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
第二天清晨, 楚景容赖床不起,他身子乏的厉害,萧云衍倒是一副餍足的模样。
“乖, 再睡一会, 听说这江南水乡的青团还有蟹黄包远近闻名,我去买些来给你做早餐, 等我回来。”说完, 萧云衍俯下身去吻了吻楚景容的眉眼, 随后起身朝门外走去。
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二郎出门去了, 楚景容没多想,略一点头后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可是直到日上三竿,早已经过了早餐的时间, 还不见萧云衍归来, 楚景容沉不住气了。
他起身披上外袍, 从客栈的窗户跳了出去, 足见点在树梢上,掠过一条又一条街道。
最后在苏堤的桥洞下, 发现身受重伤的萧云衍。
不知道是谁走露了襄亲王南巡出游的消息,萧云衍在买到青团还有蟹黄包回客栈的路上,光天化日之下, 遭到几十人的围堵暗杀……
都穿着大周国百姓便衣, 装扮成小商小贩的模样, 明显是早有预谋。
萧云衍一时不察,肩膀被暗器射穿, 上面涂抹了软筋散。
为了不伤及无辜, 将所有杀手引至边郊, 萧云衍拼尽全力反杀,等着尸体倒了一地,脱力的他意识也混沌不清,连站都站不起来,更遑论返回客栈了!
“二郎!”楚景容的心在一瞬间提到嗓子眼,上一秒人还站在树梢上,下一秒就已经掠到萧云衍身边。
强行镇定下来,楚景容红着眼,先去检查萧云衍肩头的伤势。
血已经止住了,但飞镖还插在肩头上,伤口周围溢出些许黑血,楚景容用指尖刮过,放到鼻翼下轻嗅,略微松了一口气。
只是一些杂毒,不成气候。
“二郎,我帮你把暗器□□。”楚景容蹲伏下身子,心疼的抚摸过萧云衍汗湿的额头,随后双手穿过萧云衍腋下,让这人的身体全部依靠在自己身上。
“会有些疼,忍一忍。”话音刚落,楚景容毫不犹豫的用力,将飞镖猛地拔出,萧云衍恍惚的意识还没来得及反应,毒镖已经叮的一下,应声落地。
下意识闷哼一声,从肩头涌起密密麻麻的痛楚,让萧云衍清醒一些。
鼻翼间是熟悉的清雅香气,更让他安心。
萧云衍涣散的双眸聚焦了些,他艰难的抬起手,从怀里掏出依旧温热的纸袋,塞到楚景容的掌心里。
“凉了些,还能凑合吃,是我不好,景容是不是肚子饿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他是不是肚子饿?楚景容一颗心又酸又胀,想训斥萧云衍不知轻重缓急,张了张嘴,到底没舍得。
接过纸袋,当着萧云衍的面拆开,含泪啃了一口青团跟蟹黄包,楚景容眼睛红的不像话。
将剩下的吃食收起来,楚景容搀扶着萧云衍走出桥洞,朝最近的药铺走去。
还好有武功在身,略显娇小的楚景容搀扶着人高马大的萧云衍并不觉费力,先将二郎安置在药铺的候诊椅上,楚景容匆匆忙忙的朝药柜走去。
“诶,你什么人啊?想干什么?”
突然闯进一个人,二话不说就要翻药柜,药店的郎中还有打杂的药童还以为是来抢劫的,纷纷上前阻拦,却被楚景容点住穴位钉在原地。
无暇顾及他们,楚景容翻箱倒柜的筹备药材:“沙棘一钱,赤芍三钱,连翘两钱……”
心慌到手都在发抖,称草药的时候不小心把量好的土茯苓全都打翻了,气的楚景容湿润了眼角,抬起袖袍隐晦的拭了拭。
“景容,别怕,我没事。”萧云衍强撑着站起身来,艰难的走到楚景容身边,从背后将人环绕住,将身体一小部分重量压到楚景容身上。
他要是真的昏迷了也就罢了,只要还有意识,就见不得楚景容受丁点委屈,他心疼的厉害。
“凑过来做什么?添乱吗?去一旁坐着,解毒的草药很快就调配好了。”
楚景容强撑着不露出半分脆弱,殊不知色厉内荏的鼻音早就出卖了他。
萧云衍强颜欢笑,退开一步,不再打扰。
楚景容打起精神来,重新称量草药,研磨成粉后,汆成药丸,用温水帮着萧云衍送服下去,心中的石头才落了地。
眼见着萧云衍双目恢复清明,楚景容的眸光却狠了下来。
有胆量行刺大周国王爷,这可不是一般的叛臣贼子敢做的事,必须严查,揪出幕后黑手,然后一网打尽,杀一儆百。
楚景容跟萧云衍离开了药铺,临行前往柜台前放下一粒金豆子,随后便雇佣马车,径直回了皇城。
回到王府后,萧逸蘅听闻风声,大为震怒,出动所有禁卫军,势必揪出始作俑者。
萧云衍本想参与其中,被楚景容强行扣留下来。
他从很早之前就有给二郎调理身子的打算,只不过一直没有付诸行动。
“二郎,醉光阴的余毒,我或许能解,只要喝下忘情水,彻底忘了我,七年的光阴就能补救回来,你愿意吗?”楚景容单手抚过萧云衍额间的白发,眼底神色复杂难辨,让人捉摸不透。
“不愿意,别说只是七年,就算折寿七十年,让我彻底忘了你,我也不愿。”拉过楚景容的手,轻吻那人莹白的指尖,萧云衍回答的斩钉截铁,他性格执拗,说不愿就不愿,在这方面,楚景容也强迫不得他。
“好,我也不想二郎忘了我。”
忘情水,忘情水,只会忘记情谊,却不会忘记他曾经做下的恶,这种情况下,二郎还会重新爱上他吗?楚景容不敢赌,所以,他宁愿永远亏欠萧云衍,也不愿二郎忘了他。
“除此之外,你的身子也需要调理,要短时间内有奇效,我下药可能会比较狠,二郎相信我吗?”
萧云衍的身子看似没有大碍,实则身上大大小小的暗伤淤积,日积月累,迟早要出问题。
从最开始的打龙鞭,到三番五次讨好楚景容却没有得到善待,皇城别苑的一掌,醉光阴的副作用,紧接着又是边关三年征战,回来后气郁心结,如今又遭到刺杀……
一件件,一桩桩,楚景容一只手都数不过来,所以给二郎调理身子,势在必行。
“景容,下药狠,指的是……?”萧云衍自然是相信楚景容的,多此一问,纯粹只是好奇。
“你可能会昏迷不醒。”楚景容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其实不是可能,而是一定,身体其他机能放缓,再用药施针,才会事半功倍。
“那我能在醒来的那一刻,一眼就看到景容吗?”萧云衍凑到楚景容跟前,攫取他桃色的唇瓣磨蹭吮吸,缠绵的轻吻不掺杂情|欲,更像是在撒娇。
“好,我答应你。”楚景容与萧云衍十指相扣,眉眼含笑,纵容的应了下来。
此后,楚景容调配药方,开始给萧云衍用药。
一碗药喝下肚,萧云衍便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面容安详,脸色红润,呼吸均匀,看上去像在做一场美梦。
连着三天,楚景容都在榻前伺候着,给萧云衍周身重要的穴位施针。
这三天是最重要的,将身体内积聚的毒素全部排出来,此后的三个月,便只需服药即可。
楚景容手执沾湿的手巾,为萧云衍擦拭身体,连着三天精神高度集中,就算是他也熬不住,脸色难掩憔悴。
“公子,歇一歇吧,我守着王爷,您眯一会儿吧。”青梧心疼的出声规劝道。
“嗯。”楚景容应了一声,便褪掉鞋袜,翻身上床,将身子蜷缩进萧云衍怀中。
他已经养成习惯,不宿在二郎怀中是睡不好的,就算累极了昏睡过去也会很快惊醒,那三年辗转难眠的日子,楚景容不愿再去回想了。
可楚景容刚歇下没一会儿的功夫,宫内的禁卫军突然带圣旨前来,召他进宫。
说是幕后黑手揪出来了,那些扮做百姓的刺客是夏国潜入大周的细作,蛰伏多年,就是为了伏击萧云衍,让大周国失去这道屏障,好再次进攻边关。
狼子野心,是可忍孰不可忍!
