多少少有所了解。
它们大多数战斗时都显得没什么脑子,要么是人海战术,要么直愣愣的往那一杵,她就能切菜一样给全部收割了。
简而言之,就宛如丧尸片里的低级丧尸,攻击性很强,没什么脑子和智商。
但是,某些时间溯行军,却狡猾的要命。
它们忽然会从时空的缝隙里出现,将她耍到团团转,在她和刀剑男士都精疲力竭时,她会不得不使用自己的眼睛,而万花筒写轮眼又是个消耗品,用一次少一次。
这些溯行军拥有智商,十分恶心且难对付。
那么,溯行军的惊天阴谋到底是什么呢。
这种敌人在暗她在明的感觉……让人很不爽。
所以经过这次事件以后,她干脆主动出击,以防危险,给自家刀男们装备了时之政府此前奖励的御守,全部都用上了,一把刀身上都安一串。
时之政府出品的御守,作用仅针对刀剑男士,可以抵挡一次致命袭击,并且在袭击发生的瞬间释放灵力,让刀剑男士的受伤负面状态恢复如初。
宇智波鸢想,这是时之政府的黑科技,自家的刀多一个御守就相当于多一条命啊。
所以,每次完成任务选择奖励时,她都不会去关注什么花里胡哨的小判甲州金,或者万屋出品的精品,有御守必定买御守,这些年来林林总总,也囤积了不少。
话说回来,这种神奇的发明,要是除了刀剑男士,用在人身上也行的话……
“那忍界就得乱套啦。”她摇了摇头。
对于自家刀剑男士们的处事速度,她还是非常放心的。
而包括咒术界和横滨的异能力组织这边,也暂时达成了合作共识。
人类都拥有趋利避害的本质,东京和横滨贴的近,倘若下一步就该蔓延开来,唇亡齿寒了呢?
未知的怪物虽说可以由异能力者甚至重型武器对付,但是它们潜伏在黑暗中,大多将手伸向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民众,甚至化作与常人截然不同的模样出没现世,这就非常棘手。
“活死人事件?复制人事件?”宇智波鸢望着递到自己手上的报告,抖了抖这张单子,咂咂嘴:“这么多花里胡哨的称呼,我们能不能把那个未知的敌人的名号统一一下?”
“这种玩意还要统一的吗?”站在他身边的五条悟不解。
“不然一会有人说,啊啊啊克隆人啊,啊啊啊啊诈尸啊,这样那样的,总归不大方便叭。”
五条悟:“啊,说的也是,那你想统一个什么名号?”
“目前虽然搞不懂那玩意的运行原理,它们生于人类的负面情绪,一听就和咒灵,诅咒沾边,又是溯行军的阴谋。”宇智波鸢拍板:“那就叫溯灵好了。”
五条悟:“豁,还挺文绉绉的。”
宇智波鸢:……听上去很复杂,其实就是拆出两字组合了一下。
—
由自己的刀剑男士潜伏在横滨之后,状况就比之前好了很多。
甚至在人口失踪惨案发生之前,刀剑男士们就会及时救下受害者,斩除那些虚影。
“主公,我们有新的发现。”
最先向她汇报情况的,是第一小队的队长加州清光。
“我发现,那些溯灵不是凭空出现的,也不像溯行军那样是撕开了时空缝隙冒出来。”加州清光认真的说道:“他们是从受害者的体内出现的。”
这和宇智波鸢一开始的设想大差不差。
不过她还是问了一句:“有依据么?”
“有的。”加州清光回答:“我们亲眼目睹,它们从受害者的身体里钻出来,最开始是一团雾气,凝聚成实体,寸步不离的跟在无法看见它们的受害者身后,等到时机到了,地点适宜,就是一起失踪案了。”
宇智波鸢点点头:“我明白了。”
鹤丸国永举起手:“主公主公,我也明白了!”
“哦?”宇智波鸢挑眉,有些意外的望着蹦蹦跳跳的鹤丸,不过还是很宽容:“鹤丸,你说吧,你明白了些什么?”
“嗯,我明白了!”鹤丸点点头:“我们应该把横滨所有人聚齐起来,挨个检查,看看谁身上有溯灵!”
