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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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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箱笼里垫了一层白色的绢布, 雪肤花貌的乔沅躺在里面,鸦睫乖巧地垂下,唇瓣嫣红, 越发像是沉睡的小仙子。

    顾重眼里闪过一丝痴迷。

    为了出城的时候不出意外,他只好给乔沅下了微量的迷药, 确保她不出声。

    直到出了城, 顾重一直提着的心才真正放下来。

    为了不被发现, 顾重不敢走官道, 特意走的小道。

    乔沅不知道他要去哪里,马车一直在往前走。

    吃饭的时候,顾重就从包里掏出干粮, 有时候在河边,就抓几只鱼改善一下伙食。

    偏偏他没经验,不是烤焦了就是没熟透, 真的非常难吃。

    每当这个时候, 顾重又会说:“忍一忍,等到了那边就好了。”

    乔沅默默地啃着干粮。

    顾重喜欢她吗?

    也许有一点。

    但更多的, 是不甘心。

    他贪恋乔家的权势,加上两人年幼的那点情谊, 就把乔沅当自己的所有物。

    真要爱的那么深,梦里也不会在私奔之后又弃她而去了。

    乔沅看得很清楚,因此只冷眼看着他的作态。

    阳光从树枝的缝隙中倾泻下来,照在乔沅乌黑的发上,染出一圈圈光晕。

    顾重心里一动,伸出手, 却不期然摸到一手滚烫。

    乔沅发热了。

    顾重微微挽起她的袖子,果然看到雪白的玉臂上星星点点的红疹子。

    本来就身体脆弱, 又被下了迷药,扛不住也是早晚的事。

    这条路有些偏僻,顾重驾着马车行了许久也没找到人家,最后只好在一处破庙停下。

    他在庙里清扫出一个睡觉的地方,铺上一层软被,扶着乔沅躺下。

    这间庙实在很破,角落还有蜘蛛网,唯一还算完整的只有正中间的佛像。

    这样的地方,别说医馆,就是普通的人家也没有。

    好在顾重之前涉猎过医书,大概知道草药的常识。

    荒郊野岭的,草药应该有很多,他刚才在路上还看见了一种常见的药物。

    顾重准备出去看看,临走之前,吩咐乔沅不要乱跑。

    他实在是多虑了,乔沅躺在简陋的草床上,双颊绯红,眼里泛着迷蒙的水光。

    她本来就身娇体弱,现在烧成这样,光是忍着那股头晕就很艰难了,哪里还有力气逃跑。

    娇气的美人软软地看着你,生死都在你的掌控之间,怎么不让人心动?

    顾重的心理得到极大的满足,放心地出去了。

    如他所想,这里的草药果然很多,只是分布零散,颇花了他一些时间。

    等到他采摘完回去的时候,眼皮突然跳得厉害。

    像是命运给他最后的预警,若是再不收手,后果自负。

    顾重轻蔑地笑了笑,背上篓子回去了。

    破庙就在眼前,顾重的心放回去了。

    果然,齐存现在应该在那座宅子里无能狂怒才对,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转过那棵粗壮的大树,被树干遮住的门口出现了。

    顾重浑身的血液都僵住了。

    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杵在破庙的门口。

    对顾重来说宽敞的庙门,对这个男人来说却有些紧窄了。

    他要进庙,还得低头才能进去。

    齐存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拐跑他妻子的男人。

    顾重见他不说话,神色也没有暴怒,还以为他并没有多生气。

    他松了口气,事实就像他想的那样,齐存可能对这个娇滴滴的妻子也不满很久了。

    他下意识地忘记了齐存之前封城的地毯式搜索,调整面部表情,挤出一抹笑。

    “侯爷,我知道你也不喜欢阿沅,这样吧,你今天就当没看见过我们。”

    他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走进,“我知道这件事对侯爷的声誉损失很大,自然不会让侯爷白白回去……”

