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好朋友不能谈恋爱 > 5、我们只是好朋友x5
    偶像剧里不是都有类似的经典桥段?


    能在校园内形成话题的男主,总有几个勇敢又执着的追求者,她们会动用学生人脉网络搜寻与男主有关的讯息,可能还会在知道男主经常和某个女生频繁交集后,偷偷把那个女生堵在墙角,威胁她不许勾引男主。


    蒋星有幸遇到过山寨版本。


    那年初二。


    两个女生在食堂拦下她,盯着她的脸说:“你是蒋星吧?我们想看看你。”


    “哦。”蒋星放下手中咬了两口的包子,又低头把袋口系好,再站直抬头,“看吧。”


    太过顺利坦然,反而显得氛围滑稽。


    蒋星主动朝她们摊出一只手。


    两个女生不明所以,无言对视一眼。


    “你们不是有东西要给张雪齐吗?”蒋星手未收回,“我可以替你们转交。”


    “我们没有东西要给他。”其中一个高个女生开口,“就想看你长什么样。”


    蒋星眨眨眼。


    半晌,她竖起食指,悟了:“我是真的蒋星哦,你们没有认错。学校里有好几个同名的‘蒋星’,有些女生找错人,还要花几块钱才能让‘假蒋星’替她们转交东西,听说找的还是‘男蒋星’,好离谱。我这不收钱。”


    免费劳务,为爱发电。


    为了女生们的“爱”。


    矮个女生没憋住,扑哧笑出声。


    “真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蒋星再度解开塑料袋,包子凉了一半,边啃边手指自己,“认准我就好。”


    ……


    覃力曾说:“苦情狗血偶像剧遇上蒋星,都会变成搞笑剧。”


    张雪齐也在无数个被她气出内伤的时刻,无可奈何地咬牙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感觉你更像我妈的女儿。”


    确实,见过他们两家的都说。


    张雪齐更像是智慧与美貌兼具的苏女士生出来的孩子,蒋星纯真天然自来熟的性格倒和张太太如出一辙。


    --


    “所以你现在在做短视频账号。”云晓月端起咖啡抿了口,又轻轻放下,“搞笑幽默那类的吗?”


    蒋星郁闷,她和搞笑很搭吗?


    “不是,我在做绘本读物主播,短视频是剪辑直播时的一些片段。”


    说到底,她还是应邀来了。


    上次聚餐后和云晓月交换过微信,收到约她喝下午茶的邀请时,蒋星第一反应是截图发给张雪齐,但苏女士和覃力在她大脑里蹦跶太久,烦不胜烦。


    张雪齐这几日都和覃力在外应酬见客户,可能没怎么搭理云晓月,这才致使她跑来找自己吧。


    “我知道了,和声优有点像?”云晓月的双手轻搭在翘起的腿上,身体微微前倾,姿态慵懒优雅,“你的声音很好听,甜甜的,还很清澈,很适合唱歌讲故事。”


    蒋星好奇很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游戏策划。”云晓月笑着补充,“剧情文案这块。”


    “懂了,和写故事有关的。”


    “差不多。”


    “你是j市人吗?还是来到这边工作?”


    云晓月面色安然:“我是p市人,大学毕业后留在京都工作,今年才转来j市。”


    后半部分不正是张雪齐的工作轨迹?


    蒋星喝一口自己的拿铁,准备开启一点私人话题:“你是因为工作发展,还是……”


    卡顿是意料之中。该问吗?云晓月和张雪齐上次私谈的结果不知是好是坏,落井下石也不是自己的风格,万一牵扯到伤心事怎么办?


    云晓月掩唇一笑:“跟着人来的,我男朋友家在j市。”


    复合了?


    蒋星一时半刻没有出声。


    云晓月抬起左手,中指上的钻戒熠熠生辉:“我未婚夫,不是为了张雪齐。”


    蒋星讶然:“你要结婚了?那天吃饭没听你说。”


    云晓月左手托腮,笑微微的:“那天还没答应,和阿齐聊完以后,我认清了一些事,才决定答应的。”


    蒋星目光安静,等她下文。


    “蒋星,我相信没有一个女生,可以坦然接受男朋友,甚至是老公,有一个超出正常友情范围的异性好友。”


    像你这样。


    云晓月静了会:“我不是要责怪你。如果放在以前,可能会不舒服,但见过你以后,我发现,最无奈且悲惨的人,不是我。”


    蒋星懵懂看她:“是因为我的存在,你们才分手的吗?”


