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降谷零还想要多看两眼那晕染的红色之际,一道身影就这么站到了亚力酒的身侧,刚刚好阻拦住了降谷零的视线落点,使他不得移开了视线。
是琴酒,银色长发的男人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阴冷的在降谷零身上停留了一瞬。
降谷零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却通过琴酒的动作感受到了一些微妙的信号。
他没有将亚力酒完全的遮挡住,降谷零依旧能看到他的半张脸。
这没由来的举动让降谷零不受控制的又一次去看亚力酒,他想要知道对方会有什么反应,谁知道浅发青年早在琴酒挡在他身前后便移开了视线,不再关注两人这边的动向。
“我很好奇,你对他做什么了?”顶着琴酒若有似无的视线,降谷零依旧冷静。
亚力酒小幅度的异动了一下,踩在血泊里的鞋底发出了一阵声响。
对方似乎没有回答他的意愿,反倒是琴酒冷淡的说道:“波本,你来处理这个叛徒,他还有用,别让他死了。”
降谷零应了一声,接着,琴酒和亚力酒便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审讯室。
在亚力酒与降谷零错身而过之际,他终于又看到了那抹红。
……倒也不是在骗人。而是浅发青年肤色苍白,身材纤细,给人一种相当单薄的病弱感,那抹晕开的红在他脸上留上了最鲜艳的颜色。
但很快,他便收回了视线。
金发黑皮的青年冷淡的看着倒在血泊里的男人,他知道这家伙并非什么良善之辈,背叛黑衣组织也不过是为了钱,对待这种人,他并没有什么仁慈之心。
他用脚尖翻过了那人趴伏在地上的身子,然后,他便微微愣住了。
这个被刑讯的家伙腹部被子弹击穿,白色的衬衫已经被红色浸染,但这不是让他最近惊讶的——这个男人右手的五根手指第一个指关节往上的部分,一片血肉模糊。
……像是被人近距离用子弹打碎了。
降谷零倏地咬紧了牙关。
在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了龙舌兰话语里的含义。亚力酒的确是个极度危险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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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降谷零并不知晓组织将亚力酒派来日本的目的是什么,但窥见过亚力酒审讯他人的场面后,他便对这个家伙升起了十足的警惕之心。
可琴酒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在接下来的任务中将他与景光都编入了自己的队伍,而琴酒在的地方必然有亚力酒。
双方不可避免的再次打上了照面。
……是仅此一次,还是接下来的任务都要按照类似的配置来分?
是对他和景光起疑了吗?
不,如果真的起疑,以琴酒的性格甚至不会给他们辩驳的机会,降谷零更倾向于,这是一种试探。
然而,就在他们四个即将前往任务地点时,琴酒却接到了另外的任务,在挂断电话后,这个银发男人周身的气息便沉了下来,他静静的盯着亚力酒看了一会儿,这才说:“亚力酒,接下来你带他们两个去做任务。”
浅发青年闻言抬头看了琴酒一眼,“知道了。”
得到了他的答案后,琴酒这才下车离开。
而亚力酒则是直接将车看向了任务地点,没去管空下来的副驾座。
在琴酒离开后,降谷零紧绷到极致的神经这才有了微微舒缓的迹象,可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坐在副驾驶座后面的诸伏景光,视线一直定格在窗外的风景上,一刻也不曾偏移。
降谷零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发现他的手指不经意擦过自己的脖颈,紧接着眉头便微微蹙起。
但降谷零是不可能一直盯着诸伏景光去看的,在组织里,两人的关系不过平平,所以,他大部分的精力还是放在正在开车的亚力酒身上。
可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件更加诡异的事情,如果不是他的判断错误,那么——他发现浅发青年频频用车内的后视镜去观察诸伏景光的情况。
降谷零缓缓垂下了头去,无数种猜想在他脑内掠过,也是在这时,他们三人来到了目的地。
诸伏景光下车便要往后备箱的方向走,可有人却先他一步,装着狙击枪的大提琴盒被人单手从里面拎了出来。
箱子外加的枪||支本身的重量十分可观,可做了这一切的人去没有任何吃力的神态。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都下意识的看向了亚力酒,只见浅发青年冷静的对两人道:“你们去前方交涉,我来负责狙击。”
言下之意,竟然是不用诸伏景光去了。
这次的任务是肃清药厂的叛徒,前方人员需要用货物吸引前来交易人员的注意力,由狙击手在后方将过来交易的人员逐一击毙。
可以说,狙击手的责任重大。
一时之间,两人都有些戒备,可浅发青年没有给两人任何反驳的权利,直接拎着箱子离开了。
