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桐因为害羞与激动, 表白的声音比平时小了不止一星半点。虽然两人站得非常近,莫君弈也清晰地听到了苏星桐的话,但他却故意笑道:“什么?”
“我爱”苏星桐深吸了一口气, 再次表白表到一半便看到了莫君弈脸上的笑意,他当即意识到这人又是在逗自己, 于是他立刻便止住了话头,抬眸瞪着他道, “这时候你还耍我!”
说着他便要抽回自己刚刚戴上钻戒的手, 莫君弈见状含笑将他拉到了怀里:“好了好了, 我错了星桐,我也爱你。”
这句话就仿佛一句魔咒,苏星桐闻言瞬间安静了下来,任由莫君弈将他拉到怀里, 过了半晌才开口道:“以后都这么叫我。”
“什么?”莫君弈垂眸看着他,故意重复了一句, “星桐?”
“嗯。”苏星桐红着脸点了点头, 随即掩饰一般, 从旁边的礼盒中拿出了另外一枚戒指,低着头拉起了莫君弈的手,一声不吭地给他戴了上去。
莫君弈好笑道:“说好的仪式感呢?怎么都不问问我愿意不愿意?”
苏星桐抬眸瞪了他一眼:“你敢不愿意。”
莫君弈低头吻了吻他抿成一条线的唇:“不敢不敢, 我怎么舍得不愿意?”
苏星桐这才满意了几分,勾着嘴角任由他把自己抱到了怀里。
说起来自从莫君弈“严禁”苏星桐往他家里打钱后, 他终于有了一个巨星该有的底气。当晚莫君弈问了一下钻戒的大小, 苏星桐回答:“两克拉。”
两克拉的钻戒最便宜也要30万,苏星桐如此重视这场婚礼, 自然不会买这么便宜的, 如此算下来, 只这一对钻戒就要一百多万,确实是有点奢侈。
苏星桐说完后看着莫君弈,那犹豫又带着期待的眼神让莫君弈忍俊不禁:“怎么了?”
“我之前买的时候跟景含提了一嘴,他说”苏星桐咳嗽了一声道,“你知道之后恐怕要骂我败家。”
莫君弈闻言抬手将他拉到了怀里:“钱这种东西,存在的意义就是提高人的生活水平。物质水平此时已经得到了满足,现代人最需要的其实是精神满足我们苏老师活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高兴一回,怎么能叫败家呢?”
苏星桐闻言一笑,笑完之后又回过神道:“叫错了。”
莫君弈立马从善如流道:“星桐。”
苏星桐轻哼了一声,轻轻拍了拍他的手道:“既然戴上了,这辈子都不许摘坏了另说。”
莫君弈温柔地回道:“我不会让它坏的。”
接下来的一周里莫君弈从未摘下过自己的钻戒,很难说他本人到底有没有炫耀的意思,总而言之炫耀的效果是达到了。
无论是刑侦队的同事,还是隔壁科来办事的同事,见了他第一反应就是:“莫队,你准备办婚礼了?”
经过先前的事情,莫君弈已婚的事实在公安局内几乎成了一种共识,所以眼下看到莫君弈手上的戒指,那就只有办婚礼这一种可能了。
至于钻戒的大小以及价格,人莫队老婆可是大明星,买个大点的钻戒怎么了?
莫君弈戴着钻戒上班的第一天,柳明华便激动道:“这钻石的大小快追上我的脑袋了,嫂子大气啊。您二位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啊?酒店选好了吗?”
对于她这种奇妙的比喻,莫君弈不置可否:“春天的时候,地点还没选好。”
柳明华一旦知道某些事,便意味着整个公安局都知道了。
一时间给莫君弈发消息祝福的人数不胜数,莫君弈白天忙着没空回,晚上回家后回,苏星桐又嫌他不理自己,不乐意。
最终莫君弈只能取了个折中的方法——晚上回家后让苏星桐替他回。
苏星桐回着回着就发现了一个问题:“礼服怎么定啊?我们俩都穿西装吗?”
莫君弈闻言笑道:“你要是不想穿西装也可以穿婚纱,不拦你。”
苏星桐嗔怪似的瞪了他一眼:“说正事呢。”
“我说的也是正事啊。”莫君弈煞有其事道,“婚纱要是不行,穿旗袍也可以”
苏星桐不轻不重地拍了他一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天天想什么呢?就西装,别扯那些有的没的。”
“好,你说穿什么就穿什么。”莫君弈从善如流道,“那颜色呢?”