楚景容拖着疲累的身体,将自己整理妥当后,骑上白雪踏乌进宫去。
他本不愿过于插手世俗间的谋略权术,但前提是,他的二郎平安喜乐,安然无恙。
针对夏国的挑衅该做出何等反击?萧逸蘅紧急召见诸位大臣于尚书阁议事。
满朝文武,有的主战,有的主和,彼此各执己见,谁都说服不了对方。
喧闹的大殿,在楚景容到来后的瞬间就安静下来,这人身影单薄,看似羸弱,却是众人心目中当一无二的主心骨。
“不知帝师有何高见?”萧逸蘅将目光落在楚景容身上,眼底少见的,带上几分忐忑与恭敬。
他的胞弟遇刺,萧逸蘅自然怒不可遏,可夏军诡计多端,除了云衍,朝中鲜有武臣有能力率领大军讨伐,而云衍……据他所知,楚景容正在帮着调理身子,暂时不便为国征战。
楚景容面色清冷,眸光平静。
只见他略一拱手,语气轻淡,平铺直叙道:“夏军欺人太甚,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应出征讨伐,扬我大周国威。”
说到这里,楚景容语气一转,紧接着说出口的话,却震惊朝野,引起轩然大波。
“夫君身体抱恙,不便征战,臣楚景容,自动请缨,愿代夫出征,还请圣上恩准。”
第72章 第72章
不但诸位大臣瞠目结舌, 就连萧逸蘅一时间也难以相信,以至于迟迟没有给出回应。
自打楚景容出山辅佐皇子,从不与任何人深交, 他抵触这个俗世, 所以不愿让业障缠身。
换做以往,尚且年幼的云衍出征, 也不过是三个锦囊打发掉, 反观现在……
或许这世上, 本事最大的不是这个人,而是他那个一根筋的胞弟。
楚景容有能力将六国踩在脚下, 云衍却能将这个人揽入怀中。
“朕允了。”萧逸蘅决定将萧云衍之前率领的十万精兵拨给楚景容调遣,却被楚景容摇头拒绝。
那人口气轻狂,尚书阁的诸位大臣却无一人敢出声质疑。
“杀鸡焉用牛刀, 五万足矣。”
说完, 楚景容转身离去, 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只留下一句若有如无的安排回荡在大殿中央。
“明天午时三刻,大军开拔。”
楚景容骑马回到王府, 拂袖坐在萧云衍榻前。
如霜的月光泼洒在身上,衬的他眉眼温柔,楚景容伸手, 用指尖轻抚过萧云衍额前的白发。
“青梧, 进来一下。”像是做出了决定, 楚景容轻叹一声开了口。
咯吱的推门声响起,青梧几步走上前, 询问自家公子有何吩咐?
从袖袍中取出一包药粉塞进青梧手心里, 楚景容徐徐开口道:“这是一包蒙汗药, 药性烈,你且收好。”
“公子,您这是……?”青梧大为不解,双眸迷惑的瞪着手心里的药包,不知楚景容这么做是何意?
“别着急,听我慢慢说。”
“我答应了二郎,让他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我,不能说话不作数。”
“可我明起率军出征,归期未定,留你在府内伺候,如果在云衍服药期间,发现有要苏醒的征兆,就将这包蒙汗药洒在他的鼻翼间,同时派人八百里加急送信给我,我会在三日内赶回府中与二郎相见。”
青梧愣了半晌,才恍然明白过来,脸上的神色有些哭笑不得。
他突然有点可怜王爷了,被自家公子安排的明明白白。
楚景容也无奈苦笑,俯下头去,贴着萧云衍的耳畔,道一句:“二郎,对不住了。”之后用唇瓣轻吻萧云衍的耳廓,权当赔罪了。
当晚,是他留在皇城的最后一夜,楚景容却没有入睡。
落针可闻的寝室中,能清晰的听到二郎绵长的呼吸声,楚景容将莹白的手腕搭在萧云衍的胸前,一边感受着那人强劲有力的心跳,一边断断续续说了一夜的体己话。
他知道二郎可能听不见,可他还是要说,最后千言万语都汇成一句:
“等我回来。”
……………………………………
翌日午时,五万精兵披坚执锐于玄武门候命。
楚景容身骑白雪踏乌,青丝垂腰,身着软甲,眉宇间蓄着几分的英气,一眼望去,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只有手腕上缠绕着一抹锐利的乌光。
没有长篇阔论的鼓舞士气,没有击鼓鸣金的振奋人心,楚景容朱唇轻启,只有简短有力的两个字:“出发。”
五万将士随之奔赴边关,一骑绝尘,浩浩荡荡。
夏军收到大周国前来攻打的风声,早于隘口设好埋伏,有细作传回消息,此次前来与他们对战的,不是大周国战功赫赫的襄亲王,而是一介男妃代夫出征。
当然也有传闻说,这男妃是大周国万人之上,高不可攀的帝师。
什么帝师?不过是子虚乌有的谣言,他们夏国与大周对峙多年,常有交兵,从未见这个所谓的帝师露过面。
真正让他们忌惮的,还是箫家两兄弟,一个居高堂,一个镇边关。
夏国将士觉得大周这是没人可用了,才会派个在男人身下承欢的玩意来丢人现眼,所以哪怕五万大军压境,他们依旧在城楼上喝酒吃肉,美姬绕膝,载歌载舞,好不快活。
骄兵必败,楚景容本以为此次出征不会太无聊,到底是他高估了。
安排五万大军在城楼外驻扎,楚景容孤身一人骑马于城楼下叫阵。
夏国将士搂着美姬站在城楼之上,在垂眸扫了一眼后,忍不住仰天狂笑。
他的虎目中没有面对襄亲王时该有的警惕尊重,只剩见色起意的荒淫猥亵。
拔高嗓门,朝城池下的楚景容调笑道:“怎么,你们大周没人了吗?派你这么个细皮嫩肉的小娘皮出来迎战?就凭你还想收服老子啊?啧啧,长得比女人都好看,不如跟老子回夏国,做老子的第十八房小妾,爷们会好好疼你的。”
语毕,夏国其他将士也跟着哄堂大笑,言语间尽是粗鄙不堪之词,对楚景容极尽羞辱。
大周国的将士们闻言怒目圆睁,恨不得杀上城楼,可没有楚景容的命令,他们只能咬牙忍耐。
垂着鸦羽般的睫毛,楚景容并没有接话,面上不显山露水,唯有眼底泛起冷冽的寒意。
连二郎在床笫之间都不敢这般轻辱他!
