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徐质初也睡得不太安稳。
她接连不断地做梦, 梦里面她所经历过的与所担心的轮番上演,唯一不同是她站在上帝视角,平静看着“她”身边的人来人往, 反复向自己确认,准备好了吗?
最后梦境定格在一个模糊的成年女性背影,她内心突兀直觉那是她未曾谋面过的母亲,激动又紧张,倏然从旁观者跌入到画面中, 朝着前面的人跌跌撞撞追过去:「等……请等一下!」
对方似乎听到了声音, 停住脚步转回身的时候满面温柔微笑。她却望着面前她曾在照片上见过的脸庞失望愣住,半晌, 低下头低声喃喃:「对不起。」
面前的女人柔声问:「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她头垂得更低,每一个字从嗓子里挤出都像是自我凌迟:「因为我不是……不是您的女儿。」
「那你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女人的微笑没有变化:「你知道我的女儿在哪里吗?」
她艰难启唇, 无法面对:「她……她已经——」
梦境戛然而止。
在压抑中转醒时徐质初眼角是湿的,模糊中她迷迷糊糊望着天花板出神,上面的扭曲纹路像是狰狞笑脸,恶毒诅咒着她已经占据了真江苑的位置,还贪婪想再占据她的哥哥, 真的不怕遭天谴吗?
徐质初逃避躲进被子里,紧攥在被角上的指节轻颤泛白。她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平息情绪, 下午时她简单收拾东西,开车回了别墅。
从奶奶出院到现在她还没有回去过, 于情于理也该露面一次。她停稳车后拿着花进屋上楼, 意外听见客厅里面欢声笑语。她把外套脱给保姆,对方在她的询问眼神里压低声音:“有客人。”
她迟疑自己是不是回来的不凑巧时, 客厅里的人在这时先看到了她。她抱着花进到房间, 沙发角落里的男人面无表情瞟她一眼, 看起来心情不是太好。他身侧坐着一位年龄与气质都与他相当的陌生女子,徐质初与她相视片瞬,礼貌微笑一下,移开了视线。
徐老太太笑眯眯招手示意她过去,拉着她的手介绍:“这是你赵叔叔家的女儿,比你大两岁,你叫婉婉姐就好了。”
徐质初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停了停,笑着打了声招呼:“赵婉姐。”
对方点点头,大方笑道:“你好,质初是吧?咱们小时候还见过呢,还是这么漂亮。”
客套话也惹得徐老太太乐呵呵道:“我们质初是从小就漂亮,就是一直太瘦了。”
徐质初无声笑笑,蹲下来轻声跟奶奶问好。徐老太太回到家后精神看着比在医院时好了不少,但细看之下人还是虚弱。徐质初看得心里又不太舒服,对方慈爱抚了抚她的肩,打量着她的脸关切询问:“怎么眼皮和脸颊都有点肿?是哭了还是终于胖了?”
徐质初勉强弯唇:“可能睡觉前喝水太多,肿起来了。”
老太太笑了笑,示意她起身坐下来:“自己的小房子住着还舒心吗?我听阿野说你那公寓不大,还够住吗?”
“一个人够的。”
她回身把路上买来的花放到桌上,老太太看着她动作,忽然惆怅感慨:“你妈妈以前最喜欢百合了。”
“是吗。”徐质初在沙发上挨着她坐下,垂着眼声音很轻,“我昨晚梦见她了。”
身旁的人叹息一声:“我也经常梦见她。还好我想她的时候还能看看你。”
“奶奶。”她心里涌起酸胀情绪,想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正缄默着,房间里另有一道沉淡声线响起:“我昨晚也梦见姑姑了。”
众人都顿了下,不约而同JSG望向说话的人。他瞟一眼自己的父亲和奶奶,继续淡淡说:“我梦到的是她小时候,比质初刚回来的时候还要小。她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很多管子,一直喊疼。”
客厅里有一瞬寂静。徐质初觉得这是一个奇怪的梦,但更奇怪的是徐锦山和徐老太太眼底一晃而过错愕神情,还没等她看清楚,就立即被他们不着声色岔开:“阿云小时候身体是不好,没少往医院跑。”
正巧保姆走进来示意可以开饭了,徐夫人起身优雅招呼着客人:“晚饭好了,来餐厅聊吧。”
徐质初满腹疑惑起身,余光瞥见角落里眉目沉沉的人。
她直觉他的心情不好并不是因为这场相亲,但一时她也猜不出个所以然的。可昨晚发生的事又让她不禁走神儿想着,难道是因为昨晚他跟她说那些的话,他也后知后觉认为不妥和负担了吗?
