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卧室里环视一圈,终于找到了源头——放在一旁原本闲置的香薰机此刻正运作着,她没有用它的习惯,里面不知加了什么东西,凑近能闻到更浓烈的味道,宛意屏住呼吸,找到电源键关掉,将它拎到客厅,连着机器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回到房间把空调和通往阳台的门打开散散味道,做好这一切后,看到躺在床上满头大汗的楼霁初,“你……”


    那熏香应该是助兴的作用,药效不很猛烈,安排这一切的人想必顾及到了楼霁初的身体,不然宛意不会除了有点热以外什么事都没有,按道理他不该有这么大的反应,可能是因为变傻后心理防线随之降低,才给了它趁虚而入的机会。


    泡个冷水澡应该就没事了,宛意这样想,她身后是阳台,凉风灌入,夜晚的湿冷浸透到了骨子里,让她不自觉打了个哆嗦,这种天气去冲澡,肯定会感冒发烧。


    “阿意……”


    “我给你叫医生好不好?”


    宛意六神无主,被这风吹得思绪有片刻清醒,走到床边拿起手机,楼霁初难受得直哼哼,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该如何做才能稍稍缓解,只是在看到她时心里会升起渴望,像找到了解药一般,想靠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他翻了个身,用膝盖艰难地移动,趁宛意没注意时扑了过来,“阿意,你为什么离我那么远?帮帮我好吗?”


    怎么帮?宛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手机界面上是家庭医生的电话,还没来得及拨出去,楼霁初胡乱地吻了上来,燥热稍微缓解一点,很快这把火烧得更为猛烈,将他眼中的清明吞得一点不剩,也影响到了宛意仅存的理智。


    手机掉落在地毯上引起一声闷响,宛意陷入柔软的被褥,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地步,楼霁初剥落了自己的衣服,她看了一眼很快收回视线,他抱着她的力度之大仿佛要将她融入骨血中,慢慢地不满足于此,手不老实地探了进来。


    楼霁初循着本能做这一切,想让宛意和他一样坦诚相对,又怕惹她生气,即使热到爆炸,还是顾虑着她的感受,“阿意……”


    这两个字包含的含义比往常要丰富太多。


    宛意爬起来靠在床头,她的头发稍稍凌乱,呼吸也没有了之前的平稳,“你现在感觉怎样?”


    “很疼。”


    “哪儿疼?是头吗?”宛意托住了他的脸。


    “是这里。”


    牵着她的手往下一按,宛意触电般地抽回手,嫌弃自己竟然问出这么蠢的问题,楼霁初跪坐着,匍匐在她面前,头在她颈窝蹭了蹭,两瓣温软经过她锁骨处的皮肤,引起阵阵颤栗,


    “阿意,你上次说是因为热才会这样,那是不是把空调开低一点就好了呀?”


    他再次伸出舌尖舔了舔,甚至张口含住,像刚长出幼齿的小兽轻轻啃咬着,不疼,就是酥酥麻麻的。


    宛意觉得她可能是个变态,看见他这副全身心依赖她的模样,心里涌起病态的满足,她低垂着眼皮任他被情潮淹没,这次主动权握在她手上,万分纠结之下,她选择遵从身体的反应,将他从胸前推开。


    楼霁初眼里是迷茫和不解,在受伤的神色出现之前,宛意先堵住了他的唇,反客为主,不断地加深,


    “傻子,我教你。”


    她懂得没见比他多多少,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自以为掌控着全局,没想到很快被他一个翻身压在身下。


    被彻底贯穿的那刻的疼痛让她下意识地想将身前的人推开,终究比不过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以绝对的优势将她禁锢在怀中,再难逃开,只能呜呜咽咽地抽泣着,在楼霁初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男人像受虐狂似的更加兴奋了起来,最后遭殃的还是宛意自己。


    “阿意,阿意。”


    他叫着她的名字,如情人间的呢喃,像唇齿间咀嚼过千万遍,而他现在在做的事情,也确实是在细细地“品味”着。


    汗珠和泪水混合在一起,带着惊人的烫意在床单上晕开一朵朵花,原先那股味道散去,被一抹甜腻取代,室内温度逐渐升高,最终到达一个顶点,一股脑儿地倾泻出来。


    窗外秋风瑟瑟,寒凉刺骨,屋内红浪翻滚,一室旖旎。


    *


    身体像被重新组装过,各个关节还需要进一步磨合才能正常使用,宛意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她抬了抬手臂,随即酸软地垂下,眼神空洞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半晌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胆子还挺大。”她自言自语。


