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泪眼汪汪的神情出现一丝裂痕,她马上调整好表情,红唇轻启露出几点洁白的贝齿。
她轻咬住丰润的下唇,抽抽噎噎:“纪总您真的错怪我了,是这位弟弟……”
纪程厌烦的打断她的话语,眼眸里沉淀着浓郁的不喜和厌恶
他的语气冷意凛然:“别弟弟的叫,谁是你弟弟?”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样,配有这么好看的弟弟?
纪程不想和这种两面三刀的女人多费唇舌,直接给安保室打了电话,让他们把这位小姐请出去。
穿着制服的安保人员效率很高,来得很是迅速。
五六个浑身肌肉的猛男手里拿着警棍类的武器一字排开,气势汹汹表情凶狠。
被这样的壮汉虎视眈眈的凝视,苏澜的双腿立马软了下来,全凭毅力支撑才没难看的瘫倒在地。
她不清楚哪句话惹得纪程不高兴,居然叫人把她赶出去!
这种男人难道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吗?
苏澜心中尚存有一丝侥幸,她泫然欲泣的望向纪程,期盼着他能改变想法。
可男人正一脸专注的望着那个让她自惭形秽的少年,根本没有分给她半个眼神!
被人当作空气一样无视,苏澜的完美面具在这一刻完全破碎了。
为首的安保人员身姿高挑气质出众,见需要他们制伏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士后,示意后面的人将武器别再腰间,然后转过身来面向苏澜,礼貌而又坚定的请她出去。
他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姿态:“这位小姐请赶快离开吧,你已经影响了我们的客人。”
苏澜因为羞耻面色开始红白交错,她色厉内荏的竖起柳眉:“我也是客人!我什么都没做,你们休想赶我走!”
安保人员见她如此不识相也冷下表情:“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应该不想被人拖着出去吧?”
他上下打量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对她来这里做什么心知肚明。
安保人员轻蔑的嗤笑一声,这种人他见得多了,各个自命不凡目中无人。
殊不知在他们眼中都是跳梁小丑般的存在,想要一步登天也要看自己有没有这条命。
客人的门槛可没这么低,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拿张请柬就配称作客人。
“请你赶快离开,不要逼我们动手。”
苏澜不甘的握紧拳头,精心护理的指甲深深的嵌进皮肉中,几个贴满碎钻的甲片从中间断裂开划破了掌心。
尖锐的刺痛让她猛地抬起头来,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被嫉恨冲昏了头脑的苏澜用手指指向纪星昀,想要拖他下水的想法昭然若揭。
“我是和这个人起了冲突,为什么不把他也赶出去?”
“你要赶谁?”
充满寒意的阴鸷话语让苏澜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结成冰,心脏都停顿了一瞬,然后骤然狂跳起来,带起一阵剧烈的疼痛。
上位者强烈的压迫感让她情不自禁的浑身发抖。
如苏澜所愿,她得到了纪程停滞的目光,可她却迫切的希望纪程从未注目过。
苏澜第一次意识到alpha会这样可怕,只凭一个眼神就让她浑身无力,生不起半分反抗之心。
安保人员见她四肢颤抖满脸是泪,怜悯的上前告知:“你说的那个人是纪总的弟弟。”
苏澜失了力气彻底瘫在了地上,她无地自容的垂下头,窘迫的恨不得当场消失。
有几缕发丝从松散的发髻中狼狈的散落下来,挡住了她格外难堪的目光。
长长的指甲扣着掌心的嫩肉,细细密密的疼痛让她勉强稳下心神。
她将垂落的发丝重新别回耳后,想要维持最后一丝体面:“我自己会走,不劳你们动手。”
一群安保人员紧紧包围着苏澜,生怕她耍什么花样,带着她离开了这里。
临走之前还分外恭敬的向纪程二人微微躬身表示歉意。
纪星昀见沈千星安排的人终于被带走了,他忍不住舒了口气。
他快速走到纪程身边,扯住男人的手臂想要将他拉到角落里的沙发前面。
“哥,你来得真是太及时了,快来看看沈听玄…”
纪程听见这个名字就条件反射的皱起眉峰,心想怎么又是这个家伙,真是阴魂不散。
他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纪星昀,为什么忽然手机关机不接电话,不知道他有多担心吗。
到了也不通知他一声,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到处乱晃,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纪程正想好好审问他一下,猝然发现衣袖上的鲜红血滴。
那一点血色触目惊心,晕染在浅色的衣料上,红的异常刺眼。
纪程的脚步微顿,将一系列问话都抛在了脑后,急促的追问:“手怎么了?给我看看。”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真的十万火急!你快看看沈听玄吧!”再这样烧下去估计人都要烧废了。
“沈听玄他怎么样关我…”
纪程的话语略显突兀的停住。
沙发上的男生一改往日的冷静自持,西装外套被他压在了身下,薄薄的衬衫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若是仔细观察能从略透明的衣料中窥到肉色。
细碎的发丝粘在额头上,男生眼睑半阖,点漆般的双眸见到纪星昀后瞳孔微微放大,酝酿起浓稠骇人的墨光。
他坐在沙发上,好像还未被欲…望完全吞没理智。
沈听玄直直的望着纪星昀,丝毫没有分给纪程半分注意力,仿佛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姝丽的少年一人。
他似乎又闻到了那股甜腻的令人上瘾的气息,正丝丝缕缕的从少年身上挥发出来,让他本就不清醒的大脑变得更加昏昏沉沉。
沈听玄忽然觉得有些渴意,他喉结上下滚动,不自觉的吞咽了一口。
他的声音暗哑低沉,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催促:“纪星昀,你过来。”
“咦?你还有意识呀?”
