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是几大家族间,通行的婚姻模式。
互惠互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句话看着眼熟吧?没错,跟《红楼梦》里四大家族的姻亲关系,是一样一样滴。
其实自古以来,联姻就是结盟的重要手段,估摸即使再过几千万年,也不会改变多少。
顾老太爷和顾老太太总共有三子一女,顾祁是顾家二房顾鸿霖和妻子祁璇的独子。
顾哲则是顾家三房顾鸿泽和妻子王怜雪的儿子。
顾老三性格木讷,和二哥一家没什么龃龉,王怜雪却是个心思多的,心底里对老大和老二都有不忿。
因为顾老太爷退休的时候,把手底下的军队,交给了老二。
顾老太太陪嫁过来的商铺,则一直是顾家长子顾鸿瑞打理着。
三房啥啥实权没捞着,她心里当然不舒服。
在她的耳濡目染之下,儿子顾哲也就不待见大房和二房。
大房一子四女,长子顾钊,是嫡长孙,自幼聪慧,深得顾老太爷和顾老太太的喜爱。
十二三岁就被顾老太爷带在身边,悉心教导。
顾钊的妈妈夏巧,是星际联盟五大元帅之一——夏家的姑娘。
这样的背景,王怜雪自然不敢招惹大房,便把怨气都发泄到了三房。
顾祁爸妈结婚之前,顾老太太本来给顾老二相看了夏家的另外一位姑娘,没想到顾老二在随父亲征战星际的时候,在荒凉的库萨塔星上,遇到了祁璇,俩人一见钟情。
星际联盟共九大星系,亚特兰卡星属于第三星系,联盟总部的首都星,也在第三星系。
所以,第三星系就像古地球上中国的北上广深一样,属于科技、经济、政治都比较发达的。
库萨塔星则位于第七星系的边缘地带,贫瘠、落后、破败。
跟亚特兰卡星比,活脱脱的贫民窟与大都市。
顾老太太既看不上祁璇的出身,也看不上祁璇的资质。
在这个人类基因不断改进,异能者已经占人口总数百分之二十的情况下,祁璇居然还是个普通人!
从遗传的角度讲,俩异能者诞下的子嗣,百分百还是异能者。
而异能者和普通人结合,则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孩子会是普通人。
所以,为了诞下基因更好的后代,鲜少有异能者,会愿意和普通人结婚。
顾鸿霖是雷系异能者,又是顾家的二少爷,居然娶了个落后星球的普通人,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亚特兰卡星上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顾老爷子心疼儿子,勉强接受了祁璇。
顾老太太却气得要死。
祁璇在贫民区里出生、长大,先天和后天都没能得到好的照顾。
身子骨比亚特兰卡星球上的普通人,虚弱不少,结婚七/八年了,才勉强怀上身孕。
这也是顾祁反而比三房的顾哲,整整小了四岁的原因。
门当户不对也就算了,儿媳妇还有一副病娇身体,连子嗣都艰难,顾老太太就越发的不待见她。
顾鸿霖和顾老爷子连年在外征战,只能把大着肚子的老婆,留在家里。
像顾家这种军人世家,自然秉持着男主外女主内的原则。
男人常年在外嘛,想管内宅的事儿,也管不了。
家里位份最高的,就是顾老太太,当家做主的,自然也是她。
她看不上二房,其他人觑着她眼色,捧高踩低,没少干墙倒众人推的事儿。
祁璇顾虑着丈夫在外打仗,也不能跟他诉苦,受了多大的委屈,都只能默默忍着。
旁人只是说些闲言碎语,没想到顾哲小小年纪,却是个心毒手黑的。
一次,祁璇站在荷花池边上赏荷,冷不防被他从身后狠狠推了一把。
祁璇当时已经是七个月的身子,一下子就没了顶,咕嘟咕嘟灌进好几口水。
如果不是身边的丫头芸儿反应快,赶紧跳进池子里,把她连拖带拽的弄出来,母子俩都死翘翘了。
饶是如此,当天夜里也早产了。
顾祁不足月出生,母亲怀孕时心情一直抑郁,营养也没跟上,鬼门关又转了一圈,他生下来时弱得跟只小猫似的,连哭声都蔫蔫的,有气无力。
顾老太太不咸不淡地数落了顾哲几句,又对祁璇说:“哲儿还是个小孩子,他晓得什么轻重?你也别跟老二嘀咕,影响他们兄弟间的感情。
这事儿不该出也出了,总不能让哲儿给你磕头赔罪吧?
