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师尊推入阵法之中的江一澜彻底慌了。
他转头的功夫,周围的景象就暗了下来。
江一澜暗骂了一声,急忙呼叫系统,希望对方能及时出手帮助他渡过这次的心魔试炼。
可是喊了半天,他非但没有等来系统的回应,而且还听到了cp爱心值下降五点的提示。
“靠…又失联了……”江一澜愤恨地抹了一把脸,“这家伙就没有靠谱的时候。”
上次他被其他弟子暴打也是,系统在关键时刻总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进来做这个倒霉催的“媒人”任务。
仔细想了想,哦,原来他是被坑进来的。
完不成任务就投不了胎,一辈子都要呆在这个玄幻的修□□。
江一澜摸黑前进,在这种令人不安的环境下忍不住胡思乱想了起来。
也不能说一辈子都呆在修真界不好,现实里有多少人白日做梦都在想着怎么穿越进来当主角开后宫爽一把。
可他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里的人和土地对他来说没有丝毫的归属感。
他压根就不想在这过一辈子。
所以只能好好做任务,屈服在系统的淫.威之下。
说起任务,江一澜就纳闷:
这师尊怎么和原书里描述得越来越不一样了?
原书里的师尊虽然表面看上去冷冰冰的,但其实心里很关心和在意谢君云,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师尊也对谢君云产生了情愫。
要不是因为后来江养浩等各种各样的反派给他俩制造狗血的误会梗,这对师徒早就修成正果了。
可是……现在没有那么多的阻挠和误会了,师尊反而还看不上男主了?
这叫什么事?
江一澜流下两行面条泪:这个“媒人”任务简直就是为了折磨我而诞生出来的……
在阵法独立创造的心魔空间里摸索了半天,江一澜终于在前方发现了一丝微弱的光芒。
是心魔世界的出口吗?
江一澜难掩喜色,得知自己即将摆脱这个黑暗寂静的世界,探索的脚步也逐渐加快了。
但他没料到的是,他所认为的“出口”,即是心魔的“入口”。
他最害怕人和事终究还是来了。
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晚上,他被季病书从背后用手臂死死地勒住拖进了卧室。
无论他怎么蹬腿或是抓挠季病书的脸和手,对方禁锢他的力度都丝毫没有松懈下来。
“唔——!!”
江一澜双目瞪圆,口鼻被季病书紧紧捂住,导致他已经出现了严重的缺氧反应。
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与绝望是他几生几世都挥之不去的阴影。
没想到在心魔里,他又真实地体验了一遍……
他尝试向季病书露出求饶的神色,可季病书依旧冷漠的看着他,并且举起了一柄锋利的刀子,对准他的脖子,对准了那道伴随着心脏一起跳动的血管。
“你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我之前的所有努力都付之东流了。”季病书低下头来,用无神的双眼凝视着他,声音嘶哑:
“十一年,关于你的每一件事,我都事无巨细地记录了下来。唯有最后这一件事例外,我一个字都不想多写。”
“‘你拒绝我’这件事。”
“呜——”江一澜的脑子嗡嗡作响,他完全不知道季病书在说些什么。
什么“十一年”……?
除去季病书曾担任过他的论文指导老师外,以及后来的租房问题,他和他根本就没有太多的交集……
只有一个可能,季病书很早就盯上了他!
江一澜用手握住季病书的刀子,小幅度地摇头,他想告诉季病书,这一切都可以挽救。
他真的不想死。
为此他觉得他们可以重新“谈判”……
“你想活么?”季病书看出了他的意图,不禁对他嫣然一笑。
这个笑容让江一澜觉得自己有了活下来的希望。
他疯狂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希冀。
只要能先稳定住季病书的情绪,他就还有一线的生机。
“我凭什么相信这次的你会是真心的?”季病书的笑渐渐冷了下来,“如果这次放了你,你还是会选择和衡向东站在一起,和他一起指认我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魔,对吗?”