楚景容生了杀意,他势必要将这个口无遮拦的蠢货千刀万剐,头割下来挂在城墙上曝晒示众,尸身扔到乱葬岗喂野狗。
“只要你能赢了我,我便随你回夏国。”楚景容嘴角挂着冷笑,眼尾上挑,面容妖冶,像朵带刺的玫瑰,勾的那夏国将领浑身燥热,只觉得怀中美姬索然无味,他驰骋过的所有男人女人,都没有楚景容来的带劲。
“你等着,老子这就把你抢进城楼,今晚就把你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说着,夏国将领将美姬一把推开,急不可耐的朝城楼下走去,他的身后是其他将士呐喊助威的声音。
若在此叫阵的是襄亲王,此人怕是连头都不敢露,如今倒是堂而皇之的骑马冲了出来,一副优哉游哉,成竹在胸的自信模样。
“美人,老子来了,还不下马给爷行礼?”
夏国将领身后背着双斧,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还蓄着貉胡,让楚景容倒尽了胃口。
人已经骗出城了,无论如何,他今天注定死在城下,楚景容的态度,便不再收敛。
微微眯起眸子,将夏国将领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楚景容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嗤笑道:“癞□□娶青蛙,长得丑玩的花,也不撒泼黄汤照照自己?就凭你也配染指我?”
刚才还任由他们凌|辱之人,突然变得牙尖嘴利起来,怼的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夏国将领红了脖颈,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大人,擒住他,抓进城内,让小的们也尝尝滋味。”
“是啊,大人,这般不服管教,是该好好抽打教训一顿。”
其他站在城楼上的夏国士兵都在煽风点火,附和起哄,将夏国将领最后那一点警惕心也嚷没了。
抽出背后的双斧,夏国将领淫邪的目光中涌起几分狠辣:“既然美人不知好歹,那就怪不得我辣手摧花了,你们大周,除了威名赫赫的襄亲王,老子还不曾怕过谁,你这小娘皮,今晚注定要给老子暖床。”
萧云衍善使青龙戟,一手潜龙在渊,舞的出神入化。
一招一式都无法揣测,能破百家武器,夏国将领向来不敢正面争其锋芒,但除了萧云衍之外,其他大周国武将,他们全都不放在眼里,更不用说名不经传的楚景容。
“乖乖束手就擒吧。”夏国将领怒目而视,骑着马朝楚景容狂奔而来,手中的双斧挥舞的霍霍生风,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像是能把所经之处夷为平地。
楚景容垂眸整理袖口,莹白的指尖轻弹了一下腕间的那抹乌光,只听到叮的一声轻响,却被夏国将领的大吼声轻易掩埋。
眼见着夏国将领奔至眼前,凶神恶煞的举起双斧,就要砍在楚景容身上,大周国的将士们遥遥相望,全都屏气凝神,捏紧一把汗。
然而紧接着发生的一幕,却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夏国将领像是突然被点了穴位一样定在原地,保持着高举双斧的动作,虎目中划过一抹惊恐与难以置信。
下一秒,滚烫的血溅起三尺高,一颗硕大的头颅咚的一声掉在地上,骨碌碌的滚出几米远。
没人看清楚景容是怎么出手的,也没人看到楚景容使的武器,众人见他依旧在慢条斯理的整理袖袍,只有一句姗姗来迟的问询不紧不慢的涌到嘴边。
“畏惧二郎?你不知道,他是我教出来的吗?”
那柄青龙戟,名唤破阵,是他赐的,潜龙在渊,也是他手把手传授的,连二郎都不敌,谁给他的底气在自己面前叫嚣。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将领已死,剩下的兵卒不过是在负隅顽抗。
楚景容一声令下,五万大军攀上城楼,将那群无头苍蝇一网打尽。
一人,一马,一盏茶的功夫,夺夏国一城。
楚景容一战成名,只不过在此之后,再没有夏国将领有机会一窥他的真容。
因美貌受人轻视,他便头戴恶鬼面具,只有凶名在外,令人闻风丧胆。
大周国就这样堂而皇之杀出来第二个阎罗煞神,比襄亲王还要手段狠辣。
身骑白马,一袭白袍,三招之内,斩杀敌军首级。
无论是谁叫阵,让他报上姓名,楚景容都只用轻飘飘的两三句话回应:“承蒙关照,在下一介男妃,委实不足挂齿!”
第73章 第73章
连续七天, 夺夏国十三城,楚景容率领的五万精兵,一路北上横推, 如入无人之地。
接连失利后, 夏国人心惶惶,举全国之力, 倾巢而出, 试图保全剩下的国土。
可就算五十万铁骑包抄围剿, 面对楚景容的五万精兵,依旧损兵折将, 一败涂地。
这人不光用兵如神,好像连老天都在帮他,要风得风, 要雨得雨, 一草一木也听他调遣, 哪里有泥沼, 哪里有毒雾,他好像无所不知, 无所不晓。
最让人束手无策的,是鬼谷的不传之秘——奇门遁甲之术,能趋利避害, 所向披靡。
凡夫俗子有幸见识到, 便误以为是仙家术法, 一时间,连反抗的意识都消弭了。
人岂能与神抗力?
夏国将领见识过楚景容使百家兵器, 从最普通的刀剑枪锤, 到稀奇罕见的虎爪飞轮……
无论哪一种兵器, 都能在三招之内取敌军首级,任凭如何被挑衅滋事,他自岿然不动,像神祇一样完美无缺,挑不出半点把柄短处。
当然,楚景容最趁手的兵器,还是他缠绕在腕间那抹薄如蝉翼的软剑,名唤紫薇,出鞘必见血,一步杀一人。
但除了第一次被羞辱到怒火中烧之外,楚景容再没有使过紫薇,就那样静静的缠绕在手腕上,不像杀人饮血的兵器,倒像是一件精美的饰品。
半月已过,连推二十七城,楚景容率领的五万将士,如同打了鸡血一样热血沸腾,完全不知疲惫。
整个夏国人人自危,动荡不安,夏国国君惶惶不可终日。
再这样下去,他的大半个江山都要拱手送人了,无奈之下,夏国做出了求和的举措。
派出使臣携带着金银财宝,绫罗绸缎,歌姬美妾前来示好。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楚景容将所有的金银细软都收下,将所有的歌姬美妾都遣返,待和风细雨的将人送走后,第二天继续挥师北上,打的夏军措手不及。
如此背信弃义,气的夏国国君在朝堂上破口大骂,将满朝文武喷了个狗血淋头。
楚景容此人,明显软硬不吃,他们将万贯财宝奉上,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夏国没办法,打又打不过,屡战屡败,他们没了主意,便想绕过楚景容,直接跟大周国国君萧逸蘅交涉。
到时候,帝王颁布旨意,让他班师回朝,他总不可能违抗圣旨吧?
可这一步棋也被楚景容算计在内,使臣走到半路上,被楚景容派人截杀,好几车的金银细软再次不翼而飞。
事态发展至此,已经无计可施!
楚景容狠辣果决,不死不休的态度,震惊六国。
一连三个月,夏国将京都一连北迁,到最后,蜷缩在寒北荒漠之地,已经没有继续北迁的余地了。
夏国国君不论如何都想不通,不过是策划了一场失败的刺杀,怎就沦落到灭国的地步?