你身为婶娘的,总得对小辈怜爱点,凡事不要太计较了。否则你被人指指点点的,说你小肚鸡肠、容不得侄儿,丢的不光是你的脸,带累着我们顾家,都跟着没脸。”
祁璇一口血呕在喉咙口,差点没喷出来。
她当然知道老太太偏心,但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偏到这种程度。
自己生下的,也是顾家的孙子,她竟一点也没考虑到,那孩子因为顾哲,差点丢了命。
但祁璇不管怎么愤怒,也不能跟丈夫诉苦。
当时顾鸿霖正在第四星系,追击星际海盗,即使他知道妻子的境况,也没办法赶回来。
让他知道了,除了徒增他的烦恼,于事无补。
祁璇母子俩就此都落下了病根,一年当中,有大半年都缠绵病榻。
顾老太太瞧祁璇不顺眼,瞧瘦巴巴的顾祁也不顺眼,常常话里话外的嫌弃她:“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吧?就说不能找身子骨弱的普通人,老二偏偏不听话,找了个病恹恹的美人灯。结果生了个病恹恹的小崽子,真真是自讨苦吃,这辈子都有操不完的心啦,我那可怜的二儿子……”
祁璇实在听不下去,忍不住辩驳两句:“如果不是哲儿把我推进荷花塘,祁儿怎么会早产,如果他没早产……”
顾老太太还没发话,顾三太太王怜雪先不乐意了:“二嫂,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祁璇还没反应过来,她哪里不对,就听王怜雪又说,“这都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你还要拿出来说嘴。要不是你身娇体弱,风吹吹就倒,哪里会被个四岁的孩子,一推就掉下了荷花池?说到底,还是你自个儿的身子骨不争气!”
顾老太太脸色也沉下几分:“老二家的,老三媳妇说的没错,老二但凡换个媳妇,也不会有今天的事儿!”
祁璇被他们婆媳俩,一唱一和气得要死,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
谁都知道,顾哲是力量型异能者,别说她一个孕妇,即使是换成有其它异能的壮汉,也未必能抵得住他的全力一推。
可祁璇住在顾家,身边都是顾家的人,她一张嘴,哪里对付得了他们所有人?
何况,她本来也不是个伶牙俐齿的。
养兵是烧钱的营生,星际联盟每年拨下来的那点子军费,连口粮钱都不够。
顾家另一位大太太夏巧,家里也经营着几个商铺,有几块土地,可毕竟不能和顾老太太娘家以及王怜雪家相比。
因为彼此间姻亲的关系,在生意上,夏家没少受到那俩家的照拂,所以她就算是心里觉得祁璇可怜,也不可能为了祁璇,开罪另外俩人。
于是,夏巧采取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策略,对祁璇不闻不问不理。
主子们同一阵线,一起作践二房,下人们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自然也不可能帮着祁璇母子。
只有打小跟在顾鸿霖身边伺候的丫头芸儿,待她一片忠心。
可惜,芸儿终究只是个下人,既做不得主也说不上话,能帮上的忙实在有限。
祁璇在顾家受尽了委屈,整天郁郁寡欢,身体当然更加的孱弱,也没多少精力照顾儿子。
顾祁七岁那年,他养的契约兽——一只刚出生没几天的变异边牧,被顾哲叫人放在了后院的一棵树顶上,还洋洋得意地守在树下,不准旁人施救。
边牧吓得汪汪叫唤,顾祁情急之下,自己爬上了树。
顾哲打小就一肚子坏水,他拦着下人们,不许上树,偏偏就不拦阻顾祁。
等顾祁好不容易爬上去,把小边牧抱到怀里,还没等他下来,顾哲就指挥着手下人,让他们晃动树干。
下人们面面相觑,都不敢动手。
顾祁再不得顾老太太喜欢,那也是顾家的亲孙子,如果摔出个好歹,顾老太太不会把顾哲怎么样,可不会放过他们。
顾哲见他们不肯动手,气得骂了几句,自己狠狠去踹树。
他是力量型异能者,当时虽然才十一岁,那力道已经大过几个成年的壮汉。
树干被踹得直晃荡,顾祁本来身子骨就弱,没什么力气,抱着边牧一起摔了下来。
他把边牧紧紧护在怀里,边牧没受伤,他却摔断了腿。
明明是顾哲害他受伤,被骂的却依然是他,顾老太太指着他鼻子一通痛骂:“跟你爹一样缺心眼的二愣子!为了一只狗,居然把自己的腿弄断了,你们母子俩就是来给我们顾家添堵的!祁璇!你说,我们欠了你什么?你要这个样子坑我们顾家?!”
祁璇气得差点没晕过去,抱着儿子就要回娘家,然而顾老太太又不许:“想走你尽管走!顾家的孙子,就算是要死,也得死在我们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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