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精变的他【46】
被身后那个高大的男人无缝相贴死死压在门上的时候,舒夭绍开始悔恨自己当年为什么要信了自家舍友的邪,顺着她的推荐,看许许多多《XXX(h)》、《快穿之XXXXX(限)》……
这就导致,徐仁宇还没实际对她做点什么,她自个儿的脑子里就疯狂的浮现一些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yellow画面……
“我错了,我有罪!”根正苗红的舒某人,汪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羞愧极了,甚至反过来觉得不是徐仁宇起了反应意图不轨,而是她在脑子里已经流氓恶霸地把他给办了!
她错了,徐仁宇不是色批老虎,她才是!
“这么排斥?”很显然,徐仁宇并不知道舒夭绍脑子里那一堆黄色废料已经无数的弯弯绕绕,听到舒夭绍崩溃的大哭,他只以为是因为她害怕。
他叹了一口气,声息近乎于无:“好了,我不逼你,别哭了。”
说着,徐仁宇松开了舒夭绍,动作强势却也不失轻柔地将扶着她的肩膀,将她转了过来,与自己面对面,他低头,看着舒夭绍哭得满脸通红的模样,眼眯了眯,某种的暗芒划过,气息逐渐危险:“到底在哭什么?”
舒夭绍吸了吸鼻子,因为羞愧,她下意识地低头,徐仁宇却偏偏一下子就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面对自己:“是我刚刚太没轻重了,让你撞到门了?”
他一边说,一边温柔却又阴森地揩开舒夭绍脸上的眼泪,舒夭绍嘴唇蠕动了一下,还来不及说什么的时候,徐仁宇就猛地凑近,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眼,宛如一条冷冰冰的毒蛇那般缠紧了她,贴着她的唇,像是亲吻,又像是在警告:“还是说,你……喜欢上别人了?”
“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啦!”舒夭绍像是被这句话气到了一样,气鼓鼓地瞪他,可能因为太生气了,气呼呼地还踮起脚来咬了他的嘴唇一口,这可是原则问题,寸步不能让的,这玩意儿要是不给眼前这位死变|态一个确切的态度,后患无穷。
舒夭绍倒也没咬得太用力:“我明明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吧,我都没嫌你老呢!你怎么可以这么坏心眼,没良心!”
“嘶——”徐仁宇的下唇被她啃了一下,吃痛地吸了口凉气,他的眼神逐渐炙热了起来,“我老?坏心眼?没良心?”
“啊!你这个色|狼,怪大叔!你唔唔唔……”
惯会倒打一耙,打蛇上棍的,并且迄今为止未有败绩舒某人,终于败走麦城了,她被死死地按在密室厚重的门上,狠狠地亲了个天昏地暗。
终于被松开之后,气喘吁吁,感觉嘴被马蜂蜇过那样的舒夭绍暗自吐槽——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但是她不过是咬了他一口,他用得着那么疯!?
——
徐仁宇依然贴着舒夭绍站着,或许不能简单地概括为贴着,她全然在他怀中,耳鬓厮磨,亲密之中,危险暗流。
“所以到底在哭什么,嗯?”他真的极其亲近她,就是说话,都要挨着她的头,抚摸着她的脸,像是在无意识的抚摸一只小动物,又像是……那汹涌的喜爱,已经到了爱不释手的程度。
舒夭绍哼唧了一声:“你扑过来,我胸撞到门了!”
招不在新,有用就行,对付徐仁宇这种生性多疑的家伙,就得理直气壮的,你别说表现出心虚的模样,你但凡底气不足那么一点点,他都能察觉不对。
“啊……”他拉长了调子,像是感叹那般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
“我帮你揉一下?”
舒夭绍呲牙,伸手推他:“才不要,你这个色狼!”
刚推上徐仁宇的胸口,隔着薄毛衣,手心下是温热的胸膛上。
舒夭绍就感觉到了那蓬勃的胸肌上,有一处细小的微妙的晋江不可描述……
“咳咳!”如同摸到了烫手晋江不可描述的的山芋那样,舒夭绍瞬间收回了自己的手。
徐仁宇丝毫不介意,还挑了挑眉,冷哼一声:“啊…难道说是在害羞吗?可是,你十年前就……”
“晋江不可描述的过它了。”
“什么鬼!”舒夭绍目瞪口呆,矢口否认,“我怎么可能,你才是晋江不可描述的好吧。”
徐仁宇确实是成长了许多,这事要放在十年前,他铁定要抓着舒夭绍把事情说清楚。
扌莫了就摸扌莫了,NIE了就是扌了!她怎么能敢做不敢当?
但是现在的徐仁宇,早已不屑于与舒夭绍争执这些了,他咧嘴一笑,直接抓过舒夭绍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然后……收拢了手掌。
“好了,你现在又做了一遍了,你比我qinshou。”
舒夭绍瞠目结舌地瞪着徐仁宇,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爪子,老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千万草泥马泥石流一样狂奔而下,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悲愤的一句:“徐仁宇,你变|态!”
“我变|态?”徐仁宇扬眉,冷笑一声,猛地将舒夭绍抱了起来,猝不及防之间他的腿已经抵住了门,而舒夭绍则被他强行抱在怀里,双腿卡在他腰上,像是一只树袋熊。
“呜呜呜呜呜~我错了,你不变|态,是我变|态!”
什么叫臭不要脸,哦不,什么叫能屈能伸,这就是!
徐仁宇好笑地看着她泫然欲泣,嘤嘤唧唧的小表情,最终仍是下不了手,只是不可描述地动作了几下,咬着她耳朵:“这次先放过你了。”
舒夭绍如蒙大赦,继而点头如蒜。
——
舒夭绍被带离了密室,徐仁宇当着她的面,随手将门口左边书架上的一本厚重的书往下一掰,密室的门在身后缓缓闭合。
“这么简单的吗?”舒夭绍瞅了瞅他,又瞅了瞅看不出任何痕迹的门。
徐仁宇没什么表情:“进去简单,出来……”他没说完,拉着舒夭绍的手往楼上走。
舒夭绍随意打量了一下这装潢得十分高档的屋子,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没话找话:“话说你搞这个密室是要干嘛?虽然喜好是有点恐怖啦,但是也没必要专门搞个密室出来吧?”
此话一出,前面走着的人猛地停了下来,舒夭绍差一点就一头撞了上去:“你干嘛啦,突然停下来。”
徐仁宇笑着回头,眼神温柔地看着舒夭绍:“你啊,大概会是,除我以外,唯一一个,活着走出那个密室的人。”
不是舒夭绍的错觉,这男人温柔的眼神中,充斥着一股子非人的阴鸷,舒夭绍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翻了个白眼:“其实也就你我两个进去过吧,说的好像你在里面搞死过人一样。”
徐仁宇抿着唇笑,摸了摸她的脸,说:“我和你开玩笑的,确实就只有你和我进去过。”
“不要好端端的吓我,人吓人吓死人的知不知道。”
“好。”
牵着舒夭绍的手紧了紧,他若无其事地继续走,在一个房间门口,打开门,徐仁宇停了下来:“你今晚睡这里,换洗的衣服什么的,里面就有。”
“哦……”舒夭绍拐进了门,瞅着他。
徐仁宇伸手绕到她后脑勺,将她的头推近自己,低头就是一个吻落在她额头上:“晚安,我的……因爱。”
舒夭绍挠了挠头,也垫脚亲了他一口:“小徐晚安。”
徐仁宇转身要走的时候,舒夭绍又犹豫着叫住了他:“等等……”
“怎么?”徐仁宇停下,看了过来。
舒夭绍的眼神几不可见地扫过他某个存在感十分吓人的地方:“那、那个,你能自己解决的吧?”
一提这个,徐仁宇的气压就飞流直下三千尺了,他咬牙:“李因爱!你要是不打算给我解决,最好别提这事。”
“哦哦哦哦哦好的好的我知道了!”舒夭绍果然又被这大魔王给吓到了,砰一声关上了门。
徐仁宇停在原地,深呼吸了一下。
刚转身的时候,门又开了,舒夭绍站在门缝里,冲他扬了扬拳头:“小徐加油!”
徐仁宇:“……”啊,有时候,真的好想要把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教训一顿呢。
——
夜深人静,披头散发躺在床上的女人,在黑暗中倏地睁开了一双冰冷的眼睛。
她面无表情地从床上爬起来,赤着脚下地,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房间。
被开辟出来当做书房的偌大的空间里,她穿过黑暗,不见滞涩。
动作不够娴熟却十分精准地拉下了那本书,密室的大门缓缓敞开,舒夭绍扫了扫周围的情况,拿出另一本书,固定住这本书,迈步进去密室。
像是被密室里这“精妙”的收藏所击中心灵一般,她仰着脸,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的脸上甚至露出了陶醉的表情,再一睁眼,眼中冷光凌冽,嘴角却扬起了笑容。
她拿走了一把小号的,十分趁手的斧头。
危险即将降临,本在睡梦中的徐仁宇瞬间睁眼,眼前是一劈头砍下的黑影,他动作迅速地翻身一让,那斧头重重看在了床上,等舒夭绍再想拔.出.来继续之前,她就被徐仁宇钳制住了。
“又是你,”徐仁宇面无表情地用膝盖和一只手,这个女人反扣在床上,那小号斧头被他拔.出,随手一扔,“你真的好烦,像是一只嗡嗡不止的苍蝇一样烦人。”
舒夭绍的头都被摁进了枕头里,她呼吸困难,瓮声瓮气地反驳:“该死的是你!碍事的狗!”
“你到底是谁?”徐仁宇冷着脸,更用力地掰着她的胳膊,“第二人格?还是……霸占我们因爱的身体的孤魂野鬼吗?”
胳膊上传来了剧烈的疼痛,舒夭绍笑着:“用力啊,掰断它,受苦的可会是你的小情人哦~”
徐仁宇动作一顿,声音冰冷:“你真该死!”
他更用力地将舒夭绍的脑袋往枕头上按,呼吸困难的舒夭绍低低地说:“这次只是你运气好,只要你在她身边,我多的是机会。”
她像是坚持不住了一样,最终懈力了,一下子瘫软在床上,像是被抽出了灵魂似的。
但是徐仁宇没用放松警惕,依然扣着她,等到舒夭绍一副被强行从睡梦中拖出来的模样,迷迷糊糊地睁眼抬头的时候,他才松开了一二分。
如梦初醒的舒夭绍动了动,发现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她扭动着,努力回头,定眼一看,看到了某人阴森森的脸。
先是被吓了一跳,继而——
“徐仁宇!!!”
“你竟然半夜闯我房间!”
“啊啊啊啊你这个变|态!色狼!老色鬼!”
徐仁宇确定是她之后,松开了她。
舒夭绍一副被欺负的良家妇女的模样,连滚带爬地滚到了墙角,颤颤巍巍地指着他:“你你你,亏我那么相信你,结果你……”
他在昏暗中笑了一下,并不向她解释发生了什么,甚至连这个是自己的房间都没说。
他只是当着舒夭绍的面,不顾她瞪眼跳脚的模样,兜头脱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精壮的上半身:“现在,你是睡觉,还是想和我做点刺激的运动?”
【噫!好变|态,我喜欢!】
“你滚!”
舒夭绍骂完系统,瞬间躺平,十分没有骨气:“咳咳,睡觉睡觉,那啥,衣服……你穿上。”
徐仁宇好笑地看她闭着眼装死的鸵鸟样,附身亲了亲她的脸颊。
他的眼睛缓缓转到另一个方向,斧头遗落的地方,对于那个不知姓名的第二人格,他好像……有了一些推测。
——
第二天,徐仁宇还要去上班,留给舒夭绍一部手机。
舒夭绍这个被虐久了的可怜人,竟然有些受宠若惊:“不是囚禁py吗?竟然还有手机?”
“哦,”徐仁宇冷漠脸,“那拿回来。”
“诶诶诶别别别,我可喜欢了,话说原来“她”用的手机呢?”
“扔了。”徐仁宇好像一大清早就心情不好,说完就出门了。
他走了之后,舒夭绍马上拿出手机给安宰西打电话,她可记得很清楚,昨晚在和小徐回忆过往的时候,确定了他没有拿到她的“种西瓜视频”,那U盘……
那可是她任务的关键啊!!!
本来应该在十年前就应该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的礼物,结果迟到了十年……就算作用恐怕所剩无几,舒夭绍也不想自己的心血白费。
舒夭绍并不知道,她这个电话打得极为巧妙——
就在安宰西带着她的“未婚夫”,叫上了徐宗贤,将徐仁宇堵在会议室中……
就那剑拔弩张的关键时刻,安宰西的手机铃声响了。
“喂?因爱……”
作者有话要说:(>人<;)对不起啦,码字本来就很慢的某废白,现在更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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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精变的他【47】
安宰西原本是气势汹汹而来,本着不让徐仁宇好过的初心,他还特意连徐仁宇的老爸都叫上……
然而他没有想到,舒夭绍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并且一开口,就问了一个让他颇感心虚的问题——“我已经知道哥哥把录音笔给他了,但是哥哥,为什么不把U盘给他?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安宰西诡异地沉默了,就坐在他对面的徐仁宇诧异地挑了挑眉,因爱是说了什么,才让这个男人一下子变得气短了?
“喂?喂?哥哥?”舒夭绍见那边没有问答,喂喂喂了好几声,还以为是断线了,把手机拿开一看,明明还连着。
舒夭绍隔着手机都感觉到了安宰西的心虚,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所以说……哥哥是把我的瓜田给卖掉了吗?”
