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雪之彼方(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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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陌生的天花板。

    诶?怎么会有天花板, 我不是刚才还在深山里……难道老板已经发现我出了意外,派人来救出了我?

    哦,猜错了, 老板不会把我放床上还给我戴手铐。

    是个纯白的房间, 像是医务室之类的地方, 多半是在酒厂研究所里,窗帘的缝隙隐隐透进晨光, 时间大约在日出时的六点。

    我先看了一眼面板,然后非常遗憾地发现七海的好感上了八十, 而灰原已经逼近满点——虽然有完全攻略下来的机会, 但我恐怕很难再见到他们, 接下来应该是我个人的主场了。

    我保持不动, 快速环视了一遍房间。

    没有摄像头, 这是个好现象, 我的背包就放在一旁的地上, 此外房间里空无一物,没有可以利用的武器也没有医疗用具。

    我的右手腕被上药包扎起来,左手腕则拷在床沿的栏杆上, 头上和右腿小腿都被绑了绷带,看样子伤口有被好好处理过,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也不一定是好心人。

    落到研究非法药物的研究所里,我感觉我多半会被送进实验室, 作为一名主动送上门来的小白鼠。

    总之要先逃出这个房间——

    是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我忙闭上眼睛, 假装自己还没醒来。来人打开门,在床前悠然停下, 突然低垂着眼眸笑了一声, 随即是轻声的自语:「还没醒吗……」

    这像是成功骗过了他的发言, 却听得我毛骨悚然。

    是诸星大。

    果然没错,这是他的老巢,他把我带回了酒厂的研究所。

    「快点醒来比较好,趁着我的两位同伴还没听说我已经回来的消息。」

    我全身一僵,很快又听见他离开的声音,等到关门的声音传来,又过了好几秒,我才颤抖着睁开眼睛,感觉后背的布料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这是在帮我?告诉我需要注意的仅有两人,且他们还不知道我的存在,我要做的就是在被发现之前逃出去——那他就不能顺手把我的手铐解开吗!还是说这其实是恐吓,他想说我要提前为见到他的同伴做好心理准备?

    然后我突然注意到,自己头上多了一根非常朴素但非常有用的发卡。

    会是谁……医生意外遗落的?还是诸星?

    我用受伤的右手取下发卡,一边忍痛撬着手铐一边推测着诸星的目的。

    如果往好处想,他是为了给我治疗才带我过来,但碍于身份必须假意把我控制在这里,只好偷偷给我留了逃离的方法。但也说不定他正等着我逃出去,然后协同伙伴开始一场愉快的狩猎活动,来打发大雪封山的时间。

    不能相信他,还是应该靠自己。

    手铐终于被打开,我一溜烟地从床上翻下去,到背包边上翻找起来。因为大部分工具在之前的路上都已经用过,背包里只剩下食物和水,信号弹还在,能够给情报部传递消息的定位器还在,以及……

    我的心里突然一阵发冷——那把没拆封的刀还在,诸星的枪却不见了。

    他搜过这个包,那是当然的,他不可能不检查这里边都有什么,但他竟然留下了刀和定位器,就算他见识短浅不知道那是定位器,也不该把刀留在这里吧?

    这难道也是他故意留给我的破绽?

    我现在身上只穿着类似于睡衣的宽松衣物,大概是研究所特供,好在裤子有口袋,我把刀拆开包装、和信号弹一起放进口袋,然后拿着定位器开始在房间里贴边绕圈,这是向正看着定位器移动轨迹的情报部表示求救的意思。

    然后我用替身连上定位器,回溯了一下昨天早上开始的行进路线。

    雪崩发生的地点离我现在所在的地点很近,此外除了确认旅馆的方向外,我好像也看不出什么来。只能推测昨天下午宿傩手指那里的意外发生后,我和诸星掉到了离研究所不远的地方,所以他才能带着我来到这里。

    我喝了点水又迅速吃了两根能量棒,然后起身准备摸出门去先找件冬装,最好还能找双鞋。

    反正消息已经发了出去,以热情的效率,最多五个小时一定会有人来救我,无论是热情的成员还是盟友。就算我无法逃出去,只要想办法坚持五个小时……听起来好像也不是很困难?

    这个房间有两个门,诸星进来那个大概率连着走廊,另一个我偷瞄了一眼,发现是空无一人的诊疗室。

    而且是个物资非常丰富的诊疗室。

    不仅有研究员的白大褂和拖鞋,各种可以利用的药剂,还有一台连着内网的电脑。

    我锁上诊疗室的两个房间门,打开电脑连上替身,迅速黑进内网,顺带拷贝了所有的数据。令我惊喜的是,我还找到了这个研究所的平面图,确认到了所有摄像头的位置。

    「摄像头竟然连着另外的网路……真麻烦……」

    我嘟囔着关掉电脑,给自己规划了一条能够迅速前往仓库的路线,那里离出口最近,又很有可能找到冬装。虽然仓库里面有安装摄像头,但只要我表演的足够好,应该能够混进去并迅速躲进死角,之后想办法把摄像头黑了就行。

    庆幸现在才六点,走廊上几乎空无一人,偶然遇见一个满脸困倦的研究员,我非常冷静从容地跟对方打了招呼,对方也就打了招呼回来,虽然他看起来像是对我头上的绷带有疑问,但我走的很快又很理直气壮,所以最后他也没问出口。

    五分钟后我发现自己迷路了。

    本来我有意避开了刷卡区也就是机密区域,因为那边的走廊上都有监视摄像头,但我面前本应直通仓库的走廊,却明晃晃地立着一扇紧闭的门,旁边的墙面上是刷卡的机器。

    是我走错了……还是地图本身有误?

    无论如何这都是运气使然,反正来都来了,都说贼不走空,我这掉进贼窝不多摸出点东西也不合理,反正本来我就是来调查的。而且这种刷卡器也难不倒我,用替身给刷卡器写入程序,轻松就能黑进去——

    呜哇哇哇为什么警报响了!

    虽然门还是顺利打开,而且我还顺势黑了附近的摄像头,但这个情况,总觉得很快就会有人追过来,我一边拆散额头上的绷带,一边迅速穿过走廊,随便找了个空房间钻进去。

    门外隐约有些对话的声音,我贴在门上仔细听了一会儿,好像是有人在说这里面是机密区域,没有权限的人不能进入,听着声音像是诸星。

    我本来觉得他好像又在帮我,随即却听见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果然不应该进来的,这不是已经在绝境了嘛!

    我把拆散的绷带随手扔在地上,回忆了一下之前看到的地图,如果那份地图是过去的的版本,最新加装的门和区域划分没有放进地图里,那我沿着原定的路线走还能找到仓库。

    嗯……如果我没有被他们抓住的话。

    我等到外边没有声音的时候才小心地打开房门,贴着墙迅速移动,比较值得庆幸的是这边很多房间的房门上都有可供观测的半透明玻璃,让我能够一眼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多亏这个构造,我很快找到了一个无人且有电脑的房间,锁上门后开始黑入系统。

    「……就一个研究所要搞几套系统啊。」

    我低声吐槽着,手指的动作却没停。而等待资料复制的时间里,我目光一瞥,突然注意到旁边的椅子上放着一件羽绒服,地上还有一双雪地靴。

    我的幸运原来都在这里?

    这个房间距离出口的位置不远,桌面上甚至还有一个名牌,感觉正大光明混出去也有可能。想到这里,我迅速套上御寒的衣服,再次溜出房间,拿着名牌大大方方地向着出口走去。

    还顺手把信号弹丢在了刚才经过的一个岔路口。

    几分钟后我因为远远地看见出入口有两个持枪的身影而闪身进旁边的房间,这房间最离谱的是竟然有三个门,虽然我迅速把每个门都锁好,但还是无法避免自己被发现的厄运。

    很好,现在三个门外边都有人,一边是豺狼,一边是虎豹,另一边……大概是死神,总之哪边都会要我的命。

    三方都在对我喊话,因为不知道我手中是否留有武器,没有选择直接破门而入,而离我最近的这个门外,听起来是诸星的声音。

    他说打开门,他会给我制造机会逃出去。

    ……好像也不一定都会死,这种时候如果非让我赌一次,我愿意选救过我两命的诸星。

    我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身旁的门,下一秒一颗子弹精准地从我的发间穿过,嵌进了我身后的墙里,再下一颗子弹则划破了我的外衣。

    我看见他勾了勾唇角,正在心里吐槽他这究竟是故意放水还是实力不行人体描边,紧接着就有巨大的爆|炸声传来,我茫然地转向发出声响的方向,却突然看见自己的血条正在飞速下降,与此同时,胸口的血花也渐渐绽放。

    不是诸星……是对面有人隔着玻璃开了枪?

    我倒进诸星怀里,画面也渐渐黑了下去,这一切快得就像是开了倍速。

    但在血条彻底归零之前,彻底黑屏的时刻,我听见一个非常熟悉的男声,像是在耳边低声抱怨:「……真麻烦。」

    伴随着房间门被打开的声音,我突然把那熟悉的人声和熟悉的人对上了号,那是甚尔的声音。

    “有客人到访,这次是真的客人。”——

    ·今天没想出有趣的作话【瘫

    但还是想收到评论QAQ

    第52章 拆家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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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啊……”

    我目瞪口呆地站在房间门口, 太过惨烈的场景让我瞬间忘记了本想要询问甚尔是否曾出现在酒厂研究所的话。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

    我手指颤抖地指向客厅原本有着落地窗的那面墙,就连站在门口满脸惊喜的灰原和沉稳如常的七海,在那完全透风空无一物的原墙面的面前, 都丝毫没能引起我的注意。

    “那面墙……去哪里了?”

    还有沙发呢?茶几呢?电视呢?我刚才听见的那些噼里啪啦的声音, 果真就是甚尔在拆房吗?!

    那修房子的钱谁出?算公费吗?

    甚尔对此反应平平:“送给之前的客人了。”说着他指了指那本该有墙存在的方向, “你想看看吗?”

    看个头啊看!有你好看吗!

    我双手抱胸抗拒地抖了抖:“我只想知道一会儿会不会有警察找上门。”

    “他们的主人自会处理,而且我只是正当防卫。”甚尔愉快地扯开嘴角, 他打量了一下房间,像是才意识到自己造成了多大破坏, “不过我们大概要重新开一间房, 这间房太透风了。”

    这能怪谁啊!你敢说这墙是敌人、而不是你打破的吗!

    可能是看出我浓重的幽怨情绪, 甚尔扬了下手机:“我已经找人处理了, 你们可以先去餐厅聊, 那两个都是五条悟的人, 在我去找你之前不要和他们分开, 包括去卫生间。”

    “道理我都懂,但你不能再说的委婉点吗?”我无语望天,“那我可以先用一下这个房间的卫生间吗?还是说你要陪我一起去?”

    甚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我:“如果这是公主的期望的话。”

    我冷笑一声:“不了谢谢。”然后才向门口两位尴尬的男士挥了下手, “不好意思,麻烦等我十分钟,我要重新画个妆。”

    当冰凉的水沾上自己隐隐发烫的脸时,我才终于冷静下来, 边擦脸化妆边思考起七海和灰原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甚尔说他们是五条悟的人, 这多半是个省略句,全称是五条悟委派来保护我的人——应该是这样的吧, 因为房间里有明显的咒力残秽, 那些被甚尔丢出去的“客人”都是咒术师。

    诶……话说我什么时候开始能看见残秽了?难道说我其实很有咒术天赋?

    和七海灰原一起下楼的时候我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以至于忘记了跟应该算是初次见面的灰原雄作自我介绍,直到他兴奋地喊我“芙蕾莎”的时候,我才愣了一下,告诉他我叫芙拉格拉。

    “诶?”灰原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他看了看七海又看了看我,露出非常难以置信的表情,“可是,你和芙蕾莎——”

    “长得一模一样,你想说这个对吧?”我无奈地双手托住了下巴,“可我现在是十八岁,07年也就是四年前只有十四岁,你认识芙蕾莎的时候,她像是国中生吗?”

    灰原被我问懵了,他摇了摇头给出了否定的回答,随即七海却开口:“你刚才说了07年?你知道芙蕾莎和我们相识的经历?”

