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共赴巫山云雨。
从小到大,温明珍没什么太大的本事,但是很有眼力见。
她迅速挂断电话,那头传来了忙音。
酒店房间里,两人对视,徒留一室寂静。
方才姜司茵摔倒时,靳森很快将她拉进了怀里。周围没有借力点,他双手环抱住她,翻了个身。
靳森的背部直直靠在身后墙上,而姜司茵在他的怀里,完好无损。
听见一声闷哼,她立即抬头去看:“你没事吧?”
浴巾只能裹住一部分,她的肩膀都露在外面。
因为急着出来,姜司茵甚至没擦干身子,就急匆匆地跑过来了。
姜司茵头发盘起,未干的水往下滴落。
水滴掉在靳森的手背上,平白增添几分暧昧。
隔着薄薄一层布料,靳森能感觉到,姜司茵的温度。
她整个身子像是燃起来似的,连肩膀也是微红的,一双眼睛却带着雾气,在夜里格外诱惑。
靳森收紧腰间的那只手:“你没事吗?”
“摔到墙上的人又不是我,我当然没事。”姜司茵急了,“我问你呢。”
当姜司茵着急的时候,她的五官都鲜活了起来。
靳森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视线顺着往下,掠过她的唇、锁骨、半遮半掩的浴巾……
靳森环着她的腰,将她往前扣紧,距离倏地缩短。
姜司茵猛地朝他的方向靠去。
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靳森眼底的光,似乎比她还灼热。
没等她反应过来,靳森已经吻了下来。
他轻轻转身,位置调转,他用手扶住姜司茵的后脑,而身体又将她压在了墙上。
靳森还有心情干这个?
看来人是没事了。
姜司茵闭上眼睛,任由他亲吻。
她是不是还没擦干?但是好像不需要了-
回去上班的时候,姜司茵果然收到了注目礼。
她和靳总请了两天的假,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公司。
瞧,跟顶头上司恋爱的坏处就在这儿。
她的一举一动,完全暴露在大家的面前。
无视旁人的目光,姜司茵故作淡定地回到工位上。
别看她表面很镇定,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下次再也不要请假谈恋爱了。
切记切记。
姜司茵躲得过别的同事,躲不过旁边工位的温明珍。
刚坐下来,她就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视线紧跟着她。
姜司茵扭头,看到了温明珍脸上不怀好意的笑。
她指了指温明珍的嘴唇,提醒一句:“别笑了,你的口红花了。”
温明珍呆怔几秒,拿起镜子照照。
哦,刚才咖啡喝得太猛了。
收拾好她的口红,温明珍嗖地来到姜司茵身边。
嘿嘿几声,小色胚难以掩盖她的本质。
“你们消失这么多天,干嘛去啦?”
“这几天,你不会都没下床吧?”
“……”
姜司茵满头问号,温同学的思想越来越危险了。
她痛心疾首:“你变了,你为什么这么污?”
温明珍自然地接话:“那天晚上的电话,听起来就很像是开车卡的前戏。”
前戏?
姜司茵怀疑温明珍用错了词语,她想说的应该是前奏吧。
她懒得纠正温明珍,不然很容易会引发连锁效应。
接下来的对话,或许就从前戏这儿跑偏了。
解释不了,姜司茵只能坦诚:“他就是陪我去我家乡了,清城。”
温明珍是个很好糊弄的人:“我在旅游app上看到过,是老城区很古色古香的那个清城吗?”
清城山下小青蛇。
懵懂涩涩姜司茵。
姜司茵成功转移了话题,聊着聊着,温明珍想起了和言礼的约见。
“晚上我要和言礼老师见面,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在清城的时候,姜司茵已经通过微信,知道了之前发生的事。
“我觉得你似乎挺上道的。”她支着下巴,缓缓说。
温明珍不明所以:“我只是摔了一跤啊。”
摔了一跤?
那可不是普通的摔倒,姜司茵不就裹着浴巾摔人怀里了吗?
