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级别的实力不是随便来的,第一个是命格特殊,若不是被邪道所害,将来必定会成就一番事业,立下不朽功绩,飞升成神。第二个生辰八字极阴,又恰巧凑齐天时地利人和,不论缺了哪一个都不会成鬼王。第三个最为神秘,无人见过起真身,活动范围极大,凡是有水的地方都有可能出现,追查起来极为困难,就连天庭对其了解也不多。所幸对作祟不感兴趣,打发起来容易,不然又是一个移动的人间灾难。
若是悄无声息出现第四个,还不知道是何秉性。
明玉纳闷,“我们该不会撞上新出世的鬼王跑去抢鬼母地盘,阴错阳差刚好帮了她一把?”
鬼母被两个仙官化身三个神官围殴,打了个半死,手下培养的精英心腹几乎全垮,如今的鬼域就是个香饽饽,最是空虚的时候。哪怕有万鬼怨女阵加持,毕竟才刚刚成形,还被撕下一部分力量,所以他们才会判断,裴容很大可能已经苏醒过来,且与鬼母达成协议。一个残,一个废,但破船还有三千钉,不会乖乖束手就擒,任人宰割。
被明玉无视的昭明神君开口了,语气如常,“即便是鬼王,抢走鬼域也需要耗费不少法力,鬼母必定不会把自己的地盘拱手相让。对方不惜消耗法力也要把我们赶出去,或许就是为了立威,好叫天庭不敢轻举妄动。”
明玉瞥一眼,“照你的意思,我们应该再去闯一闯,陪那新鬼王玩玩,叫她多多消耗法力?”
昭明神君唇边噙着温和的笑,好脾气的说:“如果当真是我们猜测的那样,现在新鬼王才夺得鬼域,待她彻底掌握鬼域,只会更加难对付。”
明玉撇撇嘴,看着明月,“师兄,鬼域入口被改造的面目全非,设下重重迷宫阻碍,烦人的很。我们再闯进去也是在迷宫里打转,不如干脆使点劲,把迷宫也撕了,直达鬼域深处。”
明月不语,视线落在周围,神色凝重。
“师兄?”
“看来对方也没有放我们离开的意思。”明月语气平静的陈述。
明玉也感觉到不对劲,周围温度下降,不知不觉中冷了不少,这会儿更是极速降温,低头一看,地面竟然都开始结霜,白白的一层霜花昭示着寒冷,呼出的气清晰可见。灰蒙蒙的雾气遮天蔽日,吞没周围的一切,把他们也笼罩在内。
他不禁惊愕,“就算是鬼王,难道以为凭借她能够对付我们三人?”
昭明神君指出:“初生牛犊不怕虎,正是新出世的鬼王,才会这般自信。”
明玉:“不是,那小姑娘看着也不像是这么狂的性格啊!”
一边忙不迭跟明月背靠背站一起,互相依靠,互相协作,动作十分默契,毫不犹豫把昭明神君落在一边。
明月提着剑,剑锋冒着光芒,望着灰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清的前方,冷静道:“师弟,我们合力撕开鬼域,直接落入中心。”
明玉一想起那层层叠叠的迷宫就头痛,闻言哪有不赞同,担心刚才同样的事情会再次发生,对方把他们都吞入鬼域总不会是为了请客,毫不犹豫,“好!”
两人掐剑诀,动作整齐一致,剑芒越来越强,抬手一挥,化为剑罡,落入灰蒙蒙的虚空之中,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令空间扭曲撕裂。明月明玉毫不犹豫向前一跃,落入裂缝之中,耳边骤然响起无数厉鬼的哀嚎,魔音穿脑。
脚踩地,抬眼一看,却和预期的完全不一样。
明玉傻眼了,手里的剑差点掉地上,手肘捅了捅明月,语气惊悚,“师兄,我咋感觉这里不是鬼域啊?才这么点时间变化这么大吗?我们是不是跑错地方了?!”
明月眉头皱起,阴气缭绕,厉鬼嚎叫,并非幻觉,沉声道:“这里是地府。”
明玉抱头,发出哀嚎:“我们一剑劈到了地府?完了完了!使力过头了!”
另一边,昭明神君被灰蒙蒙的雾气吞没后也落入了鬼域,四面八方都是灰蒙蒙的虚空,什么都没有。他全神戒备,身上笼着一层法力护身,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偷袭和陷阱,然而周围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一片虚空,分不清东南西北,无所谓前后左右,能够感受到的唯有自己。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死寂的安静令人窒息,昭明神君终于按捺不住,试着往前走两步,依旧什么事都没发生。
昭明神君:“???”
