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本来他们到家的时候就很晚了,徐斯量几乎是被折腾到了天亮了才睡下,等他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两点了。
他莫名有种浑身上下的骨头都错位了的感觉,甚至四肢都不像是自己的,就跟新安装的一样。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见罪魁祸首还撑着脑袋躺在他旁边,无辜地看着他,也不知道盯了多久。
见他醒了,南妄才悠悠哉哉冒出一句:“你醒啦?”
语气听着还挺轻快,估计心情不错。
徐斯量:“……”
徐斯量白了他一眼,径自翻了个身背对他,懒得搭理这个鬼玩意儿。
然而这鬼玩意儿一见他背过身,就在他身后皱着眉头叽叽歪歪:“干嘛啊不理我。”
说完,他又自顾自地把徐斯量翻回来,腻歪地凑上去轻啄他脸颊。
徐斯量嫌他腻腻歪歪得烦,闭着眼睛推了他一下,轻哼道:“走开。”
“我不。”南妄叨逼叨个没完,把锅一股脑地扣在徐斯量头上,不服气地嘀嘀咕咕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一开始追我追得要死要活,现在得到了就不要了,你是渣男吧徐斯量?”
徐斯量:“……”
“我什么时候要死要活了?”徐斯量微微睁开眼,没好气地看着他。
“我不管,就是你非得赖着我的。”南妄理直气壮道,“不然我才不会和一个监管局的人冥婚呢。”
想起这件事,徐斯量重新闭上眼,偷偷弯了弯唇角,懒得跟他争辩。
见徐斯量不说话也不起床,南妄自己嘀咕了一会儿,忽然又百无聊赖地戳了戳他:“喂,徐斯量。”
徐斯量眼都没睁:“干什么?”
“我是不是比你前男友要好?”南妄轻哼一声。
徐斯量:“……”
“什么?”他显然没理解这是什么幼稚的鬼问题,莫名其妙地睁开眼问道。
“就……”南妄撇了撇嘴,耳尖泛红,十分委婉地问道:“我昨天晚上表现比你前男友好吧。”
徐斯量:“……”
回想起昨晚那种冰凉到令人瑟缩的感觉,徐斯量忽地觉得脸颊发烫。
感受……确实有那么一点微妙的与众不同。
顿了顿,徐斯量收敛起表情,觉得他这事后采访无语又好笑:“你可真不害臊。”
明明自己都害羞,却还非得把这种问题问出来争个高低,“平时让你说点好听的,你要脸不肯说,现在怎么突然就不要脸了?”
被他这么一调侃,南妄的脸更红了。
他恼怒地咬了徐斯量一口,愤愤地埋怨道:“谁让你老想着他的。”
“我怎么了我?”徐斯量一脸莫名。
南妄冷笑一声,帮他回忆着之前的事:“你昨天晚上喊你前男友名字了。”
“……”徐斯量整个人一僵,尴尬地笑了笑:“不会吧。”
他感觉自己完全没这段记忆,像是南妄在诈他似的。
稍顿,他观察了一番南妄的表情,想从中看出点什么:“那我前男友叫什么?”
“你诈我呢?不就叫什么南妄么?”南妄被他看得莫名有些恼怒,瞪着他,直接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威胁道:“你得给我取个名字,那个破元融都有名字。”
再加上他一想起前几天徐斯量喊他都是“哎哎哎”,心里的不爽就愈发严重。
所以现在非得让徐斯量给他取个名字不可。
徐斯量被他磨得没辙,再加上确实有点心虚,只能无奈地告饶道:“行行行,给你取。”
只可惜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有什么好听的名字适合他,沉默半晌后忽然说道:“要不然你叫旺财吧,跟万万岁一样吉利。”
南妄:“……”
“你跟‘旺’这个字过不去了是吧?”南妄低头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烦闷地说道:“还说自己没想着他。”
“祖宗,我真没想那么多。”徐斯量哭笑不得地推开他的脑袋,“我真的只是觉得这名字听着挺吉利。”
毕竟谁能拒绝一只叫旺财的鬼呢。
然而现在见南妄满脸不高兴,徐斯量只能放弃这个名字,再想想别的。
他认真思索了一番,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南妄还没去世时,袁婶和他说的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那次是中秋节,南家不够热闹,所以袁叔袁婶一家也留下来陪南乾一起过节。
徐斯量没什么家人,南妄自然是要带他一起回去。
他自告奋勇去厨房帮袁婶做饭的时候,袁婶不经意提起了南妄小时候的事。
她说南妄小时候不叫这个名字,这名字是他死乞白赖跟他爸妈撒娇要改的。
“这孩子小时候可好玩了。”袁婶一边洗菜,一边笑着跟徐斯量说道:“好像是他七八岁的时候吧,听见他哥在书房背书,背到什么‘自难忘’的时候突然跑去问他妈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妈妈给他解释了之后,他就非得要改名叫南妄还是南望的,不改他就抱着他妈妈大腿不撒手。”袁婶想着那场面,忍不住笑出声:“你说这孩子,改个名图什么啊?又是耍赖又是撒娇的。”
“是么?”徐斯量联想到那个场景,也不禁笑了起来,随口问道:“那他以前叫什么?”
