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
念完了遗诏, 上官大人自己都忍不住感到咋舌,不过他只是克制地抚了抚胡须,这一大把长胡子多亏了他仔细的护养, 才能留得这么漂亮。
先帝除了珍贵太妃那一手着实叫人惊讶——大家不由自主就思考起了等迎回来了这位贵太妃之后宫里可能会有的变化——其他遗旨内容上并没有更为特殊的了。
家事上的安排基本都在预料之内,各妃子以后便是太妃了。
只另有一点, 先帝自己在里头写了, 他死后葬在早修建的帝陵中,与他唯一的妻子上官氏同椁一道, 言下之意便是贵妃杨氏等其他女子都不会有和他同穴、同椁的机会。
不说新帝本就是上官氏的亲生子, 和其他的庶母妃算不得熟悉, 就冲着这个遗旨里的言下之意,那新帝就不可能给其他女人安排进先帝的大丰陵。
帝陵修建在名为大丰的地方,附近还有一处叫做小丰, 群山环绕而连绵新绿, 面积很大, 自被大魏王室选中后,这块宝地远近就几乎没有人居住了, 只除了守陵相关的人马, 先帝之父高宗、以后该是高祖的陵墓也在这块地方。
不出意外, 卫卿珩正式登基后没有多久, 也会开始修建自己的帝陵, 地址的候选之一也有这处已葬了两位皇帝的丰地。
“诸位大人都先回去吧,我与皇叔、皇兄弟们商量一番, 一刻钟左右后开始走丧礼。”
发丧而宫中内外举哀的步骤已经过了。
他们现在该换身干净的衣裳, 准备给先帝进行沐浴、饭含等的流程, 礼部的官员留在此处。
负责的仍是内廷的人员。
这也是给宗亲们换衣解钗的机会, 除了卫卿珩这个新帝以外, 其他皇嗣不论男女也要到场,准备好了就该进行后面的仪式了。
此时,戴玥姝所在的兴庆宫这边,也基本完成了所有应有的仪式,正厅白色装点起来,气氛凝重。
太子妃赵嫣然有心想要摆一摆谱,但奈何众人都不是很配合。
戴玥姝和娜图雅在一边冷眼看着,更多时候注意力在一双儿女身上,有小孩子在根本没有功夫注意其他的。
其他侍妾也都不是很想要配合。
像是陈昭训,原还想要上前去,结果被井良媛拉了一把。
虽然说是被禁足,但吃用上实际并没有短缺过她们什么,井良媛本就相对圆润,现在看来好像又富态了几分,她本身似乎也没有那么注重自己的形体方面了。
陈昭训被井良媛拉了一把,井良媛看起来好像是在好奇两个小孩,陈昭训于是跟着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她们没有孩子,卫卿珩也根本不搭理她们,就和之前许许多多被送进来又被弄出去的女人一样,唯一的区别不过是她们兴许因为家世或其他原因,没有从之前的风波中彻底被赶走罢了。
但卫卿珩能以燕氏谋害太子妃的事情为由,把她们所有人都禁足了,可见其实有时候事情真相究竟如何并不重要,要紧的是上头人是怎么想的、怎么现实地考量着的。
她们对小孩有点好奇,也有点眼热,但显然她们不是娜良娣那等人,碰不到小娃娃,从他们出生到现在,他们前后都没有见过,听说上官选侍倒是借着上官家的身份去惜芳园时看过一眼。
这么久下来,他们总共才看到这么头一次,可不就是有几分稀罕吗?