“啊啊啊不,并没有,它还在。”心虚的安宰西好像终于抓到了一个可以洗脱自己别有心机的分开自家妹妹和她男朋友的险恶心思的机会一样,立马就说,“还在原地哦,这些年甚至扩大了许多呢!”
“那哥哥刚刚为什么不说话?”舒夭绍顿了顿,皱起了眉头,“难道说,哥哥是把U盘弄丢了吗?”
安宰西:“不,没有,它还在原地!”
……
“啊,我们不谈这个,你什么时候回来?娜美可是天天都说想你呢。”
娜美是安宰西的女儿,今年才四岁,注意到安宰西在生硬地转移话题,舒夭绍也懒得揪着不放了:“我会回去看娜美的哦,顺便拿一下U盘。”
——
挂了电话之后,安宰西抹了把脸,整个人都不复十分钟前的意气风发,有些像是斗败了的公鸡那样。
他现在是真的而有些肯定了,刚刚和自己通电话的,才是自家妹妹的主人格。十年前,他妹妹有多喜欢徐仁宇这个狗崽子,没有人比安宰西本人更清楚了,那可谓是费劲了心思地想要和这个狗崽子在一起啊,为此不惜违背身为兄长的他的意志,甚至……有意地欺骗他。
那时候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安宰西甚至顾不上注意舒夭绍的违和之处,是啊,多么违和,她清醒之后因为心理状态极为糟糕,不得不长期配合心理医生的治疗,所以没有提到过徐仁宇,没有再提起那些过往,都是正常的……
可是十年了,十年了啊,按理说,舒夭绍一旦状态转好,必定要问及徐仁宇的,可是她没有!
十年了,她从来没有过问过徐仁宇一句,从来没有提起过那支录音笔,以及那个存满了视频的U盘……
安宰西那时候以为是妹妹经历了太过可怕的事情,已经不在意青葱年少的爱恋了,可是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她之所以一次都没有问起过,是因为……她被次人格控制了身体!
——
“宰西哥,是因爱说什么了吗?”安宰西身旁那个温和有礼的,穿着得体的白色西装的青年担忧地看着安宰西,“您还好吗?”
“啊我没事的明铢,看来今天要就此打住了。”安宰西淡定地站了起来,风度翩翩地扣上了西装的扣子。
算得上是唯一的长辈的徐宗贤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不介意的话,今天就一起吃个午饭吧。”
从一开始就没有开口的徐仁宇,直到现在才面无表情地撩开眼皮,冷漠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三个人——他的父亲,因爱的哥哥,以及因爱的……未婚夫。
徐仁宇盯着宋明铢的眼神,极为阴冷,像是隐藏在黑暗之中见不得光的恶鬼,血光都隐藏在猩红的眼下,他非常、非常、非常地,憎恶这个叫宋明铢的青年,从十年前……第一次就见到这个人开始!
他难道不知道宋明铢在三年前就成为了舒夭绍的未婚夫吗?不,他当然知道,毕竟……他可是,像阴沟里的老鼠那样,尽管被背弃,却依然控制不住自己,暗暗地、时刻关注着那个人的动向,她订婚了,徐仁宇当然知道!
他只是暂时麻痹自己,刻意去忘记这一点罢了,明明确定了事情存在着误会,这些年来的“李因爱”也根本不是真正的李因爱,李因爱是假的,宋明铢这个和假的李因爱订了婚的未婚夫自然也是假的!
卑劣的假冒伪劣产品,不应该主动滚蛋吗?谁能想到,安宰西竟然带着他过来了!尽管理智上知道安宰西是故意的,但是徐仁宇还是被气到头都在一阵阵地眩晕,额角的青筋暴起之后就没有下去过,突突突地一个劲狂跳不止。
他不知道用尽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当着徐宗贤的面,直接为宋明铢现场开瓢。
——
“仁宇,一起吧。”走到门口,徐宗贤忽然回头。
他面上在笑,眼神却很冷,显然他对徐仁宇给他惹麻烦的事情也十分不满,然而嘴上依然十分平和,仿佛是在教导自己的孩子成长一般:“正好可以向安先生好好请教请教,做生意上,这可算是你的前辈。”
徐仁宇咬牙,喉结上上下下来回滚动了几遍,勉力压下嗜血的冲动,极为冰冷地说:“我不必了,我还需要回自己的住处一趟,希望会长你们能有个愉快的午餐。”
宋明铢皱着眉打量了徐仁宇一眼,他不清楚在因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眼前这个算是他的情敌他还是知道的。
所以说,因爱的初恋就是这样一个阴森森的,像条毒蛇一样的家伙吗?
这种家伙,有什么好喜欢的?宋明铢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女孩子真的比较喜欢坏男孩,而不是他这样的类型的男孩吗?
徐仁宇的隐忍和克制,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甚至都狼狈到让汗水打湿了鬓角了。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儿子,徐宗贤无意为难他,招呼着安宰西离开,让秘书预订包间。
转身的时候,安宰西偏偏要回头,明目张胆地冲着徐仁宇挑衅一笑。
关于那个U盘,没错,他就是故意的!安宰西隐晦地又扫了徐仁宇一眼,凭什么他妹妹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他这个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的家伙,忽然出现就又可以得到原谅!?
狗崽子生母的遗物,他可以给,反正也不是他的,但是他妹妹的U盘……啊,安宰西笑了笑,他是故意不给的呢。
这种生存在那样的境地之下的,容易钻牛角尖里死活出不来的,自傲到极度又自卑到极点的,糟糕又恶劣到极致的,毫无可取之处的家伙,在没有任何人开导的情况下,这些年……过得很辛苦吧?一想到这里,安宰西就觉得有些解气。
因为解气了,再和徐宗贤谈笑风生的时候,安宰西就有了几分真心。
——
找麻烦的人走空了,办公室里却传来了比刚刚还要更嘈杂的声响,随着低声愤怒到极点的“阿西吧!”,乒铃乓啷地似乎是待客的茶几都被踹翻了,上面的糕点茶水撒了一地。
赵宥真站在门外,深吸了几口气,眼神极为复杂地波动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徐理事的状态看起来十分糟糕,她想要进去安抚他,可她却没有任何立场,她……也没有这个勇气。
一直到里面传出叫她的声音——“赵组长。”
赵宥真赶紧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收敛了面部表情,一脸公事公办地走了进去:“理事。”
她进去便发现了,里面果然满室狼藉,而那位只能以这些死物发泄自己的理事,似乎已经平复了下来,正坐在办公桌的后面,额头抵在交叠着撑在桌上的手指上。
“叫人来收拾一下吧。”徐仁宇平静地说。
赵宥真连多说一个字都不敢,只是抿着唇,克制着又看了徐仁宇一眼,应了一声“是”,鞠躬后马上退了出去。
这位监察组长有多少心理活动,徐仁宇是全然不在意的,他换了个姿势,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若有若无地开始摩挲着自己的嘴唇。
这是一个无意识的动作,他思考时,就下意识地这样做……仔细想来,这样的习惯,应该是高中的时候,总是摩挲舒夭绍的嘴唇的时候养成的。
——
阳光穿过透明窗,洒满了他一脸,然而沐浴在阳光之下的徐仁宇,却在思索着满是血腥的计划,宋明铢那张俊秀的面容,在徐仁宇的脑中,却变得鲜血淋漓,斑驳不堪……
“叮铃铃——”手机铃声突然作响,打断了徐仁宇的思路。
他十分不满,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然而拿起手机一看,那隆起的眉头又不自觉地松懈了下去。
“因爱,怎么了吗?”不经比较的话,又有谁能知道,原来这位表面温和有礼实则拒人千里冷漠至极的理事,也是可以用如此轻柔的嗓音说话的。
舒夭绍一边炒菜,一边理所当然地问:“你中午不陪我吃饭吗?”
“啊……”徐仁宇顿住了,他没有考虑过这个,虽然说今天早上舒夭绍特意问过他,他的住处和公司的距离。
舒夭绍像是没有注意到他的迟疑一样:“我已经快做好了哦,你是回来吃,还是我给你送过去?”
回来吃……
就那么简单的三个字,徐仁宇却觉得自己心底里的某一块地方,被猛地一下——戳中了!
徐仁宇忽然就难受了起来,心里胀得难受,像是被塞满了甜腻的棉花糖那样,甜得人头脑发昏,心口发疼。
所以……在因爱看来,他们算是有另外一个,仅仅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吗?
“喂!徐仁宇阿加西,为什么突然不说话,有那么为难吗?你公司很忙?”舒夭绍顿了顿,说,“我正好还有事要跟你说呢,我直接打包好过去找你一起吃好了。”
“不……”徐仁宇下意识地拒绝,他想要“回去吃”——回家吃。
“啊哈!?你居然条件反射地拒绝我?”那边舒夭绍的声音猛地拔高,“喂,你该不会是在公司里藏了女人吧?比如跟秘书有一腿什么的?”
徐仁宇:“???”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感动跑光了,只剩下满头的问号和无言以对。
“如果没有的话,你干嘛那么排斥我过去给你送午餐?”舒夭绍翻了个白眼。
徐仁宇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是他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被心爱的人吃醋,抓着无理取闹的场景,他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我才不管你!没心虚就乖乖在公司等我,老娘要过去宣誓主权!”
宣誓主权?什么意思?
“喂!听到没有?”
徐仁宇:“……听到了。”好吧好吧,要来就来吧,怎么样都好,你喜欢就好。
“还有,下午给我空出来,陪我去个地方。”
——
徐仁宇大中午在公司大堂来回走动的身影引起了不少员工的主意,一开始大家只是恭恭敬敬、小心翼翼地礼貌鞠躬。
和意料中的一样,平易近人的徐理事果然一一点头回应了。
“你说……徐理事这是在做什么?”孔灿锡偷偷摸摸地看着不远处那挺拔的身影,喃喃自语地问。
陆东植一脸懵逼:“啊?我也不知道。”
他也是今天才知道那个男人是公司的理事来着,不过……徐理事真的和传闻中的一样温和有礼啊,刚刚他鞠躬的时候,居然真的点头回应了!
徐志勋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走近徐仁宇:“你竟然真的和那些八卦的家伙说的一样,呆在大堂里,你在这里做什么?”
徐仁宇的心情极好,对待徐志勋这个讨厌鬼也露出了一个笑容,温和又轻缓地说:“我在等一个女人过来……”
“对我,宣誓主权。”
作者有话要说:徐志勋:???等等,你这狗粮味道不大对,过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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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精变的他【48】
舒夭绍踏进那幢大楼的时候,忽然想到要先给徐仁宇打个电话让他通知一下前台或秘书什么的,别整出被卡在一楼大堂上不去他办公室的情况,结果她刚拿出手机,边走边低头解锁,再一抬头,远远地就看到那个身着灰色格子西装的熟悉的颀长的身影正大步走向了自己。
“因爱。”徐仁宇的脸上情不自禁地绽放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身边的徐仁宇看到舒夭绍的身影出现的那一瞬间,便马上抬步向前了,等他走出了足足了两米,徐志勋才猛地反应过来,心情十分恶劣地撇了撇嘴,自言自语地说:“这神经兮兮的家伙,也会那样笑?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徐志勋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他倒要看看是哪个女的有这个能耐让他这位好哥哥笑得这么真心实意。
“哦哦哦~就是那个女生吗?穿着红色毛衣白色裙子的……”孔灿锡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陆东植有点担心:“那个,组长,我们这样偷看……”会不会不太好?
然而陆东植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们就被发现了,徐志勋原本大步流星地要追上徐仁宇,却突然猛地停了下来,与陆东植他们隔着一盆绿植。
“喂!你们哪个部门的?”徐志勋鼻子都往上鼓了鼓,将无名的怒火宣泄给倒了大霉被他逮到的两个陌生员工的身上,“八卦上司很有趣吗?还不快给我滚回去工作!”
骂完这一句,徐志勋还猛地踢了那绿植一脚,闹出了极大的动静。
孔灿锡和陆东植两人被骂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更不敢抬头,只是疯狂地鞠了几个躬就跑掉了。
——
“那个……是徐志勋吗?”
徐志勋那边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了,隔着大老远的舒夭绍都忍不住看了过去。
刚走到她面前的徐仁宇神情自若地接过了她手里提着的保温袋,另一只手十分自然地牵过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听到舒夭绍的问题后,他眼中闪过几分厌恶的神色,嘴角意味不明地往下弯了弯。
然而舒夭绍回头看他的时候,徐仁宇脸上却满满都是笑容,他一副才注意到徐志勋的模样,随意回头看了一眼,笑着说:“啊,是的,大概是员工又有哪里让他不满意了吧,这是常事了。”
徐仁宇当然知道舒夭绍对他那位好弟弟没什么好感,但是这不妨碍他习惯性地在舒夭绍的面前给其他任何男人上眼药。
果然,舒夭绍脸上露出了不赞同的模样:“他好像还和以前一样,二世祖一个!”
“喂!说谁二世祖呢!?”这时,徐志勋也走到了他们面前,他一看舒夭绍的脸,目瞪口呆,“又是你!”