他已经受够了要将自己所有的情绪情感都死死压在心底的日子。
「九月三号,我留他在家中吃饭,并且频频向他示好,他却借口与朋友有约,拒绝了我当天的请求。」
「但我知道得很清楚,他分明没有与任何一个所谓的“朋友”有约。」
「九月十号,他没有在家,因为工作室组织了团建活动,他与其中两个女人的关系甚好,虽不算是暧昧,但也时常跟她们有说有笑。」
「若他与我也能像这般毫无防备地说笑,我又何苦每日都沉浸在他对我说上哪怕一句话都会感到无比兴奋的喜悦之中?」
「他与我始终保持着距离,许是我教师身份的缘故。可我并不希望看到他对我低眉垂眼毕恭毕敬的样子,所以递交了辞职表。」
「如果我辞职了,他会不会改变对我的态度?」
「辞职那天,我想当面跟他说:“嘿!我已经不是那个一整天都端着架子的老师了!”」
「“江一澜,你可以接受我了吗?”」
…
无视江一澜的手,季病书的刀子狠狠地刺入了他的脖子,接着划开了位于颈侧的血管。
剧痛让江一澜的瞳孔蓦地收缩,下意识的反应让他又开始激烈地挣扎起来。
他试图夺取季病书的刀子,但这样做的后果是颈间的血管被完全划开了。
“呜——”
一股一股的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瞬间浸湿了他的白色t恤衫。
与第一次死亡时是一致的反应,江一澜挣扎的动作由拼死地踢蹬抓挠逐渐转变成了濒死时的抽搐和痉挛。
不到十分钟,他的生命就此走向了终结。
可在心魔的世界里,他的灵魂依旧附着在这具已经在生理上宣告死亡的尸体里。
死后的他,眼睁睁地看着季病书是怎么对待他的尸身的。
季病书重新戴上了眼镜,手指有些轻微的颤抖,但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从容不迫地清理地上的血迹。
随后季病书还给他换上了一套干净的睡衣,尺寸刚好,似乎是提前买好的。
死去的江一澜就这么坐在靠背椅上,面色惨白瞳孔涣散,且始终低垂着头,看不到任何的生机。
季病书单膝跪倒在了他的面前,看了他许久。
“一澜,你说,如果死后去了另一个世界,一样的我,一样的你,我们还能走到一块儿吗?”
这个问题,现在是无解的。
季病书不禁失笑,自顾自地摇了摇头,似乎在嘲讽和否定自己。
他展开江一澜的手心,用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江一澜握刀之后留下的伤痕。
待血迹擦干,季病书舒了一口气,最后还细心地给伤口上了药,再用绷带缠好。
说不定他还会在最后的阶段,给自己的温柔记在日记里记上一笔。
把一旁备好的盒子打开,季病书虔诚地将一枚银白色的戒指推进了江一澜的无名指。
这是他很早就挑选好的戒指。
江一澜的灵魂因此一颤。
从心魔试炼出来后的江一澜,整日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状态,完全看不到修为进阶后的得意与自信。
与他相比,谢君云也完全好不到哪去。
在谢君云的心魔世界里,更多的是“抛弃”。
他看到一个脸部被涂黑的人,在他即将一脚踏空掉下悬崖之际拽住了他。
「师兄,没事吧?」
因此,他坚信对方是他一生之中最为信任的人。
可是,在他充满希望的那一刻,那人又将他绝情地甩下了山崖。
…
于闲日造访瑶华峰的庄临镜在看到死气沉沉的谢君云和江一澜时,不禁为之一愣。
“哟……这是怎么了?”
往日这师兄弟,不是吵吵闹闹便是兄友弟恭感情甚好。
怎今日倒成了……这副模样?
“你又训他们俩了?”庄临镜转头看向一旁同样坐着的季修尘,想从他那得到答案。
季修尘漫不经心,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于他,只淡淡道:“犯错了,当然要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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