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疼、舅舅回来。◎
萧决看着她细指点着的位置, 显然愣住。她所指之处,可以有两种理解:一则,心口疼;二则, 心口上方的地方疼。
他眸色晦暗不明, 也不知道如何问出口, 让她明白自己的意思。
“……嫣嫣。”萧决唤了声。
陈嫣眸中闪烁点滴泪光, 抬头看他, 嘴唇微撅着, 就是小孩子不高兴时的表情。
萧决循循善诱:“是哪里疼?这儿?还是这儿?”
他指尖落在她心口位置,两次所说所指,差别不大。陈嫣被他搞糊涂了, “就是这儿疼嘛。”
她索性抓着萧决的手, 按在自己心口往下些的位置,柔软的触觉接触在手掌之中。
总算弄清楚她哪里疼。
萧决蹙眉, 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疼。他不懂女子怀孕之事,唤来十五,让他去太医院请人来。
“要快。”
被陈嫣拦住,“不要。”
她侧过身, 扒在他身上, 抱住他脖子,重复:“不要,好晚了。”
太医院的太医皆是男人, 萧决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点, 叫回十五,“别去太医院, 去找医女吧。”
陈嫣还是摇头, 瓮声瓮气说:“不要……”
萧决笑了声, “嫣嫣自己说的,生病了就该看大夫,怎么轮到自己就这么……嗯?”他声音渐低。
陈嫣埋头在他肩窝,声音带了些哭腔:“不管,嫣嫣不想看大夫……也不喜欢喝药……”
“那怎么办?生病不是小事,倘若真有什么大病,早发现便能早些医治,也能早些好起来。”萧决缓缓开导她。
陈嫣还是摇头,任性起来,“嗯……反正不要。”她抱着萧决不撒手,萧决沉思片刻,今夜时辰不早,待明日再寻医女来看诊倒也可行。
他妥协,挥退十五,道:“那好,不找太医,也不找医女了。现在还疼吗?”
陈嫣摇头:“也不是很疼,就是……有时候忽然会有点疼。”她也觉得很奇怪,从前只有在来葵水的时候才会这样,她们都说没什么事,是正常的。
可她现在没来葵水,也疼。而且疼着真的很不舒服,她又委屈起来。
萧决无奈,哄她入睡。想着若不是很难受,便忍一忍。
但没想到,过了会儿,她又疼起来。
显然比先前情况更糟糕,疼得陈嫣直吸气,嘤咛不断。萧决听在耳中,也难受得慌,正欲去叫皇后拨来的几个宫女。
被陈嫣拽住手腕,“不要。”
她跟她们又不熟悉,那里疼……
萧决再次一顿,跟她们不熟悉,跟他很熟?是这个意思吗?
他回身至床侧,微俯身,听见她持续的嘤咛,眉头越来越深。
现下该如何是好?还是去请医女?萧决在自己看过的书中回忆,也没能找到任何解决办法。
陈嫣翻来覆去,呻^吟不断,向萧决求助:“阿决,我好难受……你帮我揉^揉好不好?”
萧决视线一顿,下意识拒绝,“不行。”
待缓了缓,又解释:“孤又不懂这些,倘若……”
陈嫣听不完他的解释,已经抽抽搭搭哭起来。他们这么大的动静,在这深夜里仿佛被放大,萧决自己都听得莫名心惊。
烛影摇晃,萧决轻叹一声,还是妥协。
他将人从凌乱的床褥上抱起,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还未做什么,已经开始口舌燥热。她身上衣裳早在方才的翻覆里松松垮垮,随意一拉便能解开。
中衣里还有一件殷红小衣,系在白玉胜雪的礼服上,堪堪遮住人间无数。
萧决长指挑开她的系带,动作很轻,怕牵动到她的疼。
小衣松垮掉落一边,露出半边风光,如玉如雪,凝脂凝露。萧决视线一时无处安放,虽说心里有个声音说着自己很想看,可残存的圣贤之念又让他克制。
眼睛一旦看不见,旁的五觉便要发挥更大的作用。单独如此,实在更具冲击力。
萧决呼吸微乱,控制着力气,很轻。
还是听见她吸了口气,啊了一声。
他回过眸来,不得不看向她,“疼了吗?”