回过神时她已经坐到了餐桌上,位置刚好与他相对。他们各自沉默低头吃着东西,长桌的另一头热热闹闹:“婉婉这些年都在国外,想见都见不到,这次回来了可要常来家里。”
赵婉笑着应:“会呢,奶奶。会常来看您的。”
“你在国外读的是艺术是吧?”徐夫人接着又问。
她微笑点头,视线掠过身旁一直沉默的男人:“对,这次回来准备帮我爸打理美术馆,未来可能和经野哥合作的机会不少呢。”
徐老太太发话:“那太好了。阿野,能帮着婉婉的你可要尽心。”
徐质初抬眸看他一眼,正巧他也瞥过来,没什么情绪应:“是。”
视线相触时她下意识低下头,恍惚间又听见对面的人问起她:“质初大学里读的也是艺术,是吧?”
她抬起脸,唇角疏离:“是。”
这并不是她愿意提起来的往事。当年她临时决定留在国内上大学,可那时的成绩要够名校的分数还是差了些,最后还是徐家托人给她念了个冷门的艺术专业。
对方并不知情,真诚提议:“有时间咱们可以多交流。”
她正要回好,面前的人沉淡出声,插入她们的谈话:“她现在没有做这行,也在做地产。”
赵婉转过头来看看他,又看看她,笑着客套恭维:“那质初还很有魄力。我爸也想让我参与地产,但我觉得太枯燥了,几次尝试也入不了门,他就放弃我了。”
众人皆是礼貌笑笑,今晚一直没有开口过的徐锦山突然若无其事道:“质初现在也是学习,成长起来后我希望她能担起来文娱的板块。”
徐质初握着勺子的手一顿,余光瞥见对面的筷子也停了一瞬。两个人同时无声探究着这句话里的深意,片瞬之后,她先出声回应:“是,舅舅。”
徐老太太适时佯装抱怨:“怎么又说到工作了?婉婉,吃菜啊。”
“吃着呢,奶奶。”
她又转头指使道:“阿野,那边的菜婉婉够不到,你照顾好客人。”
“知道了。”
徐经野应声拿起一旁的小碗,盛了碗汤端给身旁的人。她接过去,甜甜道了声谢:“你还记得我不爱吃虾仁呀。”
他顿了下,不好在人前驳客人的面子,眸光下意识瞟向桌子对面的人,含糊问:“是么。”
赵婉弯着眼睛笑道:“是呀,上次也是麻烦你帮我挑的。”
徐夫人微笑着道:“阿野心细。你爱吃的不爱吃的都告诉他,以后你常来家里,这些他都该记住的。”
女孩子俏皮眨了眨眼:“那就麻烦你了,经野哥。”
对面的人专心致志埋头吃着菜,仿佛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也漠不关心。徐经野看她这副鸵鸟样子,嘴上故意淡淡应:“不麻烦,应该的。”
虽然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的客套话,但对于徐经野来说实属难得,桌上其他几人都向他投来深深的审视视线,有意外,有惊喜,有满意,也有探究。不过他全都无暇回应,他全部心思都在余光里小猫略微鼓起来的柔软脸颊上,人的身体语言最为诚实,她的咀嚼动作略有停顿,是在乎的意思吧?
