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以前,当汉尼拔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亲眼目睹自己的妹妹被饥不择食的士兵们砍下了头。
从此以后,他的精神产生了一些变化,染上了一些“爱好”。
但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失去身体的头可以重新活过来,飞在天空中。
所以他对两个超级英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除非你让他告诉我,人头会飞是怎么回事,否则,我不会配合你们做任何事情,还要告你们私闯民宅。”
汉尼拔所说的这个“他”,正是贝莱尔。
“汉尼拔想和你聊天。”
贝莱尔茫然地看着夜魔侠,“跟我有什么好聊的?”
夜魔侠说:“他对人头的事很在意。”
贝莱尔自以为恍然大悟,“他该不会有心理阴影,不敢吃人了吧?”
夜魔侠的声音很不愉快,“最好如此,因为你知道,我们没有证据,根本控告不了他。”
贝莱尔不明白,“可是,人头气球不是都说了,就是汉尼拔杀了它们,吃掉它们的身体吗?”
夜魔侠无可奈何地用盲杖敲了敲地面,“话虽如此,但在法律上,死人的证词不能算数,更何况它们……”
更何况它们连死人都算不上。
这就是日益荒谬的现实和滞后的法律之间的矛盾。
想起这点,夜魔侠的心情不由得黯淡许多:
越是了解法律,他越是觉得,地狱厨房已经无药可救。
“好吧,我去套套他的话,看他到底想干什么。”贝莱尔说。
夜魔侠对于“贝莱尔去套话”不抱任何希望。
“别相信他说的话。”他只是低哑地警告着。
在夜魔侠和蜘蛛侠的监管下,贝莱尔和汉尼拔在客厅里见面。
汉尼拔没有和贝莱尔绕弯子,“外面的人头,是你赋予了它生命吗?”
贝莱尔:“……不,不是我。”
他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但它们活过来了,”汉尼拔看向窗外,“威廉,卡尔,克罗斯……”
他逐一念过这些被吃掉的人的名字,“只留下人头,但它们依旧可以活着。”
他早听说有超级英雄所在的城市,都会有奇迹产生。
汉尼拔转过头看着贝莱尔。
贝莱尔发现,对方的眼睛是褐紫红色,反射出红色的光点,被这样的眼睛盯着可不太舒服。
他动了动身子,听见汉尼拔继续问:“死去多年的人头可能复活吗?”
贝莱尔如实回答:“我得看过人头才知道。”
人头……
汉尼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沉思:
悲剧已经发生这么多年,他还能找到妹妹的头吗?
当他再度抬起头,看着贝莱尔时,已经在内心中估量对方的利用价值了。
他学识渊博,精通人心,自然一眼能看出眼前的男孩是什么样的人:
普通,平凡,易支配。
换言之,“好用”。
内心飞快地打了一通算盘后,汉尼拔缓缓地说:“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寻找一个人头。”
他说了自己的妹妹被士兵们杀死的事。
“如果你可以将我妹妹的头复活,我就可以给你们一些你们需要的东西。”
这就是汉尼拔的条件。
“绝对不行!”
汉尼拔话音未落,夜魔侠已经闯进来,打断这场对话,“你只是想利用这个男孩。”
“我相信这个男孩自己会做判断,现在,你为什么不坐下来好好休息呢?马修先生。”
汉尼拔一句话让夜魔侠僵住,“你为什么……”
“我可以闻到你的味道,和白天在咖啡馆时的一样,你的制服很干净,不像身边那个穿蜘蛛制服的年轻人,我猜他还是个学生,在……”
短暂地放出一些类似警告的信息后,汉尼拔停下来,“如果让我继续挖下去,我可能会说一些对你很不愉快的事情,对吗?年轻人……我是说,蜘蛛侠。”
“你想说你能弄清楚我的身份?”蜘蛛侠明显慌了。
而汉尼拔最擅长的就是捕捉情绪,制造惊恐。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不能更清楚了,你一定和……”
“我宁可你不要说,”贝莱尔给蜘蛛侠解了个围,“你会吃了我吗?”
“不,我并非一定要吃人不可。”汉尼拔说,“但如果你对我做很无礼的事,那可不好说了。”
“怎么定义无礼?”贝莱尔问,“我聘请你当一家餐馆的厨师,这算无礼吗?”
汉尼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是一个精神病专家。”
“哦,我知道,但是我只想要厨师。”
贝莱尔想明白了汉尼拔的作用。
厨师,必须是厨师,小镇需要一家美食餐厅,好让顾客源源不断地把钱掏出来。
“调酒师也会点心理学,”他兴致勃勃地说,“这样可以安慰顾客,你既然会心理学,也许可以做出更符合客人心意的菜肴——当然,别用人肉做。”
从汉尼拔阴郁的眼神中来看,他对这个邀请绝对谈不上乐意。
贝莱尔从口袋里抽出合同,“我和你一起找人头,你给我打工,挺划算的吧?”
汉尼拔咬着后槽牙,修正自己刚才的想法:
眼前这个人,绝对是他见过的,最愚蠢的家伙。
贝莱尔对汉尼拔的了解,仅限于“这家伙会吃人,会烹饪,还有点讲究”。
至于精神病研究什么的,小丑女也是精神病的专家,还不是被小丑pua得团团转,可见精神病医生在小镇里还不如厨师能创造价值。
但由此,他也产生一个疑问:
如果小丑和汉尼拔互相pua,谁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汉尼拔在合同上写下名字:汉尼拔·莱克特。
“我们天亮动身?”他问。
“今天……不,等等,”贝莱尔纠正自己的说法,“天亮后,我还要参加一个认爹的节目。”
他看了一眼夜魔侠,提醒,“按照约定,你得帮我这个忙。”
“当然,”夜魔侠说,“我不会食言。”
他转向汉尼拔,“但我依然认为你的故事是编造的。”
汉尼拔反问,“我要怎么样让你相信我?”
