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江洲的吩咐,放学后,卓承轩只能留在学校替清凌补课数学。


    空荡的教室只有他和清凌。同学是不敢留,而江洲则是自己先走了。


    卓承轩显然有意试探,问清凌知不知道江洲去哪了。


    清凌正好捏着橡皮,在擦做对的地方,一时没听出他话里的试探意味,满不在乎答:“找郁语薇去了吧。”


    卓承轩面露惊讶:“你还知道郁语薇?”


    清凌擦橡皮的动作顿了顿,她总不能说她天天放学后跟踪江洲,自然江洲放学后去哪。


    清凌放下橡皮,“隐隐约约有听说啦。”


    卓承轩试探道:“那你不介意吗?”


    不介意江洲喜欢郁语薇。


    清凌毫不犹豫说:“不介意啊。”


    像是怕卓承轩不信,她又补充道:“我一点也不介意当小三。”


    卓承轩:“……”


    卓承轩还没来得及开口,清凌就听到雪鸟的尖叫。


    “宿主!”


    嘴里叼的笔杆直直落桌,清凌郁闷用心音开口:“我知道错了,我绝不当小三。”


    当小三撬墙角居然也不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


    长得漂亮又没底线还真可怕。


    卓承轩看着清凌那张娇艳的脸,总觉得有一天清凌会走上被高管富商包`养的歧路。


    心中略鄙夷,却由于江洲的吩咐,不得不陪着陆清凌做数学作业。


    因为是第一天补习,以摸底为主,做完一套基础的数学卷后清凌就挥手离开了,而卓承轩却还得留下来为她批改作业。


    “这种简单题也能做错。”


    看着选择题后面的五个大x,卓承轩嗤笑,却在看到清凌给出的填空题第一题答案时愣住。


    而另一边,清凌确定四周没人,就隐身朝江洲、郁语薇方向飞去。


    雪鸟还在担心:“宿主,你说你数学不行,不会被拆穿吗?”


    据它所知,宿主来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复制了n位高考状元脑海中的语数英等学科知识。


    因为知识来源复制,所以虽然99.9%的题目清凌都会解答,但题目的难易其实清凌并不理解。


    雪鸟真怕她填对一道石破天惊的难题而引人震撼。


    “没问题没问题。”清凌说,“我复制的只是高中生的知识,而且根据前面容易后面难,小题容易大题难规律,我只做对了选择填空前一半和后面大题的第一问。”


    遇到下意识填了正确答案的大题,她都用橡皮将正确答案擦掉了。


    她还要用示弱靠近江洲呢。


    此时的清凌还不知道,在蓝球星上,有一群学神,他们小学时学习高中知识,而高中时,已学到大学。


    因为她只复制学识没窥视他人记忆的缘故,卓承轩此刻正坐在课桌前,对着那道明显超纲连他都答不对的填空题喃喃自语。


    “她到底是真不会,还是装不会?”


    -


    清凌找到江洲时,他果然和郁语薇在一起。


    他们俩在咖啡厅角落的桌旁,面对面写作业。


    郁语薇在作业本上填下一笔又一捺,耐心地听完江洲的教导,才抬起头,欲说还休道:“我昨天和你说的事……”


    江洲面不改色,纵使清凌给他用的药中增加了灵力,但也是于愈合有益,而不是于缓解疼痛有益。


    “我已经和父亲说过了。”


    听江洲这么说,郁语薇面色稍缓,她犹豫片刻,没忍住问:“你就不问我为什么对付纪杏秋?”


