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师兄比我还会偷懒,居然睡到这个时候。”
谢君云隐隐约约地听到有谁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地聒噪。
那人又接着说了一句:“就算是头猪,睡到这个时候也该起来了吧。”
谢君云双睫轻颤,还没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猪?」
竟然有人说他是猪?
“老年人果然是老年人,师兄真能睡啊。”江一澜一双嘴巴哔哔个不停,就围在谢君云的床边看他什么时候才能睡醒。
谢君云缓缓睁开了眼,迷迷糊糊地看向床边坐着的人。
是江一澜。
“!”谢君云顿时清醒了,一个激灵瞬间坐起了身,惊讶道:
“一、一澜?”
江一澜:“嗯哼。”
谢君云呆若木鸡,昨晚他做的那个荒唐的梦到现在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十分确定自己昨晚梦见的就是他的师弟江养浩!
「我怎么能对自己的师弟有这么龌龊的心思……!」谢君云捂住双眼,背过身去不敢再看江一澜的眼睛。
他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我爱慕的明明是师尊,为什么会梦见江一澜?!」
越想越觉得荒唐,谢君云痛苦地思索,甚至把自己定义为了一个忘恩负义且十恶不赦的大淫.贼。
师尊救了他的命!而他竟然还敢肖想师尊以外的人!
「我真不是人……!」谢君云狠狠地扇了自己三个巴掌。
一旁的江一澜都看懵了,在心里问系统:男主这是发了什么羊癫疯?
系统自信满满地解释:【嘿嘿,年轻人火气旺着呢!他一定是做了关于师尊的梦……原书里可有过不少次……嘿嘿!】
江一澜这才恍然大悟,心说怪不得男主不肯起床,敢情他还打扰了男主的美梦!
罪过!实在是罪过!
“师兄!不急不急!你先收拾好我们再一起练剑!”江一澜说着,自觉地退出了谢君云的卧房,还贴心地关紧了房门以免被别人发现。
谢君云眼眸一暗,掀开被子查看,果然嗅到了一股子的腥膻味。
糟糕的是,他的下腹部还是有一团火,怎么消也消不下去。
门外的江一澜无聊地滚着雪球,一边哼哼唧唧一边堆师兄和师尊的雪人。
师尊的雪人板着一张脸,江一澜还给它做了一朵冰雕雪莲插在头上,代表师尊的圣洁和高不可攀。
男主的雪人被画上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江一澜在它的身边多捏了一个圆滚滚的肥猫,这是男主未来的灵兽。
两个雪人之间,江一澜还牵了一条红线。
希望他的“媒人”任务能圆满完成。
“大功告成!”江一澜拍掉手上的冰渣子,喜滋滋地想着男主看见他的雪人一定会很高兴。
待他做完这一切,谢君云也该出来了。
江一澜开心地迎上去,“师兄~”
但回应他的是谢君云冷冰冰的脸。这人连半句话都没说,绕开他就走了。
“诶……?”江一澜看着男主冷漠的背影,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不知道的是,谢君云早已下定了决心,要和他保持距离,然后一心一意地照顾和保护师尊。
瑶华峰练剑台,谢君云心无旁骛地练习着师尊传授给他的惊鸿剑剑法。
他一定要拿到宗门大比的魁首,让师尊把全部的目光都放到他的身上。
“师尊,霞光的剑穗……能不能给我换一个啊?”远处,江一澜的声音隐约传了过来。
他正跟着师尊学习霞光剑的剑法,中途休息时又觉得蓝色的剑穗和霞光不太协调,所以就想跟师尊换一个。
师尊凝视他,清冷的声线多了些许柔情,“想换什么样的呢?”
江一澜手里比划着:“要红色的,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要一个羊毛毡,和剑穗挂在一块儿。”
羊毛毡是用羊毛制成的织品,可以用来做些手工小玩偶。
江一澜想要个小企鹅。
“好。”师尊无条件地答应了下来,万种柔情皆藏于一个“好”字。
这种被江一澜需要的感觉,让他找到了在这漫长岁月中生命存在的意义。
他要把这颗空洞的心一点一点地填满。
“好耶!”江一澜举起双手,高兴地欢呼,“师尊最好了!”
