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给她白嫖。
停顿几秒,姜司茵大脑空白一片。
顷刻间,周围的音乐声和口哨声飞到了九霄云外,静止的目光里,仿佛酒吧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姜司茵回过神,她刚才怎么说的来着?
这鸭长得真好看呀。
她看着喜欢的人,形容他是鸭。
对靳森这么高傲的人来说,这是多大的打击啊。
姜司茵还想到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她的人设呢。
这一系列连环行为不就锤了自己找鸭吗?人设碎一地了,努努力能拼起来吗?
正当姜司茵胡思乱想的时候,温明珍被她这么一撞,也看到了靳森。
她原本还在和旁边姐妹起哄让小帅哥跳街舞,吓得整个表情都僵硬了,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别走秀了。”温明珍喊了一句,没人理。
她马上跑到乐队旁边,一把抢过话筒:“静一静!静一静!”
“s!s!”温明珍拿着话筒大喊,“都安静!”
声音响彻酒吧,四周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温明珍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只能求助姜司茵。
她又蹬蹬蹬跑回了姜司茵边上。
刺眼的镭射灯停了,吵闹的音乐歇了。
靳森像个局外人。
在喧嚣之外,旁观着这一切。
这时,姜司茵灵光一闪,已经想到了解决办法。
温明珍哭唧唧:“司茵姐,怎么办啊。”
姜司茵没有醉,她立马拎起桌上的酒瓶,猛地灌了下去,连着呛了好几口,脸颊通红,终于有了几分醉的模样。
她故作迷糊地扫视,挠了挠脑袋。
“阿珍,这里每个人我都可以选吗?”
温明珍看了眼靳森,慌里慌张地想帮姜司茵找补,在她耳边说:“司茵姐,你是不是醉了啊?这些人不是鸭,你不能随便选的。”
“靳总!是靳总来了。”温明珍反复强调,“那可是靳总啊。”
姜司茵恍若未觉,手指轻轻一点,指了指靳森:“他?”
温明珍点头,强势暗示:“对,他是靳总。”
那不是什么英俊帅气禁欲的鸭之国王,他是冷漠大魔王啊,司茵姐快闭上嘴,别瞎逼逼了,懂吗?
不如温明珍所想,姜司茵非但没有听进她的劝诫,反而盯着靳森的脸看了半晌,仿佛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她勾了勾唇,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像是盛满了酒,红唇微动,猝不及防地丢下一句炸.弹。
“他最好看了,我想选他。”
啊啊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以为我胆子已经够肥了,但是你竟然敢在太子爷头上蹦迪。
比不过,比不过,我甘拜下风。
温明珍小嘴微张,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最后选择保持沉默:“……”
抱歉了司茵姐,这回我真的帮不了你,在邪恶势力面前,我决定自保,祝你好运。
这句话一出来,现场倏地更静了。
靳森目光很平静,他的视线越过众人,直直落在姜司茵身上。
“过来。”
清冷的声音在勾她的魂。
她心砰砰跳。
姜司茵一下子站起来,整张小脸红彤彤的,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跌跌撞撞地走到靳森面前。
她微拧着眉,半眯起眼睛,目光迷离,下意识打量靳森,能够感觉到他今晚的情绪不太好。
是不是晚上发生什么事情了?还是他误会了这个派对的性质?
姜司茵歪了歪头,认真观察靳森的眼神。
靳森低头对上她的眼睛,他的神色带上了几分探究,似乎在辨认,她到底有没有醉。
姜司茵天生心思细腻,对喜欢的人尤为敏锐。
虽然靳森像平时一样面无表情,但她就是知道,他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透露着一种“我不开心”的气息。
花了短短几秒的时间思索,她决定采取最简单粗暴的办法,给他一个拥抱。
反正现在她是装醉,酒后做出什么事情都很正常。
这间酒吧不大。
姜司茵和靳森就站在中央,此时,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把他们包围,一道道视线灼热得可以点燃空气。
酒吧像是一个小小的沉浸式舞台。
只要姜司茵有所举动,哪怕是轻微的动作,观众都能清晰地看到所有细节。
姜司茵咬咬牙,念头越来越强烈,她的冲动发了疯地生长,她闭上眼睛,带着满腔的赤诚和热烈的喜欢。
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她抱住了靳森。
一片哗然。
不是说好来参加聚会,聚会中途被打断也就算了,这怎么还吃了一嘴的狗粮呢?
“都别看了啊,别人小情侣秀恩爱知道吗?”温明珍站出来了,“该喝喝,该吃吃,不要打扰人家。”
温大小姐的话很管用,她作为party主人,一声令下,大家都齐刷刷地转过了头,碰了碰酒杯,氛围逐渐热了回来。
观众们在音乐声里谈笑风生,把舞台留给姜司茵,让她继续发挥。
温明珍抚额,挡住了眼睛,叹气声过后,她不忍再往下看。
司茵姐的酒量这么差,半杯就倒,喝醉了酒竟然连靳森都敢抱。
还好她抱的是靳森,不然回去之后,温明珍觉得她自己小命不保。
嘈杂的声音传来,姜司茵耳朵都红了,她踮起脚尖,靠近靳森的耳边。
这里的人实在太多了,她做不到光明正大地撩他,只能小声地跟他一个人说情话。
姜司茵勾住他的脖子,她嘴唇软软的,声音像悦耳的音符,轻盈地飘进靳森的耳里。
她跟他咬耳朵:“你长得好像我喜欢的人啊。”
靳森脸上没有情绪,眼皮却微微跳动。
酒吧的灯光昏暗,她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他能感受到柔软的躯体紧贴着他。
她还搂着他的脖子,紧贴着他,或许是紧张的缘故,呼吸一深一浅,带给人一种别样的勾引。
“我可以带你回家吗?”