更让他不寒而栗的是,楚景容到底是什么人?
不,他不是人!
凡人怎能凭借一己之力,用短短三个月,覆灭一个国家?
他们夏国定然是触怒了神明,才会遭此天罚。
最后的城防被攻陷,五万精兵鱼贯而入,夏国国君站在城楼之上,看到这一幕,年仅不惑的他如同迟暮老人般,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
短短三个月,已经操劳的满头华发,他们在不断逃亡的过程中,折损了无数精兵强将,如今只剩下些老弱病残,怎么抵挡楚景容这五万被鲜血灌溉培育而成的修罗军?
尸山血海中趟过,楚景容最后还是动用了他的紫薇剑。
一片猩红中唯有那人一袭白衣,宛若在翩翩起舞,以天地为纸,以人血为墨,以人命作画,呈现出诡异的美感。
一步一人,从容不迫的收割性命。
鬼谷弟子,本就亦正亦邪,楚景容不怕造杀孽,他要从今往后,再没人敢动二郎一根毫毛。
奔逃了这么多天,列祖列宗打下的江山被他一朝葬送,死后到地下都不知道要如何交代?
夏国国君早就不想活了,他不顾太监丫鬟们的阻拦,执意走下城楼,朝楚景容的方向迈进。
是不是,只要他将性命双手奉上,就可以将恩怨一笔勾销,让这人放过他的妻儿老小?
眼见着夏国国君朝自己走来,楚景容停下动作,手下五万精兵,也不约而同的停止杀戮。
在楚景容的冷眼旁观之下,夏国国君走到跟前停住脚步,后缓缓双膝跪地,垂颈恳求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求你放过我的国民。”
“你哪里还有什么国民?现在,都是大周的国民。”楚景容冷哼一声不为所动,揣着一副铁石心肠。
“你杀了我,放过我的宫妃皇子。”夏国国君无奈,只能退而求其次。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冷声说完,在夏国国君仰头震惊怨恨的目光下,楚景容的紫薇已经缠绕上他的脖颈。
夏国国君绝望了,这个人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任何一个皇亲国戚。
他死到临头才明白,大周最可怕的,不是那个英明的君主,也不是那个骁勇的王爷,而是眼前这位,已经嫁人为妻的帝师。
然而就在这时,城外突然有士兵来报。
“禀帝师,八百里急报,王府青梧小公子传来消息,王爷即将苏醒,请帝师速归皇城。”
楚景容手下动作一顿,在睨了夏国国君一眼之后,收起紫薇,毫不留恋的抽身离开。
脖子上冰凉的触感消失,夏国国君瘫软在地上,抬起颤抖的手,一抹脖颈,居然没有丁点血色。
他从那杀神的手中幸存下来,仅仅因为一句王爷即将苏醒?
那是不是只要那王爷早点醒,他的夏国也不至于沦落到国破家亡的地步?
楚景容此人,为人处世着实让人捉摸不透,他谋划了整整三个月,就是为了将夏国杀个片甲不留,如今距成功仅一步之遥,又因为一个不能算做理由的理由,将唾手可得的成果弃之不顾。
留下五万精兵,押送夏国国君回京,楚景容率先启程,马不停蹄,连夜赶回皇城。
还好胯|下宝驹能日行千里不觉疲惫,不然,楚景容这样夜以继日的赶路,不知道要累死多少匹马。
三日后,楚景容回到王府,来不及洗漱,就冲进主院。
蒙汗药的药效刚过,萧云衍睁开眼睛,朦胧的视线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弯着眉眼朝他浅笑的楚景容。
他的景容没有骗他,萧云衍心中熨帖。
长时间没有活动,关节仿佛生了锈,萧云衍强行支撑起身子,长臂伸出,将楚景容揽入怀中。
垂下头去吻了吻楚景容的发顶,猝不及防间,却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常年征战在外,萧云衍对血腥味格外敏感,丁点味道都逃不过他的鼻子。
皱起了眉头,萧云衍伸手拉起楚景容的指尖,仔细翻查,依旧是莹白无暇,冰清玉润,没有沾染丝毫血污,那这刺鼻的血腥味从何而来?
“景容,我睡了多久?”
“三个月。”楚景容如实作答。
“那这三个月,你可有……。”
萧云衍话还没问完,门外就传来福公公宣旨的声音,听那意思,是让楚景容进宫赴今晚的庆功宴。
“二郎,我乏了,你代我前去吧。”楚景容对宴会不感兴趣,眼下他只想守着二郎好好睡一觉。
什么庆功宴?萧云衍想就着刚才的问题继续追问,却见楚景容垂下眸子去,眼底带着显而易见的憔悴。
心一疼,萧云衍便什么都顾不得了,手臂一个用力,将楚景容拉入怀中。
“睡吧,二郎守着你。”
“嗯。”一入萧云衍怀中,楚景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声音跟着变的迷糊起来,昏睡过去前还不忘用素手拉着萧云衍的衣襟叮嘱道:“你身子刚好,一会儿去赴宴,少……少饮酒。”
整个人软乎的不像话,任凭谁不敢将眼前这个人跟之前大杀四方的煞神联系到一起去。
萧云衍心中柔软,自是满口答应。
直到晚间庆功宴上,他才从皇兄口中,得知自己昏睡的这三个月都发生了什么!
喝酒的手一顿,萧云衍垂下头去,面色落寞,半晌没吱声。
他边关三年,数不清的征战,也不过夺取数座城池,将夏军震住,不敢再轻举妄动。
而他的景容……仅仅三个月,就杀的夏国举国覆灭……
萧逸蘅一看萧云衍那副低眉耷拉眼的做派,就知道他这胞弟,定是自尊心受挫了。
虽然看上去可怜的紧,但他却忍不住想嘲讽两句。
“怎么,感到挫败了?虽然这也正常,可你委实矫情了。”
“你娶的是头鹰,他收了几天翅膀,吃了几天素,你不会真以为他变成只柔婉的金丝雀了吧?温香软玉在怀,脑子都跟着迷糊了,你难道是第一天知道他的本事吗?”
萧云衍垂着眸子,让人看不清面上的神色,半晌不吭声,却在某一刻突然站起身来,朝萧逸蘅略一拱手,便躬身退出大殿。
萧逸蘅接连喊了几声都没能把人喊回来,冷哼一声,索性随他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这个周就完结了。
下本开这个《沙雕佛主的宠妻养崽日常》喜欢的点个收藏呀~
这是一个修真与科技并行的时代。
有人金身抗大炮,也有人御剑追飞机。
释迦千百年前强压着百鸟之王给他生了两个崽崽。
如今还俗归隐山林,老婆做了大总裁,崽崽也破壳而出。
一袭红色外套,敞着胸怀,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下半身是一条夏威夷风情短裤。
释迦白天做拳击手教练,晚上摆摊卖煎饼果子。
每天早上还要骑着小电驴,载着两个小光头,前面一个,后面一个,送去上修真幼儿园。
结果第一天,两个不省心的崽子就打架斗殴,还调戏了青丘一族代代单传的天狐太子。
释迦被老婆拎着耳朵,一脚踹进了校长办公室。
“看看你儿子干的好事,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明凰气的手都发抖,却被释迦搂着腰吧唧亲了一口。
“老婆,怎么能这么说呢?儿子随老子,这不天经地义嘛!”