苏星桐思索了片刻:“颜色啊黑白?西式婚礼一般就这两个色吧,要不办中式的?穿红的?”
莫君弈思索了一下红西装的可能性,随即摇了摇头道:“就办西式的吧,中式可以等到敬酒的时候再换,比如买一身红色的旗袍”
苏星桐红着脸扫了他一眼:“没完了是吧?”
莫君弈笑着吻了吻他的眼睛:“等周末了,一起去看看衣服。”
苏星桐被他吻得闭了闭眼,闻言轻轻地嗯了一声。
大部分刑警不会轻言许诺,因为他们很可能因为突发案件而被迫抛弃自己的许诺。
好在这一周无事发生,周五,莫君弈把马雪琴的信息递了上去后,便早早地下班了。
第二天一早,苏星桐便激动得睡不着了,七点不到就拉着莫君弈起来洗漱:“我助理给我推了一家工作室,听说西装做得很不错,赶紧去看看。”
莫君弈难得被苏星桐催着加快了动作,临出门的时候莫君弈忍不住笑道:“昨天晚上要是也能有这种办事效率就好了。”
苏星桐刚踏出屋门,闻言愣了一会儿后扭头对他怒目而视。莫君弈见好就收,走出去关上门后,环着苏星桐的腰道:“刚刚我爸把选好的日子发过来了,我看了一眼大概有三个,一会儿你选一下。”
苏星桐闻言果然被带偏了思想,到了车上后,他便迫不及待地拿过了莫君弈的手机,打开后翻起了他和秦宏昭的聊天记录。
三个日子其实都不错,因此苏星桐纠结了很久,过了半晌才斟酌着开口:“第二个吧,周末大家都有空不过会不会堵车?”
莫君弈看了他一眼:“堵车也不碍事,又不用接亲。当然,你要是愿意穿婚纱也不是不行。”
苏星桐闻言一怔,发现自己确实忘了这茬,办婚礼他肯定不可能回他父母家,更不可能穿婚纱,莫君弈又不可能去他家接亲,就算堵车也无伤大雅。
“那就定在四月十八号吧。”苏星桐一锤定音道,“刚好也是周六,大家都有空。”
莫君弈点了点头:“好,直播吗?”
苏星桐不假思索道:“肯定要直播啊。”
莫君弈笑了一下:“那得提前通知一下,防止你粉丝不知道。”
苏星桐一听,立马便拿出了手机,但是对着备忘录沉吟了半天也没想好该怎么开头:“算了,晚上回去再说吧,不差这半天。”
又聊了没一会儿,两人便到了苏星桐助理说得那家工作室。
市中心高楼林立,这家工作室却坐落在一处宁静偏僻的巷子里,跟周围纷扰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
两人推开那扇略显古朴的门扉,抬脚走了进去。
入眼的是一处充满春意的院子,满园的芬芳扑面而来,翠绿的杨柳在晨风中摇曳,瑰丽的花朵在阳光下鲜艳欲滴。
心中的喜悦仿佛在这一瞬间具象化了,两人的脚步都缓了几分。
屋内走出了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人,她的容颜已经不再年轻,但是风韵犹存,举手投足间都透着风雅。
“难得有人早上过来。”妇人轻轻笑了一下,“二位是来定制礼服的吗?”
苏星桐连忙回道:“是,我听小张说您的手艺很不错,便打算来麻烦您我们打算定两身婚礼上用的西装,不知道方便吗?”
“当然方便。”妇人笑道,“请先进来吧。”
两人跟着妇人进了屋,屋内的装潢大气且梦幻,淡淡的熏香缭绕在空中,让人宛如进了梦境。
莫君弈收回目光问道:“不知道阿姨您贵姓?”
“免贵姓千,叫我千阿姨就好。”千阿姨回道,“二位对礼服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吗?”
莫君弈闻言看向了苏星桐,示意一切他说了算。苏星桐思索了片刻道:“对于西装我也不是很懂只有一个大概的想法,婚礼上一个颜色肯定单调,一黑一白如何?”
千阿姨赞同地点了点头:“黑与白确实是西式婚礼中最经典的颜色,还有其他想法吗?”
