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是这种反应吧?
安室透最近心情十分抑郁。
抑郁来自多方多面,起因则很单一,都是那个女人惹的祸。
那天她从波洛夺门而出后,他决定出去买并不很急需的奶油,“恰好”看见她抱着那个可疑的眯眯眼上蹿下跳,手里还攥着十只气球。
幼稚,脑残,可笑。
他脑子里蹦出类似的词语,但投射在旁边商店橱窗玻璃上的表情,却无比酸涩,甚至是狰狞。
然后他看见由衣一蹦一跳地跟着他走远了,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他撇撇嘴。无聊。
猛地扭转身体,他一头闯进了身旁的店铺,转悠了足足五分钟,才发现不是食品超市,而是女士内衣专卖店。
一堆粉的、红的、紫的胸罩三角裤情趣内衣在眼前飘,他愣是没第一时间发觉。
两个女店员捂着嘴窃窃私语,弯弯的眼睛流露出八卦的笑意,安室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旋风而出,觉得这一天都将十分糟糕。
晚上,带着醉意的风见打电话给他,不是什么正经事。而是声情并茂地跟他倾诉最近开始脱发这一状况。
风见的语气有如遭到雷劈的枯叶,饱含着心酸,以及对近日连续加班的控诉,说到最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倾诉对象是上司,立马以尿急挂断电话。
他没有心情细听,风见难道不是从很久以前就头发稀疏了吗?脱发是迟早的事。
从这天开始,他的心情总像是蒙了一层灰,甚至连朗姆的电话都敢怠慢了。
而朗姆的电话,更不正经,居然是询问他的个人情况!
听着电话那头忽然平易近人起来的熟悉声音,他只感觉毛骨悚然。
尤其当那个声音故作和蔼地问他有没有在交往的女朋友时,他立刻想起了电影里的威胁、灭口等桥段。
而实际上,朗姆只是单纯地问问题而已,抛除偏见,就跟隔壁好事爱介绍对象的老头子没什么区别。
可是安室透不这么想。他说没有,朗姆说好的。然后莫名其妙挂断了电话。
就离谱……
这天,他照常在波罗兼职。
一大早,一个醉汉一头栽进来,抱着他的腿就开始道歉,然后哇啦哇啦吐了一通。酒醒之后点头哈腰地道歉,说把他错认成了前男友。
信息量有点巨大,还不及消化,导致他长时间心情蒙灰的罪魁祸首,就不合时宜地扭扭捏捏出现了,仿佛电影里生硬的转场。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惊诧的目光落在她的头上。
那顶帽子——
他拧起眉毛,抱着双臂,没好气地看着她,语气嘲讽:“你是把琴酒吞了,还是杀了?”
由衣还没开口就吃了个下马威,有点退缩了。她是直接从现场赶回来的,因为这个时间段几乎没有客人,方便发挥。
可是幸运物似乎不起作用,还适得其反。
她摘下那顶帽子,委屈地盯着看了一阵。
一顶帽子就联想到琴酒,这家伙的本体果然是帽子。她在心里碎碎念着,将帽子扣在身后,抬头直视着安室透。
跟他多呆一秒钟,勇气就会消散一丢丢,她决定快刀斩乱麻。
“我——我很喜欢安室先生,可以和我交往吗?”她直白地说,努力让语气听上去大方而真诚,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安室的脸。
毫不意外地,看见他脸上弥漫起震惊,就好像有一颗原子弹在眼前爆炸。
他的震惊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由衣已经知道答案了,有些难过地垂下目光。
不管怎么说,表白出来就不会留下遗憾了。这次,她并不后悔自己的心血来潮。
然而,安室接下来的话,却令她如遭雷劈,浑身僵硬。
“开什么玩笑?”他目光中没有笑意,而是充满了警惕与费解。
更别提一点点的心动与爱意了。
由衣愣怔了半天,嘴唇发颤,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该是这种反应吧?
这种带着质问的拒绝,简直不要太伤人……
她低下头,嘟囔了一句“这样啊,我知道了”。
就在这时,毛利兰和柯南推门进来,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由衣姐姐,你怎么了……”柯南绕到她面前,仰起脸,惊讶地发现她眼里居然有泪水在打转。
由衣把眼泪憋了回去,因为是低垂着头,只有个子矮的柯南才注意到了那些亮晶晶的东西。
“没事……”她朝柯南露出一个比哭还惊悚的笑,然后,再一次地夺门而出。
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柯南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了她握在身后的那顶帽子。
“啊!”是琴酒的吗?
小侦探先是ptsd了半分钟,然后莫名其妙脑补出琴酒“殉职”由衣拿着他的帽子交给家属(安室透)的情景。
小兰把胳膊轻轻按在他肩膀上,弯下腰,疑惑道:“堀田小姐,是不是哭了呀?”
小侦探点点头,然后两人一起把指责、控诉以及询问的目光转向安室透。
安室:“……”
从门口冲出去的由衣,忽然很想放声大笑。
有生以来,唯一一次的爱情表白,以大败告终。
简直是讽刺。
果然她不是一个适合恋爱的女人,连第一关都打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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