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许久,又唤了声乖乖。◎
这事儿并不大, 也不至于闹大。
不过是云朱的住处进了贼人。这贼人将她东西翻得乱七八糟,看似是为盗取什么东西而来。可若是仔细盘查,便会发现, 她的东西一件也没少。
这当然可以解释为, 那贼人翻找银钱珠宝无果, 所以什么也没偷。毕竟云朱那儿, 的确没什么值钱东西, 她为人清贫, 连衣裳都是旧的,穿了好些年,缝缝补补。
陈嫣给她送过许多东西, 吃的穿的用的, 她只收过吃的,旁的一概不要。
今夜宫中大宴, 丝竹管弦不断,到处都洋溢着除夕的喜悦。贵人们有贵人们的宴会,下人们自然也有下人们的。
两盏宫灯微晃,云朱听得热闹, 心中不为所动, 毫无波澜。她对这些东西素来没兴趣,又已经习惯一个人的冷清日子,并不觉得凄冷。
只是她不觉得, 旁人看她却这样觉得。
因此有人积极邀约她一道去用饭, 云朱本不愿意答应,可她实在聒噪又坚持, 云朱嫌她烦, 无可奈何, 只好随她同去,心想一顿饭左右用不了什么时间。
没想到就这么短短的功夫,便出了这么档子事。
云朱看着一片狼藉的宫舍,眸色微沉,她虽不懂这宫里的手段弯弯绕绕,却也聪明地觉察出不对劲。
她想了想,还是去了趟东宫。东宫自然没人,因萧决带陈嫣去了宫宴。云朱没法子,只好在东宫外等着-
宫宴这种场合,总是暗潮涌动,表面却仿佛一片温和。
每一年,钟贵妃总是与皇后暗暗较劲,其余人等比起她们二人来,便显得微不足道,被衬为配角似的。今年也一样,因是皇后主持操办一切,钟贵妃上来便阴阳怪气地指点了几句。
那话说得难听,谁都能听出来是在针对皇后。
听罢,人人都暗自心惊,虽说都知道钟贵妃与皇后不合,可从前也没有做得这样出格。
淳安帝却与萧决无声对视一眼,仿佛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因为她在暗里筹谋着旁的,并且觉得十拿九稳,所以能如此嚣张,不将皇后放在眼里。
皇后素来被钟贵妃阴阳怪气惯了,年轻时候还爱与她比个高低,分个长短,如今是越来越不屑于如此。她说她的,左右她不搭理,钟贵妃又能如何呢?
口头上赢两句,是高兴了,可皇后又不会损失什么,甚至于,当钟贵妃看似占上风的时候,别人却都会站在皇后这一边。
想明白这个道理之后,皇后便安安稳稳坐着,随她说什么。
钟贵妃挑了茶不好,又挑糕点不好,“这糕点……可真是连本宫宫里的末等厨娘都比不上。皇后娘娘掌管六宫事宜,是比较忙,难免有些疏忽,妹妹也知道。只不过要委屈了陛下,陛下若得空,便去臣妾宫中坐坐,尝尝厨娘的手艺吧?”
淳安帝心中已经有些恼怒,但面上不动声色,应付着她的话:“爱妃有心,不过朕吃着,这茶也好,这糕点也罢,都甚合心意。”
淳安帝是在维护皇后,明眼人也都看得出来。
若是往日,钟贵妃定然已经变了脸色,今日却仿佛没放在心上,只是没再继续开口,而是低头吃菜。
她好不容易消停了,大家都松了口气。
陈嫣也将眉头舒展开。方才听钟贵妃一句一句说着,陈嫣眉头越皱越深,显然很不高兴。她听得出来,这个钟贵妃在找母后的麻烦,她喜欢母后,所以不喜欢钟贵妃。
何况这个钟贵妃先前已经刁难过他们,显然不是什么好人。
她位子与萧决安排在一处,隔着桌帘捏了捏萧决的手,着急地很。萧决却被她逗笑,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安抚她道:“嫣嫣不用担心。”
陈嫣小声道:“可是她欺负母后。”
萧决看了眼端庄平稳的皇后道:“母后并没有被欺负,嫣嫣看,母后并未受任何影响,她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可是……”陈嫣看向母后,母后的确端庄雍容华贵,甚至比平常更高贵几分。
她收了声,勉强信了这话,低头吃东西。
她本就是众人关注的焦点,尽管他们的婚事已经过去许久,可每一次还是有人打量陈嫣。一来,因陈嫣貌美无双,在今日这宴席上,哪怕是淳安帝的六宫粉黛在场,也没能夺过陈嫣的光彩,这样的美人,总是格外引人注目的。
二来,则还是因为萧决。
萧决从前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可太深了,他不太好相与,高高在上,又冷漠难近,更是闹出了一整个东宫只有内侍没有宫女的情况,可以说在大梁朝前无古人,独此一家。忽地说他有了喜欢的女子,且为这女子性情大变,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更是柔情似水,这怎么能不令人惊奇?不论几次,都一样的惊奇。
陈嫣倒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注意到他们的目光,很是不习惯。
“他们怎么都老看我?”她抿唇看向萧决。
萧决道:“因为他们觉得嫣嫣很漂亮,所以忍不住看嫣嫣。”
陈嫣唔了声,目光扫了圈全场,低头吃东西。
方才他们耳鬓厮磨的场面被众人尽收眼底,心想,太子面对此女时,果真是万般柔情似水呢。
众人如此一想,不免又想起陈嫣心智不全一事,皆都觉得她运气极好,这样的人日后竟也要做皇后。
从未有人怀疑过储君之位会有变更,毕竟这么些年来,皇帝对萧决的偏心所有人都看在眼中。
只是这样的人,日后又如何能坐稳皇后之位呢?日后太子登基,免不得要大选,后宫佳丽三千,她一个空有美貌的女子,又要如何长久呢?
