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交通便利,沟通方便的时代,想要了解一个人都不简单。在交通不便、沟通不便的时代,想要知道一个的消息更难。
大晚上,王叔把车上东西全送到了桑家。桑爸桑妈一阵推辞,还是没王叔能说能跑。王叔丢下了东西就走,车开得飞快。
桑达达翻看着菜:“哇,阳城能买到的东西真多。这几个是小奶奶种的吧?她以前就喜欢吃这种小青菜。老种这个。天冷点更好吃。”
桑晓晓却站在墙面上贴着的阳城日报前,看傅元宝的采访稿。
铅字报纸上没有傅元宝的照片。她却能想象出傅元宝的样。他一定是看似正儿八经,实际上脑子里九转十八弯,心思多到让人猜不透。
在实体产业最重要的年代,他忙碌的生意可和多年后穿一身西装的金融或者互联网精英截然不同。
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又是怎么样的人?
她思考着,却没发现桑爸和桑妈在她背后互相对视一眼。两个人眼内分明写着诧异。
这次真见面了,怎么桑晓晓完全没反对娃娃亲的话?不仅没有说什么让傅元宝滚之类的,连生气厌烦发火都没有。难道说还看上眼了?
桑爸想开口,却被桑妈拽了一下衣服。
桑妈小声:“再看看,再看看。”
而被观察的桑晓晓半响过后,哼了一声,转身回自己房间,依旧没有多说什么关于傅元宝的事,只说:“我赶会儿稿。晚点会睡。”
……
周一,宋锐钢铁厂。
傅元宝穿着深到看不清底色的衣服,正在指挥工人把一部分钢铁用车推到机器旁。他身上没有几块露出的皮肤还能看出原本的色,全被铁染黑了的润滑油弄脏。
他脑袋上戴着个帽,在发现有人围在一起,当即走过去:“怎么?是累了?”
围在一起的几个工人忙摇头。
他们这几个是早年就跟宋锐一起建厂的。但他们不像宋锐家里条件好,书也读过不少。他们除了干体力活,了解点钢铁厂的运作,其余什么都不懂。
这一次宋锐被带走调查的突然,说是贪了钱。他们心底是不信宋锐贪了钱,可又怕宋锐真的贪了钱。这种复杂的情绪搅合得根本没心思干活。
其实无论宋锐有没有贪,人一出事,厂就没了主心骨。这周要交出一批货。不干活肯定会出问题。
如果不是有人机灵赶紧喊来傅厂长,钢铁厂里几个剃头肯定闹事了。
一个工人犹豫:“傅厂长,你能给我们一个准信吗?宋厂长他这回有没有事?”
傅元宝没准信:“我不知道。”
他要维持这个厂的正常运作,又得抽空去打电话问情况。事情发生太快,光了解清楚前因后果就耗费他不少时间。现在他得等王叔接个懂行的人过来,让这人守着这群人,他再亲自出门去看怎么见一下宋锐。
哪怕脸上已经黑黄油腻一片,比烧菜点火更看不清神情,可傅元宝双眸子照旧黝黑发亮。
他给这几个工人再讲了一遍:“我到这边就和你们说过。这厂所有钱都是宋锐投的。他厂挂在集体里,强调自己是乡镇企业,给你们工作,给你们钱,给你们饭吃,给你们地方住。连你们家里小孩读书都安排了。”
“他不管有没有事,都没一点对不起你们。你们能做的事,就是做好自己现在该做的事。等他回来看情况是怎么样,再去讨论怎么解决。”
有一个刺头听到傅元宝这话,嘀咕:“他要是不挂在集体里,早被抓起来了。”
傅元宝不抽烟,但宋锐抽。
宋锐压力大,总是一根接着一根,吞云吐雾不要命一样。
他这一刻很理解宋锐,明白他为什么总会想抽烟。
这刺头说得没错。因为工厂要雇佣的人多。五个七个刚开始还行,后头需求大了,人根本不够用。最开始那会儿,上面支持大家做个体户,但那不代表允许个体户随便雇佣人。谁雇超过人数,风头一大就被抓。
更别说很大一批人是根本没人敢要的。
他们身上或多或少有点问题。有的进去过,有的身体不健全。
就像这个刺头,绝对是进去过。
对这种人,耐心和细心只会让人爬到头上来。解释足够,傅元宝也冷下了态度。
他伸手拿过边上一根样品细铁棒,在地面上敲两下,直接指向人:“你他妈要不是靠他,你以为你能找到个体面活?不想干现在就给我马上滚。多的是人乐意填你的空。”
刺头顿时不吱声,继续赶工。
负责做饭的阿姨听到吵闹声,鼓足勇气过来开口:“吃,吃饭了啊!”