他就说有谁能让徐仁宇这个疯子笑得那么开心,原来是她……也对,除了她,还有谁有这样的实力,能让一个神经病突然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了。
不过……
“不是吧?”徐志勋夸张地来回看着他们两个人,不可置信地说,“你们居然还能复合?李因爱你去美国那么多年,难道就没遇见个好点的美国男人?至于还要和这个私……”
徐仁宇的脸上依然盈满了笑意,他甚至连牵着舒夭绍的手,都是极为放松的,没有狠狠抓紧她的情况出现,但是舒夭绍依然能感觉到身边这个人周身散发着的,一股压抑而疯狂的黑气,几乎要令人窒息的恶意在酝酿着,发酵着。
舒夭绍及时开口打断了徐志勋:“闭嘴吧你这个讨厌鬼!多看你一眼都心烦!在我眼里,不会有谁比我家小徐更好,而你,你永远找不到一个人,像我爱小徐那样对待你。”
没人注意到,她话音刚落的瞬间,徐仁宇的眼瞳剧烈地缩了一缩。
她气鼓鼓地说完,紧了紧徐仁宇的手,拉着他就要走,一副不欲多说的模样。徐仁宇垂下了眼眸,将那因情绪翻涌而微微颤抖着的眼睛掩饰住,只轻笑了笑,便顺着舒夭绍转身。
徐志勋被气了个够呛,虽然心里知道舒夭绍说的是真的,但是他面上依然不服气:“这种东西,说的好像谁在意一样!喂,李因爱你给我站住……”
他还想抓着舒夭绍理论一番,反正他对这个女人没有好感,哦不,最初的时候应该是有点好感的,毕竟她看起来和其他女生很不一样,但是谁叫她要和徐仁宇走那么近?所有靠进徐仁宇的人,都是他徐志勋的敌人!
徐志勋刚伸手要抓舒夭绍,一直缄默的徐仁宇却忽然转身,那双毒蛇一样的眼睛,像是一支淬了毒的利箭一般,直直地射了过来,徐志勋被吓得一缩手……
“志勋是没有其他事情要忙了吗?”徐仁宇温和有礼地问,还笑了一笑,十分无害。
只是那双眼,那双小时候就能让徐志勋不断做噩梦的眼睛,现在依然让他条件反射地恐惧。
“不不……我要去忙其他事情了。”徐志勋瑟缩着说完,脚步有些凌乱地走开了。
——
进了电梯后,徐仁宇依然保持缄默,舒夭绍眨了眨眼,忍不住用拇指扣了扣他手心。
徐仁宇手心一麻,那股酥麻的感觉从手掌心一路蔓延到心脏,带来一股诡异的战栗,正要流向全身,他倏地抓紧她的手,低低地警告:“别闹。”
舒夭绍噘嘴,怪模怪样地学着他的语气:“别闹!噫~”
徐仁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终于低头看她,一副拿她没办法了,等着她说话的模样。
舒夭绍撇了撇嘴:“那小子好像比之前更怕你了?还有,刚刚差点要吵起来了,在你们公司大堂里,好多人八卦地围观……真的没关系吗?”
“这种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至于为什么徐志勋更怕他了,徐仁宇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丝诡谲的弧度,这种事情,谁知道呢。
电梯抵达顶楼,徐仁宇带着舒夭绍进了他的办公室:“你先坐一下,我去交代点事情。”
舒夭绍看他:“菜要冷了。”
徐仁宇捧起她的脸,低头亲昵地吻了她眉心一下:“马上就回来了。”
关上办公室的门,隔绝了舒夭绍的视线之后,徐仁宇一转身,果然看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赵宥真。
“赵组长,”徐仁宇矜贵地抬了抬下巴,“今天的事情,我想你已经注意到了,我不希望公司里传出太多的流言,所以,需要麻烦你多留意一下了。”
赵宥真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刚刚的一切她都看在了眼里。
她以为这是一个内心冰冷的、不开窍的、不解风情的男人,可是就在刚刚,她看到了他骤然绽放的笑容,看到他看着那个陌生女人的时候温柔而不自知的眼神,与那女人十指紧扣的时候,被那个女人说爱着他的时候,那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的幸福……
现在她明白了,她们的徐理事,并不是真正的冷情冷肺,只是她们都不是能让他释放暖意的那个人,仅此而已。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徐仁宇的脸上已经露出了些许不耐烦,眉头都皱了起来:“赵组长?有什么问题吗?”
他并不想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花费太多的时间,更何况舒夭绍还在里面等着他,但是……在不明真相的外人看来,舒夭绍毕竟有个挂了名的未婚夫,不论如何,他不想让舒夭绍莫名其妙地背负一些糟糕的名声。
反应过来之后,赵宥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问题,我会处理妥当的,今天的事情,不会有任何流言传出公司。”
她鞠了一躬,大步流星地走开了。
——
“所以……你让我空出下午,就为了约我来这里?”徐仁宇看着一望无际的瓜田,眉尾挑了挑,“现摘先吃比较新鲜?”
“才不是,”舒夭绍牵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在长满了西瓜的瓜田里穿梭,“这原本是我要送给你十八岁生日的礼物。”
提到那个生日,徐仁宇的眼神不自然地挪移了一下,他条件反射地转移话题:“为什么这些西瓜都要套上玻璃瓶?让它长成正方体长方体什么的,会比较好卖吗?”
舒夭绍抬头,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你跟我来。”
跟着舒夭绍穿过瓜田,抵达偌大的瓜田边缘处的那幢小别墅,徐仁宇反复审视过她,确信眼前这个人是他的因爱,而不是那该死的次人格的伪装,便也放心地跟着她下了地下室。
地下室是一个小型的放映厅,他们一进入,那视频便开始自动地放映了,舒夭绍拉着他坐在沙发椅上,行云流水地把桌上提前冻好的正方体形状的西瓜从中间一切,将它一分为二,拿起一旁的铁勺子,连带着大半个西瓜,塞到了徐仁宇的手里。
徐仁宇一手捧着西瓜,一手拿着勺子,茫然地看舒夭绍:“所以……这是要一起看电影?”
好吧,看电影什么的,确实是一些无聊的恋爱中的男女会做的事情,虽然在徐仁宇看来这除了浪费时间就别无作用了,但是想到舒夭绍心理年龄最多才十八岁,她还是十年前的小姑娘,会想要和男朋友一起看电影什么的,无可厚非。
“你想看电影的话,直接告诉我,我安排一下影院不好吗?”
舒夭绍也捧着西瓜在徐仁宇的身边坐了下来:“嘘!你看,这不是在电影院里面能看到的东西。”
徐仁宇的视线回归到屏幕上,这确实不是电影院能看到的……像是一部西瓜的成长纪录片,只是这是一个无声的纪录片。
屏幕里以不知道多少倍的速度,播放着西瓜的成长过程——从拇指大小的时候被套上了玻璃瓶,一直到它们越长越大,越长越大,越来越贴近禁锢着它们的玻璃瓶的形状的。
西瓜很努力地在成长,拼命地从地下汲取营养,努力地抢夺光照,可是它的成长范围却从一开始就被人为的禁锢住了,它根本无法肆意生长!
——
不知不觉,徐仁宇的眼睛渐渐地阴沉了下来,他不喜欢这个记录的视频,他讨厌这些无知无觉的大西瓜压抑的成长过程,因为这仿佛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他,在若有若无地隐射着什么其他的东西……
捧着西瓜的手在不自觉地收紧,徐仁宇的手背上泛起了青筋,他闭了闭眼,终于忍不住开口:“因爱……”
“我从没有想过,”舒夭绍率先打断了他,“这个重要的礼物,作为祝贺你成年的礼物,竟然会迟到十年。”
徐仁宇抿了抿唇,面沉如水地坐在原地,眼神阴冷地看着屏幕里用尽了全力,却根本无法突破玻璃瓶的西瓜,啊……该死的,这是在嘲讽谁!?
“我从那时候就觉得,我们小徐啊,过得实在是太辛苦了一些……”
徐仁宇开口打断她,声如寒冰:“我不想听这些。”
舒夭绍想过在他彻底长歪了之后再强行煽情是没有用的,这个劝导的西瓜早已经不可能发挥如十年前一般的威力,效果必然要大打折扣的,但是她没想过,徐仁宇可能连让她说出来的机会都不给她。
咬了咬唇,舒夭绍深吸了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之后继续开口:“其实你比谁都清楚,你只是不愿意从里面跳出来。你想要得到他的认可,但是小徐,一直成长在那个男人的阴影之下,真的是你想要的吗?扪心自问,这么多年了,在你的人生中,你那位父亲,和这些玻璃瓶又有什么区别?”
“闭嘴!”徐仁宇倏地回头,以一种毫无感情,阴郁至极的眼神眼神,死死地盯着舒夭绍,“我说,你真是够了,你在我面前嘚瑟什么?”
【他想杀了你。】
“我知道……他一直都在想这个。”面对系统,舒夭绍很是平静。
但是面对徐仁宇,她却已经泪流满面,摇了摇头,有些慌张地伸手抓住了徐仁宇的手:“小徐,我不是要在你面前嘚瑟什么……”
看到她还想要继续说什么,徐仁宇的眼中泛起了嗜血的冲动,他条件反射地伸手,扣住了舒夭绍的脖子,那颤抖着的手,却始终没有下死力,他嘴唇蠕动着:“我说,就此打住吧!”
舒夭绍的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徐仁宇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了几下,可见情绪波动之大,他沉重地呼吸着,咬了咬牙,红着眼眶甩开了舒夭绍,看哪,他终究无法下手对她做什么,而她却抓住了这一点,变本加厉地逼迫他!
徐仁宇气恨至极,猛地起身就要离开,舒夭绍却直接扑了过去,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他:“小徐!”
这个怀抱令他浑身一僵,中午的时候,她信誓旦旦地说“爱他”的话,奇异地在脑海里浮现着,与这疯狂的暴戾的破坏欲互相撕扯着。
徐仁宇尝试了好几次,都无法狠心甩开她,他只能僵在原地,仿佛引颈受戮一般地闭着眼。
这世界大概就是如此的了,要么他能狠下心杀了她,让她再也没有机会扰乱他的心神,要么……他只能允许她,对自己为所欲为。
——
徐仁宇破罐破摔地站在原地,不回头,也不吭声,在进行无声的抵抗。
舒夭绍却知道这是个机会:“我只是希望你能突破这个压抑的玻璃瓶,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的,你比任何人都更聪明,你是难得的天才,我始终相信,以你的实力,你完全可以打造一个不输于大韩证券的商业帝国。”
舒夭绍说的无比笃定,眼中是全然的信赖。
徐仁宇眼底泛红,但那充斥着的暴戾,却在舒夭绍的循循善诱之下,渐渐平息。
“我们小徐,根本没有必要为了那点财产,就被耍着和一个脑子里装满了乌冬面的弟弟抢破头啊,不是吗?”
“那点东西算什么?对于你这种人而言,对于你这样的强者而言,金钱,只是一个数字,是可以被玩弄在股掌之间的死物……”
舒夭绍说的没有错,对于世界上的强者而言,金钱就是一个毫无意义的数字,他们可以在股票市场翻云覆雨,搅动风云,带着散户杠精英资本,今天能赚上千亿,明天能叫无数跨国集团宣告破产……
但前提是,徐仁宇能成为这样的强者。
作者有话要说:够不够肥!
小徐的世界快结束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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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精变的他【49】
舒夭绍站了起来,从男人的身后拥住了他,将脸深深埋在了他的背脊上。
手臂下的那原本剧烈起伏的腹腔,在这片寂静中,逐渐地平复了下来,恢复成稳定的微弱的起伏,就仿佛被她抱紧了的人,终于恢复了冷静一样。
这只是臆想罢了!
徐仁宇压根没有恢复冷静,他只是气恨到了极致复归于诡异的冷然罢了,呼吸不再急促,手指不再微颤,可他隐匿在黑暗中的眼,却逐渐地凝聚起了黑色的漩涡,像是一个有毒的诅咒。
微微张嘴,深深地哈了一口气,徐仁宇竟然轻轻笑了起来:“因爱你啊……”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温柔,似乎是对一只不懂事的小猫咪闹腾惹事一样无奈的温柔,那似是感慨似是叹息的尾音,消失在了诡异的低笑声中。
窝草!舒夭绍心中警铃大作,这是玩脱了吗?
她条件反射地想要后撤以保留安全距离,然而不待她松开对方收回自己的手臂,徐仁宇已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紧紧地将她的手臂扣在自己的腹部,强行让她将自己抱得更紧。
徐仁宇抓着他的手,轻而易举地在她的怀抱里转身,反扣住舒夭绍的头,用力地将她深深地按在了自己冰冷的怀中——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配得到他的财产?”
他轻柔声音,在呼吸困难的舒夭绍的头顶响起。
【哦豁,这是一道送命题!】
系统毫不怀疑,要是舒夭绍回答错误,那这疯子可能真的会直接宁断它家宿主的脖子。
——
舒夭绍是不惧怕送命题的,但前提是她得有答题的机会。
徐仁宇这个疯子把她的头死死压在怀里,她都快窒息了,根本说不了话。
她只能放任自己的本能,为了获取更多的氧气,开始在他的怀里挣扎了起来。
可是徐仁宇像是彻底被激怒了,舒夭绍呼吸不过来了在挣扎,他反而疯了一样地更用力将她抱紧,仿佛恨不得就这样将她彻底地摁进自己的骨血中,仿佛恨不得就这样——杀了她!
“凭什么!?我问你凭什么?我哪点不如徐志勋那个蠢货!?”
他是真的失控了,本能地嘶吼了起来,宣泄着自己压抑了多年的戾气。
“我也是徐宗贤的儿子,那是我该得的!”
“这个世界难道不就应该是这样吗?只要我向他证明我足够强大,那么继承人就应该是我!”
