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揽山雪 > 第102章 番外八
    对上年轻猎人的眼睛时,仇薄灯慌乱了一瞬间——刚在无意义联想这人的眼睛像什么,下一刻,就对上了正在想着的银灰眼眸……被抓包了,念头一掠而过,仇薄灯立刻本能地飞快移开视线。


    刚朝旁边看,就醒悟过来,自己简直就是做贼心虚。


    ——看几眼,不是正常的吗?


    慌忙移开,才是不正常的吧!


    仇薄灯强作镇定,将目光重新挪回来,坦坦荡荡跟年轻猎人对视。


    他看几眼怎么啦?


    还不给看的么!


    仇薄灯想得好,只是他秉持的“我不尴尬,尴尬的就不是我”方针,还没坚持过一刻钟,就溃不成军——年轻猎人当然是给看的。


    不仅给看,还认认真真跟他对望。


    年轻猎人半跪在面前,微微抬头,成年男性的喉结呈现出性感的直角,粗糙的氆氇布料盖不住他精悍的体魄,宽肩窄腰。仿佛一头危险但不知为何认了主的雪豹,正在轻轻地摇着长长的漂亮尾巴。


    只要稍微、稍微亲近它一下,它就会把脑袋搁到他的膝盖上。


    只要再挠一挠它的下颌,它就会打喉咙深处发出愉快的呼噜。


    一只任撸任摸,任捏耳朵的漂亮大猫。


    银灰的眼眸安静又听话。


    仇薄灯下意识伸出手,放到年轻猎人的头顶,揉了两把……嗯,发质有点硬,揉起来果然像在撸野生的大型猛兽,但好乖,好听话,一动不动……指尖下滑,无意识挠了挠下颌,又摸了摸喉结。


    笔直的线条摸起来有点奇怪。


    等等!!!


    猛地回过神,仇薄灯就跟被烫到一样,手“刷”收了回来。


    ——他在干什么啊!


    怎么被这家伙传染了,也开始奇奇怪怪了!


    正恨不得找条毡毯褶皱钻进去间,就听见面前响起一道气音。


    仇薄灯猛地将视线移了回来,炸了毛似的,看向半跪在面前的年轻猎人——这家伙,刚刚是不是笑了?


    年轻猎人与他对视,神情和往常差不多,找不出什么笑过的痕迹。但!但那双银灰的眼眸,色泽很浅,跟印了天光的湖面一样。


    分明就带着笑意!


    “笑什么笑?”仇薄灯恼起来,恶声恶气,“有什么好笑的?”


    神色不善得大有这家伙要是敢说半字,就狠狠挠他一脸的架势。


    图勒巫师没说话。


    他伸出手,在仇薄灯警觉到耳朵都要飞起来的盯视下,碰了碰仇薄灯的头发。仇薄灯想躲,被他以拇指固定住下颌角,不让动……男人的指尖勾起一缕头发,绕了两绕,让它在光中,如流水自指节上滑落。


    刚刚是自己先揉这家伙的头发,现在被揉回去,好像也蛮公平的。


    仇薄灯想。


    他状似不在意,实则紧张地坐在原位。


    没有动。


    任由年轻猎人试着触碰自己。


    就像一只豹子,第一次得到允许去扒拉看上的小猫,却又怕自己拿捏不好力道,伤到了相对它而言娇气得过分的小猫,便小心翼翼先伸出一点爪尖,一点一点试探伴侣能接受的程度。


    少年的眼睛又懵懂,又好奇,仿佛见到新鲜事物,下意识想逃跑,却又忍不住偷偷探头观望。


    不能吓跑他。


    先是头发。


    后是鬓角。


    带着粗糙刀茧的手指在眉梢描了描,随即慢慢地,一点点,将指节、掌心,贴上少年比羊乳还细腻的脸颊。光尘飞舞,仇薄灯的脸蛋被照得近乎半透明,浅浅的血色晕开在雪白的肌肤。


    少年乖乖的。


    把脸颊贴在男人的掌心。


    古怪的气氛在雪屋里蒸腾,就像早晨图勒巫师熬的那锅肉汤粳米粥,加进各种清甜果块的汤汁,咕噜咕噜,冒出粘稠的泡,升起氲氤的白漆,把原本各自独立的食材,熬煮在一起。又香又甜。