宇智波鸢:……一开始就不该对这个娃子的明白抱有期待。
她轻轻咳嗽一声:“并非是想捉就能捉到的,而且谁也不能保证,它们此后会不会继续出现。”
“主公的这句话是……”
宇智波鸢将她这段时间整理的资料展示了一番。
“受害者中,有百分之五十是三十到四十岁的上班族男性,职场压力大,家庭负担重。”
“而百分之四十的受害者为女性,而经过调查,无一例外,或许在家庭中饱受家庭暴力,同样有非常大的精神负担。”
“至于未成年的孩子,也大多是校园霸凌的受害者。”
“溯灵与咒灵同理,人类的负面情绪愈大,它们就仿佛得到了养分,会以最快的速度诞生。”
“五条悟他们此前和我唠过咒灵的成因,咒灵可没这么简单就出现,毕竟人人都有负面情绪,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可能会催生诅咒云云……”
“但是溯灵不同。”宇智波鸢面色严峻:“受害者的范围以横滨为中心,保持扩散式的趋势,宛若瘟疫渐渐蔓延向周边的城市。”
“我便把它称作污染。”
“人类不可能无悲无喜,而每一个人类都会多多少少拥有一些负面情绪。”
“每一个被污染的人类,都有可能成为孕养溯灵的温床。”
“那么,现在的我们只从这些温床上找原因,这是全然错误的。”宇智波鸢用红笔打了个大大的标记:“一个温床被发现了,还有千千万万的温床,并且,没有任何迹象表面,孕养过咒灵的人,不会再次孕养新的溯灵。”
关于这一点,她最近不仅异常紧张佐助的情况,还叮嘱五条悟多关注关注夏油杰。
往坏处考虑的话,“溯灵”会被重新孕养出来,也不无可能。
“我们现在的目的,是找出污染的原因,然后一举将其解决,以及,寻找彻底洗净污染的方法。”
加州清光和狐之助听的心潮澎湃。
主公虽然日常也有不咋靠谱的时候,但是关键时刻就会变得格外靠谱,逻辑清晰,仿佛侦探剧的帅气主角。
鹤丸国永举起手,眼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芒:“那那那,主公,我们应该怎么解决污染呢?”
宇智波鸢:“哈哈,鹤丸,你这次这个问题提的非常好。”
鹤丸骄傲挺胸。
“因为我也不知道。”宇智波鸢回答。
鹤丸:“……嗷。”
不是宇智波鸢有意说丧气话,她确实在阐述事实。
发现“溯灵”并且将其解决很简单,想要解决“溯灵”的诞生却相当困难。
这段时间以来,她真的是强行摘掉了咸鱼人设,为了防止一家三口的悲剧持续发生,她昼出夜出,夜以继日,整天和自家刀剑在这座城市巡视,愣是没有捉出来半点时间溯行军的尾巴。
宇智波鸢甚至踩在横滨中算很高的建筑物上,举着中指朝天放声大喊:“你哔哔的时间溯行军,有种出来单挑啊,你过来啊,哔哔的只敢藏下水道缩头缩脑算什么玩意!”
一串可以打上消音的国粹,把大家都给惊呆了。
刀剑男士一左一右的拉着她劝,主公,算了算了,动怒不好,不要伤身。
顺便一提,宇智波鸢踩的是港口大楼。
森首领的办公室,这会就在她脚下。
就连森鸥外都听得见她的指天怒骂,森首领把她请下来,给她泡了杯红茶,意在请她休息休息。
完了宇智波鸢将红茶一饮而尽润润嗓子,继续对溯行军使用激将法。
森首领:“……”
森鸥外似乎有所察觉,这次的溯灵活动中,宇智波鸢扮演的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
来源于异世界的少女,她的身上,说不定是有未知的敌人寻求的什么东西。
森鸥外礼貌的表达了这个意见,关于宇智波鸢关于“污染”,“温床”的一系列推论,他同样觉得大差不差,带着赞许的态度给予了认可。
愤怒的宇智波鸢一巴掌锤在桌上:“它们求什么?大概是在从我手中求它们亲马的骨灰吧?”
森鸥外的笑容顿时僵住。
……12岁萝莉这么暴躁的吗?
宇智波鸢鲜少这样展露出愤怒的情绪,“溯灵”事件实在是让她气到狠了,只恨自己不能真的像说的一样狠,将幕后黑手揪出来打?
坐在天守阁里的宇智波鸢望着自家刀子精们叹气。
然后她将手中的报告收拾收拾,准备起身再去趟东京。
她这段时间全身心投身在这件事情里,整个人显得都很憔悴,黑眼圈都快变成了我爱罗同款。
“姐姐。”进门的佐助都快吓到了:“你这样是不行的,要适时休息……”
宇智波鸢抹泪:“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居然能有一天听到我的弟弟劝我好好休息,我好感动。”
佐助炸毛:“什么啊!我明明是在担心姐姐你的身体——”
“好的好的,我知道啦。”宇智波鸢摸了摸弟弟的脑壳:“我就是觉得逗你好玩。”
“那我跟你一块去。”佐助拉住她的衣角:“东京是吗?你要去咒术高中,还是那边又出现了什么溯灵袭击事件?我说不定有能够帮上忙的地方!”