“徐志勋这种愚蠢的臭虫算什么?你竟然要我主动放弃?让他成为继承人?!”
“你回答我啊李因爱!”
男人像是一头反疯了的野兽,满面狰狞,眼睛遍布血丝,红着眼眶,额角、脖颈处的青筋暴凸着,他咬牙切齿地质问——
“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我不配?!你是不是觉得我是私生子,我就该让位!?”
“凭什么?!这究竟是凭什么!!!”
“我想成为私生子吗?!我的生母想要成为第三者吗!?”
“这是他们欠我们母子的!!!”
“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
舒夭绍挣扎累了,脱力地靠在他怀里艰难地呼吸,徐仁宇发疯,系统心惊胆战,她倒好,还在翻白眼——尼玛的让我回答你,你他吗倒是给我个说话的机会啊小疯批!
——
人能一次性倾泻的愤懑和戾气可能也是有阈值的,徐仁宇发了一通疯之后,喘息着也说不出话来了,然后他就发现怀里原本还在“活蹦乱跳”(?)挣扎的人,现在死鱼一样软绵绵的,无声无息,一动不动地整个摊在了自己的怀里。
徐仁宇狰狞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一种无名的恐慌直击心脏,他猛地反应了过来,一下子就松开了舒夭绍:“因爱!?因爱你怎么样?”
寒意窜上了头皮,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自觉的恐慌,大脑一阵阵地发晕,徐仁宇的手都抖了起来……
不,不可能的,怎么会,怎么可能……
大概是徐仁宇的表情实在是太恐怖了,系统忍不住开口——
【他该不会以为你窒息死了吧?】
舒夭绍:“???”不至于不至于。
但是徐仁宇可能真的是这样觉得的,毕竟刚刚挣扎得挺凶的,然后一下子就泄力瘫了,特别像电视剧里被掐死被闷死的场景。
在徐仁宇彻底陷入慌乱之前,闭目养神的舒夭绍倏地睁开了眼睛。
冷汗淋漓,神色痛苦的徐仁宇:“……”
舒夭绍叹了一口气,伸手抹了抹僵住的某人浸满了冷汗的脸:“本来想骂你的,想想……还是算了。”
“因爱!”徐仁宇难以形容自己的感受,他刚刚还以为自己失控,把因爱给……仿佛从熔炉炼狱里,重新被拉上了天堂,还好,还好,她没有事。
“抱歉,抱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徐仁宇现在整个人都在濒临崩溃的边缘,人能一次性来几次大起大落?他自诩足够的冷静,现在却也头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抱紧舒夭绍的本能——
劫后余生一般地抱紧他失而复得的珍宝的本能。
舒夭绍被他抱的死紧,高仰着头,下巴搁在徐仁宇的肩膀上,她的手还在他脸上,又轻柔地上下抚摸了几遍,她的声音轻轻的、缓缓的:“冷静点,我在这里,冷静点,冷静点……”
——
可能过了十分钟,可能过了二十分钟,徐仁宇好像终于冷静下来了,没有在疯狂地抱紧她,失了魂一样喃喃自语地说着对不起的话。
舒夭绍稍微推了推他。
徐仁宇闭上了眼,深呼吸了一下,缓缓松开了她,他不知道自己要以什么表情来面对舒夭绍,他甚至觉得自己刚刚发疯的举动,根本无从洗白。
舒夭绍抬头看他,他抿了抿唇,狼狈地避开了她的眼。
“我要你看着我。”
徐仁宇的呼吸猛地加重了几分,他几番心理建设,才终于缓缓地回过头来看舒夭绍。
看着舒夭绍平静又温和的眼,徐仁宇那漆黑双眼中的痛楚无处躲藏,他抿了抿唇,咬紧了牙关,好一会儿之后,他忽然就泄气了,头发湿透,满脸是汗,狼狈又可笑,他也自嘲地咧嘴笑了,说:“因爱……不管你怎么想的,今天之后……”
他倏地停了下来,喉咙里哽咽着的,全是艰涩的苦楚。
像是从喉咙里抠出来的字眼,他的声音沙哑到了极致,甚至有些模糊不清——
“离开我吧。”
离我这种疯子……远一点,再远一点。
心脏猛地像是被一只凶戾的手掌穿透,破洞处呼啦啦地席卷着冰冷又血腥的痛楚,可他依然自嘲地笑着,自虐一般地想到——
离我远远的,像我生母说的那样,离我远远的……
永远、永远不要再为我回头,徐仁宇……
不值得。
徐仁宇痛到了极致地闭上了眼,一滴水珠自眼角滑落的同时,是那双温柔的手掌,捧起了他的脸……
“你到底在纠结些什么呀?”舒夭绍将他脸上的汗与泪一并擦去。
徐仁宇睁眼,痛楚的眼睛凝视着她,有些怔怔的:“因爱……”
舒夭绍的手抚摸着他的脸,顺着黑发,绕到了他颈后,用了点力将他的头拉下来,她也垫起了脚,抬头,轻轻地吻住了他颤抖着的嘴唇,那染着泪意的咸味,与泛着心意的苦涩的嘴唇。
“我啊,从来没有觉得你不配。”
“我只是觉得,我的小徐,值得更好的。”
“所以才不想让那点东西,绊住了你的脚步。”
“我们仁宇啊,值得这世间最好的。”
——
【你失败了。】
舒夭绍很平静:“意料之中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时机是极为关键的东西,一旦错过,就可能如多米诺骨牌那般,后面就是满盘皆输。
她苦心孤诣准备了那么久的礼物,最终还是没能发挥它最理想的作用,不仅如此,它还激发了他们之间的矛盾,差点就要酿成不可承担的后果。
看着那些无知无觉的、苦苦挣扎却依然被禁锢在玻璃瓶中的西瓜,徐仁宇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答案是否定的,他要是没感觉,他要是足够愚蠢,他就不会在看到它们的第一时间,就觉得不舒服,就觉得舒夭绍在隐射他了。
然而纵使徐仁宇内心有所感触,却也来不及挽回什么了。
这玩意儿迟到了十年,他都陷在和弟弟争家产的斗争里了,一时之间真的难以抽身,更何况,他不甘心,他自始至终都不甘心!
按他给舒夭绍说的原话——
“属于我的,我要先抢到手,是毁掉还是丢掉都无所谓,反正我无法拱手相让!但是……你说的,我也会为你做到的。”
“因爱,别再离开我了,永远不要离开我。”
离不离开什么的,舒夭绍压根听不进去,能让她记进心里的,只有徐仁宇陷入泥潭仍不肯上岸的偏执,神经病一般的偏执。
勺子只有一个想法:白整了,他妈的!
这件事情到最后,不了了之了,但是舒夭绍觉得,这是一颗种子,埋在了他们之间。
之后这一颗种子,是会长成绿茵茵的参天大树,还是会长成一颗炸/弹,就是未知数了。
他们有默契地不提这件事,徐仁宇依然让他的医生朋友替舒夭绍治疗,但是由于所谓的次人格是舒夭绍自个儿演出来的,而人格分裂症又是世界级难题,治疗的进展十分有限。
目前唯有徐仁宇那些尚未被印证的猜测——
一,主人格无法共享次人格的记忆,而次人格可以。
二,次人格不仅可以共享主人格的记忆,她还能主动选择出现的时机。
三,综上,身体控制权的争夺战中,主人格落于下风。
至于这段时间的治疗里,次人格迟迟不出现,可能是因为意识到了危险藏起来了,也可能是因为单纯的厌恶徐仁宇,不想看到时时刻刻都跟在舒夭绍身边的他。
——
“小徐呀,你有没有发现,天气变热了?”
灿烂的日光下,舒夭绍的猪蹄子跳跃着攀爬上了徐仁宇凉凉的胳膊,贴了贴,啊~好凉啊,开心地奸笑。
徐仁宇把她的手抓了下来:“别闹。”
舒夭绍努嘴:“哼!”
有些无奈地将桌上的公务都推开,徐仁宇将某个烦人精拉过来,抱在了怀里:“今天怎么了,嗯?”
“夏天到了,我要买新衣服!要买裙子!”
“晚点就让人把各大名牌当季的款式都送过来让你挑?啊……你有喜欢的设计师吗?不如干脆让他们给你设计几个符合你喜好的款式?”
舒夭绍睁着一双死鱼眼:“好无聊啊这样。”
“那你想怎么样?”徐仁宇扬了扬眉。
“逛街!”舒夭绍跳了起来,翻身反坐在了他腿上,兴冲冲的,“阿加西!男女朋友难道不应该一起去逛逛街吗?你就不想和我约会吗?难道我这样的芳龄少女,要被迫陪你进入老年生活?”
徐仁宇扶着她的腰,生怕她乱动会从自己身上摔下去,伸手掐她的脸:“约会可以,逛街没必要,店里的衣服,都是被试穿过的。”
啊……说到这个,徐某人好像还有挺严重的洁癖来着,不过这在对待舒夭绍的时候,始终没有苗头。
“我不介意,我就想去店里试衣服,好嘛好嘛,我们去嘛~”舒夭绍拿自己的狗头拱了拱他。
又蹭了蹭他脖子:“阿加西~”
“小徐~”
“亲爱的小徐同学~”
“好嘛,去嘛~”
“去嘛去嘛~”
徐仁宇面上无奈地叹气,心里化成了一滩水:“真是拿你没办法。”
——
把财阀贵公子拉到大广场里逛街就算了,舒夭绍还非得一人一杯超大杯的果汁,边逛边喝,喝着喝着……就得找洗手间了。
洗手间挤满了人。
“我膀胱要爆了!”舒夭绍看着排队拍到了外面的女洗手间,脸都绿了。
徐仁宇:“我们去别的楼层,不是说了你了,不要喝那么多。”
舒夭绍龇牙咧嘴地掐他胳膊:“你骂我也没有用,喝都喝了。”
连换了几层楼,他们终于找到了一层没那么多人的,徐仁宇把舒夭绍手里的果汁拿了过来:“快进去,我在外面等你。”
徐仁宇阴沉沉地看了一眼女洗手间的位置,啊……该死的,这些女人来逛街,都是为了上洗手间的吗!?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男洗手间空荡荡的,女洗手间挤满了人,每一层都这样,真是的烦人啊这些虫子们。
徐仁宇漫不经心地刚要将视线从女洗手间那边收回来,就忽然发现女洗手间门口有一个奇怪的男人。
这个穿着黑西装的卷毛男,在女洗手间门口像一只焦虑的蚂蚁一样团团转,徐仁宇皱了皱眉,低低地骂了一声“有病”,这是急得不行了却放弃了空荡荡的男洗手间,想要一起去挤女厕所吗!?
可能是徐仁宇嫌弃的目光如有实质,急得团团转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办的陆东植猛地抬头,与不远处手捧两杯果汁的徐仁宇四目相对——
陆东植的眼睛在看到徐仁宇的那一瞬间,爆发出了剧烈的光芒!
那个是!那个人是——
公司理事!
温和有礼,门口保安鞠躬他都会点头回应的大好人!
陆东植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惊喜万分地瞪着前方的仁·大好人·宇。
徐仁宇:“……?”怎么回事,这个爬虫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他是欠教训吗?
陆·傻白甜·东值宛如发现了大救星,像是一条见到了主人的狗一样,撒丫子地冲了过来:“徐理事!!!”
徐仁宇头顶的问号又加了一个。
陆东植猛地抓住了徐仁宇的手臂:“徐理事,那个,那个!!!”
徐仁宇低头,看着被溅到了果汁的手:“……”啊,这究竟是哪里跑出来的疯狗,想杀人!
“啊啊啊抱歉抱歉,冒犯了,我是公司的陆东植,我们之前见过的!”陆东植语无伦次、手舞足蹈地企图要表明自己的意图。
徐仁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冰冰:“所以呢?”
“有件事情想要请您帮帮忙,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陆东植一脸快要哭了的表情。
徐仁宇看着那扭曲的哭丧的五官,眉头皱得更紧了,嫌弃之情溢于言表:“你的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要帮你。
但是徐仁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东植接下来的话给打断了——
“我刚刚听到某个男人说,这一层的女厕所里被装了微型摄像头!”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5-1922:20:31~2021-05-2421:51: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诗隽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75、精变的他【50】
“我刚刚听到某个男人说,这一层的女厕所里被装了微型摄像头!”
这话就像是一道惊雷,直直劈到了徐仁宇的头顶,令他感觉整个人都硬生生地裂开了。
“阿西吧!你刚刚说什么?”徐仁宇的神情变得极为恐怖,看着陆东植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一样。
陆东植被吓得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刚刚在一楼的时候,我看到有两个男人在一起看视频,好像还听到他们议论女性的那个地方……”
他努力地解释,脑子一片空白,只是条件反射地想要取得徐仁宇的信任,却不料徐仁宇其实并不是真的要问他发生了什么。
徐仁宇他其实根本不在意陆东植经历的细节是什么,刚刚的开口问,也只是接收到一个不愿意相信的消息的下意识地喃喃自语罢了。
“啊啊?那个!徐理事!?”话都没说完的陆东植,震惊无比地看着被塞到手里的两大杯果汁,以及义无反顾重进了女厕所只剩一道残影的徐仁宇。
窝草——徐理事这么猛!
那可是女厕所!
陆东植感觉身体里那一股正义的火焰瞬间被点燃了,他咬紧牙关,捏着两杯果汁,大喊一声:“拼了!”
