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咒术特务科了解一下? > 16、第 16 章
    在那瞬间,我想了无数个可能性。


    眼前的暴躁表哥看起来十分真实,但中堂系的头顶应该顶着代表好感度峰值的金色小勾,而不是空空如也。


    而他话里话外透露出的……似乎是我国中时候的事情。


    我被拉到餐桌前按在椅子上,面前是一叠切好的三明治,中堂系摆出一副“爱吃不吃”的嘴脸,动作却注入了“挑食的话就在餐桌把你给解剖啰”的灵魂。


    熟悉的表哥,熟悉的餐桌,熟悉的客厅,周围的家具都是陪着我多年的老伙计,拐向卧室的墙上还有用水彩笔画的身高线,记录着我从小屁孩开始的身高变化。


    电视上正放着体育直播,解说员用激昂的语气兴奋大吼着:“日本队进球啦!!!”


    不管怎么看,这里都是我呆了十几年的地方才对。


    我“唰”地一下起身,两步到门口,开门,走出去,关门。


    抬起头,中堂系在餐桌边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我:“你在干什么?”


    啊?我不是应该已经走到室外了吗?


    开门,跑出去,关门!


    中堂系:“你过来让我检查一下。”


    我:“……”


    开门,站在中间,这次我没有关门,面前是表情一言难尽的中堂系,转过头,身后还是他。


    这个房间完全出不去啊!


    我站在中间试图用水平的视线去捕捉两边的房间,只能隐约看见一点影子,可以确认的是,两个表哥都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向我走近。


    ……所以现在要是我一枪把表哥脑袋给崩了,能回到疗养院吗?


    可恶啊,这个想法实在是太糟糕了,不管怎么听都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那可是写作表哥读作老父亲的大好人中堂系啊!!!


    虽然他每天骂我混蛋,逼我吃不爱吃的东西,动不动就威胁要把我捆上解剖台,在去警校之前还用大人的话语权把我按死在东京。


    但他绝对是我目前为止见过的最温柔的……


    “混蛋未成年,把你脑子剖开,拿显微镜也找不到一丁点常识是吧,你给我过来。”


    ……最温柔的暴躁男人。


    中堂系丝毫没有尊老爱幼的意识,靠着绝对的体型优势把我拎到客厅,他把遥控器扔给我:“自己看新闻。”


    我看着电视屏幕半晌,试探道:“日本队又进球了……?”


    中堂系:“……你换个台。”


    随便换了个台,这次电视里的主播带着亲切的笑:“匠之味,栃木县和牛今年已近是五次入选投票【这里的和牛真好吃】前三名,让我们……”


    一看就是东京电视台,哪怕哪天日本被外星人入侵了他们也只会放放动画片,介绍各地美食,稳得不行。


    我握着遥控器转过头去看中堂,他从我手里夺过遥控器,一边骂着狗屎东京电视台,一边换到了nhk。


    nhk的画风陡然一变。


    “从神奈川开始的地方组织□□最近蔓延至整个关东地区,□□已经持续了六十三天,政府现已对横滨港进行一定程度的管制,严查出入境,如有必要会出动自卫队,采取战时特例……”


    看看着主播脸上肃穆的表情,我沉默下来。


    居然是这段时间。


    “在□□里出意外的话,连被谋杀都算不上,我把你从那个地方接回来,不是养十几年再扔回去送死的。”中堂系的表情很严肃,“先说好,我绝对不体谅你想回去找幼时恩人的心情。”


    “你一个高中生,去了能干什么?”


    怀着复杂的心情,我回忆着记忆中的对话,答道:“我不去的话她们要怎么办?”


    “他们正在解决。”他用遥控器指着电视里展开激烈辩论的专家,屏幕上列出了数十条举措,专家还在滔滔不绝。


    ——工作进行的一大障碍就是关东地区一直以来的流动黑户,处于人道主义原则,我们政府必须保证他们的安全,但这也恰好是不法分子的掩护手段。


    “她们是在官方没有身份的黑户,诞生于黑暗依附于黑暗,是这些专家口中一文不值的寄生虫,你要我在家里等着谁来帮我?谁来帮她们?”


    我现在的声音十分冷静,远没有当初将这些话说出口时的剑拔弩张。


    但中堂系的声音比我还要冷静,放在那时的语境中甚至算得上冷酷,平稳的语气像是将满头怒火的我直接摁进了凉水里。


    他坚持,并向我重复:“制度和秩序会解决掉这些。”


    这样的话我已经听了不知多少次了,从横滨的龙头战争开始以来,中堂表哥就一直不让我回去,直到长达88天的□□结束后,这场养蛊式的战争以港口mafia的胜利惨烈结束。


    当然,后来我没能找到在小时候照顾我的那些人,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在□□中丧生了,还是早在龙头战争之前就出了意外。


    毕竟那是横滨。


    这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在那之后我有半年时间都没和表哥说话。在考取了米花町的警校后,我立刻离开了东京。


