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们渐渐包围小木屋,目测有数十个,个个张牙舞爪,恨不得将屋内的人生吞活剥,局势显然到了最危急的时刻,两人还能不能有命逃出去很难说。


    眼看这边池星洲绳子已经解开,林绡立马去收拾地板上散落的物品,都是那个大胡子丢弃没拿的。


    池星洲拿好手里的武器随时迎接一场恶战,身上的疼痛几乎令他无法站直,踉跄欲坠。


    “林绡,那些东西别要了,我们快走。”他从喉咙深处艰难地吐出这番话。


    林绡还是不想放弃,毕竟这些都是池星洲好不容易从外头搜集回来的,而且这里还有两张地图,林绡想一并带上,或许日后能用得上。


    终于收拾完提上包,林绡跑来搀扶池星洲,此时丧尸群已然抵达小屋门口,彻底围个水泄不通。


    林绡此时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凭着一身蛮力用装得满当的包作为支撑朝阻门的丧尸奔去,试图将其挤开,一旁的池星洲惊呆了,不过事实证明确实有用,毕竟丧尸都是没有脑子的动物,而他们除了放手一搏杀出重围也别无他法。


    见状,池星洲也随手抄起一旁的椅子用尽力气冲开丧尸们的包围,同时还要小心护着林绡不被咬到。


    终于获得一线生机,杀出重围的他们手牵着手拼命狂奔,一路不敢回头看身后。


    在那时池星洲紧紧抓着林绡手时便在想,如果这次他们能够活下去,那他永远也不会再放开她的手。


    不知跑了多久,前面不远就是公路,他们貌似暂时把丧尸群给甩开了。


    坚持一路的池星洲终于有点支撑不住,踉跄一下几乎摔倒,林绡赶紧把他搀好,眉眼都是焦急:“你怎么样,那个家伙下手一定不轻。”


    池星洲不想在她跟前表现出自己不行的样子,艰难地一笑:“我没事,我还能再跑一个马拉松呢。”


    “啪。”林绡没轻没重拍了他胳膊一下,“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


    池星洲吃痛地闷哼一声,眉头蹙起,略有点任降:“你,你轻点。”


    “对不起啊…”林绡环顾四周,“我们还是先到马路上吧,看能不能找个歇脚的地方。”


    走着走着,池星洲眼尖注意到一具熟悉的尸体躺在马路边,为什么称作熟悉,因为他现在已经成了尸体。


    “看那边。”池星洲示意。


    经提示,林绡也注意到,下一秒扔下池星洲一个人奔上前查看,居然是大胡子,大胡子死翘翘了?


    池星洲而后慢悠悠赶来,有点小生气地拉了下她的衣角:“不可以乱跑,遇到危险怎么办。”


    “这个家伙真是报应。”林绡指着地上被啃食得惨不忍睹的尸体道。


    池星洲见了也觉得丝丝解气,仿佛身体被挨打的痛已经好了大半。


    “我们把包和他的枪拿走。”林绡刚说完准备动身,池星洲及时将她拦下。


    “你先转头。”


    林绡刚欲问为什么,便见着池星洲取出一根被他削尖的木棍,立马会意转过身去。


    池星洲走到跟前,握紧木棍用有尖端的一头一鼓作气用力刺进大胡子的脑门,林绡虽未看见整个过程,但听声音都觉得很恶心。


    “这样就安全了。”池星洲说。


    林绡赶紧蹲下身去捡起包和大胡子的枪,又忍着恶心在他衣服里搜刮,并未找到子弹。


    看她顿感泄气的模样,池星洲便说:“枪也不会用,还是丢了吧。”


    林绡抱着□□,三两下轻松操作很是熟练,可是弹夹是空的,没法上膛。


    “你会用枪…”池星洲震惊无比。


    “我也不知道,好像自然而然地就知道该怎么用。”林绡只要用力想便会脑子疼。


    不过□□得用专门的子弹,他们也很难找到对应型号,拿在手上确实没什么用,可万一呢,好不容易捡到把枪丢掉也怪可惜,即使暂时没有子弹,拿在手上也可以吓吓坏人,林绡还是决定带上。


    “斯哈斯哈…”身后树林传来异动。


    “我们快走。”池星洲拉上林绡,两人迅速走到马路上去,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小木屋很显然没办法再回去,那段短暂且逍遥的“桃源生活”也从此一去不复返。


    林绡不知自己前路在何方,但此刻和池星洲待在一块,她只想带着他一起结伴活下去,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


    他们沿着公路的方向前行,或许附近的行尸都被动静引进树林,暂且没遇上一只,可以称作幸运吧。


    眼看着天色渐晚,林绡整个人心情焦急起来,若是在天黑前他们还没能找到下脚的地方,那就意味着必须得露宿在外,危险系数不言而喻。


    其实今天他们一天的遭遇,也不完全都是坏事,虽然先后经历补给被抢,木屋沦陷,池星洲被揍一顿,林绡差点也被…但至少后来补给又失而复得,两人也还都活着没被咬,这算是零星的一点宽慰吧。


    日头西沉,暮色苍苍,残阳如血,远处的天空被晚霞映成紫红色,美得像幅画卷,周遭安静无声,只剩下树叶摇动的窸窣声响,公路上失去往日灾难前车辆来往的热闹,一路没遇见一个活人,有种这个世界只剩他们两人的错觉,眼前的景象不免有一种失落美沧桑美。


    走着走着,前面终于出现一栋民房,是栋三层小楼,孤零零一栋矗立在那。


    像是看见希望,林绡腿脚都利索不少,下意识加快步伐。


    “我们晚上就住那。”


