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 三人各自瞟了余下两人一眼,随后秦云裳皱眉头:“天机宗来做什么?”
天机宗合欢宫管辖之下三宗之一,擅占星问卦, 推演天机,久居深山, 基本不会出世, 这么多年了,花向晚几乎都没见过天机宗的人。
如今天机宗突来访, 到让花向晚有些不安来, 她想了想,沉声道:“去看看吧。”
三人一出屋,赶到云浮塔, 刚到塔顶,看昆虚子和白竹悦已经等在殿中, 旁边站了一个青年,一身绣着星轨的黑袍笼身,手握碧绿『色』玉珠珠串,一张带了几分妖冶的脸颇为郑重。
花向晚看了一眼白竹悦,颇为诧异:“师父,你怎么……”
“魔宫那边我留三姑处理了, ”白竹悦直接道, “天机宗通知我回来,我便赶了回来。”
花向晚点点头,转头看向旁边黑袍青年, 方微微一笑,行了个礼道:“天机宗宗主神奉,见过花少主。”
“宗主多礼。”
花向晚迟疑着行了个礼, 随后直身来:“不知天机宗造访,所为何?”
“诸位落座吧。”神奉倒没有多说,只检查了周边结界一圈。
众人得话,散开坐在一旁蒲团之,等着神奉。
云浮塔合欢宫最为机密之处,结界开启之后,无人能窥伺。
安排在这里,花向晚便知应当要商讨极为机密紧要之,她隐约有了预感,不由得捏拳头。
神奉确认完结界无,便转头着虚空唤了一声:“苏掌门,道真掌门。”
说着,两个光柱从方落下,落在空着的两个蒲团之,随后便见光柱所笼罩的蒲团之,分别出现两个人影,一位蓝衫白发的老者,另一位则天剑宗掌门苏洛鸣。
众人见礼寒暄后,神奉才转过头来,看向众人:“此番请众人前来,倒不神奉一人的意思。”
“哦,神奉宗主还与人打过商量?”
秦云裳闻言笑来:“按理你在合欢宫之下,应该和合欢宫说说情况吧?”
“之前未曾确定,故而特意联系云莱特意确认了一次,如今稍有眉目,才敢禀报少主。”
神奉说着,转身看向花向晚,平和道:“前些时日,星轨大『乱』,其中魔星大盛,预示灭世之劫。”
神奉一面说,背后一面出现着混『乱』的星轨,看一红一白两颗星互相旋转,其中红『色』的星星突大放光芒,另一颗黯淡下去,之后红『色』星星不断增长着体积,爆发出的光芒震开所有星轨,星轨失序,漫天星辰坠落,看去丽又可怖。
花向晚盯着星轨,只问:“那两颗星什么?”
“少主,和谢长寂。”
神奉如实回答,解释着:“此两星前后出现在两百多年前,我们核过两位出生时日,谢长寂被救雪地,并不能确认时间,但,相距不大,二位应当在差不多的时间一降世。降世之后,此二星同出,一阴一阳,一明一暗,一正一邪,一神,”神奉抬头,盯着花向晚,“一魔。”
“互为牵制,互相平衡。”
听着这些话,花向晚不由自主握拳头:“那谁正谁邪,谁神谁魔?”
“之前我等都以为,少主生西境,谢长寂乃问心剑指定之人,应当少主为魔神,可,如今调查来看,谢长寂天生虚空之体,无感无情,虽生天剑宗,受名门正派教导,最终却仍难敌私欲,堕道入魔,他应为此魔星。”
“所以呢?”花向晚冷笑,“你什么意思?”
“在下与星云门、苏掌门以及道宗都提前沟通过,如今根据星轨推演,魔星最终受魊灵之故,无控制,将得灭世大劫,如今唯一的办,便提前应劫。”
“怎么应?”
“如今谢长寂应当尚未彻底入魔,”神奉低着头,平静道,“趁他还算清醒,让他自行召唤魊灵,随后少主与天剑宗齐封锁魊灵,以九天玄雷劫,诛灭。”
“九天玄雷劫……”花向晚笑来,“你们想让谢长寂死?”
说着,她转头看向一旁苏洛鸣:“天剑宗,便如此决定的?”
苏洛鸣眼底带了几分愧『色』,却还低下头:“。”
花向晚没说话,她转头看了周遭一圈,除了秦云裳和薛子丹尚在迟疑,其他人似乎都已经做出决定,她想了想,克制着情绪,只道:“我不信什么天命,谢长寂问心剑主,只要问心剑在,或者魊灵消失,他不会被魊灵『操』控,不会有什么灭世大劫。”
“可他已经没有问心剑最后一剑……”苏洛鸣说得艰难,“以他的体质,若入魔,算问心剑……”
“那让他有。”花向晚打断他,盯着苏洛鸣,“他不会入魔,他会修成最后一剑。算没有修成最后一剑,这世不会有魊灵。”
“可没有最后一剑,”道宗宗主道真皱眉头,“谁又能斩杀魊灵?”