    她杏仁一般明亮的眼直直地望着江洲,带着点坦率的明艳,莫名像陆清凌。


    江洲神色定了一瞬,回过神,平静地说:“不管什么原因,我总会支持你。”


    郁语薇略低下眉,唇角轻轻向上勾,像是松口气。


    她出身一般,相貌也不算顶尖,但好在还有江洲“爱”她。


    应该是爱吧……


    好不容易等他们离开,清凌打了个哈欠:“早知道,应该和这个郁语薇商议换身体。”


    怎么看,用郁语薇的身份钓江洲,都比女主或是其他容易。


    雪鸟:“不可以的。”


    清凌不知道又哪里不可以了。不过她向来听雪鸟的劝,毕竟雪鸟代表的是天道。


    “还是用女主身份好了,毕竟另一个世界,她可是确实和江洲发生关系。”清凌说。


    她站在树枝上,轻轻一跃,落地就成女主纪杏秋的模样。


    纪杏秋身为女主,相貌其实算不上顶尖,但那一双波光粼粼又稍显脆弱的眼确实惹人心怜,尤其是,右眼尾一颗淡红痣。


    江洲出咖啡厅不久,就迎面撞上一人。


    他下意识伸手,那人纤细柔弱的腰肢就撞进他怀里。


    “江同学?”那人抬起眸,长睫微微颤动,水蒙蒙的眼珠波光流转,似是在不敢置信又胆怯害羞。


    江洲认出她,确定她站定手,松开手后退,“纪同学。”


    他和纪杏秋分别为学校文科班理科班的第一名,平日里没少在学校组织的演讲活动上碰面。


    郁语薇也知道,才让他对付纪杏秋。


    但不知是不是江洲错觉,他总觉得今日的纪杏秋,比往日更楚楚可怜几分。


    纪杏秋害羞低下头,清雅柔和的嗓音响起:“我来图书馆借书,没想到会遇到江同学。”


    江洲扫了眼她被撞落在地的名著,捡起来,拍拍灰递她:“还好没弄脏。”


    纪杏秋接过,抬眸极快地望江洲一眼又收回。


    江洲隐隐察觉纪杏秋可能对自己有意。


    只是不同于陆清凌的热情,她的喜欢是含蓄、胆怯的。


    江洲想起自己所作所为,因为郁语薇的一个请求,他就要将这位和他无甚联系的文科学霸赶出学校。


    或许是出于愧疚,他环视四周,“天要黑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吧。”


    纪杏秋惊讶又甜蜜地看着他,没有拒绝。


    江洲随手拦一辆计程车,却在纪杏秋说完地址后,陷入沉默。


    纪杏秋悄悄往他的方向挪了下位置,江洲低眸看到,却没有拒绝。


    清凌欢欣雀跃对雪鸟说:“雪鸟,看到没!不愧是女主,江洲他终于不抗拒我了!”


    要她用的是继姐、陆清凌身份,早被江洲推拒三千里了。


    雪鸟随声附和,总觉得不对。


    清凌倒想再接再厉,但也明白,一口吃不成胖子。她就这样,陪着江洲沉默,直到计程车停在纪杏秋家小区前。


    这是一幢上个世纪的单位房,因为便宜,纪杏秋及其母亲租住这里。


    纪杏秋面上适时地露出难堪:“如果不是送我,以江同学的家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踏进这里,和我站在同一片土地。”


    江洲看穿她的窘迫,有心安慰说:“如果不是住在这里,以纪同学的聪慧,可能早就踏上更高的舞台,而不是和我站在同一个领奖台。”


    纪杏秋眼中掠过复杂的光,江洲分不清是感动还是苦涩。


    怕越待下去越愧疚,江洲找了个借口就离去。看着他在夜风中萧条的背影,清凌说:“难怪纪杏秋上辈子被他骗得团团转。”


    江洲这演技,还真不赖。


    雪鸟说:“宿主你的演技也很不赖。”


    清凌闻言很是开心,“真的?”