    直到表哥突然被当作一起谋杀案的嫌疑人,我的竹马,那时还是司法修习生的日车宽见联系上我,我才放下了小孩子的脾气,冰释前嫌地……


    去东京把表哥恶狠狠揍了一顿。


    日车告诉我,谋杀案的死者是我表哥的女友,而他在收到警方的尸体后,在解剖台上一言不发地将她剖开了。


    将表皮划开,拨开肌肉,取出内脏,用对于人类而言过于冷酷的法医姿态尊重这具尸体。


    这是作为法医的责任。


    而作为男友,他要自己清清楚楚,事无巨细地调查这具尸体,找到杀害女友的犯人。


    但这是违规的,中堂系作为责任相关人员,因为涉嫌破坏尸体被列入嫌疑人名单,警方采取了强制问询,是我和日车一起把他捞了出来。


    ——他们在解决。


    ——制度和秩序会解决掉这些。


    我将这些话原原本本的还给了他,看着他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一米八三的个头蜷缩在公寓角落里,狼狈得像是刚淋了雨的流浪汉。我蹲下来,搂住他,将那两句话重复了一遍。


    这并非报复,我理解了当初中堂系的想法,他也体会到了我那时的痛苦。我们真正意义上的和解了。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真切地认识到了一件事。


    制度和秩序的量级能够碾压个人的力量。


    中堂系如果想靠自己调查出凶手,运气好的情况下他可能会花五年,十年,甚至更多。十五岁的我如果想要救出横滨的她们,赔上多少条命都不够。


    我们需要制度和秩序,即使它并不偏向于我们,且尚不完善,可是那都没关系。


    日本需要它。


    “但是。”中堂系突然坐到了我旁边。


    沙发陷进去一大块,偏高的体温和他身上的消毒水味道带来安心的感觉,电视里的傻逼专家还在喋喋不休,中堂系有些烦躁地狂按音量键,把声音调到了最低。


    我吐槽说:“直接一键静音不就完了。”


    “闭嘴听我说……狗屎横滨,狗屎神奈川,都是狗屎……如果你一定要去的话,”他这么说了,活像个开明的嘴臭家长,“那我和你一起。”


    “……?”


    我十分震惊地看着他。


    这和记忆里的发展不一样!他应该痛骂我,然后我回嘴,然后他捋袖子威胁,然后我怒而考警校学习格斗,最后在东京暴揍他!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善解人意中堂系,草。


    “别拿那种眼神看我,怪恶心的,你……”中堂系的话堵在嗓子里,因为我掏出了西格绍尔p226对准他的脑门。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表哥。


    但我实在接受不了善解人意中堂系,咒灵,你不应该拿这种ooc的剧情来魔改我的回忆!


    我要大声嚷嚷,这样的同人作者就应该判死刑!


    “……为什么?”「中堂系」的表情渐隐,如人偶般面色如常地问我,“你曾经为这段过去懊恼不止,认为如果你没有和他冷战的话,那桩惨剧或许也就不会发生,中堂系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每晚都睡在解剖台上,永远也无法收获平静。”


    我就像生吃了十根苦瓜一样难受:“你先把脸换了再和我说话!”


    「中堂系」:“你拒绝了另一种可能……为什么?”


    放下暴躁和狗屎之后,平稳叙述着这段话的男人甚至算得上温柔。


    即使被枪指着,太阳穴传递过金属的凉意,他的眼神都没有变过,透亮的澄清眼眸专注地看着我,正耐心地等着我的解答。


    现在的话即使是陌生人拿着中堂系的照片来辨认也不会认错,他们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对方甚至应该不是人类……不过咒灵真的会有这样的眼神吗?


    “由困厄塑造出的人格反过头想要改变过去的困厄,那太傲慢了……无论如何,我绝对不会因为曾经的后悔而后悔。”


    我拉开保险栓,目光炯炯正面迎上对方琥珀色的眼瞳,看了两秒后还是没忍住,痛苦地说,“把脸换回去,快快快。”


    “原来如此,”他说,“这个观点倒是很有趣,我和静弥一直将这种行为称作「治疗」,但你却认为是一类傲慢……吗?”


    他的头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10,接着露出一个笑,在嘴角上扬的同时,整张脸也渐渐地变了,凭长相而言,是完全配得上那双眼睛的一张脸。


    无害,温和,舒展开的眉眼让人联想到冬日的暖阳。


    随着他面容的变化,整个房间也随着发生了改变。


    熟悉的家具消失了,室内的暖光暗下去,我坐着的沙发变成了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皮质沙发,家居室变回了一个高级会客室的模样。


    “这就是你无法忍受遗憾被补足的原因,对你而言,毫不动摇的自我认知比其它的一切都要来得重要。”


    “不,只是因为你ooc得太恶心了。”


    见他一愣,我好心地向他解释属于年轻人的陌生词条,“outofcharacter,我警告你,角色扮演也是要有灵魂的!”


    听到我的据理力争,他突然低头笑出声,然后像是完全忽视了我顶在他太阳穴的那把枪,双手交叠地搭在膝盖上,好整以暇问:“所以,你来这里是因为什么?”


    我:“来祓除咒灵……等等,怎么还有长得这么帅的咒灵?”


    “多谢夸奖,”他偏过头,搁在膝盖上的右手抬起,“可惜我不是咒灵。”


    我看见挂在他胸前的那张工作证,上面写着「御野光见」这个名字,而他抬起的双手覆盖在我持枪的手背上,宽厚而温热。


    “我是人类,货真价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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