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光小姐！”
你冲了过去，这时候才觉得有些安全感。
你还是有些心惊胆战。凌云业绩好，能力强，和老板一起创业，居然说开除就被开除！而且……而且，菲姐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怎么？”凝光抬起头，嘴角还是有一丝淡淡的笑意，“事情的发展，对你没有坏处啊。”
“凌云……就这样走了？”
你现在的心情就像当时看见女士被雷神一刀直接带走一样震惊。
“现在不让她走，难道等她真的把人给挖走了？”凝光微微一笑。
“我们被分配到了新的项目……”你下意识地向凝光求助，把一切你知道的、你苦恼的都说出来了。
“呵呵……”
凝光忽然发出了一声如银铃般的笑容。
你看向凝光，想起那一句——
“天权凝光，富甲一方。明眸善睐，桃羞杏让。目达耳通，百了千当。”
“不知是该赞赏和感谢你的坦诚，还是担忧你也对别人如此，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凝光看向你，若有所思。
“啊？”你有些懵。
“罢了。”凝光转向你，一条一条和你梳理，“情况我已经大致明白了。现在你担心的有三件事——”
她竖起三个纤长的手指：
“第一，你不知道应该去新项目组，还是跟老人，对吧？”
你点了点头。
“今天大致观察，恐怕你的这位凌云小姐，之前太过狂傲了。”凝光沉吟片刻，“你们的项目组是即刻解散吗？”
“要先把这个项目做完……”你叹了口气，“算是即刻解散了吧，剩下的部分他们单独也能做。”
这样一个项目，你改了又改，过了好几次审，居然要因为职场斗争而化为泡影了……
“看来你们老板真的很在意这件事呢。”凝光露出一丝玩味的笑，“那么，就去这个人底下做事吧。”
你接过凝光推来的纸，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其他项目组的成员的名字。
“你对他有什么印象吗？”凝光修长的手指缓而有节奏地敲着桌面。
“……今天，作为项目组的对接成员过来了解了一下情况……”你努力回忆着，“平时……工作态度……还可以，和上司关系很好……”
“我查了他的信息，”凝光向后方点了点头，你便看到了垃圾桶里的一堆碎纸，“他很会玩，会陪着老板吃喝玩乐，给老板提供了足够的情绪价值。”
“情绪价值？”你有些不赞同地皱了皱眉，“提供情绪价值有什么用？”
“老板也是人。他需要你们给他创造财富，自然也需要有人给他提供情绪价值。”凝光耸了耸肩，“有许多商人确实如此，挣了些钱，便想着‘追求享乐’，说什么‘钱买不到快乐’。呵，照我说……”
“可是，再多赚一摩拉，又有什么不好？”你有些调侃地接话道。
“呵呵……”凝光掩嘴一笑，“无论如何，他得到提拔。但正如你所说，只能提供情绪价值，又有何用？最重要的是，如何证明自己的‘价值’。”
“他好像不太懂这方面的……专业知识。”
其实你已经很委婉含蓄了，你本来想说他根本不懂。
“他只需要‘做到’就可以了。”凝光看向他的照片，“如果他手下的人能够做好，他也有了说话的底气。”
“凝光小姐的意思是……”
“旅行者，虽然你在人情往来这方面……嗯，有些薄弱——”
你：……虽然很感谢凝光换了个说法，但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但你的业务能力能强。”凝光点击着网页，那双红色的双眼快速浏览着，“根据你给我的这些展览来看，你做的策划很不错。而且，这些不署名的幕后工作，你也做得尽心尽力——对于凌云来说，你，很有用。”
你听了心里有几分不舒服——关于“有用”这种描述……
“有利用价值不是坏事。”凝光仿佛看透了你的想法，“有利用价值说明被需要，是和他人发生联系的先决条件。”
“——他成为新项目组组长，是很需要你的。”
你听了凝光的分析，若有所思，心里也有了几分底。
“第二个问题——你在想，你明明和凌云走得这么近，却没有受到波及，感到有些恐慌，是吗？”
你低头道：“……嗯，是有点……”
凝光转了转烟斗：“告诉我，你现在第一反应是什么？”
“是……想证明自己？”你想了一会儿，试探性地回答道。当看到凝光“继续说”的神情暗示后，你才谨慎地说了下去，“想证明自己会好好干，证明没有跳槽离开的想法……”
“要的就是这种想法。”凝光目露赞赏，似乎在感叹“还好，这不是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有了这种想法，就能让你们更加努力地工作。”