    他的话没有说完。

    齐存狠厉的眉眼展现在眼前。

    顾重低头一看,胸前插着一把剑。

    血腥味不断涌上喉头,最后顺着嘴角流下。

    顾重的视线越来越低,离地面越来越近。

    最后倒下。

    手上的银票洒上血渍。

    齐存抽回剑,悄无声息地踏进庙门。

    铺着白色软被的草席上,他漂亮的妻子还在无知无觉地睡着。

    细眉轻颦,脸色已经略显苍白了,唇瓣却艳得滴血。

    冷汗略湿了鬓角,齐存稍微靠近一点,都仿佛感受到了她身上的热气。

    蒸腾的热气好像化成了雾气,又凝结在皮肤上。

    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

    乔沅感受到有目光细细地落在她身上,微微睁开眼,就见齐存站在床边。

    生病的难受伴随着心里的委屈,小美人眼睫湿润。

    “你怎么才来呀。”

    声线又娇又软,像是撒娇又像是埋怨。

    由于发热,气息不稳,这样的声音落在心怀不轨的男人耳中,不亚于放了一把火。

    齐存以为她是怕他生气,先软软地撒个娇,以为这样就能把事情翻篇。

    怎么可能呢。

    齐存怜悯地看着一无所知的小妻子。

    她亲手放出了饥饿已久的困兽,想轻飘飘地呵斥它回笼子里,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做错事的小妻子,当然要好好惩罚一番,免得她肆意妄为地在丈夫的底线上蹦跶。

    乔沅伸出手,想要齐存抱她回去。

    下一刻,一只大手略过她的手,把她微湿的头发拂到耳后。

    乔沅迷茫地看着他。

    新婚那三天,齐存自认还算文雅,把骨子里的野性收敛地干干净净,怕吓坏了娇弱的妻子。

    现在,由乔沅亲手点燃的火,也该由她亲手熄灭。

    齐存还算有人性。

    乔沅病成这样,他也不能做什么过火的行为,只在心里悄悄记下,等她病好再实践一番。

    那么,现在就先收几分利。

    齐存十二岁参军,几乎可以说是在军营里长大的。

    一群大男人整日精力旺盛,白天经过非人的训练,晚上睡在行军床上,眼里都泛着绿光。

    都是男人的地方,自然就免不了提起女人这个话题。

    齐存没兴趣加入他们,但好歹听了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也学会了许多。

    桃花眼里迷蒙蒙的雾气终究还是被凝聚成水,却不等盈出眼睑,就被早有预谋的野兽纳入唇中。

    偶尔有一两颗漏网之鱼,划过布满红.晕的粉腮,掉落在软被上,氤氲出深色的黑点。

    正中央的佛像宝相庄严,悲悯地望着这世间,却也尤惧几分贪婪的罗刹,只能对脚下的荒唐视而不见。

    ……

    齐存出来的时候,手下已经在庙外等候多时。

    属下跟在齐存身边多年,自认为对侯爷的性格有一两分把握。

    侯爷之前还一副要毁天灭地的模样,现在却浑然没有来之前的震怒。

    像是被顺毛捋的凶兽,虽然骨子里的凶性还在蠢蠢欲动,却暂时能伪装出一副平和的面孔。

    属下敬佩地看了一眼侯爷怀里的夫人。

    夫人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全身都被侯爷宽大的外衣包着,软软地靠在他怀里。

    从属下的角度,只能看到外衣里伸出来的套着绣鞋的小脚,随着侯爷的走动轻颤。

    属下抬起头,正对上主子幽深的目光。

    他浑身一颤。

    ……

    乔沅一睁眼,正好对上齐存黑沉的目光。

    男人收回手,脸上没有表情,黑峻峻的眼眸深深地望着她。

    他在给她上药。

    药物涂抹的地方冰冰凉凉的,晕过去前的记忆回笼,红霞一点点从白皙的颈下蔓延上脸颊。

    乔沅愣愣的,仿佛还没有回神过来。

    他怎么能、做出这么羞耻的事情。

    火辣滚烫的气息仿佛还弗在耳边,乔沅的眼里渐渐盈上一丝水色。

    被他触碰,就这么难以忍受吗。

    齐存的手一点点收紧,却到底记挂着她的身体不能再受刺激,只好扯了扯嘴角。

    “乖,别动,我给你上药。”