下一秒,小猫低头吐出来一小块虾皮,继续镇定喝起了汤。
徐经野:“…………”
白宠了。
***
晚餐结束后客人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长辈理所当然让徐经野去送,他没推辞,拎起外套送人出了门。
徐锦山回了书房,客厅里徐质初陪着两位长辈吃水果,几句家常后,徐老太太跟儿媳妇聊起来:“玩玩跟阿野很合适。”
徐夫人难得夸一回人:“是,年龄合适,性格也互补。阿野性子沉,婉婉开朗,正适合他。”
老太太点头:“赵家知根知底,而且看婉婉也对经野有意。如果两个人能在一起就好了,这些孩子里我看婉婉最喜欢。”
徐夫人淡淡道:“他们认识得也久,她在国外那几年经野好像还去看过她。”
徐质初小口咬着菠萝,被盐水浸过再触到舌尖还是觉得淡淡酸涩。
“是嘛,这孩子终于开窍了。”徐老太太听言笑了起来。
“他就是心里有,但什么都不表现出来。这不是都还记得人家不爱吃什么呢么,被人家说出来还不好意思承认。他助理说他听说人家今天来还特意准备了礼物,估计这会儿应该在车上给出去了。”
“是,那看来这两个人都有意。”老太太笑意盈盈转向身旁的人,“质初觉得呢?”
徐质初回过神,放下手里的东西:“我觉得赵婉姐很好,温柔又开朗。”
老太太点头,语重心长道:“你平常也多劝着你哥点儿,让他早点安定下来。”
“你父母都不在了,我们做长辈的也不能一直陪着你,你们是兄妹,亲情比什么都牢靠,我希望你们都能找到合适的另一半,以后互相帮持,这样我走了也安心。”
徐质初点头,笑意有点不太自然:“我知道的,奶奶。”
与长辈道了晚安后徐质初上楼回房间休息。她心不在焉洗了澡吹干头发出来,在窗边瞟见徐经野的车还没回来,抿抿嘴,拉上了窗帘。
她不愿将自己的情绪陷进这件事里来,坐下来开了局游戏。连着输了两局后她逐渐开始有点躁,正想丢了手机时屏幕上方一条消息弹了出来:「来我房间。」
徐质初冷哼一声,心想叫他一声哥哥这人还真拿自己当哥哥了。她打定主意装没看见,又点开了一局新游戏。
五分钟后,他的消息又来:「给你买了你爱吃的,要凉了,快点儿。」
徐质初恨得捶了下床,纠结半天后一边在心里骂他一边别别扭扭爬下了床。
她很吃他这一套,以前高中她熬夜学习时他就经常给她带夜宵回来,他给她改卷子,她在旁边闷头吃。倒也不是她有多贪嘴,而是她善良觉得这份好意不能辜负,导致她身高停止后铁打不动的体重硬是在两个月里被他催胖了五斤。
那个晚上她含泪拒绝了他的小龙虾,他边低声忍笑边在旁边一颗一颗剥开,哄她今晚最后放纵一次,明天带她去晨跑。
她将信将疑信了他的鬼话,第二天定了闹钟早早起来乖乖等着他,他却直到她去上学也没出现,然后当晚又拿着夜宵登门堂而皇之道歉自己早上的爽约……徐质初觉得这人的本质就是骗子。
偏偏她忍不住一次又一次上钩,在他门外挠了挠门板,推开条缝谨慎探了颗头进去:“什么吃的?”
房间里的人就守在门边,像是早就料见了她会这样似的,将她拎进来狠狠揉了把脸:“刚才是不是想装作没看见消息?”
小猫的白皙脸上立刻现出粉痕,小脑袋摇成拨浪鼓,仿佛这样能有效掩盖心虚:“没有。真的没有。”
徐经野冷哼一声,把她拽进了房间里面,不冷不热嘲讽:“徐小姐真沉得住气,人家都来你家里抢你男朋友了,也不见你情绪有波动。”
她撇嘴:“因为不是我男朋友。”
徐经野瞥她一眼,凉凉道:“我嘴里还有你咬的痕迹呢,要不要去验个伤?”
