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人问姜二少微信的时候,宿栖是有些犹豫,对方跟他一向没什么交情,万一从他这儿套出目的,反过去提醒姜顾沅,岂不是打草惊蛇?
而且他们是亲兄弟,在外人眼里感情一向不错,没什么能比家人更可靠……个屁!
看完了全文的他,内心简直是日了狗,那狗东西,呸,说狗都是在辱骂狗。
从头到尾防备最深的人,居然就是他兄弟。
姜二少在外人面前就是个纨绔,轻狂不羁,肆意妄为,对家产毫无兴趣,一点接手的意思都没有。即便姜董最看好的人其实就是他。
但也因此,姜顾沅最忌惮的人就是他,表面上看起来哥俩好,任谁都觉得他们兄弟感情不错,实际上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排斥对方。
这也就算了,宿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心里的忌惮程度足以令他不折手段,都要毁掉姜二少,而他利用的“那把刀”,居然是宿家。
是的,宿家。
他死后,姜顾沅把他的死亡栽赃陷害到姜二少头上,利用宿家的疯狂与不惜一切代价,死死地针对姜二少,不计后果地找他的麻烦,而宿屿风,他哥猝然得知死讯,情绪不稳定时,还拿刀捅过姜二少……
宿栖看到这里,不禁扶额,虽然他本性冷血,但还是觉得这个人好可怜,咳,主要是姜二少明明很无辜,还被捅了一刀,却没有起诉宿屿风,找人算账。
不然以他哥当时的冲动行事,指不定得去坐牢。
而姜顾沅利用宿家的针对打压,将姜二少排除在姜家的权力争夺之外,一举拿下姜氏集团,后又趁机搞垮宿家,吞并其所有产业。
一阵雷厉风行,彻底站稳脚跟。
国内再也无人能与他抗衡。
宿栖都要忍不住为他鼓掌,厉害厉害,用他的命,一箭三雕,自家兄弟的命去做垫脚石,真爱改造成小宠物,果然是一切都可利用与抛弃。
不愧是他看上的狗东西。
他现在更想看着他怎么死。
手机响一下,宿栖拿起一看,好友申请通过。
对方一时没有动静。
宿栖思索了下,其实他没有跟人聊天的习惯,没有搭讪的爱好,更没有勾搭拉拢人的经验。
他挠了下脸:【你有空吗?】
对方以为他有事:【什么事?】
以姜顾沅的手段和习惯,不到最后一刻,不可能撕开伪装假面,所以他们现在还是好兄弟,他贸贸然地去提醒,对方八成觉得他脑子有问题。
宿栖:【找你聊聊。】
得先拉进关系,才方便说话。
【问我哥的事?】
宿栖没那习惯,换做是以前,他也是直接问本人。
对,就是这么耿直,一点都不爱屋及乌,以至于明明同样是姜家人,他和姜二少却连联系方式都没有,只打过几次照面。
宿栖:【不,找你。】
他想了想,很干脆:【我们好像不是很熟。】
【?】
对方似乎笑了:【你可以把好像去掉。】
他们之间,跟熟一点关系都没有,见面都不会说两句话。
倒是经常从别人嘴里,听到对方的传闻。
宿栖往床上一躺,捞过枕头,垫在身下:【那我们可以聊聊嘛。】
【聊什么。】
宿栖很轻地咦了一声,姜二少可是极难相处,不少人眼里,冷漠,乖张,不好惹,还不爱搭理人。
不管是书里,还是现实中,都没几个人能接近他。
他试探一句。
【聊什么都行?】
【小嫂子。】
对方慢悠悠地问了句:【是我哥不能满足你吗?】
“……”
宿栖心里一时有种怪怪的感觉,但又没法用言语来描述,他感觉对方在嘲笑他。
但他为人诚恳:【是的。】
【……】
这下换对方沉默了。
估计是没想到他居然承认。
在他这个小叔子面前,承认他亲哥……不行?
