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乙方云鹤费心费力,绞尽脑汁地编了整整一小时的理由,简直从来没有为了工作这么为难过自己。
结果就因为这件事而付诸一炬。
他后退一步,发现身后的那几个游客退的更多,差点儿就要掉下去了。
手机屏幕上,厚厚的一层弹幕遮住了他绝望的表情。
“编啊,继续编,我们都在听。”
“一整个怜爱住了,哈哈哈哈——”
“主播维护科学的样子,像极了我当年试图告诉我妈我数学不及格很正常的样子。”
乙方云鹤:“我说这其实是特效,你们能够相信吗?”
之前一直热衷于吐槽的眼镜妹都没有说话。
“那我摊牌,不装了。”云鹤坐在阁楼的瘸腿椅子上,冷漠地说, “在你们面前的,是人中超越者,鬼的王者,同时让阴阳两界胆寒的乙方云鹤。”
除了知情者,没有一个人相信。
所以他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都不肯相信真相。”
钉崎野蔷薇发现他在直播之后,迅速整理的仪容,凑过来说:“您带着鬼过来,是要让我给您表演一个除鬼?”
乙方云鹤:“……”
他的目光落到那四个游客身上,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惶恐,看向自己其他同伴的眼神都很怀疑。
“我之前听说,有些非人类也喜欢看我的节目。”他缓缓说,“你们中有谁喜欢看我的节目吗?”
四个人都疯狂摇头。
似乎只要点头,就会被石锤自己是鬼一样。
然而主播阴森一笑:“那我打死你们就不用留手了。”
他从兜里掏出来一卷锁链(成为地狱之主之后,他再也不用抢斯密尔特的锁魂链了,死神泪目),绕着四个人捆了一圈。
斯文男和眼镜妹发出痛苦的叫声。
直播弹幕几乎全是问号。
“科学的定义是,对客观存在的事务进行解释和讨论。鬼呢,其实也是客观存在的,还有什么妖怪啊,咒灵啊,异能生命体之类的,在另外一波人的世界中,都是客观存在,并且需要研究的。”
区分的这些东西的方式就是能量构造,不过它们之间偶尔会发生转化。
如果鬼身上积累了大量的诅咒,就会变异成为咒灵,变丑,但比同等级的咒灵更具智慧,也更具攻击力。
玄学管这种叫厉鬼,咒术师叫过咒怨灵。
他进行了科普,一咬牙,开启了特殊的感知,一只手抓着虎杖悠仁汲取勇气,另外一只手指着斯文男说:“比如说这个,距离变成咒灵已经不远的。但不用害怕,只需要下进地狱的油锅炸成七分熟,再放进黄泉水里涮一下,死神都馋哭了。”
特殊感知也是他当上地狱之主之后,摸索出来的技能。
效果大概是“我一眼就看出来你不是人”,没有五条悟的六眼那么细致,只能看清生物的本质。
他刚学会就把这玩意儿关上了并且忘在脑后。
斯文男在感知中,并不是表面上的帅哥样子,而是身上有着各种腐烂伤口,多处地方变成青色,眼球外突,诡异极了的样子。
乙方云鹤很讨厌这种不人不鬼的存在,因为尚存人性,但将人性的极端表现得淋漓尽致。
比如斯文男因为生前很少有人来看望自己,所以将人关在自己的房间里,还想对方直接死在这里一直陪着他。
相比起来,眼镜妹因为很喜欢灵异事件,所以会比工作人员更努力,但不至于要害人的性命,生前没啥攻击性,死后也如此。
想通某些事情,乙方云鹤赶紧把感知又关上,深深地觉得朦胧混沌的世界更可爱。
他不想关注别人的事情。
他得谨记这一点。
“为了让大家更好地认知这种科学,之后我将会走访日本内的两所著名的咒术高专,今天就先给大家表演一个铁锅炖鬼吧。”
将除了斯文男之外的都放开,乙方云鹤蹲到距离斯文男很远的地方,牵着锁链放着狠话:“把全屋的鬼都给我叫过来,少一个我都不放过他们。”
热情群众夏油先生和五条先生带着年轻的学生们一起去帮忙,很快就整栋建筑里的鬼抓过来了,其中还有许多逃票进来玩耍的。
乌泱泱一大群,乙方云鹤直接蹲到阁楼外的阳台栏杆上去了。
他叫来一大群死神把这些鬼围住,心里安定许多,然后亲自支起一口大锅,倒入浑浊的黄泉水,点上柴火,又蹲到栏杆上去,然后指挥小弟进行操作。
那口锅虽然很大,但塞进一只成年男子那么高的半咒灵实在是勉强。
所以他通情达理地改成了让对方喝下烧开除菌的黄泉水。
斯文男不停发出惨叫。
但身上的青色褪了不少,云鹤干脆让死神把冷却了一些的水直接往他身上泼。
最后变成了原来的样子,又重新做了鬼。
这个过程中,直播间少了很多阴间观众,但有更多的阳间观众涌入。
等这栋别墅的现任主人带着大师过来的时候,里头所有的阴间员工都回到了阴间,虽然里面有一些物理破坏的痕迹,但政府花钱买下了这栋别墅,他没什么好说的。
乙方云鹤已经去过东京校,拍前五期的素材,接下来就去了京都校。
然后惊讶地发现禅院直哉居然在京都校当老师,语重心长地教导自己的学生,告诉他们无论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在外面都要保护好自己,男生更应该尊重女性,管住嘴不要嘴贱。
看样子已经是男德学院优秀毕业生了。
可能是牛郎店的经历给他留下了一生的阴影了吧。
加茂宪纪他直接没有看到,据说是带着亲妈离家出走去了。
云鹤跟五条悟分享了这个消息,对方高兴地说:“御三家终于要完了吗?好耶。”
京都校拍摄了慈眉善目的老年摇滚老头,非常科学的机械丸,新时达新咒术人禅院真依,霍格沃兹在逃女巫西宫桃,和拥有中岛敦同款奇怪刘海的三轮霞。
本来还想拍一下那位著名物理破除诅咒的东堂葵的,但对方去偶像的握手见面会了。
池袋篇则是帮助来到异乡,努力寻找自己遗失头颅的爱尔兰妖精小姐的日常,并帮助对方找到了头。
但赛尔提似乎心中另有忧虑,没有把头安回去,而是暂时寄存了起来。
在栏目的最后,乙方云鹤留下一句话。
“异常一直就在身边的话,就让它变成科学好了。”
日本境内掀起一股发现“异常”的热潮,许多被遮掩起来的事情重见天日。
咒术师,异能者等职业出现在人们面前。
政府非常头痛,但很多人都很快乐。
第122章
大概是觉得乙方云鹤的好日子过的太久了,系统临时通知了他,要去别的世界出差的事情。
因为连续揭露多个“科学”世界存在的内幕,被所有人全方位警惕的某人在家里瘫着,无赖地说:“不去,除非允许我带对象。”
【可以。】
系统答应的非常干脆,然后催促他抽卡。
乙方云鹤信手一抽,抽到了一张非常奇怪的卡。
双重身份卡。
【人物信息:
姓名:乙方云鹤
职业:种花人·普通(耐久度50/50)/???(你似乎另有不可告人的身份)
年龄:20岁(不肯靠脸吃饭的貌美青年)/?岁(第二重身份的年龄似乎跟表面不同)
固有技能:死神召唤,替身人偶,编程精通(不符合当前世界科技水平,暂时封印),罪歌·母(残缺)
职业技能:种植(虽然身体流淌着种花人的血统,但你似乎无法种活彼岸花以外的植物)???
职业范围:你受到了委托,要在吉原游郭花街培育出青色彼岸花。
特殊说明:请时刻关注花盆里的花,及时满足其需求,不然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buff:封印(不知名的封印,让你从外表看来是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他盯着界面看了半天,觉得自己受到侮辱。
居然说他种不活彼岸花之外的植物!
他可是种田小能手!绿植专家!
他的反驳没有得到系统的任何回应,只冷漠地给他弹了个提示框。
【是否携带本世界的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前往异世?】
那肯定是要的。
都已经问过对方意见了,如果不带显得有鬼。
来不及跟对象说话,他就眼前一黑,又眼前一花,出现在陌生的环境里。
眼前真的很花,红底浮世绘风格的长振袖在灯光下闪着金粉的光彩。
是他穿着的。
虽然女装只有0次和无数次,但他没有想到自己只是一个种花人,还需要穿这么艳的女装。
而且根据自己的姿势是跪坐低头来看,面前这个穿木屐的女人可能是他的上司,对方的话也很快证实了这点。
“鹤姬,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如果你再不肯接待客人的话,就算你长得再好看,我也会把你赶出去的,还有你的那盆花……我也会砸了。”
对方的声音带着长期捏着嗓子说话而形成的妩媚做作,没有两斤脂粉腌不出来这个味儿。
乙方云鹤没有抬头,只是说:“我会考虑的。”
“别考虑了,赶紧先跟我去见客人。”女人伸出自比他腿还粗的手臂,大力地将要他从地板上拉起来,但没有成功。
云鹤于是勉为其难地抬头看她,厚实的铅粉将被肥肉挤压的五官显得更小跟磕碜,漆黑的两点眉和大红的嘴唇,叫他觉得这种妆容能够流传简直是审美畸形。
虽然气势很凶,仿佛有着左右他人命运的权利,所以显得蛮横丑陋。
他下垂了眼帘,问:“还未曾问过客人的情况。”
跟这人废话这么多,主要是他有不太好的预感。
系统说陀思就在附近,对方很可能也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或者是客人。
老鸨:“听说是外国的商人,这不比本地的,万一有什么差错,我的面子可不好使。”
乙方云鹤:“……”
果然,最坏的猜测总是容易成真。
陀思坐在会客室内,对面有艺伎在弹奏时兴的曲目,从摆设和曲子来看,是近一百年前的吉原风格。
云鹤的那位老板简单地给了他一个俄国商人的身份,以及见“花魁”需要的钱,其他的让他自己想办法。
他不需要过多的思考,就猜到了花魁就是云鹤。
杏色的门被拉开,首先走进来一位中年妇人,对着他的方向讨好地说:“费……陀……咳咳,大人您好,鹤姬已经为您喊来了。”
有人拖着裙摆走进来,步子跨得不似淑女那般秀气,隔着琉璃的珠帘,可以见到笔直纤长的腿在艳色的服饰里若隐若现。
对方没有穿足袋和木屐,赤脚走在地上,但悄无声息,显出猫的灵巧和玉的莹白来。
这位与众不同的“花魁”,即使粉面无妆,也有着远超他人的美貌。
是仅仅作为藏品也能卖出高价的存在。
客人在老鸨忐忑的视线中,用赞叹的语气说:“非常漂亮。”
云鹤尴尬地立在原地,缓缓意识到自己此刻跟对方的情况并非是简简单单的恋人相见,而是客人和被挑选的伎子。
叫他难以坦然地靠近对方。
陀思觉得他在这方面似乎格外容易羞涩和感到难堪,实在是很有意思。
在惯性地逗弄了对方之后,他礼貌地问:“可以让我跟这位……鹤姬独处一会儿吗?”