    才离开他不到两天,又是起疹又是发热,还被他在气头上一阵折腾,不上药的话,乔沅这走两步就喘的身子受不住。

    乔沅恼羞成怒,她这样是谁害得啊,明知道她身子不适,还非要胡来。

    虽然是座破庙,但好歹也是有佛祖供奉的,他怎么能,在佛祖眼皮子底下做那种事……

    乔沅现在回想起来都羞得脚趾蜷缩。

    齐存见她突然闭上眼睛,还以为她是不想看见他这张脸,黑漆漆的眼眸里划过一丝受伤。

    就算不想看着他,这辈子,乔沅都得跟他绑在一起。

    齐存眼里闪过危险的寒芒,他闭了闭眼,拉过乔沅的腿继续上药。

    可怜的小乔美人浑身使不上力气,埋在软枕里的耳朵憋得通红,只能仍由他摆弄。

    好不容易捱过这个羞耻的阶段,乔沅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裹上被子,卷成蚕蛹的模样,滚到床榻最里面。

    这辆马车非常大,倒也够她随意翻滚。

    齐存眼眸深沉,倒是没有再刺激她。

    车厢内陷入沉默。

    乔沅刚才脑子里气血上涌,现在耳朵里模模糊糊听到雨珠打在车顶的声音。

    原来外头不知不觉下起了雨。

    乔沅身上清爽,应该是被清理过。

    至于是谁清理的,显而易见。

    天蚕丝锦被质地柔滑,舒适地让人想把全身埋进去。

    乔沅咬着指尖,感受到一道炙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还是忍不住道:“我没有想和顾重私奔,是他把我带走的。”

    沉默了片刻,车厢内响起了一声低沉的嗯。

    齐存相信她?

    乔沅心里一松,别别扭扭地探出头来,细软的发丝铺在被上,衬得那张小脸蛋越发乖巧。

    “你别生气了。”

    来抱抱她好吗,她几天也很担心他。

    齐存看了她一会儿,仿佛听到了她心里话,从善如流地俯身抱住了小妻子。

    他抚了抚怀里软软的身子,语气听不出什么:“我知道。”

    他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是相信乔沅的解释。

    乔沅环住他脖颈的手忍不住掐了他一下。

    齐存像是感觉不到,视线不知落到了哪里。

    身上的力道越来越大,仿佛要把她融进骨血里。

    乔沅都觉得有点痛了,忍不住嘶了一声。

    齐存这才如梦初醒,怔怔地松开手。

    乔沅郁闷地躺回被子里。

    看他现在的样子也听不进她的说辞,只能期待他自己调查的结果早点出来吧。

    乔沅躺在温暖的榻上,之前一直绷着的心弦放松下来。

    不管她承不承认,待在齐存身边,总有一种满满的安全感。

    仿佛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他顶着。

    乔沅到底还在病中,听着外面的雨声,不知不觉眼皮又迷迷糊糊搭下来。

    马车突然一个颠簸。

    齐存及时伸出手,免得裹成一团的乔沅滚下榻。

    乔沅从梦中惊醒,费力地掀开眼皮,语气含含糊糊,软得不可思议。

    “怎么了?”