这样一想,又不免为她感伤。
陈嫣哪里知道,自己的一辈子已经在旁人脑子里走过好些遍,她只觉得这种场合很无趣。头上的首饰重得很,衣裳也束缚着人,不让她胡乱动作。
桌上的菜色与酒茶又不许多吃,且得注意着自己仪态,实在是累。
她渐渐有些撑不住,面上表情消散。今日出门前,胸口也垫了棉片,可大抵是衣裳勒得太紧,她总感觉胸口在不停地往外渗落奶水。
大概将棉片都打湿了吧,陈嫣有些不舒服,看了眼萧决。
可出门前,盼夏与她说过今日这宴会的重要性,她不能任性。但是真的很不舒服。
她有些鼻酸,还是从帘子底下勾了勾萧决食指。
萧决感觉到她的动作,扭头时,只见她微低着头,显然情绪不高。
陈嫣极小声地唤了声:“阿决。”
她声音带了些轻微的哭腔,萧决不由紧张起来,明白过来。萧决不动声色打量一番,趁人不注意,故作失手将手中酒杯洒在陈嫣吉服上。
“父皇,儿臣陪嫣嫣去换身衣裳。”萧决借此机会将人带去附近的偏殿,十五与盼夏都清楚情况,自觉地退去一旁守着。
萧决反手合上门,陈嫣已经迫不及待去扯自己衣襟。吉服穿着繁琐,明扣暗扣好多处,她不得章法,当然毫无办法。
越没法,她便越急,拉着萧决手要他帮。
萧决叹气,将人抱进怀里,让她坐在腿上,三两下解开她衣襟。的确情况不太妙,才刚解开,奶香味已经弥漫开来。
不止如此,还有些发胀。
她把头往萧决肩窝一埋,又被萧决捧起,细密绵长的吻落下来,沿着嘴角鼻尖,一路留情。
手上自然也没闲着,萧决已经很熟练,明白她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他们试图离席,时间不能太长,所以时间紧张,他尽可能地迅速。
这太考验人心态,若只需要给她她需要的,自然可以很快。可让他面对着眼前的一派风光,要他无动于衷,可以称作为难人。
陈嫣很快双眸含水,软在他怀里,微微地喘气嘤咛。
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滋味。昏黄的银灯烛火照在她脸上,衬得人更柔弱。
萧决忽地想起他们的一开始,那时候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甘愿沉溺温柔^乡。
那时候与今日情形倒也有些相似,萧决心想。
他开口,嗓音有些哑,“只要这里需要吗?那儿呢?需要吗?”
陈嫣嗯了声,一点不扭捏。
萧决低笑了声,时隔许久,又唤了声乖乖-
他们离开宴席的时间稍有些久,不过回来时萧决以陈嫣有孕一事为由,倒也没人怀疑。
后半场萧决心思便不在宫宴上,神游天外,好容易等宫宴散了,回到东宫的时候,只见阴影中忽然蹿出个人影。
正是等待许久的云朱。
陈嫣有些累,倚在萧决怀里睡意朦胧。
萧决见她神色不对,又这样匆忙,心里猜测是毕业了什么事,按耐住神色道:“进去说话。”
萧决送陈嫣回住处歇下,不急不缓料理完,才来见云朱。云朱在等待的间隙,将一切看在眼里,一时哑然。
“怎么了?说吧。”萧决在一旁榻上坐下,抬眸看向云朱。
云朱道:“今夜我住的宫舍有人闯入,看起来是为了偷东西,可实际上,什么也没少。”
萧决拧眉,等她继续说下去。
云朱道:“我那儿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看起来是一片狼藉,好像是在找金银珠宝,却没找到似的。但其实不然,被翻得最乱的,是我放药方的地方。药方也没少,想来是不想被人发觉他的目的。但估摸着这人定然抄了一份。至于为何要找药方,想必你比我清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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