花魁的排场是非常大的,出门动不动就带二十几号人,招待客人也会有各种各样的服务人员(比如此刻正在演奏的艺伎,会算在花魁的出场费用里)。
老鸨闻言,有些为难。
按照规矩,除非是达官显贵,前两次来是睡不到花魁的,花大价钱只能喝茶抽烟聊天和欣赏表演,第一次就想独处是不行的。
而且她也很害怕这个不服管教的祖宗伤到客人,引出事端。
乙方云鹤从尴尬中回神来,懒得跟这人多说,召唤出自己的小号,一套控制把他们全赶出去了。
然后坐在陀思边上头痛地说:“不关我的事,系统给我安排的身份也不是花魁啊,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跟对方分享了已知信息,然后吐槽:“不能因为我要种花,所以就得待在花街吧?”
陀思:“我想提示里那句‘及时满足它的需求’很重要,那么您的花盆呢?”
心非常大,且还没有进入角色的某人咳嗽一声,站起来就要去找,结果一脚踩在衣摆上,摔进了陀思的怀里。
没有外人,对象也没有说奇怪的话,所以云鹤非常大方地顺势亲了对方一口,然后跟外头这件衣服搏斗了半天终于脱下来,期间陀思的目光逐渐古怪起来,他也全无感觉,脱完之后站起来扒了小号身上的衣服披在身上就跑。
陀思:“……”
行吧,原来确实没有错频。
乙方云鹤回到刚才的房间找了半天,只找到几个植物枯死的花盆,土颜色很黑,不是黑土地那种肥沃的黑,而像是泼了毒药的那种黑。
他催促了系统:不是让我养花吗?花呢?
系统对这个世界似乎没有什么掌控力,回复比以往慢很多,操作也不是很丝滑(也有可能是因为身份特殊,在跟某种存在沟通)。
【在老鸨那里,你等我一下,我马上给你发这个身份的部分记忆。】
这个身份的活动痕迹是从一个月之前开始。
故事是貌美青年某天醒来发现回忆不起过去,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交给他一盆没有发芽的彼岸花,让他培育出青色彼岸花,不然就吃了他。
为了小命和生计着想,他答应了下来。
然后他发现自己可以跟那盆花进行简单的交流,花会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如果不满足的话,他周围就会有人离奇失踪。
他告诉了老板这件事,对方让他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满足花的每个要求。
最新的一个要求是“待在美女多的地方”,所以“他”男扮女装来到了日本此时最大的销金窟,吉原游郭花街,找了一个冷清点的店住下。
男扮女装是为了不被那些过分热情的游女抓住非礼。
但是这里的老鸨见他长得好看,在他睡着之后,偷走了老板给他的钱和花盆,强行要他当这里的花魁。
他不敢跟老板说这件事,所以一直拖着。
云鹤:“……这个身份,ooc了啊。”
【美女多的地方,你的脑子里出现的不是花街?在男装被人占便宜和女装被人嫉妒之间你会选哪个?你没有因为自己不小心把稿子删掉了而拖稿却不敢跟别人说?】
系统的灵魂质问让他沉默了,小声逼逼:“你的AI合成剧情应该实时更新一下。”
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卑微的打工人了!如果老板非常过分的话他是真的会打老板的!
自己的问题那就还是骗一骗,拖一拖。
他又跑去找了老鸨,问对方把花盆放去哪里了。
老鸨木愣愣地回复:“被卖了。”
她是完全没打算放过“鹤姬”这颗摇钱树,所以随意地卖给了别人。
云鹤:“……卖给谁了?”
“七彩的眼睛里有字,白色的头发上像是被泼了血一样的,宗教打扮的男人。”
乙方云鹤听完这个描述,在想这难不成是传说中的走在路边都能买到绝世宝物残缺版的主角?
第123章
童磨前几天去花街看望了变成上弦的妓夫太郎兄妹两个,路上碰到有个人抱着一个特别好看的花盆站在路上,似乎有什么困难。
他是个极为善良的人,所以好心地买下了那个花盆。
回来的时候随手放在了祷告室。
然后出现了教徒越来越少的情况。
他经常清点自己的信徒,努力地把他们维持在两百以内。
偶尔是199偶尔是188偶尔是177。
最近无惨大人心情不好,他比较奔波,就维持在199,结果前天发现变成了194。
像琴叶那样的女人是仅有一个的,他的教徒大多数都认真地以为他能够给他们带去解脱和极乐,逃跑的可能性并不高。
但也不排除偶尔有意外发生,所以他又补充了几个十分想入教的(虽然明知道会消失,但还坚定地认为会给自己带来万世极乐呢)。
然后过了一天又变成了194。
不是什么坏变化,是事情变得更加有意思了~
另外一边,得知花盆带花被人买走的乙方云鹤回到待客的房间,看见陀思非常有闲心地把他的花魁外袍展开铺在地上。
和服的一个特点就是铺开后花纹会形成一副完整的画,他的这件不仅是浮世绘风格的,还是画的游郭花街。
游郭花街里,不光是游女分等级,游女屋也是,越是靠近中央那条街的游女屋档次越高,游女屋跟游女屋之间存在生意竞争关系,可以说都在拼命地卷。
他所在的这家“沉月屋”是中央街临街的游女屋。
虽然很近,但档次差不少来的客人也远不如中央街两边的客人来的阔绰,所以老鸨疯狂地想去外头,也很想拥有那种摇钱树一样的出色花魁,但生意不好掏不出那么多钱从雏妓开始养。
所以最后丧心病狂地把心思打在了寄住的人身上。
而这件华丽的花魁服,藏着老鸨的野心。
乙方云鹤看着它摇了摇头:“没本事还非要跟人卷,卷到最后,一无所有。”
陀思:“一种……将色的罪孽包装得光鲜亮丽的文化,背后的污秽足以将金子腐蚀。”
最卑贱的游女连自己的房间都没有,游走于暗巷之中,尽可能地从任何一个路过的男人那里获得钱财以维系自己的生命,大多数都如日出时的露水,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他总以为自己只要比罪孽的人更加罪恶凶狠,就能够停止一些事情。
但似乎无论什么样的世界,这样的事情都会发生。
希望这个世界能够给他带来新的思考。
乙方云鹤将手搭在门上,笑着说:“那您觉得我穿着它会想让您犯罪吗?”
“对您含有欲求并进行索取,是恋人的权利不是么?”陀思也笑着说,“当然,如果太过的话也是犯罪,为了弥补这多出来的部分,我会支付合适的报酬。”
云鹤在心里翻译了一下:我出去骗钱骗消息养你。
“需要人家的一点资助吗?”某人的脑子瞬间过了几十集的“花魁辛苦赚钱资助情郎,情郎功成名就娶花魁过门,发现对方竟是男儿身”的大型连续剧。
然而陀思先生依旧带着强大又自信的微笑:“花街里可也到处都是老鼠。”
云鹤:“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突然,挣脱精神控制的老鸨闯了进来,看到地上的衣服和穿着男装的云鹤,发出一声尖叫。
然后喜获摸头杀。
这家店里的花魁鹤姬小姐,也升职成为了店主。
作为顶级的情报贩子,陀思先生即使是到了异世界,也混得如鱼得水,当天就给了他关于失踪的彼岸花的线索。
因为对方的外表实在是很有特点,在夜晚如白昼的吉原十分显眼。
所以有人看到他抱着花盆进了京极屋,见了游郭花街最出名的花魁之一——蕨姬。
第124章
得到了消息,乙方云鹤就打算直接莽过去。
但是被陀思拦住了:“我建议您换一身装扮。”
他:“啊?”
看到对方仿佛能够说话的漂亮眼睛,云鹤很快就悟了:“对哦,如果两个男的过去的话,就像是约着一起去嫖一样。”
但他穿女装跟对方一起去好像也不太对。
他想起这里的花魁要穿的那种华丽丽还不便于行走的衣服,心里也有点抗拒,捂着脸做作地说:“那人家要是被别的男人动手动脚怎么办?”
“您能够避开不是么?”陀思说,“但是面对女性,您总是更有耐心一些。”
乙方云鹤眨眨眼睛,觉得恋人这个样子很是可爱,弯着眉说:“可能是因为女性大多容易向人表露善意。”
但也不乏乖张暴戾,抛弃良心,剥削压榨女人的女人。
比如这家店不幸脑溢血去世的老鸨,也比如他们将要去见的蕨姬。
他翻出了这个身份自带的女装,果然要比花魁的装扮简单很多。
红色交领,细腰带,羽织是白底黑鹤纹的,领口的款式是女式的,会露出细长的脖子和背后一片白皙的皮肤。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假胸,被他当场销毁了。
对于又变得贼长的头发,他选择掏出系统送的发带,在靠尾端的地方一扎,就了事了。然后他捏着一把折扇,跟在陀思的后面前往京极屋。
当走进中央街的时候,说句夸张的:感觉眼睛被洗了一样。
游女屋的女性装扮发型大同小异,但这边的基本上很难看到太复古的妆容。
脸上没有厚重的白粉,在灯光下泛着珠光,眉毛也是画的细长款式,眼尾抹红,美艳动人。
虽然眼睛在看小姐姐,但云鹤的手却是拉着陀思的,在发现对方比较沉默之后,他立刻说:“京极屋似乎哪个?”
他就是在找蕨姬所在的游女屋没错!