    齐存轻轻拍了拍她身上的被子:“没事,睡吧。”

    安抚住受惊的乔沅,他这才沉下眉眼,掀开马车的帘子。

    属下着急地上前回禀:“侯爷,马车后轮陷进泥潭里了。”

    像这种下雨天,泥坑里容易积水,形成吸力很强的泥潭。

    就算是活物掉进泥潭里,想脱身都不容易。

    属下刚才试着驾着马车继续往前走,可是马都不能前行一步。

    属下试探地问:“侯爷不若带着夫人骑马回去吧。”

    以乔沅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不适合骑马的。

    齐存皱着浓眉,看了眼天色。

    这个时辰已经不早了,若是让属下回去喊人来,回到府上都深夜了。

    齐存长腿跨下车辙。

    *

    乔沅睡得很浅,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很安静。

    齐存不在马车上。

    身上锦被裹得非常严实,乔沅感觉自己身上都要热出细汗。

    她记得自己没盖这么紧啊,乔沅费力地把被子往下拉一拉。

    马车外传来了细微的动静。

    乔沅转了转头,慢吞吞爬起来,指尖捏着窗帘往外看。

    雨这时候下得很大了。

    豆大的雨珠落在地面,还会溅起细小的水渍。

    天色已晚,周围的一切都仿佛罩在雾里。

    男人脱下了外袍,只着单衣,雨水从头顶落下,划过脸颊,肩颈,没入衣中。

    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打湿了深色的衣物,贴在身上,勾勒出健壮的肌肉线条。

    粗壮有力的大手探入车板下,摸索了一下,找到着力点,手臂用力,仿佛可以看到皮肤下的脉络。

    笨重的车轮一点点从泥潭中脱离,最终稳稳地落在一旁的平地上。

    需要几个成年男子合力才能抬起的车轮,被他一人解决。

    在这个过程中,乔沅感受到马车微微的倾斜,却像是顾忌着什么,幅度并不大。

    若不是她醒了,都不会察觉到这个动静。

    像是察觉到了一股目光,齐存下意识顺着视线看过来。

    乌蒙蒙的天色中,男人的眼神依旧敏锐,或者说,他对这个目光的主人敏锐。

    像是身上装了磁石,每次乔沅看他,他总能及时捕捉到。

    并且身体为收到这样的目光感到兴悦,血液流通都微微加快。

    刚抬起一个笨重的车轮,身体都没有反应,平静得如一潭死水,现在就像死水活过来,迅速发热。

    男人的眼神炽热,在黑夜中亮得惊人。

    那股执拗劲,让旁观者都感到胆战心惊。

    乔沅攥着帘子的指尖紧了紧。

    刚展开了手脚的齐存还没来得及伪装成正常人,脸上的野性没收敛干净。

    这是乔沅第一次在意识清醒的时候稍微触碰到他的真面目。

    像是猛兽捕捉到了一只猎物,死死咬着不松口。

    乔沅张了张口,发现嗓子有点紧。

    她趴在这窗口看了有一会儿了,有些微凉的雨丝落在手上。

    乔沅捂着唇咳嗽了下,注意到齐存紧张的目光,向他招手。

    “解决完了就上来吧,我想儿子了。”

    齐存僵硬地身体一点点放松,慢慢走过来,踩在松软的地上,脚步沉沉,声音几不可闻。

    “好。”

    *

    回到府上,红玉赶紧扑上来。

    显然乔沅失踪的这两天来,她一直担惊受怕。

    尤其是给乔沅擦身子的时候,看到她身上的痕迹,眼眶一下就红了。

    乔沅心虚地别过眼。

    该怎么说,乔沅并不是她想象中受尽绑匪的折磨。这些痕迹,其实都是齐存后来折腾出来的。

    等躺在自己熟悉的拔步床上,乔沅心里陡然涌上一股踏实感。

    府医刚来过一趟,给乔沅开了一些药,红玉拿着药方下去煎了。

    半梦半醒间,手指被人轻轻捏了捏。

    乔沅睁开眼,就看到高高大大的男人坐在她床边。

    齐存换下了溅满泥点子的衣服,穿上玄色锦袍,又是那个气势威严的镇北侯。

    他饶有兴致地把玩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

    乔沅打了个哈欠,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娘那边怎么样了。”

    事情闹得这么大,乔母不知道是不可能的。

    齐存拨了拨她粉嫩的指尖,“放心,我已经派人通知岳母了。”

