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不定年龄差 > 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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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目是在周末录的,从前一天夜里,到第二天早上,陆忱确认了三四次,他家小叔叔不需要他跟着去,有一个助理就可以。


    宁晃对他一点都不客气:“你跟过去做什么,陪读幼儿园啊?”


    小叔叔十八岁时也是嘴硬得毫不客气,甚至还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半天,嘀咕了一句:“不务正业。”


    被陆忱捏了嘴巴,才嘟嘟囔囔地回去换衣服了。


    漆黑的皮质铆钉外套,贴身的工字背心,脖子上细细的项圈,垂下一个银环。头发让发胶都给粘了起来,露出漆黑如发色的瞳孔,和嫩红的嘴唇。


    手里还拎着一双到小腿的厚重系带靴。


    腰窄身瘦,越发显得刚而易折,反叛里包裹着天然的懵懂。


    陆忱本来正在从烤盘里取出刚烤好的舒芙蕾,一扭头,差点把整个托盘都扣地上。


    宁晃也吓了一跳,赶紧过来给自己的加餐点心打包,倒没忘挤兑他:“才三十岁,就帕金森了?”


    陆忱沉默了片刻,喉结极其庸俗地滚动了一下,说:“衣服哪儿找出来的。”


    宁晃皱着眉说在底层的箱子里。


    外面那些都太老成了。


    再说,他前期是要戴着面具保持神秘的,真穿得跟三十岁一样,岂不是一下就被认出来了么。


    宁晃给自己装好点心,又仰头、皱着眉说:“不合适?”


    陆忱的眉梢动了动,说:“也没有不合适。”


    就是,有点考验他的定力。


    尤其眼神离不开宁晃脖子上的细细的项圈。


    早饭包了糯米烧麦,面皮晶莹剔透,褶子也漂亮。


    糯米馅料软而糯,掺了肉末、莲藕碎和香菇粒,恰到好处的鲜甜弹牙。


    宁晃一口气吃了五六个,实在吃不下了,才恋恋不舍停下筷子。


    吃饱了出门去,陆忱说:“你后头衣领没翻过来。”


    便伸手替他整理外套的领子,说:“录节目回来晚,让司机开车小心点。”


    他总觉得哪里不自在,想来想去,是因为陆忱的眼神儿一直都是谨慎地落在他的耳朵上的。


    有点不爽。


    “你怎么说话不看人?”小刺儿头抓住正在给自己整理衣服的手腕,皱起眉问,“我又惹你了么?”


    陆忱闷笑了一声,抬眸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规矩得不能再规矩,只有目光跟目光轻轻触碰,却叫宁晃烫着了似的松开了手。


    宁晃揉了揉耳垂。


    低低骂了句脏话。


    说:“艹,老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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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天录节目兵荒马乱,看了几个歌手的表演,就前采后采各种访谈,都是带着面具进行的。


    在休息室倒是能摘下来休息片刻,节目组知道他病情的工作人员只有几个,都签了最高等级的保密协议,但每个过来,都要惊讶一下。


    第一个满眼惊叹,说变小了变小了,真的变小了,我还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第二个还是这几句,附带结结巴巴地说,宁哥十八岁,挺、挺好看的。


    等第三个过来的时候,宁晃面无表情、阴阳怪气地说:“对,小了小了,真的变小了。”


    “您还有事吗?”


    夏子竽就说:“那两个人也是好奇,我回头跟他们发一下消息……”


    宁晃以为她要发消息让他们别再来收敛一点了。


    夏子竽说:“——让他们把门票钱转账给你。”


    宁晃:“……”


    他其实有点怀疑,自己记忆虽然没了,但还是有一些残余的知觉。


    比如对陆忱毫无由来、可以同床共枕的亲近。


    比如一看见夏子竽,就忍不住的嫌弃和想怼。


    夏子竽也是趁着休息来瞧热闹的,且看得比前两个还更放肆一些,围着他转了半天,托着下巴说:“宁晃,你十八岁……是真辣啊。”


    宁晃想说放屁,但忍住了。从进门开始,他的歌迷滤镜就碎了一地。


    夏子竽也是真心实意的惊艳,欣赏了半天的美色,又艳羡道:“这病怎么不让我这种女明星得一下,当场就是一个返老还童体验卡。”


    宁晃终于送了她一个白眼:“还童心永驻,什么都记不得。”


    “送你你要不要?”


    夏子竽撇了撇嘴,说,“那还是算了,我银行卡里那么多血汗钱呢,让谁给蒙了去就太亏了。”


    “这年头,亲人都未必可靠,我身边儿可没有一个乖巧听话的大侄子。”


    夏子竽浑身都是女明星的气场,跟谁都熟络自然,闲话了没几句,对着他休息室里的镜子补口红,说:“你家那大侄子没跟着来么?放心你?”


    宁晃纳闷:“他跟着来做什么?”


    “探班啊,”夏子竽对着镜子抿了抿嘴唇,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来,“之前你助理病了,他连助理都冒充过。”


    那时候也是赶上了陆忱暑假,宁晃和助理双双季节性感冒。


    助理倒是可以休息,宁晃却没这个福气,淌着鼻涕去录节目。


    陆忱实在放心不下,愣是打扮成助理跟着忙前跑后。


    “忘了因为什么,他还让节目组一个负责人找茬,给训了一顿,你那个脸色黑得……啧,不能看。”


    宁晃护犊子护得厉害,把人往身后一拉,脸就黑了。后来被录下来,还让人骂耍大牌。


    宁晃慢慢喝水润喉咙,心想,看来不务正业这事儿,由来已久。


    夏子竽闷声笑,说:“哦,对,你现在什么都记不住了。”


    “也不错,就当是夫夫情趣了吧。”


    宁晃耳根一烧,一口水喷出来:“什么玩意。”


    他俩这点奸情,怎么全世界都知道了。


    夏子竽就忍不住笑,挑了挑眉:“你怎么还挺纯情的。”


    “宁晃,你十八岁不会没谈过恋爱吧?”