陀思:“花魁是一家店的招牌,虽然每天只接待个位数的客人,但为了一睹芳容,会有几十上百的客人前来,所以那边生意最好的那一家就是。”
云鹤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那家店的生意虽然很好,但站在二楼围栏边招揽客人的游女似乎不像其他的那样光彩照人,浓许多的妆都无法遮掩眉眼里的憔悴。
“蕨姬的脾气很不好。”陀思说,“我从一位年长的夫人那里听到了很有意思的内容,据说这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美艳又脾气极坏的花魁,对方的名气越盛,这里其他的漂亮女人就会越少。”
“被她害死了?”
“从二楼失足摔死,自杀,逃跑,嫁到很远的地方去……有很多理由,但都没有留下尸体。刚开始有人探究过,但那些人也都不长命。这种情况已经出现了上百年。”
乙方云鹤前进的脚步顿住,眼前花团锦簇,灯光通明的景象逐渐蒙上阴间滤镜,美丽动人的小姐姐们也幻化成吸人精气还要吃人的妖怪。
他抱住恋人的胳膊,问:“是鬼吗?”
“她不在白天出现。虽然游郭白天不营业,游女也很少离开游女屋,但她一定要在太阳完全下山之后才会出现在外面。”
云鹤:“……我觉得我们其实托人问问就可以了,没必要自己去……要是她看上你了可怎么办?”
陀思:“见过她的客人可是一个都没出事,而且我们都走到这里来了不是么?”
他本来也说可以雇人去问问的,但某人对这个历史上非常有名,在现代已经关闭(后来变成了高级桑拿,有漂亮女人服务的那种)的花街很感兴趣,想出来逛逛。
“咳咳,那我一个别的店里过来的,也像是踢馆一样,万一她脾气上来了,不肯告诉我们怎么办?”
“不必担心。”
分外可靠的陀思先生牵着他,把他带到了京极屋的门口。
里面的迎接他们的人惊慌地看着乙方云鹤,对陀思说:“客人……您怎么还带了女伴?”
陀思无视了她眼中的担忧,礼貌地说:“这是沉月屋的鹤姬,因为不善打扮,所以希望能够让蕨姬小姐指点一二。”
“蕨……蕨姬小姐她没有时间,请您赶紧带着她离开。”游女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语气却十分坚决。
然而陀思绕过她,目光向楼上看去,对上一双暗藏妒火的眼睛。
那女人外表美艳,却像是红粉装扮的恶鬼。
在收到他平淡的目光之后,却立刻变了脸色,一派善良大方地说:“我现在很有空,很愿意指点这个……这位鹤姬,客人请带着她上来吧。”
乙方云鹤也抬起头看对方,在心里哦豁一声。
撞衣服配色了。
这种时候就是谁丑谁尴尬啦。
他凑到恋人的耳边问:“您觉得,我跟她谁好看?”
陀思:“私以为没有比您更好看的存在。”
楼上听力极好的女鬼:“……”
刚才还想要劝他们离开的游女在发现楼上的人之后,立刻噤声躲到一边去了。
他们俩于是畅通无阻地上去了。
沉默的女童引着他们进蕨姬的房间。
云鹤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和呼吸声,稍稍放心,坐下之后,刚准备说什么,就被速度极快的蕨姬按住了脸。
那力道极大,仿佛想要将他的脸皮撕下来一样。
蕨姬用妩媚含笑的语气说:“你的脸上真的是一点妆都没有呢,这可不行,不如我们就从剃眉开始吧?”
陀思抓住了她的手腕,平静道:“请您放开。”
“剃眉的时候发生点儿血腥时间也是情有可原的是吗?”乙方云鹤凉凉地说。
堕姬的身体僵住,瞳孔险些变成红色。
无论是这个白发的人,还是那个黑发的,都让她感到恐惧。
她很生气,想要不顾一切的将他们撕裂割开,但为了无惨大人的命令,她绝不能暴露。
所以她松开了手,用袖子遮住下拉的嘴角,用玩笑的语气时候:“为美丽付出代价不是正常的吗?”
云鹤垂着眼,也在压抑自己动手的冲动,语气不大好:“我不喜欢化妆。”
陀思也缓和了语气:“其实,我们是有事情想要问您的。请问,您见到过一位有着彩色眼睛的白发男人吗?”
堕姬:“……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陀思:“鹤姬非常喜欢的一盆花被其他人私自卖给了那个人。”
童磨才走了没两天,堕姬当然还很有印象,甚至还记得自己嘲笑过对方买了一盆没有发芽的花。
“那位客人非常特别,我有些印象……但在我告知你们之前,告诉我那是什么花。”
她说完之后,又勉强地用上营业语气:“妾身有些好奇,就当做是信息交换如何?”
乙方云鹤:“一盆彼岸花,据说是很特殊的颜色。”
彼岸花……
迅速捕捉到关键词的堕姬瞳孔骤缩。
“所以那个拿走它的人在哪里?”
又阴沉下来的气氛让她回神,她很大方地说:“我不知道客人的住在哪里,但可以尝试着替你们联系一下。”
跟上弦之二讨要东西,还是彼岸花,一定会死得很痛苦吧?
陀思:“那就麻烦您了。”
堕姬:“送……”
后半句因为被掐住脖子而无法说出。
太快了,她反应不过来,这真的是人类能够做到的速度吗?
“蕨姬小姐,你的情绪实在是太激烈了,吵到我了,如果不是你还有心跳好血液流通,我都要以为你是鬼了,请以后多少控制下自己的脾气,如果有需要我可以送给你一本清心经。”
乙方云鹤的唇角拉得很平,没有玩笑的意思。
他是不太想成为密室杀人的凶手的,但也要对方识趣不是么?
堕姬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仿若天敌的气息,乖顺地说:“知……知道了。”
“也请快些通知对方,如果花久不回到主人的身边,可是会发生不好的事情的。”
“好的。”
童磨抱着花盆又回到了吉原,想找到曾经照顾它的人问问该怎么养,结果过去的时候,发现那位夫人已经脑溢血去世了。
新老板鹤姬跟相好出门了。
他有些苦恼地走在街上,四处寻找新老板的身影。
结果撞到了一道跟他一样游走于人群的影子。
影子变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着超飘逸发型的青年,好奇地看着他怀疑的花盆说:“你为什么抱着一个花盆?”
“据说能够开出漂亮花朵,但一直没有发芽。”
“那不如卖给我吧。”
“你需要?”
“我的妻子生前喜欢种花。”
童磨觉得这个半人半妖的存在也很有意思,于是点头:“那就送给你好啦。”
他可是大好人来着。
第125章
奴良鲤伴:“谢了。”
他抱着雕刻着山吹花的漂亮花盆,继续行走于花街的袅袅红烟里,却突然停住了脚步,看向花盆。
“嗯?”他停下来,拿从某家店里顺来的筷子在泥土里拨弄,很快看到一株濒死的彼岸花花球,“果然是被这里的鬼味儿污染了鼻子啊,妖气都差点没发现。”
黄泉的生物在阳间是难以存活的,更别说发芽生长,不知道是哪个奇才想到要种这种东西。
虽然花街这里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不见天日,鬼和死亡的气息也是很好的滋养,它也是少有的具有灵智和成妖资质的彼岸花,但这里远没有达到让它发芽的条件,它很快就会死。
“真是可惜了呢。”他感叹了一句,在旁边这家店找了个废弃花盆,连土带彼岸花一起倒进去。
为了避免这花为了活下去吃人,他还上了层封印,然后抱着花盆走了。
京极屋。
陀思带着乙方云鹤离开之后,堕姬气得又把房间砸得乱七八糟。
她搞不明白,为什么明明那两个人身上连武器都没有带,却能够让她那么恐惧,觉得自己弱小又讨人厌,像是随时可以丢进阴沟里的玩意儿一样。
她抱着脸气得血管在皮肤上凸起,腰带乱舞,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妓夫太郎:“别气了,越生气越蠢,想想那位大人的命令。”
“对……青色彼岸花。”堕姬想起无惨几百年来都没有变化的命令,无法生出反抗意图的恐惧让她瞬间安静下来,说话都不敢大声了,“要通知大人吗?”
“得要先找到它,确认它是青色彼岸花。让大人生出希望又失望,你能承受那个代价吗?”
堕姬抖了一下,试着去联系童磨。
无惨不喜欢鬼群居,尤其不希望上弦关系好,只有某个成天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家伙才会随意地来找他们,他们想联系对方却有些难。
乙方云鹤从京极屋出来,还是难以从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脱离。
他觉得那是一只鬼,是他最害怕的那种,全然只剩下负面情绪并引以为常的。
很难欺骗自己说那不是。
“云鹤你……真正害怕的其实不是鬼,而是具有污染性的情绪吧?”
