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事啊？”窦庆枫往四周看一圈，风吹过什么都没有，别说人，连根毛都没。
“人跑了。”余初往酒吧里面走，先取出随身携带的蓝牙耳机戴上，保证简无修那边能听见他这边的动静又不影响他行动，对跟在身边一脸严肃的窦庆枫说，“十三月老板是谁来着？”
“三年前以前的老板说资金周转不开贱卖了，新老板一直没出现过，就把里面的事情都交给经理在做。你约我来这边的时候我就想说的，可想想你对这里比较熟悉就没提醒。”
“三年没见过新老板？”余初感觉怪怪的。
“是啊，那老板像不太在意这里，没露过面，也没想要换过装修，保留这里的所有。”窦庆枫说，他又不常来这里，知道的不算详细，有认识的人是这里常客，都说过十三月老板神秘。
神秘是次要的，很懂得维护老顾客资源，不做任何改变，给人一种老地方仍然在的感觉。
余初敲了敲蓝牙耳机：“能让那边人查吗？”
事情到这地步，正式进入查证流程。
简无修能给出肯定答案：“稍后会有人联系你们。”
余初回到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天堂里，太吵了，听不太清简无修那边在做什么，而窦庆枫因他这动作时不时飘眼神过来，显然好奇他在和谁打电话，能亲密到片刻舍不得挂。
“先挂了，有进展再联系。”
余初出生至今没干过提高嗓门嚷嚷的事，喊完挂掉电话，脸颊微热。
“初初，那个刑警吗？”窦庆枫给他把酒换成了柠檬水，冲他刚那句话就知道等会儿有正事，带着酒气见人不礼貌。
余初颔首，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出去等吧。”
等真的站到十三月门口，清冷路灯下只有他两傻愣愣站着的时候，余初又觉得该在里多待会，秋老虎反扑的季节多少有些热，几分钟没到，他后背全是汗。
“咱们等谁？”窦庆枫东张西望，路上车水马龙，满是归心似箭的打工人。
余初正低头看简无修发来的消息：“市局刑侦大队。”
窦庆枫‘啊’了声：“你碰上案子了？”
“一个姑娘被两大老爷们抱走了。”他言简意赅，想起简无修说十三月和向倩有关，难道说曾经有段时间向倩也在这里出现过？
余初转身看着闪烁不停的霓虹灯照十三月招牌，对那位新老板有了个身份猜测。
“那、那这不好办了。”窦庆枫这才明白他给自己打电话时语气为什么那么急。
灵河市管理方面做得很好，城内见不到随处乱出摊子的小吃，在治安这块差强人意，被害人是女性的犯罪率连年增长，尤其是这几年，女性晨跑夜跑很容易出事，更别提蹦迪酒吧里混的。
窦庆枫见余初沉默，想说点好听的：“初啊，也许人家认识，闹着玩呢。”
余初看了他一眼：“但愿如此。”
很快余初看见挂着和简无修提供的一样车牌黑色沃尔沃驶过来，直直停在他面前，车门打开，一个俊秀非常的年轻人长腿迈下来，许是出门太着急，他微长的黑发还湿着，肩膀的白t恤被打湿了不少，勾勒出他形状分明的直角肩。
“你好，请问你是余初吗？”年轻人问，声音清脆动听，比他拒人千里的冷脸吸引人很多。
余初轻点头，反问：“卫司融？”
“是，麻烦你将情况再复述一遍。”卫司融打开手机录音，“队长在赶去交通部门的路上，请你放心，我们会尽全力查清楚事情原委。”
余初将事情经过重复说完，见卫司融若有所思，就说：“主要那女孩的挣扎很真实，看见我的时候还想要求救。”
卫司融将他说得这点补充发到群里，抬脚往酒吧走：“还有别的吗？”
“两个男人身形高大，都超过一米八五，统一着装黑衣黑裤，板寸头。”这是余初最后能想起来的了。
卫司融记下了，回头对他和窦庆枫说：“如果两位有时间，现在能去市局做个笔录吗？”
余初和窦庆枫对视一眼，嗅到被支走的气息。
“卫警官，这里我们熟，不如我们陪你？”余初说。
窦庆枫也帮着说话：“是啊，不熟悉十三月的人进去很容易迷路，卫警官，有我们在，最起码你能走进去再走出来。”
卫司融根本不领情：“谁说我不熟的？早点去市局，别耽误时间。”
丢下这句，卫司融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我说他怎么不领情呢？咱们不是添乱，是帮忙啊。”窦庆枫满脸不解。