    是什么让她在一天的时间内,连摸腹肌都扭扭捏捏到直接将人拐上床?她也不明白,归根究底还是为了楼霁初,昨天那情况若不想让他身体有损伤或继续难受下去,没有比她奉献自己更好的办法。


    宛意从细节上推断下药的是个熟人,关系和楼霁初很亲近,而且清楚他们夫妻的关系不错,不会选择坐视不理,若不是她在意他,完全可以将他关在房间里自生自灭,赶去浴室里泡冷水或叫医生都是可行的解决方式,对方就是看中了她的在乎和心软。


    楼霁初甚至连该怎么做都不会,再难受也不能强迫她,这个家里只有宛意有着正常人的思维,若将下药对象定为她,成功率会大大提升,她倒不觉得对方没用这种方法是因为忌惮身后的宛家,想来想去,还是前一种可能性更大。


    她就这么着了道,像个废人一样瘫在床上,眼珠转了转才发现房间的布局不太一样,想必是挪到了客卧,主卧闹成那样肯定不能再睡,身侧一片冰凉,也不知道楼霁初跑哪去了,她心里存着怨气,暂时不想管他。


    身上的感觉很清爽,应该是楼霁初帮她擦过身体,算他有点良心,前几天才学会洗澡,还记得要给她清理一下。


    楼霁初消停下来是在后半夜,活了27年才开荤的男人不好惹,更别提是在中了药的情况下,刚开始还需要她引导,后面完全不受控制,哑了嗓子他都没能绕过她。


    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让她因体力消耗过大苍白的脸色红润了些许,掀开被子看到身上惨不忍睹的痕迹,她龇牙咧嘴地坐了起来,在衣柜里找到一套给客人准备的睡衣换上。


    累是真的累,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她本来想在床上坐一会再去客厅,屁股还没沾上被子,就听到了争吵的声音,刻意控制着音量,可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走到门边轻轻打开一条缝,从她的角度看到了周姨的一张脸,眸中闪过冷光,这次不管怎样她都不能继续留在这里,楼霁初则背对着她站着,旁边是主卧的门。


    “你不能进去。”宛意屏心静气,听见他对周姨说。


    “小少爷,我是想替您和夫人收拾一下房间,太乱了睡着也不舒服,您说是不是?”


    “阿意说过不需要整理,你不能进去。”


    同样的话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太复杂的道理楼霁初听不懂,机械式地重复着,唯宛意说的话是从,几回下来周姨的脸色也不那么好看了,她沉下脸,像在隐忍着什么,宛意注意到楼霁初往后退了一步,是害怕时才会有的表现。


    “好,少爷,那你告诉我昨晚你和夫人……”知道他听不懂,周姨干脆开门见山,“有没有睡?”


    “你在说什么呀?晚上当然要睡觉了。”楼霁初答非所问。


    “……”


    “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俩有没有发生过关系?”


    “发生关系……是什么意思?”


    周姨差点被他气晕过去,宛意暗中给楼霁初竖了个大拇指,别人是装疯卖傻,他是真的傻。


    他懵懵懂懂,周姨有火无地撒,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咬牙切齿道:“你就说睡觉的时候有没有脱衣服?”


    她看宛意现在都还没有起床,计划应该是成功了,可楼霁初拦着她不让进去,她总是不放心,要确认一下才好交差,下意识地往客卧看了一眼,以为门还关得好好的,没注意到开了一条缝。


    “为什么要告诉你?”楼霁初眼里有惶恐也有厌恶,“我要去找阿意。”


    他转身想走,被周姨大力扯了一把,不设防的情况下差点撞上墙壁,周姨彻底没了耐心,气不过在楼霁初身上狠掐了几把,这样的事情在过去的一个月中时常发生,她仗着他脑子不好又不会告状,往往脾气一上来就没了平常那副恭敬的样子,


    “我让你不说!我让你不说!”


    看出宛意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周姨这时候还不忘注意别吵到她,在门后的宛意没想到周姨私下里竟是这副模样,眼里的震惊很快被愤怒取代,猛地推开门冲了出去。


    因为动作幅度过大牵扯到肌肉,她“嘶”了一下,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走上前将楼霁初护在很后,面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谁给你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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