    我就把自己的替身能力和刚才的游戏向他们大致讲了一遍,最后加上了自己得出的结论:“我还不能确定自己的能力究竟是什么,也就无法确认你们认识的芙蕾莎是否与我有关,虽然我确实偶尔会用这个做假名。”

    “假名?”七海的眉头一皱,“你那时的任务是什么?”

    “寻找隐藏在深山里的一个犯罪集团研究所。”我毫无隐瞒之意地回答道,“那个诸星是组织其中一员,后来他把芙蕾莎带去了研究所,再后来……应该是死了吧,逃跑途中中枪,血条都快归零了。不过诸星不像是坏人,他带她去研究所有可能只是为了治疗,之后留给她很多逃走的空隙。”

    听到芙蕾莎可能已经死去的消息,灰原难掩脸上的失落:“那时洞窟塌陷后就出现了离开的路,我们在附近找了很久也没能找到你们,后来只能安慰自己说你们没事。等回到旅馆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很久,听旅馆的人说有人取走了你的行李,是个蓝色卷发、带红框眼镜的意大利男人,他说‘芙蕾莎已经回家了’。”

    蓝色卷发和红框眼镜……暗杀组的加丘!果然结局之前的爆|炸是热情引发的!那最后我听到的声音确实可能来自甚尔,因为那时候他是在给老板打工。

    可是热情并没有一个叫芙蕾莎的女孩,这女孩的身份长相都和我这么像,怎么想都只能是我本人。但摆在这里的年龄就是证据,无论怎么想,那个四年前就十八岁的女孩也不可能是我本人。

    哇不会是她死了以后老板非常想念她、所以用替身能力做了个人造人出来吧?老板做得到吗?

    但是还有更早的游戏剧情,1999年的「芙拉格拉」也是十八岁……果然更大的可能还是我的替身能够使自己插入过去的时间线吧?

    “我明白了,那件事我会调查清楚,等我摸清了自己的能力也会告诉你们。”我长叹了一口气,端起面前的红茶抿了一口,突然发问,“所以,夏油杰也真的存在吗?”

    “诶?”灰原再度惊讶地瞪圆眼睛,情绪完全外露、可爱得像仍是个高中生,“芙蕾莎、芙拉格拉小姐认识夏油前辈吗?”

    而人间清醒七海建人依旧是最早洞察一切的人:“你也玩过夏油先生或五条先生的游戏。”

    我点了点头表示确认,接着灰原就用手机找到一张照片给我看:“这是那次任务后我向夏油前辈要来的,是夏油前辈初恋的女孩子……”

    从他的表情中,我分明看出了一句“果然就是你”。

    我看着那张照片陷入沉思,夏日微雨的五条宅,淡蓝色羽织的金发少女。真离谱啊,就和我在游戏里见到的场景一模一样。

    “你们应该知道,05年的时候,我只有十二岁吧?”我将手机还给他,眼神飘出去的时候正看见向我们走来的甚尔,我向他挥了挥手,等他走近才开口,“甚尔,07年你有在日本参加过一个热情的救援行动吗?我在游戏的最后听见了你的声音。”

    黑发男人斜着眼“啊?”了一声,写了满脸的都是“这么久远的事情老子怎么记得”,但他开口时还是很礼貌的:“你想知道的一切,还是自己从头开始去调查比较好。”

    他的话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应该从最开始、也就是从绝对不可能是我的「我」身边寻找线索,比如说去调查一下琴酒和克莉丝逼我自杀后引发的那起火灾,警方即便把那起谋杀案当作意外,也一定会确认被害人身份,果然我还是要去趟东京。

    “那么,我还有最后两个问题。”我的目光依次扫过三人,最后落在餐厅的玻璃窗外正看着我的方向窃窃私语的两个男人,我都能明显感觉到他们的恶意,想来身边的三人不可能没有发觉,“这些来势汹汹的‘客人’究竟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不可能还是为了05年我撺掇五条悟和夏油杰搞事情吧?杀一次还不够,还想杀我第二次?

    “那些家伙应该是高层派来的杀手,具体原因不清楚,五条先生只说希望我们可以帮他保护一个人,拿到照片后才知道是你。”七海回答。

    灰原也抱歉地摇了摇头:“五条前辈也是这么告诉我的,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甚尔没有回答,我估计他也不知道,看来只能去问听起来知情的五条悟——

    不对……这个答案明明就藏在我的脑中。

    “我明白了,请稍等一下……「命运的红线」!”

    我垂下眼睛,也没顾着身边还有无关人员,替身的红线从我的后颈处显现,迅速在我的脖颈上缠绕一圈,像是给自己套上了项圈。而后时间轴在我的脑海中显现,我回忆着选定了出车祸那时的大致时间,而后意识猛地沉了进去。

    在脑海中看记忆录像和导出电脑上看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这才是货真价实的「完全沉浸式体验」,五感全部复现,无论是全身的剧痛还是濒死的感觉都一清二楚。好在我也知道这只是回忆,稍微忍耐一下不成问题。

    「不要死——」

    伴随着少年直传进我脑海的声音,几乎失去呼吸的我突然睁开了眼。

    睁开了……四只眼。

    骗人的吧,这是什么、为什么、难道是五条悟总被眼罩遮住的眼睛装在了我脸上?

    伤口也在以超乎人类的速度愈合着,像是虚的超速再生,我像是僵尸一样垂直起身,上衣突然从袖口处被撕裂,取而代之的是缠绕全身的黑雾,而后,另一双手从破损的袖口伸了出来。

    四眼四手!这要是再看不出来是谁,我就白玩五条悟的游戏了!

    这分明就是两面宿傩的形态!

    这是我被诅咒了?还是我变成了诅咒?

    所谓的“煤气泄露”引发的“爆|炸”,原来都是我不受控的咒力波动造成的。怪不得乙骨忧太会对我说这不是我的错,他就抱着惊恐的女孩坐在路边目睹了全程,他能看见咒灵,他知道我变成了什么。

    很快有人落下了帐,遣来了咒灵,转瞬便被我屠戮殆尽。接着,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黑发的咒术师缓缓走近,更多的咒灵将我包围起来,我轻易躲过了所有攻击,最终踏着一地残秽停在他的面前。

    背后的诸多咒灵蓄势待发,似乎下一秒就会取走我的性命,我凝聚咒力想要展开领域,却在此刻突然看见了他脸上悲伤的表情——

    ·末尾部分对应之前的「打水仗」

    ·妹妹会变成大爷的外形是因为和大爷的束缚,咒力来源是乙骨

    ·妹妹的咒灵形态其实没什么攻击性,只是下意识的反击,以及咒力极度不稳定对自身周围造成的破坏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玛娜菲 8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寻找十二年前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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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我知道自己的头发为什么会被削掉一半了。

    和我的推测一样, 凶器是咒灵,犯人是夏油杰,最后关头他停下了杀手, 而我没再反抗闭上了双眼。

    啊……闭上了两双眼。

    所以我在被他送去医院的时候身上并没有伤, 治愈我的是我自己, 依靠不知是反转术式还是超速再生之类的能力,那是那时重伤的我的本能。

    我的咒力似乎源于脑海中那声「不要死」, 是少年青涩的嗓音,听起来很像是《EVA》的碇真嗣, 更像是之前电话交流过的乙骨优太。我大概能感觉到, 自己一开始的不受控源于他内心的慌乱, 后来我才逐渐掌控自己的意志, 而现在我还拥有咒力, 是因为和他还有着某种联系。

    重新抬起眼时, 甚尔正满脸玩味地看着我:“知道了?”

    “……你难道猜到了?”

    黑发男人翘着嘴角, 露出一个轻蔑的笑:“车祸以后你被咒力很强的家伙诅咒了,一度变成类似咒灵的存在。”

    虽然被他说中,但我还是怀疑地瞪着他:“你为什么不觉得是我自己死后阴魂不散变成了咒灵?”

    “你的求生欲有那么强吗?”

    “正常来说谁都不想死吧!而且反驳的点不应该是我现在还是人类的形态、不可能是死后变成咒灵的吗!”

    甚尔挑了挑眉:“你这不是知道吗?”

    ……这人好烦啊!他以前是这样的吗!他是不是变了!不再温柔贴心善解人意乖巧伶俐了!

    此时灰原开口, 打破了我对甚尔单方面剑拔弩张的气氛:“请问这位先生究竟是……”

    看来他刚才没来得及看到甚尔拆家的英姿。

    “我哥哥安排给我的保镖,”我回答说,“我本以为他帮我处理邪恶组织的黑心杀手就够了,没想到还要打咒术师。”

    七海和灰原对视一眼, 接着问道:“请问甚尔先生的全名是什么?”

    问到他的姓氏, 我不免有些警觉:“需要在意这种事吗?”在咒术界的人前暴露全名,不知道会不会给他带来麻烦。

    甚尔却不在意地轻笑了一声:“我的全名吗?”他看向眉头微皱的我, 回答道, “吉良, 吉良甚尔。”

    哈?

    我的表情一时间非常复杂。

    喂喂,什么就吉良甚尔啊!他这是要入赘进我家吗?

    但这毕竟是我们内部的问题,我准备单独相处的时候再吐槽他:“总之,甚尔很厉害的,我身边有他就足够了,两位不需要特意保护我,当然我更希望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五条前辈正在解决……他是这么说的。”灰原说。

    “那夏油杰现在哪里?”

    灰原摇了摇头:“自从上周夏油前辈出差去做任务起,就没有回过高专,听五条前辈的意思,好像夏油前辈也在仙台这边。”

    总不会是和我打了一架产生心理阴影了吧?

    但是,那个时候的夏油杰,那样悲伤的表情,仿佛对一切都无能为力的绝望感,让我都只觉得难过……等到见面时我一定好好和他谈谈。

    虽然我说甚尔很厉害,但七海和灰原并没有因此离开,而是把房间订在了我的新房间旁边。甚尔倒是对此乐见其成,说省了自己动手。

    睡觉之前他又站在我的床边叮嘱:“晚上别睡太死,感觉有危险就叫我。”

    果然还是摸鱼小能手和可靠并存。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安全起见,你是不是跟我一起睡比较好?”

    “特殊服务要加钱——”

    “特殊你个头!别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虽然一本正经地怼了回去,但脸颊还是一片滚烫。

    “放心睡吧,不会有任何人打扰你。”他温暖干燥的手覆在我的眼上,明明语调听起来那么骄傲又那么无所谓,我的心跳却渐渐平缓下来,像是在家里时得到了布加拉提先生的晚安吻。

    ……别问我为什么不是老板,老板亲我一下我能兴奋一个月。

    “谢谢……明天我们去一趟东京,我要去见一个人。”

    “好。”

    我想见的人并非五条悟,而是最近声名鹊起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也就是安室透的游戏中曾经出现过的毛利警官。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辞职不干,但看到他现在的成就,我猜也许是因为侦探挣得多?

    具体地址很好查,毛利侦探事务所几乎已经成为米花市的风景名胜之一,还做了相当漂亮的官网,我前一晚已经在那上边留了言,说今天中午会去拜访,刚才在电车上也确认了他的回复。

    “就是这里啊……”我仰望着「毛利侦探事务所」的广告牌,对头顶的大太阳感到十二分的不满意。

    甚尔双手抱胸站在我身后:“不告诉那两个咒术师偷跑出来,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你这问的也太晚了吧,我们都从酒店出来多久了?”我扭头无语地望着他,“游戏里我们是同伴没错,但现在甚尔才是我的同伴,你既然没向他们说明你的姓氏,不就是不想暴露身份的意思吗?我认为你不想跟他们一起行动……难道我猜错了?”

    甚尔笑了一声没有说话,我撇撇嘴不再看他,向二楼的事务所出发。

    接待我们的是毛利侦探的女儿小兰,高中生的年纪,可爱又漂亮。相比起来,那位正在听赛马情况的“沉睡的小五郎”就有些……不修边幅,和十二年前的警官先生几乎看不出是一个人。岁月真是可怕,竟然把当年英俊可靠的毛利警官蹉跎成了这样,

    “我是在官网预约过的芙拉格拉,侦探先生——”

    我的话音还没落,他突然一溜烟窜进了里面的房间,几秒之后竟然就修好了边幅闪亮登场,还递给我一支娇艳的玫瑰:“美丽的小姐,您遇到什么困扰了吗?请不要顾虑全都交给我吧!”