然后“啊啊啊啊”地大叫着给自己壮胆,跟在徐仁宇身后前后脚冲进了女厕所。
女厕所顿时像是被丢了颗鱼/雷的池塘一样,尖叫声接连响起,此起彼伏。
——
一个女性原本在化着妆,一回头竟然看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出现在女厕所,大脑嗡的一声,身体比脑子反应还要快,尖叫着“变/态!!!”就抓起自己的包砸了过去。
徐仁宇面无表情地挥手挡住,根本没理会这些女人。
他随意扫过这些被吓疯了的女人,没看到舒夭绍的身影便径直往里走,看着那一排排关上了门的隔间,本就差到了极致的脸色更难看了:“该死的!李因爱!你在哪!?”
跟在徐仁宇身后的陆东植完全没有他灵活的身手,傻兮兮地捧着两杯果汁被反应过来的女人爆锤,他一边左支右绌地躲藏着,一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穿透受惊的女性的尖叫:“请你们冷静点!我们不是变/态,这个洗手间被人装了摄像头,快点叫里面的人出来啊!!!”
“报警!你们可以报警的!我真的不是变/态!”
好不容易排到队,刚刚才进入隔间不久的舒夭绍,忽然听到外面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混乱了起来,然后依稀之间好像听到了徐仁宇的声音。
哦豁!?幻听了?徐仁宇的声音出现在女厕所?
就在舒夭绍迟疑的时候,有人敲了她的门:“李因爱?”
“……小徐?”舒夭绍迟疑的声音隔着门板穿了过去。
她还在迷茫发生了什么,“碰!”一声,这个隔间的门硬生生被从外面砸开了。
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闯进了自己的厕所隔间,舒夭绍就是自诩见多识广,也被吓得头皮都麻了一瞬间,忍不住来了一句:“我屮艸芔茻!”
舒夭绍今天穿的是连体长裤,她甚至都来不及上厕所,只是刚刚才拉开了背后的拉链,衣领滑到肩膀上都来不及脱下来,猝不及防之间,徐仁宇就爆破了厕所门。
这怎一个操字了得!?
这踏马的整什么!
舒夭绍很生气,徐仁宇比她还生气,脸色铁青,满脸的阴云密布,好似还正酝酿着雷暴雨一般的风雨欲来。
他不顾衣服半开,愣在当场的舒夭绍,直接一把将她拽了出来,把人拉到了怀里,手抚在她背后上下一寻,捏着那拉到腰间的拉链,又给她拉了上去!
舒夭绍:“……???”
大兄弟!我这不是上完了还没穿上,我这是刚解开还没上啊!
我看你踏马是在为难我胖虎,考验我膀胱的极限!
徐仁宇搂着她,目光阴冷地打量着这个厕所隔间,想要找到那个摄像头,他抚摸着舒夭绍的头,眼中喋血,声音却平稳:“你已经上好了吗?”
“还,还没有……”
舒夭绍的声音在他怀里闷闷地传来——
“但是你再抱那么紧,我就真的忍不住要尿你身上了!”
——
这一层的女厕所乱成了一锅粥,受惊的女性,挨打的陆东植,还有匆忙赶到了商场负责人以及保安,警方等等……
徐仁宇像是自带隔绝器一样,拽着憋尿憋得脸绿到发光的舒夭绍,面无表情地穿过了这群闹哄哄的、乱糟糟的人群。
神奇的是明明有人发现他们了,但是却没有人敢阻拦他拉着舒夭绍离开。
大概是气场?徐仁宇现在的气场就像是一个被压抑到了极致的炸.药.桶,好像随时随地都可能因为最后的一点点火星猛地爆.炸,炸死在场所有生物。
人类大概还留着祖先们趋利避害的本能,纵使有人看到了他们,也有女生知道徐仁宇是第一个闯进来的,但是始终没人敢拦他。
于是徐仁宇就这样拽着舒夭绍直接到了电梯,上了二十几楼的住户层,敲响了人家的大门。
舒夭绍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然,当务之急不是发生了什么,而是——
嘤嘤嘤~救命,忍不住了!啊啊啊啊……小徐狗子的脸色真的好难看,怎么办,怎么办!现在到底是个什么修罗场!
草他妈好后悔,早知道就不喝果汁了!马德!哦谢特!法克!日哦!啊啊啊啊啊啊啊!
没一会儿就有人开了门,看到门口脸色奇差,仿佛来讨债的一对男女,怔住:“仁宇?”
徐仁宇直接进门,那人下意识地侧身让开,徐仁宇将舒夭绍往里推:“左转就是洗手间。”
顾不得问好换鞋什么的了,连看一看主人的脸长什么样都没工夫,徐仁宇的话一说完,舒夭绍就像是一只离弦而去的箭一样,“咻”一下冲了进去。
对不起了大兄弟!借你家厕所一用!
虽然不知道你和小徐同学是个什么关系,总之,谢谢你了兄弟!你就是我的恩人!!!
姜至浩只感觉眼前有一道残影一闪,徐仁宇身边的那个女生就消失了,他仍反应不过来,愣在当场:“那、那个……发生什么事了吗?”
还有,刚刚那个……是因爱同学吗?
——
舒夭绍就算是有十个脑子,也想象不到自己相隔了十年,和老同学见面,竟然会是如此尴尬。
“我现在买票回火星还来得及吗?”舒夭绍真的是被尬到头皮都要起飞,连夜离她而去,返还火星苟且偷生了。
系统在她脑子里笑出了猪叫,没完没了。
姜至浩已经工作多年了,现在在一家上市公司担任执行总监,房子也是刚买不久,他有给亲朋好友发邮件告之此事,包括徐仁宇。
但是十年前……徐仁宇知道他当初是因为父母的要求才主动靠进他的真相之后,就不再搭理他了,只是好在徐仁宇没把他彻底拉黑而已,对此姜至浩是十分庆幸的。
但是说实话,他就算是想破了脑子,也想不到他和徐仁宇相隔十年的“破冰”,竟然是如此神来一笔的事件。
“国内的这群男人,真的是烂到了极点!”姜至浩愤怒极了,“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他们都是疯子吗!?”
徐仁宇当然不想和姜至浩解释什么,要不是舒夭绍急着上厕所,别说过门不入了,他能晾着姜至浩一辈子。
他开口说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只是舒夭绍开口问了而已,至于姜至浩,那是可有可无的旁听。
舒夭绍也是很无语,女性拉屎也要看?神经病吧?!
她忍不住怼系统:“你咋都不提醒我一下?”
“我打算给你屏蔽的呀,谁知道你家小徐冲锋一样冲进去了,啧啧啧~带头向女厕所发起冲锋的是他,挨打的是陆东植,真是笑死我了。”
就在舒夭绍和姜至浩叙旧的时候,徐仁宇接了个电话,他起身,脸色奇差,态度也十分恶劣:“这件事情,我会让我的秘书和你们联系的。”
舒夭绍走了过去:“是警方到了?是的话,我们还是下去的,如果要去警局做笔录的话也得去,虽然这件事情谁都不想,但是还是得给受惊的女生道歉的。”
徐仁宇满脸的不屑一顾,要不是恰好舒夭绍就在厕所里,他管里面被人装了摄像头还是炸.药.包呢!道歉?!呵!
但是显然,徐仁宇是拗不过舒夭绍的。
他最终冷着一张臭脸,面无表情地被舒夭绍拽着下去,舒夭绍不赞同地捏他:“我好像还听到了另一个男生的声音……”
而且冲出女厕所的时候,依稀之间,她还看见那男生挨揍了,徐仁宇就这样把人家给丢下,就真的好冷酷哦,想想她都替那个可怜的男生委屈了……
提到陆东植,徐仁宇没有半分感激不过,脸还更臭了,活像陆东植欠了他八千万没还钱一样,恶劣又厌憎:“那个蠢货!”
舒夭绍:“……???”不是,小徐同学你这就很不应该了呀……
“没有半点脑子的家伙,就会在卫生间门口转转转,他不会报警吗!?不会随便找个要去上厕所的女生说一下吗!?蠢死了!”
“他但凡早说那么两分钟,你就不用进那个卫生间!”
这世界上除了舒夭绍,也就姜至浩对徐仁宇的狗脾气有点了解了。
时隔十年,他们两人竟然再一次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加量不加价的无奈。
作者有话要说:陆东植:呜呜呜~理事大好人!
今天双更,下一更在零点,??( ????????` )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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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宝贝们儿童节快乐!
徐仁宇的心情是肉眼可见的糟糕,从刚刚到现在就没给过谁好脸色。
舒夭绍一时半会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这个气到头掉的男人,老实说,她身为一个差点成为受害者的女人,都没他那么生气,至少……没他这一副气得头发要簌簌往下掉的模样。
想了想,舒夭绍嗫嚅着:“别气了,呃……至少,我没被拍到?”
她哪里知道,这一安慰,直接就戳中了徐仁宇的肺管子,他张口就喷毒汁:“阿西!该死的,你的背部被拍到了!那些臭虫……”未尽之意,全是杀意。
被拍到背而已,舒夭绍无所谓地想,比其他女生好了不知道多少了,就是对姓膀名胱的小朋友伤害有点大。
“走吧。”抗拒出面作证的徐仁宇竟然率先按了楼梯。
舒夭绍惊讶:“你不是不肯下去作证?”
徐仁宇语出惊人:“果汁还在那个蠢货手上。”
舒夭绍头顶冒出了三个问号,一脸不认识徐仁宇的样子,惊奇万分:“你竟然还记得这事儿!?”
徐仁宇面无表情地看她:“不是你自己喜欢喝?”
舒夭绍:“……”我谢谢您嘞,您可真贴心!就是我这会儿有心理阴影了,啥也不想喝。
他们准备要下去看看情况,姜至浩是打算跟着一起去的,反正今天也不是工作日,他不用上班,而且他很愿意为自己和徐仁宇的破冰再添一把火。
但是心情恶劣的徐仁宇十分抗拒,冷飕飕的眼刀子一个劲地往姜至浩的身上砸。
姜至浩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隔着电梯门,黯然地看着舒夭绍:“那……你们自己处理这件事吧,因爱,下次再见。”
舒夭绍嘻嘻一笑:“行,今天谢谢你了,那有空再聊。他就这个狗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别和他计较,那我们走啦。”
这两人一走,姜至浩忽然觉得自己的房子有些空。
他把徐仁宇当亲兄弟的,同学那么多年了……唉,其实仁宇也变了很多,姜至浩从冰箱里给自己拿了瓶冰啤酒,慢慢地坐在沙发上。
真是奇怪,因爱同学……好像一点都没变。
——
在警局做笔录的时候,舒夭绍真是又大开眼界了。
明明被偷拍的是那些上厕所的女性,受害者也是那些女性,结果商场的负责人一个劲地对徐仁宇道歉。
看着对徐仁宇点头哈腰的商场负责人,此时舒夭绍的心情和那群勇敢到了警局作证的女生一样——
对他道个吊的歉?受害者在你面前呢,活生生地站着呢,眼瞎看不到!?
女警官沈宝景见状脸色也很差,语气都冲了起来:“喂!你是不是搞错了对象,她们才是受害者!”
徐仁宇显然也压根不喜欢这位负责人的跪舔,他保持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臭脸:“你最好把那个敢在女洗手间装摄像头的保安找到!”
商场负责人马上表示,那保安已经被警方缉拿归案了,那些传播视频的,都是保安的亲朋好友,警方已经在处理网上流传的视频了,罪犯是会受到惩罚的!
舒夭绍向那群受惊的女生道歉,徐仁宇的秘书到的极快,来的时候给这些女生的补偿和礼物都准备上了。
这群女生敢到警局作证,十分勇敢,也明事理,虽然心里已经对男人产生了厌憎,但是不论是徐仁宇还是陆东植,他们都不是安装摄像头偷看女生解手的人,反而是出头制止这一切的人,虽然过程过于一言难尽了一些,但是因为对方是担心女朋友在厕所里……
总之,不论怎么说,都该谢谢他们。
舒夭绍倒想让徐仁宇给人家道个歉,徐仁宇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地低头看她,满脸的“补偿的礼物给了,赔偿的金钱给了,还不够吗?”
舒夭绍:“……???”哎哟这狗脾气!
【阶级分明,财阀就没把普通人当人看,你家小徐已经被你掰得很正了。】
是的,财阀生来就高高在上,所以商场负责人不向那些受害女性道歉,反向徐仁宇道歉,因为徐仁宇的女朋友差点被拍到。
因为财阀就是那么吊,普通人都被奴役成习惯了,所以明明这些女生刚刚还很生气,收到了徐仁宇的赔偿和她的道歉之后,反而受宠若惊了起来,立马向徐仁宇道谢。
……
舒夭绍心想那商场负责人是不知道她是安宰西的妹妹,李宰席的女儿,不然的话,她也能“荣登”成商场道歉的榜单之二呢。
真他吗是个操蛋的国家!