【所以。】
【小嫂子是想找我。】
【来满足你?】
一字一停顿,说明对方内心的无语。
八成是觉得他在找个人逗着玩。
但奇怪,宿栖没看出他有什么不耐烦,起码真正不耐烦的人都不会搭理他,再加上他本人对情绪并不是特别敏感。
【是啊。】
对方一时没回应。
宿栖又想了想,认真地问:【他很忙,我找你聊聊,不行吗?】
【不行。】
噢,被拒绝了。
宿栖不意外,谁都知道姜二少很难讨好。
他倒也不是想讨好,主要目的是策反,身为姜顾沅头号忌惮人物,最有可能跟他争家产的人。
他要是把人拉拢到他的阵营,占了姜家产业,掀了姜顾沅的底盘,看那个人还能折腾什么。
宿栖:【有时间一起玩啊。】
顿了下,补充:【不要带上你哥。】
【哦?】
宿栖很严肃:【带上他,就不好玩了。】
手机一扔,没再聊天,他把自己埋进被窝里。
浑身卸了力气,尸体似的趴了一会。
片刻,爬起来,从柜子里翻出药,干咽了几粒药。
一夜睡得不安稳,梦里浑身冒着火的火柴人追着他到处乱跑,桀桀地张狂笑,好不容易踹翻,又被摁在墙上,陌生男性滚烫得要命的吐息贴在他颈侧,掌心抵着他后腰,倏然用力……
宿栖猛地睁开眼。
“草。”
他嘴里蹦出一个字。
早晨刷牙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流鼻血了。
小少爷焉巴了。
这可不是好预兆。
一旦他的身体出现各种状况,就说明自我控制的能力在极速下降,病发的概率大大提升。
接下来两天,待在家里,早起早睡,吃饭睡觉。
生活节奏不知道有多规律。
宿父母感到十分地欣慰,小栖这两天变得可乖了,一点也不闹着出去。
虽然吧,可能是要订婚了,心情不错,就不闹腾了。
宿栖跟他们解释,奈何没一个人信,哪怕家里的狗,大白都不信他。
显然是由于他从前执念太过,把所有人都折腾得够呛,现在反过来说他根本不喜欢那个人,大家都用“你又来了唉真拿你没办法”的眼神看着他。
连心理医生都给建议:管他呢,反正是这些年最爱的“玩具”,投入过太多精力,把人绑到他面前,塞给他,总没错。
以免小少爷日后反悔。
同时还建议宿屿风尽快挑选几个风格各异的顶级帅哥,自备不时之需。
从前的那些,在小少爷面前晃荡那么久,居然都没留下一点印象,太失败了!
“……”
宿栖不想说话。
身为一个心理医生,整天拿着男模册子琢磨,你是大内总管吗!?啊?!
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吃零食,往自己嘴里塞一口,大白嘴里塞一口,然后被凑过来的大白糊一脸口水。
他爬起来去洗脸,回来时,宿夫人拿着一个小册子过来。
“乖崽,妈给你准备几处地产,你挑一挑?”
要不说宿家财大气粗,拿给小儿子哄着玩的地产,都不是小地方,什么新兴商业区,海景别墅,私人俱乐部,以及地皮很大,城郊待开发。
宿栖翻了翻,指着一片老城区,“这一片怎么没有?”
宿夫人蹙眉,“环境不好。”
她给小栖准备的地方当然是经过几番挑选,最终抉择下来的,安全性高的地段。
“我要这一片。”宿栖抱着她撒娇。
宿夫人被他弄得心都快化了,捏了捏他的脸颊,自然是依了他,“这里价值不高,妈再给你添两个,”指了两处更有发展前景的、地价同样不低的区域。
宿栖当然知道目前价值不大,只不过这一片很快就要被姜顾沅买下来,几经开发,投资不断扩大,最终建立起一个顶端□□,全球第一座空中花园城堡,成了国内乃至世界级瞩目的城堡典范,他的核心地盘,简言之吸金窟。
“谢谢妈!”