    太可怕了,这难道就是日本侦探的待客之道?

    甚尔在旁边愉快地扯开嘴角,小兰不好意思地招待我们坐下,又端来了茶水,低声向我们道歉:“我爸爸就是这个样子,但他工作的时候还是很可靠的。”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并对毛利侦探开门见山:“我想了解一宗十二年前的旧案。”

    侦探先生立即回忆起来:“这么久远的案件?十二年前的话,我还在警视厅搜查一课做警察,你先说说看大概发生了什么事。”

    “1999年7月末,东京有一家酒店起火,房间中的烟雾报警器被人为损坏——”

    “我记得那起案子,”毛利侦探突然出声打断了我,“火灾现场发现一具女性尸体,气管和肺部都没有吸入烟灰,很明显是在火灾发生之前就已经死亡。”

    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因为尸体损毁严重,根本无法判断身份,登记房间的客人也联系不上,走廊上的录像记录被人偷走,像是早就计划好的犯罪。一切都无从查起,没有任何线索,最后也就成为了悬案。”

    那我该说什么,真不愧是酒厂作风?

    “说起来,你看起来有点眼熟,名字听起来也……等等、你该不会是那时和两个高中生一起、接连经历好几件麻烦案子的意大利女孩吧?先是绑架、然后是人口贩卖、后来好像还遇到了炸|弹。我记得那场火灾后他们来找过我,想要确认火灾中丧生的女孩是不是你。”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

    我艰难地吞了下口水:“然后呢?是不是她?”

    毛利侦探摇了摇头:“无法确认。”

    ……也对。

    “这样啊……啊、我并不是你刚才提到的女孩,但我确实为了调查她的经历而来。”说着我看了一眼时钟,“已经这个时间了,不然我们去楼下的咖啡厅边吃边聊?兰小姐也请一起。”

    我忍不住去想那时还是高中生的两人会是怎样的心情,以他们的智商轻易就能推测出我那通电话并非事实,即便当时没有反应过来,隔天听说酒店大火之后,一定可以推理出事情大概,更别说还有身份不明的女性尸体——

    所以,那个「芙拉格拉」确实死在了酒厂手中,除非……那尸体另有其人。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好像也不是不可能?我记得当时我们隔壁房间也在进行什么交易,还引发了骚动……可迪亚波罗也想除掉她,就算她能在酒厂的毒药和火场中侥幸存活逃脱,也无法回到意大利……果然那具尸体就是属于她的吧。

    之后我们一起前往楼下名为波洛的咖啡厅,毛利侦探在回想起十二年前的事情之后,瞬间对我变了态度,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期望着我是那个女孩,就和我最近遇见的许多人一样。

    “你真的不是那个时候的芙拉格拉?”

    “真的不是啊。”我无奈地望着怀疑的毛利侦探,“你想想看,怎么可能有人十二年一点都没有变老呢!”

    话音刚落,我突然注意到与我们同样正在前往咖啡厅的几个六七岁的小孩,毛利叔叔熟稔又随意地跟他们打了招呼,而我眼中除了人群中的茶发女孩再无其他。

    “怎么可能……呢?”

    那是琴酒身边的女孩,是他要将之送去美国的酒厂一员,我还清楚地记得她的脸。

    而她似乎也认出了我,还听见了我刚才的话。

    女孩愣愣地仰头望着我,瞳孔惊恐地颤动着,脸色一片惨白——

    ·私设毛利叔叔其实很精明,认出了透哥是降谷零但是选择装傻,且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

    ·关于妹妹的真正能力,应该已经有小天使猜出来了吧x后面会慢慢揭秘

    接下来的副本还有琴酒篇、甚尔篇、星尘远征军篇

    第54章 剥茧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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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万万没想到, 安室透竟然会在咖啡厅打工。这是公安的工资不到位,还是酒厂的薪水惹人泪,竟然逼得身兼二职的混血小伙卑微地打起第三份工。

    看他在柜台后身穿围裙熟练地准备餐点, 再回想起他在美国那场宴会威胁我时的坏人气场, 这一对比简直太心酸了, 我都忍不住想为他掬一把同情泪,甚至想对他伸出「到我热情来」的橄榄枝。

    毕竟他真的很好看啊!

    可既然这么好看, 为什么他不选择薪资更高的牛郎行业呢……

    其实我的第一关注对象本应是刚才见到的茶发女孩,但她突然说自己家里有事就急匆匆地跑掉了, 仿佛刚才和她对视的我是什么洪水猛兽。而取而代之的是我刚到东京遇上火灾时偶然遇见过的、和幼时工藤新一极为相似的男孩, 他曾问过我是否以前在哪里见过我, 那时我以为是什么过时的搭讪技巧, 现在看来……应该还是搭讪技巧吧?

    总不可能我十二年容颜不改, 他十二年只长了两岁吧?

    “芙拉小姐, ”毛利侦探出声唤回了我的注意, 在这之前我好像一直都在盯着安室透看,“为什么你会突然想要调查这件悬案?你和十二年前那位芙拉格拉小姐有什么关系?”

    “我也想知道我和她有什么关系。”我幽幽的叹了口气,现场编起故事, 我注意到坐在旁边那桌的眼镜男孩正认真听着我说话,“我来日本的本意是度假,却接连有好几个人说我很像十二年前认识的少女,我就开始调查有关她的事。”

    “原来如此, 你觉得那场火灾的丧生者有可能是她, 所以才想拜托我来调查吗……但是事至今日,当时的悬案更找不到新线索, 如果能在海关确认她的出境记录, 那就能确认她还活着, 只是过了十二年……”

    这是委婉的拒绝,我能理解并接受。我现在更疑惑的问题是,毛利侦探是否认出了正为我们送上餐点的安室透就是当年的高中生之一。

    我微笑地回复道:“确实像您说的这样,看来我的调查只能中断在这里了。”

    “不好意思,还麻烦你跑这一趟。”毛利侦探长叹了一口气,“如果她还活着就好了,我还记得当时寻找她的高中生们着急的表情,那样勇敢正直的女孩不应该死在刚刚开始绽放的年纪。”

    说到这里,我注意到他的余光扫了安室一眼,当即明白他已经认出了安室,说不定还猜到了他改名换姓的原因——但这条线索到这里就算是断了,我总不能去挖出当时受害者的遗骸,和我的DNA查询匹配度吧?

    不过有一说一,毛利侦探夸「我」这话可是让我很受用,虽然我没觉得自己勇敢正直,那些操作只是为了提高好感度、为了被喜欢而已。

    “说起来,刚才起就一直看着我们的那孩子,也是毛利先生家的小孩吗?”说的就是戴眼镜的男孩。

    “啊、那是暂时寄养在我家的小鬼。”

    “他是柯南,”小兰友好地向我说明,又转向那个因为突然被cue有些不知所措的男孩,“柯南,这位是委托人芙拉格拉小姐。”

    柯南?日本家长平常会这么给小孩起名字吗?

    刚才还眼神犀利的男孩很快软萌地向我打起招呼,演技可见一斑:“我是江户川柯南,姐姐你好。”

    “哇,江户川乱步和柯南道尔,你的父母一定都是推理迷。”我由衷地感慨道,“不知道他们喜不喜欢工藤优作老师的书,工藤老师是我最喜欢的作家。”

    “是这样吗?”小兰欣喜地说,“芙拉小姐喜欢新一爸爸的书啊!”

    诶——这个女孩认识工藤新一?而且听她的用词,应该和工藤很熟……她难道不知道工藤新一已经死亡了吗?

    “新一是指工藤新一吗?我有听说过他,作为工藤优作老师和超级明星藤峰有希子的儿子,没有依靠父母的资源进入演艺圈或小说界,而是以自己的能力和智慧不断破解谜题,成为了超有名的高中生侦探。听说人长得又很帅,很受女孩子欢迎。”

    其实我远在意大利并没有听说过他,资料是刚才现查的。

    毛利侦探“嘁”了一声表示不屑,小兰却慌乱地摆起手来:“没有那回事啦,新一只是个喜欢福尔摩斯的推理笨蛋,一起出去玩的时候也尽说些福尔摩斯有关的事……”

    她说起工藤新一时的样子那么幸福,让我几乎说不出继续试探的话。但是看到旁边江户川柯南一副仿佛自己被夸的骄傲表情,我的脑中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准备好的话已然出口。

    “这么说,兰小姐一定和工藤君很熟悉吧?因为我之前有看到网传工藤君失踪的消息,还挺担心的,甚至有人说他已经去世了……”

    “没有那回事,新一还活的好好的。”小兰一本正经地辟谣道,“他只是有案件要处理,暂时无法露面,昨晚我还跟他打过电话呢。”

    “诶——原来是这样啊。”我看向表情突然凝固的眼镜男孩,唇角的笑容越发灿烂,“工藤新一,竟然还活着啊。”

    啊……我是不是吓到人了?

    我现在有个毫无根据但细思恐极的猜测,关于这个江户川柯南,以及刚才跑走的茶发女孩,我想立刻验证一下。

    “呐,柯南君,刚才离开的茶发女孩叫什么名字?”我看着他,笑容始终不曾落下,“我有些事情想和她谈谈,你可以带我去找她吗?”

    在柯南回答之前,与他同桌的其他小孩子已然高兴地替他答应,他们自我介绍说是少年侦探团,还说刚才离开的女孩叫灰原哀,也是他们侦探团的一员。我用余光瞥着柯南沉思的脸,感觉自己还能多吃两碗饭。

    于是一顿愉快的午餐后,我与毛利侦探道谢告别,在和安室透短暂的对视后,跟着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一起前往灰原哀的住所——是一位名为「阿笠博士」的先生的家。

    阿笠宅邸旁就是工藤宅,我在他家门口多看了一眼,恰巧和从二楼窗口向下望的陌生男人对上视线,我估摸着他是工藤家的亲戚也没在意,甚尔却突然拍了我一下,说他就不进去了,他要去附近逛逛。

    这人就离谱,刚认真工作了多久又想去摸鱼。

    “那你尽快回来,别跑太远。”

    此时一直垮着小脸的柯南突然眨着大眼睛萌萌地问起来:“那个大哥哥是芙拉姐姐的男朋友吗?”

    我觉得他想问的是甚尔是不是我的同伙。

    “不是哦,他是我的保镖,因为我好像招惹到一群危险的家伙。”

    少年侦探团中的光彦立刻说道:“芙拉小姐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我们少年侦探团有没有帮的上忙的地方?”

    “谢谢你们,但是没关系,我的保镖非常厉害。”

    “芙拉姐姐为什么想见小哀?”步美可爱地眨了眨眼睛,“难道是想邀请小哀作为童星出道?”

    “不是啦,我只是以前在朋友的照片上见过她,所以想跟她打声招呼而已。”

    柯南追问:“是什么样的朋友?”

    我则干脆地怼了回去:“你管的也太宽了吧。”

    如果事情真如我猜测的那样,灰原哀就是那时跟着琴酒的女孩,那柯南极有可能是工藤新一,他们都因为服用APTX4869产生了变异,是从高中生缩小成了小学生的模样。

    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更有意思了。工藤隐姓埋名的原因很明显,但茶发女孩……大概是背叛了酒厂吧。

    阿笠博士对到访的我非常友好,在自我介绍后一眼就注意到我的手镯:“你手腕上的麻醉针手镯是我的产品啊,我记得那个是意大利的订单,收信人是一位姓阿帕基的先生,他把手镯送给你了吗?使用效果怎么样?”

    “说实话,我还没来得及用。”我低头看向手腕,在美国参加晚宴前阿帕基送给我的手镯我一直没有摘下,“不过还是很感谢您发明了这样的产品,带着它让我感觉很安心。”

    不过客套话也就说到这里。

    “你应该不介意和我单独聊一下吧?”我在茶发女孩身旁蹲下来,笑容温和可亲,同时压低了声音,“——那时琴酒负责照看的小姑娘?”