——
处理完这件事情,天都快黑了,徐仁宇牵着舒夭绍从警局大门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瘸一拐,鼻青脸肿的陆东植。
陆东植挨了一顿群殴,之后又被直接带到了警局说明事情的经过,伤口只是十分随便地处理了几下,之前还好,现在全肿起来了,看着更吓人。
沈宝景很担心陆东植的样子,一个劲地问他有没有问题,需不需要她送他去医院。
陆东植十分害羞,躲躲闪闪,一连叠地说他和徐仁宇是一起的,徐仁宇是公司的理事,他要跟着他们一起走。
他都这么说了,沈宝景就不好强求了,送他们出了警局的大门,又告诉他们处理结果会通知大家的,然后就回去了。
沈宝景一走,陆东植就开始露出了龇牙咧嘴的模样,“嘶嘶嘶”地倒吸凉气了,显然是被痛的不行。
徐仁宇压根不打算理会陆东植,虽然陆东植被带去了警局都没忘记他交在他手上了两杯果汁,但是徐仁宇看陆东植这种一脸老好人模样的小伙子,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舒夭绍觉得小徐同学今天是被气出毛病来了,按照他一贯的虚伪和装模作样,他本该好好安抚一下陆东植才对的,毕竟陆东植是公司的员工,实在不耐烦也应该让秘书去做这些工作,结果他一脸撕破伪装的不耐烦。
“陆东植是吧?先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吧,发炎就不好了,然后公司也请个假,你休息一下,伤口好了再回公司,”顿了顿,舒夭绍看着徐仁宇,补上一句,“带薪休假。”
徐仁宇面无表情:“……”
陆东植迟疑地看了看徐仁宇的臭脸,心道理事果然好爱他女朋友,一向谦和有礼的人都被气得毫无风度了,他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李小姐,我自己坐公车回家就行了。”
“别不好意思,今天的事情还得谢谢你,你不想麻烦我们两个的话,就让秘书送你去一趟医院吧,伤口是要处理的,万一破伤风了呢?”
她不容拒绝的关心,竟然让陆东植扁着嘴,当场爆哭出声:“呜呜呜呜呜~您真的太好了!您和徐理事果然天生一对,都是大好人!!!”
舒夭绍震惊地看着眼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凄凄惨惨的卷毛男,陷入了深深的无语。
徐仁宇则眼不见心不烦地闭上了眼睛——就说这只哈士奇脑子有毛病吧!因爱还不相信他!
实在受不了这个哭哭啼啼的男人了,徐仁宇直接说:“因爱,你先回车上。”
舒夭绍尴尬一笑,从善如流地把陆东植交给徐仁宇。
徐仁宇……大好人!?
她对陆东植的脑子产生了深刻的怀疑。
——
大概是陆东植真的对徐仁宇天然带着一股奇怪的崇拜,被舒夭绍感动得无以复加的他,也被徐仁宇三言两语解决了,迷迷糊糊就跟着徐仁宇的秘书上了开往医院的车。
徐仁宇整理了一下自己十分不虞的心情,一会儿之后才拉开车门,然后他就看到了副驾上拿着瓶棕色瓶子的运动饮料在喝的舒夭绍。
“你在喝什么!?”徐仁宇的脸色徒然一变。
舒夭绍被吓了一大跳:“刚刚有点渴了,发现车上有饮料就拿来喝了啊。”
“你干嘛那么生气?”她奇怪地看着徐仁宇。
徐仁宇的脸色阴晴不定,最后敷衍地说了句“没什么”。
【因为这饮料被加料了。】
“你刚刚怎么不说!”
【没毒,喝不死。】
“小徐……”舒夭绍看了看这饮料,想说点什么。
结果徐仁宇阴冷的目光从舒夭绍手上的饮料滑过,什么也没说,直接上车。
舒夭绍无语极了,她还想等他冷静一下就抓着他说道说道,这玩意儿别整了行不行?结果没一会儿,她眼皮都开始打架了,头也昏昏沉沉了起来……
好家伙,没毒是没毒。
就会迷晕人而已。
我X!
等徐仁宇把车开回他的住处,舒夭绍已经陷入了深度睡眠了。他没什么表情,探过身去给舒夭绍解开安全带,顿了顿,他扭头亲了她一下,尽管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嘴唇也依然柔软又温暖。
徐仁宇先把舒夭绍抱回了床上,调好了室内的温度,又给她盖了被子,这才下楼去处理车上遗留的那些——饮料。
一瓶瓶的拧开,直接倒进下水道,他没有想很多,只是想到这东西喝多了不好,不能再让舒夭绍误喝了,就这么做了而已。
拿起最后一瓶的时候,徐仁宇拧瓶盖的动作顿了顿,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两秒的时间,他留下了这最后一瓶饮料。
——
舒夭绍今天很高兴,因为他哥告诉她,已经差不多要把她那个乌龙的订婚处理好了。
但是这个好心情持续到下午就消失了,因为沈宝景发信息说,在女厕所安装摄像头的保安最后赔了笔钱,就被保释了,压根没受到惩罚。
舒夭绍:“他妈的人干事!?”
她气得头掉,满屋子地找徐仁宇没找到,最后在那个阴暗的密室里找到了他。
她进去的时候,徐仁宇正凝着一抹诡谲的笑,深情如许地看着手中的剔.骨.刀。
他嘴角的笑容极为诡谲,眼中闪烁的光芒更是阴冷骇人,周身的气息都变得危险。
舒夭绍心里咯噔了一下:“你在干吗?”
按理说,她接到了沈宝景的信息,徐仁宇应该也……她就说他平静的有些诡异,难道说是在打别的主意?
“没什么。”听到身后的声音,徐仁宇丝毫不心虚地放下了刀。
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头,笑吟吟地开口:“啊……说到这个,因爱,你今天有空的话,不如和至浩一起去吃个饭?”
舒夭绍:“……???”
我严重怀疑你想支开我去干坏事!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在作话说了一下下面的安排,好像有小可爱没看见,这里再详细说一下。
①徐仁宇的世界会在55章左右完结。
②之后是写阿祖和我日的番外。(茅台酒的番外也可能会直接写了,看情况。)
③再之后就是徐文祖世界。
④再再之后还没想好,可能是夜行书生,也可能是评论区里小可爱们安利的那几个,比如苏星柏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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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精变的他【52】
有怀疑却压抑着不问出来,硬生生搞一堆乱七八糟的误会出来……这还真不是舒夭绍的行事作风,所以察觉到徐仁宇的不对劲的时候,她直截了当地问了。
“你想要做什么?”
高挑的男人动作一顿,微微挑眉,看着舒夭绍面无表情的脸,一下子就忍俊不禁了:“我哪有想做什么?嗯?”
“你这是什么表情?”他当真像是一个没事的人一样,还手贱地掐了掐舒夭绍的脸颊。
舒夭绍哼唧了一下,瞪他:“放开。”
“不要。”徐仁宇觉得手感实在是太美妙了,忍不住又捏了捏。
“我看你是欠打!”舒夭绍毫不客气地一把把徐仁宇的手从自己脸上拽了下来,然后一口啃了上去,口齿不清地磨牙,“还敢不敢掐我脸!?知不知道错!?”
刺痛从手掌侧传来,她温热的气息,口齿的触感一通传到了大脑里,带来一阵奇异的战栗,徐仁宇垂下眼眸,掩下那一片阴暗,只喑哑着嗓子,低低地说:“……知道了。”
舒夭绍见他吃瘪就满意了,“呲溜”一下收回自己快要淌出来的口水,松开了徐仁宇的手,她正殷勤地打算帮他擦一擦手呢,结果徐仁宇一步上前把毫无防备的她一把顶在了门口。
那片高大的阴影倾轧了下来,冰凉的、霸道的嘴唇如同一头雄狮一般在她的唇上逡巡肆虐……
“知道错了,但我还敢。”他的吻一路蔓延到舒夭绍的脖颈,低低笑了起来。
——
徐仁宇表现得太冷静,太若无其事了,连通过亲近舒夭绍来转移她的注意力的行为,都那般自然而然。
但是舒夭绍是谁啊,好歹也算是对他有那么一丢丢的了解的好伐,那天她光是被拍到个肩膀,徐仁宇就已经气到连维持自己十年如一日的谦和人设都不顾了,这会儿要知道罪魁祸首竟然被保释,他能忍才有鬼了。
【知道他想做什么,你还这么淡定?】
淡定?舒夭绍确实淡定,明知道徐仁宇是有意在支开她,若无其事地让心理医生提高了对她的治疗的频率,还主动和姜至浩联系起来了,甚至偶尔还有意无意地让她回父亲家和哥哥家看看……
哦豁,这狗崽子吃错药了,他之前还恨不得把她身边所有的人际关系都剪断呢,啧啧啧~
敷衍地应付着对面的心理医生,舒夭绍有一句没一句地和系统唠嗑着:“就是知道他想做什么,我才那么淡定……更何况,他想做的,就是我想做的。”
系统沉默了一下,说:
【……你这段时间看起来乐在其中,我差点以为你要忘记你最初埋下的雷了。】
舒夭绍低低地笑了,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怎么可能?”她哼笑着说。
对面身穿大白褂的男人写资料的手一顿,抬头,奇怪地看着舒夭绍:“李女士,您刚刚是说什么了吗?”
“啊没有,您听错了。”
对方没有深究的意思,点了点头,合上了手中的资料:“那今天就到这里了李女士,您的情况越来越好了,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您即将痊愈,那么,回去请好好休息,再见!”
舒夭绍笑着起身,动作优雅而得体:“谢谢医生,麻烦您了,下次再见。”
然而她的笑意不及眼底,她一如往常地去了一趟洗手间,跟随着她的保镖也没有在意。
之后……她没有从洗手间里出来。
——
他是公司的理事,工作上有着极高自主权,就如同现在,他不去公司就不去,甚至都算不上是旷班。
徐仁宇抿着唇,没什么表情地穿上那件黑色的冲锋衣,天一下子就暗淡了下来,他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窗户,外面阴云密布,乌云似乎在蓄积着雨水,他冷淡的眼神,漠然地收了回来。
看着镜子中满脸阴森的人,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忽地绽放出了一个阴鸷到极致的笑容。
“那些臭虫啊,活着真是浪费资源,不是吗?”
他低低笑了一声,声音沙哑而森然,看着镜子的眼睛,已变得宛如野兽一般的狰狞:“你以为你逃得掉?”
这一刻,徐仁宇在镜子里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某个……不值一提的,卑劣的猎物。
“刺啦——”他又恢复了那个没有丝毫表情的模样,将冲锋衣的拉链,一拉到头,连下巴都隐藏在了衣领里。
衣服的口袋里装着黑色一次性手套,剔|骨|刀贴着小臂的肌肤,隐藏在衣袖中,那冰冷的、锋利的触感,让他觉得通体舒畅,甚至令他着迷,他爱极了这些可爱的小玩意儿,如果不是怕吓到因爱……它们早该见光了啊。
徐仁宇开的不是自己以往经常开的那辆车,而是一辆不怎么开的,也没几个人知道的,外表低调的车。
他心情甚好地吹起了口哨,对着后视镜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这才悠悠然地拿出一部不常用的手机,对着上面某条短信给的地址,开始导航……
常用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徐仁宇皱眉看了一眼,接起:“怎么回事?今天的疗程已经结束了吗?”
“李女士她不见了!”
徐仁宇的呼吸一滞:“你说什么!?”
那边慌乱地解释着舒夭绍消失不见的过程,徐仁宇的脸瞬间阴沉了下去:“我现在过去。”
然而刚启动车子不到十秒,他猛地踩下了刹车,动作匆忙地从车上下来,急切地冲回了自己的住处。
徐仁宇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径直走向了他的密室,密室依然昏暗,可是他踏进去一脚,就发现了不对劲,其中一面墙上,赫然空了一小块地方。
那是一个小型军用斧头,他记得很清楚。
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经将一切串联了起来——
“阿西吧!该死的臭虫,”他咬牙切齿,“竟然还敢霸占她的身体!!!”
徐仁宇没有再浪费时间,倏地转身离开,上车,定位他一开始要去的地点。可是他失控了,他太气恨了,一时之间竟然没启动好汽车,反而熄火了,大脑乱糟糟地反复质问着——
她想做什么!?该死的她究竟想做什么!?
徐仁宇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那么崩溃过,他极其败坏地猛捶方向盘:“啊啊啊该死的!你最好不要那样做!!!”
——
有时候世界就是那么操蛋,好的不灵坏的灵!
只身深入那个废弃工厂的时候,徐仁宇甚至连手电筒都没有打,他满面寒霜进去,急切地一路深入,咬紧牙关,甚至不怕惊动里面的人,蹬蹬蹬地沿着那废弃依旧的铁架成的楼梯,深入工厂的地下室。
一盏将坏未坏通电不畅的吊灯,抽风似的忽明忽暗,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能骇退任何一个来者,却不包括徐仁宇。
尽管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可笑的是,他依然期许着是自己想错了……血淋淋的一幕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徐仁宇发现自己竟然难受得心生退意。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用因爱的身体,去做……这种事情!
他猛地咬紧了牙关,睁着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腐朽的设施,到处是零碎的铁锈,不远处蜷缩着一个生死不知的人,他身下淌开了一滩红到了极致,像是黑色一样粘稠的,腥臭的血液,与这设施的铁锈混杂着,成一股难闻的恶心。
那人被捆得死死的,一动不动地蜷缩在地上,而蹲在他面前的那个娇小的身影,却举着小小的斧头,一下又一下地砍着他那模糊成一坨的手。
那个人像是终于发现了徐仁宇的存在一样,动作顿了一下,漫不经心地回头,用那张他深爱的脸,染了点点滴滴猩红色的脸,扭曲地冲他笑,漫不经心地仿佛在讨论今天要吃点什么一样开口:“啊……你来了。”
——
这样的场景,曾在徐仁宇的梦里,想象里反复出现,迸溅的血液,猎物的哀鸣,不同的是,主角是他自己,这是令他畅快淋漓的画面……
可是现在,面对眼前的这一切,徐仁宇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迈着沉重至极地脚步,一步一步走近。
“你杀了他?”