于是当天晚上,推着小摊车回到别墅的释迦,刚冲完澡,洗掉一身煎蛋味,床还没爬上去,就被老婆踹去睡沙发。
千百年来,世人早就忘了佛主释迦。
直到有一天,明凰红着眼圈跟他说:崽崽被人绑架了。
释迦重披袈裟,号召万千佛门弟子,杀进绑匪老巢。
恶人走投无路,跪地高呼:“我佛慈悲。”
“慈悲你妈了个巴子,敢伤我妻儿,老子送你们早登极乐。”
那一天,这个世界想起了,千百年前,整个修真界被一群光头支配的恐惧。
天大地大老婆最大,沙雕油腻佛主攻X清冷出尘,绝世美人受
第74章第74章
第74章 第74章
萧云衍回到王府, 楚景容还在熟睡,身上盖着自己穿过的衣袍,呼吸静谧绵长。
没忍心出声惊扰, 萧云衍问青梧要来一壶屠苏, 独自坐在桌边喝闷酒。
楚景容半夜醒来的时候,已经月上柳梢,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发现房内亮着烛光, 桌前隐约能看到一个孤寂落寞的背影。
是二郎回来了吗?
楚景容支起身子来,披在胸前的衣袍滑落, 他衣衫半解,露出胸前一片惑人的风光。
双眸逐渐聚焦,看清楚桌前沉默寡言, 借酒浇愁的不是旁人, 正是他的二郎。
楚景容略一思量, 就将前因后果联系起来。
肯定又是那多嘴的圣上, 在二郎面前嚼了舌根子。
瞧那垂头丧气的模样,像头想吃肉又觉得自己不配吃肉的小狼崽子, 可怜见的。
“二郎,你回来了?”
萧云衍后背一僵,随后放下手中的酒杯, 朝床边走来。
“嗯, 回来了, 吵醒你了吗?”
楚景容心中轻叹,到底还是要安抚一下, 不然以萧云衍沉闷的脾性, 不知道要胡思乱想到什么时候。
在萧云衍落座到榻边后, 楚景容柔弱无骨的窝进他的怀中,单手抚上萧云衍的胸膛,指尖跳动,带了点挑逗的意味。
“二郎,我想你了。”
萧云衍的眸光沉了下来,他拉过楚景容的素手,攥在掌心里捏了捏。
“这三个月,辛苦景容了,我守着你,再睡一会儿吧。”
听到这话,楚景容暗自咬牙,心中郁猝。
睡什么睡?个榆木疙瘩,你看我意思,哪里是想睡?
脸面也不要了,楚景容豁出去了,就不信这憨货禁得住撩拨。
拉过萧云衍的手,顺着衣襟侧摆放了进去,楚景容手腕揽上萧云衍的脖子,眼角含情,尾音勾人,大着胆子邀请道:”二郎,你不……弄一弄我吗?”
萧云衍的大掌不安分的动了动,许久未亲热,他自然是想的。
拇指的指腹按在楚景容的腰窝上,萧云衍逡巡半晌后,突然泄了气,他垂下眸子,跟自己置气道:“景容是人中龙凤。”而他最多是马中良驹,不可相提并论。
是他不配,是他高攀,是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萧云衍自惭形秽。
楚景容气结,合着人中龙凤,你就不碰我了是吧?是不是还要把我供起来,每天上香纳贡,三跪九叩?
轻哼一声,楚景容嘲笑萧云衍的矫情,冷眼看他:“你是第一天知道我是人中龙凤吗?”
又心疼他的自卑,柔声细语道:”人中龙凤又如何,还不是任你摆布了!”
拉过萧云衍的手,搭在自己的后颈上,楚景容在外率兵出征的三个月,从未避讳过这道烙伤。
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再难听的话又不是没听过,也因为嫁人为妻的身份受过贬低轻视,但最后还不都被他杀得不敢吱声……
他曾经将名誉看得很重,可现在,他有了更珍贵,更想要珍惜的,那就是萧云衍这个人。
“二郎,我想你了。”
指尖勾住那人紫金色双拼宽腰带,略一使力,萧云衍整个人便扑倒在楚景容身前。
将手臂撑在楚景容两侧,看着怀中之人琥珀色的眸底秋水盈盈,萧云衍的瞳色越来越深。
他终是忍不住,俯下头去,细细密密的亲吻楚景容的眉眼和唇瓣。
床笫之间,二郎向来是温柔的,顾忌着他的感受,不折腾太多花样,也不说什么出格的虎狼之词。
楚景容是受用的,他喜欢的紧,享受被萧云衍捧在心尖上的疼爱,又心疼萧云衍小心翼翼的呵护。
他的二郎是有血性的,合该狂放不羁,恣意纵情一些。
楚景容想让萧云衍放肆一回,迷离的双眸中划过一抹狡黠。
在萧云衍再次亲过来之际,楚景容主动探出半个猩红的舌尖,勾的萧云衍发了狠的吻他。
楚景容一边与萧云衍抵死缠绵,一边含混的开口道:“二郎,你可以……粗暴一点的。”
听到这话,萧云衍捏着楚景容肩膀的手蓦然收紧,消化了半晌,才用喑哑的声音不确定的征询道:“真的可以吗?”
带了点冲动兴奋,又带了点惶恐不安。
楚景容继续不怕死的刺激道:“我也是男人,你却把我当美娇娘一般呵护,这涓涓细流,让我怎么爽利到?”
话音刚落下,就感受到一只大手穿过他的腰下,猛的一用力,楚景容被迫翻身,转而趴跪在床榻上!
一时间脑子有点懵,楚景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萧云衍温厚的掌心便穿过他的发根,将他的满头青丝一把攥住,猛的向上拉扯起。
被迫仰着修长的脖颈,楚景容从未受过此等对待,眼角忍不住滚落清泪。
这才是二郎的本性吗?那之前温柔缱绻都是顾及着他的感受,不得不压抑克制?
萧云衍俯下头去,用犬牙研磨着楚景容后颈的烙伤,楚景容瑟缩着脖子想躲,却换来更粗暴的对待,只能艰难的吞咽着,哀声喊着二郎,心头竟生出惊惧之情。
然而这一次,萧云衍却没有怜惜他,贴着楚景容的耳侧强势回应道:“这次是你求得,不能中途反悔,更不能秋后算账。”
楚景容的眼泪流的更凶了,落入萧云衍的眼底,终是换来他的心疼。
贴着楚景容的耳畔,萧云衍语气恶劣的调笑道:“若是实在受不住,便作诗一首,二郎便会收敛,就此风停雨歇。”
听到这话,楚景容的眼底划过一抹屈辱,他用贝齿咬死下唇,倔强的一声不吭。
去你的作诗一首,他就算再承受不住,也干不出这般丢人现眼的事。
事实证明,话不能说的太早,更不能说的太满。
楚景容后来倒是想作诗一首,可他脑子浑浑噩噩的,只能哀哀戚戚的摇头拒绝,连从嘴里蹦出的词语都是破碎的,压根不押韵。
恍然间这才明白过来,萧云衍那混账东西打从一开始就不想让他喊停,才提出这样刁钻的要求。
一夜翻云覆雨,楚景容觉得骨头都散架了,露在被褥外面半截玉白的手臂上青青紫紫,全是欢爱的痕迹。
合着同房这么久,他从没把这头狼喂饱过。
萧云衍餍足了,昨晚的矫情彻底消失不见,连早朝都没去,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他忍不住欢喜,又有点心虚,生怕楚景容生气,以后再也不给他糖吃了。
楚景容目光凉凉的落在萧云衍身上,只把人盯得头都要埋进胸脯里,才冷哼一声,移开了视线。
到底没说没有下次了这种话,算是默认萧云衍在房事中可以放肆。
可楚景容还是高估了自己,萧云衍真的不加收敛,一次两次他还能受得住,三次五次就不行了。
偏偏他死鸭子嘴硬,不愿服软,终在七日后的凌晨时分病倒了,梦中呓语,高烧不断。
萧云衍登时就慌了,怀中之人体温向来带着几分凉意,突然变得像火炉一样,直接将他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景容,景容,醒醒。”将掌心放在楚景容的额头上,入手间的灼烫感,让萧云衍眼底的焦急更甚。
“来人,准备热水沐浴。”朝门外喊了一声,睡在偏房的青梧被惊醒过来,匆忙批了件衣服就出门往柴房跑去。
萧云衍将手搭在楚景容微凸的小腹上,心下自责的要命。
都怪他,因着景容的纵容,过于放浪形骸,云歇雨收之后本该抱着人去清理的,可他看到怀中之人小腹微凸的样子,便恍然间有种景容真的怀了他子嗣的错觉,脑子一抽,就做下了错事。
如今景容发起高烧,全是他的错!