    确认她的身份只是一句话的事。

    “你果然是那个时候的……”她的脸色灰败,却意外地镇定,这句话之后她直接拉着我下了地下室,还锁上门,把柯南隔绝在外。

    然后接连问了我好几个问题。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我听说过热情换人掌权的事,你是那之后才回到意大利的吗?”

    “这些年里,你有变回去过吗?”

    我向她摇了摇头。

    “我不是她,只是恰好以某种方式见证了她的经历,我的人生很完整,记忆中从未跟酒厂接触过。”说话时我非常理直气壮,但想到前不久才失去一段记忆,又难免有点心虚,“总之,我只是为了你记忆中那个芙拉格拉而来,我想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和酒厂有什么瓜葛,以及结局是什么。”

    茶发的女孩低下了头:“我后来听说,她是意大利黑|帮热情派来盗取资料的间谍,暴露后被首领背叛,最初是琴酒受命将她邀请进来的。”

    “……你确定不是胁迫而是邀请?”

    女孩不再害怕,轻快地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虽然没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我大概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了。

    傍晚时分,我和甚尔回到酒店,我径直回到房间拿出电脑。

    在游戏里见过也算见过,我用替身插上电脑,很快,核心角色为「琴酒」的游戏就建立出来。

    【开始读取,请稍候。】——

    ·时间线是透哥还没对柯南暴露波本身份的时候

    ·甚尔是看透昴哥身份去找他私聊了,07年他们见过面

    ·琴酒线说不定真是那种甜甜的恋爱,毕竟贝姐口中的前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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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恐惧」(1)

    ==============================

    这似乎是我踏上死亡之旅的起点。

    凌晨三点, 我在独居的小公寓中准时醒来,旁边的电脑上躺着老板的新邮件。我用替身倒转记忆,回想起上次会面时老板只展示给我一瞬的纸页, 然后慢慢键入了十六位随机字母符号组成的密码。

    是1998年8月, 盛夏时节, 威尼斯游客络绎不绝、人流涌动,窗外的冷寂与一条街之外的繁华喧闹形成鲜明对比。这片区域是威尼斯的阴影, 是热情用来进行非法交易的地盘,天刚黑下来普通住户便全都关门闭户, 唯恐撞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有一点下雨, 我起身关上窗户, 有细细的雨丝已经透过先前半开的窗户落在地毯上, 我轻扫了一眼, 没有在意, 抬手拉上窗帘。

    然后回到桌前去看那封邮件。

    开头便是褒奖:「暗杀组的事情, 你处理得很好。」

    于是画面突然闪回,时间回到一周之前,情报部传来消息说组织内出了叛徒, 正试着调查老板的身份——这是热情中唯一的禁忌,随即「情报部的芙拉格拉可能知道老板身份」的流言就被放了出来。

    这种流言的出现并不是第一次,稍微聪明一些的都知道,这只是老板放出的饵, 但既然是饵, 就总有能钓上的鱼。

    暗杀组的两人轻而易举将我绑走,在泛着寒光的刀刃面前, 我几乎泣不成声, 哽咽着、断断续续地告诉他们我的邮箱地址, 说里面有我和老板的秘密邮件,虽然没什么机密,但可能就是他们想找的东西。

    半小时后亲卫队的乔可拉特和赛可循着信号到达现场,我挣开早已松脱的绳子,抹去脸颊上的血痕,面无表情地拿起桌上的电脑离开房间,背后传来男人凄厉的惨叫声,我没有回头,也丝毫不想记住将死之人的脸。

    极少有人知道,实际上我并不隶属情报部,我是老板的私有物,是最为隐秘的老板亲卫队的一员。

    时间回到现在,老板发来的邮件中,除了那句褒奖的话,还留有一串数字,对照我脑海中留存的密码表就能翻译出地址,老板就在那里等我。

    我删除邮件,穿上黑色的外套、带上防雨的兜帽,很快离开房间,融入夜色之中。

    玩到这里的时候我整个人的表情都是呆滞的,这个「我」的性格设定和我以前见过的完全不同,跟我本人也相差甚远,像是只会遵从命令的玩偶。还有什么半夜三点发邮件约见的操作,迪亚波罗你昼夜颠倒就非要逼着手下也昼伏夜出吗?还有没有点人性啊?

    大约十分钟后,我到达老板指示的公寓,通过没有监控的逃生楼梯慢慢爬上顶楼。

    来这里的一路没遇上任何事,途经小巷时余光似乎看到两个男人在交易毒|品,我目不斜视,他们的视线也没敢在我身上停留。既然已经知道我是饵,大部分鱼都会对我敬而远之,监视或跟踪我纯属嫌命长。

    在敲过三声门后,时间被老板的替身「绯红之王」消除,我瞬间出现在客厅门口,而后,我又一次在游戏里见到了他。

    确切的说并非“见到”,因为房间里没有开灯,我能看见的只有窗户边一个隐约的男人剪影,跟我隔着好几米的距离。

    「芙拉格拉,我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你,这件事只有你能完成。」

    我试着用嘲讽的语调说话,可耳机反馈给我的却是平静又恭敬的声音:「感谢您的信任。」

    「三天后你将要前往美国的某个研究所任职,你必须记住一些知识,书刊在今天天亮时会送到你的公寓,在前往美国之前你要将它们全部读完。接下来的时间里,你要以天才博士研究员的身份进行研究工作,直到收到某个组织向你伸来的橄榄枝。」

    他的话音微微一顿,带上些蛊惑的色彩。

    「你的简历和任务目标都会用邮件发给你,只是这个任务并非一两天可以完成,我们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见面。」

    呵,你管这叫见面?有本事你开灯啊?见不得人是不是?

    虽然满心抗拒,但我还是恭敬地回答:「我明白了。」

    这样的回答似乎让他感到非常满意,甚至想要因此奖励我什么,接着他开口:「闭上眼睛,芙拉格拉。」

    他这样说,我便这样照做,屏幕黑下来之后我听见了脚步声和衣料摩挲的声音,旁白显出几个字,让屏幕后的我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老板摸了我的头。

    摸个鬼啊摸,谁让你摸的!我所认可的老板可是只有乔鲁诺一人而已啊混蛋!这种压榨员工还不给员工看真容的屑老板也太渣了,活该被乔鲁诺推翻好吗!

    「那么,芙拉格拉,addio——」

    时间再次被删除,不过眨眼的时间眼前便已空无一人,我愣了一下,随即在心里对那个和安娜苏极为相似的屑老板痛骂起来。

    说什么addio,这个词可是永别的意思,还说什么很长一段时间无法见面,根本就是再也不见!对这个唯恐自己身份暴露的男人来说,意图调查他的暗杀组是威胁,与他关系如此亲近的我更是威胁!

    可游戏里的「我」不仅没看穿一切,甚至脸上还因为刚才被摸头浮着淡淡的红晕——我的大小姐,你能不能争气一点,全世界的好男人这么多,你怎么就偏偏对那只粉色大章鱼忠心不二呢,他凭什么啊!

    我突然想起来打开迪亚波罗的面板一看,结果是与之前两面宿傩相同的灰色进度条,显然不可攻略,不、考虑到宿傩曾经是人类,说不定这意味着迪亚波罗也不做人了呢?

    一夜过去,第二天清晨足有上百本书被快递员送进我家客厅,我把它们分门别类地摆成十几摞,脸上虽然还是没有表情,但眉眼间都透出了深重的无力感。

    继在游戏中学习古日语和探讨英国文学之后,我又要开始学习生物和化学的相关知识了?还有这些数量离谱的专业书,这是把我当成了人工智能吗?

    ……我选择跳过。

    来到美国已经有三个月,曼哈顿的深秋与威尼斯大不相同,从家走到研究所的一路上,路旁都是灿金或深红的枫树,干枯的叶片被风一吹,便像是蝴蝶一样旋转飞舞着落下,落在我的发尾。

    十八岁的我穿着职业套踩着细高跟,一手拎着公文包一手端着一杯外带的咖啡,刷卡进入研究所并走向自己的工位,没有向任何人问好,也没有任何人向我示意。

    一个高冷怪癖、思维方式古怪、言辞犀利、低情商的天才,一个漂亮聪明但非常不讨人喜欢的年轻女孩,这就是我的新人设。

    比起在意大利时那个总是没有表情的人偶倒是活泼了不少。

    实际上无论我的性格多差,以伪造的履历书上所注明的诸多学位和论文,加上工作以来我提出的新奇观点和在实验中提前发现的错误,都足以让我拥有非常光明的未来。但我不能奢望那些,因为我是老板的所有物,我和我的替身都只为老板而存在。

    ……最可怕的是我竟然还要写论文。

    为什么黑|帮的任务会有发论文这一项!还要自己写!虽然只是剧情,不需要作为玩家的我来写,但我还是非常同情在电脑前奋力敲键盘的「我」。

    「芙拉格拉,有你的信,多半又是喷你有妄想症的吧,竟然在那种规模的学会发表那种天方夜谭的言论,我看你的研究生涯要到头了。」研究所为我安排的助理把一个信封丢到我桌上,满脸都写着幸灾乐祸。

    上周参加的国际学会发表中,我在老板的指示下,直白地表示「人类可以通过药物实现永生甚至死而复生」,随后便收到很多说我的观点「不可理喻」的信。为了寻找目标组织可能伸出的橄榄枝,每一封信我都认真看过。

    我停下动作拿起信封,稍显暴力地将信封撕开,淡淡反问道:「你在那种规模的学会上说过话吗?」一顿,「啊、我忘了,因为你是我的助理,你才能第一次拿到出席券。」

    嘲讽人谁不会啊,特别是我还摆着一副「我真的没有在嘲讽」的认真表情,就特别地让人窝火。

    看看,这不是又把助理气走了?

    不过这次的信封里并不止装着信,还装着一张精致的宴会邀请函。我展开信纸,内容罕见的不是英语,而是字迹娟秀的意大利语,显然诚意十足。内容则比字迹更加有诚意,先是对我之前发表的言论表示极尽赞赏,接着表达有个日本有一个医药公司正在进行这方面的研究,非常需要我这样的人才,愿意出巨资聘用我。

    我将这封信和邀请函的照片发给情报部不久,便收到了老板的邮件,这是三个月以来他第一次和我联络,开头第一句的称谓竟然是「我的女儿」,把我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开什么玩笑,他的女儿不是特里休吗?他这是对女儿特攻?

    还是他在自比教父?他配吗?