纪星昀以为沈听玄有什么话想对他嘱咐,想上前两步凑近去听,一股大力直接将他拽到了身后。
纪程阴恻恻的回视他:“你胆子挺大啊,他都这样了,你还敢上前?”
纪星昀后知后觉的抿抿唇,他细声细气的认错:“我错了嘛。”
“不过,我们得赶紧送沈听玄去医院,这样烧下去也不是个事。”
纪程呵了一声,语气冷冽:“没事,一时半会烧不死他。”还知道把他弟弟叫过去,想要干什么不言而喻。
小小年纪就这么心机,我看他清醒的很呐。
他把少年的手心摊开,白皙柔嫩的掌心被血液染成了粉红色,星星点点的细碎伤口分外显眼,有几处甚至还残留着晶莹的玻璃碎屑。
纪程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但还是冷着嗓音呵斥道:“就知道顾着旁人,自己都不知道痛的吗?”
纪星昀在此之前是真的没什么感觉,被纪程一提醒后手心就开始泛起针扎般的刺痛,但他还谨记自己工具人舔狗的责任,连忙装作若无其事把手收了回去。
“哥,我这都只是皮外伤,你快去看看沈听玄吧。”
求求了,别逼着我跪下来求你。
主角要是有什么好歹,他说不定会被扣积分的。
“他这是被人下药了,挺过去就好,能有什么事?”
纪程见沈听玄的目光还直勾勾的落在纪星昀身上,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不爽的讥讽道:“真是蠢货,什么阿猫阿狗递过来的东西都敢接,昀昀你可别学他。”
纪星昀:“……?”
在他的记忆里沈听玄并没有接那杯加料的红酒,应该不是食物的原因。
但他十分识时务没有去反驳他哥的话。
还顺着纪程的话往下接:“呃,他可能是傻一些,不过咱们也不能见死不救。”
“万一烧坏了脑子……”
纪星昀的声音越来越低,慌乱的情绪一点一点侵染眸底,他不敢去想这最坏的结果,焦急得面色都苍白了几分。
时刻关注弟弟的纪程注意到了他的惶然和担忧,狠狠瞪了一眼让纪星昀魂不守舍的罪魁祸首,想看笑话的心态也慢慢淡了下去。
他安抚着少年的脊背:“别急,我马上叫人过来,他这种情况不能送医院。”
沈听玄是被人陷害的,纪程用头发丝想都知道是谁。
能使出这么阴损手段的只能是那个比沈听玄还要愚蠢百倍的私生子。
与沈家有商业往来的人都清楚沈听玄在沈家的尴尬处境,纪程了解的还要更多一些。
这要是把神志不清的沈听玄送去了医院,无异于羊入虎口。
他们和沈听玄没有亲属关系,病人无意识的状态下医院会通知家人来签字。
那位年纪大了越发老眼昏花的沈父十分擅长培养垃圾,放着样样优秀的大儿子不顾,转过头去教导毫无天赋的废物,听说最近还起了更换继承人的心思。
如果将沈听玄送去医院,再被私生子明里暗里的煽风点火搬弄是非,没有反抗能力的沈听玄说不准会遭遇什么。
“我让人将他送到咱家里,找家庭医生给他检查检查。”
纪程没好气的讽刺一声:“真是便宜他了。”
要不是少年在旁边急得快哭了,他怎么可能上赶着来收拾这种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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