    “哎,你别紧张。被你用这样纯良的眼神看着,我还挺有罪恶感的。”云晓月摆摆手,似真似假地叹声,“最悲催的人当然是张雪齐了,除非有一天,他能真正越过这个坎。不过……”


    适时停顿,云晓月很擅长卡时机。


    蒋星心口涌出一股奇怪的感觉:“你甩了张雪齐啊?”


    云晓月沉吟:“分手确实是我提的,不过最初也是我追他。单方面追他一年半,在一起四个月,分手到现在也好几年了。”


    转瞬即逝的恋情,难怪张雪齐没提起过。


    不过他的恋爱状况,她好像一段也不知道。


    云晓月娓娓道来:“知道你的存在并不难,同在一个小组,覃力说起你们以前的事时,也会提到你,但从他的话语中,感觉不出任何暧昧,大家只当知道张雪齐有一个家住对门的青梅竹马,绝对的纯友谊。张雪齐也没有隐瞒,可越是这样,我越觉得不安,女生的第六感真的很准吧。”


    ***


    这个下午,对蒋星而言很奇妙。


    她好像走进了一个陌生的世界,绚烂而起伏,飘忽又迷离。她能听清云晓月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可却无法真切读懂里面复杂且沉淀的情绪。仿佛隔着一块灰色的透明的玻璃面板,看到另一面有光、有色彩流动,她知道那是鲜活美丽的,可伸手却触摸不到那些流光溢彩。


    “我们分开的那次吵架,一起在外面看花灯节,他接了一通很长的电话,一路上情绪沉闷,时不时看手机,或者发信息。我很不高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猜到那通电话可能是你。不过后来,确实印证了我的猜想,是你的电话。”


    蒋星欲言又止:“什么时候的事?”


    “他有跟你提过我们交往的事吗?”


    “没有。”


    云晓月心下并不意外,神色却在一瞬变得黯淡:“难怪。”


    她接着说:“大四上半学期,后来听覃力说,是你实习时出了点事。”


    蒋星终于对上时间和事件。


    那是她人生中最糟糕的一段实习经历。上司揩油,方案掉包,出事顶罪,她隐忍不发留下证据当众揭穿,反而被大事化小糊弄出门。


    本来一切可以顺顺利利,她完全能去老蒋的公司挂职盖章,可她年轻气盛,想着要用实力证明自己,没想到半只脚才踏出社会,就狼狈栽坑,污泥一身。


    琐碎小事依赖张雪齐,就像家庭大事依赖老蒋一样。


    她记得那次,张雪齐直接从京都飞回j市。可在看她来,这样温暖有力量的依靠已经成为人生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习以为常,无法割舍。


    只是她不知道,那时的张雪齐有女朋友。


    云晓月说:“我知道他并没有多喜欢我,追他的人也不少,可我是坚持到他点头的那个,我以为我是特别的。不过人嘛,还是不要对自己抱以太高期望。即便后来,追我的人中也有很多条件不错的,但张雪齐就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你的名字也成为一个谜团,让我耿耿于怀。”


    没有撕心裂肺,没有痛哭流涕,没有怒发冲冠,反而是这样不轻不重的语调,把学生时代怅然又空落,勇敢又怯弱的情绪一点一点释放。


    云晓月看着蒋星:“你为什么不交男朋友?”


    蒋星实话实说:“好像没遇到心动的。”


    “以前有遇到过吗?”


    “有,读书那会儿,不过他拒绝了我。”


    云晓月眼眸半垂着,食指曲起,轻轻叩脸:“你知道张雪齐为什么不交女朋友吗?”


    以前?还是现在?


    蒋星道:“他现在自己搞工作室,挺忙的。”


    “这是应付三姑六婆的说辞吧。”云晓月在二十几分钟的往事陈述后,终于再次露出笑容。她思忖几秒,抿唇再笑时,梨涡凸显,“可能他知道,在好朋友和女朋友之中,只能选择一个吧。”


    “为什么?”