余初把情况和简无修说了，几分钟后得到回答，他关掉手机，拍拍窦庆枫肩膀：“去市局。”
“哎，不是，这就真不管了啊？”窦庆枫看着他走向停车场的背影，摸不准他怎么突然放心让卫司融孤身闯龙潭虎穴了。
要知道十三月对前来找事人是往死里下狠手，卫司融就那么进去了，保不准会出事。
余初平时那么路见不平的人，真能眼睁睁看着不管？
等坐上车，窦庆枫还是没想通：“他一个人呐。”
“他身后是市局，谁敢动他？”余初仰躺在后车坐上，踢踢驾驶座，“开车。”
窦庆枫拉开手刹，车子驶离十三月，一路疾行往市局去了。
市局刑侦大队给余初的感觉和浔阳市完全不同，却又诡异的同样庄严肃穆。
接待他两的人得到上级领导指示，很重视这个案子，来回仔细地询问好几遍，最后亲自将两人送到门外，并诚挚的请求说日后还会需要请他们回来辨认。
余初自然满口答应说好，这才和窦庆枫重新上车回家。
回家路上，窦庆枫还在感慨：“看似一个普通的女孩被绑案，让市局那么重视，这几年的犯罪率压力挺大啊。”
“你这不废话吗？女性能顶半片天，她们生活安全得不到保障，换做谁都会重视。”余初知道这些都是简无修在做普及，“查过飞腾实木的罗子垚没？”
那是他家强有力的竞争对手，窦庆枫当然查过：“他明面上看着干干净净。”
“明天就知道他干不干净了。”余初翻身坐起来，“我爸那项目还没竞标结束？”
“就这两天出结果。”窦庆枫也在时刻关注着，“你那么想知道，不如让叔叔破例许你入竞标团队？”
余初似笑非笑：“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窦庆枫也直来直往：“我就想有个提前知道消息的好兄弟么，没别的意思，要让飞腾实木中标，我得呕血。”
以余初对他爸的了解，将这机会拱手让人的可能基本为零。
这个项目能带来的利益太可观了，背后站着政府，谁会没事将到嘴的鸭子推到别人碗里？
“没可能。”余初看着车窗外，时间刚过十二点，以前他去过的夜间小吃摊还在，只是看见出没在其中的人影多数都是男性，少有的女性身边也是有男人在陪。
他突然想到件事：“灵河市是从哪年开始女性出事变多的？”
“这我还真不知道，就知道这三年挺经常的，看个本地新闻时常能看见哪哪小女孩有事儿。”窦庆枫将车子停在他家家门口，扭头看面色凝重的余初，“怎么了？”
“那你知道飞腾实木什么时候到灵河市的吗？”余初又问。
窦庆枫这回回答得很快：“七年前。”
看来他有必要和简无修说声重点排查飞腾实木了，也许是该让简无修转达给卫司融。
毕竟浔阳刑侦大队的手伸得再长，也不能跨到灵河市。
“回去注意安全。”余初关上车门，低头敲字给简无修发消息。
还没发出去，就看见给对方备注的名字上切换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他停手，想看看简无修这大半夜不睡觉会发点儿什么过来。
等啊等，他不自觉走到家门口，验证指纹开门，都换上鞋子走回房间，简无修的消息还没发过来。
是真墨迹。
他看不下去了，主动发了条消息。
-？
简无修顺着回了。
-刚想问问你回到家没有。
那么简单的一句话至于纠结那么久吗？
余初一手解开衬衫纽扣，一手打着字。
-小学拼音不好？几个字能从年初打到年尾。
-这不是怕小少爷不回我吗？
旧事重提，让余初脱裤子的手顿了顿，没耐心打字，直接发语音：“我在你心里那么小心眼啊？”
不等简无修回答，丢下手机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听着语音的简无修放慢撸猫动作，琢磨着该怎么回复才不惹人生气，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卫司融的消息先发了过来。
-确认，和你提供的照片一样。
简无修撸猫的手重了下，立即遭到卷子的反击，他连哄带骗将猫放到地上，给卫司融发消息。
-明天面谈。
这趟灵河之行，势在必得。
这也意味着他要见到气到回家的余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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