    宁晃十八岁比三十几岁还拽,看都不看她,玩着手机哼:“关你屁事。”


    “管好你自己。”


    看着反应,这就确实是没谈过了。


    怎么说呢,平日里颐指气使宁大音乐人、宁老师,十八岁的时候,却是另一种风情。


    壳子桀骜不驯,一股子锐气,内里却一团柔软、懵懂纯情。


    就这,陆老板还能放自家小男朋友出来工作。


    知道内情,谁不赞一声好定力。


    夏子竽忍着钦佩说:“好吧好吧,不关我事。”


    “你还要签名不要?给你个印了女明星唇印、性感火辣的那种。”


    还性感火辣。


    他光是说了一句歌迷,就吃了一整天的胡萝卜和土豆了。


    宁晃暗自腹诽,他要真拿这么一个签名回去,陆忱怕不是要生吃了他。


    他脑子又晃过跟陆忱对视的一瞬间,火烧了似的别扭。


    等等。


    宁晃忽然问。


    “……你跟我那个绯闻,还记得是怎么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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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录完节目果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宁晃回家的时候,已经呵欠连天了。


    眼下家里是密码指纹锁,只听滴滴一声响,宁晃本想蹑手蹑脚地进去,却瞧见客厅隐隐晕开的桔色暖光。


    宁晃探头。


    瞧见陆忱仍是那身居家睡衣,半躺在沙发上,笔记本电脑在膝盖上放着,应当是在办公,屏幕是邮箱里的英文邮件。


    只是似乎太困了,所以已经侧撑着头、闭了眼,头也跟着一点一点。


    听见动静才慢慢睁开眼睛。


    那双凤眼还带着惺忪睡意,冲他温和地笑了笑。


    “回来了?”


    陆忱在等他。


    宁晃愣了愣,不自觉地就心口软了一下似的,鞋底蹭了蹭地板,说:“这么晚了,怎么不直接回去睡。”


    陆忱也跟着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不放心你,睡也睡不着,不如工作一会儿。”


    “没想到太久没熬夜了,直接睡过去了。”


    说着,又顺手揉了揉他发顶。


    宁晃想,这老流氓二十几岁的时候,也总这样乖乖等着他吗?


    “哦。”宁晃没挣扎,低着头,乖乖软软地由着他摸。


    陆忱又说,洗漱去吧,


    “下次别等我了。”他说。


    “这你可管不着。”陆忱笑着说,“管天管地,你还管得着我睡不睡觉么?”


    ……到底谁叛逆?


    宁晃低着头刷牙、洗脸,擦干脸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顿了顿,说:“那什么,绯闻,是假的。”


    陆忱愣了愣。


    宁晃嘀咕:


    “……就是夏子竽,我今天问她了。”


    他也不是很想去问这种事,但陆忱既然问了……


    “当初绯闻是公司安排的,但挡酒是事出无奈,夏子竽被人缠上了。”。


    “陆忱,你居然连这种醋都吃。”


    宁晃把脸埋在擦脸巾里一阵狂擦,声音发闷。


    露出来的耳朵却支棱得高高的,等着他的反应。


    他揉了揉宁晃后脑的头发,说:“你脸皮都要擦掉一层了——”


    “护肤品都涂了吗?”


    宁晃说,什么护肤……


    话音未落,两个手掌就按到他脸上了,带着黏糊糊的乳液揉开。


    陆忱的手还挺大的。


    修长,白净,可能因为身高高挑,所以连带着手也大。


    湿漉漉地摩挲过脸颊,竟有一丝缱绻的滋味。


    小叔叔心里一跳,“啪”一下,就把陆忱的手给拍掉了。


    陆忱也不恼,只说,小叔叔,你别慌。


    凶巴巴气势十足地嫌弃。


    “没有。”


    “我又没乱吃飞醋,我慌什么慌。”


    又说,陆忱,我去睡了,你真丢人。


    你的名字叫陆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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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叔叔一直都这样。


    在当年也是,陆忱跟小叔叔闹了许久的别扭,饭照样做,家务也一如往常,只是心里不高兴,情绪冷淡、话也跟着少。


    他只是跟自己赌气,从没觉得小叔叔会低头。


    却在不知哪一天晚上,小叔叔坐在沙发上,叫住刚回家的他。


    其实他能看出来,小叔叔有些迟钝,压根就没弄明白他在吃什么干醋。


    但那天,傲气冷淡的小叔叔仰头看他,睫毛的阴翳下,清澈的瞳孔倒影着他的面孔,认真同他说:“陆忱,我脾气躁,说话也难听,不大好相处。”


    “有什么让你不高兴的地方,你要告诉我。”


    他想。


    哪还能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


    小叔叔哪里都好。


    连追溯了几年以前、玩笑似的的干醋,也会认认真真去问清楚。


    陆忱躺在床上,目光明明灭灭,最后翻了个身,偷偷捻住小叔叔耳根一丝碎发,捋到耳后。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好。


    才连一根头发丝都舍不得分给别人。


    连稍微让他不快的举止,都不愿意去做。


    宁可一点点守着,守到小叔叔再一次习惯他、亲近他为止。


    他说:“小叔叔,晚安。”


    半天听见床的那边嗯了一声。


    宁晃闭着眼睛,轻声说。


    晚安。


    小小叔叔不会知道,他如今的柔软和克制。


    也许都是因为,他曾有一个好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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