她点头,咬着下唇,一副隐忍模样。她当然不知,如此境况隐忍着,只会让一切变得更糟糕。
萧决无奈,浑身都紧张着,慢慢地用起手指。太玄子会医道,他从前倒学过些推拿之术,在手上缓缓想起记忆。
时间变得无比漫长,每一息都像被拉长至两息,煎熬,同时隐约透着股满足。萧决体力向来傲^人,可没多久,已经觉得手指发麻,头皮更发麻。
他放下手,问陈嫣情况。
后半段,他没敢看她神色。
再低头,没想到一双杏眸中满是水雾,还带了些迷离风情。
萧决又怔住,总觉得今夜的嫣嫣有哪里不同。但说不上来,又恐是自己多想。
她偏过头,靠着萧决心口,眼皮耷拉下来,似乎有些困倦。手指还揪着他衣领,含糊说:“困了。”
萧决嗯了声,替她穿好衣裳,放她躺下,替她盖好被子,又嘱咐她们好生照顾人,不许有半点闪失。
十五还在门外候着,他离得不远,方才那些动静听了个七七八八,此刻有些尴尬。
萧决面色如常,叮嘱他明日一早去找医女和太医。
十五应下,萧决回到自己寝殿。在紫檀木长桌旁坐下,高背椅扶住他松懈的身躯,全部重量仿若坠做一团,被高背雕花椅兜住。
紫檀木长桌一侧镂空下沉,嵌了块圆玉,萧决抬手按住太阳穴,手肘撑在暖玉上,忽地眼前跳过一幕。
微晃的,柔软的,如水一般,正如眼前这暖玉。
他太阳穴突突不停,心跳跟着飞快颤^动。萧决猛地起身,气息不稳,扶了扶身侧的博古架,这才堪堪站定。
再往前走了几步,从上了锁的柜中找到安神香,自己点上。
紫铜瑞兽香炉拢住袅袅烟雾,慢慢地让它们往上出去,最后飘散在房间各处。
萧决撑在红木香炉架上,吞咽声很轻。
其实仔细回想,一切都是从遇见嫣嫣开始。他的病似乎就是从那之后,逐渐压制不住。
萧决脑中闪过些念头,随即被自己否决。他其实也随了淳安帝的性子,有些多疑。
但不该怀疑她。
那是一场意外,也算美丽的意外。
萧决踱步至床侧金钩下,心想,其实有她没她都一样,他的病迟早会发作。但有她还是更好些,好歹……好歹让他知道,原来有些事,能令人如此神魂颠倒。
或许这是上天对他的恩赐,将嫣嫣特意送至他身旁。
萧决倚着床栏坐下,视线忽地掠过自己衣服下摆,陡然一睁。
紫色锦袍上,有一处不甚明显的水渍。
他忽然明白什么-
第二日,十五一大早就去了太医院,将太医院的院判都请了过来,又请来医女。
陈嫣还未睡醒,医女们在她的偏殿外候着。萧决看了眼,回身看向几位老太医。
他将事情隐去头尾,向他们询问这种情况该当如何。老太医们凝神思考,片刻后面面相觑,皆是摇头。
“回殿下话,老臣等并未听说过还有这等病症。只是女子身怀六甲时,那处疼痛倒是有的,对房事的欲^望也可能会上升,兴许并无大碍。”
萧决垂眸沉思,又问了些事,这才让他们等着。
偏殿的门打开,说明陈嫣醒了。
她昨晚睡得可沉,一觉醒来还有些茫然,看见门外许多陌生人,更是撇嘴。不过她自己说的话,自己也明白,生病了就应该看大夫。
她只能祈求,千万不要再喝苦药。
待她们替她梳洗打扮好,医女们依次进来,说明来意,奉萧决之命替她看诊。陈嫣虽有些不情愿,还是伸出手让她们看。
医女们围着陈嫣看了许久,又将人遣出去,看了看她心口的情况。
最后也与太医们得出一致结论,兴许是因怀孕所引起的变化,这些变化都有记载,并不算很离奇。
萧决得到答复,心下稍安,命十五送他们离开。
陈嫣黏黏糊糊地又缠着萧决,她也听懂了,反正说她这不是病,不用担心,但还是开了些药。她愁眉苦脸,不想喝药。
萧决安抚道:“不苦的,不用怕。”
陈嫣哦了声,抬起头来,勉强挤出一个笑,与他一道用朝食-
太子本就是宫中的名人,他的事早闹得众所周知,所有人都知道,太子与平南侯府的表小姐有什么,且如今那位平南侯府的表小姐就大摇大摆住在东宫。
对此,有人单纯地探听八卦。
“你们说,太子殿下怎么突然就开窍了?”
“谁知道呢?不过那位姑娘生得真好看,好似天仙,与太子殿下瞧着倒是相配。”
“配什么呀?她可是个傻子。”
……
也有人表露出隐约的不屑,总之沸沸扬扬,连钟贵妃宫里也无法幸免。
萧成俊从进宫到现在,已经听见这事三次,他冷笑了声,不屑道:“他与人苟且勾搭,闹得这么大,也不见父皇说什么。父皇可真是偏心。”
钟贵妃不悦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这话可别出去说,你父皇对他的终生大事一直关心,如今终于心愿得成,自然不会说什么。何况这有什么?男未婚女未嫁,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萧成俊不满:“母妃,你怎么也帮着他!”
