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嫂嫂莫要管他行事了,我信他,终有一日,他自己想说会说的。”
“你就惯着吧……”
萧晗抿唇不语,取下了头上的蝴蝶步摇,炫耀着,“瞧,这还是他今日送我的礼物。”
萧聆探头看去,气消了不少,“眼光倒是不错,还挺精致,难为你在这为他说话。”
然而,萧聆却见萧晗没有再戴上去的意思,反而将其找了个盒子藏上了。
“哎,晗儿,你怎得不戴啊?你生得如此好看,就该打扮起来,更好看些才对。”
“我有其他的簪子,这个,是他第一次送我的,若是不小心坏了,丢了怎么办?”
见萧晗那宝贝样儿,萧聆有些吃味,哼了一声,“倒是不见小晗儿对我们送的礼物那般上心。”
萧晗无奈,笑着拿出了一个小匣子,打开,一一比给萧聆看着。
“这是嫂嫂去年生辰送的,这是爹爹送的,这是哥哥送的……还有皇帝舅舅的……”萧晗从里拿出一只纸鹤,“还有这个,是瑞儿亲自折给我这个姑姑的,这些我都好生收着呐。”
说着,萧晗又将方才装着蝴蝶步摇的盒子也一并放了进去,盖上后,白皙的双手抚过匣子表面。
郑重出声:“你们,于我而言都是一样重要的。”
萧聆这才放过萧晗,顺带饶过了楚淮。
次日,楚昭便差人传来了消息,葬礼定在了月中,也就是七天之后。
见着楚昭没有专门过来跑一趟,楚淮稍稍安心,今日萧晗被皇后召去了皇宫,按理说,成婚不久后,他也应当随着萧晗进宫拜见皇帝的,奈何皇帝似乎并不怎么愿意见他,而他,亦不想给那皇帝下跪。
不召见,反倒是对大家都好。
“姑爷,白心约您在聚金庄暗楼见面,约莫是那女人已经到了。”
楚淮正在练字,听着庄红的话,刚沾染上浓墨的狼毫重重点在了宣纸之上。
墨色晕向四方。
“知道了。”他道。
“我去准备。”
庄红退下,说来也奇怪的很,自打楚淮将庄红再留下时,楚淮便不让她称他为主子,只能称姑爷。原因便是楚淮说的:“我既赶你走了,你便不再是我的人,既是萧晗将你买回放在我身边的,此后,萧晗便是你的主子。”
她虽不解其意,但楚淮的一些事儿却也不瞒着她,依旧叫她去办,这才让庄红安心不少。而后,再见青泽和白心的喜悦便彻底将那些不自在冲散了。
直到几年之后,经历多场变故的庄红回想起这事儿,才知道此时的楚淮有多么用心良苦。
……
皇都内有两座最大的赌庄,聚金庄与聚银庄,两座赌庄一座落在城东,一座落在城西,交相呼应,中间则筑着让人日日沉溺的温柔乡百花楼。
故有些人便戏称皇都最大的财富都在这条街上了。
聚金庄不仅做赌,还可借贷,据说,经聚金庄放出的贷,逾期不还者,轻则断指,重则丧命。
而这些血腥之事,便会在聚金庄的暗楼中秘密进行。
此时,一名妇人模样的女子手脚均被铁链锁着,她低垂着头,湿哒哒的头发黏在脸上,面色蜡黄,枯如株杌,眼窝凹陷,目光空洞。皲裂开的嘴唇却夜以继日不知疲倦地重复叨念着同一个词。
——楚淮。
“吱呀”一声,暗楼的门被打开,一缕阳光透进楼内,折射出地上一摊已经干涸的血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年的腐朽气息。
楚淮优雅从梯上下来,行至女人身边,挑起对方下巴,望进那双泛着红血丝的眸子里,淡声问候,“近来可安好?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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