谢君云听到他们的对话,心里郁闷,剑锋一偏来不及收势,差点把惊鸿给甩出去。
为什么他苦苦哀求都不能让师尊多看他一眼,而江一澜却能轻而易举地得到他一直想要的关注?
谢君云以前想不明白,现在也不想深入探究,他担心真相如他猜测的那般,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入夜,江一澜来到师尊的院子,发现了一直在屋门口默默守候师尊的谢君云。
谢君云也看见他,最后却一语不发地别开了目光,神色疏离。
江一澜查看了男主对他的好感度,既没涨也没降,就是不知是什么原因让男主突然疏远了他。
在心里叹了口气,江一澜主动上前示好,“外面风露重,师兄还是随我一起进屋吧。”
“……”谢君云没有动作,依旧置若罔闻。
江一澜只得改变策略去拉他的手。
谢君云被他一碰,突然哆嗦了一下,还想躲。
“师兄!师尊叫你进去!你躲什么!”江一澜笑得一脸狡黠,拖拽着把他也拉进了屋。
师尊此时正静坐着,也早就听见了江一澜与谢君云的对话。
“师尊,能不能给师兄也做一个羊毛毡呀。”江一澜蹦跶到师尊身边,熟练地撒起娇来,还体贴地帮师尊揉捏起了肩膀,“师尊打坐累不累呀,要不待会儿我们一起做羊毛毡吧?”
一起做羊毛毡的话,就可以大大增强师尊和男主的互动性了!
江一澜觉得自己真是个机灵鬼。
“师尊——好不好嘛?”
江一澜从左蹦跶到右,在师尊面前晃个不停,就差没拿个大喇叭在师尊的耳边大喊了。
在他一波又一波的撒娇攻击下,师尊终于答应了他的请求。
“……知道了。”师尊脸色微红,一把抓住他到处乱晃的手,低声训斥道,“一天到晚没个正经,站好。”
“好的!师尊!”江一澜瞬间挺直腰杆,把谢君云也拉了过来。
谢君云眉头紧蹙,嘴唇抿成一线,对江一澜自作主张的决定很是不满。
他不想要这样的“施舍”。
他想真正地和师尊携手并肩。
碍于师尊在场,谢君云不好发泄情绪,所以只能顺从地坐下,听从师尊的安排。
屋里的三个人,只有江一澜笑得没心没肺。
“我想要小企鹅。师兄想要什么样的?要跟师尊说清楚哦。”
谢君云沉默片刻,看向了师尊。
「师尊真的会做这种东西么?」谢君云深深地怀疑。
他跟随师尊八年,又何曾看见过师尊有闲暇的时间做这些不起眼的小物件?
而此时此刻的师尊,眼帘低垂,目不转睛地用针戳刺羊毛以达到固定的效果,比看经书典籍还要认真。
还有那双修长白皙引人遐想的手,本应用来握剑杀敌,如今却用来做这些东西。
再瞧瞧江一澜在做些什么,才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就开始打起了盹,脑袋点得更捣蒜似的。
也不知道刚刚是谁说要和师尊师兄一起做玩偶。
谢君云深深地叹了口气,认命地做起了手工。
能和师尊那么亲密地坐在一块儿,他似乎还得感谢江一澜。
可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愉快。
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师尊起身拿来了一张毛毯,动作轻柔地盖在江一澜的身上。
他这小徒弟一到深夜就犯困,从没在晚上好好修炼过,现在才戳了两针毛毡就趴在桌子上睡过去了,气息轻浅,还时不时地呓语两句。
谢君云盯着江一澜的睡脸发愣,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昨夜那个荒唐的梦……
这时一道冰冷的视线朝他看了过来。
烛火摇曳个不停,师尊一脸森然地睨着他,冷厉道:
“你是想继续在罪阁里呆着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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