若不是现在的场合不适合,她们能借着给娃娃送礼的由头,立马上去看个稀奇,要是能抱上一抱就好了。
想到这里,心里的酸味便更加浓郁了。
所有的好事情都叫昭良娣一个人凑上了,她现在是要什么有什么,真的是再好运不过了。
之后卫卿珩登基,他们还是要仰着她鼻息过日子,但好在目前看她人不差,至少没有克扣她们的东西,日子就这么混着过去吧。
与她们不同,何良媛始终是冷着个脸。
就算她不得宠,甚至很明显因为某些原因被讨厌,但她依然还是世家贵女的出身,她不可能去捧其他人,她看不上戴玥姝,也一样瞧不上赵嫣然,甚至说她对赵嫣然还要更不以为然一点。
“劳烦昭姐姐。”上官选侍开口的时候,屋子里好像更寂静了几分,那些眼神官司都奇妙地收了起来,落在了她的身上。
两年多的时间,原本还稚气未脱的上官氏也长开了,算得上是可人的小佳丽,尤其是一双眼睛,很是灵动。
以前时候她总留着厚重的齐刘海,现在叫掀了上去,饱满的额头露出来,看起来更精神了几分,一双眼睛也就突出了出来。
“什么事情?”
戴玥姝转头看去,安安呆在她的怀里不肯离开。
也许是刚才的仪式吓到他了,虽然流程在大人看来并不复杂甚至很正常,但整体上对一个一岁半的小娃娃来说仍是不小的刺激。
他现在有一些不安,只肯留在母亲的怀里,乐乐现在已经在打瞌睡了,而他却清醒得很,横躺在她的怀里睁着大眼睛,小手手不住地往她面孔上伸,想让她看过来。
“之后殿下若有什么吩咐,仍烦请姐姐辛苦一趟,叫人来知会一声,若是姐姐有事要叫妹妹去办,妹妹自也义不容辞,绝不马虎。”
上官选侍微笑着对她道。
这话一出,大家都惊讶了。
当着太子妃的面,妥妥的投诚向了戴玥姝那头,话里话外以她为尊。别说众人神色微妙了,就是太子妃本就很萎靡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冷硬和恼怒。
戴玥姝一顿,随即自然地回答:“我这里哪有要辛苦你的,若殿下有嘱咐我一定会办的。眼下我们将这二十几日平安地过了,好好送走了先帝,叫尊长看到底下我们小辈小人物的敬爱,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姐姐说的是。”上官选侍立马福身受教。
有她在这里,其他人便是不情愿也要表示一二了。
至于强撑着坐正在那里的太子妃,那是大家默契地都当没看见了。
“啊……啊。”嘉(丽)
好半天功夫,亲娘一点没搭理他,安安当然不乐意了,故意发出声音,拉她衣服要她低头。
“我们安安乖,休息一会,回头该叫你去前头辛苦了。”
戴玥姝忙哄着,在他坚持下,把他竖抱起来,搂在怀里。
她没说错,等今天晚些时候,卫卿珩可能会叫人来抱他,作为他登基后的首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皇子、又是备受先帝喜欢的皇孙,在明天天明之后举办的小敛之前,按卫卿珩的性子可能会把小娃娃带过去见皇祖父一面。
明天的小敛和之后的大殓才是最磨人的,不管哪个流程都少不了他这个小娃娃。
安安最好是现在多休息一会,不然之后可能就没法安睡了,她就算是在奶娘怀里,也肯定会被惊扰,不可能轻松的。
“啊。”安安还没意识到情况的严重,虽然刚才叫亲娘捏了一把才哭出来,现在已经忘记了前头的事情。
“啊……”
“怎么了?”戴玥姝小声地问她,已经准备告辞了,众人打探的眼光让她这个当娘的有些不安。
娜良娣也正呆得不耐烦了,她倒不是对先帝有什么不满不敬,而是她也不太喜欢太子妃等这群女人。
在她看来,她们小心思太多,太会惹事情,而且以前是一直瞧不起她,她对那些目光很敏感。
现在是因为戴玥姝帮她,她才得了几分尊重,终于不是个“不存在”的人了。
她们两个率先告辞,太子妃直接无视她们,她们也不需要她首肯,和徐公公徒弟知会了一声,叫他记得回卫卿珩的话就是,转头便离开了。
有她们打头,其他人也不想呆在这个正厅,纷纷跟着离开。
还没出前院,安安又折腾起了她的头发,小手手本来想抓白色的发带,连带着扯住了她的发丝。
戴玥姝顺着他力道歪了歪头,然后道:“卫泽曦,你要做什么?这个不可以玩。”
她没完全生气,安安也没感觉到,脸上还是笑。
“啊……”
他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就这么看看后面隔了一段跟着的陌生女人,然后再看着她,突然来了一句。
“阿娘……”
戴玥姝一怔,往前走的步子一顿,猛地看过去,小娃娃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反而笑呵呵地对着她,抓着发带和头发的手甩了甩,碰了碰她的侧脸,又是响亮的一声。
“啊、娘……娘!”