    叫人不由得想去尝一口。


    再尝一口。


    仇薄灯无意识抓住毡毯,抓出一条条褶皱。


    他睁着眼睛,坐在床沿,看年轻的雪域猎人朝自己凑近,下一刻,微冷的,如雪中寒梅的唇,落在了他的唇角……仇薄灯大脑空白一片,完全分不清对方在做什么,他自己又在做什么。


    极近的距离下,年轻男子清俊的眉眼,低垂的眼睫,无比分明。


    依约能自松针似的长睫下,看到一抹静月流银。


    少年没有抗拒,没有挣扎。


    图勒巫师轻轻侧首,呼吸跟少年落在一起,让这个小心试探的吻,一点一点覆盖上,就像一片羽毛落到另一片羽毛。


    手指无意识收紧。


    属于成年男子,腕骨更粗,更有力的手撑到他的手边。刚刚还半跪的年轻猎人,膝盖抵在床沿,收进盘腰大袖的衬衣,因俯身拉出一道道长长的,紧贴背肌的衣褶,绷出肌肉和脊骨的线条。


    他一手撑在床边,将少年困在自己形成的狭窄空间,一手按在少年脑后。


    仇薄灯的瞳孔微微放大,呆怔怔的,清茫茫的。


    在这个吻将要被加深,深到从未想过的地步时,木门被“砰”一声顶开,一条雪白的热气腾腾的大狼叼个大竹篮,蹿了起来。它大犬一般蹲坐在门口,口中叼个大竹篮,把尾巴摇成风火轮。


    邀功似的:


    “嗷呜——”


    “嗷!”


    “啪嗒”一声。


    叼着的木篮掉在地上。


    几乎是在下一刻,雪狼就跳了起来,扭身狂奔,边逃边凄厉地“嗷嗷嗷”——杀狼啦!杀狼啦!王八蛋主人真的要杀狼啦!


    救狼啊!


    …………………………………………


    狼毛与雪花满天飞。


    慌不择路的雪狼刨开地窖的石板,嗷呜嗷呜,往里头钻。但它的个子可太大了,刚钻到一半,就卡在了地窖口。


    两条后腿在半空死命乱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嗷嗷呜的声音,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图勒巫师在仇薄灯的催促下,冷着脸,将头朝下,尾巴朝上,拼命往地窖口外边扒拉的大狼提了起来。情知闯祸的狼被提在半空,紧闭狼吻,发出小狗似的呜呜声。等图勒巫师面无表情一垂手,再一提手,它立刻闭眼装死。


    就是装死的技术不到家。


    浑身哆嗦。


    都快抖下一地白毛了。


    仇薄灯站在门口。


    死命把衣领扯高,挡住烫得直冒烟的脸颊,埋头冲年轻猎人嚷嚷:“你别欺负它啊!”


    图勒巫师不情不愿,松开手。


    雪狼一落地,立刻蹿到仇薄灯背后,夹着尾巴,瑟瑟发抖,死命把和成年男子有一拼的巨大狼躯,缩在单薄的少年背后。


    唯恐一个冒头,就被主人给宰了炖粥。


    殊不知,仇薄灯此时此刻,比它更像一锅被图勒巫师熬开,熬沸的热粥,还咕咕冒泡。


    他心慌无比,低头一个劲儿胡乱搓雪狼的脑袋。


    图勒巫师站在原地。


    仇薄灯左顾右盼,就是不敢看他。


    图勒巫师走过来,一弯腰,拎起大狼,朝屋后一丢。


    咚!


    仇薄灯吓了一跳,还想探头去看,手腕被一把抓住,重新拽回雪屋。


    木屋门重重关上。


    图勒巫师俯身,还想亲,仇薄灯条件反射,一巴掌糊在他脸上。被糊了一巴掌的年轻男子抿着唇,面无表情,却莫名委屈得像被白嫖了的大猫。仇薄灯忽然有种,自己在玩弄他,又不肯负责的心虚感。


    什么鬼啊!


    怎么就成他是负心郞了!


    分明是这家伙突然、突然……


    再次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仇薄灯热得能直接出锅了,慌乱地将迫在身前的人推开:“你你……你别说话!!”


    刚要开口的年轻猎人被他骤然抬高的嗓音一凶,整个人定在门口。


    凶完人,仇薄灯匆匆转身,强作无事地去继续研究墙壁的装饰。红着耳朵,埋头等在一堆兽皮前,站了大半天,快把块狐皮揉破时,才发现屋子里静得不像话。他迟疑了一会儿,悄悄转头,偷看了一眼。


    只见年轻猎人还扎在门口,视线落在屋角的篝火。


    也不出声,也不动。


    “……”


    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刚刚自己做了什么?