“他以前叫南坤,跟他哥的名差不多。”说着,袁婶又想起他的小名:“不过因为他小时候总是喜欢睡觉,小名直接叫困困了。”
想到这里,徐斯量渐渐收回思绪,索性道:“要不然你就叫困困吧。”
南妄:“……”
“什么破名字。”南妄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编出了这么一个名字,不爽地叽叽咕咕道:“好土。”
“哪儿土了,不挺可爱的么?”徐斯量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希望你人如其名,晚上早点睡,别折腾我了。”
南妄:“……”
南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抗拒的气息。
他觉得还不如叫“哎”呢。
最后他气鼓鼓地把徐斯量按着闹腾了一会儿后,被徐斯量使唤去楼下做饭。
见南妄出去了,徐斯量懒懒散散地撑着脑袋,盯着床头柜上的手机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把它拿了过来。
前段时间他就想问问徐舍青关于南妄妈妈的事,但一直没找到南妄不在的机会。
现在南妄不在旁边,他正好可以好好问问。
然而他打了个给电话给徐舍青后,却发现对面无人接听。
他以为徐舍青应该是像上次一样去了鬼界,接不到电话,于是给他留了条消息:【徐大伯,有件事想请问您一下,就是上次那位宜姐,是不是南妄的妈妈?】
发出去后,他又觉得这问题可能有点冒昧,于是加了句:【不方便的话也可以不回答。】
发完,徐舍青那边估计不在,一时半会儿没回复。
徐斯量无所事事地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正想放下手机去楼下看看南妄做饭做得怎么样了,结果忽然来了个电话。
只可惜来电显示并不是徐舍青,而是庄钰。
一看见庄钰的名字,徐斯量就有点怀疑是不是昨晚的事情暴露了,只能强打起精神来应付她:“喂?庄钰?”
电话另一头的庄钰唉声叹气道:“喂?徐副局,我得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什么?”徐斯量敛了敛神,认真听着她的话。
“你可能休不了假了。”庄钰现在有点焦头烂额的,“昨天晚上监管局出大事了。”
徐斯量觉得再大应该也没有局长办公室被入侵大,于是试探性地问了句:“什么大事?a82被抓到了?”
“不是,比这大多了。”庄钰正色道,“是记忆碎片库被入侵了。”
这事确实是比局长办公室被入侵还严重,徐斯量冷不丁一怔,有些不可思议:“真的假的?”
“真的呀,局长亲自证实的。”庄钰回想着今早局长下发的通知,“听说局长那边接到了记忆碎片库的警报,早上起来看见警报后立马就通知我们了。”
顿了顿,庄钰终于把那则不幸的消息告诉徐斯量了:“所以局长现在很抱歉地让你暂时别休假了,赶紧回来兼任记忆碎片库的专管员。”
徐斯量:“?”
“什么?”大概是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徐斯量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道:“记忆碎片库专管员?”
“对。”庄钰以为他是因为白给的假期泡汤了才这么愣神,忍不住安慰道:“徐副局你也别太难过了,假期以后还会有的,现在监管局人手不太够,所以还是得麻烦你,局长说了等把入侵的鬼抓到后就给你补超长带薪假期,你现在别不高兴啦。”
他怎么会不高兴?
他可太高兴了。
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不就是吗?
徐斯量在鬼灵监管局勤勤恳恳工作,兢兢业业捉鬼,两年多下来,表面看着是野心勃勃想当局长,但最终目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对局长这位置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只是想拿着记忆碎片去复活南妄。
现在记忆碎片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徐斯量强压下想翘起的嘴角,轻咳两声平复心情后才一本正经地说道:“放心,我不会有什么想法的,毕竟我本来就是鬼灵监管局的一员,工作是应该的。”
他说得一副无私奉献的样子,感动得庄钰都想落泪。
闻言,庄钰可算是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徐副局你明天能来吗?局长说最好尽快接手记忆碎片库的工作。”
原本徐斯量想说就算让他现在去都可以,但又怕太积极了显得可疑,于是他还是顺着庄钰的话继续了:“明天可以。”
“那好,明天见啊徐副局。”庄钰把事情办妥了,终于放心地挂了电话。
然而挂了电话后,徐斯量还处在无尽的喜悦中难以回神。
他想了两年多的事马上就要成真了。
虽然还差最后一步融合方法,但前面那些难以达到的条件都满足了,最后这个方法只要研究透那《再生记》,总归会找到的。
想到这,徐斯量莫名有种不真实感。
他无法想象这记忆碎片居然马上就要到手了。
恰好此刻南妄做完饭了来找他吃饭,见他扬着嘴角发呆,莫名其妙道:“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闻声,徐斯量抬了抬眼,将视线转移到他身上,直勾勾地盯着他。
南妄:“?”
南妄被他看得发怵,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看我干什么?我怎么了?”
“宝贝。”徐斯量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语气里是难掩的喜悦:“你有救了。”
南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或许,有二更?
我要是不加班的话晚上九点就有qaq没有的话说明我被抓着苦逼加班了不用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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