钟贵妃哼了声,说:“本宫不是帮着他,本宫是帮着你。听御前的人说,那日太子铁了心要娶她做正妃,你父皇龙颜不悦,十分不高兴。太子若是娶她做妻,她一个傻子,又没有强大母家,这不就是你的机会了?他最好是越钟情至深,如此一来,便越顶撞你父皇。不论是你父皇,还是天下朝臣,都怎么可能接受这样一个人做一国之母?你当抓住机会,俊儿。”
钟贵妃和萧成俊分析利弊,萧成俊面色稍霁,但仍有不安。
父皇从来看重萧决,他又是皇后嫡子,皇后母家势力强大,光凭这么一点事,就能扳倒萧决吗?
钟贵妃瞪他一眼,嗤笑道:“正因为他样样都好,才更要抓住他的错处,寻找机会。你既然今日进了宫,也去给你父皇请个安。你父皇如今和他们母子俩僵持,你去露露脸总没坏处。”
萧成俊应下,在钟贵妃那儿坐了会儿后,转去晏清宫。
皇帝难得清闲,问起萧成俊近来如何。萧成俊笑着回答,不动声色说起萧决的事。
“父皇,皇兄终于肯成家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淳安帝点头,微笑道:“是啊,太玄子大师果然灵验。”
父子俩一番寒暄,萧成俊没能套到淳安帝的态度,有些气馁,离开时竟遇上萧决。萧成俊命人落辇,逮着机会要嘲讽他一番。
“皇兄留步。皇兄这么大的喜事,臣弟还未来得及道贺。”
萧决不想和他废话,并未搭理。
萧成俊有些恼怒,口不择言道:“从前臣弟竟不知,皇兄原来喜欢这种口味?听闻那平南侯府的表小姐美则美矣,就是脑子不好。皇兄啊,这样的人,她分得清什么叫喜欢吗?日后她该不会……”
萧决冷冷地瞥他一眼,眸色冰冷如刀,萧成俊将话咽下,目送他离开。
“他瞪我做什么?我不过实话实说,本来就是。日后那傻子难不成还能替他操持什么?他只能自己一个人承担所有,还得照顾她。”
侍从心想,您这说的话又不好听,人家可不得瞪您么。
“切,走了。”萧成俊还有些沾沾自喜,因为萧决今天居然没动手,若是往日,他早动手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说得对啊。
萧成俊深觉自己扳回一局连走路都不由昂首挺胸了些-
萧成俊的确说得对,萧决走神。
其实说到底,陈嫣搞不清楚什么叫喜欢。纵然她说,更喜欢他。可这喜欢,与他所要的喜欢,是否一致呢?
萧决不敢保证。
他失神,看见陈嫣身影在庭中走动。十五跟在她身侧,不知在玩些什么。
她面上的笑容欢快,与见到他时……似乎也无不同。
她所说的喜欢,是基于他对她好,陪着她玩的基础上罢了。倘若换个人,坐在他的位置,代替他对她很好,她也一样会喜欢吧?
如此想着,心中便如同被针扎了一下。
他心口的伤已经结痂,近来时常发痒,但又不能挠,总让人不舒服。萧决走近,唤了声:“嫣嫣。”
陈嫣嗯了声,但并未立刻回身看他,而是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的玩具,还叮嘱十五快点。
十五见萧决回来,已经知情知趣地退到一边,道:“陈姑娘,不如让殿下陪您吧。”
他自觉自己已经做得很好,多促进主子感情啊。
萧决淡淡瞥了眼十五,十五从中读到了些许不悦,甚至觉得他眼神有意无意从自己的刀上飘过。
十五:。
总觉得自己的老婆有点危险。
十五连忙找了个借口退下去。
陈嫣哎了声,看向萧决,拉他手轻晃着,要他继续。萧决看向庭中的东西,是孩子之间的游戏,但应当不是京城流行的。
他未置可否,只是说:“嫣嫣玩累了没有?要不要进去吃口糕点?”