夜魔侠追问:“你的妹妹叫什么?”
汉尼拔不假思索地回答出这个深埋在心底多年的名字,“玛莎。”
这个名字让贝莱尔一怔。
汉尼拔和夜魔侠都非常警觉,同时面向他发问:“怎么了?”
“唔……”贝莱尔摇摇头,“没什么。”
蝙蝠侠的母亲叫“玛莎”。
超人的养母叫“玛莎”。
现在来了个汉尼拔的妹妹,还叫“玛莎”。
贝莱尔怀疑,“玛莎”在超英世界的普及程度,大约相当于考卷上的“小红”。
“说不定我未来的女朋友也叫‘玛莎‘呢?”他喜滋滋地对系统说。
贝莱尔走回蜘蛛侠的家,彼得早已借助蜘蛛丝的力量回来了。
此时,他正依在窗口做忧郁望天状。
为了不惊动其他人,贝莱尔费力地爬上窗口,和彼得来一场虚假的窗台相会。
彼得故作惊吓,“贝莱尔,你之前去哪儿了——好吧,我在骗谁呢。”
他丧气地叹口气,放弃伪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谁了?”
看来在汉尼拔那里的待遇,把他打击得不轻。
“不,我不知道。”贝莱尔一口否定,给少年建立信心,“你在说什么?”
彼得稍感安慰。
片刻后,他犹豫地问:“贝莱尔,你觉得,用什么办法可以掩盖身上的气味?”
“香水?”
贝莱尔直奔床边,一头倒在床上。
熬夜是身体的大敌,他想趁着天没大亮,小睡一会。
彼得若有所思,然后伤感地说:“我的薪水怕是负担不了香水的费用。”
贝莱尔闭上眼睛,说出出现在混沌大脑里的第一个词,“螺蛳粉?”
“那是什么?”彼得好奇地问。
“一种味道很特殊的食物,能掩盖气味,破坏嗅觉,而且,不贵。”
“哪里有卖的?我从来没听说过。”
“你可以去超市看看,或者……网购?”
贝莱尔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睡着。
贝莱尔是被一股奇特的味道熏醒的。
他睁开眼睛,窗外已经天光大亮,中午的太阳晒在窗口上。
“糟了!”他跳起来,往楼下跑,“彼得,现在几点了?……”
到了楼下的客厅,这股味道更浓厚了。
彼得看见他,马上黑着脸说:“贝莱尔,我觉得这味道超出想象。”
在贝莱尔睡觉时,他跑遍了几家超市,真的找到了速食包装的螺蛳粉。
店主见滞销货终于有人要买,欣喜若狂,更是推出了“速食臭豆腐”作为螺蛳粉的绑定推销款。
“螺蛳粉都这个味。”贝莱尔挥了挥手,“趁热吃。”
尽管贝莱尔说了“趁热吃”……
彼得依旧怀疑地盯着锅里的粉:
怎么都感觉是店主错把大型生化武-器卖给他。
只能说,幸好今天本叔和梅姨都不在家,否则他可能会面临“男女混合双打”的大场面。
贝莱尔确定自己没有睡过头后,长舒一口气,坐在椅子上。
彼得将盘子放在他面前,故作激动,“这就是我们的午餐了。”
但他拿着叉子,别扭地看着盘子,还是迟迟无法动弹。
贝莱尔没那么多顾虑,用叉子将螺蛳粉卷起来,放进嘴里。
他吃了之后,彼得也勉为其难地挪动刀叉。
“没有筷子真不方便。”
当螺蛳粉第n次从叉子上滑回盘子里,贝莱尔感慨。
他走出房子,从庭院里的树上揪下来一根粗细合适的树枝。
经过“用刀削皮,一切两断,用热水消毒”的工序后,一双筷子在贝莱尔手中横空出世。
他回到餐桌旁,用筷子飞快地夹粉和小菜。
彼得眼巴巴地看着他,“我也想学。”
彼得是个聪明的学生。
仅仅经历了几次用筷子将粉甩到自己的衣服上,地板上,和贝莱尔的脸上之后,他学会了“如何用筷子夹起螺蛳粉”。
“下次你再教我怎么用筷子夹面条。”彼得快乐地玩着两根树枝。
贝莱尔无法理解他的话,“这道理不是相通的吗?”
顿了顿,他又说:“你不是说还有臭豆腐吗?做吧,我教你怎么夹。”
和彼得一起吃过饭,贝莱尔背着立牌康纳出发了。
他来到电视台大楼下,等着和汉尼拔汇合,等着和马修做鉴定。
汉尼拔先到的,他走近贝莱尔,突然抽了抽鼻子,迈出去的脚顿时转了个方向,和他隔开很长的一段可以说是陌生人般的距离。
贝莱尔觉得自己可以回去告诉蜘蛛侠:
“这法子真的有效。”
不多时,马特西装革履,也从出租车上走下来。
贝莱尔迎向他走了几步,马特差点抡起盲杖抽他。
“喂!”贝莱尔抗议,“是我。”
“你掉进下水道里了?”马特大为震动地反问。
贝莱尔觉得自己被伤透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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