    “嗯?”


    “难道有女朋友后,就不能有异性好友了吗?”


    云晓月讶异地抬眸看着对座的人。


    蒋星用一种不解的眼神注视她。不是审视,不是质问,更像是在问自己:“为什么只能选一个?我也不会干涉他的交友权利,如果他告诉我,他有女朋友,我肯定不会经常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替我解决事情。我们没有亲密越界的举动,一起吃饭,一起聊天,朋友不都是这样的吗?”


    云晓月若有所思。


    蒋星郁闷搓脸:“我也不是要控诉什么,或者觉得自己很对,我就是不明白。最近好多人跟我说,要和张雪齐保持适当距离,我不明白什么距离才是适当,这么多年了,十几二十年,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没牵手,没接吻,没滚床,就是吃饭聊天遛狗而已,我觉得我和覃力也可以这样,只不过覃力家住得远,而且他家也没狗。”


    云晓月“啊”了声,意味深长地感叹:“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恋爱白痴哎。”


    蒋星神色古怪,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是不是搞笑女,不适合谈恋爱?”


    云晓月怔了怔,随即笑意渐浓,肩膀不断抖动:“你从哪里听来的这种话?”


    “短视频看到的。”蒋星垂头丧气,云晓月的笑好似坐实这一点。


    云晓月凝视着眼前陷入苦恼情绪的女孩。


    谈不上多漂亮的面庞,可从见她第一眼起,困扰自己多年的心结,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松散。纯然、灵动、充满生命力的灵魂,正因蒋星这样的性格,才能和张雪齐保持友情之上、恋人未满的关系,走过漫长岁月。


    纯友谊?很难存在。


    要么故意装傻,要么无法认知。


    所以说,张雪齐才是最无奈且悲催的那个人。


    不过也怪不了他。


    要想捅破这层纸,最快的办法就是张雪齐下手。毕竟蒋星懵懵懂懂,对爱情和友情都辨不清楚。但张雪齐不肯去做,亦或是害怕去做。


    蒋星可以毫无压力地说出告白的话,但张雪齐不行。


    她说可能是玩笑,他说就是真的。


    如果蒋星拒绝他,他们之间,无法再退回原来的起点。


    形同陌路的朋友。


    还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好友。


    那一天,云晓月终于知晓张雪齐的选择。


    她拜托覃力,几番周折,顺利约到张雪齐,再腾出一个只有两人的环境,把藏在心里多年的想法一一道出:“如果没有蒋星这个朋友,你会只选择我吗?”


    一句话,把自己和蒋星的地位置于天平上,谁高谁低,一目了然。


    张雪齐眼睫微垂,依旧是那副寡言少语的模样。让她着迷深陷的,就是这份独属于他的神秘。沉默时的宁静深远,交流时的侃侃而谈,反差剧烈,撞得她心神摇晃,迷失方向。


    张雪齐给出一个让她惆怅却无憾的答案。


    他说:“就算你没有说,我也会找合适的时机跟你道歉,再正式提出。我以为跨出这一步,僵局会有所改变,实则没有改变,却让我得到疑惑多年的结果。”


    “谈恋爱,和谁都一样,谈或不谈都可以。现在和以前不同,如果谈了,我和她的关系注定要变化,可能会影响她。不谈也没什么,那就这样吧。”


    张雪齐最后道:“我认了。”


    我认了。


    --


    窗外的天渐渐暗沉,头顶上方洒下灯光。


    云晓月忽然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蒋星,你认识张雪齐更久,肯定知道,他是个很认真的人。”


    云晓月并不打算将他们最后的对话,以及真实的秘密告诉蒋星,毕竟好事多磨,恋爱哪能靠别人。


    她说:“如果有一天,张雪齐遇上一个真心喜欢的人,他一定会和你保持安全距离。这个距离,可能会让你难受,无法适应。随叫随到,是不可能了。”


    蒋星心口忽地一揪。


    ……


    漫无目的走在城市街头,蒋星坠入一个无解的矛盾旋涡里。


    以前从未认真思考过她和张雪齐的关系,她甚至还想过,两家人不是亲戚却胜过亲戚的关系,还可以在他们这辈延续,以她和张雪齐的友谊,他们的另一半和孩子们也能成为肝胆相照的好友。


    如果张雪齐有了女朋友,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改变吗?