三人的耳内都有通讯器,所以哪怕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内心疑窦丛生,却也不敢直接交流什么。
……原来,亚力酒竟然也是狙击手么?在拎着装有药品的箱子走进废旧工厂时,两人都有了这样的想法。
可紧接着,他们便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谁也不知道亚力酒究竟在打什么主意,而背后被他人掌控的滋味并不好受,是以,他们不但要全程戒备前来交易的人员,还是时刻关注着身后的响动。
不过十分钟的时间,两人的后背都起了一层薄汗。
就在降谷零还想要和交易员说些什么来拖延时间之际,倏地,一抹血花在对方的额间炸开。
血液并没有多少溅射,可这个交易员就这么直挺挺的后仰倒在了地上,这一变故让两人都有些愣怔,但下一秒,通讯器里便传来了亚力酒冷淡的嗓音:“收工。”
也是这时,他们才发现周围竟然已经没有了一个活人,在短短的时间内,亚力酒就已然将对方人员尽数击毙。
当两人从工厂里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背着大提琴盒的浅发少年正从对面的高楼里走了出来,琴盒的带子束住了他的肩膀,使得他的身形显得越发瘦削,他身上没有任何杀戮与血腥的气息,依旧是表情寡淡的疏离模样。
可越是这样,越是让对面的两人心神紧绷。
这一刻,诸伏景光与降谷零内心都有了深刻的认知——这个人的能力,非常强。比他们曾经搭档过的任何组织成员都要强。
在回去的路上,车内依旧一片安静。
再上车的时候,降谷零特意慢了诸伏景光一步,他看到对方坐进了后排后,这才同样拉开了后排的门,直接坐了进去,然后他就对上了诸伏景光不赞同的目光。
……因为他们如此行为,让前方的亚力酒像是司机一样。
可降谷零本就是有心试探,又怎么可能在这时改变主意?
出乎两人意料的,亚力酒甚至都没有分给他们多余的视线,径直启动了车子驶离了这片区域。
……他脾气好到出乎了降谷零的预料。
在他们离开后,又有一波人驱车前来,这是黑衣组织的外围成员,他们是来处理残局的。
就在降谷零蹙眉努力在心中解析着亚力酒的行为模式时,突然发现车停了,他下意识的观察期了车窗外的景色。
……不是基地,竟然是还算热闹的地段。紧接着,驾驶座的亚力酒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降谷零不明所以,他看向了坐在后排的诸伏景光,终于感觉到了不对,诸伏景光的唇色有些发白,或许是因为感觉到了冷,他双手环胸,似是在凭借这个动作给予自己更多的温度。
“你……”想到了这是亚力酒的车,降谷零勉力压下了过于关切的话语,“不舒服吗?”
诸伏景光沉默的摇了摇头。
很快,亚力酒便回来了,降谷零立刻注意到了他手上多出来的东西,竟然是药店的塑料袋。
……这家伙也病了吗?
五分钟后,三人终于抵达了基地的停车场,而就在下车的那一刻,装着药的袋子被浅发青年自然的塞进了诸伏景光的手里。
他的表情从头至尾就没有变过,如果不是降谷零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他甚至没办法相信这竟然是亚力酒特意买给景光的。
降谷零的表情管理在这一刻隐隐有崩裂之势,可突然,前方的青年回头,声音清冷的对两人道:“跟上。”
然后,他们才立刻快步走了上去,刚离开停车场,他们便迎面撞上了在基地入口处的琴酒。
银发男人似乎是出来抽烟的,在看到他们后也只是不咸不淡的扫了跟在亚力酒身后的两人一眼,然后便并肩与浅发青年走在一起,往内部走去。
两人低声交谈着什么,期间,降谷零与诸伏景光明显能感觉到琴酒回头注视了他们一瞬,可浅发青年却始终向前走,并没有在意身后的两人,很快,他们两人就走进了琴酒的休息室,随着大门被阖上,诸伏景光和降谷零都缓缓停下了脚步。
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的向不同的方向走去。
十分钟后,诸伏景光来到了降谷零的休息室。
“景,那家伙到底怎么回事?”门刚阖上,降谷零便立刻问道。他的语气有些急,实在是之前发生的事情过于荒诞。
而诸伏景光的手里还拎着亚力酒递给他的袋子,他并没有立刻去回答降谷零的问题,而是垂头看着里面的药品。
有退热贴、感冒药和退烧药。还真是准备齐全。
……明明自己已经很在意的隐瞒病情,可仍旧被发现了。这得是多细致的观察力。
他扯了起了嘴角无声的笑了起来,却更多是无奈的神色,“……我在两周前,见过亚力酒。也是刚才出任务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了他是谁。那次见面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他也是组织成员。”
那是一个突如其来的阴雨天,原本还能见到太阳,可天空中的阴云迅速聚集,就这么下起了大雨。
远远地,诸伏景光就听到了小孩子的嚎啕哭声。
他撑着雨伞快步走到了声音的发源地,然后就看到了一个坐在路边石台上的浅发青年,和站在他身边无助擦着眼泪穿着黄色雨衣的小男孩。
在两人身边的道路上,有这一条长长的、由轮胎摩擦地面造成的焦黑痕迹。
通过现场的痕迹,与浅发青年脸色苍白的捂住腹部的动作,诸伏景光在心中迅速做出了推测,于是他快步走到了一大一小身边,并将雨伞撑在了浅发青年的头顶,“没事吧?是出什么事了吗?”