靳森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他微偏过头,温热的唇瓣擦过她的耳廓,带起一阵酥麻的触感。
他贴在她的耳边问。
“可我已经超过了25岁,是不是没资格被你带回家?”
姜司茵眼皮狂跳。
他连25岁这规定都知道?这里肯定出了一个叛徒。
她快速扫过酒吧里的人,锁定了站在角落里的卫年。眼睛刚对上,卫年立刻移开了视线。
下午跟踪她们一路的不会就是他吧?
姜司茵缓了缓,把注意力重新放回靳森身上,她理直气壮:“谁说你没资格?我跟他拼命!”
靳森闻到了姜司茵身上果酒的味道,和她的奇迹天光混在一起,意外有种清新的感觉。
他觉得她似乎真是醉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姜司茵抬起小脑袋,身体摇晃,眉眼弯弯:“你是靳森啊。”
能认出他,看来还没有到烂醉如泥的地步。
靳森垂眸看了她一会儿。
姜司茵心跳如鼓,他到底信没信?
在她似水的目光下,靳森忽然倾下身子,勾住她的肩膀,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身体悬空,姜司茵感觉到她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怔了片刻,随即把头埋在了他的胸膛。
靳森和温明珍对视了一眼,抱着姜司茵转身就走。
温明珍看懂了,那是“以后再收拾你”的眼神。她瞬间瑟瑟发抖,没心情参加聚会了。
卫年负责收拾残局,他行至温明珍面前。
“温小姐,我送你回家。”-
姜司茵只喝了果酒,她缩在靳森怀里,也许是因为温度渐升,也许是因为脸红心跳,方才的酒劲逐渐上来了。
大脑晕乎乎,她在靳森胸前蹭了蹭,轻轻垂了下他,小腿在半空乱蹬:“放我下来。”
不想这么快回家,想跟他再待一会儿。
靳森已经走到了酒吧外,这里是酒吧一条街,人来人往。
看着他抱着醉酒的姜司茵,她还在怀里挣扎,路过的人投注了奇怪的目光,上下扫视他们。
靳森只能找到靠墙的地方,把姜司茵放下。
高跟鞋落地,姜司茵扶着他站稳,夜风吹过,她理了理头发。
姜司茵用力揉了下太阳穴,尽管大脑还是昏沉沉的,但她自我感觉已经清醒过来了。
她眨了眨眼,凑过去看靳森。
夜晚的酒吧街很热闹,霓虹五光十色,红男绿女,纸醉金迷。
灯光打下来,靳森那张脸线条利落,他低着眸看她,和平时比,多了几分漫不经心。
到了夜里,各个酒吧都放着音乐,声潮澎湃。
姜司茵看着靳森,大胆地想象,如果他真能给她提供服务,花多少钱她也愿意。
这个念头一上来。
姜司茵酒意微醺,更上头了,她准备现场实际操作,紧接着又是一个念头,那可不能白嫖。
姜司茵摸遍了身上的兜兜,都没有钱,她问靳森:“我包呢?”
月亮高悬,靳森把她的包递给她。
靳森背对着清冷的月光,他不由得想到了话剧院那天晚上。
今晚他可能又要给这个小酒鬼提供免费服务了。
姜司茵垂着脑袋,在包里翻找了一会,拿出钱包,掏出一张百元大钞,试图塞进靳森的西装裤口袋。
靳森:“……”
在她得逞的前一秒,手被靳森捉住。
冬夜,酒吧街上,熙熙攘攘,来往的人瞥了眼这两个人。
他们相视而笑,似乎明白了什么。
谈笑声逐渐远去。
醉酒之后,姜司茵完全暴露了本性,甚至更为夸张。
“我知道,100块配不上你的身价。”姜司茵仰头看靳森,“说吧,你想要多少?”
她语气娇俏,一张小脸高贵冷艳,并写着“本富婆允许你狮子大开口”的狂妄。
靳森揉了揉眉骨,看着姜司茵在发酒疯,又顾忌着周围来往的人。
他想尽快结束这段对话:“不必了,今晚的服务免费。”
思忖了几秒,姜司茵口里蹦出几个字:“那我白嫖?”
她脑袋缓缓地昂起来,越昂越高,觉得自己好像赚到了。
神他妈白嫖。
靳森一边告诉自己不要跟酒鬼计较,一边按捺住想要直接扛走她的冲动。
月色微凉,寒风习习。
靳森思索了把她扛走的可行性,如果姜司茵再挣扎一下,他估计会被认为是在酒吧捡尸的人。
今晚他俩说不定会在警察局度过了……
靳森有些无奈地看了姜司茵一眼。
醉酒的人飘飘然,还沉浸在白嫖的喜悦中。
姜司茵忍着笑,轻声细语地叫着他的名字:“靳森?”
靳森没接话,神色平淡下来,已经接受了现实。
风吹起姜司茵的头发,空气里飘来了她的味道,她摇了摇他的手臂。
“你说话呀。”
靳森闭了闭眼,说出他平日绝不会说的话:“给您白嫖。”
姜司茵作劲儿上来了,她装作没听懂的样子,拉他的手:“声音太小了,你在说什么呀。”
她的指腹擦过他手掌,带过细细麻麻的痒意,像猫爪挠了他一下。
靳森掀起眼看她,目光里带了点儿审视,但下一秒,他忽地拉近了距离。
熟悉的冷杉气息突然靠近。
姜司茵听到了她胸膛里心跳轰隆作响。
她呼吸一窒,觉得时间仿佛静止了。
事业上杀伐果决、高傲得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却低下头颅,平视着她的眼睛。
靳森不错眼地盯着她看了很久,平静地吐出了几个字。
“给、您、白、嫖。”
“小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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