    内容倒是很简单,大意就是说我的任务正式开始了,这封信正是来自目标组织,鼓励我好好干,还说已经为我准备好了日本的安全屋和接应人员。

    已经提前知道他会把我卖给酒厂的我嫌弃地撇了撇嘴。

    邮件的最后一句是这样的:「当你拿到那种药物的全部资料,并用邮件发送给情报部,你的任务就全部结束了。」

    我知道这个「全部」的意思,这也意味着我生命的全部。但大约是因为瞟到「任务结束」的字眼,金发少女的唇角忽然露出一丝极为浅淡的笑容——

    ·这个妹妹的面无表情只是在任务状态时对自己的克制,原因在于对迪亚波罗的绝对忠诚,本性其实很开朗,参见【危情十日】和【初夏波光】

    ·切片组的切片时间提前了,妹妹全责(bushi

    ·此时琴酒正在坐飞机赶来的路上(让飞机再飞一会儿

    第56章 「恐惧」(2)

    ==============================

    为了参加宴会, 我专门去买了一条缀着亮片的深蓝色抹胸小礼服,是参加婚宴常见的款式,裙子好看归好看, 但实际上并不适合这种严肃的商务场合, 会显得我缺乏相关知识, 以及没见过世面,而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

    一个天真单纯高居象牙塔的研究者, 才更不容易被人设防。

    拿着邀请函入场时门口查票的人还挺惊讶,似乎提前被交待了什么事。我在会场里吃了几块小蛋糕, 就有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找了过来, 看起来温和稳重, 都带着金丝眼镜, 但不像是搞研究的, 相比起来更像是专们做游说的。

    打过招呼收下他们的名片后我也没有表现出在意, 而是继续吃着小蛋糕, 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来人想要跟我说话。

    但我总觉得他们对我的反应还挺满意,两个人低声交流了些什么内容,一人很快离开, 只剩下一人还留在我身边,默默地等着我吃完,很礼貌地没有搭话。

    直到我吃够了端起果汁,他才终于开口:「芙拉格拉小姐, 关于跳槽的事, 请问你有什么想法?你应该能看到我们的诚意,我们愿意开出你现在薪水的三倍来雇佣你, 研究经费也一定会比现在更容易申请。」

    我歪了下头, 兴趣缺缺地摇头:「不要。」

    「你难道不想证明你那个理念的真实性吗?我看过你的论文, 你现在的研究所根本无法让你发挥出最大的能力,还是说,你对三倍的薪水不满意?钱不是问题,我们的研究部门由日本乌丸财团出资,他们对于你这样优秀的人才愿意出天价聘请——」

    我喝光了手里的饮料,等他把话说完才再次开口,声音冷淡:「薪资无所谓,但是我拒绝。」

    「为什么?」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要维持好人设,他们想要的不是普通的研究员,最好能带上点不顾伦理的疯劲。

    不过三倍工资乃至更高,再加上研究经费,我要真是个研究员早就答应了,有羊毛不薅白不薅啊,只可惜现在还薅不得。

    我把杯子放下,颇有些高傲地望向他的脸,语气仍旧冷淡:「谁知道你们真正想做什么啊。」

    然后转身离开,只给他留下一个孤高的背影。

    等到明天,我应该就能收到他们所谓「真正想做的事」了吧,应该是会让我感兴趣的课题,然后我会表示我正在进行一项研究,等论文完成之后会考虑跳槽,最后顺理成章地加入进去。

    我唯一的期望就是转职之后不用再写论文。

    情况就像我推测的一样,隔天我的助理拿了一个文件袋给我,说是有人专程送过来让我检查的资料,我没有现场拆开,而是将它带回家查看。文件袋里面是研究计划书,药物构想写得梦幻至极,如果说这是上司的画饼充饥手段,那这块饼怕不是大得整个科学界都装不下。

    我不确定他们真正想做的药是不是像计划书上写得那样,但那无关紧要,目前的进展都在计划中。那份计划书的最后一页上留下了联系方式,我发了邮件过去,很快对方就回复消息称想和我面谈,邀请我周末一起吃饭。

    虽然语气坦诚又恳切,我还是表达了拒绝,结果对面直接把约定好的餐厅地址发给了我,我只好不情愿地应了下来。

    剧情走到这一步,理应开始往下进展到顺利潜入酒厂做卧底,我一边跳过两天的工作日常,一边想着是不是还有什么被我遗漏的问题——如果我没记错,降谷零的游戏里,克莉丝曾经对我说过,邀请我进来是琴酒拿到代号后的第一个任务,那琴酒呢?他现在在哪里?也拿着全部财产去赌马了?

    嗯……现在好像不是该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周六早上我打开家门想出去买套适合去跟吃饭的衣服,结果看见门口趴着一具尸体,而且是我助理的尸体,尸体身下的血泊里丢着一把枪,我去摸尸体脉搏的时候因为低血糖身体晃了一下,手正好按在枪上,结果沾了一手血。

    麻烦了,我好像无意间给自己增加了嫌疑。

    紧接着尖叫声就起来了,年轻的女邻居一边尖叫着一边举着双手跑向楼梯,看不出来是想表示投降还是想跑,我想了想自己的人设,没去管尸体,起身回房间把手上的血洗掉,然后打电话报了警。

    诶说真的,他这个片场就很奇怪,既然是酒厂的主场,这种一般犯罪就不要安排进来了好吧,要搞也是搞爆|炸这种动静比较大的事情——

    半小时后,我在公寓楼下接受警方问讯的时候,旁边的警车突然爆|炸,我因为身边有颗特别粗壮的树而幸运得毫发无伤,但给我做笔录的警察就惨了,虽然看着还有气但是伤得很重,场面一时间非常混乱。

    啊这,我的厄运体质什么时候开始影响其他人了?

    为了避免自己的站位影响到救援工作,我往后退到人群之外,还没站稳就听那边有警察喊着“犯人逃走了”,枪口远远地指向了我。

    我的脑中缓缓跳出一个问号。

    你们很失礼啊喂,好好调查过没有,我明明也是受害者——

    一颗子弹破空划过了我的肩膀,带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人群尖叫着散开,我的瞳孔骤然紧缩,第一反应就是蹲下抱头表示自己无害,但蹲下去之前我愣了一秒,突然反应过来那一枪的方向并不来自我正对面的警方,而是我背后不知名的方向。这么多人在场,警察不会傻到背后放黑|枪,那会是谁想要我的命?酒厂吗?为什么?

    我被人群挤得踉跄了几步,茫然得不知道是该跟人群一起退去还是直接开溜,前有把我当成犯人的警察,后有不知名的杀手,应该还是警察局更安全一些——这样想着,我刚刚迈开一步,就突然被人握住手腕、很大力地拉出人群,然后七拐八拐地拐进一个小巷子里。

    是个男人,一个拥有顺滑银色长发和幽绿色眼瞳的冷峻杀手。

    是琴酒。

    我惊魂未定地被他锢在怀里,没有挣扎。

    男人的左手拿着一只加了消音|器的枪,右手手臂锁着我的脖颈,动作非常不温柔,像是困住我不让我逃走。

    「你……」我压低声音,身体不受控地轻轻颤抖着,先前被子弹划伤的肩膀还在出血,很快在杏色的外套上晕出一片绯色。

    「闭嘴。」男人冷冷地说,他似乎在警惕着小巷之外可能接近的敌人。

    我吞了下口水,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很快恢复到原本的人设中,冷冰冰地开口:「放开我。」

    男人皱了皱眉,抬起右手捂住了我的嘴。

    ……不愧是你。

    我看了一眼他的面板,并不奇怪他对我的好感度只有卑微的四点,实际上不是零分已经很给我面子了,而且看起来他并不想伤害我,难道会是保护?

    如果换个成熟妖艳的人设,这种时候我应该舔一下他的手心,整个画面一定会变得非常粉红,可惜我不能,只能身体僵硬地被他按在怀里,等了差不多有五分钟,他才终于把手放开。

    我原地转身,脑袋几乎撞在他的胸口上,然后仰起了头,第一次和这个奇怪的男人对视。

    距离非常近,是那种他一低头就能吻上我的距离,场面特别像是HE之前最后的CG。

    等等,这不是很奇怪吗,我为什么会脑补一个后来会杀掉我、现在好感度只有四点的大坏蛋和我HE啊!我拒绝!我宁可选择诸星大!

    「被杀的那家伙和黑|帮有点关系。」

    他扫了一眼小巷口,把枪别在后腰,右手硬扯着我的手腕就往另一侧走,中途似乎收到短信看了一眼,随即嘴角扯开一个比冰块还冷的笑容。

    「你已经作为嫌疑人被通缉了,现在NYPD和本地黑|帮都在找你。」

    最后,他才冷冷地吐出自己的代号:「琴酒。」

    「芙拉格拉。」我也冷淡地吐出自己的名字,停顿了三四秒,才开口说了声谢谢。

    话说回来,原来我的助理是背景这么厉害的人吗?他整天被我那么气也没想着报复我?刚才想杀我的人应该就是所谓的本地黑|帮吧,稍微想想就知道不会是酒厂,毕竟我们一会儿还约了饭,合作的进展很顺利,没必要这时候给我下绊子。

    那我就是只是……单纯的时运不济?

    还有警车爆|炸是什么情况,也是本地黑|帮干的?他们怎么能凶成这样,相比起来我们意大利黑|帮简直就是良好市民。

    他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应了几声后边挂断转向我:「中午之前会安排你离境去日本,护照和签证我们会准备,与我们的合作可以到日本再谈。」

    我则干脆地打断:「我不去。」

    「什么?」

    「这个案子不解决,我哪里也不会去。」

    他眉头便皱了起来:「你不配合的话——」

    我不配合怎么样?你难道硬把我绑回去?

    「我就不配合,我不要被当作杀人犯,嫌疑不洗清,我的研究做不下去。」

    琴酒没再说话,大概是勉为其难地接受了我的要求,又或者是正在思考应付我的对策,我没再重复我的主张,而是看了一眼一辆孤零零停在路边的车,又抬眼看向银发的男人。

    「喂,你会开车吗?」——

    ·琴爷:我不叫喂,我叫酒厂打工人

    ·性感琴酒,在线开车(字面意思

    ·看看日本和美国的卧底在做什么,再看看她们意大利的来的在做什么x

    ·但其实助理是琴爷杀的,助理是压抑了太久来杀芙拉的,结果琴爷还没来得及处理尸体芙拉就开门了

    第57章 「恐惧」(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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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酒的撬车手法显然比我的更加熟练, 要么是老手要么就是刻意训练过,说不定酒厂还有专门的特工专业技能培训班,地点设在夏威夷之类的。

    他的驾驶技术也相当厉害, 从曼哈顿一路飙到皇后区, 但凡超过的车就没有还能反超的, 更离谱的是丝毫没有引起交警的注意。

    惯犯了吧这,也不知道他以前是跟谁一起极速逃亡的, 说不定会是诸星?这一年诸星已经加入酒厂了吗……

    车在一条有些荒芜的街道旁停了下来,琴酒没有出声, 动作非常迅速地下车, 不用他多说我也知道直接跟上去。

    旁边有一家不怎么正规的小旅馆, 接待处的小房子离住宿区域隔着一条街, 琴酒扔了二十美元过去, 对面就把钥匙递了过来, 我则是全程站在小房子外边避免露脸。

    肩膀上的伤口被我捂了一路, 已经不再出血了,看琴酒的样子应该并不在意我是否受伤,他多半只需要把我活着带回日本就行, 最多要求大脑不能受伤。

    从看见旅馆房间的内部装潢起,我就开始后悔自己的选择,倒不是卫生问题,而是色调实在太——粉红了, 根本就是爱情旅馆的氛围。如果非要我跟哪个男人住这种房间, 我更愿意选择甚尔,再不济不太熟的五条悟或是安室透都行, 就算是诸星大也……唉。

    艰难。

    但我什么也不能说, 绝对不能露怯, 要表现得像是外界环境不会对我有任何影响,我只在乎科学研究和我自己。

    所以我无视了房间里威慑力极强的男性,径直进浴室洗澡。

    衣服已经被伤口边缘干涸的血迹黏住,硬脱下来几乎重新撕开伤口,眼角因为这痛楚不断涌出生理性泪水。我咬住下唇有点不忍再继续操作下去,就按了自动让「我」自己去处理。

    本以为她可能会继续面无表情地直接站到水下做真正的勇士,没想到她刚打开花洒,却像我现在一样咬住嘴唇,大颗的泪珠突然从她的眼角滚了下来。

    我愣了一下,有点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应该是门外还有无法信任的人在,所以强忍着不敢哭出声,但是……她看起来哭得那么委屈,跟最初面对迪亚波罗时淡漠冷静的样子简直不是同一个人,也跟我想象中完全不同。

    我还以为她的感情因为身在热情而非常淡薄,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就是说……难道在迪亚波罗面前,她也在演吗?

    她是不是早就猜到老板想让她有去无回了?

    再往下的场景我更不忍心看下去,少女的眼泪很快融入水中了无痕迹,血色也在水中晕开。

    那样的伤口碰到热水该有多痛呢?

    意识到自己在流泪是几分钟之后的事,我抹了一把眼泪,取消自动模式。

    屏幕中的「我」洗过澡、重新穿好衣服离开浴室,很快因为外面放在床上的纸袋而愣住。因热水而晕红的脸已经恢复了先前的镇定,我歪了歪头,随即走过去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套价格不菲的新衣服。

    诶——虽然我知道琴酒肯定不想追我,但他这算不算公费泡妞?

    男人正靠着窗户抽烟,我也没跟他客气,这女装买回来肯定不是他自己穿。刚把衣服拿出来准备去浴室换,一眼又看见放在他旁边桌上的透明塑料袋,隐约可以看见袋子里面的纱布和药。

    谢谢你,琴酒!