开始还有点不流畅,声韵含含糊糊的,现在却已经很明白了。
“天哪。”戴玥姝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娜良娣,她点点头。
“没错,安安喊人了!”娜良娣震惊又高兴地道,“安安,来,喊娘!”
安安闭上了小嘴巴,眨巴眨巴眼睛,对着那双熟悉的蓝眼睛露出很真实的类似于狡猾的表情。
“安安,再喊一声?”
戴玥姝颠了颠他,温声哄着。
卫泽曦小朋友很给面子,听到亲娘的话,立马露出了笑容,两颗小米牙白白的。
“阿娘!娘!”
看到他喊了一声,她就格外高兴,安安于是一声比一声响亮。
“娘、娘!娘!”
“太棒了。”旁边娜良娣眼泪水都下来了,不知道是先头哭过很容易再哭出来,还是真的被小娃娃感动到了。
戴玥姝抱着安安不敢太激动,但她心情是难以言喻的,此时涌上来的万般柔情里夹杂着许多的自豪,还有满心的感怀和欣慰……
她都不知道自己一时之间竟然能有这么强烈的情绪,虽然不到感动落泪的地步,但也确实不差了。
她想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瞬间的。
她的孩子第一次开口说话,喊她“娘”了。
小娃娃的声音又脆又嫩,带着只有娃娃特有的稚气,他说的又大声,再加上她们前头这两个带着一行人停住了脚步,分外明显。
远近的人就算是一开始没听清楚,他喊娘喊得越发响亮,自然大家都听见了。
这时候没人会眼色地说些不该说的,那都是纷纷上前来祝贺一二。
还没去乾清宫复命的徐公公徒弟永顺就和有双招风耳似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凑了上来,笑呵呵地观察了一下。
“这是咱们小殿下头一次喊人吧。”
“一说话就喊了亲娘,果真是个孝顺乖巧的好孩子。”
戴玥姝给面子地笑了,对他点点头。
旁边娜良娣擦了擦眼泪水,哄着安安。
“安安,喊爹爹吗?”
按说也是差不多时候了,他们没有少教两个孩子说话,但不知道怎么的,两个娃娃都没有成功过,一直是“啊啊啊”地在说话。
安安似乎比乐乐聪明些,或者说乐乐性子直。安安会耍小聪明,比如偷偷把之前玩坏了的玩具递给乐乐,他姐姐倒是性子宽容,很包容弟弟,哪怕拿着被猫咪咬崩了线的布偶也能笑眯眯地玩耍,不过东西很快就被发现了的奶娘拿走了。
正常给他们玩耍的东西是不能和给猫咪的混在一道的,主要两个孩子会不自觉地往嘴里放,猫嘴里、身上过过一遍的东西,哪能给小孩子进嘴。
这方面他们都看得很严格,也是教过他们不可以把自己的玩具给猫去抓咬的,是安安没有控制住,他明明记得,但还是很偷偷地坏心眼地去做了,后来先被知道此事的戴玥姝打了手手,又被知道了此事的亲爹拍了屁股,疼但没疼到过分,算是“温柔的教导”。
在这之后,安安就没有故意做这种事情了,可以说是深刻的教训。
戴玥姝和卫卿珩两个开口第一次喊出字句都是一岁左右,但不知道为什么,眼下两个孩子一岁半了还不能喊“爹”“娘”,他们难免有几分在意。
“安安?”