听到这话,秦云裳和薛子丹一看向花向晚,花向晚定定看着神奉,目光坚定:“我。”
“老朽知道,少主天纵奇才,”道真目光中满不赞同,“但,少主毕竟刚入渡劫,魊灵之,我等皆无能为,少主又怎么……”
“有一半魊灵在我身体中。”
花向晚打断道真的话,道真一愣,其他人倒并不惊讶,花向晚扫了一眼众人,平静说着计划:“而我体内,又含剧毒,此毒修为越,便会汲取量转为毒素,毒发越快。魔主在此毒影响之下缠绵病榻,最终为我所杀。”
听到这话,白竹悦豁身,颇为震惊。
她愣愣看着花向晚,喃喃出声:“阿晚……”
“另一半魊灵在沈逸尘身,他说了,魔主继位大典,我们成婚,他会另一半魊灵给我,届时我放开魊灵,此毒会汲取魊灵之,等我毒发之后,魊灵失去我这个寄生体,又被抽取量,应当最虚弱之时,到时候,若谢长寂修出最后一剑,可由他来斩魊灵。若他没有,诸位倾尽全,应当能杀了它。没有魊灵,谢长寂修得问心剑最后一剑,何来灭世之劫?”
听着花向晚的计划,众人都在惊愣中,只有神奉略一思索,微微皱眉:“可,天命……”
话没说完,花向晚抬手一挥,秦云裳的剑脱鞘而出,抵在了神奉的脖子,花向晚冷眼看着他:“天命告诉过你,你今日来会死吗?”
神奉没说话,剑往神奉脖颈『逼』入几分,血滴落而下,花向晚面『色』冷峻:“我不管神星魔星,我只告诉你们,”说着,花向晚扫视一圈周边,“我向来只管我在意的人,没什么菩萨心肠。今日你们若一定要谢长寂死,那我即刻放出魊灵。谢长寂可灭世,我做不到吗?!”
“花少主,”昆虚子得话,面立刻带了几分郑重,提醒道,“休说气话。”
“气话?”花向晚笑来,“若你们当我气话,那大可试试!如今两条路,要么听我的,要么,有本我杀了。”
“花少主,”神奉看着她,目光平静,“为一个无感无情,天生邪魔的人,值得吗?”
花向晚没说话,她盯着神奉。
过了一会儿后,她哑着声,只问:“谁告诉你他无感无情?”
说着,她转头看向苏洛鸣:“他记得他生日师父给他的糖,他会被师兄师弟染血之手拉住眼睁睁看我堕入魔海,他明明能云游四方无人可挡却受天剑宗束缚守死生之界两百年,他会凝望麦田海浪,会听风看雨,会耐心照顾幼兽,会因害人愧疚,你们告诉我——这叫无感无情?”
昆虚子和苏洛鸣听着,垂眸不敢多言,花向晚眼眶微红:“他不懂,你们不懂吗?!”
众人听着,都不出声,许久之后,昆虚子轻叹出声:“如此吧。”
神奉和道真转头看过去,见昆虚子看着苏洛鸣:“师兄以为如何呢?”
“若,少主愿意,”苏洛鸣抬手来,朝着花向晚行了个礼,“天剑宗,感激不尽。”
“可,”道真反应过来,“谢长寂现在什么情况?神奉不说他现在已经有了入魔之兆,那你们怎么保证这中间不出?”
“我会让他回死生之界。”
花向晚开,看向道真:“在死生之界参悟最后一剑,若不能成,他留在死生之界,等一切结束了,”花向晚声音顿了顿,转头看向昆虚子,“若我还留了什么,您帮我带给他。”
“可这时候长寂不会离开,”昆虚子面带愁『色』,看着花向晚,“你知道他的脾气……”
“我来劝。”
花向晚开,神『色』平静:“放心吧。”
众人听着这话,都在思索,秦云裳看看周边,她站身来,走到花向晚和神奉身边,笑着取下自的佩剑:“说话说话,取我的剑做什么?”
说着,她转头看了一圈周遭之人:“若大家没什么异议,我们这么定下?”
“可……”白竹悦『露』出痛苦神『色』,“可阿晚……”
“师父,”花向晚转头看向白竹悦,冷静打断她,“一开始这样的。”
白竹悦茫抬头,花向晚微微一笑:“师兄师姐会回来,总得付出代价。有没有谢长寂,都一样的。”
白竹悦说不出声,她定定盯着花向晚,花向晚有些疲惫:“若大家无,那退去吧,苏掌门准备一下,三月后我接任大典,会放出魊灵,云莱的人过来。道宗一样。”
说着,花向晚看向还在发愣的白竹悦:“师父身体虚弱,如今应当累了,”花向晚抬手将一张纸片甩过去,纸片落地,作一位少女,少女前扶白竹悦,花向晚声音淡淡,“扶宫主回房休息吧。”
安排好了所有人,大家一一散去。
等大殿中只剩下花向晚秦云裳薛子丹三人,花向晚转头看向薛子丹:“我记得你有一味『药』。”
薛子丹愣愣抬头,看花向晚神『色』平静:“当年你送我离开『药』宗时服下的,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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