    不管他对我的好感度怎么样,反正我对他的好感是一次性上涨二十个点。

    我在他对面坐下,解开三颗衬衣扣子把受伤那侧的衣领拉了下去。伤口边缘因为刚才洗澡稍微有些泡水,边缘隐约渗着点血,看起来倒不很严重,只是伤在肩膀,只能一只手来处理,感觉有些费力。

    接着我就见琴酒按灭了烟,伸手握住我的手臂,将我往他的方向拉近了一截。

    我非常自觉地把手边的药推到他的面前,看着他的手指熟练地帮我处理消毒上药贴纱布,脸颊又开始发烫。

    对不起我又动心了呜呜呜就算这狗男人以后会追杀我但我还是可耻地对他动心了——

    「谢谢。」我看着他的眼睛道了声谢,「关于衣服还有药。」

    我刚才有注意到袋子里还有给伤口缝针用的工具,虽然没用到。这么看来他还是挺在意我的伤,毕竟这怎么说也是他拿到代号后的第一个任务——

    「把头发剪短。」

    我愣了一下,茫然地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结果就见他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一盒染发剂,和剪刀一起放在了桌上。

    ……我刚才洗澡有那么久吗?他这买东西的效率真高啊。

    但是我拒绝,头发可以染,但剪是绝对不能剪的,我要誓死捍卫我头发的尊严。

    于是我坚定地开口:「你剪我就剪。」

    琴酒看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的脑袋剪下来。

    但我是绝对不会屈服的,反正他现在不能杀我,最多也就是强行给我剪头发,所以我准备再任性、再得寸进尺一点。

    「琴酒,帮我染头发。」

    我感觉他的内心可能是一句「尸体在说话」。

    而在沉默地对视十秒之后,他竟然屈服了,稍显暴躁地拆开染发剂的包装开始干活。

    有趣,我好像能想象到他知道我是热情的卧底后,那种迫切想把我切成片的心情了。

    我不知道琴酒是不是全能属性,是否在酒厂薛定谔存在的技能培训班学到了所有也许能用上的技能,但他染头发的技术确实还可以,也就是不小心蹭到了自己的头发——我是金发他是银发,染发膏则是茶色的,染上去的颜色非常明显。

    明显到……他直接把染色的一搓头发剪掉了。

    剪子买的不亏。

    不行,不能笑,要忍耐。

    话说回来,他这头发可真丝滑啊,好想摸一把——

    我去浴室重新洗了头发,然后换上琴酒买的新衣服,是纯黑的套装。穿着它走到琴酒身边的时候,我有那么一会儿觉得跟他的黑色风衣挺像情侣装,但当我打开他的面板看到那二十冒头的好感度,就很快放弃了这个脑补。

    接下来的时间我都坐在床上看电视,新闻上已经有对刚才案件的报导,我的照片作为嫌疑人公开,罪名是谋杀以及袭警。此外并没有其他内容,没提到琴酒也没有报导说我们偷车,警方似乎以为我是单独逃窜,并认为我有逃去加拿大的可能。

    琴酒大多数时候在看窗外,偶尔也会瞟一眼手机,但应该是听着电视的,因为他偶尔会露出冷笑来嘲讽警察,就是那种特别邪魅狂狷的笑。他一笑,我就有点心跳加速。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问他想吃点什么,然后打电话给附近的中餐厅叫了个外卖,当然钱是他来付的,然后我们一起干饭……就很奇怪,这种相处模式一点也不像是两个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且一人正被警方通缉、被□□追杀,另一人腰间别着一支伯.莱塔。

    我甚至还没问过他经典的那句「你究竟是谁」。

    窗边的琴酒又按灭一支烟,他好像在等待什么,也许是一条好消息,也许是来接应的人,我关掉电视默默凝视着他的侧影,总觉得看起来有点寂寞。

    啊……不是那种「无敌是多么寂寞」,而是一种孤独感,闻起来和「我」有些同病相怜。

    但对他来说应该不是病吧。

    「琴酒。」

    我叫了他一声,男人便冷冷地扫了过来。

    「你们的研究所,为了实现那个梦想,能够付出多少?」

    男人的眼睛微微眯起,他一定能听懂我的意思,这是被挖的墙角在问挖它的锄头「你想把我填进哪栋高楼大厦」。

    「全部。」他说。

    这一刻我其实很想直接说「I’m in」,但琴酒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夺门而出,且在扫了一眼楼梯之后,先把我推到一边,接着去撬开了旁边空房间的门,再迅速把我拉了进去。

    好家伙原来你也会撬锁——

    「安静。」他低声嘱咐过这句后便锁上了房门,又拉我进了浴室。

    因为隔音条件很差,很快隔壁翻找东西和咒骂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夹着黑话和脏词的英语听得我一阵反胃。

    这应该是□□的人找过来了吧……听声音来判断,对方至少有五个人,多半还拿着枪,我们这边却只有一个能打的,我还不知道他战斗力如何。

    狭小的浴室里没有开灯,黑暗中我尽可能缓慢地呼吸,左手腕还被琴酒的右手紧握着,他应该轻易就能摸出我慌乱的脉搏,又或许他早就识破了我伪装镇定的假象。

    房间门似乎被那些人踹了两下没踹动,然后又被踹了两下,接着就有脚步声逐渐接近,应该是成功踹开门进到房间里来。我屏住呼吸,心里为可怜的门默哀着,空着的手却不由自主抓住了琴酒的衣角。

    好在他们似乎认为这房间没人来过,并没有往浴室的方向探索,没到一分钟就离开了房间。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几乎抱住了琴酒的手臂,紧张的情绪早已展露无疑。而脑海中突然闪过了第二年夏天,我会在杜王町对露伴老师说的话。

    「——让我遗忘掉所有的‘恐惧’。」

    对于琴酒,对于美国黑|帮,对于任务,乃至于对于热情,对于迪亚波罗,是否她都极端地恐惧着呢?

    恐惧到了……想要忘记「恐惧」的感觉的程度——

    ·别瞎想了傻妹妹,这种时候享受就完事了

    ·琴酒可能有点OOC,毕竟是十二年前的青涩琴酒,就私设成了这样,对芙拉的感想是「虽然很麻烦·但还算乖巧的·BOSS需要的人」,最后一条是重点

    ·开了预收!有兴趣可以去专栏看看,主柯南,能力设定源于古早少女漫《神风怪盗贞德》,CP大概率透哥

    《怪盗少女想要买个家》

    茗荷蜜柑以前买过很多房子,

    空座、并盛、友客鑫、木叶……结果这些房子旁边总有人打架,

    然后房子都塌了。

    「我茗荷蜜柑有个梦想——

    我要去一个没有超能力的世界、买一个没有意外发生的家。」

    所以这次她选了打架不用超能力的米花,第N次从零开始努力攒钱买家。

    以及。

    「哎、是的、我是个魔法少女,会变身的那种魔法怪盗少女。」

    「十八岁!当然只有十八岁!美少女永远十八岁!」

    「偷过什么?怪盗的事能叫偷吗,那都是系统让我干的——

    比如上司的保时捷356A,系统给了不少奖励,距离梦想更近一步,我真棒棒。」

    「当然不会暴露身份——

    毕竟能抓到怪盗的,不是只有她未来的恋人而已吗」

    第58章 「恐惧」(4)

    ==============================

    我们在浴室里躲了很久, 久到我甚至感觉有些缺氧,脑袋昏昏沉沉,不断向前点着, 眼看着就要倒下去, 直到某个时刻我突然惊醒, 才发现自己将额头靠在琴酒肩侧短暂地睡了过去。

    嘶——这算不算是变种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虽然琴酒对于我并不是加害者,但我丝毫不怀疑一旦我流露出想要和他分开的想法, 我会立刻从同伙变成受害者,说不定还会被直接打包送去日本, 眼睛一闭一睁就到异国的那种。

    又或者是吊桥效应?但如果我早就习惯了恐惧, 应该不至于分不清恐惧和好感的区别。

    而琴酒并没对我不经意的亲近行为作出任何反应, 就像是对女性毫无兴趣的游戏玩家, 身体力行地证明着「心中无女人、拔枪自然神」的伪科学命题。在他觉得外面已经彻底安全的时刻, 就松开我的手率先离开浴室, 又开始在靠在窗口抽烟。

    我现在深切深刻怀疑琴酒以后会是肺癌致死的。

    不过我更希望安室透能把他送进禁烟的监狱, 也算是为「我」报仇了。

    我在床边坐下,坐了一会儿去门口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门,确认它的锁已经彻底报废, 又慢吞吞地走回床边,拉过枕头,毫无危机感地在床上躺倒,很快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但这时候我却完全没了睡意, 背对着琴酒, 眼神一片清明——为什么助理的尸体会出现在我家门口呢?掉在他身边那支枪属于谁?是凶手、还是助理自己?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助理是拿着枪来杀我的?整天被我无自觉地怼、被我智商碾压、对我的成就感到嫉妒, 也许其中还夹杂着对异性上司的厌恶, 让他愤怒地拿起枪冲到我家门口, 然后被得知他目的的某人一枪毙命。

    ……不会是琴酒干的吧?

    不会吧不会吧,那我能不能现在就送他进监狱啊?我的良心一丝丝都不会痛,不,应该说如果真的可以把他送进监狱,那么为了公众的利益,我很乐意放弃良心。

    话说回来,我和贝尔摩德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她不像是药物研究员,而且这一年她明明只有十几岁的年纪,却长得和十二年后一模一样,原因又是为什么?和工藤一样因为药物而变异吗?工藤变小她变老,然后她的时间就此停止?这得多倒霉啊——

    等等,我好像突然萌生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想法。

    与十二年前的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并不只有她一人。

    如果,夏油杰的初恋,诸伏景光的初恋,东方仗助的初恋,琴酒的“前女友”全都是我的话……不、这不可能,我又不是吸血鬼,况且怎么会有药达到这种效果!

    「芙拉格拉,出发。」

    琴酒突然出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飞快地起身站好,拢了一把头发,便跟着他离开房间。

    出去后我这才注意到走廊上的一片狼藉,满地的物件碎片,颇有点台风过境的萧条感,不知道旅馆老板看到这个场景会作何感想。

    走出楼道之前,琴酒的左手突然握住了枪,又很快放开,大概是因为看见有个全身包裹在黑衣服里的宽下巴墨镜男向我们走了过来。看这个男人的装束,比起我,明显他穿得更像是琴酒的情侣装。

    墨镜男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犹豫着开口:「大哥,这个女人就是……」

    「任务。」琴酒冷冷地打断道。

    被凶了一下的墨镜男悻悻地缩了下脖子,转身向他来时的方向走去:「车在这边,指向凶手的线索已经安排好了,为了避免条子起疑,凶手的尸体被路人发现大概会在明天傍晚。」

    还真是硬核的安排,直接把罪推在尸体身上可还行。

    所以事实果然像我刚才推断的那样——

    「琴酒,是你保护了我吗?」

    是平静的、但仔细听就能找到一丝惊喜的声音。

    把我按进后座、自己又在我身边坐下的银发男人眉头微皱,却并没有否认我略去推理过程得出的结论:「我的任务是把你活着带回日本。」

    前排的墨镜男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些什么,但大概是想到万一说了不该说的话会被大哥骂,所以最后也没能说出口,只是熟练地启动汽车,又熟练地叼起一根烟。

    从刚才两人的表现已经能看出他们之间明显的等级关系,所以我似乎还能再任性一点——

    我干脆地开口,甚至探过身从墨镜男嘴角抽走了那根烟扔在一边:「不许抽烟,吸二手烟会降低我的智商。」

    男人被我哽了一下,看了眼后视镜,有点委屈地控诉起来:「可是大哥也在抽——」

    确实,在我抽掉墨镜男的烟后,琴酒也叼上了烟,只是还没有点火。

    我咬了咬嘴唇,猛地把头扭向窗外:「你就是不行。」

    虽然语气上听不太出来问题,但从金发少女低垂的眼睫和微红的脸颊,我已然看出她未来会被当作琴酒“女朋友”这件事的雏型。如果琴酒的观察力足够强,应该不难发现他的任务目标开始逐渐对他表现得有些不一样,而我也开始不确定,自己的表情究竟是不是仅为了得到信任的精湛演技。

    墨镜男也没再说什么,可能是怕打扰到琴酒,而琴酒也只是叼着烟没有点燃,不知道是不是信了那句二手烟会降低我的智商。

    车从皇后区北部一路向南,好像是朝着机场的方向,一路无言。

    我靠着车窗又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被惊醒是因为墨镜男猛地打了一下方向盘,我们谁也没寄安全带,琴酒虽然反应极快抓住把手保持平衡,我却被巨大的惯性甩了出去倒在他腿上,下巴还磕到了他的膝盖,痛得我眼角泛起泪花。然而我刚刚单手撑着座椅起身一点,就被他按着脑袋压了回去,接着就是玻璃碎裂和车辆摩擦的声音。

    还有枪声。

    是袭击。

    我立刻全身僵住不敢动弹,乖巧趴伏在他的腿上,闭紧了双眼。

    不断有碎玻璃落在我身上,有子弹的落点就在我的手边,因反作用力被弹起的坐垫填充物和布料轻盈地落在我的手背上、腿上、受伤的肩膀上,明明那么轻,我却觉得那么痛,脑袋都要裂开的那种痛。

    车还在向前移动着,墨镜男的车技还算不错,我不知道我们有多少敌人,也不知道是否能够逃出重围,我只知道在琴酒身边是安全的,他不会让我死,即便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即便我对他来说其实不值一提,但他还是给了我可观的安全感——

    天呐,安全感,太可笑了,我竟然在琴酒身边体会到了安全感!那明明是老板或空条老师那样正义且拥有黄金精神的人才能给予我的力量!他凭什么?