被烧的浑浑噩噩的,楚景容眼眶发涩,迷迷糊糊的喊疼。
“哪疼?”
“肚……肚子疼,二郎,我疼。”楚景容声音喑哑还带着哭腔,呜呜咽咽的让人心碎。
萧云衍听后,眼底的悔恨更甚,他抬起手来,对着自己的侧脸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啪的一声,把楚景容吓清醒了,他睁开眼睛,还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昨晚事后他就昏睡过去,并不知道萧云衍干的混账事,如今恢复神志,楚景容肚子疼的脸上血色全无,他下意识将手搭上小腹,下一秒,整个人都僵硬了。
热水备好了,萧云衍想将人从床上抱起来,结果手刚伸出去,就被楚景容一巴掌抽在手背上。
“景容,我……。”
“你什么你?不要你碰,出去。”
楚景容实在被气得狠了,红着眼睛呵斥,萧云衍几次想近身都不得其法,没办法,只能退出房间,换青梧伺候。
整个人浸泡在热水中,楚景容的耳根红的滴血,他动作迟缓的清洗着自己。
萧云衍这个混账东西,到底……到底……
待小腹恢复平坦,痛意消退,楚景容将自己擦拭干爽,钻回床褥中,背过身去,吩咐下人将浴桶抬出去。
过了一会儿的功夫,还不见萧云衍进来赔罪,楚景容沉不住气了,在床榻上翻了个身,低声询问道:“青梧,云衍去哪了?”
“回公子的话,王爷去祠堂了。”
“祠堂?去了多久?”
“约摸着有两个时辰了。”
楚景容闻言沉默了半晌,随后起身披上外袍,在青梧的伺候下穿戴整齐,没让任何人跟随,也出了房门,去了祠堂的方向。
第75章 第75章
临近祠堂, 远远抬眸望去,就看到萧云衍跪的笔直的身影。
楚景容心中又气闷又心疼,合着不见踪影的两个时辰, 这人一直跪在这里反省吗?
轻叹一声走上前去, 脚尖踩在树杈上,发出咯吱的轻响, 惊动了低垂着脑袋悔过的萧云衍。
他扭头望过来, 发现是楚景容的身影后, 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最后还是楚景容先开口道:“男人膝下有黄金, 跪着做什么?起来!”
闻言,萧云衍沉默着摇了摇头。
他不要黄金,他还想要好事, 想要景容隔三差五纵容他一回, 他可以对天发誓, 以后都不会这样混账了。
“让你起来, 耳朵坏掉了吗?”楚景容伸手去拉萧云衍,将人从地上拽了起来。
“景容, 以后还能不能……?”萧云衍厚着脸皮争取道。
“不能,想都不要想,再也没有以后了。”楚景容厉时打断, 本来年纪就大了, 再这样折腾几回, 命都要折进去,还怎么跟二郎白头到老。
然而楚景容的话刚说完, 就发现手臂拉扯的身体突然变沉, 萧云衍逆着他的力道, 又沉沉的跪了回去。
“你……!”楚景容瞪起双眸,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意思?不答应不起来是吗?逼他就范吗?
“喜欢跪是吗?那便跪着吧,没人管你。”楚景容冷下一张脸,呵斥完之后,扭头离去。
萧云衍眼睁睁的看着楚景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却喉咙发紧,没能出声把人挽留住。
挫败的低下头去,都怪自己恃宠而骄,萧云衍悔不当初。
一直到日落黄昏,还不见萧云衍回来,楚景容心急的问青梧:“云衍还在祠堂吗?”
“在的,王爷一下午没挪过地方。”青梧如实回禀道。
这个一根筋的蠢东西!
“去把王爷请回来,告诉他,给他一盏茶的功夫,若是没能出现在我眼前,以后都别再踏入主院半步。”楚景容面色凛然,咬牙切齿的下了命令。
青梧忙不迭的跑去通报。
楚景容刚温上茶,还没来得及小酌一口,门口的方向,就投来一道修长的身影,同时响起的,还有萧云衍急切慌张的呼吸声。
略一犹豫,萧云衍斟酌着迈过门槛,来到楚景容身旁蹲下身子去,将头埋进楚景容的双膝之间。
楚景容轻叹一声,到底对他心软了。
“以后每月的十五,你可以放肆,其他的时间,还是要收敛些的。”
每月十五?那一个月就只有一次,萧云衍心疼的厉害,从每天都能大口吃肉,到每个月只有一天能大口吃肉,这对开了荤的他来说太残忍了。
“我想……再宽限几日。”萧云衍没有抬头,只有瓮声瓮气的声音传入楚景容耳朵里。
得寸进尺,真是蹬鼻子上脸!
楚景容心头火气,刚要把人拂开,手还没能搭上萧云衍的肩膀,就听那人低声哀求道:景容,你疼疼我吧。”
一句话,如同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将他的火气全扑灭了。
眼底划过一抹挣扎,楚景容再次妥协:“那就每个月的初七,十五,廿一,三十。”这已经是他能做出最大的让步了。
每月四天,想想都腰疼,看来是要让厨房多做些补气养身的药膳给他备着了。
“不要三十,要廿八。”萧云衍抬起头来,眸光灼灼的盯着楚景容,轻声提议道。
“好,那就廿八。”楚景容不明所以,愣愣的点头。
他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萧云衍要把三十改成廿八,后来却是回过味来了,竟是因为二月只有二十八天。
一天都不愿少,在这方面倒是跟那护食的狼崽子似的,丁点亏都不吃,楚景容都不知道该气该笑了。
……………………………………
夏国在一朝覆灭,大周的江山扩充了一倍有余。
萧逸蘅这两天忙的脚不沾地。
一时间,不知道该感谢楚景容成就了他的千古名君,还是该怨恨楚景容一回来就甩手将包袱扔给他,然后同他那胞弟蜜里调油,恩恩爱爱。
时间迈入盛夏,萧逸蘅总算将夏国的版图全部吃下。
既然都是大周的百姓,那就不能厚此薄彼,萧逸蘅开仓济粮,安抚人心。
恰巧这个时候,其他四国来贺,皇宫内便举行了声势浩大的盛宴。
这种事,楚景容想逃也逃不开。
毕竟其他四国的使臣,表面上是来恭贺大周鼎立中原,其根本目的,还是想见识下楚景容本尊。
梳发,束冠,楚景容将月白色的朝服穿戴整齐,一眼望去,铜镜中的男子顾盼神飞,风华绝代。
他刚踏出房门,就将萧云衍将手背在身后,抿着唇支支吾吾的,似是有事想开口,又觉得难以启齿。
“二郎,怎么了?”楚景容疑惑的询问道。
萧云衍眸光飘忽,不敢跟楚景容对视,摇了摇头回应道:“无……无事。”
“不许撒谎。”楚景容的声音冷了下来,他们已经是夫妻,日日同床共枕,有什么话不能直说?