    信任的小辈绑架自己的女儿,也不知道乔母会受什么样的打击。

    齐存仿佛看出了她的担忧,忍不住加重力气,语气沉下。

    “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待在府上养病,静水庵那边也不缺人伺候。”

    乔沅以为他是担心她的身体,想了想,觉得还是先养好身子再说,于是乖乖应下了。

    *

    一觉醒来,小玉简直觉得晴天霹雳。

    原本以为再也看不到的夫人突然又回来了,似乎除了生了点病,也没缺胳膊少腿。

    整个正院的气氛都放松了。

    天知道,夫人失踪的那几天,侯爷似乎看起来平静。

    他们却都知道,那双幽深的黑眸里蕴藏着火花,似乎随时会被点燃。

    那几天,府上都提着一口气,连老太太那边也不敢过来打探消息。

    正院的人欢欣鼓舞,小玉却一口气死死地堵在心里。

    她借着送药的名头进去看了一眼,乔沅倚在床头,唇瓣微粉,还是那副娇贵得不知疾苦的模样。

    小玉急躁地在房里来回踱步,若是到这个地步夫人都还没有离开,那她只能直接下手了。

    想到前些日子托人买的药,她心里一紧。

    侯爷那么威猛的身子,想必夫人一个人也应付不过来,多她一个,不是正好。

    *

    被按在榻上养病的这么些天,乔沅觉得自己都要发霉了。

    齐存听府医说她要卧床静养,强硬地推拒所有人的探视,还要每天盯着她喝苦得掉舌头的药。

    他不在的时候,红玉就代替监管的责任,连在府里活动都要限制。

    每次乔沅要生气了,她就哭兮兮的样子:“夫人,大夫说您这身子,不好好养着会落下病根的。”

    乔沅只能偃旗息鼓。

    当府医通知病愈的那一天,乔沅兴冲冲地穿上漂亮的裙子,准备去锦绣阁看看有没有新出的珠宝。

    没想到被门房拦住:“夫人,侯爷说您的病还没好,不能出去。”

    乔沅一懵。

    她觉得自己现在精力好得能骑着小马绕皇城跑一圈。

    门房苦着脸,乔沅知道他接到命令,为难他也没有用,只好转头回去。

    她又耐心地等了几天,要出府时还是被拦住了。

    这下她觉出不对劲了。

    齐存这是,在禁足她?

    当晚,在齐存上榻的时候,乔沅抿着唇,伸出脚抵住他的肩。

    乔沅的脚生得非常好看,足背微弓,脚趾羞怯地微蜷,像是莹润的珍珠。

    白皙如玉的脚轻轻抵在男人的宽厚的肩膀上,越发衬得玉足纤细,只手可握。

    绸裤微微向下滑,露出一截莹白的小腿。

    齐存的眼神突然黑沉沉。

    乔沅没注意到他的眼神,生气地质问他为什么不让她出去。

    齐存勾起嘴角,平静道:“我没有禁足你,只是让你病好了再出府。”

    但是这个病好没好,由他说了算是不是?

    乔沅气闷,知道说不过他,转过身躲进被子里,不想看到他。

    齐存怕她呼吸不畅,微微拉下被子,神情很认真。

    “府上有什么不好,这里所有人都听你的,儿子也在这里,你要是闷就去逗他玩。”

    为了留住乔沅,齐存很没有父爱地把儿子卖了。

    乔沅气呼呼地瞪他一眼,烦躁地推开他的手。

    从这天起,齐存几乎不再掩饰他的意图,乔沅眼睁睁看到丫鬟送过来一张宴会的帖子,还没到她手上就被齐存的人截胡了。

    虽然府里确实也不无聊,毕竟在这一年多里,乔沅把镇北侯府完全改造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吃喝玩乐都有,但她还是觉得不尽兴。

    凉亭中,乔沅撑着腮看着平静的湖面。

    海棠红裙摆铺散在长椅上,点缀的珍珠微微散发着莹润的光辉。

    身边的人都知道她不开心,此刻也不敢打扰她。

    庭哥儿被丫鬟抱着过来,他手里拿着一支刚剪下的花,还没进亭子,就迫不及待地出上半身想要扑过来。

    “娘……花花……”