他想,他当时的表情一定非常焦急,那浅发青年才定定的看了他良久,然后才缓缓摇了摇头:“没出什么事,只是,刚才那辆车吓到了这孩子,我没拦下他。”
他的话语里暗示了此前发生的事情,这里差点出了车祸。而看对方此时的表现,大概是为了救下这孩子受了点伤。
浅发青年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浑身已经湿透了,他的手在风衣内侧,似乎是一直在压着自己的腹部。
诸伏景光犹豫了两秒,便将伞递给了浅发青年,而他自己则是蹲下身,平视着这两人,“要叫救护车吗?你受伤了。还有,这孩子,他是……”
浅发青年却只是摇了摇头,他的发丝一缕一缕的黏在了脸上,明明应该是狼狈的姿态,可他神态坦然又闲适,偏头看向了哭哭啼啼的孩子,“如果可以的话,能帮我哄哄他吗?”他表情稀薄的脸上,在那一刻浮现出了一丝苦恼的神色,并非是因孩子略显刺耳的哭声而厌烦,而是真实的困惑,“我……担心吓到他。”
诸伏景光微微一愣,在这一刻,浅发青年再没了之前那游离于这情景之外的淡漠,他的表情如此鲜活,于是,他便不再劝说,一把抱起了穿着黄色雨衣的孩子。
……虽然他也不是很擅长,但是小孩子们似乎并不讨厌他。
果然不其然,那孩子很快就停止了哭声。诸伏景光下意识去看仍旧坐在路边的青年,发现他脸上竟然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
听完了诸伏景光的经历,降谷零沉默的站在原地。
“他会不会——”
诸伏景光苦笑着点了点头,“他应该是知道我的,所以才在见到我之后看了我很久。”
降谷零的心情急速下坠,如果是那样的话,景光在那时展露出来的性格,恐怕会让他起疑。
亚力酒毕竟是组织里的骨干,他想必一定有着和琴酒不相上下的权限——他很可能可以接触到组织内部许多人的资料。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景光的身份——
这样想着,降谷零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了诸伏景光手里的袋子。
……这同样是不符合亚力酒性格的东西。
“他大概是在帮我。”诸伏景光轻声道,“狙击也是……他在车上看了我好几次,我发现了。”说到这里,他神色挣扎的抬起头看向降谷零,“或许——”亚力酒真的没有想要伤害他的意思。
降谷零却是沉声否决了诸伏景光那一丝充满了希冀的猜测,“景,他是货真价实的组织成员。听着,你绝对不能对他抱有任何期待。”任何疏忽都能将他们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尽管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景光的猜测才是推理指向的方向,但怎么可能?
两人对着那装满了药的袋子一阵无言。
“但情况还不算太糟,”降谷零可以用轻快的语气说道,“总不能因为你爱护小孩子,就硬是将你贴上存疑的标签。”
……这完全就是安慰的话语。
组织的作风两人都一清二楚,所以在说着这样的话语时,降谷零的眸子里晦涩难辨。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亚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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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人如何?”进入休息室后,琴酒单刀直入的问道。
柊瑛司平静的说:“没什么问题。”
他脸上没有任何破绽,饶是琴酒也不会想到,他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与苏格兰威士忌有过一面之缘。
……他展现出了与资料上截然不同的性格。组织对他的评定是冷静又寡言的狙击手,厌恶与他人打交道。
可在那个阴雨天里,他分明不是那样的。
思及此,柊瑛司有一瞬的走神,但他很快便将思绪转了回来,转而看向琴酒,“还有什么吩咐吗?”
琴酒的眉头有一瞬的蹙起,但很快又舒展了,“下周,我有个任务,你需要和我一起去。”
柊瑛司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就在他想要离开时,琴酒却淡淡的说:“你要的咖啡在柜子里,最上格。”
柊瑛司脚步一顿,他向琴酒休息室内的橱柜走去,最上格,对他的身高来说稍微有些勉强。
柊瑛司踮起了脚又伸长了手,因为?鞯脑倒剩男淇谙禄笫值耐蠊钦帽┞对诹饲倬频氖酉吣冢谀乔迨莸氖滞笊希杖挥∽乓桓龊苌畹某莺邸?