陀思的一句话让他骤然停下了脚步。
他望过去,看到对方洞悉一切的眼神,沉默了。
“我也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坚定而无可动摇。”乙方云鹤坦然地承认,“我怕被影响。”
树立正确价值观,再正确地往前走。
这是每个人都会有的认知,一些被视作离经叛道的人,其实也是有着自己的价值观。
他也是如此,但他的观念是“异常”的,除去文学作品之外,很少有人能够真正做到。而即使是文学作品,那些人的下场也并不好。
必须要承认,他不会像西西弗斯那样认为不停地推动巨石上山是一种幸福。
走在没有路的旅途上,他时刻担忧身旁是悬崖,所以排斥着会更改自己的东西,所以会远离歇斯底里的存在,远离腐烂的环境。
陀思:“您有着无视一切的力量,它在您的手中,此刻是您的一部分。”
乙方云鹤低头看自己的手,修长无瑕,虽然可斩山川,但没有风霜的磨砺。
他一直知道自己非常强大,但从不认为自己是强者,不认为被系统赋予的力量是自己的,所以从不积极地去使用。
但就像陀思说的,这些是他的一部分。属于现在的他,属于“乙方云鹤”这个名字。
“说得对。”他笑了笑,眼前的世界仿佛被揭开了一层朦胧的面纱,“我应该再主动一点。没有人的幸福是躺着那里就会被人安排好的,我早就知道这点。”
只是总在得过且过,只要不太差就不去追求更好的。
“那么,就没有必要把希望寄托于女鬼小姐了。”他握着拳积极地进行思考,“先找点冤大头骗钱,然后花钱买消息。”
在游郭这个地方,钱可比武力要好用多了。
沉月屋在死了一位老板之后,又重新开始营业了,但只提供歌舞音乐,陪聊陪玩不陪睡。
这个消息被当做笑话传遍了整个游郭。
但同时也引起了许多人的好奇。
而前来沉月屋满足自己好奇心的人,看见店主就很难迈得动脚。
美人独自倚着二楼的绯色的栏杆,华丽的外衣随意地披在身上,手里把玩着长长的烟杆,偶尔懒倦地往下看一眼。
明明一副目中无人不想营业的样子,但叫人生不起气来。
只要有钱有权,这条街上没有睡不到的女人,但有钱有权的人也总有些猎奇的心思,美女见得多,喜欢有个性的。
在他们看来,那是一轮孤寒的月亮,叫人垂涎。
而被骗进去的人就会发现,二楼阳台上的那位跟其他游女屋不一样,根本不是揽客的游女而是连陪玩服务都不提供的店主,如果进行消费的话,大概能够见上对方一面,概率得到对方一两句话。
感觉自己被骗的男人们在酒后愤怒地将这件事说出。
然后更多的人产生了好奇,过去给人送钱。
如果有人不肯遵守规则,想要强迫店里的谁或者对店主动手动脚,就会失去所有的钱,带着刀伤出去,别人问起来还说自己是自愿的。
久而久之,花街私底下传言,沉月屋的鹤姬是这条街上脾气最坏的花魁。
乙方云鹤利用罪歌控制了周遭半数的官员和富商,对着那些人丑恶的嘴脸,他下刀的时候那是一点犹豫都没有。
结果这么多人都在找,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要不是五十的耐久度一点都没掉,他都要怀疑自己的身份不是种花人而是花魁了。
他刚安慰自己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就看到了自己的老板。
对方作着时下流行的西洋绅士装扮,但脾气感觉比那个堕姬都坏,阴沉着脸色问他:“花呢?”
他面不改色:“还没发芽。”
“那吉原这边找彼岸花的是你吗?”
“显然不是我,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把花搬出来给您看看。”
过去好多天了,乙方云鹤早就准备好了糊弄老板的全套操作。
无惨冷淡地“嗯”了一声,就见这人从墙角搬过来一个全新的花盆过来,土面非常平整,让人怀疑里面没有花。
他:“你换了花盆?”
云鹤:“对,彼岸花告诉我,它原先那个住腻了,强烈要求换一个,这个可贵了。”
“土也是新的。”
“刚翻新的,施肥过所以不一样。”
乙方云鹤让斯密尔特从地狱里挖了点土,带了地狱出品的彼岸花种球上来。结果发现没一个种活的,只好每天都埋全新的种子进去,还得出了“埋得越深死得越慢”的规律。
反正这些东西从外表看跟原来的一模一样,他不承认对方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无惨觉得这个人实在是非常不靠谱,第无数次开始考虑杀死对方的可能。
但卖给他花的那个人说,鬼是种不活彼岸花的,越是稀有的品种越是娇贵,只有拥有特殊血统,世间仅有一位的种花人才能种活。
颜色不是青色的,还包退货。
他也是等青色彼岸花等魔怔了,不愿意放过任何一点可能。
“如果满月之前,它还没有开花的话,我就杀了你。”
云鹤:“可以啊。”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
新月夜。
时户屋刚来的炭子正在辛勤地打扫卫生,他看到阳台角落里的花盆胡乱地对着漆黑的硬土,还以为是炭渣,过去准备倒掉,发现里面有颗种子,就仔细地种好,然后把花盆擦得反光,重新放了回去。
第126章
无惨觉得这个人类的态度太过无所谓了,所以决定试探一下。
他:“你不相信我有这样的本事吗?”
“是因为在跟魔鬼做交易的时候,就做好了可能会为此死去的觉悟。”
乙方云鹤随口说道,注意到对方因为他的话而骤然变化了表情。
果然是鬼啊……
老板居然这件事让他想直接消极怠工。
失手打死老板,系统会不放他俩回去吗?
【不建议这么做,我会考虑时间回溯。】
系统希望这个世界能够让某人支棱支棱,鬼王要是死了,就没有玩头了。
云鹤叹口气,准备把对方打个半死就收手。
好巧不巧,无惨也这么想的。
两个人同时抬了一下手,门就被敲响了。
无惨:“叫他离开。”
云鹤(大声):“请进。”
无惨:“……”
故意搞他心态的云鹤热情地介绍了进来的陀思:“老板你不要怕,这是我对象,大家背地里叫他魔鬼,偶尔也当面叫。”
压抑住心底的杀意,无惨对进来的人礼貌微笑:“您好,我是他的委托人。”
他以人类的身份生活时,总是显得彬彬有礼,跟人说话也会使用大量的敬语。
谁也想不到他会是鬼王。
“您好,可以叫我陀思。”陀思伸手跟对方握了一下,证实了一直以来的猜测。
这个世界杯称为“鬼”的生物,血液很特殊,让他的异能反应非常强烈。
无惨又简单说了两句话,很快离开。
老板走的时候,云鹤居然还有点舍不得。
因为他是背着出去创业的恋人招待客人的。
乙方云鹤心虚地看着对方,他已经做好守法的准备,但对方意外地放过了他。
“关于彼岸花的事情,我去拜访了附近的百鬼之主,奴良家。对方说盆在他那里,但是花被留在花街。我调查了下他的行动路线,锁定了几家游女屋。”
云鹤花五百字赞美了陀思先生的聪明才智,又说:“我现在可有钱了,我们去把那几家店还有京极屋都买下来吧!”
陀思:“我听说过您的名头,游郭花街最美的花魁。”
他:“哈哈……趁着天黑,我们赶紧去花钱。”
毕竟钱带不走,也不是很想还给那些冤大头,所以云鹤开出了极高的价格,还顺便买下了里面的工作人员。
京极屋的老鸨三津从奶奶那辈就在经营游女屋,但卖掉这里的时候不旦没有不舍,还给那些游女的欠债打了折,说是一点补偿。
她虽然遵从着惯例,对游女进行了层层的压迫和剥削,但似乎还没有完全抛弃人性。
对于这点迟到的善良,京极屋的姑娘们似乎极为感动。
乙方云鹤显得无动于衷:“哦,既然我接管了这里,请你们尽快离开。”
然后快快乐乐地上了楼,突然推开堕姬的门说:“蕨姬小姐,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员工了哦!”
正打算出去吃个饭的堕姬:“……你在说什么啊,混蛋!”
“辱骂老板可是要被穿小鞋的哦。而且过去这么久,你说帮我们联系的人都没有来,现在我们也不需要他了。”他微笑着,“我正式通知你,如果妄动我的员工的话,就不只是给你穿小鞋了。”
“谁要听你的,你有病吗?”
堕姬真的无语,她觉得自己被这种人吓到好几天不敢发脾气,简直傻透了。
不过是个细皮嫩肉的人类罢了。
再强能比鬼杀队千锤百炼的柱强?
“那就不要怪我了。”乙方云鹤狞笑一声,就要踏进去给员工穿小鞋。
“住手——”一个金发双冲天辫的矮个子冲进来,挡在堕姬面前,警惕地看着乙方云鹤。
我妻善逸来到京极屋也有两天了,期间积极地做过调查(听过八卦),得到了一些消息。
脾气不好,为所欲为,名字里带“姬”字的花魁。
不就是那个最近经常听到的鹤姬吗?
而且还买下了他们三个所在的游女屋,这个人绝对不会清白。
果然,他刚才察觉到有鬼的存在,这个人就出现在京极屋了。
这个白发金瞳,态度嚣张的家伙一定是鬼……不,等等,他听到的鬼类心跳声好像是从身后传来的。
再等等,为什么面前这个的心跳比鬼还奇怪??
精准得像是秒针跳秒一样,太假了吧!
乙方云鹤看着闯到面前的人,发出疑问:“为什么这里会有男孩?”
我妻善逸不太敢回头,也不敢前进一步,冷汗几乎要浸湿衣服,在心里大喊救命。
“人家只是长得比较英气,平胸是因为还没有开始发育,您的胸也很平,总不能说您也是男生?”
云鹤:“我就是男的。”
我妻善逸:“……”
可恶,为什么白发的男的都这么好看,合理吗??
“那么您更应该理解了!”
“我是老板,没有当过这里的员工。”
乙方云鹤从袖子掏出全新烟杆,悠闲地敲了敲门边,想看这小孩还能编出什么理由来。
平时比麻雀还吵人的年轻善逸说不出话来。
“你们……不要无视我啊,混蛋!”堕姬发出骂声,但没有动手。
因为那位大人刚走,她怕引起对方的注意。
乙方云鹤看了她一样,又对善逸说:“既然你这么担心蕨姬,不如就让你照顾她吧?”
“不——”善逸惨叫出声,又立刻捂住自己的嘴,过了会儿才放下手干笑说,“我是说,我不够细心,照顾不好她。”
他发誓,只要他今天平安走出这里,就第一时间去通知那个拥有三个老婆的可恶家伙去多找点柱过来。
“那你来照顾我吧。”单方面决定了这件事,云鹤提起这小鬼,在堕姬过来扯之前,一刀扎进对方的脖子,又随意地抽出来。
堕姬瞬间愈合了伤口,不屑地笑出声:“哈,这算是什么攻击?”
“你是有感到恐惧的吧?”
女装的白发男人勾了勾唇,出去的时候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乙方云鹤非常期待,食人的鬼,如果对全体人类抱有爱意,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
也很好奇,他能不能像操纵人类一样,操纵鬼。
第127章
把人带走之后,乙方云鹤没想到自己整整花了半个小时,都没有让这个小破孩相信他是个人。
“人类怎么可能会从身体里掏出一把刀!”大概是没从他这里收到敌意和杀意,我妻善逸现在敢于直接把心里的吐槽说出来。
“这是刀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善逸想起能够做出各种特效的日轮刀,勉强接受了这个设定,虽然心里也不认为对方是人类,但他觉得“一个认为自己是人类的非人类”会没有那么危险。
他:“既然是人类的话,那可以放我离开吗?”