他的额头被宇智波鸢弹了一个脑瓜崩。
“你还小,现在就安心的待在这里,本丸现在相对而言是最安全的地方。”宇智波鸢收回手,表情严肃:“一不小心,死了怎么办?”
这本该是一句蛮正常的话语,源自姐姐对弟弟的叮嘱。
“……那姐姐呢。”佐助攥紧双手:“你觉得自己就算死掉也没关系,留我一个人也没关系吗?”
宇智波鸢: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就开始做阅读理解了。
气氛似乎有点不大对劲。
她愣了愣,想要开口解释:“佐助,不是这个样子的,我……”
“为什么你可以为了素不相识的人,或者只见过几次面的人的性命,就拼上自己的性命!什么抱着必死的觉悟啊,为什么你那么不把自己的性命当性命,你以为你是什么强大的忍者啊?你以为你可以救下所有人吗?之前明明什么也没能保护,想用这种方法弥补吗?!”
之前明明什么也没有保护。
现在想用这种方法弥补吗。
这句话仿佛带着锥刺,深深的戳进了她的心中。
宇智波鸢想起了那个夜晚,想起了倒在面前的父亲和母亲,每次她经过时都会送她一颗糖的慈祥点心店奶奶,邻居的伯伯婶婶,日常一起玩耍过的同族伙伴。
血,红色,四处都是鲜艳的色彩在蔓延。
她经历了无数次那样的夜晚。
她也无数次看到兄长的尸体,兄弟二人都与自己最初的信念背道而驰,走上痛苦的道路。
不知是回溯亦或者平行世界的记忆塞满她的大脑,她却无力倾诉或改变一切。
她想,佐助说的确实没错。
她确实是此前什么都无力改变,无力拯救。
现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迷之自信,觉得自己拥有一点力量就逞英雄,妄图拯救所有人。
但是,她是忍者,是审神者,如今也是咒术师啊。
如果她不去做,大家都不去做,那结果会是怎么样呢。
那边的佐助爆发之后,像是大梦初醒一样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知后觉的捂住嘴。
“……对不起。”
这三个字对于佐助而言,当真是拿棍子把他打掉半条命都会倔强的不愿意说出口的。
他却在反应过来对姐姐说了很过分的话之后瞬间道歉:“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像还没有经过大脑思考,愤怒的情感占据上风,毫不犹豫的就开了口一般。
“没关系的。”宇智波鸢做出的回答是揉了揉他的脑袋:“我知道这是佐助因为担心我的生命安全说的重话,我的弟弟口嫌体正直,其实最喜欢姐姐了,是的吧?”
“……什么嘛,什么我最喜欢你了,突然之间说这种奇怪的话,笨蛋。”被她故意这样一戳,宇智波佐助的脸瞬间红了,也恢复了他往常的样子。
宇智波鸢又公报私仇,两巴掌重重拍在他的脑袋上:“我走了,不要太想我~”
完了,她也不管后面的佐助红着脸怎么蹦哒,耸耸肩脚底抹油的开溜。
一路仿佛身后有鬼在追赶,走的飞快。
然后她停在了本丸的长廊,脊背依靠着廊柱,有些狼狈的缓缓坐下。
“如果我足够强大的话。”宇智波鸢喃喃道:“在那个时候,我就能发现团藏老狗的计谋,不用止水的别天神,一拳就能把他打扁。”
“我就能不让哥哥还有爸爸妈妈为难,有人拱火生怕天下不乱,就把那些人打到不敢说话为止。”
宇智波族的本意很简单。
并非想要开战不可,他们只是单纯的想要不被排挤,想要地位与实力相符合,不被排挤歧视,在木叶立足而已。
“可惜我一点也不够强。”
“什么如果都不可能发生。”
自嘲完了,她蜷缩成一团,脸颊埋在膝盖上。
哥哥今天不在。
哥哥最近一边在治疗身体,一边还要操心她这边的事情。
宇智波鸢除了宇智波鼬之外,从来不愿意向任何人展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但是,她原以为只是满腹牢骚的,像胆小鬼嘶的自言自语,却忽然在身后传来了这样一句话。
“你说的并不准确。”
“有些时候,纵使足够强大,也无力改变什么。”
是宇智波斑的声音。
宇智波鸢赶紧使劲擦了擦眼睛,调整表情,想要以最好的精神状态去面对宇智波斑。
结果她前脚刚发力起身,后脚就被一把摁回去坐下了。
“……”
宇智波鸢有点尴尬。
尤其是,自己刚刚实在没忍住,从眼角渗出来一些象征弱者的眼泪。