苏星桐斟酌着补充道:“之后敬酒的环节,我们想换一身中式的,但因为我们两个都是男人,不太清楚穿什么。”
“古人云,红男绿女。”千阿姨推荐道,“颜色方面可以红绿搭配,但是敬酒服又不易用过于繁杂的,可以考虑一下现代改良版的中式服装。”
见两人意有所动,千阿姨站起来道:“请二位稍等一下。”言罢转身走入屋内,片刻后拿着几套精致的相册走了出来。
“这几套是我近几年来设计的。”千阿姨将那几套相册放到了二人面前,“你们可以看一下大概的风格是否喜欢,不过你们放心,我从来不设计相同的款式,最终的结果肯定会有差别。”
两人接过相册翻了一下,发现里面的每一套几乎都很惊艳。莫君弈看了几眼后便在心下敲定了形制,不过最终的决议,还得看苏星桐。
“我觉得非常完美,也很合适。”苏星桐说着看向了莫君弈,“你觉得呢?”
莫君弈点了点头:“不错。”
“既然如此,阿姨,那就按您说的来吧。”苏星桐把相册还给了千阿姨,“什么时候能出成品?”
“最晚两个月。”千阿姨回道,“早的话,一个月就行。”
眼下已经快二月了,不过婚礼时间定在了四月多,两个月的时间也等得起。
两人询问过后先支付了定金,又在屋内测量了一下身高以及其他指标,一直忙到中午十一点多,才勉强结束。
“先这样吧。”千阿姨笑道,“看起来你们俩也累了。以后要是有出入我再联系你们。”
苏星桐轻轻吸了口气,点了点头道:“那就麻烦您了。”
之后的一个多月里,《日夜追魂》的反响经久不衰,金銮视帝的提名时间大概是在五月份,苏星桐却迟迟没听到任何动静,不过他本人倒是没什么反应,反而是《日夜追魂》的剧粉气得不行。
至于苏星桐为什么没反应,这倒不是因为他不重视这个奖,实在是他分身乏术。
一方面他要和莫君弈一起准备婚礼的各项事宜,因为重视,从地点、模式到送给宾客的伴手礼,他们俩都得亲力亲为,这不得不称为一种甜蜜的烦恼。
另外一方面,苏星桐又接了一个电影,大概五月份开机。在《日夜追魂》之前,他虽然也接过几个电影,但名气都没有他的电视剧大。不过这次找到他的导演却非常出名,苏星桐接了剧本后,自然打起了百分之二百的经验。
这个电影比较奇幻,主角身体内住着数个不同性别、不同年龄的灵魂,说白了就是人格分裂。苏星桐第一次接这种难度的角色,以至于他这一个多月,在家一有空就是斟酌剧本,时不时还要拉着莫君弈跟他对台词。
莫君弈对此没有任何怨言,只是偶尔逗逗他:“十九岁的女大学生不是你这样的。”
苏星桐信以为真,垂眸沉思道:“应该更阳光一点?还是不够青春?”
“都不是。你仔细看看剧本,这个人格是一个热情开朗的女孩。”莫君弈笑了一下,“想想你的粉丝在网上的状态,新时代的小姑娘可没你这么拘谨,人家有什么说什么,哪跟你一样这么拘谨羞涩。你这演的得是民国时代的女学生。”
莫君弈虽然是在调侃,但确实是一针见血,苏星桐有点急了:“那怎么办?”
“好办。”莫君弈上下扫了他两眼,“从现在开始,有什么说什么,控制自己不要害羞。”
苏星桐迟疑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道:“好。”
不过他只按着莫君弈的办法坚持了一下午,晚上便破功了。
原因无他,当苏星桐眼前一片水雾,一如既往地想用手止住自己的哭吟时,莫君弈故意拉开了他的手,带着笑意开口道:“控制住自己啊苏老师,克服自己的害羞。”
苏星桐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意识地啜泣了一会儿才明白莫君弈的意思,当即哭着骂道:“控制什么你又骗我!”