老板摇头,嘲笑他的天真:“为什么呢?我又不是好人,花钱买了你,当然是要使唤你的。”
乙方云鹤觉得自己当真是个善良的人,毕竟,如果对方离开他的视线,就会立刻被鬼掳走。
他这是为了救对方呀!
使唤对方搬躺椅拿零食倒茶,他躺在躺椅上,摇着扇子说:“听说你三味线弹的不错,就给我表演一个吧。”
我妻善逸坐在小板凳上,拿着拨片疯狂演奏。
弹得电光四射,对面的客人听了都没有心思跟女人亲嘴。
云鹤用力鼓掌:“有考虑组建摇滚乐队吗?”
善逸:“我可以现在就组建。”
“我也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像刚才的那只鬼,我一只手可以打死八个。你们来多少我都能扣下来。”
云鹤想着自己的花,一时半会儿还不打算离开这里。
所以为了维持住表面的和平,这里不可以发生大规模战斗。
在各种哀求哭泣都没有打动对方(甚至被骂好吵)之后,金发的少年眼神里透出绝望。
他明明只是来这里执行任务的,结果现在像是被卖进了黑煤窑的人一样逃不掉。
恐怕是要被奴役到死了。
在吃完一个果盘,让金发少年换了五套女装之后,乙方云鹤等回了陀思。
对方身后着跟一个额头上有疤痕的少年。
少年背上背着一个箱子,手上抱着一个花盆,眼神透着朴实。
他高兴地给了恋人一个拥抱,盛赞对方的能力,然后从少年的怀里接过奄奄一息的彼岸花,重新找回了自己种花人的身份。
【虚弱的彼岸花:似乎被施加了不能攻击别人的封印,极度缺乏养分。】
明明没有任何对话,但乙方云鹤奇异地明白了这花的想法。
“想吃鬼,强大的,漂亮的鬼。”
他提起显然也是女装少年的灶门炭治郎放到我妻善逸旁边,问他们:“你们还有什么别的同伴吗?”
炭治郎诚实回答:“有的。”
善逸连忙否认:“没有。”
他压低了声调:“有没有?”
炭治郎摇头,善逸绝望点头。
“说谎的孩子可是要被抓去喂鬼的哦。”
在他的威胁下,两个孩子反而成为了哑巴。
乙方云鹤暂时停止探究,开始考虑喂花的事情。
心里觉得京极屋有点远,就打算钓鱼。
首先是找到一个空房间,然后将金发的童男放进去,再关上门,让所有人远离那间房。
等上十几分钟。
再以人类无法达到的速度破门而入。
我妻善逸被绯色印花的腰带缠住了嘴,整个都被裹成了茧,在空中奋力挣扎。
刀光闪过。
那些带子被割开,血洒撒得满地都是。
后面跑过来的炭治郎帮善逸挣脱了束缚,善逸大喘几口气,余光看到乙方云鹤的动作,发出一声尖叫:“你在干什么?”
正在把血淋淋的腰带往盆里塞的云鹤用平常的语气说:“喂花啊。这鬼真不错,感觉可以喂很久。”
腰带一接触到土壤就迅速溶解成了养分,十几条腰带下去,彼岸花终于刷新了状态。
【彼岸花·萌芽期:需要大量的能量才能够发芽,请多多投喂。】
花的想法依旧是想吃漂亮强大的鬼。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它的食谱从人类变成了鬼。
陀思先生表示:“可能是因为鬼其实是从人类变过来的,但血肉更为特殊。”
云鹤:“吃鬼好啊,那再生速度,比韭菜都快。”
听到他们讨论的两个少年大为震撼。
我妻善逸:“这是魔鬼……不,这简直就是魔王吧?!”
灶门炭治郎手按着箱子,后腿一步,神经紧绷地盯着他们的动作,生怕对方发现他背着的妹妹也是鬼。
乙方云鹤转过头,对他们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你们,应该就是跟鬼作对的存在吧?叫你们的大人过来跟我谈谈。”
太阳出来的时候,夜间热闹繁华的游郭陷入静谧,各家游女屋都关上门休息了。
但最近十分有名沉月阁还在向外传出靡靡乐声。
宇髄天元带着嘴平伊之助来到,翻墙潜入。
光亮的室内,绫罗铺地,银发的美人靠着黑发的俊美青年,没有形象地坐在柔软的垫子和织物上,一位少年弹着动人的琵琶,一位少年动作麻利地给水果去皮去籽,插好签子递到美人面前。
见到这一幕的音柱:“感觉你们在华丽地享受花街生活啊。”
我妻善逸大声反驳:“人家完全是被迫的好吗!”
乙方云鹤:“那你就出去呗。”
善逸(震声):“出去给你当钓鬼的饵吗?”
“很有觉悟,像你这么吵的,放到丧尸片里,都是引怪利器。”
在凄凉愤怒的琵琶声中,擅长交易的陀思先生放下手里的书,代替云鹤跟鬼杀队的音柱进行了交谈。
宇髄天元听到他们的需求,居然很快接受了这个设定,笑着说:“用鬼当花肥,一定能开出华丽的花吧。”
乙方云鹤:“是彼岸花哦。”
“……我听主公说过,鬼王无惨在找青色的彼岸花。”
“巧了不是,我的老板托我种一株青色彼岸花。”
室内的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然后瞬间动起手来。
考虑到自己不想费心费力地去搜寻和抓鬼,云鹤没有把人打得太惨,而是把四个人的武器没收,坐在身材最壮的那个人身上。
“我没有心情再找一遍我的花,如果它丢掉了的话,就把你们全部抓去喂鬼哦。”
云鹤看着自己被拆的屋子,在心里叹气。
得换个地方住了,他一定要从这个高的过分的家伙的头饰上扒两颗钻石下来作为赔偿。
“大家互相尊重一下彼此的职业嘛,我种我的花,你们杀你们的鬼,大家还可以互相帮助。”
他觉得这两件事一点儿都不冲突,搞不懂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
“绝对不能让无惨拿到青色彼岸花。”炭治郎用脱臼的手勉强撑起身体,扑过去就是一个头槌。
猝不及防被重击的乙方云鹤当场昏迷。
第128章
乙方云鹤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怀疑。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一个头槌制裁。那孩子额头上的疤痕难道不是伤痕而是什么附魔吗?他为什么感觉自己在脑震荡?
“他不会被炭治郎打傻了吧?”
一句话让他回神,凶狠地看过去,看到了说这句话的人,又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侧过脸问床边的陀思:“我难道真的傻了吗?为什么我看到一个猪头人身的家伙?”
还是他之前听过的声音。
陀思:“不,那只是头套。”
“谁家的头套能做出表情啊?”
陀思先生沉默了。
伊之助发出了奇怪的笑声,叉着腰说:“我可是山大王!”
“非常抱歉!您没事吧?”炭治郎跪坐在地上,弯腰道歉。
乙方云鹤:“真令人惊讶,你们居然没有趁机带着我的花跑路。”
他倒没有很生气,打架嘛,受伤是在所难免的。
他的战斗素养一直不咋强,都是靠绝对的实力碾压,因此也总比五条悟他们更容易受伤。
灶门炭治郎:“陀思先生跟我们解释清楚了您的情况,是我们太过莽撞了,请您见谅。”
“你们不怕我把花交给鬼王?”云鹤掀开被子坐起来,看着他背着的箱子,思考里面能装什么,感觉是个活的。
“从得到青色彼岸花到研制药剂之间需要时间,如果您愿意告知我们交易地点的话,我们会在那之前杀死对方。”
陀思:“作为交换,他们会为我们引来或者捉来鬼。”
乙方云鹤瞬间有种自己离开陀思先生的脑子就难以轻松度日的感觉。
长此以往他肯定会形成严重的依赖。
那就可以更加理直气壮地避开自己不喜欢的环节了。
好耶。
他:“所以你们家的大人去替我抓鬼了?”
炭治郎“是的,他去找那只使用腰带作战的鬼去了。对方很可能抓走宇髄大人的三个老婆,所以没有等您清醒就追去了。”
云鹤:“三个老婆?!”
善逸的声音比他还大:“是吧,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然而对方只是惊讶了一下,没有跟他一起愤怒(毕竟已经不是单身狗了),而是说:“我砍过她,因此可以感知到她的方位,但不能操控她的行动。”
这说明他的控制无法覆盖对方身上的其他控制。
但罪歌的碎片会随着对方的每一次恐惧而扩散,要抵抗妖刀的侵蚀,要么控制住情绪,要么,比罪歌更扭曲或更纯粹。
——
毕竟罪歌是一把主打控制的妖刀,没什么杀伤力,堕姬被妖刀砍断的伤口很快恢复了。
但她感觉脑海里不停叙说着“爱”的声音更大了,她抱着头咒骂,心情极度不爽,还是打算先去吃几个人类恢复一下。
毕竟已经暴露了,要准备战斗,在那些人离开吉原之前杀掉他们。
回到自己的粮仓,堕姬懒得挑拣,随手放出来一个女人就准备下嘴……下不去嘴。
并且觉得自己要吃人的行为简直是罪大恶极。
“什么东西?从我的脑子里滚出去!!”
她用力地敲打自己的脑袋,却仍然回荡着那个乱七八糟的声音。
不信邪地张开嘴准备先啃手臂,她却还是觉得自己没有那种欲望,甚至想给对方一刀。
片着吃?
她捡起某个女忍者的匕首,划了那个女人一刀。
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堕姬觉得这是她的同类,在潜意识里开除了对方的食物籍。
“哥哥!去杀了他,我要去杀了他!”
比起非常容易就被感染到的堕姬,妓夫太郎其实没有受到那个声音的影响。
但两个人一体同心,他会受到妹妹的影响,所以他也决定要先去杀死那个家伙。
他对自己打架的能力可是很自信的。
在他们离开之后,有人通过打洞进入了他们的粮仓。
——
沉月屋。
炭治郎:“那您感知一下现在对方的位置?”
