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柏梓诡异的眼神瞅向姜戈，心道这狗比该不会趁着人家还没成年就下手了吧？这么没人性？
姜戈察觉到他的眼神，嘴角抽搐了下，“别听他瞎说。”
他抬手拍了下宿栖的脑袋，“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
停顿了下，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表情不变：“一小孩。”
你才小孩，宿栖不满地翻了个白眼，“不准拍我的头，”长不高了怎么办，他还打算长到一米八呢，就差两厘米。
姜戈要笑不笑，“不拍，你也长不到……我这么高。”
这话简直太拉仇恨。
宿栖瞪着男人比他高不少、起码一米八七的身量，气得牙痒痒，“你给我等着。”
桑柏梓好死不死地还插了一剑。
“你成年了没？”
宿栖：“……”
姜戈噗嗤笑了声，非常无情。
宿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对方，一字一顿，“成年了。”
实在是，他那张脸带来很大的误导性。
就连桑柏梓这种阅览无数帅哥美女的花花公子，看到他的第一反应，都是这少年八成还在读高中，哪怕他的个子不算太低，咳，也可能是因为他身边是姜戈，气场一对比，就衬得他周身气质更干净，不沾染世俗的那种。
要知道姜狗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从来不做好人，从里到外包括心脏都是黑的。
一般人站在他身边，那气场都是被压得死死的。
这少年倒是不一般，只不过太干净，让人有种不好沾手的感觉。
以至于他刚才听说是对象，第一反应就是卧槽姜狗真他妈不做人了，这种人也敢沾手，也不怕良心痛。
桑柏梓倒也不觉得尴尬，笑着解释。
“那就行，我还以为他从家里拐了个未成年过来，毕竟咱们这儿玩的地方规矩多，好多未成年不能去……”
宿栖眼睛亮了亮，“我懂。”
“我们现在去哪？”
“去吃饭，”姜戈打断他的话，有些好笑，“你脑子里是不是就想着玩？”
宿栖心道这两者又没有冲突。
奈何姜戈根本不理他，催促他上车，打算关车门的时候，动作顿了顿，却没去前面。
握草？桑柏梓纳闷地看他一眼，他特意开了这辆刚改装好的跑车，结果对方居然去后座？什么时候改的这习惯？？？
姜戈掀了下眼皮，“你没手？”
桑柏梓牙疼似的嘶了声，“你一个专业的在这，让我一个业余的在前面开车，这合适吗？”
姜戈非常大爷，“合适。”
宿栖看了看他们，像是谁都不乐意开车的样子，忽然凑上前，积极地自我推荐，“要不让我来？”
他觉得他也是专业的，赛道上从来没输过。
风驰电掣，飞一般的快感，你值得享受。
话没完，就被当机立断地捂住嘴，截断他的话，男人骨节修长的手掌捂住他的嘴巴，把他整个人往后一拽。
“别想了，在后面老实待着。”
宿栖瞪了他一眼。
姜戈挑眉，“你最好听话，不然今晚可能没你的晚饭。”
宿栖嘁了声，“我自己会买。”
姜戈颔首，“那我现在就通知你哥，你的具体地点在哪，想必两个小时内他一定出现在你面前。”
宿栖有点气，“姜戈你是不是故意的？”
姜戈语调欠欠的，“是啊。”
宿栖：“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信不信我咬你？”
姜戈：“信，大不了再打一针狂犬疫苗。”
宿栖：“……”
姜戈：“没话说了？”
前面的桑柏梓都看乐了，姜狗什么时候还有这习惯，主动跑去撩拨别人？要脸不？
认识这么多年，也没见他对谁这种态度。
这少年什么身份啊。
宿栖才不知道桑柏梓现在很好奇他的身份，低着头玩手机，主要是跟他爸妈报备一下，以免对方报警，顺便应付着元萧。
自从元萧得知他居然跟姜二少走了，短短一趟飞机行程，竟然给他发了长达九十九条信息，他翻了半天，看到最后，眼睛都疼了。
干脆回过去：【长话短说。】
元萧：【！！！你下飞机了？！姜学长呢？！】
宿栖：【旁边。】
元萧：【啧啧啧……我就说吧，不对劲。】
宿栖：【呵，我还跟你的姜学长表白了呢，结果他根本没信。】
元萧：【……不是我说，就你那演技，来只猪都不会信。】
宿栖：【拜拜。】
元萧：【别啊！你都没觉得这发展不对吗？！哪有表白后，明明不信，却把你带走的道理？！相信我！只要你上了他的床，他以后就是你的了！】
宿栖：【凭什么是我上他的床？】
元萧：【因为是你要出轨啊，又不是他要出轨。】
草。
宿栖捂着自己的脸，偏头看旁边这个人，满脸纠结，真的要上……床？
他虽然对跟谁睡觉都没意见，主要是没什么欲望，但是上辈子那时候……他下意识抖了抖，真的好疼。