“啊啊——”
安安在她怀里做了个类似于跺脚脚的动作,不知道是真的跺脚还是蹬腿,戴玥姝赶忙抱紧了他。
“小孩子嘛,能开口第一声,后面就能说别的了。”她笑着对着永顺替小宝宝打了个圆场,“之后肯定能喊爹的。”
“对吧,安安?”她笑眯眯地看他。
“娘!”宝贝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还是笑眯眯地大声说着。
“欸,在呢。”戴玥姝这就笑了,小娃娃果然冲淡了几分逝者带来的哀伤,气氛都没有那么凝重了,大家就算不明着乐呵呵的,脸上表情也轻松了些。
“回头你爹该不高兴了。”她小声地和他嘀咕,贴着他的小耳朵,也就近前伺候的张奶娘和茜色听见了,“我们安安给个面子,来喊爹。”
“爹!”这一声让众人再度震惊了。
戴玥姝真的就随便一开口,她惊讶地看着宝宝,再问道:“来,安安,我们再喊一次?”
“啊啊。”安安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乌黑的眼眸只映着她一个人的身影。
“喊爹?”她试探地开口。
“爹,爹爹。”
确认过他确实是会爹娘了,众人脸上都压抑不住喜色。
见着小娃娃这么乖巧,亲娘让喊什么就喊什么,几个跟着远远地凑了个热闹的女人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那股酸劲儿真是压不住了,好些直接加快脚步走人,只上官选侍隔着看了好一会,被元昭训酸了好几句,刺得她浑身不舒服,火气也上来了,这才不再旁观。
“哎哟,我们殿下知道了肯定高兴。”
永顺脸上也带了热切的笑,若不是戴玥姝抱着,他恨不能立刻抢过来把小娃娃送去乾清宫给卫卿珩看看。
虽然大家都知道卫卿珩是新帝,但还没有正式继位,暂时也不好改口叫陛下。
“唉,要是你皇祖父能看到就好了。”戴玥姝想起来又觉得伤心了,她颠了颠安安,再对他说着。
“我们安安再喊一声皇祖父好不好?”
她有意放慢了速度,不过心里并不抱希望。
这三个音节哪个都不好念,小娃娃说个叠字差不多了,连念三个不一样的字,对他可太为难了。
众人纷纷劝着,叫她不要再伤心难过,先帝知道了也会不好受的云云。
安安的视线就不断地转着,一会看看她,一会看看他。
最后,他重新看向亲娘,眨巴眨巴眼睛,来了一声。
“粗粗。”
更像是气音,舌头放的位置还不对,出气发音也不够准。
戴玥姝明显领会到了,忙继续引导他:“来,皇祖父,皇、祖、父。”
她放慢了语速,一遍遍地,安安果然跟着学起来。
也许是第一次开口打通了关窍,让他一下子对说话有了强烈的兴趣。
“粗、粗……”
“不对,是祖——祖——”
有一盏茶的功夫,众人就呆在这里也不好走,戴玥姝兴致上来一遍遍地教他,有心想让他学会。
安安也耐着性子,不厌其烦地跟着模仿。
最后,他终于落出了“祖”的音,只是音调还差一点,是一声别扭的“祖祖”。
众人大喜,纷纷说着好话,还不忘怀念一番先帝,狠狠地夸了一遍祖孙情谊。
永顺在一边看得是更热情了,恨不能咧开了嘴角。
“这样,永顺你先回去复命吧,你师父大概还等着呢。”戴玥姝想了想道,“你看情况把这事情说一下,我们泽曦能开口说‘爹’‘娘’‘祖祖’了,是他这个小辈在今日的‘心意’……你看看殿下的意思吧。”
“那小殿下这……”他迟疑地看了看安安,小娃娃不知道是害羞还是累了,现在埋头在亲娘的怀里,不肯看其他人了。