黎画并不想让人以为她的鬼域是想来就来想走的就走的,见那三个划破空间逃出迷宫,便悄咪咪的催动法力扩张鬼域,把他们都吞了下去。到底是天庭有名号的人物,还是三个组队,不是那么好对付,如果故技重施,大概只会让他们再跑一次,便换了个对策。
明月明玉是凭本事飞升的狠人,师兄弟两人默契,放在一起一加一大于二,拆开了估计还会刺激到他们。眼看他们打算来个大招,黎画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推一把,让他们合力发出的剑罡落到其他地方。
这可是青元真君青华真君干的,地府有什么事找他们算账。
剩下的昭明神君,黎画并打算直接对他做什么。
鬼域虽然是场地优势,但控制起来真的费神,特别耗蓝。
司药房的男医官正在给裴容敷药,仔细小心的处理伤口,缠上专门的绷带,这手艺可比黎画好多了。轻手轻脚的一番处理,男医官与药童毕恭毕敬的站到一边。黎画放下手里的碗,司膳房的手艺真不是盖的的,每样都好吃。
她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捋了捋裴容的发丝,见他眼睛紧闭,哪怕是睡梦中眉头依旧蹙起,伸手在他眉宇间揉了揉,想要抚平褶皱。
男医官一板一眼的说:“郎君身子虚弱,需要仔细调养,平日里不可劳累,不可情绪大起大落。”
这些都是十分寻常的医嘱,并无特殊。
黎画问:“他腿上的血咒,你可有办法?”
男医官低着头,“只能以每日针灸刺试试。到底是天庭专门下的血咒,十分难缠,臣虽有几分医术,却也得研究研究。”
黎画没有为难他,一定让他现在就拿出章法,随便找个人就能解,天庭还要不要牌面了,如果研究一阵子就能找出原理将其化解,这个医官就已经很有本事。
“他的腿能恢复吗?”
“郎君的腿无法行走,是因为血咒对身体的伤害极大,如刀子刺入体内横冲直撞,割裂搅动,所经之处经脉断裂千疮百孔。若只是想要让郎君恢复行走的能力,只需要治好经脉恢复如初就行,但血咒若是再次爆发,就会再次撕裂经脉,造成二次伤害。”
若不解开血咒,治好了也白搭,只会反反复复撕裂而已。
这个道理黎画明白,就怕裴容不明白,只能躺在床上无法下地走路到底不是愉快的事情。
黎画思索了一会儿,继续道:“血咒应该发作过三次,前两次我见他似乎并无痛苦之色,但第三次尤为痛苦难熬。”
“前两次臣未见过,但第三次臣可以断定,血咒发作极为痛苦,不亚于万箭穿心,凌迟血肉之苦。”
为何这么大区别,大概就是被动和主动的区别吧。
黎画心里有点数,现在问问医官只是下意识的举动。
她摆摆手,“行了,你下去吧。”
男医官与身边的药童一起行礼,小心翼翼的退出去。
黎画低头看着裴容,经历了疼痛的折磨,此时看起来尤为脆弱,睡容并不恬静,透着病态。长长的睫毛浓密卷翘,沾着些许水意,眼尾发红,嘴唇被咬破了,有个小小的口子,为淡色的唇染上一抹红。
黎画伸手握住裴容的一只手,手腕处有个明显的红痕,他挣扎的实在太厉害,为了防止他抓伤自己,黎画也只好用力抓着他的手腕压着他。现在看着手腕留下的痕迹,无声无息透出残虐的美,好似饱受摧残的笼中之鸟,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等人怜爱。
黎画捏着他的手腕,感受脉搏,一下一下的跳着,虽然十分缓慢,但的确还在跳动。
鬼是不会有脉搏的,她的心脏早就停止跳动,裴容却还有脉搏,还有心跳。
身上如此浓重的阴气,谁都不会怀疑他的身份,必定是个鬼怪,结果却大大出乎意料,裴容竟然还没死,是个活人。
虽说可以伪装出来,但人都昏过去了,真的没必要。
一个像死人的活人,体温低得根本不像还活着,淌了那么多血,还亲手抱过,都没察觉到一丝生气,这身阴气把他盖的严严实实,不是死人胜似死人。
黎画放下他的手,弯下腰,想要伏在他的胸口听一听心跳声,却在此时,裴容睁开了双眼。
“……是这样的,你有没有听过睡美人的故事?”黎画下意识胡说八道,“只要落下一个真爱之吻,就能把沉睡的公主叫醒。”
“在下怕是当不得睡美人的称号,不过真爱之吻……”
黎画感到嘴唇被软软的东西碰了一下,脑子里一下子就炸开了烟花。
这是什么?
这是准许她为所欲为把他按在床上舔舔舔把他欺负的眼眶发红睫毛染泪日得喵喵叫的意思吗吗吗吗吗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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