她挺了挺腰,仿佛站直了说话都有底气:“那是我正当防卫。”
徐经野张了下嘴,正想说话,垂眸瞟见她刚洗完澡换了家居服,脖子上他上次留下来的红印儿才淡了点,不是他的小猫是谁的?
他压了压心里的绮思,转身去倒水:“防吧。人家都主动进攻,你就在这儿继续防吧。”
她耸耸肩膀:“你愿意沦陷我也没办法呀。”
他冷笑一声:“合着你不上进还怪我是吧?”
她默了默,像是想顶嘴,但最后还是放轻了声音:“我觉得舅舅他们已经察觉到了。”
“察觉到什么。”徐经野学着她上次的腔调,眸底里的情绪不明,“你又没答应过我什么。”
她一抿嘴:“察觉到你为非作歹。”
他低笑一声,抬眼看她:“怕了?”
她没答话,垂JSG眸怔然望着他手上的动作,直到他将杯子递过来,她摇了下头,也不知道是不要,还是不怕。
徐经野没有再问,自己仰头喝光了手里的水。面前的人看了他一会儿,再次轻声开口:“你今天心情不好?”
他俯身放下杯子,不答反问:“你看呢。”
她默了片刻,问:“怎么了?”
徐经野复杂望她一眼,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从得知姑姑是被收养,到徐质初签订了放弃继承协议,再到昨晚那个离谱又惊心的猜测,不停涌向他的信息不断迫近着他的底线。虽然他一直承认自己家里人从某些角度来说确实冷漠、利己,但是他仍旧无法置信他们会做出冷血至此的举动。
他矛盾试探着他们的反应,可他越是想验证自己是错的,就越是觉得他们每一个表情都可疑。这种感觉令他痛苦又割裂,他沉默许久,最终低低开口:“失望。”
“谁?”
“家里人。”
“他们怎么了?”
他不答话,面前的人等了片刻,细声劝道:“他们对你很好。”
他觉得这种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都讽刺:“可是对你不好。”
“因为他们不是我的父母,甚至跟我连血缘都没有。”她的神色坦然,不见低落,也不见自嘲,“作为亲人他们已经很好了,物质上没有亏待过我,也没有对我言语和动作上的暴力。”
他望着她的脸缄默。她与他相视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你是不是觉得我说这种话很虚伪?”
“不是。”他摇头,“但我有时候不希望你这么清醒,宁可看你任性一点。”
她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失笑道:“跟舅舅任性?我可不敢。”
“跟我。”他没忍住挑起唇角,抬手拽她过来,揽进怀里靠在桌上,“咬我你都敢,跟我还有什么你不敢的。”
她别开脸笑了下,没回话。他低头吻她额头,她没有躲开,但也没迎合,唇角的笑意寂寥,像是有些走神。
他垂眸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你今天也好像有心事。”
徐质初被他提醒着想起了早上的梦,继而又联想到他:“你说的那个梦是什么意思?”
他淡淡回:“梦而已,我怎么知道什么意思。”
“可是奶奶他们的反应很错愕。”
“是么,连你都看出来了。”
她柔声嗔:“我又不傻。”
他搂紧了她的腰:“嗯,不傻,呆。”
她不服气抬起脸:“我怎么呆了?”
他轻轻咬她鼻尖:“我喜欢你那么久你都没看出来,还不呆吗?”
她怕痒,不悦躲着他,埋在他肩上蹭了蹭脸,瓮声瓮气回嘴:“你也没看出来呀。”
徐经野一怔,怀疑自己幻听了:“什么?”
伏在他肩上的小猫顿了下,镇定回:“没什么。”
他掰过来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徐质初,再说一遍。”
她皱着眉呼痛,推开他要逃:“我回房间了。”
但男人哪里会给她机会,稍微使力就轻而易举将她就近推着压到床上,居高临下诱哄:“说清楚,我就放你走。”
徐质初被他压着心跳紊乱起来,但头脑还算清醒,他这直白的炙烈目光哪里像要放她走,分明是在伺机生吞了她。
她在他的灼人注视下艰难转了转脑子:“我说,你也没看出来你喜欢我啊……你不是说你自己也是也过了很久才知道的吗?”
