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和我换线。”凌恒再上线，便赖在下路不走，赶黄泉去中。
一般比赛帮优不帮劣，凌恒偏不，他最爱走劣势路从己方二塔推到对面高地、站在对方基地前光杀人不推塔。
黄泉早看中路得到宁崎频频gank看得眼热，可碍于多年“nl黑”的面子，不好意思叫野爹帮忙。
现在，机会来了，他也可以体验lpl第一打野帮抓的快感！
队长！您是我永远的爸爸！
黄泉飞快买了加魔抗装备，感动地奔向中路外塔。
即将到达塔下时，瞎子从三狼窝出来，哒哒哒地跑过他眼前，顺着河道摸去下路。
黄泉茫然停下：“打野呢？中路这么大一个打野呢？”
“忘川不是跟你去中了？”宁崎特意看小地图确认，“斗地主就够了，你还想在中路摆桌麻将？”
“艹！”黄泉吐血。
偏偏他们都了解曾经最大的对手，人家真不是故意的，但有时无意识嘲讽才最致命。
凌恒没撑住，愉快地笑出声。
今天心情好，就不罚黄泉扫厕所了。
接下来，这二人走到哪里哪里开花，对面ad简直想顺着网线废了他俩的手。可惜再怎么气也无法挽回颓势，比赛磨到二十九分钟，lbt队长打出gg。
2：1，ghost胜出。
lbt选手可能刚放下鼠标就抓起手机，凌恒的微信疯狂震动。
【lbt、queen】：凌恒出来！你有本事搞对象，你有本事出来办喜酒啊！
【lbt、石头】：凌神，能不能满足一下小石头的好奇心鸭qwq~
【lbt、kind】：凌哥，看在我们替补中野哭得打不了字的份上，能问一句你们打野是谁吗？
【ln】：没有喜酒，有满月宴。
【ln】：不能。再这么恶心就拉黑。
【ln】：是你嫂子。
凌恒回复完就关掉消息提醒，转头见宁崎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伸手揉了把他的头发，笑道：“烟没有，别想了。”
今天早上他比宁崎先起，悄悄没收了宁崎所有藏品，铁了心监督他戒烟。
一听没烟，宁崎马上扔给凌恒一个后脑勺，去跟忘川讨论下次该如何阻止lbt抱团了。
凌恒手悬在空中，怔了片刻，不由失笑。
幼稚鬼。
他右手边，黄泉在椅子上左摇右摆，一眼又一眼地往宁崎那边瞄。见秦广忘川都过去了，他也有亿点点想跟宁崎搭话，可自己心里又别扭，原地扭成一根麻花。
观战室里，张昊紧张地问：“老蒋，怎么样？”
老蒋比他在ghost呆的时间长，现在又是主教练，他的意见对于管理层而言很有参考价值。
放下记录板，老蒋不情不愿地说：“还不错。”
宁崎状态调整得太快，第二局看似乱打一气，实际上不只打乱lbt的节奏，他也在极端情况下观察队友的习惯，更好地迎合队友，所以第三局ghost赢了。
“嗯嗯！”张昊期待地看着他，等他多说两句。
可比起张昊，老蒋跟nl和宁崎直接的仇恨也更加深刻，让他说“不错”实属难得，想听他像脑残粉一样狂吹宁崎，不如做梦比较快。
老蒋吃了苍蝇般如鲠在喉，顶着经理的神烦催促，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可以首发。”然后快步走出观战室。
角落里的狐狸愣住了。
张昊喜滋滋地想：如果靠脸能拿冠军，接下来我们就能包揽大小赛事的金牌了。
但心里怎么想，作为经理，还得协调一下选手之间的关系、关心关心他们心理状态，比如此刻基本确定要去给宁崎打替补的狐狸。
想到狐狸，张昊也头疼。
昨天晚上撺掇青训生直播肯定是这位，有嘴巴松的职业选手在直播时快人快语，再加上nl并不怎么掩饰宁崎离队的消息，此时ghost官博已经被nl粉和宁崎个人粉炸烂了。
【我朋友他姑姑在nl做保洁，以前帮他要过宁崎签名的。听说昨天晚上凌恒出现在nl基地，还给宁崎提箱子来着……】
【艹，才转会窗第一天啊！凌恒是有多迫不及待？】
【行了，都别说了，估计过两天他俩就官宣了。】
【本宿敌cp粉终于有出头之日了吗？】
【cp粉能滚吗？滚回去嗑你们的纸片人，rps都是假的！假的！】
【我话放这儿，就算我死了，宁神和凌恒都不可能在一起。】
【笑死我了，想看凌恒宁崎搞一起滚床单？世界末日还比较有可能。】
【八年凌粉宣布，如果他俩真搞一起，我就去毁灭世界！】
【我呸，凌粉脸真大啊！你凌恨不得雇人废了宁神的手，我们还担心他把人绑到ghost基地监/禁呢！】
【监/禁！我可以！】
【不要总戴黄色眼镜看东西！】
【辣鸡宁手还用废？醒醒吧，估计年底就退役了。】
“负责登记转会的都在八卦，我太难了。”张昊很想卸载微博。
狐狸：“那就趁早官宣呗？”
张昊眼皮跳了跳，被黄色消息疯狂轰炸的大脑一抽筋，反驳道：“宣什么宣？训练室爱情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我们正经队伍不能搞监/禁！”
狐狸无语：“我说的是选手官宣。”
张昊：“……哦，我想歪了。”
狐狸翻了个白眼。
木已成舟，与其跟经理说宁崎坏话，不如顺势表示自己不如人家、留个谦虚的印象，再表达一下对宁神手伤痊愈的惊叹、暗示经理这人不怀好意。