    洋洋得意说:“我爹也说过,说我还是颗蛋的时候,就最会装死骗人,每次都把他吓得心惊肉跳,生怕他星蟒家唯一的血脉没了。”


    江洲缓步在破败而陈旧的建筑群中,环顾四周昏暗的灯火,不禁想,也不知道这万家灯火中,有没有陆清凌的一盏。


    他想陆清凌家世不显,说不定和纪杏秋一样,也住在这里。他在这慢慢走,说不定会碰见正好出门的陆清凌。


    走了一小会,冷风吹过,他清醒过来,不禁唾弃自己痴心妄想。


    s市这么大,他连陆清凌家在哪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刚好碰到陆清凌。


    走到大道上,正准备伸手拦出租车,就听到身后传来喊他的声音。


    “喂,江洲同学!”


    他回过头,奇迹般的,陆清凌背着书包出现在街道尽头的路灯下。


    她很自然地跑过来,挽住他的手,“我跟卓承轩补完数学了,正准备回家,没想到正好碰到你。”


    江洲早习惯喜怒不行于色,推开她说:“你怎么在这?”顿了顿,“你家在这?”


    清凌愣了下,点点头。“嗯!”


    这块是曾经的市中心,如今的凄凉老街,但凡有能力的人,早就搬离这。


    江洲心中涌出淡淡柔情,道:“承轩替你补课,你要好好听。”


    对贫苦人家来说,读书考出去,是最好的选择。


    清凌点点头,抱怨说:“不过他教的好难。”


    “数学哪有不难的。”江洲说。


    他们又闲聊几句,才分开。


    回到家,继姐又倚在门口,漠然斜睨他。


    他经过的那一瞬,继姐忽然扯过他的胳膊,在他颈间轻嗅,“香水的味道,你和你那位小情人亲密接触啦?”


    他这一整天,除了陆清凌和纪杏秋,根本没和其他人接触过。


    哪怕郁语薇,也是面对面坐着辅导功课。只有陆清凌和纪杏秋,一个被抱手臂,一个撞满怀。但她们俩都不像用香水的人。


    江洲低下头颅,似乎真隐隐闻到一丝香味,却不知这缕清香,是来自陆清凌还是纪杏秋。


    小情人?


    江洲抬眸推开她,冷静说:“不关你的事。”


    继姐轻轻地笑出声。


    江洲原以为托付江郅让纪杏秋退学是件简单事,没想到半个月过去,等到郁语薇都不耐烦,纪杏秋还在隔壁班老神在在坐着。


    雪鸟问:“宿主,是你搞的鬼吗?”


    清凌吹了声口哨,“是啊。”她给校长下了暗示,不管江郅的人怎么劝,校长也不会轻易让女主退学。


    难不成她还真让江洲把女主搞退学,都退学了,后续发展怎么进行。


    她走进教室,刚把书包放下,就听到后面传来几个同学的议论声。


    “传闻高三有学姐体检时被发现怀孕,已经被教务处勒令这周退学了。”


    “她不自爱,能怪谁?据我高一年级和她同班的堂兄说,孩子的父亲也是学姐同班的同学。不过他根本不承认,教务处拿他没办法,总不能等孩子生下后滴血认亲。”


    “听说那位学姐原本学习还不错,是985的苗子,现在因为怀孕退学,真可惜。”


    他们的议论让清凌生出灵感,联想到雪鸟陈诉的女主遭遇,清凌眸光一动,朝后看去,果不其然看见江洲眉头微微皱起。


    清凌嘲讽勾起唇角,却听江洲突然开口道:“孩子是一个人就能怀上的吗?”


    “啊?”


    江洲鲜少参与他们早自习的前的讨论,听到他开口的同学纷纷惊诧地回头。


    江洲边为郁语薇抄作业边面无表情地说:“又不是上古易感而孕。如果那位学姐因为怀孕就要退学,那孩子的父亲呢,不应该也受惩罚吗?”


    “自己做错事,却不敢站出来,让伴侣独自承担责任,我最讨厌这种渣滓。”江洲停下笔,抬头,冷冷地说。


    清凌就差为他鼓掌,问雪鸟说:“江洲这算不算是对自己的品性进行完美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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