身上的人定定盯着她不说话,她尝试推了推他,小幅挣扎:“我真的要回去了,你——唔——”
他攥着她的手腕扣到头顶,低头吻了下来。
与前几次的吻都不同,这一次的他的力道堪称温柔,微凉唇瓣紧密贴着她的,舌尖耐心撬着她的齿关。她坚持着抵抗了会儿,口腔中清新的薄荷味儿逐渐被寡淡的烟草气息占领侵袭。
她脑袋里跟脸颊一样热得粘稠发胀,分不出神再去阻止在腰间作乱的灼热大掌,唇齿间无尽的厮磨交缠着潮热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她眼前昏昏沉沉蒙上层泪,连他何时松开了自己的手腕也不知情,直至他吻着她的下巴继续向下,她才终于恢复几分清醒,有气无力摇头,用气音哼唧:“脖子不行……会看到……”
他难得听她一次,潮湿唇瓣沿着锁骨流连往下吻了下去。
空气中的唇舌和肌肤相触发出黏腻的暧昧声音,扣子接连失守的声响仿佛伴奏鼓点。徐质初在晕眩的迷乱中羞得快要哭出来了,无力推拒着牢牢横在她腰际的肩膀,声音压抑得像是刚出生的小奶猫:“不要……你别……你轻点儿……”
男人的坚实手臂搂紧了她的腰,她受了力闷哼一声被迫挺起胸,正中对方下怀。他胸腔里发出一声低笑,唇下吮吻的力道更重,身下人咬唇抗拒着喉咙里的声音,他存了心磨她出声,齿尖密密碾着她轻咬折磨。她被他吊在痒和痛之间不上不下,长发蹭得凌乱,眼里也一片漆黑迷离。终于最后还是她先受不住他的攻势,闷闷发出一声娇喘,漆黑眼眸里折出柔弱水光,他逐渐放缓力道,恋恋不舍停了下来。
两人相拥着静了半晌,直至各自的呼吸稍微平息,他眷恋吻吻她的唇角,抱着她坐了起来。
她摇摇晃晃背过身去颤着手系上衣服,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头回味吻着她的后颈,似乎深觉成就:“那几年没白投喂。”
“…………”
徐质初不明白这人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红着脸咬唇反手拿抱枕狠砸了他一把,匆匆跑回房间,出门前还警觉先探头观察了一番。徐经野在她身后忍不住笑,直至她关上门,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无奈摇摇头,起身进了浴室。
一晚上徐质初没有回他的骚扰信息,隔天早上也故意等着他出门了才下楼。
她坐在桌前瞌睡等着保姆端来早餐,徐夫人路过时突然折返回来,她下意识站起来,打了声招呼:“舅妈,早上好。”
徐夫人在门前优雅站定,从下往上瞟她一眼,目光在她略微蓬乱的头发上定了定,冷淡通知:“以后早点起来。后天是初一,准备一下,跟家里去一趟庙里。”
徐质初微窘,点头:“是,知道了。”
去庙里烧香祈福是徐家每年的惯例,大户人家好像都有些信奉的东西,她也不知道是该说他们是迷信还是虔诚,她自己是完全不信这些东西。这世上如果真有神明存在,那些罪大恶极的人怎么都活得好好的?
吃过早餐后她回到房间化了个淡妆,拎着包出了门。
她开车导航到老城区的一家咖啡店,二楼靠窗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对面街角那栋建筑上的警徽。
服务生送来两杯咖啡,她道了声谢,摘下来墨镜,拨出电话。
“你好,哪位?”
“顾警官,你好,我是徐质初,现在方便见一面吗?”
作者有话说:
《诡计》
徐总(招手):来我房间。
苑苑(骨气):不去。
徐总(诱骗):给你买吃的了,快来。
苑苑(磨蹭):什么吃的?好吃嘛?
徐总(扑倒):我先尝尝。
苑苑:Q A Q !!是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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