那就不是人干的事儿。
心情有点不爽，就不能像从前那样？
拿钱砸人的日子多快乐。
“空调调高一点。”
姜戈蓦然开口。
前面开车的桑柏梓一愣，“怎么了？这个温度不是挺好的？”
“冷，”姜大爷表示。
“……”桑柏梓莫名其妙，就你还冷？虽然心里嘀咕，但还是把温度往上调了一下。
“话说你们俩不是一个姓，难道是亲戚？”
姜戈神情微顿：“是啊。”
“以前都没见你带过来，”桑柏梓唏嘘，透过后视镜瞄着少年的脸，“乐队里就缺这一款，但凡是露个脸，立马又能吸引一大波粉丝，哎对了小栖，这两天的演唱会，要不你去凑个热闹？”
宿栖的注意力从手机里挪开，“我吗？”
“对啊，”桑柏梓完全是个自来熟的，再加上这少年外形实在出挑，单就那一头白发，一看就是他们这一路线，说不定到台上还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心思就活络起来了。
“咱们这是地下乐队，没那么多讲究。你要是想玩，也可以上去试试，反正老板跟姜戈很熟。”
“行了，”姜戈冷冷打断他们的对话，“他没必要在这混。”
宿栖一愣，偏头看他，对方侧脸轮廓英挺，皮肤呈现出一种冷调的白，睫毛长长的，看起来总有几分疏离，脸上没什么情绪。
这让他蓦然想起上辈子，因为不知名的缘故，姜戈好像很少从京都离开？
他在这里生活了近十年，后来是在这里消失不见。
小说到后期，姜顾沅也曾有意把势力安插到京都范围，奈何没成功，最终只能放弃。
他转头看向车窗外。
道路上车水马龙，灯火阑珊，城市的夜景，繁华而璀璨夺目。
不知多少人拼了命地想要融入这座古老而繁盛的城市，却被排斥在外。
耳边这时听到桑柏梓嘀咕：“要我说，你也该找个对象，有对象，就没人来找你了。”
宿栖眨眼，插一句，“为什么？”
桑柏梓调侃：“不好意思打扰呗，谁好意思打扰一对卿卿我我的人？”
宿栖噢了声，“那不就是我吗。”
桑柏梓乐了，“你不是他亲戚？”
“日后是亲戚，那也是亲戚啊，”宿栖浑不在意，凑到黑发男人的身边，“考虑一下？”
姜戈撩起眼，轻哼了声，“怎么个日后？”
桑柏梓嘶了声，这狗逼居然开车。
宿栖没察觉，“明天后天，都行，我都随你。只要你跟我合作。”
跟你哥反目成仇。
姜戈的视线往他脸上一扫，心道以前追他哥的时候也不过如此，这般执着，逮住了咬死都不放手，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性，偏执又热烈。
他身体往后一靠，浑身没骨头似的，模样慵懒又困倦。
“合作？”
“对啊，”宿栖连连点头。
男人面上略一沉吟，像是难得对他的提议起了心思。
“可以考虑，但有条件。”
宿栖眸光亮了起来，居然松口了，不容易。
“你说。”
姜戈唇角提了提，表情带着点调笑的意味，却字字清晰道。
“这段时间，你得归我。”
“行啊，”宿栖答应很快，完全没觉得这有什么，反正他都已经跟着跑出来，“不过，你不能让我去做乱七八糟的事，比如杀人放火啊捉鸡杀狗。”
姜戈敲了敲他的额头，“你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宿栖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我现在很严肃地在警告你。”
姜戈好笑，“捉鸡对你来说很严肃吗？”
宿栖：“嗯哼，相当严肃。”
姜戈轻啧，“我开始怀疑，能让你干嘛了。”
宿栖非常骄傲地抬起下巴，“那可多了去了，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的事。”他是谁啊，宿家小疯子。
“放心吧，跟我走，你绝对不亏。”
姜戈看着他这幅模样，扯了扯唇，调子懒洋洋，“不亏就行。”
他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睫，手机屏幕亮起。
几分钟前，他哥发来的那几条信息，还停留在原处。
姜顾沅：【小七是不是去找你？】
【你要是有时间，就照顾一二，他脾气不太好，多让着点。】
【对了，他的病你也知道。】
【一时兴起，总喜欢找人玩，玩得再热烈，转头还是会把人遗忘掉，脑子里总是记不住你。】
【你别太介意。】
非常好心的“警告”。
姜戈面无表情地摁灭手机。
车窗外，有光掠过他的眉眼，冷峻，锋锐，没沾上半点温度。
有一瞬间，叫人觉得无端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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