一到ghost手就好了，难不成这里是皇家风水宝地？狐狸嗤笑，想，还不是装的，骗够粉丝同情就来抱冠军大腿。
张昊没在意狐狸想什么，但宁崎转会不是小事，来的又是ghost，消息放出去就是场大地震，必须好好铺垫。
三场训练赛复盘结束，老蒋赶众人去吃晚饭。饭后宁崎跟凌恒一起去了经理办公室，拿到新拟的合同。
签约费两赛季三千万，经济约和凌恒一样，且对直播时长没有要求。
“就算没有要求，也偶尔开开，哪怕你开着练补兵呢？”张昊说，“你光开个摄像头，就能吸粉了。”
“只要不影响训练时长，其他随意。”宁崎提笔签字。
他对商业活动更多是无感，讨厌的仅仅是因为活动打扰他训练。
“你倒是仔细看看，真不怕是卖身契啊？”张昊接过按了指印的合同，感慨道，“我捡了大便宜。”
看今天的训练赛和医生的报告，宁崎的手伤应该是真的痊愈了。颜值榜第一第二齐全，又是全明星，他觉得自己做梦都能笑醒。
凌恒咳嗽一声。
张昊回过神，连忙保证：“我不会坑他，宁崎工资以后还会涨！另外，转会费……”
凌恒：“两千万我分两张卡转的，你看眼公账。”
宁崎僵住，缓缓转头：“那两千万，是你自己掏腰包？”
凌恒挑眉：“昨晚没说，是怕你睡不好。”
也就这下了赛场心能装下地球的家伙会忽视，换个机灵点儿的，当即就能察觉不对。
管理层咬死最多三千万，凌恒自作主张提到五千万，而转会费选手战队五五分，宁崎那份里有五分之四是凌恒出的。
贫穷能拉近心与心的距离，张昊看宁崎顿觉亲切，解释道：“ghost有凌恒股份，百分之六。还有个控股百分之四十五的，是他亲哥。”
第三个，才是ghost对外公开且真正做事的老板。
“我说的是整个俱乐部，不单是咱分部。”张昊补充。
“……哦。”
真·战队是我家。
两人回到训练室时屋里空荡荡的，大家都去觅食了。宁崎座位对面，狐狸独自坐着，听到声音也没抬头，鼠标泄愤一样点得咔咔响。
“看他干什么？看我。”凌恒扳着宁崎的脑袋，让他看向自己，“从张昊那儿拿什么了？”
宁崎：“……您眼睛真好使。”
凌恒嗤笑一声，不用宁崎动手，从他兜里掏出张昊偷偷塞的半包烟。
宁崎用控诉的眼神看着他。
“乖。”凌恒弯起嘴角，刮了下宁崎的鼻尖，“烟抽多了对身体不好，明天给你准备戒烟糖。”
咣——
狐狸放下耳机，对瞪过来的凌恒赔笑：“那个，队长，你们继续，我出去吃点儿东西……”
哪怕去厕所喝马桶水，也比留在这里吃狗粮强。
听到关门声，凌恒看看开训练营拿劫进野区的宁崎，奇道：“你真不怕哪天被曝出队内不和？”
“不怕，不服可以来和我solo。”宁崎淡定依旧。
电子竞技，实力说话。谁更强，谁就首发。
“你在nl也这样？”凌恒失笑，“难怪你们有矛盾。”
宁崎不解。
“其实不全是你的问题。”凌恒客观分析，“nl教练团跟经理一条心，为了场面好看，不让拿长得丑的英雄，过度追求商业化，本末倒置。”
“那我还是有问题？”宁崎虚心求教，“凌队，给指导指导？”
“真要我说？”凌恒瞥他一眼。
“我不怕批评。”
“你这个队长当得不合格，最基本的协调人际关系都没做好。”凌恒还真说了，“除了赛场上，你和队员沟通太少，让那个中单有笼络人心孤立你的机会。早跟你说了要有队长的样子，在队员面前该严厉就严厉，跟管理层该刚就刚，哪怕你拿出赛场上十分之一的套路……”
听他逼逼五分钟，宁崎哑然：“凌队，你以后找对象，一定得找个树洞型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闻言，凌恒立马闭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说。
“但还是谢谢了。”宁崎摇头笑道，“我只会打游戏，真的不适合给人当领导。”
“不适合就学。”凌恒说，“以后我退了，你还想这么两耳不闻窗外事？”
宁崎怔住。
凌恒……会退役？
也是，谁都有离开的那天，何况是更新换代迅速的电竞圈。
可从他加入这个圈子起，凌恒就在；熟悉的老人纷纷退役，凌恒依旧在，让宁崎不由产生一种不论什么时候回头都能看到他的错觉。
职业选手退役后，有名气的会继续直播，没名气的另谋出路。众人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少，到最后，大概是在逢年过节才会群发祝福的关系。
有一天他和凌恒也会疏远吗？
凌恒叹口气，从抽屉里翻出一盒没开封的工艺巧克力，拍到宁崎腿上，“你那什么表情？我要退役也是两三年后的事，你不如先确定自己手没事、不会在我之前退。”
宁崎拆开包装精美的盒子，捏起一块兔子造型的白巧克力。
“艹他妈nl集体脑瘫了吧？！”
黄泉的咆哮声从门外传来，吓得宁崎差点儿把兔子丢了。
凌恒皱眉：“吵什么？nl把自己基地炸了叫我们去放炮庆祝？”
忘川：“……倒也不必这么狠。”
黄泉举着手机骂街：“说什么宁崎被ghost欺负了nl是他永远的家？谁能欺负他啊？他们以为自己在嫁女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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