说不定,她一摔,就能摔进人心里。
毕竟,姜司茵是过来人,她笑得神秘:“言礼老师对你的态度,跟一般人相比,好像稍微有那么一点儿特别吧。”
温明珍摇头:“没有吧,他真的只想赔我蛋糕。”
姜司茵:“……”
小姑娘暂时还没开窍,姜司茵说再多,似乎也没什么用。
这一整天,温明珍都没法投入工作。
她拿着一张纸,涂涂改改,扔了好几个纸团。
姜司茵探头看了眼,她写了很多对话。
原来,温明珍在模拟现场,甚至还把这些分门别类了。
《吃蛋糕模拟对话》、《夸言礼模拟对话》,《策划案模拟对话》……
姜司茵震惊了,她从未见过,努力到这个程度的温明珍。
温明珍歪着脑袋,趴在工位上,继续调整方案。
这用功劲儿,她绝对能成功-
晚八点,dy.
温明珍站在店门口,很淑女地东张西望。
她毅然决然地抛弃了小香风,走了日杂风,化了一个可怜的妆容。
今晚,以卖惨为主,她可不能展示出平时的状态,健康、身体倍儿棒。
蛋糕店开在商场一楼,商场外侧是步行街。
步行街顶上,白色的小小灯泡串连成一张网,忽闪忽闪,如星星般漂亮。
温明珍看到了言礼。
他穿着黑色外衣,没有从热闹的步行街过来,而是在稍显僻静的小道里穿梭而来。
言礼似乎很不喜欢人群。
走上步行街时,他微微皱眉,有一丝不自在。
温明珍把手举起:“这里这里!”
言礼走到蛋糕店门口,他用下巴示意:“你挑吧,挑多少都赔你。”
温明珍可不愿意。
要是言礼赔她更多的蛋糕,那不就两清了?她还有什么理由赖着他?
温明珍没回答,带着言礼走进蛋糕店。
和外面的步行街相比,蛋糕店的人较少,她瞥了言礼一眼,感觉到他的状态稍微好了一点。
温明珍留了一手,她已经挑选好了蛋糕,并结账了。
海盐焦糖千层、抹茶棋盘蛋糕、伯爵茶千层。
这些是她的口味,希望言礼也能喜欢。
言礼准备结账,温明珍早就猜出,他结完账准备走人。
她拿出小票:“你来之前,我已经买单了。”
言礼先是意外,而后,他有些懒散地垂眸,看向她。
任凭谁都能看出,她别有用心。
温明珍一下子怂了:“我请你吃蛋糕,你能坐五分钟吗?就五分钟。”
给她五分钟,她一定能力挽狂澜。
他们在靠墙的角落里,找了位子。
温明珍把蛋糕推到言礼面前:“言礼老师,你尝尝,真的很好吃。”
言礼的手就搁在桌上,没半点要抬手的意思。
温明珍咬牙,豁出去了:“那天摔烂的就是这个蛋糕。”
言礼稍顿,用勺子挑了一小块。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勾下口罩,尝了一口。
温明珍发怔地盯着言礼。
这是她第一次清楚地看到他的五官。
碎发底下,眸如寒星,优越流畅的鼻骨,冷冰冰的唇。
言礼生得那样干净、好看,神情偏又是漠然的。
他好像不在意任何事情,包括他自己。
言礼放下银色勺子,抬眸看了温明珍一眼。
这会儿,温明珍突然结巴了:“好……好吃吗?”