之后的半个月,苏星桐虽然被莫君弈逗得心有戚戚,但还是“不记打”地来找莫君弈对戏,期间自然又是被人抓着一顿逗。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西装做好,苏星桐才勉强从这种“甜蜜的折磨”中回过神。
两人时隔两月再次来到了千阿姨的工作室,他们饱含期待地接过了最终的成品。
“试试吧。”千阿姨笑道,“提前祝你们新婚快乐。”
苏星桐看着手里的西装,根本压不住嘴角的笑意,闻言他立马笑道:“多谢阿姨。”
言罢,他迫不及待地拉着莫君弈走入了试衣间。
两人换好衣服走出来后,就连做了一辈子西装设计的千阿姨都露出了惊艳的表情:“二位真是惊才风逸,气宇不凡啊。”
苏星桐少见地没在第一时间回复,因为他的目光几乎粘在了莫君弈身上。
先前在综艺的剧本杀环节,莫君弈也穿过西装,但那套西装毕竟是提前设计的,虽然莫君弈穿上也很帅气,但远没有眼下这套惊艳。
标准的三件套却在细节上做了不少改动,内衬灰而不暗,隐约中带着一丝细闪;外套黑且庄重,穿在莫君弈身上显得禁欲冷冽;夹在二者之间的马甲却很好地中和了外套的冷硬,增加了整体的层次感,使得莫君弈看起来英俊异常、冷而不寒。
苏星桐简直没办法把目光从莫君弈身上扯下来,与此同时,莫君弈也在观察他。
相较于莫君弈这身黑西装的禁欲庄严,苏星桐身上的白西装则更能体现他的挺拔冷艳,苏星桐此刻就宛如一朵开在盛夏的白玫瑰,美却不自知。
旁边的千阿姨将二人的神态尽收眼底,她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笑容,等到他们两个稍微回过神后才问道:“二位还满意吗?”
苏星桐立马点头道:“满意,非常满意,辛苦您了。”
莫君弈也跟着称赞道:“您真是镂月裁云,手艺精湛。”
“二位谬赞了。”千阿姨轻笑道,“能看到一对璧人穿着我设计的衣服走入婚姻的殿堂,这着实是一件幸事。”
两人又试了那两件中式风格的礼服,发现完全不比西式的差,两人为此再三跟千阿姨道谢,补齐所有尾款后,他们才心满意足地带着礼服离开。
回去的路上,莫君弈发现苏星桐一副心神不宁的状态,平均三分钟瞟他一眼,状态非常“可疑”。
莫君弈见状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见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了,苏星桐红着耳根移开了视线,看着窗外欲盖弥彰道:“没什么回家再跟你说。”
要是真的没什么就不用回家再跟莫君弈说了,这可以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典型话术,莫君弈都听笑了。
不过他并未多问,依着苏星桐的意思把车开到了家。
进了门后,莫君弈才再次问道:“这次总能说了吧?”
苏星桐咳嗽了一声,红着脸看着他道:“你能再把那身西装穿上吗?我想再看看。”
莫君弈闻言一挑眉,依着他的意思再次穿上了那件西装。
事实证明,苏星桐难得说了谎,他显然不是只想看看的程度。莫君弈换好衣服出来后,清晰地看见苏星桐咽了咽口水。
莫君弈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苏星桐的意思,故意压下笑意走到了苏星桐身边,俯身在他耳边道:“星桐。”
苏星桐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莫君弈,被他凑到耳边这么一叫,苏星桐瞬间便撑不住了,立马红着脸麻了半边身子,过了半晌才勉强找回言语能力:“怎怎么?”
“这可是婚服。”莫君弈轻笑道,“如此庄严的衣服,苏老师却想入非非,这合适吗?”
苏星桐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这么快就被拆穿了,廉耻心被人一句话挑了起来,他立马红着脸想躲,却被莫君弈扣着腰按在了怀里。
苏星桐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根本挣脱不开,于是他忍不住推着莫君弈小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吗?”莫君弈挑了挑眉,“那看来是我龌龊且下流了。”
苏星桐的脸红得简直要滴血,莫君弈却不依不饶道:“不过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为了还苏老师清白,看来有必要实践证明一下。”
言罢,他手下稍微一用力,没等苏星桐回神便把人家打横抱了起来。
苏星桐吓得连忙勾住了他的脖子,忍不住小声惊呼道:“这可是新买的礼服”
莫君弈不以为意道:“不会弄脏的,放心。”
当天晚上,虽然苏星桐嘴上一会儿说担心礼服,一会儿又说自己绝对不是那个意思,但是行动上却是前所未有的热情。
搞得莫君弈忍不住“无奈”道:“看来是没办法还我们星桐清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叫什么,这叫勾引!
莫队:勾引自己老婆能叫勾引吗?
完结倒计时,还有两章,大家周末愉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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