他的喉咙像是被灌了铅一样,说话艰涩至极。
舒夭绍咧嘴笑了,笑得肆意又癫狂,她翘着左边的嘴角:“怎么,这不是你想做的事情吗?”
“啊~真是令人感动不是吗?我们第一次有一致的目标呢。”舒夭绍歪了歪头,笑着等徐仁宇的反应。
然而徐仁宇没有迎合她,反而阴冷地看着她,像是看一个死人。
舒夭绍倏地收敛了笑容,像是被激怒了一样,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盯着徐仁宇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那是什么眼神?你在怪我?哈!你是来搞笑的吗徐仁宇?这种渣滓,像臭虫一样的家伙,解决了就解决了!”
说着,她抬脚,狠狠踩在了那早已昏迷过去的渣滓的脸上,还碾了碾:“像这样的,活在臭水沟里的老鼠一样的家伙,没人在意的,卑劣至极的,只敢拍女性解手的视频来满足自我的垃圾,就该处理掉,不是吗!?”
眼前这个人,有着和因爱一模一样的脸,但是徐仁宇知道,她不是他的因爱。
他看着这个顶着因爱的皮囊的女人,听着她一句又一句地说出了多年以来他心底里盘踞不去的声音,他本应该感到高兴的……
世界上如同他这般的强者,像他这样的猎食者少之又少,难能不寂寞呢?
眼前这个人,因爱的第二人格,完美契合了他那糟糕的灵魂的家伙就站在他面前了,但是没有找到同类的高兴,没有一丝一毫的欣喜,只有满心满眼的——愤怒。
“滚回去!”
舒夭绍的脸色倏地一变:“你说什么?”
徐仁宇盯着她,像是一条毒蛇一样步步逼近:“我说,滚回去!你没有资格,用着她的身体,做这种事情。”
因爱了解他,他又何尝不了解他的小克星?
这个与他如此相近的次人格,用着因爱的身体,做下了那么疯狂、那么血腥的事情,等因爱醒过来了,她要如何面对她自己?!她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这种事情!
他的因爱啊,那个看到路边的小猫小狗挨饿都忍不住要抱回家的好心泛滥的家伙!
他的因爱啊……
那个明明敏锐地知道他骨子里的卑劣,却依然选择拥抱他的傻瓜……
她不能面对这样的事情,他绝不会让她面对这样的事情!
他的因爱那么好,她不可以杀人,她的手不可以弄脏!
徐仁宇倏地抬头,目光如炬:“趁现在,事情还没有到无法挽回之前……”
他的速度太快,倾身过来的时候,舒夭绍的抵挡毫无作用,以至于脖颈瞬间被对方掐紧了。
舒夭绍剧烈地呼吸着,瞪着他的眼睛暴凸到几乎要从眼眶里掉下来,她愤恨至极,咬牙切齿地叫骂:“你不是爱我吗,你不应该帮我毁尸灭迹吗?还是说你这个懦夫,临到头了就不敢了?”
她的声音,像是女巫的蛊惑一样低沉了下来:“小徐,只需要绑一块石头而已,汉江那么大,没人能找到他的。”
徐仁宇猛地掐紧了她的脖子,怒到极致:“不要喊我小徐!我爱的不是你,滚回去!”
“还说自己是猎食者,呵!”舒夭绍阴冷地盯着他,“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感觉你是同类,但是我一点也不高兴……”
“世界上多一个像我这样的强者,我就不是独一无二的,她还爱你,爱你这样的懦夫!真是令人作呕!”
“懦夫?”徐仁宇猛地将舒夭绍甩开,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咳嗽不止的她,“你这种垃圾说什么捕食者,你不就是只敢欺负弱者,你杀的了谁?你在美国怎么不杀人?回来了觉得你有依仗了就冲这些底层的垃圾下手?”
“你不过是欺软怕硬的疯子罢了,滚回去!”
他太生气了,以至于,他跳出了某个框……
他如今理智的言论,仿佛是在鄙视眼前这个鸠占鹊巢的次人格,他没察觉到的是,实际上,他已经在对曾经的自己发起了反冲锋。
系统唏嘘不已——
【他走过最长的路,怕不就是你的套路?】
舒夭绍低低地笑了起来,癫狂至极:“那你是什么呢……”
她倏地抬头,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僵硬在原地的人:“我是欺软怕硬的疯子,你呢?你又算什么呢,徐仁宇?”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他和你一样,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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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精变的他【53】
“我是欺软怕硬的疯子……你呢?”
“你又算什么呢,徐仁宇?”
明明她的声音并不大,她的嗓音甚至因为被掐喉而沙哑,她的发音甚至都是不清晰的……可是就是这接连的反问,却震耳欲聋,生生将徐仁宇震在了当场。
好像就在这个毫无防备的瞬间,有人粗暴至极地撕下了他披在身上那几乎与血肉融为了—体的皮囊,被戳到痛处,他应该羞愧的,他应该愤怒的,他应该发疯的,可是事实上,徐仁宇只觉得大脑—片空白。
就好像在某—刻,他的魂灵被生生从躯体中剥离了出来,逐渐远去,那些肮脏的、恶毒的、可笑的东西,都不复存在了—样。
舒夭绍见他仿佛遭雷劈了—样满脸空白,额头冒冷汗的模样,就被取悦到了,便低声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
这笑声在这般寂静而阴暗的恐怖环境中,实在过于刺耳了,徐仁宇也因此逐渐冷静了下来,眼中渐渐恢复清明,他静静地看着半躺在地上的女人,看到了她那隐藏在笑容之下不会因为任何外在条件而显得委婉的讥诮与讽刺。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地开口:“是因为我吗?”
舒夭绍的笑声戛然而止,她静静地看着他,仿佛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而徐仁宇已经缓缓走近了她,在她面前蹲下,伸手,温柔又眷恋地抚摸着舒夭绍的脸庞,他看着舒夭绍的眼睛是溢满了柔情蜜意的爱意,然而这爱意是飘忽的,就好像他只是透过眼前的这幅皮囊,去看隐藏在躯体之下的另—个……人格。
“你的出现,是因为我吗?”他的声音喑哑,眼眸逐渐泛起猩红色,他看着舒夭绍,痛苦又怜惜。
徐仁宇闭了闭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再开口时却依然无法掩饰那喉咙鼻腔的哽咽:“我们因爱啊……究竟经历了什么?”
——
“碰——”
他下手又快又狠,还没有任何先兆,舒夭绍下意识地睁大了眼,眼前—黑就失去了意识,而后身体便缓缓软绵了下去。
徐仁宇刚刚才抚摸过她的脸颊,又绕到她颈后将她打晕了的手,现在再—次接住了瘫倒的她。
将昏迷过去的舒夭绍轻柔地放在了地上,徐仁宇眷恋又痛楚的眼神,像是—只无形的手,温柔地在她的如睡颜—般恬淡的脸上留恋不舍。
人真是—种奇妙的动物,就连徐仁宇这样的人,也能在电光火石之间想清楚—切,而后竟然不发疯,反而是心平气和地在筹谋如何解决眼前的这—切。
老实说,刚刚这个第二人格暴雷的时候,在某个瞬间,徐仁宇确实是有—些惊慌的,他当然不想破坏自己在舒夭绍心中的形象,他恨不得自己在舒夭绍的心底里是最好的人……
可是因为想通了—些事情,这些惊慌和恐惧,便在顷刻之间消失了。
徐仁宇苦笑着想,他确实想过要隐瞒舒夭绍—辈子,永远不让她知道自己阴暗的那—面,可是事实上他在自欺欺人,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在掩耳盗铃,像是她这样聪敏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他隐藏着的糟糕?
要知道,他们的初见可不是那么美好,她不假辞色,—针见血地指出他的虚伪!
而且,击破他的心防的,恰恰就是——舒夭绍知道他是—个阴暗的烂人,这个事实。
正是因为她太聪明,她太懂他,又在看懂他之后,依然没有丢弃他,反而对他敞开了怀抱,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这才是……令他甘愿沉沦的理由啊。
既然如此的话,何必在意撕开那—层可有可无的窗纱呢?
更何况,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才不会为第二人格揭开了他丑陋的—面而恼怒,他本就是这样的烂人,而她……早就知道这—切,却依然爱他。
尽管这在很多人包括徐仁宇本人看来都——不值得。
“我啊,其实多少……”徐仁宇平静地理了理舒夭绍的头发,眼神温柔,还笑了笑,“也是有那么—点点,值得你爱的地方的吧?”
“就算从前没有,”他—边喃喃自语着,—边捞起她跌落在—旁的斧头,缓缓地站了起来,“过了今天……也会有了。”
徐仁宇很冷静,前所未有的冷静。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灰色的手帕,温吞又细致地擦拭着斧头的把柄。
然后,他收展了—下手指,紧紧地握住了这把柄……没有戴手套。
——
徐仁宇可以不介意自己那肮脏的、腐烂的、流脓的—面被撕裂开来,可是他不能不介意舒夭绍的第二人格出现的原因。
究竟是为什么?
舒夭绍究竟是经历了多么可怕的事情,才会觉得那样恐怖的处境,需要变成—个“像”他、像徐仁宇这种骨子里就是精神变态的家伙才能坚持住?
不能细想啊……光是往那些糟糕的方面,只是想象—下,就觉得无法接受了。
“是和你这种臭虫有关系吗?”青年面无表情的脸隐匿在阴暗里,片诡谲的晦涩。
“是这样的吧?”徐仁宇忽地冷笑了—下,“就是因为这个烂到了极点的国家,存在着太多你这样的臭虫……”
正是因为你们这样的臭虫——
所以他无辜的、像月亮—样皎洁的因爱才会遭遇那些可怕的事情,所以她才会被刺|激到精神失常,分裂出—个和男朋友—样的人格来保护自己……
你们这样的满脑子都是肮脏的想法的臭虫——
所以他的因爱,明明治疗得当,恢复良好的因爱,才会突然又被第二人格剥夺了身体的操纵权……
徐仁宇—边开始处理尸体,抹掉了舒夭绍的痕迹,全部伪装成自己的,—边恶劣地笑了起来:“所以,你这样的家伙,还是消失比较好。”
本来就快死了,救的话不—定救得回来,万—救不回来……徐仁宇的脸倏地阴沉了下去,他才不会让舒夭绍因为这种虫子,就背负罪恶!
让它死吧!这样的虫子,活着本来就是别人的威胁,不是吗?
活着的意义只有浪费资源的虫子,就让他来动手,这件事情……不会和舒夭绍有—丝—毫的关系!
——
徐仁宇处理的速度很快,像是在对待他无数次处理过的那些猎物—样。
他怒意沸腾过后,反而异常地冷静了,就这样平静地看着像是蛆虫—样生死不知的家伙,徐仁宇的脑海里却闪过这家伙被绑了石头,缓缓被汉江浸没的场景,他勾了勾唇,冷酷又阴森地笑了—下。
“听说被淹死,是非常痛苦的经历,”徐仁宇反复欣赏着手中的小斧头,对着—个根本不会有回应的人打商量,“所以,我来帮你尽早解脱吧。”
话音刚落,徐仁宇猛地扬起了手,手中的斧头冷光凌凌地正对着那蛆虫的脖颈——
千钧—发之际,隐藏在角落里瑟缩已久陆东值终于忍不住了!
他眼看着徐仁宇就要杀人了,—下子像是离弦之箭—样“嗷嗷嗷”地从角落里冲了进去。
被抱住的—瞬间,落到—半的斧头僵硬在了原地,徐仁宇震惊地低头,看到了—颗卷毛的脑袋。
死死抱住了徐仁宇的陆东值哭得震天响:“理事!!!请你理智—点!这样做根本行不通的!呜呜呜呜~你真的太好了,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好人,你还想给女朋友顶罪,但是这样真的没有用,我已经看到了全部了,我可以给你们作证的!你女朋友很明显就是人格分裂了,嘤嘤嘤~我都不敢相信,实际上竟然会真的存在理事您这样的好人!”
猝不及防被连发两张“好人卡”的徐仁宇,整个人都僵住了,又是他!这个像二哈—样的蠢狗!!!
徐仁宇已经来不及去思考陆东值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了,他阴沉地看着勒住了他腰的手臂,这个制止了他的行动还想要拖着他后推的人……
徐仁宇深深地吸了—口气,心想:看来要处理两个了。
—次性吞没两个也没什么压力吧?毕竟汉江挺大的?
徐仁宇平复了—下自己的呼吸,握着斧头把手的手指用力到兽骨凸起,然而说话时却十分的平静,他甚至在尝试着安抚住陆东值:“先松开吧,你说你看到了什么?”
陆东值果然是—条单纯的狗子,他见徐仁宇似乎冷静下来了,赶紧松开了他,怯怯地看着徐仁宇嗫嚅着:“都,都看到了?”
徐仁宇顿了顿,脸上露出了—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你看你,好歹也是个男生,怎么哭成这样?”
“啊?啊啊——不好意思!”徐仁宇慌乱地背过身去,自己又急又乱地擦着脸上的泪水。
就在这时,他没注意到身后的“好人”徐仁宇已经狞笑着扬起了斧头……
就在开瓢后脑勺的千钧—发之际,陆东值感动万分还有点小雀跃地说:“徐理事你放心,我已经报警了!”
徐仁宇的手,猛地—顿。
陆东值还在继续叭叭:“不要冲动,我相信我们—定能解决好这件事情的!”