    放在东洲,都能扣个“轻薄”的罪名,拖出去暴打了啊!


    仇薄灯很想不理睬他,狠下心肠,转头继续泄愤似的祸害兽皮,揪下一缕缕毛。


    背后还是没动静。


    不大的雪屋,两人都不肯出声时,就静得出奇,炉子里的火噼里啪啦的碎响听得格外清楚……这家伙好过分,明明是他忽然做奇怪的事,把他也带得奇奇怪怪,都没找他算账,还有脸不高兴。


    仇薄灯无意识揪下一缕毛。


    背后安安静静。


    可……真的看起来好委屈好委屈。


    不肯过来主动和好了,就定在那。


    仇薄灯悄悄回头,发现年轻猎人的视线依旧落在壁炉处,头一回,不肯看他——就跟无缘无故被呵斥的大猫,尾巴不肯摇了,背对主人蹲在角落里。它知道自己一看到喜欢的人类,就会本能蹭过来求和。


    可它又真的委屈狠了。


    于是,一声不吭,不肯看过来。


    ……一会儿给亲,一会儿又不给亲。


    不对他负责。


    耍他。


    听到少年悄悄凑近的声音,图勒巫师死死抿唇,不肯将视线移回来……手背被轻轻地碰了一下……又来靠近他,又不肯答应他……柔软如润玉的手指悄悄挤进指缝,犹豫片刻,指节弯曲,扣住。


    指腹指尖,有生以来,第一次主动搭在另一个人的手背面。


    掌心跟掌心重叠。


    猎人虎口手心的刀茧,刮得有点痒痒。


    仇薄灯偷瞄他的神情。


    薄唇还是抿直的,眼睫还是垂着的,视线还是看角落的,但深黑的袍袖下,宽大的手指已经闷不吭声,扣在他的手背。


    “……阿洛?”仇薄灯试探性,小声喊他。


    第一声还不肯应。


    “阿洛。”仇薄灯好声好气。


    闷闷的:“嗯。”


    作者有话要说:很容易不高兴。


    也很好哄。


    对啦,因为毕业阶段事情太多,复杂的无限流太耗心力,打算等六七月份再开。中间两个月,先开本古早狗血文调剂一下。速战速决,两个月搞定的那种。


    大概是一个肆意张扬的混世小魔头师弟爱而不自知,披马甲欺负木讷师兄,欺负来欺负去,欺负得追妻火葬的故事。


    因为是调剂文,所以很放飞,很古早很古早很狗血很狗血的恨海情天文学。宝贝们不吃这口的就直接略过哦!暑假的无限流再见!吃这口的宝贝,求个预收呀。


    ——《无欢》——


    晏钰出身高贵,恣肆妄为


    仅有的不痛快,大概就是多了个万人嫌师兄


    古板拘谨,修为低微,不良于行,又残又废


    晏钰恶意地想


    若他一板一眼的师兄,变得比九流伶人还轻贱脏污,还有没有脸修道?


    ——


    应衔雪出身低贱,性格木讷,是长生宗人人皆厌的污点


    为此,他活得谨小慎微,唯恐惹人不快


    唯一的出格,大概就是情难自禁,喜欢新入门的小师弟:黑发金冠,红衣金环,眉挑骄阳,与他截然相反。


    他自知不堪,将一切藏得很好


    可这一点微薄的喜欢,也在一个雨夜毁得干干净净……闯入净堂的无名不速之客,将他压在卧窗旁,鬓发边,恶意问:


    要不要唤你师弟,出来看看,他正人君子的师兄,私底下是怎么个模样?


    情之轻贱,命之污脏


    那人夜夜来,夜夜无力反抗,徒留一身不堪


    应衔雪终于绝望,一日比一日沉默,一夜比一夜木然


    直到一天,他猝然发现


    他小心维护的师弟,与辱他欺他的魔头


    分明一个人


    …………


    应衔雪疯的第三年,晏钰替他束发系带,如日常一般,半跪在轮椅边亲他指尖,说:师兄,我喜欢你,只喜欢你


    师兄不言不语,晏钰习以为常


    然而起身一刹,那人忽然开口,声音极轻:


    “不要叫我师兄。”


    “我不配。”


    嚣张妄为的晏家魔头,自那一刻起世界破碎


    ——他最喜欢的师兄,不要做他的师兄了。


    疯批偏执小师弟攻x身患残疾师兄受


    排雷:


    一点狗血文学,追妻火葬场,恨海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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