    ——就凭现在是他在保护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操纵自己睁开了眼。

    不知何时,枪声已经消失,汽车的行驶轨迹不再七歪八扭,我们成功甩掉了敌人,也许还击伤了几个。

    真厉害啊,不愧是酒厂。

    「大哥,你没事吧?」墨镜男说着,竟然缓缓将车停在路边,把副驾储物箱中的透明塑料袋拿了出来,里面像是我之前才见过的包扎外伤的工具。

    我才注意到,琴酒的胸口已然晕开了一片深色的痕迹,他穿着黑色衣服,不仔细看便看不出是否受伤出血,既迷惑敌人,也能安抚自己。

    其实我的身上乃至脸上都有着细小的划伤,但此刻我的眼中只有那片被血濡湿的衣料,我迅速将碎玻璃全都扫去了地上,抬手解开了琴酒的外套和衬衣。

    还好,并不是子弹的贯穿伤,像是被碎玻璃划开的细长伤口,我丝毫不怀疑凶器是被他自己取出的,还在不断涌出的血让我的大脑一阵晕眩。

    「你怎么能自己——这样的伤要去医院,宽下巴你快点送他去医院。」

    声音有些发抖。

    然而急救的工具却被递到了我的手边,银发的男人面色苍白如纸,话音却带着嘲讽:「你做不到吗?」

    我又不是专业的医生我当然做不到啊!

    话虽如此,我却已然开始动作起来——没有伤到动脉,出血量也不算大,伤口里没有异物残留,并不是我处理不了的伤,只要先止血,消毒然后缝针。

    出乎我意料的,我的手竟然没怎么抖,明明手上沾满鲜血滑得要命,我却没有手滑过一次,操作非常地流畅。

    我只是在哭而已,一边将针刺入薄薄的皮肉,一边压抑着声音流泪。

    可痛的并不是我,琴酒比我还沉默,像是早已习惯这种程度的痛楚,也丝毫不觉得我会对他的生命产生威胁,他足够自信于自己对人的判断,又或者这只是他对我能力的测试。

    最后剪断线的时候我已经哭得没了力气,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也许是因为一直以来压抑的恐惧,又或许是第一次被人保护的经历。眼泪一直没有停下来,直到我确认他的伤口已经处理完毕,才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休息了片刻,很快就疲惫地失去了意识。

    隐隐约约地,我们好像又移动起来,耳边好像有他们说话的声音,朦胧地听不清楚,我试着打起精神让自己清醒一点,到最后却只听清了一句。

    「这个女人该不会是喜欢上了大哥吧?」

    我没听到琴酒的回答,只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并不真切的嗤笑——

    ·终于三千收了呜呜呜谢谢小天使我爱你们比心!

    ·很难,妹妹恋爱了,但琴酒没有,是货真价实的BE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妹妹为了爱情最终背叛屑老板留在酒厂,十二年后妹妹暗中帮助雪莉逃离,被雪莉问及理由

    「为了我喜欢的男人的视线能多在我身上停留。」

    我的妈好像还是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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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恐惧」(5)

    ==============================

    又是个陌生的房间, 像是廉价的汽车旅馆。

    身上细小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肩上的枪伤重新换了纱布,看来我睡得很沉, 这一天的经历对于一个柔弱的研究者来说实在太过刺激。

    ……懒得去想谁脱了我的衣服。

    房间里没有别人, 琴酒和墨镜男都不在, 桌上的塑料袋里有一点食物,袋子里还有零钱。替换的新衣服搭在椅子上, 还是全黑的套装,仿佛审美点只在于颜色, 我换上衣服, 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瓶装水, 便拿着塑料袋里的零钱出了房间, 期待着附近有个自动贩卖机。

    天已经黑尽了, 我判断不出具体时间, 只是在走廊的窗户向外张望了一下, 停车场里只有一辆车,却不是白天坐的那辆,不确定是他们换了车还是其他客人的, 考虑到我染了头发又穿着一身黑,在夜里不太明显,想着速战速决匆忙跑下楼梯,一眼就看见停车场旁的自动贩卖机。

    还有站在自动贩卖机旁的陌生男人。

    啊……好像并不是陌生人, 只是这会儿他留着短发, 衣着相当清爽,年纪很轻, 跟我曾在北海道的大雪中遇见的那个酒厂成员气息完全不同, 像是普通的大学生。

    竟然是诸星大。

    我没有理会他, 迅速买了瓶装水就要离开,却突然被身旁的男人搭了话。

    「一个人吗?」

    我扫了他一眼,冷淡地回答:「不是。」

    他却反倒露出笑容,温柔得让我心里一颤:「新闻上说你是独自逃窜,果然警方根本没有好好调查过,通缉犯小姐。」

    他和琴酒不是一起的?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脸上却没表现出来,装作一无所知地反问道:「你在说什么?」

    男人轻轻摇了摇头,一副“你再装下去也没用”的表情,竟然有点宠溺的感觉:「我知道你不是凶手,现场掉落的枪是死者带去的,杀死他的枪是另一支。引发警车爆.炸的也不是你,你只是差点成为受害者。」

    有点意思啊,接下来他该不会要说自己的推理了吧?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设定?侦探吗?

    「你知道犯人是谁?」

    「不知道,我只是从新闻里看到这起案件。」他耸耸肩,随意地打开了手里的咖啡,「说不定会是正带着你逃亡的人。」

    虽然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但我并不想把他卷进我正处在的麻烦中:「你是追着我们来的吗?」

    男人愣了一下:「不是,只是个巧合,我们自驾去纽约,恰好路过这里,所以——」

    我仰起头,声音冰冷:「那就不要妨碍我。」

    这句话听起来更像是在说,我知道他是犯人,也是导致我经受无妄之灾的人,但我还是愿意跟他在一起,无论是警察、黑|帮、还是像你这样毫无关系的人,谁都不能挡在我们中间。

    他大概是听懂了我的意思,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没再说话。

    我立刻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

    结果正好在楼梯口遇到了返回的琴酒和墨镜男,我相信琴酒绝对知道我出来做什么,刚买的水还在我手里,但他好像非要确认一下听听我的回答才行:「你一个人想到哪里去?」

    回想起不久之前我边哭边给他处理伤口的尴尬场景,我咬着嘴唇把头扭到一边,没有说话。

    接着琴酒扬了扬下巴,指示一旁的墨镜男:「送她回去。」

    我瞪了他一眼,径直就往楼上走,高傲地扬起脖颈。

    「我哪里也不会去。」

    这话可说得一点也不高傲啊……

    隔天傍晚的新闻上就播出了真犯人已经被害、尸体被找到的消息,杀人动机似乎是报复黑|帮,以及当时的爆.炸是黑|帮想要谋杀我这个被警方认为是凶手的人而引发的,意大利大使馆也公开发表声明要求纽约警方对我道歉云云,不知道其中有没有迪亚波罗的推动作用。

    总之案件已经解决,我不再有拒绝酒厂的理由。

    琴酒和墨镜男——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在刚入夜的时候把我送了回去,楼下的警戒线还没拆下,外边聚集着一大批记者,琴酒他们明显不想在媒体前露脸,把我扔到一条街之外就开车溜了,说第二天会把机票拿给我,让我尽快收拾好准备出发。

    我漠然望着堵在家门口的人群,想了想,还是先去附近便利店找公用电话报了个警。

    「嗯,对,我是之前被通缉的芙拉格拉,不是自首,通缉不是都被取消了吗?」

    「……我不喜欢你这个玩笑,我想回家但现在回不去,楼下全都是记者。」

    「哦,不能派人来帮我?那我就去见记者了,我肩上可是有枪伤,你们会被骂成什么样我可不负责。」

    半小时后我在警方的护送下安然回到家,他们出警的时候还顺便带回了曾从我家取走的物证,果然媒体的力量在哪个时代都值得敬畏。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给老板发了最后一封邮件,用加密的语言告诉他我很快就能潜入,请等待我的好消息,而后我将邮箱注销,用替身将以前存储过的病毒转存进电脑并运行。

    接下来就要开始正式的卧底工作了——我突然想到,安室透在潜入之前是种什么样的心情呢?如果诸伏景光曾向他转述过我被一个代号为酒的跨国犯罪组织盯上的事,他在潜入酒厂之后,是否会稍微提起兴趣调查我的存在?

    那样的话他就会知道我其实是热情的一员,卧底身份暴露后被琴酒处决……他会不会感觉被背叛了?因为我完全没有跟他说实话,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不、这样当我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就显得很可疑了。

    等我弄清这些事,得去找他聊聊。

    隔天记者还是围在我家楼下,我只好叫了外卖,结果有记者扮成外卖员混了进来,在我家门口非要让我表达一下被冤枉后的心情,我一手拿着披萨盒,总结了一下措辞。

    「我还没有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发现我的助理死在我的家门口,突然被通缉又突然取消,还被危险的家伙莫名追杀……也许是我和美国气场不合吧。」

    记者就追问我是不是有回国的打算。

    「不,我准备去日本,我收到了日本一个医药公司的邀请。」

    「工资会比现在高吗?」

    「当然,但工资无关紧要,重点是他们非常支持我的研究——也不会再出现一个有着黑|帮背景的助理。」

    虽然也比黑|帮好不到哪里去,甚至可以说是全员恶人。

    傍晚时分墨镜男给我送来了机票,还有早已办好的签证,不得不说酒厂真的手眼通天,本人还不知道就能把签证办下来,可能在海关也有人。

    大概是因为我没表现出对这份签证的惊讶,在离开之前,墨镜男突然问:「你对我们的身份不好奇吗?」

    我扫了他一眼,继续低下头看手里的日语入门书:「有什么可好奇的,比字典还好懂。」

    他就悻悻闭了嘴,最后说了一句「我是伏特加」就离开了。

    我的妈诶他竟然叫伏特加,我之前还以为诸星的代号会是伏特加来着。

    离开美国前我没有带有多少东西,甚至只拖了个小箱子,随身带着的是一本刚买的日语进阶书,还要装作不擅长日语这点稍有些麻烦,但作为小天才,三天学会一门语言应该也没那么奇怪。

    但「我」究竟为什么会日语?是因为「吉良莓」时期生活在日本?可她不是很小的时候就在国外走丢了吗,幼时的记忆会保留得那么深刻吗?还是说,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已经是替身使者、不会忘记任何事了?