“在靠近我们,大概是发现了我的刀有问题。”乙方云鹤告诉了他们一个惊喜的答案,“移动速度很快,可能是变成了腰带在移动吧,一分钟后就能送达。”
这外卖效率高的呀。
由于房子已经被拆了大半,所以为了避免伤到别家的花花草草,某人决定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战斗。
兄妹两个一冒头,就被锁魂链捆起来了。
没有一个死人可以逃脱锁魂链,即使它不能对他们的身体造成伤害,也会镇压住他们的灵魂,让他们无法用出能力。
乙方云鹤对他们表示热烈欢迎:“真是太客气,大晚上亲自来一趟就算了,居然还多送了一个。”
陀思说想要用那个不那么好看的男鬼做一下实验,他点头同意,对方就带着妓夫太郎去了别的房间。
云鹤搬出自己的小花盆,往堕姬面前一放,跟传递来欣喜情绪的彼岸花打商量:“据说鬼在夜间可以无限再生,不如今天晚上就吃腿?”
“不不不,要可持续发展,不能整个吃,你年纪还小,消化不了。”
“不能吃人家箱子的那个,那是咱们合作对象的妹妹。”
……
堕姬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自己都变成鬼了,还有被吃掉的风险。
她崩溃地喊自己的哥哥想想办法。
妓夫太郎的情况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
面前这个斯文又礼貌的男人,第一句话就是:“你们眼睛里都有上弦陆的字样,算作一个人的话,只死去一个应该也能再生吧?”
他有很不好的预感,没有回应。
“看样子是的,那么希望您能够配合一下我的实验。”
陀思伸出手,触碰对方的额头。
整具身体崩解成血液,泼洒一地,锁魂链倒还捆着对方的灵魂。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勾起唇。
陪着云鹤一起出差,果然是有别的好处的。对鬼使用“罚”之后,他的异能会得到强化。
那位“老板”,也果然是在有意地培养出强者。
外头,云鹤被一声凄厉的“哥哥”吵得捂住耳朵,还是觉得这女鬼说话的声音非常精神污染。
即使直面了恐惧的事物,发现没什么好怕的,他也对这类东西喜欢不起来。
地板上以花盆为中心,延伸出纤细的根须,一直蔓延到另外一个房间。
他趁机说:“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你们在这里帮我砍一下胳膊大腿什么的喂一下花谢谢。”
然后无视另外三人茫然的表情,跑掉了。
根须一直蔓延到陀思所在的房间,他紧张地推开门,看到白色的根须浸透在红色的血液里,很快变得粗壮,愉悦的情绪一直往他这里传递。
屋内所有的绿植在一息之间枯萎凋落,化成灰尘。
他养的玩意儿好像比鬼要邪门哎。
怪不得系统说他种不活别的植物(重点错)。
失去了尸体的妓夫太郎被锁魂链捆得更加结实了,连手都抬不起来。
乙方云鹤把他拽回之前的房间,对堕姬说:“你再不老实点,我就把你哥关到地狱里去。现在,给我闭嘴。”
堕姬:“……”
他转头问呆若木鸡的三人:“你们怎么没有动手?不能因为是美女鬼就下不去手,你们这样是会被吃掉的。”
“不……不是因为她好看。”炭治郎老实回答,“是因为不抱着杀死对方的想法挥刀,而是要割掉对方的一部分来喂养植物的话,会很奇怪。”
像是在虐待一样。
良心作痛。
而且对方还很害怕地在喊哥哥,他就更加下不去手了。
“行吧,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她怪可怜的。”凶残的某人点了点头,“那就放过她。”
少年又慌张摇头:“不,这还是算了,不能放她出去吃人。”
乙方云鹤把罪歌扎进堕姬的肩膀,看到了一点对方的碎片记忆,说:“她现在吃不下去人,反而可喜欢人类了。是吧,堕姬?”
堕姬:“人类讨厌死了,都去死都去死!”
“女人,都是口不对心的。”
他摇摇头,又暴露出凶恶的嘴脸:“现在你哥在我们手上,要想把他救出来,就去替我骗点鬼过来给我家的花花吃。”
等宇髄天元安慰了自己的老婆们,把其他人安顿好之后,赶来沉月阁的他只看到跟他离去时没什么变化的屋子里,
三人组跟那一对男同正在和谐吃饭,一把椅子上还放着一盆发芽的花。
他:“鬼呢?”
我妻善逸:“花吃掉了一个的身体,还有一个出去抓别的鬼了。”
太可怕,这个男人。
比鬼可怕多了。
他得多吃点饭,誓死保护祢豆子,不让那个丧心病狂的男人把祢豆子吃掉!
眼中泛着泪光,善逸少年含泪吃了五碗饭。
只煮了一锅饭,看到他把最后一碗饭盛走的乙方云鹤愤怒地说:“不干活还吃这么多饭,信不信我把你们扫地出门?”
宇髄天元:逐渐明白一切.jpg
他大方地坐到被空出来的花盆边上的椅子上,还夸奖了刚长出一个尖尖的彼岸花:“你以后一定是非常漂亮的花,要尽快长大。”
然后他们就能够跟鬼王有个终结。
云鹤无语地发现,这花不光喜欢美女,还喜欢帅哥,被夸了一句恨不得当场开花。
宇髄天元的三个老婆贤惠地跑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别的能吃的。
她们也都被困了很久,还受到了堕姬的折磨,虽然因为是忍者的缘故,不至于昏过去,但饿肯定是饿的。
厨房的东西被搜刮得一干二净,店主拿走了音柱一串钻石作为补偿,并且换到时户屋去住了。
堕姬自从变成鬼之后,就几乎没有离开过花街。
而且也一直习惯被哥哥保护,让哥哥去解决所有的问题。
她站在吉原外的芦苇里,仰头看天。
这里没有花街那亮得像白昼一样的灯光,所以天上的星星非常漂亮。
她联系了许久的某只鬼出现在她面前:“哎呀,这不是小梅吗?怎么一个人在外面?”
第129章
堕姬撇开眼:“哥哥……还在游郭。”
虽然他们兄妹两个是童磨变成的鬼,但他们跟其他的上弦一样讨厌童磨,甚至是更加讨厌。
对方见到了他们最狼狈最无助的样子,当时明明无动于衷,却偏要做出感动的样子。
实在是……恶心!
但令其他鬼讨厌还能活这么久,甚至变成上弦之贰,当然是因为对方足够强大。
那是她和哥哥加起来都无法超越的,绝对的实力。
所以他们又深深地畏惧对方,渴望超过对方。
真是的,明明大人夸奖过她,说她是特殊的鬼,有着变得更强的潜力,但却变得这么狼狈。
“真是稀奇,你们居然会分开。”童磨四处观望,似乎是在寻找什么,嘴里碎碎念,“好像也没有天降异象,星星坠落之类的。”
他绚丽的眼睛看向脸色难看的堕姬,突然用担忧的语气说:“你的哥哥该不会是死掉了吧?”
“闭嘴!”她烦躁地说,“我出来是因为我在白天也可以自如地在阴影里移动。”
童磨:“啊呀,这个我知道的,你变成腰带的时候非常可爱,像是在空气中蠕动的蚯蚓一样。”
童磨这个逼……比较厉害的地方在于,他的语气永远温柔,永远在笑,哪怕是在说讨人厌的话的时候,也让人感到真诚。
所以会让人生气加倍。
“……闭嘴闭嘴闭嘴!”堕姬气得腰带乱飘,下意识要喊哥哥帮她骂对方几句,又想起自己的哥哥被人抓住了,她深吸两口气,说,“大人一直寻找的青色彼岸花,就在花街。”
童磨:“哟嚯。”
“但是在一个强者的手里,对方的气息非常奇怪,不一定是人。”
“所以你狼狈地逃出来,是要找帮手吗?”上弦之二期待地指了指自己,示意她开口求助。
“我要去找其他人,才不要让这份功劳落到你这个的讨厌的。”堕姬故意说,然后绕过他就要离开。
童磨挥着折扇跟她道别:“那我先去花街等着你们好啦,再见。”
堕姬在心里狠狠地诅咒他快点去死,最好跟那个可恶的种花人一起去死。
然后气愤地继续去找其他鬼。
——
吃过饭之后,鬼杀队的人表示要回去通知主公,到时候让乌鸦给他们传递消息。
乙方云鹤送别了他们之后,稍微花费了点功夫处理自己的新店。
他简单地清点了人数,需要喊医生的喊医生,要出嫁的随上份子钱让对方赶紧跑,要留在这里生活的沿用之前牛郎店的店规。
那一套当然对男人不怎么好事,但反正营业又不重要,人少还乐得清闲。
最后,大多数人都选择了留下来。
她们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而且从游女屋出去的孤女,比外面的芦苇都要易折。
云鹤也没有劝她们,而是把给鲤夏的嫁妆多加了点钱,还把宇髄天元的那串钻石塞进去了。
然后陀思把自己这几天创业(诈骗)的钱给他拿去刷。
他一看那金额,顿时就惊了:“抢银行也抢不到这么多钱。”
果然脑力比武力赚钱更多更快。
实在是钱有点没地方花,他又在这条街买了好几家店。
回去的时候,乙方云鹤发现屋子里有人。
哦不,是有鬼。
让死神守着窗户外面,他一脚踹开了房门,骂骂咧咧地说:“干什么跑到别人的房间里,要是被我对象误会了怎么办?”
“抱歉抱歉,是我太过好奇了,没有考虑这种情况。”
这个鬼意外地有礼貌,而且声音非常耳熟。
乙方云鹤停顿了一会儿,对方就热情地迎了上来:“你好你好,请问你的发色跟我一样,也是天生白色的吗?”
他看了对方头发一眼,说:“你多久没洗头发了?”
童磨毫不尴尬,依然是笑着说:“我新换的头。”
在心里给对方诊断了“笑容型面瘫”之后,云鹤说:“你来的太晚了,我已经找回了我的花。”
外表太过标志性了,他当然认出了对方是那个第一个买走花的人。
童磨:“唔,它现在看起来长得很好,看得出来是一朵彼岸花。”
为了完成那位大人的命令,所有鬼都熟记彼岸花任何时期的面貌。
但一千年了,从没有谁见到青色彼岸花。
“你来的路上见到过堕姬吗?”
“见过的,她说要去搬救兵来你这里抢花。”
“那就对了。”
童磨:“欸?”