“景容,我……不想你去。”萧云衍的声音带着几分苦涩与闷闷不乐。
这次盛宴,其他四国的目的,萧云衍心中一清二楚。
不过是想见识一下景容的风采,借机会多结交拉拢。
他本不该多加干涉,可只要一想到届时会有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落到景容身上,或虎视眈眈,或贪图垂涎,萧云衍心里便不舒服的紧。
没有人可以忍受自己的爱人被觊觎,他身为大周国的王爷,也没能幸免。
“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我们早去早回。”打心眼里,楚景容也懒得应付这种事,可毕竟谕旨已下,他不好抚了萧逸蘅的面子,让当今圣上没有台阶下。
“好,都听景容的。”萧云衍垂下眸光,终是屈从了。
“你背后藏的什么?”楚景容偏着脑袋望去,轻声问道,他从刚才就在纳闷,萧云衍背在身后的那只手里到底攥着什么东西。
萧云衍的身子僵了一下,刚想随便找个措辞敷衍过去,可想到楚景容厉声禁止他说谎的场景,萧云衍抿了抿唇,只能将藏在背后的手抽出来,缓慢的摊开掌心。
楚景容好奇的探头望去,发现是一面做工精致的面纱。
眼底划过一抹错愕,楚景容抬头去看,发现萧云衍浑身肌肉都绷的紧紧的,板着一张脸掩饰心底的慌张。
确实是女子佩戴的物什,可他没有要羞辱楚景容的意思,他只是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帷帽倒是可以,但之前有过一次被楚景容狠狠拒绝的经历,萧云衍便有些拿捏不准。
他只是不希望太多窥伺的目光落在景容身上,会让他抓狂。
楚景容既不开口询问也不给出回应,就眸光平静的盯着萧云衍瞧,只把萧云衍所有勇气都瞧飞了,神色颓废的想要收回手去,就在这个时候,楚景容抢过那张面纱,动作轻巧的戴在脸上。
自从跟萧云衍复合之后,楚景容便染上了奇怪的收藏癖。
凡是经过萧云衍之手送给他的东西,他都会好好的收放妥帖。
时不时回想起来,楚景容总是惋惜那把梵音,世间独一无二的名琴,却被他毁了。
眼前这张面纱,也算是二郎赠与他的,自然要收着。
一切发生的太快,萧云衍还没反应过来,楚景容已经佩戴妥当。
看着面前之人一张薄纱半遮面,只露出一双含情目,眼尾上挑,带着几分不容侵犯的凌厉,萧云衍愣了愣,后突然袭至楚景容面前,一只手垫在脑后,另一只手将面纱挑起一角,不由分说的吻他。
一旁伺候的青梧还在眼巴巴的瞅着,楚景容有些脸热,他将手搭在萧云衍的胸前,轻推了几下,没推动便索性由他去了。
每次跟二郎接吻,都有种要被吃掉的错觉,事后楚景容的唇瓣泛起酥麻的疼,红艳的惊人,这下子不佩戴面纱也不方便见人了。
此次盛宴,来贺的其他四国分别是辽国,梁国,吴国,还有南陈国。
与辽国使臣一同前来的,是他们尚未成年的大皇子——赫连裘。
赫连裘骁勇好战,善骑射,是大辽备受追捧的草原王子。
身着一袭狐裘大氅,脚踩鹿皮长靴,一头长发编成小辫,耳坠红色朱缨,也担得起意气风发,风流洒脱之美誉。
楚景容的事迹他是从朝臣嘴里听说的,毕竟没有亲眼所见,对此持怀疑态度。
此番前来就是一辨真伪,顺便欣赏一下大周国的山河美景,在赫连裘看来,等他长大,别说区区大周了,他定要一统五国,做那中原霸主。
怀揣着这样一颗野心踏入大周的皇宫,赫连裘颇有些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直到在御花园的凉亭中,见到了整个大周国捧在掌心里长大的夜明珠,那名不经传的五皇子——萧明珠。
赫连裘双眸发直,心头悸动,自此野心更大了,他要把中原这颗最耀眼的夜明珠抢回大草原,在他继任可汗之位后,做他的大阏氏。
作者有话要说:
快要完结啦~
下一本开这个《沙雕佛主的宠妻养崽日常》
开局老夫老妻生三胎,喜欢的收藏呀,么么叽~
第76章 第76章
“小祖宗, 您可悠着点,这要是磕了碰了,奴才们担当不起啊, ”
丫鬟太监们的呼唤, 萧明珠充耳不闻,他跑的飞快, 甩掉身后气喘吁吁的宫人们。
来到一棵硕果累累的桃树下, 萧明珠脱掉鞋袜, 笨拙的想要爬上树摘桃子吃。
可爬到一半,玉白的手就被磨得通红, 萧明珠呲了呲牙,抬头向树上瞧去,有一颗饱满的桃子坠在枝头, 只要再伸伸手, 就有希望够到。
萧明珠抻长了手臂, 便没有注意脚下, 一个打滑,整个人向后跌去。
惊叫一声, 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待疼痛的降临。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一双大手托住了屁股, 坠入一个宽厚的怀抱。
睫毛颤了颤, 萧明珠颤颤巍巍的睁开眼睛, 歪着脑袋看向眼前的男人。
真好看啊!跟大哥二哥的好看不一样,眼窝深邃, 双眉粗重, 是那种带了点异域风情的好看。
怀中之人的屁股太柔软, 赫连裘的手不受控制的捏了一下又一下,这手感,软绵绵的,比草原上的紫貂皮毛还要好摸。
萧明珠登时瞪圆了猫儿似的双眸,端出自己五皇子的做派,气呼呼的吼他:“赶紧放我下来,你……你敢对我不敬,小心我让皇兄砍了你的脑袋!”
人长得软,说话也软,凶起来也好看,跟只挥舞着小肉垫的奶猫崽子似的。
赫连裘丝毫不怵他,用不怎么流利的大周国语,勾唇笑他:“哪里来的小猴子,笨的矮树都爬不上,我救了你,还敢吼我?”
猴子?笨?
萧明珠长这么大,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这种大实话!
鼓起了腮帮子,气咻咻的问他:“明珠哪里像猴子了?”
他生的有多好看自己是知道的,父皇母后从不让他出宫玩,跟大皇兄的俊朗还有二皇兄的英武都不同,可能因为年纪还小,萧明珠的面容带了点雌雄莫辩的美感。
闻言,赫连裘挑了挑眉毛。
明珠?是他的名字吗?娘里娘气的,像个小姑娘。
没有回答萧明珠的问题,赫连裘纳闷的反问道:“你叫明珠,女孩子嘛?可你胸这么平,不应该啊!”