    研究所位于九州福冈,我没去过那里,但有个黑客网友的据点正好在那边,等这局游戏结束我就去找他面基,拜托他帮我调查一下这个会在我逃离后倒闭的公司,回程时还能顺道去一趟东京见五条悟,希望那个时候他已经把「根源」的问题解决掉了。

    琴酒和伏特加比我先回日本,我在机场见到了他们,并且坐上了一辆价值不菲的老爷车。

    是保时捷356A,这辆车我不久前才在仙台站附近见过,就在我出车祸那一天,我迎面遇见安室透的同时。

    所以……那个时候坐在车上的老爷其实是琴酒?

    这样一辆古早车开了十二年,他的工资该不会全都用来维护这辆车了吧?

    车在一栋公寓楼下停住,伏特加将一枚钥匙递给我,报了房间号,说我以后就住在这里,又说后天上午九点会过来接我去研究所,让我尽快倒好时差调整状态准备开始工作。

    我拎着箱子在公寓门口看他们开车远去,心里有点复杂。

    诶……我还以为会是全封闭的研究所,像是北海道的研究所一样住宿和研究都在一栋建筑里,门口有铁丝网和警卫那种。

    不过估计这附近会有人监视我,说不定房间里还会有摄像头和窃听器。反正我连笔记本电脑都没带,也没准备给房间拉网线,他查不到我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放轻松,既然酒厂这么人性化地给了我适应时间,我也不能辜负他们的期待。

    去研究所那天我没看到琴酒,伏特加来接我时也没开那辆贵重的保时捷,他应该是对研究内容不太了解,在车上递给我一份文件后也没多做介绍。我迅速看完那些纸页,然后确认了当下的工作内容。

    是资料复原。

    纸页上的背景叙述并不详尽,也就是说几年前一场大火把之前进展顺利的药物研究连同研究者全都付之一炬,仅存的药物资料不足以继续开展研究,还需要一段时间进行资料补充和数据验证。

    「……总感觉上当了。」我抱着刚被研究所负责人托付的一叠资料面无表情地走向自己的新工位,「这种工作随便从大学找硕士生来都能做。」

    伏特加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但你是被BOSS指定的人选,BOSS对你很期待。」

    哇哦,那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可惜这只能说明热情为我做的背景足够吸引人,以及我即便被发现是卧底,负责邀请我的琴酒也不用背锅。

    正想着琴酒,我就听见伏特加接着说:「大哥今天有任务。」他顿了一下,补充道,「只要你能做出一些成果,大哥一定会来看你的。」

    这说得怎么跟探监似的?

    「……无所谓,我又没有多想见他。」

    那我还能说什么?难道说「啊,阿琴,你看这世界如你所愿」吗?——

    ·话说琴酒本名不是黑泽阵嘛,阵和GIN同音,那每次大家喊他的代号他不觉得是在喊自己名字吗x

    第60章 「恐惧」(6)

    ==============================

    转眼间冬去春来, 从冬装渐渐换上夏装,每天研究所和家两点一线的生活竟然已经过了半年,我凭借修复资料的高效率成功从新人混成了研究所的项目负责人之一, 资料的复原也差不多到了尾声。

    其实效率这个问题我觉得和脑力没太大关系, 主要和国籍有关, 日本人做资料准确率确实高,但是速度就是慢, 我都做完一份报告检查过三遍了,他们可能还在验证第一组数据, 怪不得好几年都没修复完。

    但是, 即便在这个位置上, 即便我知道还有其他研究所正靠着已有资料制作着这种药, 我还是没有权限查看全部的资料数据。

    也没有再一次见到琴酒。

    伏特加倒是见过几次, 每次他都跟我说下次他大哥一定来, 我就很无语地望着他, 用眼神谴责他说了多余的话,结果很快整个研究所都知道我跟琴酒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了。

    曾经是我上司、现在变成我助理的研究员小哥右手握拳敲在左手掌心:「我懂了!琴酒是不是出卖色相把你骗来的?那家伙的脸确实很好看,但未免太渣了吧。就算为了鼓励你也该来这边露个面啊, 一次次地让伏特加给你希望,他不知道希望累计得越多,失望就越大吗?」

    「我并没有失望……」

    就算曾经有被保护而悸动的时刻,时隔半年那种感觉早就忘光了, 区区一个男人怎么能让我反水呢。

    「诶?事到如今你还向着他?那家伙说不定在外面又找了别的女人哦, 你可能已经变成前女友咯。」

    前女友个鬼啊!我可是母胎单身至今诶。

    我懒得跟他说话,不再试着辩解而是把他赶回去工作, 结果隔天「芙拉格拉是被琴酒欺骗抛弃的前女友」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研究所, 从我进入研究所大门起、到走进办公室内的一路上遇见的所有人, 眼里都写着同情。

    ……你们这群为科学献身的家伙怎么会这么八卦?有时间聊天还不如想想怎么提高工作效率。

    再说你们谁见过我和琴酒在一起吗?搞研究的竟然不拿证据论证反而偏信传言,怪不得研究一直没有进展啊喂!

    不过怎么说呢,这段生活还挺轻松惬意的,没有生命危险,资金充足加班自由,周围的人性格也都很有趣,生活上几乎没有压力。也就是偶尔会察觉到我确实是被监视着的,我还无法得到酒厂的信任。

    但是……如果我能永远不受信任、永远拿不到全部药物资料来完成任务,好像……也不错。

    「啊啦,你就是传说中被琴酒骗来、又惨遭抛弃的意大利研究员?」

    是语调微微上扬的女声,满是调侃的意味。

    十二年容貌不变的克莉丝·温亚德、也就是贝尔摩德单手撑在我桌前半人高的隔断上,风情万种地撩了下头发,即便对同性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正在整理资料的我于桌前抬头,对突然上来搭话的金发女人疑惑地歪了歪头,没有出声。

    「和传言中一样,真是可爱的小姑娘……但是很遗憾,琴酒最近有任务,他要带小孩,那孩子是不亚于你的天才,也就是你继承这个研究的原研究者宫野夫妇的女儿。」

    我愣了一下,伴随着她的描述,名为灰原哀的茶发少女的身影在我的脑海中逐渐显现。

    我摇了摇头,为琴酒解释道:「他只是杀死了想要杀我的人,然后保护了被当作凶手的我而已。」

    所以说我真的不是他的前女友啊……心好累。

    「诶——琴酒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啊,」克莉丝的眼中满是揶揄,「我听伏特加说了,那个琴酒竟然会亲自帮你处理伤口,看不出来你还真厉害。」

    「……我没有印象。」虽然我猜到了是什么时候,那应该能算是礼尚往来吧。

    话说回来,这个女人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现女友找前女友显摆?还是前前女友找前女友寻求共鸣?

    不知是不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金发女人的笑容越发明艳:「我只是来跟即将晋升的你打声招呼,很快你就可以正式加入药物的研究工作,顺利的话今年内就能拿到代号,虽然你还没到日本饮酒的合法年龄。」

    代号……啊,原来他们不是所有人都有酒名作代号吗?只有能力强或是受到信任的人才能拿到?我之前还在想哪有那么多种酒名分配给酒厂成员,原来是这样……那伏特加是怎么回事?买琴酒送的?

    我又歪了歪头,因为对代号没太大兴趣,还是没有说话。

    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相当冰冷的声音:「你不该出现在这里,贝尔摩德。」

    我的呼吸一滞,眼睛不由得睁大。

    竟然是半年不见的琴酒。

    喜欢一个人的感情是藏不住的——我不知道从哪里看到过这句话,而屏幕里的「我」确实将这份喜欢明明白白地表现了出来。

    扭头的同时取下了掖在耳后的鬓发,把脸颊修饰成最精致的弧度,轻轻扯平有些皱褶的白色外套,舔了下有些发干的唇瓣——那些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小动作,在我的眼中却那么明显。贝尔摩德一定注意到了,她的笑意更盛,甚至伸手温柔地帮我理了理鬓角。

    「果然很可爱,小芙拉,以后如果你不想再做研究可以来找我。」说着她向琴酒随意地挥了下手,「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我下意识地出声叫住她,也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她却抬眼向我望过来,接着将食指比在了我的唇边。

    「秘密使女人更有女人味——你也要隐藏好自己的秘密才行。」

    诶?她难道——

    克莉丝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我的唇瓣,随即解开了我的疑惑:「都写在脸上了,预祝你拿到一个适合调酒的代号,比如某种橙皮酒,可以调一杯初恋味道的white lady。」

    我默默别过了视线,脸颊却不自觉地开始发烫。

    ……什么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开车啊混蛋!白色佳人white lady不就是琴酒和橙皮酒调出来的吗!你这是在酸我吗!有本事你拉着琴酒去调马丁尼啊!

    然而相比起内心崩溃的我,琴酒似乎完全没有在意克莉丝的大胆发言,让我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根本没听懂克莉丝的调侃,直接冷着脸把一张邀请函放在我面前。

    「有个任务给你。」

    我仰起头,茫然地望着他:「任务?」

    药物研究员做什么任务?急救吗?

    「你不需要特别做什么。」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像是对我的疑问有所不满,幽绿的瞳孔里尽然是冷漠,「是个科学家才能参加的宴会,你将代表这个研究所,作为宫野厚司的研究继承人去参加。」

    我其实很想问为什么选我,而不是这座研究所的所长,也想问他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被信任了,或是想邀请我做他的舞伴——但我很快明白过来,他需要的是我在宴会上吸引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因为我年轻漂亮又有名气,名气指半年前在美国遇到的杀人案,以及曾在大型学会中发表过极具争议的言论。

    而趁这个机会,他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做点什么。

    不说我有没有拒绝的选项,单是为了得到更多的信任,我就不可能拒绝。

    所以最后我和他对视着,平静地回答:「我明白了。」

    可明明理解这个理由,也有自己的目的,在琴酒离开后,屏幕上的少女还是露出了极为浅淡的笑容,稍有点甜蜜梦幻的味道。

    ……给我振作起来啊!

    我暂停游戏,暴躁地揉搓了一阵自己的头发,出去从客厅的冰箱拿了瓶冰水猛灌几口,才稍微冷静下来。

    天边已经隐约泛起金光,清晨即将到来,又是快乐通宵的一夜。

    我瘫在沙发上长叹一口气:“为什么呢,为什么偏偏喜欢上那家伙!争气点啊芙拉格拉,那家伙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才会保护你,他只是想利用你而已啊!”

    “嗯?是在说我吗?”

    我没有开灯,黑暗中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从沙发上滚下去,好在出声的人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捞起,又把我放回沙发上。

    当然是甚尔。

    “不是说你——不好意思吵醒你了,还有请你穿上衣服,我在日本好像还算是未成年。”

    露着精壮上身像是刚醒来的甚尔却在我旁边坐下,调侃道:“未成年怎么了?”

    “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对你做点什么,但对未成年下手违法的人是你——开玩笑的,你要价太贵了。”

    甚尔耸肩:“如果是公主的请求的话,第一次可以半价。”

    “谢谢,再见,不送。”

    “价格好商量啊老板,三折也可以,还能买一赠一。”

    我干笑了两声,一溜烟窜进房间将门带上。

    “接着睡吧晚安!”

    他再说下去我都要心动了可恶!

    游戏继续。

    琴酒到访的当天晚上,我的工作证权限更新,自此之后这个研究所的所有区域都能为我打开,我可以自由进出最隐秘的资料保管室,接触所有存放资料的电脑。

    我只是无权将资料转存,应该说整个研究所没有任何移动可存储介质,也不允许将软盘或优盘带进来,但我的替身足以代替它们,我就是最好的存储设备。

    那天晚上我没有加班,像是往常一样按时下班吃饭回家,第二天上午先去附近的商场买了参加宴会的衣服和首饰,快中午才回到研究所继续工作。

    而到了下午,当我打卡下班离开研究所的时候,铺垫许久潜入酒厂的任务已然悄无声息地完成了,所有的资料都已经在我的脑子里。

    但现在还不是最好的逃离时机,至少要参加完那场宴会——我还要再得到一点信任,等待他们放松大意的时刻——

    ·芙拉准备跑路了,哎但凡琴酒约她吃个饭调个酒她都会再犹豫一点多拖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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