    他头上终于有头发了,发质柔软,衬得脸蛋越发玉雪可爱。

    见乔沅接过他小手上的花,眼睛亮晶晶的。

    乔沅忍不住揉揉儿子肥美的双颊,然后被那柔软丰盈的触感吸引,直到把儿子欺负得脸蛋通红才停下。

    庭哥儿一如既往的好脾气,被欺负得眼里泛着水光,还要往乔沅怀里钻。

    这傻儿子真的是她生的吗,乔沅忧愁地叹了口气。

    *

    小玉鼓起勇气在路上拦住侯爷:“奴婢,有夫人的话要带给侯爷。”

    乔沅的话?

    齐存脚步顿了顿,终于施舍了一个眼神:“什么话。”

    明明那眼神里毫无感情,小玉却羞得脸颊通红。

    她定了定心,略微靠近了一点:“夫人……夫人问侯爷什么准许她出府。”

    齐存鼻尖嗅到一股异香,皱着眉头往后退一步。

    他还以为是什么事。

    这种话乔沅几乎每天都要说一遍,他早就习惯了。

    齐存转身就走,却觉得那股异香越来越浓。

    *

    乔沅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她是一只小兔子,在河边好好地喝水,突然来了一只大野狼。

    小兔子来不及逃跑,只能眼泪汪汪地求大野狼不要吃它。

    大野狼眼里泛着诡异的光,不仅不放过它,还把它全身上下都舔了一遍,浑然一副马上吃大餐的架势。

    乔沅被吓醒了,然后她就发现,这好像不是梦。

    美人刚从梦中醒来,就发现脸颊湿漉漉的,神色中带着一丝茫然。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折射出那红润唇瓣上的水光。

    是齐存最心动的模样,也是他最恨的模样。

    因为讨厌他把她囚在府里,就要把他推给别的女人吗?

    休想,他死也要和这个没心没肺的姑娘搅在一起。

    乔沅感受到他身上几乎要烧起来的温度,不安地抵住他的胸膛,却又被烫得缩回手。

    没抓住最后防守的机会,那么接下来全部属于齐存进攻的部分。

    带着怒气的吻落在乔沅脸上。

    镇北侯府无人不知,夫人喜欢漂亮名贵的花。

    正院就养了许多花。海棠,菊花,梨花,兰花,什么都有,一片鲜妍夺目。

    按她的话说,一间种满花的处所,才配的上她这样的美人。

    这几日有一盆紫龙卧雪正在花期,乔沅每天都让人搬到院子里晒太阳,今晚好像忘了让人搬进来。

    窗外刮起大风。

    美丽脆弱的兰花被人遗忘在庭院中,被恶劣的风一次次压弯纤细的枝茎。

    ……

    翌日

    书房的人敏锐地察觉到,侯爷今日不同寻常。

    像是猛兽终于饱餐了一顿,懒洋洋的神色中带着一丝餍足。

    却好像又有别的烦恼,眉宇间压抑着怒气。

    直到下面的人呈上来一份证词。

    “你说什么?”

    属下不知为何有些胆战心惊。

    “属下把小玉拷问了一遍,她是从外头买进的那种药物,和夫人没有关系。”

    “另外,之前顾重带着夫人藏身的那个宅子的主人也找到了,他是顾重的远房亲戚。”

    属下咽了咽口水。

    齐存发誓,自己居然从这个胆大包天的属下眼里看到了一抹同情。

    “那个人说,夫人在宅子里的时候还试图找出去的路线,也就是说,夫人并不是自愿和顾重私奔的。”

    齐存眼前一黑,脑子里浮现出早上出门时乔沅红肿的水眸,他帮着擦药时还不断轻颤的身子。

    他现在主动去砍一捆荆条还来得及吗?——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身体已被掏空,双眼呆滞.jpg

    另外,提前祝宝贝们新年快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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