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沈霁沐浴后便躺在了床上琢磨事情,李云杳只穿着抹肚走来,她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忍不住坐起身将李云杳拉进怀中。孰料李云杳并不理会她,径直躺上床准备睡觉。
“娘子、好云杳,怎么了?”沈霁被勾得心痒痒的,上去动手动脚。
李云杳直接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沈霁稍加思索,便隐约明白了李云杳这副作态的缘由,她凑过去搂着李云杳:“你莫不是在担心我?”
“担心你什么?”李云杳终于开腔了,清清冷冷,但仔细一听还有一点鼻音。
沈霁的心一揪,道:“你莫要哭,随官家出征又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我爹也当过随军转运使,亲自负责粮草之事,我只是跟着过去,也不需要我做些什么……”
虽说赵老大是要亲征,但实际上并不需要他冲锋陷阵,他就在后方的营地里统筹战事,而沈霁一介文官,虽说有点武功底子,但也轮不到她上前线。
“所以我并没有担心。”李云杳道。
沈霁一时半会儿闹不懂她这是怎么了,不过她鲜少有无理取闹的时候,今夜这番模样,分明是傲娇了。
“那就是担心我去代州为官!”
就算赵老大灭了刘汉政权,也不代表大宋可以高枕无忧了,而且刚用兵征服的地方肯定会很混乱,除了要面对契丹,还得应付残兵贼寇。所以随军出征上前线都不是最可怕的,这种不知道要面对怎样的突发事件和危险的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李云杳翻过身来盯着她:“什么叫担心你去代州?你要将我抛下?”
沈霁懵了,眨巴着眼睛,没想到李云杳的问题这么刁钻。
“不、不是,我没抛下你,只是,要随军出征,还是得征得官家的同意。”
李云杳面有愠色:“你少转移焦点,你明知我说的不是随军出征!”
沈霁悻悻,看来是真没办法糊弄过去了,也对,她娘子这么聪明的人,谁糊弄得了她啊!
自己若是以代州危险为由拒绝她前去代州,那自己又拿什么来说服她,让她放心?可是不拒绝嘛,又确实担心她在代州出事,毕竟那契丹人扰边时,烧杀抢掠的事情可没少做,听说往往男的杀死,女的劫掠到契丹去当女奴。
一想到这里,沈霁坚定了不让李云杳去代州的心。
沈霁试探地道:“那我去跟官家辞了这份差遣吧!”
李云杳撑起上半身,对她翻了个白眼:“你何必试探我,你明知我是不会让你这么做的。你寒窗苦读数载,好不容易得来了这功名,证明自己并非京中纨绔,又正得官家重用,若是你辞了官,令官家、家翁失望不提,就连你也会心有不甘吧!”
沈霁对李云杳还是十分有耐心的,况且她也明白李云杳的忧虑,这绝不是她辞官就能解决的问题,李云杳苦恼的是明知她去代州困难重重,却不会为了私心而阻止她,可又怪自己无能为力。
这种无力感让李云杳感到矛盾,以至于忍不住对枕边人耍性子,——也只能对全心全意信赖的枕边人蛮不讲理一次了。
“那怎么办呢?我舍不得娘子!”沈霁趁机钻进李云杳的怀中撒娇,埋首于那香软之处。
李云杳的脸浮起两朵云霞,腾升的怒气也因此而稍稍减缓:“那就带着我一块儿去!”
见她终于踩到陷阱中来,沈霁忍不住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娘子又不能随军,战事也不知何时能停,我什么时候带娘子过去合适?”
好在李云杳看不清楚她的神情,否则定会发现她的诡计。
李云杳沉思许久,才道:“等战事平定,不管如何我都会收拾行囊去代州。”
沈霁心想,距离那时或许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呢!
要完全杜绝李云杳去代州的心思是不可能的,沈霁也只能采用缓兵之计了,只盼到战事结束前,能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那就这么说好了,娘子,咱们睡觉吧!”
刚才被李云杳这么一番逼问,沈霁老实了一会儿,等雨过天晴,她又开始故态复萌,开始这里摸摸,那里亲亲。
李云杳收起了脸上的愠怒,主动解开了抹肚后面的系带,手指微微勾着抹肚的边缘,要脱不脱的,看得沈霁抓肝挠肺,不自禁咽了口唾沫:“娘、娘子……”
“霁儿想做了?”李云杳勾起唇角,眼神泛着春|波。
沈霁点点头,想伸手去抚摸那嫩滑的肌肤,李云杳抓住她的手,牢牢地按在床头,又抽掉她头上的束带将她的双手绑在床头架子上,她的青丝瞬间散落在枕头上、床铺上。
李云杳欣赏了一下沈霁这副女儿娇态,再翻身坐到了她的身上去,然后俯身,唇舌纠缠。
李云杳的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沈霁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不过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沉沦在这熟悉又缠绵的吻里。
“娘子。”
李云杳结束了这一个绵长的吻,沈霁看着她,眼神似乎有些迷离,但又带着一丝期盼。
孰料李云杳只是勾起一抹冷笑,淡然地把凌乱的抹肚重新系好,再若无其事地躺回旁边去。
“云杳?”沈霁的脑子恢复了清明,想要伸手去搂李云杳,却记起自己的手还被束缚着,她不解地扭头看枕边人。
“你说的,睡觉。”李云杳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背过身去了。
沈霁:“……”
不是吧?!