说着,赫连裘的目光朝萧明珠的胸口望去,像是要透过那单薄的衣衫钻到里面去。
“登徒子!”
萧明珠红着面皮气的要死,攥紧拳头对着赫连裘的胸口来了一下,砰的一声响后,萧明珠捂着拳头把自己疼哭了。
这人的胸膛是石头做的吗?硬成这样?
赫连裘也没想到自己什么都没干,竟还能把人惹哭了。
“你们大周国的男子都这么娇弱的吗?哭哭啼啼的,惹人心痒。”
一听这话,萧明珠胸口起伏,差点气的背过气去,他挣扎着从赫连裘怀中跳了下来,端着自己的身份,色厉内荏的问他:“大胆刁民,你可知道我是谁?”
在这皇宫内,又是这盛宴中,不是皇亲国戚,就是使者朝臣,他来的路上,看到有丫鬟太监在急吼吼的找他们的主子,不出意外的,这人应该就是大周国护在羽翼下长大,从未在人前露面的五皇子了。
赫连裘心下揣摩个八九不离十,面上却不显,他摊着手摇了摇头,摆出一副对此并不感兴趣的模样。
这可把萧明珠气坏了,可偏偏他打又打不过,想拿着身份唬人,这人又不上钩。
“有种……你别走,给我等着,等我把二哥找来,定把你打的痛哭流涕,跪着求饶。”
赫连裘被他这嚣张跋扈的小模样弄的哼笑一声,双臂抱胸,漫不经心道,“好啊,我不走,等着你喊人来把我打哭。”
“……”他说不过这个不知死活的刁民,萧明珠只能气鼓鼓的转身离去,边走边不忘骂骂咧咧的,真是好不委屈。
猫儿似的双眸四处扫去,寻找他二哥萧云衍的身影。
终于在假山堆中,发现了萧云衍蟒袍的一角。
萧明珠双眸嗖的瞪圆,撒开腿一溜烟的跑过去,边跑还不忘抹眼泪哭喊道:“二哥,二哥,有刁民轻薄我!”
萧云衍听到动静,后背僵直了一下,眼底划过一抹惊愕。
这假山林中逼仄狭窄的方寸之地,除了他,居然还能有第二个人找过来!?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褪下外袍,将身下之人包裹严实。
他跟景容刚从盛宴上退下来,眼睁睁的看着心爱之人游刃有余的应付那些他国来的狂蜂浪蝶,萧云衍醋的双眼冒火,一忍再忍,终于找到机会把人强行拉了出来。
“景容,别看他们,看我,只看我。”萧云衍一遍示弱装可怜,一边把人压在假山林中欲行不轨之事。
他其实不傻的,慢慢的已经摸索到,该怎么做才能让楚景容对他心软。
之前只是没经验,才会那样笨拙的去爱一个人,而现在有了景容有意无意的纵容与引导,萧云衍的进步可谓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将人笼在身下,萧云衍的声音低沉喑哑,在楚景容的耳边炸响。
“容儿,卿卿,张嘴。”
“舌尖伸出来,让二郎好好好含一含。”
灼热的气息喷在耳廓上,让楚景容浑身发烫,无地自容。
这憨货简直要成精了,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花样,让他招架不住。
萧云衍的手不安分的游走着,之前身中醉光阴之毒,十指曾上过针刑,指腹间依旧凹凸不平,用来折磨人再合适不过!
楚景容心中郁猝,他曾经造的孽,如今全都一样不落的报应到自己身上。
属于萧云衍的气息将他团团包裹住,已经无处可逃,楚景容消了反抗的心思,红着脸任凭摆布。
“二郎,可……可以了,进……”
“二哥,二哥,有刁民轻薄我!”
偏偏这个时候,耳边传来稚嫩的少年音,楚景容的脸像是烧开的热炉,头一回体味到心慌无措的感觉,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一头扎进萧云衍怀中。
本以为这个地方不会有人经过,就算有人经过也不会走进来一探究竟,却不曾想……
萧云衍忙将怀中之人护好,确保一根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这才趴在蚕蛹似的楚景容身上,平复紊乱的呼吸。
任凭谁在这个时候被打断都会心有不悦,可来人是他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五皇弟,再大的怨气也消弭了。
萧云衍的面色缓和下来,扭头去看,发现萧明珠已经行到跟前,一张小脸皱巴的像个受气的包子,即便如此,依旧好看的过分。
“明珠……怎么了?”萧云衍问话的嗓音里还带着未彻底消退的情|欲。
“二哥,宫里进来个刁民,他轻薄我,还说我是笨猴子,二哥,我打不过他,你帮我打他!”萧明珠一只手扯着萧云衍的衣袍下摆,另一只手狠狠的指了指赫连裘的方向,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总算找到人撑腰了。
被萧云衍护在身后的楚景容轻咳一声,萧明珠这才意识到旁边还有一个人。
赶紧收起脸上嚣张跋扈的模样,萧明珠低下头去,恭恭敬敬的给楚景容行礼。
“明珠……明珠见过帝师。”
萧明珠是有些怕楚景容的,一开始是因为这个人冷漠不近人情,后来则是在家宴上留下了心理阴影,这人谁的面子都不给,决然离去,连父皇母后都束手无策,只留下二哥一个人黯然神伤。
“嗯。”楚景容轻描淡写的回应:“还不改口吗?”
闻言,萧明珠缩了缩脖子,向一旁的萧云衍投去求助的目光。
改口?可他不知道改口之后要唤什么合适?
萧云衍也有些拿捏不准,略一沉吟后,朝萧明珠无声的做了个口型。
萧明珠接到讯号,再次拱手作揖,恭敬道:“明珠见过兄嫂嫂。”
楚景容瞥了一眼身旁同样紧张到浑身绷直的萧云衍,忍不住轻笑一声。
他没有反驳,算是应下了这一道称呼。
“你刚才说,可有人非礼与你?”
“是,还请……还请兄嫂嫂做主。”萧明珠憋憋嘴,一双猫眼像是会说话似的,盛满控诉。
他从小就是在蜜罐里长大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嘴巴甜人也金贵,最擅长的就是给自己找各种靠山,一路顺风顺水的躺赢到这么大!
“谁那么不长眼?敢在大周境内欺负大周的皇子,我还真想见识见识,前面带路!”
萧明珠先是一愣,随后欢欢喜喜的点头。
瞧啊,还是他二哥最有本事,将一国帝师拐上箫家的族谱,从今往后,又多了一个人给他撑腰。
思及此,萧明珠走起路来,腰板子都挺直了。
哼,这一次,定要那登徒子好看,瞧他以后还敢不敢随便捏人屁股?
“兄嫂嫂,那人目中无人,气焰嚣张,您可一定要好好惩治他。”
“二哥为人刚正不阿,兄嫂嫂又人美心善,最是登对不过,明珠相信,兄嫂嫂定会为明珠出了这口恶气。”
这一路上,萧明珠的小嘴叭叭来,叭叭去,就没停过,一边谄媚恭维楚景容,一边给赫连裘上眼药。
吵嘴架他不是对手,但论讨好人的本事,他萧明珠可练就的炉火纯青,信手拈来。
作者有话要说:
萧明珠躺赢秘诀:富贵舔中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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