言礼没有否认,也没有笑。
他语气淡漠:“小策划,我已经吃了你的蛋糕,我该走了。”
温明珍赶紧开口叫住他:“言礼老师,我腿疼。”
她捂住小腿,很拙劣地演戏。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就是很想留住言礼。
真的很想。
温明珍喉咙发紧:“就是因为之前摔去了,医生说我要休息,不能拖着伤腿到处乱走。”
言礼忽而笑了一下,唇角很快恢复了淡漠的弧度。
“刚才进来时,你穿高跟鞋走得还挺顺利。”
揭穿她时,言礼态度疏离,但又给她留了颜面。
温明珍哑口无言。
言礼没走,靠在椅背上:“直说吧。”
温明珍从包里拿出策划案,翻开第一页,放在桌上。
“这是我们游戏的一个新人物,他的人设是……”
温明珍已经打了腹稿,她认真地按照台本说下来,中间还穿插着自我发挥,言礼一直没有打断她。
时间流逝,他很有耐心地听她说完,仍是拒绝。
“抱歉,这段时间我真的不接工作。”
温明珍没忍住,脱口而出:“一年了。”
话音刚落,言礼打量了她几秒,重复道:“嗯,一年了。”
这句话像是一个警示。
方才稍稍拉近距离,两人顿时又被拉远。
沉默半晌,言礼重新把口罩戴了回去。
温明珍细细看去,只能看见那双亮如寒星的眸子。
言礼浑身都是黑色,像是在周身竖起了藩篱。
即便能窥见一角,但是谁也进不去。
言礼起身,他走之前,温明珍叫住了他。
“言礼老师,你老是叫我小策划,我其实是有名字的。”
怔了片刻,言礼弯下腰,低声问了她。
“你叫什么名字?”
“温明珍,温暖明亮的珍珠。”
这么形容自己,温明珍有点不好意思,她挠了挠头,脸都红了。
下一秒,言礼开口。
温明珍听到,他用她最喜欢的声线,念了她的名字。
“温、明、珍。”
“我记住了。”
一个字一个字落进空气里。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三个字,但在温明珍的耳里,却是心跳的催化剂。
那一瞬间。
温明珍心跳骤响。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叫心动-
回杭城几天后,靳森要出差了。
出差前一天,姜司茵刚下班,就被一通电话叫去了他家。
话说回来,这还是姜司茵第一次来靳森家。
以前是来过,但那是很久之前了,那时候,她还在门上贴了黄色便利贴。
靳森还没回家,姜司茵皱着眉,在他家里扫了一圈。
可能是房如其人,装修风格就是大写加粗的冷漠,除了黑白灰,剩下的家居泛着金属色泽。
姜司茵自作主张,她跑到楼下,在自己家里拿了很多摆设。
来回好几趟,她累得要命,好不容易才搞定了。
现在的家具风格,靳森的冷漠风和姜司茵的少女心风混搭,大胆的撞色,品味有点……特别。
暗灰色沙发上,放着粉色的流苏抱枕。
餐厅椅子上,卡其色小熊玩偶坐在那里。
连落地灯都没被放过,被套上了暖黄色的灯罩套。
姜司茵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捧起一杯热水。
靳森回到家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如果不是看到姜司茵在,他还以为家里遭贼了。
这些东西搭配起来,略显诡异。
但是从诡异中,又莫名透出一股别样的温馨。
简而言之,这个诡异是褒义词。
姜司茵吹了吹热水:“你家里太沉闷了,我帮你改造一下,让别人一进来,就能知道这屋主有女朋友了。”
“我和你的风格混在一起,水乳交融,格外和谐。”
靳森轻笑一声:“成语用得不错。”
姜司茵还没反应过来,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明天出差。”
“一路顺风。”
“快一个星期都见不到你了。”
“所以呢?”
“今天晚上,想和女朋友做个爱。”
热水呛在喉咙里,姜司茵咳嗽几声:“你说话别这么直白,我不习惯。”
晚饭都还没吃?先提前规划好了后面的事?
靳森轻轻抚摸着姜司茵的背,帮她顺气。
他心领神会,立即改口。
“能和你行周公之礼吗?”
姜司茵背部一僵,气又不顺了。
“那就……共赴巫山云雨?”
姜司茵顿了又顿,整张脸都烧红了。
好像有点儿更色了?
让靳森换种说法,他还真能给她叫出同房含义的多个词语。
词汇量还真是丰富哦。
可这些话,她越听越别扭。
怎么还不如做个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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