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站起来送她出门。
费彤看了他一眼,催促道:“快去休息吧。”
“明天的记者会,我不去。”顾珩一边送她走到门口,一边说着:“今天晚上我和严渊从训练室出来的时候有人看到,明天我装作身体不舒服。”
这样的话,他和严渊不和这件事情就会再次传播出去。
一见面就被打得连记者会都参加不了,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被传得越差越好。
这样,那位多疑的皇帝,才不会因为怀疑,把严渊调走。
在皇帝信任的人之中,也只有严渊……
费彤瞬间了解到顾珩的想法,“明白了,我知道明天应该怎么说。”
大众并不知道顾珩以前也是帝都军校的军校生。
每一个人进入军校,或者成为军人之后,资料信息都会进行保密,不得外露。
在大众看来,严渊和顾珩之间并无矛盾,甚至可以说是一点交集都没有。
所以,明天顾珩不参加记者会,也不会让观看记者会的民众产生过多的联想。
但知道其中‘恩怨’的人就不一样了。
这叫做精准打击!
“我们之间的矛盾越深,接下来我们身边的眼睛,才会越少。”顾珩靠在门框上,对着费彤挥了挥手,“彤姐晚安。”
费彤叹了一口气:“晚安。”
转过身,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
费彤先是警惕,而后看到来人的样子,松了一口气。
“严少将这么晚了才回来?”
顾珩本来打算转身进屋,听到费彤说的话之后,转过头去,二人的视线相接,顾珩双唇抿了起来,“严少将站在我门口干什么?”
他们这里是给人临时居住的一排屋子,就科研人员以及临时来到这里的严渊居住在这里,其它常年在驻地的人,有自己的宿舍。
严渊刚刚才从训练室离开,走回宿舍,就看到顾珩送一位alpha从屋内出来。
二人有说有笑,顾珩的脸上带着许久没有看到过的轻松笑容。
“不是站在顾博士的门口,只是刚刚回来。”严渊解释地说道。
顾珩瞬间相信了他说的话,站在旁边的费彤眼睛在二人身上徘徊一阵,走回了她的房间。
二人对立站着,严渊向前走了,顾珩扶着门框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然后又觉得自己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不应该后退,站直了身体:“严少将还有什么事儿吗?”
“这么晚了,顾博士还在工作?”刚才那个alpha是顾珩团队里面的人,年纪比顾珩大五岁,a级别的精神力,没有和顾珩在一起的可能。
“当然了,研究因为前线战事吃紧,已经搁置了半年的时间,现在我们必须要争分夺秒。”顾珩这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就像她刚刚和费彤在屋子里面,真的是在谈论研究的事情一样。
“你腰疼?”严渊的目光停留在了顾珩的腰上,顾珩比五年前瘦了很多,腰……也是。
“没有。”顾珩挺直了腰杆,“你要愿赌服输。”
他只是太久没有驾驶机甲,而训练舱里面又几乎完全真实的环境,所以会觉得很累罢了。
“嗯,顾博士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可以到旁边找我。”严渊说完之后,走到了旁边打开门。
顾珩看着他走进房间,在门口愣了一会儿,才走进去。
洗漱完毕,顾珩躺在床上,感到十分疲惫,另外一边,严渊却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墙壁。
他就躺在旁边。
他们之间就隔了这么一堵墙。
这里的房间是对称结构,两个房间镜像分布,床靠在共用的那面墙上。
顾珩和严渊的这两间正好算‘一套’。
严渊躺在了床上,靠近墙壁,虽然听不见对面的动静,但他的唇角依然微微上扬。
军队驻地晚上熄灯时间是帝都星时间晚上十点整。
就在顾珩躺下之后没多久,屋内的灯光就全部消失,他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一只手撑着墙壁,慌乱地看向四周。
屋子里面陷入了黑暗,他闭上双眼深呼吸。
没有关系的。
这里是荣耀军团的驻地,按照军中规矩,晚上十点熄灯,是正常现象。
他应该学会克服这一心理障碍。
五年前,他的父母被□□,而他也被关在了一个暗无天日的黑屋子里面,那些人想要逼迫他承认一些对父母不利的“证据”
在黑暗之中不断地被询问,不被允许闭上双眼,看不见敌人在何处……
从那以后,他晚上睡觉,必然要亮着一盏夜灯。
他支撑着身体站起来,在黑暗中胡乱地摸索,身体撞上了旁边的桌子,原本并没有受伤的腰部瞬间变红。
他一只手撑着桌子,打开了睡觉之前放在桌面上的光脑,光脑的灯光微微照亮了屋子,顾珩坐在桌边上,手指略微颤抖着拿着杯子,给自己灌下一杯冷水。
他离开这种生活太久了,以至于让他忘记军中十点钟就会熄灯,甚至还照着在家里的习惯把光脑放在了远离自己的地方。
顾珩闭上双眼,脸色变得冷峻,放在旁边的手指瞬间握了起来。
平复之后,他睁开双眼,冰蓝色的眸子里面满是凛冽的寒气。
顾珩把光脑的屏幕投放到空中,整个房间被照亮了许多。
[电量不足百分之二,请提供电源,及时充电。]
“没电了?”
光脑充电也很方便,不管是什么地方的电源,只要让它靠近,就能自行充电。
顾珩双唇抿了起来,腰间传来一阵阵的疼痛。
他是那种一旦有一点撞伤,看上去就很恐怖的体质,现在腰间的情况,不用想也知道会是怎样的狰狞。
顾珩在自己的光脑上戳了戳,严渊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面。
他微微垂眸,而后站起来,关掉光脑投放在房间里面的大屏,变成小屏幕,走到门口。
严渊躺在床上,无法入眠。
想到顾珩就在旁边,他们之间只隔了一堵墙的距离。
这是五年来,他们靠得最近的一次。
紧接着,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严少将。”顾珩的声音有些小,透过门口的传音设备,传入了屋内。
严渊瞬间起身,摇了摇头,顾珩的声音再次传来:“严渊,你睡了吗?”
这次的声音依然是那么地清晰,不是若隐若现,也不是如同梦境。
他立马下床,走到门口打开门。
门外,顾珩只穿着睡衣,神色似乎有些焦急,眼角还微微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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