“……”你有些错愕，原来是出于这样的考虑。
“和你有一样忧虑的人，恐怕不在少数吧。”凝光的神态与其说是在推测，更像是在平静地叙述某种事实。
“……所以，我不用太担心？”你试探性地问道。
凝光耸了耸肩：“凌云能走到这一步，你认为她的眼光会差吗？公司打探她要挖的人，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你这样，能力强离开意愿较弱的，让你们有危机感，好好努力；第二部分，是能力强又有离开意图的，放下去仔细观察，敲打敲打；第三部分，是能力没那么强有离开意图的，差不多就可以送走了。”
她看向窗外，嘴角勾起一丝笑：“呵……还算不错。”
凝光饶有兴趣，你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来……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你的情绪波动以及因为这样的波动而产生的一举一动，原来都是在他人的设计中进行的，以达到他人所期望的结局、让他人获得他们所期望的利益吗？
“第三个问题，”凝光微微晃了晃手指，“你在担心凌云、她的秘书，还有之前项目组的其他成员，是吗？”
你尴尬地摆摆手。被凝光这么一分析，你已经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去担心别人，却有些好笑。
“……凌云，确实雷厉风行，敢说敢做。”凝光挑了挑眉，看向窗外。
你忍不住说道：“可这件事一出去，也算是职业上的污点了吧？”
“第一条路，出去创业。”凝光伸出一根手指，“不过无论是资源还是人员，这样突然的被开除对她来说都因为措手不及，没有准备完全。”
“第二条路，找个其他的公司，继续做高管。”
你疑惑地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别人也会知道的吧？”
“她有能力，能赚钱，那些公司为何不用？”凝光淡然一笑，“正如我所说，要看‘价值’。得到财富自然要承受风险，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凌云还能给他们提供足够的价值，自然会被请去。”
“原来是这样……”你有些感叹。
“——好了，总算不像之前那样失魂落魄了。”凝光注视了你一番，忽然笑道。
你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又十分感动：“凝光小姐，谢谢你……明明是来这里休息，我每天都在忙工作，没有陪你，还麻烦你帮我出谋划策……等我解决完这些事，一定带你看看这周围！”
“无妨。”凝光摆了摆手，“我倒要感谢你，让我找到了新的‘群玉阁’。”
“新的群玉阁？”你有些疑惑。
“喏。”凝光指了指那边的电脑，“钟离先生果然没错，这物件当真是巧思了当。如果，能把它运用到璃月中去……”
你见凝光乐在其中地陷入思考，便没有继续打扰的意图了，打算去弄点吃的。
“旅行者。”
凝光却叫住了你。
你转过身：“怎么了？”
“你下一步，想好怎么做了么？”凝光静静地注视着你。
“……嗯……就按凝光小姐说的，跟着新项目组组长，好好做事……”你头痛地揉了揉眉心。虽然事情已经被凝光小姐清晰地分析了出来，但到了真正的实践过程中，果然还有各种各样的阻碍和困惑……
“新的项目组组长的第一次项目，于他，于你，都是很重要的。”凝光指了指电脑屏幕，“你的设计不错，但是，你更像是个执行者——换言之，你之前太依赖凌云了。”
“依赖……”
确实，你一直很相信凌云的眼光。她会分析市场，把这个项目的大致轮廓告诉你，你进行设计。
“把最重要的‘根’交给他人，终究是不安定的。”凝光明眸善眯，“嗯……想必属于你的考验，马上就会到来。到那时，我们再商讨吧。”
你虽然心情安定了不少，却又有些郁郁寡欢。
“凝光小姐，”你忍不住低声说道，“我……不喜欢这样。”不喜欢被利用，不喜欢被算计，不喜欢被探查……你只想做好自己的事情。
“一切博弈与谈判，皆是棋局。于世上之人，皆为棋子。”凝光似乎看出你的为难，第一次安慰似的拍了拍你的肩膀，“但我不愿如此。我不愿受制于人，于是我成为了棋手。现在……我会把这些东西，教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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