他听到了琴酒从鼻腔里溢出了哼笑声。
柊瑛司拿咖啡的动作微微一顿,他终于意识到,这是对方故意的。
故意将咖啡放在那样高的地方,就想想要他伸手去拿。
在将咖啡拿下来后,柊瑛司用力扯了扯自己的丝绸手套。
看样子,他需要一副更长的手套了。
起码要能遮住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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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亚力酒总是会和降谷零还有诸伏景光一起行动,而琴酒则是忙碌的脚不沾地,没有人知道他在做些什么,反倒是又有人说曾半夜看到亚力酒从琴酒的休息室里走出来。
说话的人尽管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神情,却并不敢过分议论,谁让无论是亚力酒亦或是琴酒,都是极度危险的存在。
连龙舌兰这种组织内八卦第一线的成员都没有对这件事深入探究。
他反倒是对降谷零的处境感到幸灾乐祸,“波本,你可真够倒霉的,看琴酒的意思,你和苏格兰之后要一直和亚力酒一起行动了。”
金发青年却挑了挑眉,“抱歉,我不太理解你所说的倒霉含义,据我观察,亚力酒的能力很强,和他出任务很轻松。而且,他也不是无端会处罚成员的类型。”
……是压力很大。那家伙寡言少语,连表情都非常稀少。搭档了两次,降谷零至今摸不清他的习性。
景光说他似乎因为那次救孩子受了不轻的伤,可这两次任务下来,降谷零完全无法将他和身上带伤的人联系在一起。
龙舌兰一噎,他恨恨的看了一眼波本,“……等着吧,那家伙可是非常不详。连琴酒和他一起出任务都会重伤,更不用说普通成员了。你以为你和苏格兰会逃得掉吗?”
降谷零只当这家伙在努力挽回自己的颜面,却不想龙舌兰确实有乌鸦嘴的潜质。
在他与降谷零说完有关亚力酒不详预言的第三天,他们三个的任务便出事了。
身为狙击手的诸伏景光将子弹从敌人的眼眶内射入,敌人的脑袋顿时炸开,或许是这样的情景过于骇人,让诸伏景光难得的失误了一回,在他暴露了行踪后撤退慢了一拍,成功吃了对方的狙击手一枚枪子。
尽管亚力酒和降谷零迅速稳定了局面,可当两人去到诸伏景光身边时,黑发青年脸色惨白,冷汗布满了他的额头。
只消一眼,降谷零和柊瑛司就都注意到了这出血量不对。
柊瑛司快降谷零一步单膝跪地蹲在了诸伏景光的身边,他凝神查看了一番对方的伤势,“动脉出血。”
降谷零的脸色倏地变了。
尽管诸伏景光已经将自己的腿用布条缠绕住了,可依旧不能减缓出血量。
……这样下去,他会非常危险。
就在降谷零刚想要背着诸伏景光下楼并联络基地的医生时,就见浅发青年突然有了动作。
他撸起了自己右手的袖子,将纤细的手腕伸到了诸伏景光的嘴旁,在降谷零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他平静的开口了,“咬我。”
这下,不光是降谷零愣在了原地,连因疼痛而紧抿双唇的诸伏景光都愣住了。
……什么意思?这是要做什么?
“想活下去的话,就照做。”柊瑛司说。
伸在诸伏景光面前的手腕骨清晰,在黑色的手套与同色西装外套的印衬下,冷白色是如此显眼。
“……如果是担心我太痛会咬到舌头的话,我可以咬其他东西的。”诸伏景光努力镇定的说道。
而亚力酒却只是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凝视着他。
就在降谷零再也无法忍耐想要打破两人的僵持时,诸伏景光却突然伸手握住了柊瑛司的手腕。
他因手中的触感而有一丝出神。
……太细了。
但眼下的情况容不得他多想,他几番犹豫,最终张嘴咬在了柊瑛司的手腕上。
“咬。”像是感觉到了他并没有使多大的力气,柊瑛司命令道。
诸伏景光眸光一沉,接着便放开了力气,他能感觉到口腔内传来了一阵血腥气,他知道,他咬破了亚力酒的手腕。
可奇异的事情出现了,那原本灼烧着他的痛觉几乎是瞬间便减轻了。
他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看向对面的浅发青年,而映入他眼神中的,是一张带着浅淡笑意的脸。
明明手腕上还在渗血,可却完全影响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那是一个与在那个阴雨天,看到了被他抱在怀中的孩子露出了一个笑脸时,如出一辙的表情。
诸伏景光的心脏不轻不重的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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