先不提一直计划着这个项目的姜顾沅忽然得到消息,看中的地盘在持续下降地价时,竟然抢先一步被别人收购,是何感想。
在家里老老实实待了两天的宿栖,终于待不住了。
去了家汽车俱乐部。
经理看到他的第一眼,心里登时一个咯噔,别的客人都来不及招呼,赶忙过来,用将近两百的胖乎乎身躯挡住这位小祖宗的路,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栖少您……今天怎么来了?”
宿栖瞥他,“怎么,我不能来?”
经理满头大汗,可不就是不能来吗,就来两次,他们俱乐部能用上的赛车全部报销,这就算了,宿家全款赔偿,他们也不能算是损失。
关键是,宿总下过死命令,不准让人进来摸车。
他们可顶不住宿总的滔天怒火,万一人在他们这儿出事,谁都担不起。
经理十分为难,边使眼神,让人赶紧去宿家叫人。
见状,宿栖有点不爽:“不用喊我哥,我是来找人。”
经理立马陪笑:“您要找谁,我来帮你找。”
“——姜哥,有人找你!”
一路遥遥领先、从赛车道下来的黑发男人,长腿刚迈下车,就听到有人在不远处高声吆喝。
这一片围了不少人,都在关注着这场比赛,其中一部分人脸色很糟糕,还有几人嘻嘻哈哈,不忘嘲笑,“在场的都不行啊,根本没人是姜哥的对手。”
“就是,跟姜哥比,你们算哪根葱。”
“一点意思都没有,打个屁赌啊?”
被他们说的,这些人表情更差。
有人追捧姜二少,就有人看他不爽,特别是当年,他嚣张的时候,风头无两,谁都比不过他,这几年“流放”,碰不到面。
直到前两天传出宿家栖少跟姜顾沅即将订婚,有人就自认机会到了。
这不,“碰巧”就在这家俱乐部撞上面,挑衅上门。
哪知会输得这么惨,全程下来,一点激烈碰撞都没有,完全是把脸面踩在脚下。
亏得他们还特意找了个专业赛车手。
带头的人面色发黑,眼神一转,就看到过来的人,后面紧跟着这里的经理,瞬间生出一个念头。
“这不栖少吗?”
他脸上带起笑,满脸热情地迎了过来。
宿栖被他挡住路,“你谁?”
这人的脸一僵,“我李禺啊,栖少你忘了?咱们还见过几次面。”
宿栖完全没印象,“有事?”
李禺笑了笑,有意无意地提醒:“栖少你来的真是时候,我们这里正在比赛。”
“比赛?”宿栖环顾了下,还真是,裁判还在计时。
他身后的经理,包括那边几个人神色立马变了。
“我靠!李禺你想死啊!想死也别拉着我们一块!”
还有人吓一跳,“咋了?反应这么大?”
“你不知道?”那个人连忙提醒:“那小疯子之前来过两次,也有人找他比赛,不提结果,每次都有伤亡事故,他比赛的时候不管不顾,根本不会减速,上次撞进医院的人,到现在都没出院。”
“跟他比赛,就得签生死状。”
说着偷瞄了眼旁边的姜二少,见人自顾自喝着水,没反应,小声嘀咕。
“跟咱们姜哥属实同一类人。”
这俩撞到一起,绝逼得死一个。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万一出事,他们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你要跟我比赛?”宿栖跃跃欲试,真难得,还有人主动凑上来送。
李禺的神色僵硬一下,硬生生把话题扯到姜二少,“这我哪比得上姜二少啊,人家才是顶级赛车手。”
宿栖一转眼,就看到那边的姜二少。
大抵是样貌过分出挑,身上总带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场。
其他人或多或少围在他身侧,却不敢太过靠近。
他径直走过去。
“你现在有空?要不来一场?”
经理已经绝望地准备报警了,宿家不能惹,这他妈姜二少也不是好惹的啊!
众人或兴奋或恶意或干巴巴的,看着对方的反应。
姜戈放下纯净水,懒散地掀了掀眼皮。
“小嫂子。”
“你是想让我哥——”
他恰到好处地顿了下,唇角略微上翘了下,似笑非笑的模样,看起来坏坏的勾人,“给你守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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