傅元宝这才把铁棒放下,语气不耐:“都去吃饭。”
吃饭有桌,大家伙洗个手洗个脸,凑在一起打饭,随后快速扒拉饭。傅元宝没和这群人有什么两样,拿了个抹布洗手抹脸,用肥皂勉强确保卫生后,拿搪瓷碗要了饭,两三分钟吞咽下肚。
粗糙的过日子,和在家里餐桌上完全不是一个模样。
他吃完督促着人赶紧去休息。宋锐厂里比他的厂更吃力气。只有休息好,下午才有劲继续干活。不然脑袋一昏准出事。
天气还算好,傅元宝这身衣服脏得上不了什么床,找了个角落头盔一盖,直接靠墙半躺地上睡觉。
傅元宝这边日子过得苦,桑晓晓那头却没大变化。
新的一周,桑晓晓白天照旧是坐桑爸的自行车去上学,继续面对一群闹哄哄幼稚的同学。学校伙食一好,这周连插班生都有了。
晚上回家路上,桑晓晓去小卖部问问有没有电话,没有的话回家赶稿赶作业。
一切和去傅家之前完全没任何不同。
桑晓晓给《碧玉少女》的陶主编邮寄了一个新故事《秋医》。她邻居胡春算是在学医,又暗恋她哥。再加上在编辑部的时候,桑晓晓提过科普医学卫生的故事,也算符合陶主编后面上的杂志主题。
秋医,求医。
这故事是讲一个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大少爷,爸妈吵架闹离婚。他听说爸妈曾经是在乡下地方认识相爱的,就孤身一人前往这个小村子,暂住到一个农户家里。
偏僻的小村子什么吃的喝的都很难弄到,想要吃口肉都得逢年过节或者月初大家条件还成的时候。路坎坷的,不是赶集的时期,连个车都没有。
大少爷哪里能扛得住这样的生活?很快病倒,高烧不退。
农户一家人当即慌了。大城市的医生一时间叫不来,小村子里就一个赤脚医生。他们赶忙把赤脚医生叫来。大少爷烧得迷迷糊糊,结果发现赤脚医生虚得不行,看病定药全问自己身边的一个女徒弟。
他本来没昏过去,听到这些是真的气昏了。
大少爷觉得这日子真是完蛋。他怕是要死在小村里了。
谁想他再次醒来,身子却觉得轻松很多,虚是虚弱了点,但高烧也退了。而他迷糊间见到的女徒弟就在边上,见他醒来吩咐他:“平时注意卫生,饭前便后都要洗手。喝水得烧开,吃东西得烧熟。人不易过度操劳,心思不能过重。听得懂吗?”
大少爷:“啊?”
女徒弟:“烧傻了?”
人是没傻。不仅没傻,大少爷还非得报恩,带着女徒弟去京都深造学医。女徒弟临走在和赤脚医生交代的时候,隐隐透露出不少后世才有的医学素养:“现在有中医,有西医。将来必定是中西合并共存的。大城市不缺医生,但乡村需要医生,我迟早学成会回来。”
她跟着大少爷去京都。路上又碰上噎住的小孩。她紧急抢救,抱着小孩使劲用力。小孩弯着腰在颠簸中吐出东西。
桑晓晓对医学的了解很肤浅。好在她要做的也就是科普一些普通人日常能用到的知识。真正到了京都。女徒弟对着大少爷说:“你知道么?我拜师学医的第一天,要宣誓。”
她说着:“我宣誓,我将终身献身医学,至死不悔。”
“谢谢你能让我在学医路上继续前进。”
故事不算短。这个故事可以从这里断掉,也可以说才写了个开始。桑晓晓不确定陶主编是要长篇还是这样就足够。所以她留了个变动余地,把这些内容邮了出去。
她稿件写得快,时间过得更加快。
自从学校里师生知道桑晓晓是三木后,桑晓晓彻彻底底成学校名人。原先阳城日报那儿有误会,大家伙儿以为三木先生是个老先生。自从桑晓晓去过编辑部,这个误会更正,消息在阳城里也逐渐传开。
街头巷尾,单位学校,凡是看过阳城日报且乐看《春居》的人,都会禁不住议论八卦:“哎,你听说没?写春居的是个小姑娘,还在念书呢!”
“哇,真的假的?这是老天爷赏饭吃啊。”
“真的。我三姑的妹妹在出版社里上班。她说小姑娘上次去了一趟阳城日报。他们编辑部都见了,长得好看得很,和大明星似的。”
“我懂了。这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
与此同时,不少报刊亭将一本排版与往日不同的《碧玉少女》放在了阳城日报边上。但凡有人过来买阳城日报,这些老板都免不了说一声:“三木新发表的《秋医》,发在《碧玉少女》上了。有兴趣买一本。”
杂谈报的一个编辑经过一个报刊亭,听到这话当即买了一本。买前他还多问了一声:“《碧玉少女》,原本就是叫《碧玉》对吧?”
对方立刻应了:“对对。以前不怎么样。这期信我,好看的。”
这编辑挑眉,付钱拿过杂志翻看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基友的年代文:我写作精她写反作精(狗头)
重回九零之错换人生
作者:元宋
“——你不是我们的女儿,她才是。”
高考前一天,一纸亲子关系鉴定书,夏思清成了无父无母无家可归的孤儿。
“你亲生父母已经死了,看在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们继续收留你也不是不行,只是做人要知恩图报。”
因为这句话,夏思清无微不至地照顾作精妹妹,为陈家呕心沥血,只为报恩。
最后她却得知了真相——
当年并不是意外抱错!一切都是骗局!
她的亲生父母是为了找回女儿倾尽一切的好人,一生积善求福,只为能让女儿平安无事。
最后父亲却惨死在寻儿路上,母亲缠绵病榻,临终前呢喃惦念的还是女儿的下落。
而她这个女儿却瞎了眼认贼作父感恩戴德那么多年。
夏思清拼尽一切,一往无前地展开了最决绝的复仇。最终她得到了结果,却仍觉心中的愤恨憾然难以平息。
夏思清病倒了,再睁眼时重新回到了九零年代。
她还在高中,她的仇人还活着。
她的亲生父母也还活着。
她要让他们过上本该属于他们的好日子。
她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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