他被掐着脖子把脸按进了彼岸花新换的大花盆里。
纤细却能碎金解钢的根系在他的皮肤上蔓延开,扎进他的血肉里。
室内的温度急剧下降,漂亮的冰莲在白雾中摇曳。
乙方云鹤看到自己身上出现了一个debuff。
【寒毒:血鬼术制造出来的剧毒冰晶进入了你的身体。低温导致每秒掉血1000点,血毒导致每秒掉血10000点。】
毒不毒的是其次,主要是很冷。
他跳出房间,开着抗毒抗水系伤害的小号进去了。
然后看到站起身,手拽着花盆里的苗苗。
他家的花花身上有着同样的寒毒buff,一副马上要枯死的样子。
斯密尔特出现在童磨身后,巨大的镰刀割断了对方的手臂。
但还在萌芽期的小花花根本吃不消这么毒的玩意儿,收回根系,看起来焉了吧唧的。
童磨很快也被捆了起来。
乙方云鹤拿刀扎了他一下,屁用没有。
他并不害怕,也没有情感。
童磨被捆住的样子非常乖巧,都没有尝试挣扎:“它是吃鬼的吗?”
云鹤:“对啊,而且恐怕要吃很多鬼才能开花,很有意思不是么?”
“非常有意思。让我来帮您吧!”白发的鬼非常善良地主动提出了帮忙。
见多识广的乙方云鹤确认了,这是一个纯正的乐子人。
于是他放开了对方,严令起收拾干净卧室,然后再出去抓鬼回来养花。
童磨仔细地擦干了地板上冰融化后留下来的水渍,欢快地离开了。
乙方云鹤坐在隔壁陀思的房间里,久久不能回神。
因为他看到自己的血掉了一百万之后,激活了新的身份。
【身份“青色彼岸花”激活:你是地狱的王者,孤苦多年,终于偷偷跑到了阳间以人类的身份生活。为了生计,你将地狱里的白色彼岸花妖的种子装进盆里卖给了鬼王无惨,又让对方委托身为人类的你来养花。】
【获得buff:毒抗(毒性低于你的毒将对你毫无作用)】
【失去buff“寒毒”。】
【激活技能:彼岸花海(在周围展开花海,花香剧毒,花朵能够寄生,可驱使亡者)。】
第130章
委托内容也从替客人在游郭花街培育出青色彼岸花变成了【在花开之前隐瞒自己的身份,成功交付委托并获得好评。】
骗子竟是我自己。
乙方云鹤觉得系统学坏了,居然还给他安排奇奇怪怪的身份剧情。
而且身份又不是人。
他难道看起来不像人吗?
【你可以问问周围人对你的评价。】
问就问。
他站起来,探头看正在阳台看书的陀思,问对方:“陀思先生,您觉得我像个人类吗?”
陀思看着他亮亮的眼睛,也感受到那种溢于言表的期待,但还是沉默了。
云鹤:“啧。”
居然连陀思先生都不能昧着良心说“你是个正常人类”的话。
但是不当人好快乐的。
问题不大。
他哼着歌把彼岸花从花盆里挖出来换个小盆,抱着盆去了堕姬的粮仓。
里头的女人都已经被救出来了。
但还有一条腰带活着,大约是想替堕姬观察花街的动向。
“我本来没打算阻止你这么做的,但谁叫你喊来的鬼重伤了我的花。”
乙方云鹤对着瑟瑟发抖的腰带说明的情况,然后拽着就往盆子里塞。
然而花像是冻傻了一样,反应非常迟钝,要求他撕碎喂。
“你这样搞得我觉得自己不是种花人,是养孩子的奶爸。”他碎碎念几句,还是撕碎了喂给它。
吃完这一顿之后,彼岸花叶子上的冰霜褪去,发芽的尖尖又长了一些。
但距离开花还有老长的距离,因为要先长叶子,叶子凋零了才会开花,他甚至都怀疑它得把十二鬼月全吃了才能开花。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比较风平浪静,乙方云鹤让小号带着花在这里被美女们轮流照顾,并接应前来送餐的鬼杀队剑士以及来找青色彼岸花的鬼。
自己跟陀思一起去百年前的横滨以及东京进行了考察。
这个世界没有异能者,这里处于妖鬼流窜,人类在历史的车轮奋力前行的年代。所以他们又把重心放在鬼跟鬼杀队的恩怨上。
在鬼杀队的人召集柱展开会议的时候,两个人也去考据了鬼杀队的作战日常。
乙方云鹤在看到他们作战的时候发表了感言:“为什么我觉得鬼杀队剑士比咒术师更像法师啊?”
咒术师打架都是拳拳到肉,鬼杀队却各种华丽特效。
“鬼杀队剑士的力量都是通过学习和磨练得到的。鬼无论是生命力还是身体素质都要远远地超过剑士,剑士还需要在对方的拥有巨大优势的夜间与其进行战斗。在两方差距这么大的情况下,双方的战斗还持续了数百年,非常惊人的毅力。”
陀思的语气里带着赞叹。
同时他也陷入了思考。
天生就拥有特殊能力的异能者因为这份跟心性不匹配的强大,而陷入混沌和毁灭之中,但如果是通过努力和不断磨练,就会拥有那份与之匹配的心性。
说实话,他不讨厌横滨的那群人,只是视为了前行上必须清理的阻碍。
但异能者并没有像鬼那样必须要面对的强大敌人。
暂时观望。
云鹤:“鬼王比我想象中还要胆小。”
其实如果无惨将鬼的数量再扩大一点,即使并不是每一个鬼都拥有成为十二鬼月的资质,也足以覆灭数量不多还死亡率极高的鬼杀队。
但他害怕变数,仅仅因为鬼里出现了能够挣脱他控制的存在就开始自行减少鬼的数量,并且不愿意去寻找能够比现有的小弟更强大的小弟。
跟鬼杀队的战斗,哪怕离得很近,也会派下属过去战斗,而自己不肯露面。
“迟早把自己作死。”他下了定语,又难过地说,“在他死之前,我还得考虑交易的事情,你觉得我用染色剂会被他发现吗?”
陀思无语:“很难不发现。”
“那按照蓝玫瑰的培育方法?”
“我觉得你的那朵花很可能不愿意接受染色。”
“那直接把对方的眼睛戳瞎?”乙方云鹤说完,自己又否认了这个方法,“他可以浑身上下长满眼睛。”
他决定先把这件事放在脑后,反正花肯定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开,可以慢慢想。
他们某一站旅游的地方是紫藤花盛开的地方。
“虽然离人类生活的城镇很远,但真的很漂亮啊。”云鹤站在山脚下仰望整座山,“该不会是人工种植的吧?”
“或许,毕竟现在不是紫藤花盛放的季节。”
两个人沿着崎岖山路往上走,一路上没有碰到人。
月光下,紫藤花泛着银紫色的光泽,风带着凉意与花香,场面梦幻而诗意。
乙方云鹤却只能看到温柔笑着的陀思先生。
明明没有说情话,但好像也不需要情话。
“非常感谢您一直以来的关照,接下来,我会对您的目标而进行尝试的。”
他正正经经地给了一个承诺。
虽然他没有崇高的理想,但他有让人盲目的爱情。
虽然很可能只是一时上头,但这感觉真不赖。
“请多多指教。”陀思朝着他伸出手,“欢迎来到我的世界,我很期待您看到的样子,以及会做出什么改变。”
与其再做无谓的努力了,不如把心思放到眼前人身上。
乙方云鹤一把握住他,激动地说:“您放心,您只要负责貌美如花就可以了,我养你!”
回去他就跟西格玛买下那栋黄金的大别墅,带着对象一起搬进去!
金屋藏陀思先生,嘿嘿。
陀思:?
某人迅速转移话题:“为了庆祝我们今天达成了共识,接下来我们就一口气登上山顶吧!”
“再往上走,就没有紫藤花了,而可能会有别的东西。”
“可是我爬山习惯爬到山顶然后从另外一条道离开。”
逛街也喜欢从街这边逛到尽头,然后转向对面再走回去。
“那就上去吧。”陀思往手里的灯座里加入新的灯油,牵着他,自己走在前面。
走过最后一棵紫藤花树,气息变得浑浊起来。
呜呜的风声就像是鬼叫一样,让人瘆得慌。
“该不会是闯进了鬼窝吧?”云鹤的语气下意识地有些发虚,很快又支棱起来,“可惜没有把花花也带出来玩。”
“但也是一个试炼的好机会。如果要证明自己不再怕鬼的话,就请您独自拿着这盏灯走到下去的第一个台阶处如何?”
“可以哦。”他比了个OK的手势,接过灯笼的时候,陀思将披风搭在了他的身上。
“小心着凉。”体贴地说完这句话之后,陀思先生缓缓地走进了黑暗之中,进行今夜的狩猎。
云鹤非常自信地走在小路上。
然后因为林子里的路过多,所有的树都还长得一样,并且气息过于混沌,而迷路了。
还撞到了人。
撞到他的孩子后退两步,惊慌地看了他一样,闭上眼睛挥舞手中的刀。
乙方云鹤无语地问:“你干什么,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男孩睁开眼看了他一眼,更加害怕地后退,试图通过提高嗓门来给自己壮胆:“你难道不是鬼吗?!没有带刀,肯不是来参加试炼的剑士,那不就只剩下鬼这一个选项吗?”
“谁说我没有刀了。”锃亮的刀剑递到男孩的面前,恶劣地敲击对方的刀鞘,云鹤没好气地说,“像你这样握不稳刀的孩子,是上来给鬼加餐的吗?”
被他奚落了之后,男孩反倒握紧了刀站起来,情绪稳定了很多。
“才没有握不稳刀!我可是经过了千锤百炼,才获得许可过来参加最终选拔的!”
云鹤揭穿了他:“但是还没有跟鬼战斗过吧?”
他大概了解过,鬼杀队的生源是被鬼杀队剑士从鬼的嘴里救出来的小孩子,由退役的柱担任指导。这些孩子大概一生都无法忘记亲人的死状,所以会对鬼有着潜意识的恐惧。
鬼杀队要选拔的,是能够克服恐惧,或者能够将恐惧化为力量的出色剑士。
男孩用更大的声音说:“我可以的!”
看着他凶悍的眼神,云鹤觉得有点可爱,于是说:“好的,我知道你可以送我出去。”
“啊?参加选拔不是要在这里待到天亮吗?你为什么要提前下去……难道说,刚开始你就要弃权逃跑吗?”