    一定会。


    那会变成什么样?


    ——他会不要我吗?


    这个想法像一颗摔在脚边的响炮,炸得她浑身一颤,背脊发麻,只能呆在原地。


    几乎是大脑驱使下的条件反射,待她回过神来时,眼前是熟悉的微信对话框,她的那句话已经发送出去。


    蒋星:张雪齐,你在哪?我有话想跟你说。


    下一秒。


    没有显示间隔时间,在她反应过来时,他的微信像是独立一条,又像在回复她话。


    信息嗖地弹出来——


    张雪齐:准备直播了吗?我刚好在外面,要不要给你带夜宵?


    ……


    蒋星举着手机,神色匆匆穿行人海。等待中的每一声,都敲打在她心上。无人接听的提示音传来时,她像失去方向指引的羊群,路到半途,不知往何处去。也许是某种感应,也许是命中注定,她在无望中掀眼的一瞬,视野里凭空出现那个“失而复得”的人影。


    蒋星的大脑嗡了下。


    是的,失而复得。上一秒还出现在微信中,下一秒就消失在电话里。


    挺拔个高的年轻男人在三五人堆里身姿凸显,他们站在一家装潢别致的餐馆前,含笑作最后交谈道别。这一幕很像慢镜头聚焦,四周色彩褪去,他浅笑淡然,存在画面中心。


    张雪齐余光慢了一秒,低头时,已经被一个人冲过来紧紧抱住。


    年轻娇小的女孩。


    霎时间,所有的交谈声荡然无存,大伙震惊无言,目睹这一刻。


    覃力张了张唇,濒临失控的小表情可谓丰富多彩。他战术性咳嗽几声,率先打破震撼:“让各位见笑了,这俩一家人,正常操作,不用管他们。”


    众人哄笑调侃,三言两语推断出一段暧昧故事。台阶砌好,面子给足,在覃力的招呼下照常离开。


    却都不忘回头再瞧上两眼,笑意不减。


    张雪齐被这猝不及防的街头强抱拴在原地。


    从诧异,到怔愣,又缓缓蹙眉,侧头俯身去瞧贴在他胸前的那张小脸。


    侧脸贴着胸口,眼睛睁得大大的,无焦距出神地落在某一处。


    张雪齐拧眉盯着她:“女流氓?”


    她像失了魂,一动不动。


    他微向后仰,想拉开二人的距离。那两只细条条的手臂倏地收紧,不经意间往前撞上两步,他惯性小挪半步撑住,垂眸看她的神情更加无解。


    “说不说话?”


    蒋星还是不吭声。


    张雪齐眼神钻研:“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下午趁我不在家,把我家烧了?”


    她这才闷闷地哼了声。


    能吱声就好。


    朝夕相处这些年,他已经能从她的音调中,判断出事件大小,遇难程度。


    看来不是大事,可能是情绪纠结的烦心事。


    她神经单一且大条,想不通的事多得去,何苦为难自己的小脑瓜子。


    但从没像今天这般,做出过这种直白而浮想的动作。


    张雪齐琢磨片刻,俯视着她的头顶开口:“蒋星,你赔我钱。”


    “我没烧。”弱似猫叫,有气无力的声音在反驳他。


    他很浅地扯唇。


    “这单子黄了,你赔我两百万。”


    “不会黄。”


    “你怎么知道。”张雪齐故意吓她,“你突然冲过来,也许客户会以为我私生活混乱,始乱终弃,被人拦截上门讨说法。”


    蒋星意外的很平静,轻声回应:“那就不要弃。”


    没等他接话,她又道:“我陪你。”


    张雪齐嗤地一笑,不信她真会赔。路人眼光扫视流连,他视若无睹,却没有再推开她。


    张雪齐身上的味道是安定剂吗?


    清冽如风,温暖似阳。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抱着他,会有使人平心静气,舒适叹息的魔力。


    “我陪你,你也陪我。”蒋星说,“张雪齐,一起吃夜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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