想要留给自己一点空间和时间躲起来偷偷哭的时候,忽然被老祖宗捉包了。
呜呜,好丢人啊。
她的头埋的更低了。
“最近的溯灵事件。”她察觉到宇智波斑坐到了距离她一臂之距的身侧,淡淡道:“你做的很好。”
溯灵这个她瞎起的称号已经传到祖宗耳朵里了。
由祖宗说出来总感觉有那么点羞耻。
而且,斑爷夸她了欸。
这可是宇智波斑的夸夸欸。
源自宇智波斑的夸奖先是让她心头一震,然后摇了摇头,苦笑:“我也没做什么,可能时间溯行军看我的一言一行还会觉得很可笑……”
“并不可笑。”
宇智波鸢愣了愣,这个时候终于敢转过头,望向宇智波斑。
她此前一直揣着小辈的态度,狗狗祟祟,猫猫祟祟,见到他就从宇智波鸢化身宇智波鹌鹑。
但是,当宇智波斑摘去日常的光环,心平气和的坐在她面前和她交流,甚至可以说在开导她时……
宇智波鸢忽而就有了这样一种错觉。
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的,并非是什么在忍界只手翻云覆雨闹到天翻地覆的反派boss。
只是一个,年长她一些的……邻家哥哥?
褪去战甲,身着常服的宇智波斑,面容年轻而俊朗,单看这张脸,丝毫看不出他和自己差着几个辈。
宇智波鸢先是恍惚了一顺,等到她切实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在想什么狗事情之后,赶紧伸出双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强迫自个保持清醒。
她对自己是毫不手软,因为用力过猛,就连脸颊都拍红了几分。
宇智波斑:“……你在做什么?”
他曾经就觉得宇智波鸢是不是脑子不好,现在他差不多可以确定了,她确实脑子不大好。
“我感觉我亵渎了您。”宇智波鸢认真回答:“所以我在把什么不该想的想法从脑袋里面拍出去。”
宇智波斑:“……”
老祖宗看起来一副想抬手揍她的样子。
“不要再用敬语称呼我了。”宇智波斑语气僵硬的开口。
“欸,那怎么行?那不就是我可着您占便宜了?”宇智波鸢赶紧摇头,然后盘腿深思了一会儿,之前的狗主意又冒出来了:“我有个办法。”
“说。”宇智波斑言简意赅。
“您至今为止指导了很多,忍术体术灵力各种各样。”宇智波鸢搓搓小手:“那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教都教了,我在这里喊你一声师父不过分叭。”
哈哈!她终于狗胆包天的说出来啦!
以后她走到哪里就可以像螃蟹横着走,说话放尊重点,我可是宇智波斑的徒弟,当心我喊我师父来揍你啊。
想的很美的宇智波鸢没考虑到这个可能性,她说不定会被更强的敌人摁在地上打,然后敌人四处宣扬自己打败了宇智波斑的徒弟。
“……不行。”
“欸,不行吗。”宇智波鸢整个人的气势又显得萎靡不振了起来:“那好叭,马达拉老祖宗您不要管我,放我一个人在这里静静就好了。”
这会儿不仅要喊他祖宗,还要在前面加一个老当形容词。
宇智波斑的眉心微跳,不知道是因为心情复杂亦或者万般无奈。
“起来。”
“!您不能因为一生气就想捉我练练啊!”宇智波鸢赶紧双手抱紧自己:“我这个小身板的,从头到尾您的脚都不用动一下就能把我撂倒了。”
宇智波斑和她练练那不叫练练,那个叫当众处刑。
“我去同你一起处理溯灵。”说着话时,宇智波斑已经站起身,将眼睛红红眼圈黑黑的少女拎猫似的拎了起来。
宇智波鸢:……不知道为何,从老祖宗的眼里很明显的看到了嫌弃之意。
她双脚没着地,在半空中哗啦了两下,似乎回忆起来之前的米袋待遇,赶紧满脸惊恐道:“等等等等,您别抱我了,我自己会走的!”
“呵。”
宇智波斑呵了一声,然后松开手让她落到地上。
宇智波鸢大大的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然后祖宗接下来的一句话,宛若惊天一道雷,从她的脑海里斜劈了下来。
“之前不知道哭着喊着要我抱过多少次。”
宇智波鸢:“……”
等等,您刚刚说什么,您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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