“到了泽曦喝奶的时候了,总该叫他一个奶娃娃休息休息。”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小太监很快想通了。
“正是这个道理呢,”永顺忙道,“那奴才先回去办差,回禀了事情后再说。”
“好。”她点点头。
一行人回到了院子里。
乐乐方才那么多人,也还是没有醒,大概是今天真的哭累着了,而且她比弟弟睡得更沉,明显只要睡觉基本都睡得很香香。
安安用了回奶,吃得不多,他现在更喜欢吃糊糊,估计如果要哭灵堂,他也免不了一天去几次,多半不会回惜芳园。
奶娘能带过去,但跪着的时间不会短,而且男女眷分开,张奶娘照顾着安安可能去不了前头,到时候可能安排小太监抱着他跪,就是不知道是卫卿珩的人手还是戴玥姝这边直接安排,她这估计只能让张生去了。
小姑娘还好,大女儿乐乐可以跟着奶娘也可以跟着她,到时候看具体情况,如果是跟着她的,她也没法喂。
全靠奶娘喂奶可能会有些麻烦,到时候怕是真的可以顺势断奶,全改换吃辅食糊糊了。
戴玥姝心里已经拿了主意,盘算起来了。
都是一岁半的大娃娃了,还喝奶,放民间走街串巷都没法在小伙伴里抬起头,她小时候可是彪得很,要叫人知道喝奶那么久,太没面子了。
推己及人,她觉得乐乐和安安肯定也可以早早断奶,别再折磨奶娘了。
看两个娃娃都睡得好好的,大人们才松了口气。
“要不要……做些什么准备?”娜良娣问她。
兴庆宫现在的女人不多,不出意外新帝登基后,她们全都会提个位份入住后宫,那到明天往后的跪哭一个也跑不了。
娜良娣正和她商量着这个事情。
“垫子卫卿珩那边肯定会准备的。”戴玥姝道,“加厚是妥帖的,你若不习惯跪着,膝头上也包一包吧,现在是冬天,衣服也厚,就当是裤腿厚衣裳宽了。”
娜良娣立马意会,她们到时候肯定是穿规定的衣裳在外面,尚服局已经送过来了,但里面衣服可以自己加,不要看起来太臃肿得过分就是了。
“你那里准备了吗?我这,她们给我缝制了不少,早赶工好了。你那边没好的话就用我这的。”
这属于皇宫里的潜规则了,大家都这么干,不然要真的把人给跪晕了对新帝的名声不好听。
年纪大的年纪小的都跪,灵堂那边里头冷,外面也冷。
前头有些可能就直接跪在广场上,顶着寒风凛冽的,到了后面进了屋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为了保存躯体,给先帝遗体的用冰肯定是足足的,凌人说什么都不会减用这个,再说大家也怕尸体放坏出大味道,只会往多里用。
说完了明天的布置安排,话头不由又转到了孩子身上。
“也不知道乐乐什么时候能说话……”娜良娣刚叹完气,就被“啊啊”打断。
一转头,乐乐醒过来了,正喊人抱她起来呢。
作者有话说:
皇帝死后停殡于宫中将近一个月,这时被称为大行皇帝。停殡期间举行丧礼仪式,嗣皇帝、皇室成员、百官军民服丧服二十七日,停止娱乐、婚嫁活动。
卧在灵柩中的大行皇帝,接受死后宫中为其举行的按部就班的、备极哀崇的丧礼仪式:发丧,宫中举哀,沐浴、饭含、入敛(小敛、大敛)、发引。在这过程中,以嗣皇帝为首的举哀成员按礼仪官的指挥,高声哭、踊(顿足)。
由于停殡时间长,为防止尸体腐化,要在灵床底下放置冰块。负责此事的人员叫做凌人,专设凌室提供冰块。(资料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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