陈嫣啊了声,有些犹豫,糕点当然也好吃。不过最重要的好像是,萧决不太高兴。
他高兴的时候和不高兴的时候实在太好辨认。
陈嫣恋恋不舍地放弃了自己的游戏,跟着萧决进殿。
桌上放着几盘精致的糕点,陈嫣拿了一块,先塞给萧决。萧决在一旁坐下,咬了一口,焦灼视线又看向陈嫣。
陈嫣疑惑睁大眼,看向他,“你又不高兴?为什么呀。”
萧决口是心非:“没有。”
陈嫣哦了声,拿着糕点咬了一口,想了想,还是回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糕点残渣印在他脸颊上,清香扑鼻,萧决一愣。
“阿决现在高兴了吗?”陈嫣舔去自己最简单的糕点碎屑,一抬头发现脸上也有,有些羞赧。
她缩了缩脖子,忽地伸出舌尖,在他脸上轻舔了下。
“对不起。”她吐舌头。
萧决叹气,将人带回怀中,一个深且急的吻侵^入。
罢了。左右……也还是他,不是旁人-
萧决与淳安帝僵持不下,直到平南侯顾宣回京。
顾宣出京这趟,全身心投在公务上,的确散去不少烦扰。因此归来之时,已经耳清目明,身心舒畅。
进城门时,依稀听见有人在议论什么,似乎是京城发生了大事。顾宣皱眉,没心思打听,只让车夫驾车更快些。他迫不及待想回平南侯府。
没想到事与愿违,马车竟撞上了个人。
顾宣脸色一变,命随从下车去查看情况。那人倒没伤着,顾宣松了口气,还是旁人给了他些钱。
马车正停在一家茶馆附近,那茶馆里的说书人正滔滔不绝地说着顾明熙与淑和郡主之间的爱恨情仇。
顾宣听得一愣,他分明听见了明熙的名字。
明熙与淑和郡主?这不可能,他们之间又不熟稔,何况……他早就与嫣嫣定下婚事。
顾宣脸色凝重,站定又听了会儿,不止听见了顾明熙的名字,还听见了嫣嫣的事。
原来他离京以后,发生了这么多事?!
嫣嫣与太子?这又怎么可能?明熙怎么会将嫣嫣赶出府门?
那说书人声音激昂,顾宣听得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快步上马车,迫不及待想回去一探究竟。还未来得及动身,又听见方才撞到那人与身旁的人说话。
“嗐,那世子我见过,哪里像传闻中的那般正直……有一回我看见他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做什么,再后来,就听说平南侯府死了人……”
“别说了别说了,还是莫要议论这些。”
……
他们二人声音不大,却都清晰落进顾宣耳中。
顾宣差点坐不稳,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辉的死,和明熙有关么?
顾宣按耐住心中所想,回到平南侯府。
那人是萧决安排,意为引平南侯调查。倘若他无动于衷,萧决便打算自己动手,倘若他有所动作,萧决便顺水推舟将真相告诉他-
进府门后没多久,兰姨娘前来迎接。顾明熙要去上值,不在家中,可嫣嫣也没来。顾宣心里已经凉了半截。
“嫣嫣呢?”他问起嫣嫣。
兰姨娘垂下头,当即要哭,“妾身无用……”
她将那些事一五一十告诉顾宣。
顾宣听罢,脸色更加难看,一个踉跄,被兰姨娘扶住。
“老爷,您要保重身体。”
顾宣心中五味杂陈,只觉得嘴巴都发涩,说不出话来。没想到明熙真做出这种事来,在他面前一向乖顺的明熙能如此行事,那那些人所说之言,未必不实。
他在心中盘算一番,决定先按捺不发,暗地里在府中查探一番。倘若事情属实,他……
他心中震颤,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比起这些,当务之急是嫣嫣。
“嫣嫣如今是在哪儿?”顾宣问兰姨娘。
兰姨娘嗫嚅道:“妾身也不知晓,那日太子殿下将她带走,听闻是在东宫住着。”
顾宣重重一声叹息,撑着椅子扶手起身,决定先进宫一趟-
听闻顾宣求见,萧决动作一顿。
“宣。”
顾宣并非重臣,平日里与太子往来不多,这东宫他更是来得少。顾宣微垂着头,跨过门槛,见着萧决。
他余光瞥了眼,未见嫣嫣。
顾宣行礼:“臣参见太子殿下。”
萧决道:“免礼。侯爷是在找嫣嫣?”
顾宣点头,没想到他如此直接。
萧决命人看茶,端过白瓷茶盏,抿了口,道:“嫣嫣这会儿在午睡,恐怕侯爷要等一会儿。”
顾宣应了声,心不在焉接过茶盏,差点把杯盖摔落。他心有余悸,抬起头来,看向萧决,欲言又止。
萧决也回看他。
顾宣终于开口:“臣有一句话,想问太子殿下,敢问殿下,待嫣嫣是否真心?”
他一顿,“想必殿下也知道,嫣嫣她除了生得芙蓉面外,什么也不是。而殿下您,也不是贪恋美色之人……臣自知晓此事后,内心一直惶恐不安。”
萧决答得斩钉截铁:“是。”
顾宣有些惊讶,话都忘了说。他还是觉得不大可能,怎么向来不近女色的太子,会喜欢上他们家嫣嫣?
“殿下可是真心话?”顾宣又问了一句。
萧决再次掷地有声地回答:“自然。”
顾宣垂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萧决道:“侯爷大可放心。孤绝对是真心。只不过另有一事,孤想与侯爷商议。嫣嫣她身怀有孕,孤不放心她回平南侯府,故而,孤不会送她回去,侯爷可有异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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