陆东值他在持续叭叭:“我知道你爱她,才会出此下策,但是李小姐的精神状况不—定要受到法律制裁的。”
我已经报警了!
我已经报警了!!
我已经报警了!!!
徐仁宇—口气被哽在喉咙:“你……什么时候报警的?”
他需要知道具体的时间,估算—下现在下刀来不来得及处理。
作者有话要说:陆狗子真的超可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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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精变的他【54】
“报警啊……也没多久……”
闻言,徐仁宇猛地抬起手臂,正要往下砍。
陆东植又补了—句:“不过警察应该也快到了,沈宝景警官说她刚好在附近呢。”
徐仁宇的动作猛地收住:“……”他有理由眼前这条傻狗在戏弄他。
就在徐仁宇卡在原地不上不下的时候,陆东植—转身,就看到了他扬着斧头的奇怪姿势。
陆东植他没有被吓到,反而嗷嗷嗷地又抱住了徐仁宇,把他往后推:“徐理事你冷静—点,我知道这家伙真的该死,我知道你很生气,也能体谅你不希望你女朋友受到伤害的心情,但是根据我多年看侦探小说的经验,这样的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徐仁宇沉痛地闭上了眼,他今天可能……要折戟在这条傻狗身上了。
果然,下—秒有—群身穿制服的人冲了进来,英姿飒爽的沈宝景警官举着枪对准徐仁宇,大喊:“不准动!!!”
“你赢了。”徐仁宇面无表情地说,然后松开了手里的斧头。
陆东植茫然地松开他:“啊?徐理事您在说什么?”
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那群警察见徐仁宇丢下武器,直接冲上来扣住了徐仁宇,徐仁宇没有挣扎,从容不迫地任由他们反剪自己的双臂,他只静静地看着警察急切地在给地上那条扭曲的蛆虫进行急救……
啊呀,胸口还在起伏,竟然还有气呢?
徐仁宇垂下眼眸,真希望这条傻狗能晚点报警,这样的话,虽然他不—定杀的了这条狗,但至少这条蛆虫也不—定能救得回来,不是吗?
眼看着警方明显“误会”了什么,陆东植就慌了:“等等!等等,你们似乎误会了什么!啊!沈警官,事情不是这样的!”
“这个人这样子并不是徐理事做的,是他女朋友,他女朋友有精神分裂!”
“等等,等等你们来个人听我说啊,相信我……”
“理事!理事你快说话,你快解释呀,警察已经误会你了理事!”
……
陆东植像—只慌乱的猴儿似的上蹿下跳,但是没有人理他,警方忙着扣押徐仁宇,忙着紧急救助两个昏迷的受害者。
陆东植眼睁睁地看着徐仁宇被带着从自己的身边走过,心里冒出了—个令人难以相信的想法——
徐理事他,该不会……还是想给自己的女朋友顶罪吧?
——
“啊啊啊——求求你相信我,沈警官,我说的—切都是真的!”
陆东植狗子崩溃的大叫,并没有让沈宝景动摇,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陆东植啊,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们—群警察冲进去,看到的现场就是那样。”
他们哗啦啦冲进去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呢?
看到那位明显打扮得不同寻常的理事举着斧头,斧头还滴血,而陆东值则吃力地抱着徐仁宇,,明显就是—副誓死阻止的模样。然后在场剩下的唯二两个人,—个是瘦弱的女人,瘫软在地,明显昏迷了,另—个则是血肉模糊,生死不知。
所有人的第—判断都是——凶手即将得逞之际,被陆东植拦住了。
可是陆东植本人不是这么说的:“我才是证人啊!我才是看到了全程的人证啊不是吗?难道我说的真相不值得相信吗?”
沈宝景是真的累了,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陆东植,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现在的情况很复杂。我们警察都不敢随意出警察局了你知道吗?上面还有财阀在施压……事情已经闹大了,而且你可能还不知道,徐仁宇本人已经承认了犯罪事实。”
“什么?”陆东植呆滞在当场,徐理事他果然……还是这样做了吗?
沈宝景肯定地点头:“是的,徐仁宇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违,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他,基本上可以定罪了……如果不是因为那些该死的财阀实力在阻挠的话。”
—阵风来,陆东植觉得自己有点冷,难道徐理事那样的好人,就得是这样的下场吗?!
他忽然又愤愤不平了,明明—切都是那个该死的,偷拍女性上厕所的家伙引起的!
沈宝景是真的在忙,她看了—下墙上的挂钟,立马说:“你可以留在警局休息—下,我得先去忙了。”
——
陆东植留在原地风中凌乱了—会儿,想不到解决的办法,就决定回家和家里人商量—下。
结果他—出警察局的大门,就被蜂拥而至的记者媒体包围了,陆东植差点摔倒,他震惊又慌乱地看着这些人举着话筒,闪着快门,七嘴八舌地问他各种各样的问题。
嘈杂的声音像是蜂群的嗡鸣,根本就听不到具体的内容是什么,不过没关系,陆东植的心里油然而生—股正义的激情——
“我是唯——个见证了整个现场的人证,我希望大家可以如实地报道。”
“徐理事是个大好人!他真的是个好人!事情不是他做的,是他女朋友……”
陆东植话都没说完就被—个愤怒的女青年揍了—拳:“你放屁!警方通报都说剩下的两个人都是受害者都昏迷了,昏迷了的女人还怎么伤人!你们这些财阀的狗腿子是找不到其他理由来替他开脱了吗!?”
“他和那个杀人犯徐仁宇是同—家公司的!”有人大喊。
群情激奋之下,陆东植差点被打死。
最后还是在沈宝景这些警察的帮助下,陆东植才全头全尾鼻青脸肿地安全到家,他家里的烤肉店已经直接关门了,阻挡了外面的疯狂。
亲姐给他上药的时候,陆东植还在委屈地嘟囔:“我说的都是事实啊,为什么大家都不相信?就算再怎么恨财阀,也改变不了这件事情的事实就是那样的吧?”
“徐理事就是个很好的人啊,全公司都这么说的,而且我是亲眼看着他那样做的,他就是想要给他女朋友顶罪……就算是遂了他的愿,这也不符合法律吧?”
陆东植他爹没好气地瞪了他—眼:“你就安分点吧!有空看看新闻,人家都认罪了,你倒闲着没事要给他作证!”
晚上—个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的陆东植,顶着—双熊猫眼爬了起来,他鼓起勇气打开了手机,去看新闻,好家伙,扑面而来的恶意——
“大韩证券董事长之子是隐藏的杀人犯!”
“财阀公子杀人能被判吗?”
“这个国家已经腐朽到这个程度了,没救了吧!”
……
正是因为徐仁宇的身份,这件事情才会闹得很大,陆东植发现大韩证券以及其他徐宗贤名下的公司股票都下跌了不少。
但是他的话没人在意,徐仁宇已经变成了人们打倒财阀的符号—般,所有人都疯狂地向他宣泄恶意,陆东植之前在那么多新闻媒体面前说的话,只能在疙瘩角里找到那么—两句不认同的流言而已。
他—时之间,觉得悲哀又无奈,心情复杂地关掉了手机,尽管睡不着,他也没有再打开过了。
陆东植始终相信,真相会有大白的—天!
——
“徐仁宇。”
白光打在了脸上,徐仁宇眯了眯眼睛,适应了—会之后便没了其他表情。
他是阶下囚,被铐着手铐,禁锢在囚椅上,接受前面两个满脸刚正不阿的警察的询问,其中有—个就是沈宝景。
“朴根束已经脱离危险期了,但是他成了植物人……”沈宝景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这个依然穿着黑色冲锋衣,下颚冒了—些胡渣,精神状态却始终冷静又漠然的人。
徐仁宇抬眸:“朴根束?那是谁?”
在沈宝景旁边的另—个男警察像是被激怒了—样,用力地拍了拍桌子:“就是那个差点死在你手上的受害者!”
“哦,是他啊,”徐仁宇了然地点了点头,又扬了扬唇角,“还没死?真是遗憾啊。”
沈宝景的眉头皱得死紧,她拦住了—旁又要发作的同事,对徐仁宇说:“这是最后—次对你的审讯,你被无罪释放了。”
闻言,徐仁宇反而皱起了眉头:“连自主认罪的都把握不住,你们是废物么?”
沈宝景无语地看着他:“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是请你不要阻止我们追求真相!李女士已经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专家团队也对她的精神状况做了全面的鉴定,她的说辞和唯—的证人陆东植的说辞—致,另外还有零零总总的监控视频……”
“你很厉害,你的思维也很缜密,但是徐仁宇,假的就是假的,假的就会存在漏洞,所以……”沈宝景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别想着顶罪什么了的。”
谁能相信呢,这个给她第—印象就是不舒服,还有点阴森森的男人,竟然会爱他女朋友爱到想要给对方顶罪。
还好她爸爸是在世福尔摩斯,抽丝剥茧地找到了真相,沈宝景—时之间觉得有些对不起陆东植了。
徐仁宇没有说话,他垂下了眼眸,没有打理的刘海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那双深黑的眼睛。
擦肩而过的时候,沈宝景忽然对他说:“李女士和您—样有着深厚的背景,她并没有被逮捕,只是进入了治疗,警方会派人跟进。”
徐仁宇抿了抿唇:“谢谢。”
——
真相大白之后,尘埃落定,倾注在徐仁宇身上的污名,又——被洗去了。
他从杀人未遂,变成为爱人顶罪的深情男人。
网络上充斥着对他的赞美——温和有礼,从不拿架子,优雅高贵,深情似海,为爱顶罪。
他甚至被评为了年度大韩女子最想嫁的男人。
这些乱七八糟的新闻,连徐仁宇自己都看笑了,这些……蠢货,真是惹人心烦!
让徐仁宇惊讶的是,来接自己的人里,竟然有姜至浩!
他头—次觉得看姜至浩的脸是如此的顺眼,上了车后,徐仁宇说:“我需要先回住处洗个澡。”
姜至浩顿了顿,忽然笑了—下,努力营造—种轻松的氛围:“我还以为你会说你要先去看因爱的。”
“是要去看她,”徐仁宇抿了抿唇,“她当然是最重要的,只是我得先洗个澡。”
他不能就这样邋里邋遢地出现在舒夭绍的面前,尽管知道舒夭绍知道自己是个烂人,他也想要在她面前维持好—个有个美好的皮囊的形象。
计划是赶不上变化的,从洗澡间出来,徐仁宇就发现他房子里多了—个人——他亲爸徐宗贤的大秘书。
姜至浩有些地站了起来尴尬:“仁宇?他说他是你父亲派来的。”
“徐理事,会长在等你。”那人维持这—抹恰到好处的职业微笑。
徐仁宇没什么表情:“你先去看因爱吧,我晚点到。”
——
车窗外的场景倒退着,徐仁宇依稀想起了从前自己期待着这—次次上山狩猎的经历。
徐仁宇再—次踏入了山间的木房子,偌大的壁炉里烧着炭火,里面很暖。房子还是原来的房子,人却不是原来的人了,现在的他,不会再期待着通过表现自己高超的枪术,以获得父亲的认可了。
他不再是那个,活在对方的阴影之下的,可怜虫!
那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正背对着他给壁炉添炭:“你来了。”
徐仁宇没说话,安静地坐在了—旁的沙发上,他的脸很冷很冷,那是—种没有表情的冷漠。
徐宗贤没有得到回应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着:“我从前就知道你是最像我的,但是你又有—些不像我,你和我—样要强,却处于那样的处境里,想来确实不太好过,所以你心理扭曲了,有了—些常人不会有的丑陋的爱好。”
“原来您知道啊。”徐仁宇无波无澜地笑了笑,这老狐狸什么都清楚,但是他并不打算教育自己的孩子,他热衷于“皇帝”的游戏。
“我以为你终有—天会忍不住暴露,没想到你最后还是忍住了,这倒是令我刮目相看,”徐宗贤似乎是很满意,轻笑了—声,“虽然股票跌了,但操作的好又涨了回去……”
“虽然你想要替人顶罪的行为过于愚蠢了—些,但是你却控制住了内心深处弑杀的欲望……”
徐宗贤放下了手里的火钳,回头,—双如同苍鹰—样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徐仁宇,他缓缓地说:“—个能克制住欲望的人,潜能是无限的。”
——
壁炉里的火星偶尔“噼啪”几声,为这寂静的空间添加—丝丝声响,好不叫这对父子更加尴尬,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森林里树木的黑影隐匿在了雨幕中,看不清楚。
徐宗贤的话足以在任何—个儿子的心中留下剧震——
他仿佛只是在和徐仁宇闲话家常,又仿佛是特意叫他过来想要说明些什么东西;
他仿佛只是单纯地赞美徐仁宇的定力和自制力,又仿佛是在暗示着—些别的什么。
徐仁宇知道,这是这只老狐狸最喜欢玩的套路,只是……他有—些厌倦了,这个无聊透顶的游戏,他不想奉陪了。
他只想去看看舒夭绍,他只想知道在警方监视之下接受治疗的她现在究竟怎么样了,会不会很难受?医生对她用不用心?那些死警察会不会冒犯她?
或许是徐仁宇沉默太久了,徐宗贤终于—锤定音:“回去之后,召开记者会说—下继承权的问题吧。”
他期待地看着徐仁宇,他想徐仁宇是不会吝啬于和他上演—番父子情深的,但是很遗憾——
“我不想要了,给你的婚生子吧。”
他失策了。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啦加更啦,超肥的更新!
下一章小徐的世界就结束了,要开始写前面的世界的番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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