“因为我不是参加选拔的人啊。”
白发的青年自始至终都一副悠闲散漫的样子,哪怕是挥刀,也闲散得像是在挽剑花。
直到旁边的树倒成一个标准的大圆,鬼的残肢散落一地,男孩才意识到,这个人有着多么恐怖的实力。
云鹤拿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等他回神之后还是懒散地说:“我迷路了,送我到下山的台阶处就可以了,谢谢。”
男孩眼睛晶亮:“您难道就是最强的柱吗?”
“不,我只是一个游客,你说的柱,比我厉害多了。”
“好的,大人,我这就送您下去。”
男孩在山林里有着极好的适应能力,尽管是闭眼睛一口气冲进来的,但也很轻易地乱七八糟的路中找到了下山的方向。
就像陀思说的那样,大多数的剑士,都是通过刻苦努力,才能从远比自己强大的鬼的手底救下生命。
所以云鹤非常有自知之明地觉得他们比自己厉害。
等他们走到台阶旁边的时候,有人已经等在了哪里。
血迹在白色的袖子上缓缓消失,这位看起来也弱不禁风的青年有着仿若魔鬼一样幽深的紫色眼眸,但在看向少年身边的白发青年的时候,又瞬间变得温柔。
啊,是恋人。
少年羡慕地想着,希望自己可以活到结婚的那天,然后怀着对未来的期待,握紧刀返回林子里。
然后发现里头没有鬼了。
他茫然地在林子里奔跑,偶尔瞥见鬼的身影,都被其他人争先恐后地砍掉了头。
现在的鬼,都这么拉的吗?
——
为了赶时间,陀思使用了稀血作为诱饵,山里几乎所有的鬼都奔着他过去了,又在触碰到他的瞬间崩解。
在稀血的味道散尽之后,林子里只剩下一些脑子不大聪明,实力又很弱小的鬼。
还被云鹤砍了好几个,对人类生不出食欲来。
两个人下去的时候,碰到了监考的一对姐妹,对方没有高光还像是黑洞一样的眼睛把乙方云鹤吓了一跳。
白发少女:“请等一下。”
黑发少女:“父亲大人希望能够见你们一面。”
正打算回程的两人又跟在长得像乌鸦,但是可以说人话的鸟后面,前去了鬼杀队的总部。
那是一个比藤葬山更隐蔽更偏僻的地方,甚至让云鹤发出了“苟住这项本领是流传在他们家的血统之中的吗”的感慨。
太能躲了,怪不得无惨猎杀了鬼杀队几百年都还没有把他们赶尽杀绝。
被宇髄天元称作“主公”的人是一个面容可怖,身体孱弱,但非常温柔的人。
他将鬼杀队的成员称呼为“自己的孩子”,一言一语都带着安抚别人情绪的力量。
“因为做好了全员阵亡的准备,所以希望能够在离开之前,再选拔出来一届杀鬼剑士。”产屋敷耀哉解释着,“如果运气好的话,无惨会和我们死在那里,那么继承了鬼杀队意志的年轻一代会去葬送剩下的鬼。”
乙方云鹤:“唔。你打算带着所有的战力一起去花街?”
“我们打算传播‘青色彼岸花’就在游郭的消息,吸引得知这件事的鬼过去。再派遣合适的人前去抓捕。因为鬼跟鬼之间的距离很远,消息具有延迟性,而上弦会直接受到无惨的命令,应该会知道那株彼岸花是无惨委托您种植的事情。有一定的几率,他们不会一起出现,这样我们就能够分别击破了。”
鬼杀队的主公语气沉稳地说明了计划。
“就这么相信一个给鬼王种花的人,并进行豪赌,真的好吗?”
“这不是在赌,而是有且仅有一次的机会。我很相信我的孩子们,也相信,夜晚终将也会属于人类。”
“我觉得那座山上的紫藤花很不错,有考虑移植到花街吗?我让城主给你们签文件。”
云鹤很欣赏他们的勇气,于是打算给予一些帮助。
产屋敷耀哉向他行了大礼:“万分感谢您愿意提供这个机会。”
“那作为感谢,可以把给你们制作日轮刀的工匠介绍我认识吗?我有点问题想要请教,如果合适的话,我想委托重锻一把刀。”
“当然可以,我们有一个村的锻造匠人,他们各有所长,您的刀大概是什么类型的刀?”
“一把妖刀。”
“天音,去请钢铁冢萤先生。”委托完妻子之后,产屋敷耀哉向客人解释,“这位先生喜欢钻研刀的各种特性,也很喜欢实验。”
听说可以接触那把“砍了鬼之后,鬼就会爱上人类”的刀,钢铁冢萤保持百米冲刺的速度一路冲了过来,握住乙方云鹤的手震声说:“请务必将刀交给我!我保证完成重锻。”
“请不要用新郎对丈人说‘我一定会好好对您女儿’的语气讲话。”
狠狠地吐槽了之后,云鹤表演了一个手臂里抽刀,将薄如蝉翼的刀展示给对方看:“这把妖刀的本体被人碎刀重锻成了数柄,在几十年前分别卖给了别人,我收集了两柄,实在是懒得费精力去找剩下的。”
园原杏里因为离得近,他倒是能感受到,但他做不出来跟小姑娘抢东西的事情。
钢铁冢萤听完之后勃然大怒,红色的奇怪面具喷出白色气体,大喊:“暴殄天物!!!”
及时捂住耳朵的云鹤深深地觉得,这里的人都好吵。
“所以对能力会有影响吗?”
“除了控制权会分高低之外,没有影响,因为它的特性就是分裂和传染。被砍过的人,即使挥舞的不是罪歌,也依然能够将控制传染给其他人。”
某种程度上来说,非常的bug。
“斯巴拉西——”锻刀人深情的目光甚至刺破了面具,让所有人都觉得有些刺目,“也就是说,无论添加什么材料,都不会对它造成影响,您希望它有些什么功能?”
乙方云鹤也十分期待地说:“更锋利一点吧,其他的无所谓,主要是想要特效,你懂我的意思吗?”
朴实无华的生活已经不适合他了,从今天起,他就是华丽的大反派!
钢铁冢:“啧。”
可以说是非常嫌弃了。
正在跟陀思商讨细节的产屋敷耀哉转过头,笑着说:“您所说的特效,是由呼吸法产生的,如果您感兴趣的话,可以试着学习,当然,您的恋人也一样。”
重锻的委托需要一个月才能完成(听说不急着要所以延长时间用来实验),正在练习的灶门炭治郎被他们带走负责教学呼吸法,附送了我妻善逸和嘴平伊之助。
呼吸法学不了吃亏学不了上当。
即使不用来挥刀,也可以强身健体。即使学不会也可以扩充肺活量,增加行动力。
有天赋的人几天就会,卡密的亲儿子当场就会。
陀思是前者,挂逼云鹤是后者。
别人学武靠努力,云鹤学武靠想象。
挂都开到这份上了,系统希望某人至少积极一点。
云鹤:哦。
时间飞快地又度过好些天。
当童磨终于费尽心思地背着无惨,抱着玉壶赶来阔别一个月的游郭的时候,发现中央大道中间的花坛里,全都种上了紫藤花,城里的其他地方也种了很多紫藤花。
但并不是没有鬼容身的地方。
没有种植紫藤花的地方连成了一条条的通道,屋子里住着不知道什么人。
充满了甜美女性的游郭,已然不是鬼的巢穴,而是鬼杀队的陷阱。
玉壶从罐子里探出柔软的身体,从山坡往下看,发出古怪的笑容:“童磨,你是要跟我一起分享猎杀柱的功劳吗?那你吃女人,我吃男人吧,我知道的,你很喜欢吃营养丰富的女人。”
童磨极为感动地说:“真是太体贴了,玉壶……他们有女性的柱吗?”
玉壶:“谁知道呢哈哈哈——快进去吧,我迫不及待了。”
童磨就抱着他直冲进乙方云鹤所在的新住所,礼貌敲门,在门被打开之后,兴高采烈地的对云鹤说:“看这个!上弦之五!”
乙方云鹤看着面露不可置信表情的玉壶,说:“他看起来好像很震惊你会骗他。”
童磨笑着说:“上弦里跟我关系最好的就是他啦,在他出门之前,我们可是花费很久才挑出最好看的罐子来。”
“真是感人的塑料队友情。”
云鹤听到对方讲这是最好看的一个罐子,下意识地打量了几眼,然后失望地说:“用一个美术人的专业眼光来看,这个仿青花瓷的罐子实在是不像青花瓷,而且还不对称!你们该不会是在古董市场被骗了吧?我跟你们说,古董市场只有全新的东西才质量好,下辈子不要被骗了。”
他的话精准地踩到了上弦之五的雷池,玉壶愤怒地要将他绞碎。
然后他的罐子就被扣在了旁边种花的花盆里。
并且因为动作过大而碎掉了罐子,无法使用血鬼术。
以上行为均由童磨先生执行。
雪白的根系瞬间蔓延到玉壶全身,吸血吮骨,不放过任何一滴能量,但消化缓慢。
乙方云鹤诡异地感受到饥渴,觉得那血肉很甜。
为了保住身为人类的尊严(?)他打开门走了出去,童磨则欣赏了全程。
过来大概十几分钟,里头传来童磨惊喜的声音,云鹤也感知到从彼岸花那里传来的餍足情绪,于是走了进去。
鬼杀队辛辛苦苦一个月抓来各种具有异能的强大的鬼,才让彼岸花长出一片叶子,而被以为跑路的童磨带来的上弦之五,直接让花花长了三片叶子。
云鹤:“辛苦了,接下来还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助。”
童磨:“可以呀,什么事?”
“我这里有一句台词,需要你帮我念一下。”
两个人鬼鬼祟祟地靠近了陀思所在的房间,此刻的陀思先生因为锻炼的劳累而陷入安睡。
童磨给屋子里降温,然后悄无声息地潜入。
陀思睁开眼,看到门那边靠着一个轮廓不清的男人。
“陀思先生,如果您正在跟太宰治下棋的时候,您的恋人掉进了河里,您会去救他吗?”
陀思先生:???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