    “万一有丧尸怎么办?”池星洲考虑到一个最实际的问题。


    “有一个杀一个。”林绡好歹有过一次经验,她相信这事情熟能生巧,毕竟活在这样的世道下,不可能永远固步自封,想着一步步提升自己的能力才是硬道理。


    池星洲也知道眼下只有这条路可走,放弃这栋房子,前面还不知道究竟要走多远,天色渐晚他们别无选择。


    还没到门口,林绡已经拿出水果刀备着,池星洲第一时间拦下她,颇有点大男孩的强势:“你在我身后,我先进。”


    林绡咂了咂嘴,也不甘示弱:“得了吧,你现在是伤员,我先进。”就这样,她不顾池星洲的反对,已经一股脑钻进房子。


    池星洲又气又没办法,只能赶快跟上。


    门是轻掩着的,兴许是刮风导致,林绡刚进屋,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陈旧潮湿腐败的气味,房子里一地狼藉,有打斗的痕迹,四处布满灰尘,明明灾难爆发不到一月,这里就像是一年没住人一样荒凉。


    来到一面墙边,上边挂着的一张相框引起林绡的注意,相框里是一家人的照片,有爸爸有妈妈有小女儿,或许在灾难来临前,这里也曾是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如今却变成这样,林绡胸中有难以言喻的惋伤。


    “小心!”只听一声疾呼,一只突然出现的丧尸朝林绡扑去,林绡还未反应过来,池星洲已经将丧尸推开,林绡免于被攻击,但池星洲却和丧尸扭打起来,成了新的攻击对象。


    被压在地上的池星洲尽力别让丧尸咬到自己,林绡心慌得厉害,危急关头下抄起手上的水果刀一个箭步冲过去就这样一把穿刺丧尸的后脑勺,动作干净利落。


    浑身疲惫的池星洲总算舒了口气,费力地将压在身上不动弹的丧尸推至一边。


    “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林绡前去扶他,池星洲正要起身,二人不约而同说出这句话。


    “我没事。”林绡摇头。


    “我也没事。”池星洲轻松一笑,后又接连控制不住笑了几声。


    “你笑什么?”林绡不懂。


    “笑你刚刚好厉害,你看起来比我厉害多了,我真糟糕,居然还要让一个女孩保护。”池星洲居然自嘲起来。


    “没有,你别这么说啊,刚刚若不是你护着我,我早被咬了。”林绡赶紧把他从地上拉起,害羞而不自知转移话题:“我们赶快找找房子里还有没有。”


    池星洲点点头,一副悉听她吩咐差遣的样子。


    一楼很显然只有这一只,而且看面相并不是照片里的男主人,说明是从外游荡进来的行尸。


    继续向二楼进发,颇有种探险的意味,不知前路是猛兽还是洪水。


    为了安全起见,两人不打算分开行动,两个菜鸡如若不能相互配合,那这个队伍会更快分崩离析。


    他们先是进入一间儿童房,装修得很温馨,粉色的墙布,星星灯,布娃娃,绘本,小帐篷,一眼望到底这里是安全。


    二楼另外还有一间房,应该是主卧,除了灰尘较多,和原先几乎没什么两样,依旧是安全。


    在依次确认卫生间以及阳台安全后,二人继续来到三楼,其实也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三楼,这是一层小阁楼,堆放的大多是杂物,这上头似乎没有丧尸到过的痕迹,在确定安全时两人同时都松了口气。


    “我去楼下处理尸体,顺便把门锁好。”池星洲说完转身急急忙忙下楼。


    林绡有点不放心索性一并跟上。


    将一楼的尸体丢到房子外头,拖动沙发抵住门,拉上房子里所有的窗帘,两人提着行李一起来到二楼,相比最接近马路的一楼,二楼以上可能更加安全。


    在主卧室内点上一根从房子里找出的蜡烛,视野一下变得开阔明亮。


    林绡又从衣柜里取出干净的床单被套麻利换上,欣慰又不可置信道:“今天晚上我们有床可以睡了。”


    要知道她从富川逃出来的这些天每天都睡在硬到咯骨头的地板上,没有一天不在想念柔软舒适的大床。


    看到只有唯一的床,池星洲瞬间红了脸,主动说:“你睡床就好,晚上我打地铺。”


    林绡顿了下,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有两个人啊,而且是一男一女,想了想她说:“还是你睡床,我打地铺。”


    池星洲刚想开口说话便被林绡给打断:“你身体不适,怎么能让你睡地上。”


    “你是女生,我一个男生怎么能让你睡地上我一个人睡床呢,还是我睡地上。”池星洲无奈开口。


    僵持不下,谁也不退让。


    就这样过了好几分钟,林绡索性道:“反正这床也挺大的,我们也都不要争了,一人睡一半,都睡床,这天气睡地上怪冷。”


    “……都睡床…吗。”池星洲眼里闪过惊愕,一时适应不过来。


    “嗯,都睡床。”林绡转身看他,给他一个坚定及确定的眼神。


    “可…可我是男生。”池星洲支支吾吾,耳朵根子都红了。


    “都末世下了,讲究不来那么多。”淡定说完她主动拉住池星洲的胳膊,“过来坐坐,这床还挺舒服的。”


    就这样,池星洲被林绡拉着一起在床边坐下。


    “怎么样,软吗?”林绡问。


    池星洲脑子现在完全静不下来,也顾不得身下的床是什么体验,这个女孩是当真没有防备之心吗,他好歹也是一个男人。


    “你怎么突然间不说话。”林绡疑惑。


    池星洲暗自捏紧拳,不动声色说:“我觉得有点热,我出去透气一会。”说完顾自起身走出房间。


    林绡:……(这家伙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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