这是妥妥的体罚啊!挑起了欲|火却不负责灭火,这不是要人命吗?
“李云杳,你不能这么对我!”沈霁不甘地道。
李云杳置若罔闻,安然睡去。
沈霁拉扯双手,发现李云杳这是绑了死结,她压根挣脱不开!
她还以为已经稳住李云杳了,孰料李云杳对她的把戏一清二楚,只是也苦于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暂且搁下这个话题罢了,并非相信她会让她跟去代州。
不过双手被绑又如何?沈霁郁闷了一会儿,又开始作死,她艰难地侧过身,利用李云杳睡姿的漏洞及不设防,悄悄地抬腿……
李云杳本就没睡觉,察觉到沈霁又开始作怪后,她忽的满脸羞红:“沈霁!”
沈霁一脸无辜:“娘子不是睡着了吗?是做噩梦了吗?”
李云杳咬牙切齿:“这是你自找的。”
反正沈霁决定要随军出征了,她也无力改变沈霁要去代州的命运,那她何苦跟沈霁闹别扭?珍惜现下的时光不好吗?干脆把接下来数个月都未必能做的事,在这数日内做完吧!
沈霁有些期待,又有点害怕,毕竟自己的手被束缚着,怎么看被折腾的都会是自己,还是得悠着点……
“娘子,官家亲征的诏令应该很快便颁布,我得进宫面圣,不能让人看出异样。”
李云杳道:“没事,我学了不少这方面的知识,肯定能让你满意的。”
在那个世界无意中发现比秘戏图更加生动有趣的教学视频后,虽说仍会感到羞涩,但却按捺不住好学之心,学了不少。眼下正好实践一番,也算造福沈霁了。
沈霁:“……”
——
“世卿,你这两日可是在为随军出征的事情而发愁?看你这眼底浮青,都没休息好吧?”
长庆楼,窦説一脸关心地对沈霁道。
岂料话刚落音,同桌的人脸色都有些不自然,看向沈霁的目光也多是揶揄。
沈霁回过神,借着喝酒掩下脸色的不自然:“官家让我随军出征那是看重我,我怎么会为此而忧愁?”
“那——”窦説又要开口,薛吉一把按住他的肩膀,道,“等你成亲,你就懂了。”
“噗——”沈霁没想到他会直接挑明,一口酒喷了出来。
“哎,你急什么,都是给好兄弟传授经验呢!”薛吉笑嘻嘻地道。
“滚!”沈霁瞪他。
窦説明白了薛吉的意思,脸上的神色也十分尴尬,他讪讪地道:“世卿毕竟要跟妻子分别一段时间,这也是无可厚非的。”
沈霁道:“你们再不说正事,我可就回去啦!”
“正事不就是替你饯行嘛!来,吃酒!”
赵老大要御驾亲征的消息已经公布,朝中并未有太多反对的声音,倒是为了让谁留守汴梁,朝中近日热闹得跟菜市场一样。
皇子党认为,既然赵德昭已经封王,又开始领实职来干,那就该让他留守东京,稳定后方。
而赵光义的拥趸则顾不得蛰伏,纷纷跳出来说,开宝二年赵老大亲征北边的刘汉时,是任命赵光义为东京留守的,他干得好好的,为何不继续让他干?
当然,也有中立的官员提议让沈亿陆留守东京,毕竟这是他的老本行了,——赵老大每次亲征,他基本都是替赵老大守着大后方的,除非赵老大需要他到身边去,这个重任才会交给别人。
实际上赵老大心中自有成算,他早就属意让沈亿陆留守东京,故而明面上听取了中立派官员的谏言,正式下诏让沈亿陆为东京留守兼大内都部署。
当他又下诏让沈霁随军时,顺便给她封了个临时官——随军转运副使;
随军转运使是负责粮草之事的,也是负责军队大后方辎重、驻扎营地等事务的临时官,也可算是差遣。
沈霁当这个副使,是辅佐转运使的副职,不过放在沈霁的身上那就只能是个虚衔,——赵老大不需要她去操心粮草和辎重,但她顶着这个官职又能在军中行走,学习如何粮草运送的相关知识,还能累积功劳。
赵老大还逗沈霁说,沈亿陆就曾任随军转运使,她如今当个副使,也算是“子承父业”了。
沈霁:“……”
作者有话说:
昨天竟然没更?!
咕咕咕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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